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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大結局(下)

喬封蹙眉,現在臨近十二點,若是上班族的話,估計會不在家,要麼就是空無一人,現在在家的要麼是老人,要麼就是帶孩子的婦女保姆什麼的。

要一家一家的敲門查詢,倒是真的有難度的,若是敲了門,得不到回應,他們不能確定到底是沒人,還是秦路歌在困在里面。

「路歌不是那種隨意跟人到這麼遠地方來的人吧?況且她還懷著身孕,來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喬封看向齊子睿,他能夠想到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要看齊子睿了。

齊子睿點頭,之前他跟秦路歌通話的時候,她還在商場,說是要給孩子買嬰幼用品,應該是偶然遇上陳束的,這半年,他們各忙各的,倒是真沒見面,如今見到,一起吃頓飯是很正常的。

這麼說來,陳束應該是借口帶秦路歌到飯館之類的地方。

就算秦路歌再相信陳束,也不是沒有判斷力的人,不會明明知道不是飯館,被陳束騙了,還跟著陳束進去的,除非,這里真的有飯館!

如此想著,齊子睿迅速的按響一樓住戶的門鈴,剛剛他看到那戶人家的廚房窗口有煙霧,應該有人在家燒飯的。

門一打開,出來一位老婦人,齊子睿直接開口,「請問,您知道這附近哪里有餐館或者酒樓嗎?」

「現在沒有啦,以前倒是有一家,就在六樓,前兩個月店主家移民了,如今那樓還空著吶!」老人家很熱心,態度很和藹。

齊子睿匆匆謝過老人家,率先奔上了樓,喬封緊隨其後。

這是一棟老式樓估計過不了多久,也會拆遷重建,所以六樓的那家門面才沒有出售。

因為是做成酒樓的關系,六樓本來是三間房的,都被打通成一間了,大門的鎖壞了,像是人為的,不過看樣子,撬痕比較久,至少有大半個月了。

門縫里面飄出來濃郁的梔子花香,齊子睿與喬封屏住呼吸,百分百確定陳束一定在里面,生怕驚動了他。

這樣看來,這鎖很可能就是被陳束撬的,早就來此踩好點了,就等著引誘秦路歌到此了。

兩人如果都從大門進去,很顯然不是最好的辦法,萬一陳束挾持住秦路歌,那他們就會很被動。

喬封做手勢示意齊子睿從大門進去,他尋找別的方法進去。

陳束見到齊子睿,肯定會放松警惕,不會料到喬封也來到這里的,所以對喬封沒有防備,這樣分工合作,救起人來才會事半功倍。

齊子睿感謝的拍拍喬封的肩膀,也不多表達什麼,直接推開了酒樓的大門。

喬封躲在門邊,看著齊子睿的身影被那扇重新關上的門隔絕,心中淡然的笑笑,他不需要齊子睿的感謝,因為來救秦路歌,本就是他心甘情願的,他不比齊子睿擔心的少。

救秦路歌,只是為了他自己,不是為了幫助齊子睿,他不知道什麼樣才是對一個人最好,他愛秦路歌,從來不說明,也不做任何表示,默默守護,知道她很幸福,他也很開心。

秦路歌有危險,他會第一時間沖上去救她,秦路歌與齊子睿開心快樂的時光,他靜靜祝福,不打擾,這就是喬封愛一個人的方式。

秦路歌晦暗的眸子在看到齊子睿的身影時,不經意的亮了一下,可瞬間就熄滅了,不能讓陳束發現。

可陳束別的不在行,看別人的心事是他的職業病,秦路歌瞬間的閃身沒有逃過他的眼光,一回頭,便看到了悄然靠近的齊子睿。

幾乎是下意識的,陳束伸手撈過被綁坐在地上的秦路歌,將自己備好的匕首抵在她的頸動脈邊,只要他動手一劃,秦路歌的動脈血管就會破裂。

「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這里都會被你找到,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讓她死!」陳束面露狠色,他是真的生氣了,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齊子睿還要來打擾他跟秦路歌獨處。

齊子睿示意陳束不要沖動,他停在原地不再往前,「陳束,跟她沒關系,放了她,你有什麼不滿,都沖著我來,別傷害她。」

「說的輕巧,跟她沒關系?如果不是因為她,我這幾年會過的這麼煎熬嗎?你沒有體會過那種每晚從噩夢中醒來,腦海中全是自己滿身是血的母親,掐著我的脖子,罵我不孝,你不知道,我是經過多大的煎熬,才下定決心要不再跟她父親計較,可是結果呢,我什麼都沒得到,什麼都沒有!」

齊子睿不明所以,不知道陳束在說什麼,秦路歌跟陳束的母親有什麼關系?

秦路歌知道陳束不會放過自己,只能想辦法分開他的注意力,「你剛剛還沒有說完,你說不是因為那些人,你的母親也不會自殺,他們做了什麼?」

果然,陳束被秦路歌的話吸引了注意,又開始了漫長的回憶。

陳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從他記事開始,便只跟著母親一人,從沒見過他父親是何模樣。

起初陳束也會追問,問他母親,爸爸去哪里了,為什麼不來看他,可每每只要他問起這個,母親都會泣不成聲,說他沒有爸爸,只有媽媽。

久而久之,陳束便不再問了,因為他知道,只要他問爸爸,媽媽都會哭,會傷心。

小的時候,陳束不知道大人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每次那些大人說了一些話之後,母親的臉色會很難看,常常悶著半天不開口說一句話。

漸漸大了,陳束開始知事了,知道那些大叔大神是在嘲笑,在辱罵他的母親,說他母親未婚生子,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弄不清楚,說陳束是野種。

甚至有很多時候,那些男人看向他母親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們認為母親不潔,覺得可以隨意他們欺壓。

而那些婦人,常常是帶著不屑的,辱罵陳束的母親一點都不自愛,跟男人亂搞,肚子搞大了,連孩子是誰的種都不知道。

就連那些跟他同齡的孩子都看不起他,經常拿小石子丟他,劃花他的書包,撕爛他的書本。

少年的陳束不懂得什麼叫收斂,所以跟別人打了架,頭破血流,回到家里,母親沒有多余的錢給他買傷藥,只能賣了她唯一值錢的鐲子,是他外婆留給母親的。

自那以後,陳束便再也不跟人打架,別人說什麼,他都默默承受,他不願意母親因為自己而流淚。

他想著,只要自己再大一點,可以自己掙錢了,就帶母親離開那里,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陳束比一般的孩子來的努力,課堂上听講最認真的一定是他。

陳束考上重點高中的那一刻,母親高興壞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學費能免,可是陳束的生活費不能免,陳束的母親起早貪黑,在別人的酒樓里面幫工,拿著微薄的工資,勉強能夠夠他們娘倆糊口。

可是隨著高考的臨近,陳束的母親迎來了新的問題,大學的費用肯定是要被高中昂貴不知道多少,可陳束母親那點兒工資,只夠他們兩人糊口,並沒有留下積蓄。

孤兒寡母的,誰願意借錢給他們?萬一將來他們沒有錢還,豈不是白搭了?整個大樓認識的人,陳束的母親都借遍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借錢給他們的。

因為當年陳束母親未婚生子的關系,家里的親戚早就已經跟他們斷絕往來了,可為了兒子,她還是厚著臉皮去找那些親戚,可都吃了閉門羹。

陳束的二姨父五年前喪妻,子女都在外地,他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一直在磚瓦廠當搬運工,這幾年也有了一點的積蓄,面對上門來借錢的小姨子,不免起了非分的念頭。

比起姐姐,妹妹的姿色顯然是更甚一籌的,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小姨子,二姨父依舊沒能壓制住那種想法,反而覺得是種挑戰,很刺激。

那是一個烈日高照的正午,路上沒有行人,都在家里睡午覺,獨門獨棟的,壓根兒也注意不到別家的動靜。

假意騙說錢在里面屋子里,誘拐陳束的母親隨他進去拿,兩人剛一進門,二姨父便鎖了門。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小姨子被自己的姐夫強暴了,十八歲生子的她,如今也才虛歲36,風韻猶存,且帶著些許的楚楚可憐,男人見了,是會有征服的的。

柔弱的女人,遇上正值壯年的男人,毫無抵抗之力。

連呼救,都發不出聲音,嘴巴被死死的堵住。

就算了有人來救她又怎樣?傳出去了,只會更添一條誘惑自己姐夫的罪名,沒有人會相信她是被強暴的,因為她早就在年輕的時候,生了不知名的野種。

無限的屈辱,讓陳束的母親不堪忍受,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她實在放心不下。

事後她的姐夫的確是給了她一些錢,可要供陳束上大學,那是遠遠不夠的,只有一千塊,杯水車薪。

而姐夫的一句話,讓她有了動搖之心,他說,以後她陪他睡一次,他就給他一千塊。

一次是做,兩次三次也是做,對她來說還有什麼分別?

沒有文憑,沒有一技之長,沒有好的工作,她根本無法負擔自己兒子的學費,如今,只能屈就在自己姐夫的婬威之下了?

有好幾次,姐夫打電話讓她去他家,她不願意去,借口推月兌掉了,後來,姐夫直接找上門來,陳束在家的時候,他便佯稱他見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憐,時常來看望,替她姐姐照顧他們母子。

可陳束不在時候,他會變本加厲的折磨她,威脅她若是敢反抗,便把這件事情告訴陳束,她不可以讓兒子知道自己如此不堪的。

他是姐姐的丈夫,可她卻被迫在他身下承歡!

可是那次,星期六的上午,陳束突然回家,完全打破了表面上的寧靜。

本來陳束因為學習優異,和另外的三名同學一起,要隨教導主任一起到市里參加一個市級的比賽的。

可因為場地出現了失誤,出現了部分的坍塌,臨時改了時間。

陳束沒想到開門會看到那樣的場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的二姨父,壓在自己母親的身上,他們在做那種事情!

他一直認為母親是純良潔淨的女子,可這一刻,那聖潔光輝的形象在他堅硬的心底轟然坍塌。

最屈辱的莫過于,他的二姨父,當著他的面,甩給他1000塊錢,說是上完他母親的費用!

陳束忘了反應,呆愣的站在破舊的沙發旁,沙發上,有他們做過之後留下的痕跡,很刺眼。

陳束的母親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看到她這麼不堪的一幕,若說她被姐夫強暴的那一刻還能咬牙忍受著活下去,這一刻,她是真的想死了。

待陳束緩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母親換好潔淨衣衫,倒在血泊中的樣子。

一個女人的心到底能夠撐得住多大的重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再也沒臉面對自己的兒子了,唯有死,才能解月兌,所以,她割斷了自己的手動脈。

「不要討厭媽媽。」陳母氣若游絲,她真的很害怕連自己的兒子都嫌棄自己,她不知道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生要受盡折磨。

陳束慌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說實話,他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的確是討厭自己的母親的,可是母親如今這般,他又覺恨不起來。

「床底下的盒子里面,有一萬九千塊錢,加上這一千,正好兩萬,你成績好,考到好的大學,學校會給你補助的,這兩萬塊應該夠你大學一年的學費了,媽媽幫不了你什麼了,對不起。」陳母淚流滿面,她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兒子,可她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原來是為了自己大學的學費麼?所以才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與自己姐姐的丈夫苟合?

「媽,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我們再窮,也用不著犧牲自己的尊嚴,你這樣換來的錢,我怎麼會要?」陳束泣不成聲,這錢太髒,他不想要,也要不起。

兒子終究還是嫌自己太髒了麼?陳母心中淒然,卻無力責怪自己的兒子,陳束沒有錯,她怪命運的不公,怨當初自己遇人不淑,可又有什麼用,「就當是媽媽求你,你的前途不能毀,拿著這些錢,去你想要去的學校。」

「即使沒有錢,我暑假也可以打工賺錢,我可以申請獎學金,可以大學的時候半工半讀,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要這麼做,你讓我怎麼辦,拿著我母親用自己換來的錢,去心安理得的完成自己的夢想嗎,我做不到,媽,我做不到!」

陳束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良心,怎麼允許他這麼做?

「你是好孩子,媽媽只是想幫你,對不起,不要怪媽媽,原諒媽媽,就當是媽媽最後的請求。」陳母的意識開始渙散,她知道自己已經離死亡不遠了。

陳束慌亂的搖頭,「我不許你胡說,我不怪你,我要你活著,媽,別丟下我一個人,別離開我,我這就帶你去醫院,醫生一定會救你的!」

◇◆◆◆◆◇

陳母當然沒有被搶救過來,秦路歌的父親當初作為主治醫生,已經盡全力了,失血過多,送去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回天乏術。

隨著母親的離世,陳束將所有的恨意與屈辱,全部都投射到那些辱罵嘲笑、毫無善心的人身上,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人的無情,不是他們日以繼夜的凌辱,她的母親不會被逼的走上自殺的道路。

當然,還有秦路歌的父親,也是陳束怨恨的對象,因為他沒能救活陳束的母親。

後來小區規劃拆遷,那里的所有人都搬去的市里其他的地方,所以,齊子睿他們當時沒有能發現那些死者的共同點,他們原本都是同一個小區的!

死去的人里面,有老人,都是曾經奚落過她母親的,有年輕的男女,都是從小欺負過陳束的,他全都一一報復回去了。

陳束的母親酷愛梔子花,所以,他悉心培養了梔子花數,並且潛心專研出一種獨特的心理療法,雙面刀,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而陳束,選擇利用他研究出來的心理療法來害人。

他刻意的接觸那些與他憎恨之人有關聯的人,有意無意的讓他們認為自己的心理療法十分了得,不論他們有沒有心理疾病,都因為好奇想要一試,正中他的圈套。

每次給他們做心理療法的時候,陳束都會在他們的身旁擺上一束梔子花,讓他們的腦子為這種香味產生獨特的記憶。

當陳束選定好要殺的對象,便會找機會,將梔子花放入那個對象的某個物件里面,而接受過陳束心理療法的人,只要聞到花香,便會激發出他們內心的仇恨,從而如陳束所願,殺掉他想要殺的人。

不需要陳束自己動手,那些人本就是有意要殺人的,他只不過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罷了,給那些人一點指示,一點勇氣。

「我說了,你本來早就該死了,就因為我一時心軟,留你到現在,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他有什麼好?我這麼為你,不惜背叛我母親的仇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陳束一時激動,手有些抖動,刀鋒刮到秦路歌細女敕的脖子,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齊子睿頓時臉色煞白,「陳束,你冷靜,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今天你不說,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父親曾經是你母親的主治醫生,況且,你自己是學醫的,你應該知道,並不是她父親的錯,你理智點!」

「哈哈,理智?去他狗屁的理智,就是因為我之前太過于理智,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你再次把她搶走,還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我不甘心,我有什麼比不上你的,憑什麼所有的好處都讓你得了!」陳束一把將地上的秦路歌抓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給上秦路歌一刀。

秦路歌身子搖搖欲墜,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深,沒有怎麼流血,可是她的肚子隱隱的感覺到不適,似乎是動了胎氣,若是再持續這樣下去,難保不會禍及胎兒。

孩子才八個月大,若是真的胎動,也不知是否會胎死月復中,秦路歌不敢大意,無法反抗陳束的挾持。

喬封借著樓下的陽台,搬過梯子,架在五樓與六樓的陽台之間,五樓的大叔是個熱心腸的人,知道樓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小偷也不會光顧,喬封在出示過工作證之後,他便很熱情的幫喬封扶住梯子,擔心梯子萬一滑動,喬封站立不穩可就要高空墜樓了。

晃晃悠悠的往上爬,雖然距離不遠,才三四米,可喬封卻覺得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沒上一個台階,他都要花好幾分鐘來穩住自己的身形。

翻上陽台的那一瞬,喬封直覺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用盡了,手軟腳軟。

可為了救秦路歌,喬封不得不強力打起精神。

轉過陽台,便是陳束與秦路歌所站立的位置,挨著窗戶,只要喬封找準機會,一擊擊倒陳束,便能夠讓秦路歌月兌險。

可是這樣做,無疑有很大的風險,萬一角度偏了,陳束的刀鋒,便會直接因為慣性割傷秦路歌的頸動脈。

沒有時間思考,反正躊躇下去,秦路歌也是凶多吉少,不如賭一把。

喬封貓著身子,半蹲的往那個窗口靠近,因為陳束背對著窗戶,看不見他,他與齊子睿打上了照面,彼此暗中互遞眼神,此刻的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讓秦路歌平安月兌險。

出奇的默契,齊子睿秒懂喬封的用意,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分散陳束的注意力,好讓喬封有機會出手。

「陳束,你母親為你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要讓你好好的活著,你現在這麼做,不是辜負了她當年的付出麼?你這樣,到時候九泉之下遇上了她,怎麼跟她交待?」齊子睿知道,雖然陳束怨他的母親,可是,若不是深愛,怎會那麼憤恨,以至于毀了那麼多條人命?

「就算我不殺路歌,你們也不會放過我了,現在你們什麼都知道了,知道那些人都是被我在催眠中下了指令的,放過路歌,我一樣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還不如讓她陪著我一起死,這樣你便會生不如死,哈哈!」陳束癲狂的笑,笑出了淚也不自覺。

喬封趁著陳束癲狂之時,一個翻身,躍進窗戶,一腳踢在陳束握匕首的手臂上,順勢將秦路歌往身後一推,避開刀鋒。

齊子睿在喬封出腳的那一瞬,已經做好了隨時接住秦路歌的準備,在秦路歌身子後傾之時,他已經飛身將她穩穩的接住。

陳束沒萬萬沒想到,會憑空生出變故,他猜想過萬分之一的機會,齊子睿會找到這里,可是喬封的出現,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不滿自己的部署被破壞,陳束的眸子噴出火來,「既然是這樣,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里!大家一起死!」

如果說陳束之前還尚存一絲理智,現在已經完全被瘋狂取代了,他徹底癲狂了,眼底只有一個字︰殺!

揮著匕首,毫無章法的亂刺,這樣的人最可怕,因為沒有章法,所以讓人無法預測到他下一步會往哪里刺,也便不能提前防御。

刀子突然轉換方向,刺向秦路歌的肚子,秦路歌身子笨重,移動不得,嚇的面色慘白,軟軟的倒在齊子睿的懷里,齊子睿雙手支撐著秦路歌的體重來不及移開,陳束的動作太快。

喬封下意識的伸手去擋,霎時手臂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沒時間理會傷口,想要奪下陳束手中的匕首,可因為他手臂受傷,力道不如陳束,只能當即先一腳踢開陳束。

可還沒等喬封緩一口氣,陳束又卷土而來,他此時是完全沒了理智的,一心只想讓秦路歌陪他一起死,不達目的,死不罷休。

這一刀,比剛才的更急更猛,直逼秦路歌的胸口,若是刺中,必定沒命。

齊子睿已經做好了要以身抵刀的準備,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子扎在秦路歌的身上。

若不是陳束剛才一直揮著刀子擋住去路,齊子睿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秦路歌受了驚嚇,現在的身體狀況,連移動一步都很困難,他若是抱著秦路歌想要避開陳束的刀子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唯有先制度陳束,他們才有可能出去。

感受到秦路歌身上冷汗連連,齊子睿的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他不敢放下秦路歌去幫助喬封,他怕由于他失誤移動了秦路歌,會導致胎兒和孕婦都犯險。

所以,唯有想著用自己的身體為秦路歌擋刀,護住秦路歌,讓喬封有機會打暈陳束。

可喬封沒有給齊子睿為秦路歌擋刀的機會,因為那把匕首,深深的扎進了喬封的心口,直入心髒!

即使是這樣了,喬封依舊沒有倒下,反而是抽出自己心口的匕首,直直的捅進了陳束的月復部。

喬封這輩子沒有害過人,雖然經常做著解剖的事情,但活人的血,他是第一次沾染,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這是他最後能為秦路歌所做的事情。

秦路歌訝異的說不出話來,眼淚早已咻咻的落下,他們都是學醫的,知道匕首扎進心髒是多麼的嚴重,所以喬封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拔出匕首,給陳束做出最後的一擊的吧?

沉悶的兩個聲響前後響起,喬封與陳束先後倒在地上。

「喬封,你,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秦路歌顫抖的給自己心理暗示,如果喬封因為救自己而死,她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如果之前秦路歌對陳束還有絲絲的內疚,在他的匕首扎進喬封心房的那一瞬,便已消耗殆盡了,不論是什麼理由,傷害了關心她保護她的人,她都無法原諒。

齊子睿在這一刻才懂了,原來,喬封也是深愛秦路歌的,他的眼神里全是留戀,嘴角卻是帶著笑的,雖然喬封的生命在流逝,可他依然覺為秦路歌擋那一刀是值得的吧?

齊子睿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對喬封的感謝。

喬封的無私,真的很令齊子睿欽佩,讓他折服。

理智尚存的齊子睿迅速的撥打了急救電話,不管有沒有救,總得試試不是嗎?至于陳束,他有沒有罪,法官自然會裁決,該救的,還是要救。

喬封很想告訴秦路歌,他愛她,可是卻始終沒有開口,明知道自己會死,又何苦在臨死前給秦路歌徒增一道壓力,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會比較快樂。

秦路歌沒能等到救護車到來,已經陷入了昏迷,她今天所承受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她的負荷,支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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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雖然動了胎氣,但好在有驚無險,孩子沒事。

雖然不敢听到答案,可秦路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喬封呢?」

齊子睿避開秦路歌期盼的目光,淚光波動,實在不知道該什麼告訴秦路歌喬封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的事實。

「說話,喬封在哪里?」秦路歌見齊子睿的反應,便已經猜到了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依舊帶著死死的希翼,連她自己都未發覺,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齊子睿最終是沒能忍住,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如今,他只覺所有的情緒都不能表達他內心的悲痛,唯有讓淚水揮發出來,才能有片刻的緩解,「喬封他,已經離開了,半個小時前,他父母已經領了他的尸首回去了。」

對于喬封,齊子睿真的很感激,喬封臨死前的話,還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秦路歌昏迷之後,喬封才開口表達他的心意,一字一句,敲擊在齊子睿的心底,沒有厭惡,只有欽佩。

「我也不瞞你,我喜歡她,一點兒都不比你少,可是看到你們幸福的在一起,我真心替她感到高興,我知道,她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得到快樂,我是誠心的祝福你們,我想,只要她過的好,我對她的心意就一輩子埋在心里,剛才,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愛她,可是我不能,我想要她快快樂樂的,如果我在死前告訴她,我愛她,她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快樂,她會一輩子對我感到愧疚,她並不虧欠我什麼,她只是不愛我而已,為她擋這一刀,我心甘情願,看到她沒事,我也安心了,你要好好照顧她,不管什麼時候,千萬不能離棄她,這樣,我就算是死了,也還是會祝福你們的。」

這段話,是喬封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段話,至死,他還在為秦路歌著想,寧願一輩子將自己的愛意埋藏在心里,也不願秦路歌背負內疚而不開心。

齊子睿怎麼能夠不為之動容?

比之陳束瘋狂的愛,喬封這種默默守護的愛意顯得多麼的令人揪心。

可是齊子睿承諾過喬封,對喬封臨死前說的話要守口如瓶,而且,他也不願意看到秦路歌在今後的日子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不知道,對秦路歌來說或許是最好的。

秦路歌無助的捂住臉,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喬封死了!

「你騙人,他不會死,不會死。」秦路歌自己心里明明知道,齊子睿說的是事實,可卻還是不願意接受,喬封的那一刀是為她擋下的,該死的應該是自己,不是喬封。

「老婆,你別激動,當心孩子。」齊子睿心知此時,只能借以孩子,才能讓秦路歌平靜下來,秦路歌再怎麼不管不顧,也不會不管孩子的安危的。

孩子,對,孩子,秦路歌渾渾噩噩中終于有了些許的反應,孩子是她的寶貝,不能有事,可是喬封,一想到喬封因為救自己而死,秦路歌便心如刀割。

「別太難過,你這副樣子,喬封怎麼可能會走的安心?難道你想讓他在黃泉路上也不得安寧麼?」齊子睿太了解秦路歌的弱點,這個時候,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是喬封的死讓秦路歌情緒如此低迷,那還得以喬封的名義來讓秦路歌振作。

逝者已逝,再怎麼傷心都沒有用,也換不回那條鮮活的生命,唯有更加自己被救回的性命,活的更好,很璀璨,這樣才對得起為自己犧牲的人,不是嗎?

秦路歌懂,這些道理她怎能不懂,她只是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接受,來消化這一突然的變故。

「你要打起精神,後天是喬封的葬禮,你也想好好的送他最後一程的是不是?如果你不好好養足精神,後天怎麼送他走?」齊子睿語氣越來越輕柔,雖然作為一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因為別的男人而傷心落淚,但喬封是例外。

在醫院的一天一夜,秦路歌胃口不佳,為了孩子,才勉強喝了些清粥,整天昏昏欲睡。

齊子睿知道,秦路歌是想要逃避這現實,所以才會一直睡,也難為她了,他只能默默的守著秦路歌,在她餓了渴了的時候,搭上一把手。

喬封的葬禮上,去的人很多,白發人送黑發人,氣氛是相當低沉的,好在喬封的父母是明事理的人,沒有遷怒于秦路歌身上,也幸好喬封還有一個弟弟,不至于讓他們兩老老無所依。

這天的天氣出奇的好,暖陽高照,似乎是想要驅散所有人心中的陰霾,秦路歌被齊子睿攙扶著,靜靜的站在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當中,十分虔誠。

看著喬封的骨灰被長埋地底,秦路歌的心說不出的壓抑,腦海中蕩漾的全是昔日與喬封並肩作戰的畫面,那麼好的一個男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的。

終歸是要留下遺憾了,老天爺總是喜歡這樣開玩笑,希望喬封下輩子,能夠長命百歲,幸福一生。

淺淺的夕陽映輝,秦路歌仿佛透過雲層看到了喬封的笑臉,他該是去了天堂的,那里,他會得到一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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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出世了,秦路歌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了寶寶身上,孩子和她的命,都是喬封救下的,所以,秦路歌與齊子睿已經約定好,生兒子,便取名「念封」,生女兒,則叫「念喬」。

這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喬封的恩情。

秦路歌沒有想到,闊別兩年,會接到郭若若的電話,她說她回國了!

想到大學的四年時光,有很大一部分,秦路歌都是與郭若若度過的,那個時候,兩人真的是無話不談,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郭若若會突然說要出國,秦路歌連她是要去哪一國都不知道。

這兩年來,郭若若都不曾聯系過秦路歌,而今天,郭若若說她馬上就要坐上回國的飛機了。

秦路歌知道當年郭若若離開是帶著心事的,可是直到最後,她還是沒能知道郭若若究竟是為何。

以前的事情,秦路歌也不想再糾結,如今郭若若能回來,她自然是高興的,算準了時間,便去機場接機。

齊子睿分身不暇,但想到機場人來人往,擔心秦路歌大著肚子有個萬一,還是翹了班陪秦路歌一起去機場,對于郭若若,他們曾屬同一所大學,身為秦路歌的男朋友,他自然也是認識郭若若的。

秦路歌極力的想要在人來人往中尋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來來回回,就是沒見蹤影。

「路歌,好久不見!」郭若若一眼便瞧見了大月復便便的秦路歌,上來給個大大的擁抱。

秦路歌訕訕的看著眼前的郭若若,這丫的跟兩年前差別太大了吧?怪不得她怎麼找都找不到郭若若的身影,她壓根兒沒把眼前這打扮的女人跟郭若若聯想到一塊兒。

郭若若以前是很清純的那種小女生,而現在,實在配得上嫵媚二字。

「兩年沒見,你越發動人了啊,連我看了都有沖動了。」秦路歌毫不吝嗇的贊美,瞧郭若若這一身,在這大冬天的,還穿的如此單薄,果然是美麗凍人。

「你倒是沒怎麼變,咱別在這兒說啊,找個地方邊吃邊聊。」郭若若也不跟秦路歌客套,好似她們倆從不曾分開過兩年那麼久一般。

秦路歌自然也是很歡喜,兩人還能如從前那般,「行,幫你接風洗塵,歡迎回來!」

齊子睿將秦路歌與郭若若送到餐廳,便又風風火火的趕回了警局,如此,餐廳便只有秦路歌與郭若若倆閨蜜。

「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你肯定更高興!」郭若若朝秦路歌眨眨眼,滿是喜悅,「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明天我就正式到你們法醫科報道了!」

秦路歌眉毛一跳,喜不自勝,「真的?」

「當然了,不過你好像還要有一段日子才能回歸工作崗位啊。」郭若若說著,笑眯眯的瞟向秦路歌的肚子,意喻明顯。

秦路歌這才覺得奇怪,「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奇怪,我這麼大的肚子?還有,我也是一年前才調到這邊工作的,你怎麼這麼清楚?」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人雖然不在國內,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那點兒破事,我清楚的很吶。」郭若若毫不隱瞞,她確實是早就知道秦路歌的一些情況,也知道秦路歌現在的工作狀況。

「你什麼都知道?」這下秦路歌更覺得奇怪了。

郭若若癟嘴,「你難道不知道有種東西叫互聯網嗎,A市發生過那麼轟動的連環殺手案,網上傳遍了,我能不留意到嗎?還有啊,看到你身邊的齊大帥哥,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你這肚子是他搞大的了,我也沒必要驚訝啊,若是當年他沒突然消失,說不定你肚子早就大了。」

秦路歌吐血,雖然說,郭若若說的是事實,可她怎麼听著這麼奇怪,「肚子被搞大了」這話听著好像她是偷情來著的,可明明她跟齊子睿是合法的好不好。

「找到住的地方了嗎?」秦路歌想著郭若若要在A市工作,自然要租間房子才行,而且得離上班的地方近的。

郭若若無奈搖頭,「唉,在國外待了兩年,對這里已經不太了解了,想找間看得上眼,並且價格合理,位置不錯的房子,實在是艱難的很吶,你知道的,我要麼不租,租了就不打算再換的。」

郭若若的這點性格,秦路歌是了解的,以前,郭若若很難得才會買一樣東西,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的,要麼不買,一買就會使用很久。

「估計沒十天半個月,你這房子是敲定不下來吧?」以前買個東西都要選好久,更別提是選房子了,秦路歌這個人討厭麻煩,可郭若若卻是極有耐心的主。

郭若若輕輕點頭,「可能吧,要是一下子踫上合心意的,說不定三兩下就好了,要是倒霉催的找不到好的,只能繼續磨唄,大不了天天住酒店。」

「你這麼性感的大美女天天住酒店,不安全,還有啊,萬一被人誤會你是干那行的,那可糟了。」秦路歌因為自身職業的關系,對這些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一般漂亮的女子,天天出入酒店,都是去做不正經的買賣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若是別人將郭若若也當成是那種女人,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

「那難不成我睡大街?」郭若若戲諛,這年頭,美女住酒店,也是種罪過呀?

秦路歌仔細思考,反正她現在大著肚子,也不會與齊子睿行房事,有人和他們一起住也不會不方便,「要不然,你先暫住在我家吧,正好,我老公跟你上班在同一棟樓,可以直接開車載你一起,多省事兒。」

「這樣啊?不會打擾到你們小兩口吧?」郭若若有些遲疑,一般來說,小夫妻倆生活,是不太願意有第三個人去打擾的。

「有什麼打擾的,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他能怎麼著,你就當給我做個伴兒唄,你是不知道,我懷孕這麼久有多無聊。」秦路歌想想都郁悶,天天對著齊子睿那張臉,就算是傾國傾城,也會看膩的好吧?

郭若若曖昧的湊近秦路歌,「喲 ,你這意思,你要不大著肚子,他就能對你怎樣怎樣了?」

「沒正經,怎麼樣,要上我家住不?」秦路歌耳根一紅,將話題掰正。

「要啊,怎麼不要,住你家肯定比住酒店強,還有免費的司機,當然要了!」若是秦路歌沒有懷孕,郭若若還是會覺得打擾到他們夫妻的,不過秦路歌說的對啊,他們現在不能XX又OO,那她還怕什麼。

有了郭若若的相伴,秦路歌又去商場掃蕩一一圈,全是嬰幼兒的東西,她總覺得不夠,準媽媽的心情,總是會覺得即使什麼都買齊全了,還是少了什麼。

商場離專案組很近,逛的累了,秦路歌與郭若若便直接上公司大樓,一來,等齊子睿下班載她們回去,二來,提前給郭若若介紹法醫科的同事。

只是思及此,秦路歌的眸子黯了黯,那個辦公室,永遠的少了一個人,不過,他活在大家的心里。

這幾天,大家都很默契的絕口不提喬封的事情,誰都不想觸及心口的那抹傷感。

對于辦公室添加新人,大家都是很高興很歡迎的,這樣才能將辦公室裝滿,不那麼空洞,不那麼想念那個逝去的男人。

郭若若的性子健談,一來二去,很快便能夠與秦小寶他們打成一片,很融洽。

下班的時間一到,大家準時下班,齊子睿也是踩著點兒下班,自從得知秦路歌懷有身孕之後,他時間觀念特別重,尤其是下班。

雖然齊子睿很努力的學習給孕婦做營養餐,但到底是沒經驗的,秦母是過來人,所以每晚都會上齊子睿他們家,幫他們做好飯再離開。

自從發生陳束差點兒殺死秦路歌那件事之後,秦母便借口秦路歌快生了,「賴」在了A市,說要等秦路歌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之後,她再回去。

不想干擾小兩口的生活,所以秦母主動要求住在了秦路歌之前的小公寓里面,如果不是這樣,秦路歌倒是可以讓郭若若住自己的那套公寓的。

果然,秦路歌他們回家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香噴噴的飯菜,而秦母,剛剛離開。

「哇塞,這也太爽了吧?一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你們家請保姆了?」郭若若心中暗贊,這保姆太牛叉了,如今能找到這麼像樣的保姆,只怕真的是要打著燈籠了吧?

齊子睿輕咳兩聲,「沒有,是我岳母。」

「咦,沒看見伯母的人啊?」郭若若是見過秦路歌的母親的,大學的時候,上秦路歌家里玩過。

「我媽說不打擾我們二人世界,所以,每次做完飯她就走了。」秦路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自己的母親,她很幸福。

郭若若嘴角抽抽,「哎喲喂,看來我破壞了你老媽的心意,打擾到你倆的二人世界了。」

「少來了,你老是沒正經,吃吧吃吧,不信堵不住你的嘴。」秦路歌直接將一煮爛的雞腿塞進郭若若的嘴里,听到郭若若隱隱嗚嗚說不出話來,才罷手。

齊子睿淡淡的勾唇,雖不滿有人打擾她跟秦路歌獨處的時光,但看著秦路歌發自內心的歡笑,或許有人陪著秦路歌打打鬧鬧也是好的,至少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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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齊子睿的電話便響了,秦路歌蹙眉,不滿睡夢被驟然吵醒,自從壞了孩子,她很不喜睡覺被打擾到,這跟她以前的狀態是完全不同的,因為職業的特殊,很多時候都會半夜沒吵醒,不知是不是太久沒工作的原因,有些松懈了。

「有命案,我得趕去現場,你再睡會兒。」齊子睿見秦路歌眯著眼楮看他,在她睫毛上落下輕輕一吻,隨即起身穿衣。

秦路歌知道自己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翻個身,繼續睡,她困。

齊子睿出房門的時候,正巧郭若若也整理好了準備下樓,看見齊子睿出來,無奈的一笑,「真不湊巧,我第一天上班,就發生命案。」

「幸好你今天上班了,不然法醫科的人手估計不夠。」齊子睿不得不說出這一事實。

郭若若噴血,暗罵一聲,有沒有人性啊!

齊子睿與郭若若一同趕往現場,大家也沒覺得奇怪,昨天秦路歌便已經告訴他們,郭若若暫住她家。

案發地點是一家酒吧的後巷,死者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似乎是被人從後襲擊後腦勺,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現在有打斗的痕跡,死者臉部也有明顯的淤痕,說明凶手在襲擊死者的時候,並未能使死者倒下,而是經過一番打斗之後,才使得被害人斃命。

「老大,死者身上的財物並未丟失,不是劫殺,看樣子應該是仇殺。」蘇耳以最快的速度搜索完死者的全身,做出判斷。

木輝也贊同,「凶手從背後襲擊死者,想來應該是有預謀的,事先就尾隨死者,等待機會。」

「查,與死者有過過節的人。」齊子睿言簡意賅,他只想以最短的時間辦理好這個案子,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他孩子的出生,他可不想他寶貝出生的時候,他還在外面因為案子而奔波。

死者現年二十一歲,姓名︰汪精波,無業,幾乎每晚都在網吧通宵打游戲,直至凌晨才離開。

汪精波的父親是他們村里的村支書,有點兒小權,所以家境還算殷實,母親對這個獨生子溺愛的不得了,所以才造就了如今無所事事整天與游戲打交道的汪精波。

因為是網吧的熟客,網吧的網管、收銀員都是認得汪精波的,汪精波的人品他們也略知一二。

其實在網吧,汪精波大多還是沉迷在游戲上面,只是有時候玩游戲玩的累了,會出言調戲臨近的女孩子,動手揩揩油什麼的,只是不太過分,大家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若非是哪個被汪精波非禮過的女孩子尋機報復?

可若是女孩子,是斷然不能在與汪精波的打斗中,將汪精波打成那樣的,凶手是男人,或者是練過功夫的女人。

但凶手,絕對不會是被非禮的女孩子,如果那女孩有練過功夫,又怎會任由汪精波非禮?

畢竟網吧里面的人,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若是被非禮的女孩子懷恨在心,找人幫忙報復,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路歌睡足醒來,已經暖陽高照了,起身拉開窗簾,暖洋洋的陽光灑進窗子,舒服愜意,又是一個好天氣。

想到早上齊子睿因為案子早早的起床,秦路歌無奈嘆氣,看來今天大家都有的忙了,沒人陪她玩兒。

下樓隨意的打開電視機,慢悠悠的坐上沙發,卻感覺到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疼。

伸手拿出被自己壓住的不明物,不看還好,這一看,秦路歌皺眉了,杜蕾絲?

沙發上怎麼會有這東西?嶄新的一盒,還未開封,齊子睿買的?可現在買是不是為時太早?孩子還有一個月才生呢,就算生完之後,還得有一段時間修養不能那啥呢,現在就買,有必要?

秦路歌與齊子睿以前是從來沒有用過套套的,可現在孩子有了,以後也沒計劃要再生,套套是必備品。

可依齊子睿的個性,絕對不會乖乖使用杜蕾絲的,如今這是怎的,這麼乖,主動買了?

秦路歌暗暗又將杜蕾絲塞回沙發枕頭後面,這事兒有蹊蹺,她且按兵不動,看看他齊子睿到底搞的什麼鬼。

不一會兒,秦母便給秦路歌送吃的來了,已經成了規律,十點鐘,準時送到,因為秦路歌每每都是睡到差不多十點才起床的,唉唉,壞了孩子,真的變得懶了。

「媽,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的。」秦路歌心里過意不去,母親年紀漸漸大了,明明應該是她孝順父母的,現在倒好,還要媽媽為自己這麼操勞。

秦母模模秦路歌的頭發,「傻孩子,哪有當媽的不管自己的孩子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我的乖孫孫,再過一個月就要出來了,女乃女乃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哦!」

秦路歌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口,有一種愛,不需言語,齊子睿如今無父無母,媽媽便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一般對待,秦路歌知道,那是愛屋及烏,因為媽媽深愛著她,所以也一樣的對齊子睿好。

雖然發生了命案,但齊子睿還是準時下班回家,郭若若第一天上班,就遇上命案,工作量大,也累的不行,一回來就進了浴室去洗澡。

秦路歌想到沙發枕頭下壓的杜蕾絲,疑惑纏繞在心頭,張了張嘴,卻始終什麼都沒說,她倒要看看,齊子睿這丫的究竟搞的什麼名堂。

吃過飯,郭若若直喊太累,早早的便回房休息。

齊子睿也是辛苦了一天,很快的洗漱完畢打算睡覺,唯獨秦路歌精神抖擻,現在才8點,早得很,不到十點,她睡不著。

秦路歌體貼齊子睿辛苦,也乖乖的靠著齊子睿的懷里閉目養神,不多久,渾渾噩噩,陷入夢鄉。

早上醒來的時候,齊子睿已經不在身旁了,她現在跟齊子睿,一個忙得要死,一個閑的發慌,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秦路歌昨晚一夜好眠。

下樓依舊打開電視,準備坐在沙發上等著老媽給她送吃的過來,眼角余光卻瞥見了昨天發現的那盒杜蕾絲,不一樣的是,昨天那盒杜蕾絲是完完整整的包裝,今天,貌似,開封了?

秦路歌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抽出枕頭地下的東西,還是昨天那盒,只是,原本完整無缺的包裝盒,現在已經被打開了。

鬼使神差的,秦路歌居然數起了里面小紅傘的數量,9個!少了一個!包裝盒上面明明寫著,10盒裝!

為什麼會這樣?秦路歌無力的搖頭,這屋子里面,除了自己,就只有齊子睿和郭若若,她不敢往下想。

齊子睿會背叛自己嗎?秦路歌搖頭,他不會的,不可能的!

郭若若會背叛自己嗎?秦路歌再次搖頭,怎麼會,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小紅傘少了一個,怎麼解釋?秦路歌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越想,越痛苦。

淡淡的腥味傳進秦路歌的鼻孔,她循著方向看去,垃圾簍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個使用過的小紅傘,里面有渾濁狀似豆漿的液體,秦路歌的臉色頓時煞白。

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怎麼可能會這麼大膽!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秦路歌抱頭,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催眠自己。

媽媽馬上就要來了,不能讓她看見,秦路歌突然抬頭,笨拙的身子緩緩的支起,將垃圾簍里的垃圾卷起系好,提到門口放好,會有專門的人來清理。

回到屋里,秦路歌將那盒未使用完的小紅傘重新塞回枕頭地下,努力的讓自己平復心情,她不相信齊子睿會這麼對她。

「死丫頭,我跟你說話呢,你听沒听見?」秦母戳戳秦路歌的後背,這丫頭怎麼了,從她進來開始,就發現秦路歌一直在走神。

秦路歌被秦母這麼一戳,總算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媽,你下手能溫柔點嗎,我後背都快被你戳穿了。」

「孩子,你有心事?」知女莫若母,秦路歌出神這麼明顯,秦母又豈會看不出來?

「我該不會是有產前憂郁癥吧?」秦路歌表情夸張,她不想媽媽為自己擔心,媽媽為自己操勞的已經夠多的了。

秦母見秦路歌還能說笑,也便松了一口氣,「得了吧你,就你這熊樣兒,下輩子都不可能有憂郁癥。」

「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我這樣的叫熊樣兒,那大街上那些就是猩猩!」秦路歌模模自己的臉頰,雖然因為懷孕滋補的豐潤了一下,可一樣還是很迷人的好不好!

可是想到那個用過的小紅傘,秦路歌的心不由揪成一團,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最容易出軌,齊子睿也不能夠例外嗎?

這麼久齊子睿都熬過來了,如今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他憋不住了?

甩甩腦袋,鴕鳥式的思想,不再去想這件事,「媽,你陪我出去走走唄,我呆在家里悶得慌。」

「也好,走動走動到時候有助胎兒順利生產。」秦母也沒什麼事兒,女兒要求,她自然不會拒絕。

時至中午,秦母與秦路歌兩人掃蕩了一些孕婦產後的恢復用品,逛的累了,「不如叫上子睿,一起吃午飯吧?」

秦路歌木然點頭,「好啊。」

因為身份的關系,秦母是不能夠進入專案組內的,即使是親戚,沒有工作證件,也是不允許的,除非是被傳訊,所以她只能在電梯口等,秦路歌一人進去找齊子睿。

對于秦路歌的到來,大家免不了幾句寒暄,但大家都忙,也沒多余的時間深入話題,秦路歌走近齊子睿辦公室的時候,下意識的去握門把手,發現門是虛掩的。

隔著那條虛掩的門縫,秦路歌看到了郭若若的背影,與齊子睿重疊,他們的樣子,像極了接吻!

秦路歌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在發抖的。

即使是家里發現了那樣的東西,秦路歌都不願意相信齊子睿跟郭若若搞到了一起,可現在,她親眼看到了他們兩個親吻,這算什麼!

肚子隱隱作痛,秦路歌清楚的曉得這個時候她是不能動氣的,為了孩子,她要心平氣和,一切都等孩子平安出世了再說。

整理好情緒,秦路歌再次看向門內,兩人已經分開了,儼然一副正兒八經商量工作的樣子,秦路歌冷笑,真是高級演員。

推開門,秦路歌笑顏盡展,「誒,若若,你也在啊?正好,一起吃午飯吧,我媽在外面等。」

「媽也來了?」齊子睿麻利起身,作為晚輩,他自然是不能夠讓岳母等太久的。

秦路歌頷首,在齊子睿伸手想要挽住她的時候,不露痕跡的躲開,直接往門外走,「快走吧,別讓媽等的著急了。」

齊子睿收回抓空的手,訕訕的跟上秦路歌的腳步。

郭若若嘴角劃過一絲陰邪的弧度,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們愛的多深,就讓他們痛有多濃。

沒有人看見郭若若眼底閃過的那抹得逞的笑意,出辦公室的時候,她已恢復天真無害。

吃飯間,齊子睿將秦路歌愛吃的都往她碗里塞,可秦路歌卻一口未動,只是一味的吃著米飯與秦母夾給她的菜,精明如齊子睿,又怎會沒有察覺,「怎麼了,怎麼不吃?」

「太多了,吃不下,我十點剛吃過東西的。」秦路歌不是吃不下,只是想到齊子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與自己的閨蜜共赴巫山雲雨,心里堵得慌,下意識的排斥他給自己夾的菜。

秦母一听可著急了,「你現在是兩個人,要多吃點才行,現在不吃飽,待會兒肯定得餓。」

「媽,我想吃你面前那個魚香茄子。」秦路歌不能只吃白飯,可齊子睿夾的菜她又不想吃,只能如此開口,化解大家心中的疑慮。

秦母是想都沒想,直接夾了自己身前的菜放進秦路歌的碗里,「多吃點,這個還真挺好吃的。」

齊子睿微微蹙眉,總覺得秦路歌有點不對勁,可是岳母在這兒,他也不好開口問,只能暫且將疑惑吞進肚子。

最安靜的莫屬郭若若了,她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未說,只是默默的吃飯,這場好戲,她悉心編排,效果好似不錯呢!

午餐後,齊子睿與郭若若同行回去上班,秦母送秦路歌回家,一路上,秦路歌都沉默不語,秦母問她什麼,她只說逛商場累了,想休息了。

一回到家,秦路歌便回臥室躺著,秦母想到她們逛了一個多小時,對于秦路歌來說,的確是累了,見秦路歌呼吸平穩,當她是睡著了,才放心的離開。

房門輕叩,秦路歌隨即睜開了眼,眼底有些茫然,她該怎麼辦?

面對工作,她從不猶豫,可是面對感情,她卻不知如何處理了,她跟齊子睿能夠走到今天,是真的不容易,可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自己當真是引狼入室麼?

如果對象不是郭若若,秦路歌或許不會這麼憂心忡忡,為什麼偏偏是她?

郭若若才來他們家兩天而已,兩天,他們兩個就能肢體交纏了?

也許是早就苟合上了,不然,怎麼可能第一晚就買好了杜蕾絲?

莫不是,這次郭若若回國,為的就是來找齊子睿?所以他們兩人的關系才會如此的突飛猛進?

如此的話,自己讓郭若若住進自己家,豈不是正如了她的意?

郭若若怎能如此對她?秦路歌對郭若若未設防,可郭若若卻如此堂而皇之的跟她丈夫搞在一起!

怪不得,以前大學的時候,每每秦路歌去找齊子睿,郭若若也會要求陪她一起去,那個時候,有她,有郭若若,有齊子睿,還有陳束,他們經常聚在一起。

難道那個時候開始,郭若若已然喜歡齊子睿了?她不是為了陪自己,而是為了見齊子睿?

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秦路歌不免又疑惑了,那個時候,郭若若看向齊子睿的眼神,絕對是不含任何情愫的啊,何解?

想不通,秦路歌索性便不再想,又睡不著,只能起身開了電腦,查詢一些孕婦生產後需要注意的事項,當然,除了孩子之外,她還是十分看重自己產後恢復的,一個女人,必須時時刻刻都保證自己青春靚麗。

齊子睿與郭若若回來的時候,秦路歌已經坐在餐桌上了,與往常無異,招呼他們倆上桌,「都餓了吧,趕緊吃飯吧。」

齊子睿因為下午與木輝他們到網吧排查,網吧內空氣不好,沾染了一身的煙味,擔心會影響到孩子,所以先行去浴室沖洗一下。

飯後齊子睿留下來洗碗,秦路歌回房間洗澡。

齊子睿的換下來的衣服還扔在洗衣機上面,秦路歌想了想,還是伸手拿起,將它們一一丟進洗衣機,可是齊子睿襯衫後背處的那個鮮紅的唇印,讓秦路歌停止了動作。

用過的小紅傘,辦公室接吻,襯衣上的唇印,一一昭示著齊子睿出軌的事實,秦路歌心間如針在扎,生疼。

不同以往,秦路歌都是等齊子睿暖好被窩她再鑽進去,今天,她早早的就鑽進了冰冷的被窩,不覺得冷,冷的是心。

齊子睿回房,見秦路歌已經躺在了床上,不由覺得詫異,拉開被子,伸手去攬秦路歌,「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就是累了。」秦路歌不能太過明顯的甩開齊子睿環在她腰際的手臂,聲音悶悶的,連她自己都未發覺,有濃濃的不愉快。

「你到底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不要憋著,對身體不好。」齊子睿有些擔憂,這兩天,秦路歌已經不太去想喬封的事情,他已覺得萬幸,可好不容易精神煥發的秦路歌,怎麼就又焉焉不樂了?

秦路歌心中戚然,惹她的人,渾然不知他就是罪魁禍首,可她有她的驕傲,要她拆穿嗎,問他為什麼背著她跟別的女人廝混?秦路歌是斷然開不了口的,「真沒事,你別說話,別煩我。」

齊子睿手心微微收攏,嘴巴張了張,禁了聲,都說懷孕的女人情緒不定,可秦路歌這也太反常了,到底是因為什麼?

當和尚當了這麼久,齊子睿夜夜抱著秦路歌睡覺無疑是煎熬的,眼看著孩子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他的心就越發的沸騰,身體在秦路歌的身上來回的蹭,處處點火。

掌心開始不安分的游離,探進秦路歌的睡衣,覆蓋那一襲柔軟之地,喉腔里自然的溢出一絲低吟。

火辣辣的身體充滿祈求,可唯一能夠幫他的女人如今身懷六甲,他動不得。

感受到身後有東西硌著自己,秦路歌再明白不過,以往她是會調侃齊子睿幾句的,可今天,她完全沒有心情,「夠了,睡覺!」

握著瑩瑩軟峰的大手一頓,齊子睿深切的感受到,秦路歌生氣了。

齊子睿雙手撤出秦路歌的衣衫,退開打算背對而眠,卻終是不忍,還是伸手環住了秦路歌。

這一晚,秦路歌與齊子睿,都注定不能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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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警方對嫌疑人都進行了盤查,無一線索。

法醫科這邊,李際在反復尸檢的過程中,終于發現了一絲有利的東西。

死者汪精波的頭發里面,隱藏著一根紅色的頭發,約莫4厘米長,死者的頭發沒有染過,這根頭發,很顯然不屬于汪精波。

這根紅發很粗,應該是屬于男子的。

有了這個線索,警方的搜索範圍便減小了不少,目標鎖定紅發的男子。

只是查來查去,都沒有哪個染著紅頭發的男人與汪精波有過過節。

齊子睿滿心的煩悶,案子沒了進展,他與秦路歌之間的歡喜也好像變得十分的微妙,有種不好的預感。

齊子睿十分不喜歡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可偏偏這種感覺這幾日堆積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秦路歌不比齊子睿好到哪里,可這種情緒,她又無法找一個人來傾述,經過幾天的回想與思考,她心中已經暗暗有了定論。

每天早上,秦路歌都能看到垃圾簍里面隱藏著一個使用過的小紅傘,而盒子里面的小紅傘便會少一個,幾天下來,秦路歌已經有些麻木了。

可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慮,驗證自己猜想的定論,秦路歌還是用紙巾將那個使用過的小紅傘包裹起來,撥通了秦小寶的電話。

這件事情,不能讓齊子郁知道,她是齊子睿的親妹妹,若是她知道,指不定會告訴齊子睿。

只能拜托秦小寶了。

秦小寶起初不知道秦路歌給她的東西是什麼,可當他到化驗室打開來看的時候,不由臉部抽搐了,立即給秦路歌打了電話,「姐,你干嘛要我化驗這個東西?」

「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你幫我化驗就可以了。」秦路歌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最好,不要跟齊子睿有關。

秦小寶雖然平日里看著不著調,但怎麼說他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的高級化驗師,依據他協助警方破案的經驗來判斷,「姐,該不會是姐夫出軌了吧?」

「少烏鴉嘴!你幫還是不幫?」秦路歌不喜別人如此說,秦小寶也不行。

「呸呸呸,我烏鴉嘴行了吧,找人幫忙還這麼凶,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就沖你這態度,我準拍飛你。」秦小寶哪能不幫秦路歌呢,他倆小時候可是光著一起長大的。

秦路歌知道秦小寶這是答應幫自己了,她早知道秦小寶不會不答應自己,「這事兒別讓其他人知道,我媽還有子郁都不能說,知道嗎?」

「這麼神秘,肯定是跟姐夫有關,姐,要是姐夫真出軌了,你會怎麼辦?」秦小寶斂去笑意,問的極其認真,畢竟這關系到他老姐的終生幸福,不得馬虎,若是齊子睿真的出軌,第一個揍齊子睿的肯定是秦小寶,到時候,連齊子郁的面子他都顧不了了。

秦路歌握著電話的手微頓,沉吟片刻,眼底劃過一絲堅定,「他不會的。」

「但願,姐,希望你幸福。」秦小寶由衷,那麼多親戚之中,唯有秦路歌一家對待他們母子極好,自從他十歲那年,父親去世,本就不厚實的他們家一落千丈,誰都不願救濟他們母子,唯有秦路歌一家。

從十歲以後,秦小寶吃喝用度全是秦路歌家里的,秦路歌更是有什麼好東西都分他一半,感情好就不必再多說。

秦路歌會心一笑,「你也會的。」

雖然秦路歌身邊友情遭到背叛,但好在親人都在,且他們都相親相愛。

既然心中已經下了定論,秦路歌自然是不會再跟自己較勁的,也不再壓抑,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中午還特意去給齊子睿送午飯,又引得辦公室里的人大呼結婚真美妙。

沒料到秦路歌會給自己送午飯過來,齊子睿有點受寵若驚,畢竟這幾天,秦路歌對他不是一般的冷淡,突然對他好了,反倒有些不太敢相信,「你身子重,怎麼不在家多休息?」話雖如此說,齊子睿還是很高興能夠在上班之余,感受秦路歌的氣息的。

「一個人在家里吃飯太無聊,就過來跟你一塊兒吃,你不歡迎?」秦路歌打開保溫盒,里面的飯菜,足夠兩個人的分量。

齊子睿巴不得,怎麼會不願意,「歡迎,當然歡迎,我就是擔心你身子不便。」

「我很好,我不能整天都呆在家里,這樣對孩子也不好,總歸是要出來走走的。」秦路歌討厭一個人的感覺,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沒覺得,可自從跟齊子睿住在一起之後,她便覺得,屋子里只有一個人,怪寂寞的。

「你一個人出門,叫我怎麼放心?」孩子都快生了,離預產期只有二十多天了,齊子睿能不擔心嗎。

「哪兒有那麼多意外啊?難不成你覺得我長了一臉倒霉相?」秦路歌沒好氣的瞪齊子睿,她好心來給他送愛心午餐,這丫的淨說些不吉利的話。

齊子睿摟過秦路歌在她臉上輕啄兩下,「好好好,我不說了,吃飯,吃飯。」

久違的溫馨,齊子睿自然是十分不願意破壞的,雖不知這些天秦路歌是怎麼了,但他總覺得是自己惹到了她。

可明明這些天齊子睿什麼都沒干啊,或許是孕婦都喜歡這樣,胡思亂想?臆想有些莫須有的事情,從而疑神疑鬼覺得真有其事一般?

不管秦路歌之前是因為什麼跟自己置氣,齊子睿覺得都有必要跟秦路歌表明一下自己堅定的心意,「老婆,我愛你。」

「吃飯呢,這麼肉麻干什麼?」秦路歌艱難的吞下嘴里的食物,莫名其妙的看向齊子睿,實在不明白這男人哪根筋不對了,他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齊子睿可不是輕易說「我愛你」的主兒,怎的今天就這麼直白,赤果果的表白出來了?

齊子睿不滿意秦路歌的反應,他如此深情款款,換來的竟是秦路歌一臉「你今天吃錯藥」的表情,何其挫敗,「老婆,我在跟你說正經的,拜托你嚴肅一點。」

「我也沒不正經啊,那你繼續說,我听著。」秦路歌暫停吃飯,很認真的盯著齊子睿的臉,等待他的下文。

齊子睿再次挫敗,伸手將秦路歌攬進懷里,與她耳鬢廝磨,「老婆,以後不許不搭理我,就算是生我的氣,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許不理我。」

「我什麼時候不搭理你了?」秦路歌語笑嫣然,心里卻是有大大的疑問,難道前幾天她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

齊子睿恨恨的瞪一眼秦路歌,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有,大大的有!

秦路歌癟癟嘴,安撫般的模模齊子睿的後腦勺,「乖,笑一個。」

「老婆,我真的不喜歡你不理我,那晚我模你,你發飆,我的心疼死了,還有,小小子睿,它也憋的疼死了。」齊子睿不滿的控訴,那晚,是頭一次,秦路歌在床上那麼冰冷的跟他說話,他當時的心猶如天堂墜入地獄一般,摔的格外慘烈。

秦路歌挑眉,無辜的眨眼,「有嗎?我有發脾氣?」打死都不承認。

齊子睿郁結,偏偏又無從奈何,「不管有沒有,反正以後不許那樣的語氣了,居然嫌我煩,你要是模我,我再累再困,一定不嫌你煩。」

秦路歌噴血,「我要是趁你不在,去找別的男人,你會怎樣?」

「你不會。」齊子睿毫不擔心,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絕對沒有這個可能性。

「為什麼不會?」秦路歌追問。

齊子睿目光灼灼,緊鎖秦路歌的雙眸,「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會,因為你愛我,所以你的心,你的身,都只會由我來負責。」

「要是萬一呢?」齊子睿的答案,秦路歌是滿意的,他相信她,她又何嘗不是呢,所以她才沒有在接二連三看到這麼多不利于他們兩人之間關系的事情後,還能夠鎮定下來,主動對齊子睿示好。

「沒有萬一,因為我是這樣的心情,所以,我相信你跟我也一樣,我們是同樣的心情。」齊子睿篤定,若是秦路歌真的是那樣耐不住寂寞的人,那便也不會在他離開的那四年,都依舊滿身無暇。

秦路歌勾唇,齊子睿的那句「我們是同樣的心情」取悅了她,伸手環住齊子睿的脖子,身子微微前傾,主動奉上自己的紅唇。

齊子睿化被動為主動,尖輕撥,一路暢通無阻,直攪秦路歌舌根,唇齒相依,好不熱鬧。

衣衫微亂,秦路歌無暇顧及,齊子睿一顆擁堵的心,喧鬧嘈雜,想要爆發,可終是不能,只能借以不斷的撫模秦路歌身上的每一寸地帶,來緩解自己身體對秦路歌的相思之苦。

顆顆草莓,砸落在秦路歌露在空氣中的軟峰上,與中央的一朵小月季交相輝映,不和諧的美。

「行了,你別太過分啊,這是辦公室。」秦路歌想要攏回自己的衣衫,這要是被人撞見,她的臉往哪兒擱啊?

齊子睿明顯不想就此結束,雖然不能吃掉秦路歌,但好歹讓他多擦擦邊角啊,「那我去鎖門。」

話音剛落,齊子睿當真起身,「啪嗒」一聲,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了。

秦路歌啞然,忘了要攏回自己凌亂的衣服,嘴角抽搐的看著齊子睿,很無語。

齊子睿滿意的看著秦路歌身上種下的痕跡,邪惡的笑笑,覺得還不夠,應該再多留一些。

郭若若借以工作的便利,上樓來找齊子睿,卻听聞蘇耳說秦路歌也在,不由覺得詫異,她居然還能主動給齊子睿送午飯?

本以為經過之前的幾件事情之後,秦路歌與齊子睿的關系會急速的惡劣化,沒成想,居然什麼都沒有改變?

難不成秦路歌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郭若若是了解秦路歌的,知道她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有一腿,怎麼可能會不計較?

而且,郭若若十分確定,那些套孖秦路歌絕對看見了,可她卻無動于衷,完全沒有要跟齊子睿決裂的跡象,即使前些天郭若若發現他們倆的關系變得有些緊張,可是今天,那種不和諧的氛圍已然打破,他們和好如初了?

郭若若不甘心,她苦心經營的計劃,居然就這麼付諸流水了,她絕不坐以待斃。

伸手敲響齊子睿辦公室的門,卻沒有等到回應,郭若若蹙眉。

齊子睿的頭還深埋在秦路歌的衣衫內,拱的不亦樂乎,齊子睿猛推他的腦袋瓜,小聲提醒,「有人敲門。」

雖然不想停止,但想到可能是跟案子的事情有關,齊子睿也不能不管,十分不情願的將腦袋解放出來,看著滿面潮紅的秦路歌,心情無限好。

秦路歌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理理微亂的頭發,怨念的瞪一眼齊子睿,這男人,真是很過分啊!

看樣子,還是不能對他太好!

齊子睿開門,見的郭若若,友好的笑笑,「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沒事。」郭若若進門,眼角余光瞥到秦路歌脖頸處明顯的咬痕,心中一皺,戾氣盡顯,面上卻是依舊和善,「路歌,你寶寶快到預產期了吧?」

秦路歌點頭,「快了,也就差二十天了。」

不知是否自己太過捕風捉影,秦路歌總覺得郭若若的笑容里面,透著一絲不懷好意。

郭若若與齊子睿談公事,秦路歌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互不打擾。

秦路歌一心二用,眼楮盯著報紙,耳朵卻听著齊子睿他們的對話,只知如今齊子睿他們遇上了大難題。

嫌犯已經找到了,那人的DNA與李際在死者汪精波頭發里面發現的那根紅發的DNA一致,可現在的問題是,嫌犯堅決不承認他殺人,警方也沒有查出嫌犯與汪精波之間有何過節。

如此一來,警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能拘禁嫌犯二十四小時之後放行。

郭若若離開辦公室後,秦路歌才開口詢問,「案子很棘手?」

「也不算棘手,只是現在缺乏嫌犯殺人的證據而已。」齊子睿也不隱瞞,缺乏證據,就相當于什麼都沒有。

秦路歌皺眉,法律就是這樣,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誰,可是若沒有證據,卻也是無可奈何。

「網吧人流量其實也挺大的,有的人可能去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還是會有很多人你們查不到,不可能網羅的那麼徹底。」秦路歌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網吧人來人往,幾乎是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誰會注意別人的事情?

齊子睿握握秦路歌的肩膀,「你現在的任務是安心待產,這些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你生產那天,我肯定陪著你。」

生孩子,是女人一生最痛的時刻,齊子睿不願秦路歌一人受苦,他會陪著她身邊,感受她所有的痛,記住那一刻秦路歌的不易,用自己余下的時光,盡心的補償她所受的苦。

「我就問問,你說給我听,反正我也無聊。」秦路歌不能陪著齊子睿一起並肩作戰,听听也是好的。

齊子睿拗不過秦路歌只能將案發的前後經過細說給秦路歌听。

秦路歌听的認真,自己也在腦子里面迅速的重組畫面,希望能夠有一個合理的判斷,「其實我還是覺得女孩兒找人報復的可能性比較大,你們也查了,並未發現死者與什麼人有大的沖突,只是偶爾他戲弄女孩子會引來女孩的憤恨不滿,一個女孩兒,被當眾調戲,那種感覺,肯定是極其難以啟齒的,懷恨在心很正常。」

「這個我知道,可你剛才也說了,網吧人流量大,不可能找到每一個被死者非禮過的女孩兒一一盤查,如今,只能從那個男生的身上找線索。」齊子睿想著,既然死者的頭發里面能夠藏著那個男生的發絲,很顯然,要麼他們搞基,要麼就是他們之前有過很激烈的搏斗。

「所以,你其實也不是不得已才放了那個男生的,只是將計就計,你早就知道從他嘴里問不出什麼來,卻還是拘留了他,為的就是讓他以為你拿他沒轍,放松警惕?」秦路歌不得不說,齊子睿是月復黑級別,絕對是一流的。

齊子睿伸手揉著秦路歌肉乎乎的臉,「老婆,你真棒,聰明!」

秦路歌郁結,「不許再亂揉我的臉!」

「老婆,你還是胖一點好看,抱著也舒服。」齊子睿笑意盎然,他不喜歡秦路歌太瘦,那樣會讓他覺得總沒把她照顧好,胖一點的好。

「呸,我要苗條!」秦路歌才不要胖乎乎的,為了孩子,她才犧牲這麼大,增了這麼多肉的,生完孩子,說什麼她都要撿回來,作為女人,保持身材,那絕對是擺在第一的大事!

齊子睿也不惱,反正他相信自己的廚藝,不信秦路歌能夠忍得住,美食當前,還怕秦路歌不上鉤?

郭若若回到法醫科,一路上沉默無語,齊子郁本想上去搭話,喚了聲郭若若,沒見她有反應,便悻悻然的找秦小寶談情說愛去了。

郭若若憋著一肚子的火,她原本以為制造那些假象能夠讓秦路歌跟齊子睿翻臉的,如果他們兩人吵架鬧離婚,那是最好,最好能夠在爭吵的時候出個意外,孩子瓜達一下早產胎死月復中,依秦路歌的性格,絕對會恨死齊子睿,那他們倆就再無機會復合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郭若若怎麼都不會料到秦路歌居然半個字都不提,還繼續跟齊子睿恩恩愛愛的,想到剛剛她看到的畫面,秦路歌脖子上的吻痕,和來不及整理好的衣衫,不用想都知道,齊子睿鎖著辦公室的門,在里面與秦路歌干了什麼。

一計不成,郭若若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只能兵行險招。

暗暗在心中盤算著新的計劃,既然秦路歌不挑明,那就由她來告訴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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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秦路歌接到了秦小寶的電話,齊子睿在浴室洗澡,她不必擔心齊子睿會听到。

「怎麼樣?結果出來了?」秦路歌心中忐忑,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如果結果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那麼,她跟齊子睿的關系就走到了盡頭。

雖然隔著電話,秦小寶依舊听出了秦路歌語音的顫抖,他自然是不敢開玩笑的,要是往日,他必然會先逗弄秦路歌一番的,「化驗出來了,不是男人的米青液,只是普通的魚腥草醬和純牛女乃混合物。」

秦路歌緊咬的唇松開,不由輕舒一口氣,果然,她就知道,齊子睿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謝了。」

「咱倆還用得著客氣?不過,姐,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有人想離間你跟姐夫?」秦小寶不傻,這其中的緣由,他稍微動動腦子就能察覺端倪,往避孕套里面裝魚腥草醬和牛女乃,這招式,真特麼的高明。

若遇上這事兒的人不是他老姐,說不準,那暗中謀劃的人就已經成功的拆散一對夫妻了,太陰險了,好在他秦小寶的老姐也不是吃素的,那腦子,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更何況,他絕對相信自己的姐夫對老姐情比金堅,打死都不會背叛老姐的。

秦路歌知道這事兒瞞不住秦小寶,可卻也不想其他人知道這事兒,畢竟現在一切都還未清晰明了,她想尋找那個答案,「小寶,這事兒你知我知,別打草驚蛇。」

「明白明白,為了老姐你和我即將要出生的不知是佷女還是佷子的小東西的安危,我守口如瓶,堅決封口。」秦小寶語氣吊兒郎當,心中卻是無比謹慎的,這件事,他也要幫忙留意著才好,老姐在這緊要的關頭,是萬萬不能出一點兒岔子的。

秦路歌了解秦小寶的性格,只要他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掛斷電話,一切如常,她坐在床邊瀏覽有什麼可以八卦的新聞,這是她懷孕之後才有的愛好,沒辦法,無聊中的女人,總是要找點事情做的,順便等著齊子睿洗完澡出來幫她暖被窩。

齊子睿從浴室出來,正巧看見秦路歌對著平板電腦咯咯的笑著,肩膀一抖一抖的,很難得,才能看到秦路歌笑的這麼花枝亂顫,「看到什麼了,瞧你這笑的,牙齒都快掉出來了。」

「切,就不能用個好點兒的比喻,比如,笑的連花兒都要開了。」秦路歌十分不滿,她才25,年輕的很吶,跟牙齒掉光,還有很遠很遠的一段距離!

齊子睿嗤笑,坐到床邊,摟著秦路歌,與她一起看那則娛樂報道,頓時滿頭黑線,「你最近好像變腐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秦路歌吐吐舌頭,很驕傲的謝謝齊子睿的夸獎,「謝謝你能這麼肯定我的節操,女人不腐男人不愛。」

「誰說的?」這是什麼鬼道理,齊子睿可不認同,不過呢,秦路歌腐一點沒關系,這代表著,她那啥觀念開放了,他日後就可以更加的得寸進尺了,這是好事。

秦路歌拍拍胸脯,「你老婆我說的,你不同意?」

「同意,絕對同意,你腐,我愛。」齊子睿笑的奸邪,他喜歡啊,若是日後秦路歌能夠在他們那啥的時候,主動一點,偶爾的勾引他一下下,那就完美了。

電腦上的圖片定格在一個男人承上啟下的與另外兩個男人XX又OO,雖然是動漫圖片,可讓人看著,還是很有大腦充血的感覺,秦路歌覺得自己邪惡了,男男動漫,很有愛。

齊子睿揮手奪過秦路歌手中的平板電腦,放置一旁,滿臉陰郁,「不許看別的男人,要看只能看我的。」

說罷,齊子睿解除睡袍,小麥色的肌肉華麗麗的展現在秦路歌的眼前,真的很有看頭啊,手感也很好,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麼誘惑她呢,她不是沒有七情六欲,她絕對不是清心寡欲,她也有沖動的好不好,她也想的好不好,可是她必須忍著,很辛苦的好不好!

「只是動漫而已,又不是真的。」秦路歌瞥開自己的目光,她擔心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沖動的,那樣就對不起自己的寶寶了。

齊子睿將剛才秦路歌滿眼的渴望看在眼里,再瞧秦路歌發紅的耳根,邪肆的俯身輕咬她的耳垂,「就算是動漫,也不許,只要是男人,就不可以。」

「霸道!」秦路歌無奈的哼哼,耳朵上傳來的酥流使得她渾身顫栗,這男人干嘛總是要隨意點火,這樣很危險啊!

唔,秦路歌悶哼一聲,齊子睿緊張的松口,「怎麼了?」

「沒事,寶寶踢了我一下。」秦路歌皺眉,看來寶貝也感覺到他爹地的不安分了,所以也在抗議呢。

齊子睿嘴角抽動兩下,抑郁的模上秦路歌高高隆起的肚子,「你呀你,你知不知道,你害的爹地媽咪有多辛苦,等你出來,看我不好好的修理你。」

「有你這樣跟孩子說話的嗎,他听得見。」秦路歌不滿的瞪齊子睿,哪有孩子還沒出生,當爸爸的就說要修理孩子的。

齊子睿不以為然,繼續跟秦路歌肚里的寶貝說話,「你要是個女孩兒呢,爹地就饒了你了,要是個男孩兒,哼哼,可要小心點了。」

秦路歌越發無語,「喂,你性別歧視?」

「女兒生來是給爹地疼的,兒子生出來是來跟爹地爭寵的,我當然歧視了。」齊子睿說的理所當然,心理默念,千萬要生個女兒啊,一定要生女兒。

秦路歌徹底無語,一夜好眠。

——分割線——

天色還未亮,齊子睿便接到木輝的通知,說查到線索了,他們的人看到,跟那個男生在一起的女孩兒,曾是那個網吧的收銀員,一個月前,突然辭職了。

現在,要知道的便是,這個女孩兒,是否與死者汪精波有過節。

齊子睿簡要的跟秦路歌說明了情況,穿好衣服便出了門。

秦路歌睡意全無,齊子睿此去,應該是要去網吧確認,那個女孩兒是否與汪精波有過過節的,只要確認那女孩兒與汪精波有過節,那麼,那個男生的殺人動機就有了。

其實齊子睿不必這麼著急就去網吧的,可秦路歌知道,他想盡快的破案,然後陪自己去醫院,等待孩子出生,所以,時間能省一天,便是一天。

齊子睿走後不到半個小時,秦路歌便接到了郭若若的電話,說她與齊子睿他們在網吧的後巷,遇到了一些狀況,人手不夠,想要她過去幫忙。

秦路歌是遲疑的,如果齊子睿有麻煩,為什麼他不親自跟她說,後又想到,齊子睿就算是有天大的麻煩,也不會在現在她身懷六甲的時候勞煩她的,郭若若應該也是情急才會找她。

可是齊子睿他與木輝是去網吧盤問的,並不需要法醫在場啊,郭若若為什麼會去?郭若若昨天已經搬去她租的公寓里面了,所以秦路歌也不清楚郭若若說的是否真實。

秦路歌心知如今的郭若若,已經不是從前的郭若若,她必須要小心,因為肚子里面懷著孩子,容不得有閃失。

不能向齊子睿求證,一旦打電話問齊子睿,那麼萬一他們是真的需要幫忙,齊子睿斷然是不會允許她去的。

當即,秦路歌給秦小寶打了電話詢問,「小寶,你們有接到通知,到案發的網吧幫忙嗎?」

「沒有,怎麼了?」秦小寶睡意正濃,現在才不到五點,還能再睡一覺再起床上班呢。

秦路歌現在已經十分確定郭若若是故意引她去網吧後巷了,可目的是什麼?她很想知道,郭若若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所以,明知道是陷阱,她還是要往里面跳。

「郭若若說你們在網吧後巷,缺人手,讓我過去幫忙。」對于秦小寶,秦路歌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秦小寶自從上次幫助秦路歌化驗那玩意兒之後,回頭又仔細的想了想,能夠堂而皇之的挑撥離間,且還故意讓秦路歌抓到把柄的,也只有郭若若了,這會兒秦路歌這樣說,他便知道這必然是郭若若的詭計,「姐,你不要去。」

「不,我要去,不去的話,永遠不知道真相,小寶,我先去,趕緊起床收拾好了去找我。」以防萬一,秦路歌覺得還是要秦小寶去找她的比較好,不然若真的出了事,她就真的叫天不靈了。

秦小寶來不及阻止,秦路歌已經掛斷了電話,他深知自己老姐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無奈,他只能迅速的套好衣服匆匆出門。

秦路歌家離發生命案的網吧很近,下樓打車,五分鐘就到了。

剛進入後巷,秦路歌便感覺後背一股推力,讓她觸不及防,栽倒在地,以為是面著地,即使她有心極力的護住肚子,卻還是免不了磕到自己的肚子。

鑽心的疼痛襲遍全身,秦路歌呼吸一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翻過身,避免自己的肚子被擠壓。

一個簡單的翻身,卻耗盡了秦路歌所有的力氣,如今,她想站起身來,也是奢望了。

「為什麼?」秦路歌看見黑暗中顯現出來縴細的身影,不是郭若若是誰,此時的她,儼然沒有了平日里的謙和,滿臉的不懷好意。

郭若若冷笑,蹲子,與秦路歌平視,「為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我要你的男人,而你和你肚里孩子的存在,就是阻礙!」

「你撒謊。」如果秦路歌沒有那麼相信齊子睿,而是中了郭若若的離間計,那麼,此刻她是絕對相信郭若若的話的,可偏偏,她是秦路歌,而她的男人是齊子睿,一切就變得不一樣。

秦路歌絕對相信齊子睿對自己的忠誠,所以她沉住了氣,即使她的心動蕩過,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就因為相信,所以才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假象,只是郭若若一個人的自導自演。

郭若若沒想到秦路歌會這樣說,而且說的這麼篤定,「我撒謊?你別自欺欺人了,你知道的,齊子睿跟我上了床,我們才是最契合的,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是你不識趣,你知道知難而退,偏偏還要繼續橫插在我跟他中間,很礙眼!」

「若若,那避YUN套里面,根本就不是米青液,而是牛女乃混合的魚腥草醬,我老公,是絕對不會踫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的。」秦路歌痛心疾首,她天真的以為,失去的友情回來了,卻不曾想,郭若若此次回來,不是為了與她敘舊情,而是為了費盡心思的拆散她跟齊子睿。

郭若若眸光一震,她沒想到秦路歌居然會發現,是她做的不夠逼真,還是秦路歌太過聰明?

看出郭若若心中的疑慮,秦路歌啞然失笑,「其實並不是你的演技不漂亮,也不是我頭腦有多聰明,我只是選擇相信我老公,我相信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相信他對我的承諾,僅此而已。」

「只是因為這樣?」郭若若顯然不太相信,有哪個女人在看到自己的老公與別的女人XX又OO留下的證據後,還能夠相信自己的老公是清白的?難不成,秦路歌與齊子睿之間的關系真的牢不可破,他們對彼此的信任真的無堅不摧?

秦路歌來不及回答,便覺自己的月復中如刀絞,糟糕,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好痛,我要生了,幫我打120。」秦路歌說話也覺得十分困難了,艱難的伸出一只手,握住郭若若的手臂,身上冷汗直往外冒,臉色瞬間慘白。

郭若若冷冷的甩開秦路歌的手臂,「這樣也好,孩子不能活著出世,你跟齊子睿都會痛苦一輩子,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只要你們倆痛苦一生!」

「求你,若若,孩子是無辜的。」秦路歌痛的快暈了,可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她再怎麼痛,都得咬牙忍著,不能暈,不然孩子真的沒救了。

「求我?呵呵,你認為我會救你?我巴不得你們不好過,怎麼可能會救你。」郭若若想到那個人,心中一痛,絕對不能心軟,都是因為秦路歌與齊子睿,那個人才會走到那不田地,不得救犢。

那是她心心念念愛著的人啊,當年,郭若若就那麼傻傻的,看著他出了國,她也緊隨他的腳步,依然踏上異國的國土,可是他的心里,卻只有別的女人。

所以,當他回來的時候,郭若若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如果他能夠與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她便祝福好了。

可是結果不是那樣,他沒有與她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因為他愛的那個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他卻從天之驕子的位置,摔入地獄,被關入了精神病院,那是個煉獄一般的地方,進了那里,還能再出來嗎?

「你喜歡學長?」秦路歌悠然開口,她回想了很多個夜晚,終于是讓她發覺了眉目,原來,郭若若每每陪她一起去找齊子睿,不是為別的,只是為了見到與齊子睿同一宿舍的陳束。

郭若若只有在看向陳束時,那目光是不一樣的,又懵懂的情愫,卻又不敢讓別人發覺。

秦路歌那個時候年輕,當然是注意不到郭若若的小心思,而郭若若,也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她對陳束的感情。

就連陳束,當時也不知道郭若若的心思,因為郭若若很清楚,他喜歡的是秦路歌,她是不會給陳束造成困擾的。

直到他們出國後的一年,郭若若才終于向陳束表白,可結果還是那麼的令人傷心,她被拒絕了,因為陳束,還是依然愛秦路歌。

「是,我愛學長,愛他愛到可以為他犧牲一切,可是你,你得到了他的愛,為什麼不懂得珍惜,為什麼要那樣傷害他,為什麼要讓他變成那樣,你不知道,我去看他的時候,他不認得我,他叫我大姐姐,呵呵,他現在的智商,連5歲的孩童都不如!」

郭若若失控的吼出聲,拼命的搖光秦路歌的肩膀,她得不到的人,卻被別人輕易的毀掉,她怎能不痛心?

秦路歌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腦子一片混沌,她快窒息了,被郭若若這麼用力的搖晃,她承受不住。

「住手,別搖了,求你了,幫我叫救護車。」秦路歌喘著氣,盡力的深呼吸,她絕對不能夠讓孩子有事,該死的,秦小寶怎麼還不來?

「別痴心妄想了,我不會幫你的。」郭若若雖然心中不忍,可一想到陳束如今的模樣,她不得不贏下心腸。

秦路歌用盡全力,緊拽自己的衣角,克制自己,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她必須撐到秦小寶到來,「學長如今變成這樣,是他自己心中執念太深,若是你真的愛他,當初就不該任由他去害別人而不阻止。」

「你怎麼會知道?」郭若若詫異,她的確是知道陳束所做的一切,當初那本失傳的醫書,還是她給陳束的,只要陳束想要做的,她無條件支持,那本醫書,早就被禁止,她也是無意中從地攤老叟的手中買來的,因為她知道,陳束肯定會喜歡。

秦路歌慘淡的笑笑,昨天下午,她翻閱醫書的時候才發現那行娟秀的字跡,因為頁面比較靠後,所以直至如今,秦路歌才發現,那字跡,秦路歌覺得很熟悉,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此時回想,才恍然大悟,是郭若若的筆跡。

「醫書里的那首長相思。」秦路歌一語點明,解除郭若若心中的疑惑。

郭若若無力的痴笑,「我是知道,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愛他啊,他要報仇,我想幫他,我想讓他開心。」

「可是卻是在害他,若若,你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害他,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秦路歌突覺,有些人的愛,真的很可怕,陳束的愛,瘋狂中帶著毀滅,而郭若若的愛,無私卻盲目。

郭若若屈膝抱頭,咽咽嗚嗚的發出哭泣聲,「是我害了他,是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回國,都怪我,是我沒用。」

「若若,都過去了,你沒有錯,錯在老天,不該讓陳束生在那樣的環境,不該讓他受那麼多的苦。」秦路歌在此之前還是恨陳束的,因為他害死了喬封,可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不是嗎,陳束也不想這樣的,只因他從前背負了太多的痛楚,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偏激。

郭若若有錯嗎?她也沒錯,她只是竭盡所能,把自己最好的都給了陳束,她的願望很簡單,陳束開心,她就開心,她也沒有錯。

只是老天總是會給有些人安排太多的磕磕絆絆,讓他們一生的路走起來摔倒無數次。

「若若,別太折磨自己,你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做回原來的你,別為他人迷失了自己。」秦路歌不怪郭若若,換做是她自己,若是齊子睿被別的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她也會發狂的,因為愛,所以才會恨。

郭若若沒有言語,只是埋頭一味的哭泣,沒了陳束,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她不知道,明天的路要怎麼走,她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陳束,陳束便是她的天,她的地,此時的她,儼然忘了自己現在置身何處。

秦路歌如今想要求郭若若幫忙,她沉浸在她的世界,也听不見自己的話了。

秦小寶火急火燎的打車趕在路上的時候,不巧遇上了車禍現場,前面的路堵了一塌糊涂,車輛無法通行。

情急之下,秦小寶一拍腦門兒,該死,他怎麼忘了,齊子睿不是正好去網吧查線索麼,現在或許還在那里。

齊子睿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現在天才蒙蒙亮,他之前出來的匆忙,沒有洗漱,現在得回去整理一下,听到秦小寶的話,迅速的扭轉了方向盤,火速返回網吧。

在秦路歌意識即將渙散之前,齊子睿的身影如天神般的降臨,此時此刻,秦路歌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天神般。

「你來了?」簡短的三個字,秦路歌指尖微動,齊子睿迅速的將她的手握住,冰冷的觸感,讓他的心猛然一窒,痛的不能自已。

「別怕,你跟孩子,都會平安。」齊子睿小心的抱起渾身濕漉漉的秦路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路歌的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蹲在一邊依舊哭泣的郭若若。

齊子睿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開車的手都是發抖的,他不敢開的太快,怕秦路歌受不了,可他真的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夠飛到醫院,「老婆,別睡,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嗯,那你唱歌給我听。」秦路歌緊咬牙關,為了孩子,為了自己,也為了愛她的老公,她不能睡。

齊子睿點頭,哽噎的調子從喉間發出,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的深情婉轉,這是秦路歌至今為止,听到過的,最動听的一首情歌,只因為唱歌給她听的人是他。

產房里,醫生護士們有條不紊的運作,齊子睿按照要求,換好衣服,戴好帽子、口罩,陪著秦路歌,一起見證孩子的降臨。

不是剖月復,所以,格外的疼,秦路歌臉上的青筋暴露無遺。

齊子睿心如刀割,眼眶里有淚水在打轉,他再也不要秦路歌生孩子了,這種痛,一次就夠了。

手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孩子順利的被接生出來,可是,卻沒有听到預想的哭聲,這可嚇壞了齊子睿。

好在醫生經驗豐富,倒提著剛出生的小寶寶,毫不留情,「啪啪啪」的三下,重重的打在女乃女圭女圭的上,齊子睿心疼死了,可卻也知道,這是在幫他。

果然,嚶嚶嚶的哭聲從寶貝的嘴里傳送出,齊子睿喜極而泣。

「恭喜,是個女兒。」醫生溫和的笑笑,將嬰兒交給護士帶下去洗干淨。

秦路歌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在孩子被取出的那一瞬,她已經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聞訊趕來的秦母在手術室外面守候了幾個小時,終于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推了出來,孩子已經被洗的干干淨淨,放在襁褓中,交由齊子睿抱著。

而秦小寶與齊子郁,也早早的便來了醫院守候,在看到他們都出來,也是趕緊上前查看。

將秦路歌安置在了病房,「怎麼樣?沒事吧?」秦母擔憂的問齊子睿。

齊子睿笑笑,「沒事,是個女兒,很漂亮。」

「來,給我抱抱。」秦母伸手接過孩子,看著那安靜的小臉,喜歡的不得了,再看看自己滿臉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兒,頓時又心疼不已,「真是遭罪,你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們家小歌。」

齊子睿頷首,就算岳母不說,他也會如此做,「媽,你放心,我日後一定不會讓路歌吃苦的。」

「秦媽媽,你就別擔心了,我哥肯定會好好對待嫂子的!」齊子郁力挺自己的親哥,她老哥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得到的好男人。

「是啊,姑媽,我姐夫肯定不會虧待老姐的,你放一百個心。」秦小寶也力贊齊子睿,他跟齊子郁同一戰線,當然,對于齊子睿,他是真的放心的。

秦母掩嘴直笑,「小寶,人家都說,夫唱婦隨,你這是夫唱婦隨啊!」

「姑媽,說什麼呢,誰跟誰是夫妻了?」秦小寶眼光小心翼翼的瞥向齊子郁,其實他還是挺滿意「夫妻」這個詞匯的,只是不知道齊子郁願不願意跟他將這個詞匯落到實處。

齊子郁其實的確是沒想過要這麼年輕就結婚的,可是看到自己哥哥跟嫂子這麼幸福,她心理也很向往,或許,找個好男人結婚,也是不錯的選擇。

秦母笑而不語,心知,秦小寶與齊子郁的好事將近。

秦路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身體還是像被撕裂般的疼痛,可隆隆的肚子已經癟下去了,讓她沒來由的一慌,一扭頭,正好看見齊子睿坐在床邊,不由緊張的開口詢問,「孩子呢?」

「別緊張,孩子沒事,媽抱出去到醫院樓下溜達了,是個女兒。」齊子睿悉心幫秦路歌將病床搖起來,攏攏她肩上的被子,「早上你昏迷未醒的時候,護士已經過來幫你開女乃了。」

「女兒?念喬,齊念喬,挺好听的。」秦路歌喃喃的念著自己女兒的名字,這是她跟齊子睿早就約定好的,生女兒,名字就叫念喬。

齊子睿手伸進被窩,握住秦路歌的手,「喬封在天上看到,肯定也會高興的,以後,就把對喬封的思念,化作對念喬的關愛吧,等念喬長大了,告訴她,有一個干爸爸,很愛很愛她。」

「好。」秦路歌會心一笑,有些事情,不必再多說什麼,齊子睿能做到如此,依然很不錯了,換做是別的男人,又豈會容許,自己的女兒,名字里面有別的男人的姓氏?

「誒?別動。」齊子睿按住秦路歌的身子,伸手撫過她的發絲,取下一根血紅的短發,目光凝重。

秦路歌心中咯 一下,齊子睿該不會懷疑她跟別的男人有染吧?

「這頭發,可能是你摔倒在網吧後巷沾染上的。」秦路歌還未解釋,齊子睿已然下定論。

秦路歌嫣然,齊子睿也是信任她的。

突然想起,齊子睿跟自己講過的案情,「難道這頭發,就是那嫌犯的?」

齊子睿點頭,只是,這頭發的顏色,似乎跟之前發現的那根略微有些不同,「這根頭發的顏色好像比較暗。」

「是嗎?我看看。」秦路歌接過頭發,放在鼻子邊聞聞,雖然氣味不太明顯,但對于他們這種長期在化驗室與樣本打交道的法醫來說,卻再熟悉不過了,「有血腥味。」

上次拘留嫌犯,並未發現他身上有傷,這麼說來,這頭發上的血液不是嫌犯的,而是死者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他們苦苦尋找的證據,居然是這麼意外的得來的。

死者汪精波的手上有傷口,應該是在與嫌犯打斗的過程中,抓到了嫌犯的頭發,所以才沾染上去的。

齊子睿與木輝已經了解到,嫌犯的女朋友,的確是在網吧里面當過收銀員,可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說要辭職,老板說要她再做半個月,等他們找到人接替她再走,她也不願意,反正就是鐵了心要辭職。

不管怎樣,現在只要證實,這頭發的DNA與嫌犯的一致,而頭發上面的血跡與死者的DNA相同,那麼就證據確鑿了!

李際接到齊子睿的電話,火速的趕往了醫院,取走了齊子睿手中的紅發,急急的回去化驗,案子的真相,儼然已經在大家的眼前。

秦父本來是今天一早就能趕來醫院的,可是臨時有個手術耽擱了,現在才到。

看著心心念念的小孫女終于出世了,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的,與秦母兩人,更是因為爭著要抱孫女而屢次發生爭執。

齊子睿與秦路歌兩人哭笑不得,他們倆是孩子的父母,除了孩子喂女乃的時候,孩子能夠經過他們的手,其余時間,都被秦家二老搶走了。

好吧,不抱就不抱,寶貝閨女啊,你長大了,千萬別嫌爹地媽咪不疼你,實在的外公外婆太稀罕你的啊。

李際的化驗結果很快就很出來了,結果與大家預想的一樣,如此一來,齊子睿便直接下令逮捕嫌犯了。

齊子睿沒空去審訊,因為要在醫院陪老婆孩子,直接把任務交給高焱博和華青,這點兒事,對他們來說,不算難事。

那男生,的確是因為自己的女朋友被汪精波非禮而心懷恨意,將汪精波置于死地的。

因為汪精波經常留戀網吧的緣故,他與當時的收銀員小梅算得上相識,那次,小梅以為是上晚班,晚上八點才去上班,所以下午去逛街買一些女性用品,卻不料遇上了汪精波。

在網吧里,小梅是工作人員,汪精波雖然調戲那些流連網吧的女孩,但好歹還有分寸,不會非禮小梅,可在外面就不一樣了。

汪精波一見到小梅,就熱情的上去打招呼,小梅不想跟他鬧僵,也便含糊的回應了他一下。

可汪精波哪里肯讓小梅就這麼走了,堵住小梅的去路,愣是說要帶小梅上他家里看看。

笑話,小梅又不是黃毛小姑娘,自然知道汪精波話里的含義,她跟他上他家,那還不得被吃的連骨頭渣渣都不剩?

小梅惱了,直接開口,讓汪精波不要纏著她,不然她男朋友來看見,肯定讓汪精波好看。

汪精波這人吃軟不吃硬,一听小梅拿她的男朋友嚇唬他,當即變了臉色,直接一把將小梅推到牆上,不給小梅逃跑的機會,雙臂一圈,緊緊的禁錮住小梅,鋪天蓋地的熱吻砸下,逮到哪兒親哪兒,毫無章法。

小梅驚慌的想要掙月兌,卻敵不過汪精波的力道,被迫的承受著汪精波的羞辱,那只可憎的咸豬手探進她衣服的時候,她是怎麼也忍受不了了。

趁著汪精波迷離之際,小梅抬腿,膝蓋狠狠的撞在汪精波兩股之間重要的地方,疼的汪精波哇哇直叫喚。

逃月兌了汪精波的鉗制,小梅想都沒想,撒腿就跑,後面汪精波罵罵咧咧的追著她,讓她更是不敢回頭。

好在,小梅的男朋友及時趕到,讓慌張的小梅如找到救世主一般,撲進自己男朋友的懷里,失控的指著汪精波,「章維,他欺負我!」

章維看著自己梨花帶雨的女朋友,再瞧她脖子上被咬出的痕跡,心里怒火中燒,拳頭拽緊,正想揍汪精波的時候,誰料汪精波見形勢不對,撒腿跑了。

自那天,小梅便辭去了網吧收銀員的工作,而章維,依舊覺得心中憤憤難平,她的女人,豈是別的男人可以染指的,不報此仇,他就不是男人。

所以,章維模準了汪精波的作息時間,策劃好了一切,那天凌晨,他在酒吧後巷守株待兔,就等汪精波一出現,他便從後給了汪精波一鐵棍棍,誰料汪精波竟沒被砸暈,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可到底汪精波挨了一棍子,腦子有些混沌,不敵人高馬大的章維,很快便落了下風,腦子又血流不止,漸漸,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這個案子,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找到線索,秦路歌啞然失笑,不知是否還該感謝郭若若呢?

郭若若自從那日之後,便辭去了工作,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秦路歌想,這一次,郭若若離開,他們日後,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吧?

但秦路歌相信,郭若若這回是想通了,所以才會離開,開始新的生活。

在醫院待了七天,秦路歌終于跟寶寶一起出院了。

回到家里,被大家眾星捧月,像太後一般的伺候著,讓她有點兒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其實她覺得,還是當小平民的好。

生孩子後的一個月尤其重要,秦母直接住進了秦路歌他們家,說是防止他們年輕沖動會胡來。

秦路歌啞然,她跟齊子睿真的有這麼急不可耐嗎?那麼久都忍了,多忍一個月,他們還是可以的。

其實主要還是秦母覺得秦路歌不會帶孩子,說是幫著先帶一個月,讓秦路歌與齊子睿熟悉流程了,她再回去。

而秦父,也特意休了一個禮拜的假期,與秦母一起住在齊子睿他們家,逗孫為樂。

「我說你們倆啊,結婚證也拿了,婚紗照也拍了,現在孩子也生了,是不是該選個日子把婚事辦了?」秦母覺得什麼都能免,唯獨婚禮不能含糊,她必須看著自己的女兒漂漂亮亮的出嫁。

秦父也十分贊同,每個父親,都是偏愛自己女兒的,即使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可還是很高興多一個人照顧他的寶貝的,「是啊,家里的親戚們都在催呢,別讓他們等急了。」

「要不就十月十號吧,十全十美。」齊子睿覺得這個日子,寓意很好,是個適合結婚的好日子,日子也臨近,就在下個月,秦路歌出了月子。

齊子睿的建議得到兩老的一致贊同,拍手叫好,「十全十美,這日子不錯,就這麼定了,明天咱們就去印喜帖!」

秦路歌至始至終都沒發表過一句意見,無力望天,到底是誰要結婚啊?罷了,大家開心,這是最重要的,更何況,其實她也很想穿上美美的婚紗,然後與齊子睿一起在大家的見證之下,為彼此戴上婚戒,接受大家祝福,那種感覺,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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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歌一襲婚紗搖曳,手握捧花,突然覺得有些緊張,明明她跟齊子睿連孩子都有了,怎麼這會兒還會這麼緊張呢?

齊子郁與蘇耳兩人身著伴娘服,喜笑嫣然的站在秦路歌的身側,齊子郁由衷的贊嘆,「果然,女人只要做了新娘子,就會把其他所有女人的光芒都掩蓋住,真美啊,看到你這麼美,讓我都有點沖動想要趕快結婚了。」

秦路歌笑著點點齊子郁的額頭,「你這話啊,我一定會如實的轉告給小寶的,讓他趕緊為你籌備一場華麗麗的婚禮,讓你成為他最美的新娘。」

「什麼嘛,我就是感嘆一下,又沒說真的要嫁給他。」齊子郁不滿的咕噥,雙頰升出兩朵紅霞,如果她穿上婚紗,會是什麼樣子?好像,真的有點期待呢!

「知道你害羞,不好意思主動跟小寶說,我這不是在幫你,成全你的心願嗎?」秦路歌緊張的心緒暫且得到壓制,與這些熟悉的人在一起,真的很好。

齊子郁干脆閉嘴不語,說多錯多,她可不願讓大家取笑。

吉時一到,秦路歌便由秦父攙扶著緩緩步入會場,隨著唯美的音樂聲,腳步輕踏在紅地毯上,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是要踏在天堂的路途一般,輕飄飄的,滿滿的幸福感。

秦路歌听不見神父說了些什麼,此時她的眼里,只有不遠處,等著她靠近的齊子睿,他也同樣凝視著她,四目交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當神父的話語定格在「你願意嫁給她嗎」的時候,一串響亮的哭聲,劃破了寂靜的會場。

齊子睿無語的看向自己的女兒,能不能不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這麼驚人呢?

沒有辦法,秦母只能怎麼哄念喬,她就是止不住哭聲,唯有交給秦路歌,「她應該是肚子餓了吧?」

秦路歌無奈的朝齊子睿吐吐舌頭,婚禮要進行,可也不能餓著女兒,只能先暫停,把女兒喂飽了再說。

秦路歌穿著高跟鞋,婚紗的裙擺又長,抱著孩子實在不方便,齊子睿將念喬抱進懷里,剛放穩,便感覺到了自己衣服一片濕濡,悲催的,孩子尿尿了,將他的禮服尿濕了一半!

這熊孩子,齊子睿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如今,他是哭笑不得了。

秦路歌倒是不以為意,咯咯直笑,「你接過去正是時候啊,不然被尿一身的人就該是我了。」

念喬尿過之後,倒是真的不哭了,原來不是餓了,是要尿尿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婚禮繼續進行,齊子睿抑郁的看著自己濕漉漉的禮服,也罷,反正是自己女兒尿的,就當是女兒對老爸老媽的祝福好了。

戒指套上彼此的那一刻,秦路歌深深覺得,她的這一生,將與這個男人牢不可分,無論什麼,再也無法將他們二人分開。

齊子睿︰「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秦路歌︰「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嫁給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妻子。」

二人一起宣示︰「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根據神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布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神父的話,將這場美滿盛大的婚禮拉入尾聲,相信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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