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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對簿公堂

知府與李員外被莫筱苒的一席話,震在了原地,什麼叫不到黃河心不死?難道她手里真的有鐵證?兩人扭過頭對視一眼。

「大人,」莫筱苒看也不看這兩人,目光直直對上上首大理寺的官員,沉聲道︰「我這里有兩份證據,請大人過目。」她從懷里取出了兩張信箋,交給一名侍衛,隨後,垂下頭,看著面色略顯驚慌失措的兩名被告,緩緩笑了。

那自信滿滿的笑容,落在他二人眼中,卻猶如惡魔一般,讓他們心頭一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噌地竄上頭皮。

「大人請看。」侍衛恭敬的將信箋交給官員,他眉頭微微一皺,看了莫筱苒一眼,隨後垂頭,「這是……」

「這里一份是當日的驗尸記錄,」莫筱苒再度開口,話鏗鏘有力,「另一份則是有關于案發後的刑案記錄。」

官員不解的問道︰「你給本官看這東西做什麼?」

「在下只是想讓大人看清楚,記牢了,」莫筱苒莞爾一笑,「根據驗尸記錄所說,死于火災的有兩人,」她伸出兩個手指。

「沒錯,是原告紫嫣的爹娘。」官員認同的緩緩點頭,「不過,那又怎麼樣?」

「根據仵作的記錄,死者身上並無外傷,因為事發突然,所以被大火焚身,慘死烈火之中,」莫筱苒眸光一冷,嘴角那彎清淺的笑忽地往上咧開,絢爛得如同天上紅日,「可是呢,在下心有疑惑,連祖屋也垮了,為何尸體會毫無外傷?大人不覺得奇怪嗎?」。

「說不定遺體全都燒成灰了。」官員靈機一動,辯解道,畢竟能在大火中將尸體完好無損的保留下來除非是奇跡!

「大人,你錯了。」莫筱苒嘆了口氣,緩慢的搖著頭。

「哪里錯了?」官員對她這一問一答的模式很是惱火,裝什麼神秘?故弄什麼玄虛?有話就不能大方點一次性說完嗎?

莫筱苒瞧見他面上的絲絲焦慮,滿意的笑了,他沒有發現,他的思考能力已經被莫筱苒一手掌控,幾乎是被她牽著鼻子在走,「尸體的確保存得完好無損,若不然仵作怎麼會寫上這樣的記錄呢?」

官員看了眼手中泛黃的驗尸記錄,呆呆的點頭,「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大人,這只是本案第一個疑點,」莫筱苒挪步知府身後,一巴掌重重拍在他的後背上,知府冷不防被她偷襲,口水卡在嗓子眼,臉頰迅速躥紅,捂著喉嚨不斷干咳。

「你做什麼?」官員一聲怒喝,公堂內的侍衛刷拉拉的拔出腰間的刀刃,刀尖直對莫筱苒,仿佛要將她萬箭穿心。

「阿拉,不好意思,」莫筱苒聳了聳肩,嘴里雖然說著抱歉的話,可語調里卻听不出絲毫歉意︰「我似乎下手重了些,我只是想給大人看第二個疑點。」

「這關知府什麼事?」官員松了口氣,只覺得今兒這事透著一股子古怪,似乎成為了她一個人的一言堂,余光暗暗掃過一旁正襟危坐的白墨,算了,連攝政王都能听得入迷,他也就隨這狀師去吧,看他是否能說出朵花兒來。

莫筱苒嘴里嘖嘖兩聲,「一般而言,有關于重大刑案,在上報朝廷,由刑部登記,再發下榜文,讓地方官員依據律法對犯人進行宣判,大人,沒錯吧?」她略帶疑惑的問道,表情甚是無辜。

官員深深吸了口氣,始終模不透她的心思︰「沒錯,確實是如此。」

「那我就更奇怪了,」莫筱苒從知府背後走出,緩步走到那塊正大光明的牌匾下方,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份記錄,「你們看,這白紙黑字的,居然只有這麼少?四年前可是活活被燒死了兩個人啊,而且還是死者的親生女兒動的手,如此喪盡天良,豬狗不如的事,難道不該詳細闡述,再由刑部處以極刑嗎?為何只是記下了年份與一句話,就沒了?」

「這……」官員眼眸微微一閃,也是遲疑了。

听莫筱苒一層層敘述,似乎,此案疑點頗多。

「大人,你不要听她妖言惑眾。」知府眼見不好,急忙出聲,想要扭轉局勢。

莫筱苒錯愕的瞪大眼楮,隨即噗嗤一笑︰「你說我妖言惑眾?那你能否給我解釋一下,我方才提出的兩個疑點,恩?」

知府面色微微一僵,心有不忿的閉上嘴,許久,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時隔四年,具體的情況本官記不清了,但當時,的確是按照東耀律法來處理這次的案件,本官絕無任何偏袒,也不可能在其中動什麼手腳。」

「知府大人,」莫筱苒意味深長的喚了一聲,略帶遺憾的開口︰「這漂亮話,誰都會說,在公堂上,講究的是證據,是非黑白,自有大理寺和攝政王鑒證,不是僅憑你我一兩句話,就能讓他們動搖的。」

說罷,她彌漫著笑意的視線緩緩掃過一旁,端坐著的白墨,「王爺,您說是吧?」

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白墨微微頷首,薄唇微啟,緩緩吐出一個字來︰「是。」

莫筱苒嘿嘿一笑,像只小狐狸,身後似乎還有只尾巴在左右搖動,「你看,連王爺也承認了,你即便現在能辯解,但我發現的疑點可不止這兩個啊,等我一一說完,你再來一一反駁,如何?」

知府滿臉漲紅,雙眼瞪大猶若銅鈴,死死的盯著莫筱苒,是恨不得將她給千刀萬剮了,如果視線能殺人,或許她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只不過,很可惜,她如今依舊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雙手背在背後,馬尾自然的在身後左右搖曳,隨性、自在,「想來大人應該看過我所寫的狀紙了。」

「恩。」官員捻了捻胡須,輕輕點頭。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在四年前,原告紫嫣被關入大牢,因為不肯答應嫁給這個禽獸,」素手指向一直沒吭聲的李員外,「而慘遭他的羞辱,她本以為,自己可以依靠當地的父母官,可是!這個人,」冷冽的目光重重扎根在知府的身上,「他竟和李員外暗中勾結,讓原告紫嫣鋃鐺入獄。」莫筱苒低垂著頭,神色黯淡,「好在,當初有江湖中人前來劫獄,而原告也趁亂逃走。」

她口中的每一句話都是抑揚頓挫,極容易引起旁人的共鳴,李員外低垂著頭,緘默不語,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知府咕嚕嚕轉著眼珠子,似乎在思考月兌身的方法。

「然後呢?這些本官已在狀紙上看過,無需你重復。」官員揮了揮手,示意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這兒消耗他的耐心。

「大人暫且忍耐一下,我剛要說到重點。」莫筱苒往公堂外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勾起嘴角緩緩笑開了。

「你是想告訴本官,你還未說到重點,前面都是說的毫無一用的廢話嗎?」。官員略帶惱怒的質問道,有種被人當猴子戲耍的錯覺。

莫筱苒微微一愣,剛要解釋,便見清風推著一架木板車,身後跟著幕末三兄弟抵達了殿外,心頭微微松了口氣,「大人,我現在請求讓人證上堂。」

人證?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時隔四年,她竟還能找到人證?跪在地上的知府與員外驚駭的倒抽一口冷氣,連那審案的官員,也微微變了臉色,「傳上來。」

「傳人證上堂——」一名侍衛朗聲道,聲音從公堂傳入殿外。

幕末三兄弟齊齊走入公堂內,撩袍跪下。

「他們是何人?」

「他們便是四年前劫獄與逃獄的武林中人。」莫筱苒勾唇一笑,指了指幕末︰「此人因劫富濟貧,被當地的官差捕獲,收監大牢,這兩人,」她又指著另外兩個男人,繼續道︰「他們則是當時劫獄的共犯。」

「什麼?」官員拍著桌子猛地站起身來。

「大人不要急,幕末,你將四年前在大牢里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大人。」莫筱苒鼓勵的看了幕末一眼,她知道,這個極有正義感的男人,不會臨時變卦的。

幕末重重磕了個頭,「當年我中了官差的奸計,在碧月鎮被抓住,收監大牢,我記得,有一個因為殺了自己爹娘的女子,也在牢中,」他的視線掃過紫嫣,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就是此女。」

公堂上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雖被收監,卻時常有達官貴人前來探視。」

「大人,」莫筱苒打斷了幕末的話,「按理說,一個犯下滔天罪行的普通百姓,怎麼可能有達官貴人日日探視呢?」

話語充滿了蠱惑的味道,高首的官員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認同了莫筱苒的話。

「幕末,你再看看,此處可還有你記得的人?」莫筱苒再度出聲,幕末的視線挨個掃過在場諸人,知府與李員外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低下頭,唯恐被人認出。

莫筱苒輕哼一聲,對他們自欺欺人的動作不予置評,今日,她不將這兩人的真面目曝光,妄為一名警察!

幕末的視線在李員外身上停頓了許久,似乎是在審視,忽地,他大叫一聲︰「是他!我記得,他曾經去探過監。」

「大人!」李員外飛快的抬起頭,「草民只是不忍見紫嫣一個女子在牢中受苦,說到底,她會殺害親生爹娘,也是因為祖田的事,草民心中憐憫,所以才會日日去探視她啊。」

「你撒謊——」紫嫣激動的指著他的鼻尖,凶神惡煞的怒吼道,「你明明是去告訴我,只要我答應做你的小妾,你就放我自由!可我寧死不從,你就……就……」

她已是泣不成聲,莫筱苒眼底一抹不忍一閃而逝,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在下方才說的第一個疑點,就在這兒。」她沒有對李員外的辯解做出解釋,掙扎吧,他也就只能垂死掙扎了。

緩緩走到木車邊,她鄭重的鞠了個躬,隨後一把掀開車上的白布。

「嘶——」好些個心理素質不夠硬的侍衛,在看見那兩具完全燒焦的尸體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尸體,早已面目全非,幾乎變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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