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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化解,(心不同)

嗡嗡嗡……

混沌殿之中的唯一的聲音,無論進來之前的人心中多麼的澄淨,他進入這里之後,心中都將被這鐘聲填滿。在以往,他們只能夠以眼神動作交流,今日突然听到有人在這里說話的聲音,頓時一個個尋找著那聲音的來源,最終目光定格在清陽的身上。

清陽的面孔對于殿中的人來說是陌生的,道宮之中弟子眾多,每一個殿中少的也有十多人,多則上百甚至上千。

就這混沌殿之中也有百余人之多,此時都詫異的看著入口之處。

他們圍著混沌鐘坐成一圈一圈的,最外圍的地方受鐘聲的影響也最小,最靠近混沌鐘的人則是修為越高的人。

少有人知道清陽,但是卻有人認出了若緣。

寂靜無聲,唯有鐘聲余音依然在回蕩著,清陽看著若緣在大家的目光之中不安的神情,伸出手,說道︰「來。」

他這一聲來依然是傳偏整個混沌殿,然而這聲音卻又透著一種輕描淡寫的意味,那淡淡的聲音,越發的顯得他的舉重若輕,隨心所欲。

在從入口處通向那混沌鐘的方向有著一條排開的路,這是大家自然的留出來的,唯有那些境界高深的人才會從這條路直接走向那混沌鐘。

在這混沌鐘聲之下,最是能夠顯示一個人的神魂是否強大,最是能夠顯示一個人的實力。

若緣顯然是無法靠近那混沌鐘的,強要去靠近,那只會在鐘聲之中散滅魂魄。

若緣本想搖頭,想要說自己就在這最後面听听就行了,可是她發現殿中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和大師兄時,便連忙伸出了手,心中不由的想︰「就算是被鐘聲震死也不能夠讓大家看到我的懼怕。」

伸出手握著清陽的手,看著清陽眼中的鼓勵,她的心中突然涌生一股暖流,原本這些年來她覺得自己一直活在冷泉之中,連家都不敢回,唯有每天躲著淨室里努力的修行,可是越是如此,她的進境就越是緩慢,就像是頑石一樣。

這些年,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灰暗。

這時,她的手感受著大師兄手的溫暖,耳中又听到大師兄的話︰「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玄妙的一種東西,它柔時可以輕不可聞,重時能夠天下皆知,但是無論是輕柔之時還是沉重之時,我們最好都不要去跟它抵抗。」

清陽的聲音一直傳遍整個大殿,清清淡淡之中,透著那種舉重若輕的自信

「但是也不要去放開心去感受,這樣你會瞬間被這鐘聲震散,抵抗和接納之間有一個平衡點,究竟是什麼樣的,你閉上眼楮,跟著我來體會一下。」

此時此刻,殿中的人都在聆听著清陽的話,清陽能夠在這鐘聲之中如此輕松的說話,是他們所難以想象的。

他們看著閉上雙眼的若緣,心中突然涌上一種羨慕,任誰也知道,此時那個說話之人正在以神意引導著她的神意來感受鐘聲。

他們的師父都說過,聆听鐘聲,最主要的是感受鐘聲之中的那種韻律,這鐘聲一個時辰響一次,從最開始的霸烈到最後輕柔飄渺,無論是體會感受到了哪一個階段的韻律,都將受用無窮。

此時的鐘聲就是那種如存在于渺渺雲間的夕陽,朦朧的灑入大家的心靈。這是鐘聲之中的意境韻律,只有掌握了這種意境韻律,才能夠生出種種變法來

清陽一手牽著閉著眼楮的若緣,朝著混沌鐘一步步的走去,旁若無人一般。相對于不少人認識的若緣,大家的目光更多是的集中在清陽的身上。

這人是誰,道宮之中何時有了這樣一個人,是哪個殿的弟子,是新晉升的真人嗎?

在圍著混沌鐘坐的人群之中有一人的臉色鐵青,他正是碧君,當他看到若緣進來之時,心中便生出嘲弄。

「你曾經先入道宮為弟子就拋棄我,退我的婚,現在我要讓你這一生都活在羞辱之中。」這是碧君心中的想法,他永遠也忘記不了自己在被退婚之後大家看自己的目光,那些目光之中個個都是帶著嘲笑。

這是他的感覺,但是他並沒有想過無論是與他訂婚還是退婚,都不是若緣能夠做得了主的,也正是因為發生了這種事,所以若緣的心中才會希望自己修行有成之時能夠離開這白骨大陸,去看看不同的風景,她這是想要無拘無束的自由。

碧君雖然心中恨若緣,當年借鐘聲將若緣鎮出大殿後心中涌生了強烈的快意,可是此時看到若緣的手被另一個男人牽著,並安靜的閉眼跟在身後之時,他的心中竟是涌生了強烈的怒火和嫉妒,比起當年听到說被退了婚還要憤怒。

他看著對方那平靜的朝著混沌鐘走去樣子,看著跟在清陽身後走著的若緣,突然有一種將他們都毀滅的念頭,在這個殿中任何的法術都無效,唯一能做的就是牽引那鐘聲攻擊別人。

他怒從心起,嫉隨意生,可當他正要通過自己的神意來引動鐘聲去攻擊清陽之時,他的肩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他連忙回頭,是自己的師兄,與碧君是好友,這時正認真的看著他,對方搖了搖頭。碧君皺眉,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位好友要阻止自己,他應該知道自己與那若緣的關系和恩怨的,也知道當年受到的羞辱的。然後他便看到自己這位好友師兄將頭一轉看向前方,他順著這位好友的目光看去,迎上的一道冰冷的警告目光。

他的心中原本的妒火如被十二月的冰水澆了下來,心中一片冰寒。這人是谷師兄,乾坤殿弟子眾多,甚至有自己成真人出去開府的,但是每隔十年都會收徒一次的乾坤殿,卻有著一輩一輩的大師兄,這谷師兄就是比他還要早一輩的大師兄,修為極高。雖然沒有祭煉自己的混沌鐘是因為想要觸模那混沌鐘之身,感觸鐘身法紋,所以才一直沒有祭祀這混沌鐘,但是他的修為在平輩弟子之中絕對是可以排進前十的。

要知道,道宮中的弟子個個都是有著自己獨特之處的,而且都能夠進入別的世界之中,一但獲得了機緣,那麼修為將瞬間提升,他能夠排進前十之中,這個修為無論走到哪里都將是別人敬畏的存在。

谷師兄可不光是在警告,若是自己真的做了的話,只怕第一個要處罰自己的就是谷師兄,這是他心中猛之間涌生的念頭。

谷師兄可不是一個善人,他雖然平時不說話,但是卻絕對的冷酷。

碧君不敢再動,心中的嫉火滅了之後,再看清陽便覺得此人高深莫測,難怪連谷師兄都要警告自己,生怕自己得罪了對方。

但是他的心中卻也又冒出了一個不甘的念頭,若是自己真的偷襲,能不能夠殺死那個若緣呢,若是殺死了的話,那麼乾坤殿便和天衍殿結下了死仇,乾坤殿的弟子眾多,天衍殿只有大貓小貓十余只,我再去求師父,只要以後小心躲在殿中不出來,他們又能夠把我怎麼樣呢?

這個念頭一生,便瘋漲了起來。

混沌殿浩大,卻也有盡頭,清陽牽著若緣已經來到了混沌鐘的邊緣,就在這時,圍著混沌鐘最前方的四人站了起來,其中有一個就是碧君的谷師兄。

另外三個都是如谷師兄一樣的存在,他們在這殿中已經許多年了,是這混沌殿之中的資深听聲人,在道宮之中之中都有著很大的名聲。

「可是天衍殿的清陽師兄?」問話一個名叫地火的修士,碧君看到他主動朝清陽說話,不由愣了愣,此人的性情火爆,眼高于頂,與谷師兄之間都沒有說過多少話。此時卻站起來跟這個天衍殿的什麼清陽說,他是什麼人,很有名嗎?

「正是。」清陽朝他點頭笑道︰「不知這位師兄哪一殿的?」

「真炎殿地火。」地火朝清陽說道︰「清陽師兄才回來不久,想是沒有听過我的名字。」

清陽笑道︰「有今日相見,以後定是會銘記于心了。」說罷目光又看向旁邊的谷師兄,那谷師兄連忙說道︰「見過清陽師兄,我是乾坤殿的谷辰。」

「乾坤殿?」清陽念了一聲,然後說道︰「原來是乾坤殿的谷辰師弟,說起來我這位師妹與你那乾坤殿之中的一位還有一些恩怨矛盾呢,不知道谷辰師弟听過沒有?」

谷辰說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想來那都應該是過去恩怨,他們都已經踏上了修行路,都是道宮弟子,過去的恩怨都不算什麼,是不是碧君師弟?

谷辰突然朝坐在那第二圈的碧君說道,碧君微微一愣,隨之面紅耳赤,他感到憤怒和羞辱。他想大怒的站起來轉身離去,留給自己這位原本尊敬的谷師兄一個背影,但是他不敢,他看到谷師兄眼中冰冷的警告。

他不敢去看若緣,他覺得自己的臉有火在燒,他的肩膀上被人輕輕的拍了拍,是那位和他關系一直很好的師兄。可是平時顯得親切的拍肩時卻卻像是重擊一樣的擊在他的心上。

「連他也在向我施壓嗎?」他沒有抬頭,心中憤怒燃燒,最終深吸一口氣說道︰「是的,谷師兄,那些都過去了。」他這一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能夠出現,心中再一次的震驚,他不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谷辰身為乾坤殿十年一輩之中的大師兄,當他知道自己的某一個師弟可能會給乾坤殿帶來麻煩之後,自是也會想要化解掉去。

「嗯,很好,一切都以修行為主。」谷辰眼神依然很冷,清陽那邊只是笑了笑說道︰「當經歷過幾次生死,就會發現這些恩怨是微不足道的。」

清陽說完,旁邊的谷辰應道︰「是啊,清陽師兄在劍河世界之中至少千年以上了吧,經歷的可比我們多的多,對于這些體會當然深刻一些,不過碧君他修行時間還短,體會不到師兄所說的那種生死之間一切都是虛妄的法理,還望師兄莫要與他計較這些。」

清陽笑了笑,說道︰「是啊,希望他不要以後不要做什麼事來才好。」

話落便朝另外兩人笑著打招呼,相互通了姓名,算是認識一下,但是也並沒有多聊,這是在混沌殿之中,又不是在外面。

所以,大家很快又坐了回去,唯有清陽拉著若緣的手朝混沌鐘靠近。大家都在看著他們,而碧君的心中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生長著,再過一會兒,就將是新的鐘聲響起之時了,此時的鐘聲最弱,再一次響起鐘聲的那一剎那的鐘聲是最強也最暴烈的。

他相信,在那個時候這個叫什麼清陽的也最多只是能夠自保而已,自己如果能夠偷襲得手的話,直接躲進乾坤殿中去,料他也不敢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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