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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你若許我天荒,我必陪你白頭(16)

退出病房以後,小家伙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行椅上,晃悠著小腿兒。愛睍蓴璩

「樂樂。」一道男聲傳來,小家伙直覺他就是在叫自己,想都沒想就把頭抬了起來。

「真的是你。」小家伙看著那個溫潤陌生的男子,輕輕蹙了蹙眉頭,又一個把他認錯的人,難道他就真的和那個小孩長得有那麼相似?

「我不叫樂樂,你認錯人了。」他的冷漠,驀地讓周楊止住了靠近的步子。

之前他有听葉俊凱說過,樂樂找到了,但是失去了記憶,所以他只愣了一下又繼續走到他旁邊位置,禮貌的問了句,「我可以坐你旁邊麼?」

小家伙瞥了一眼自己旁邊的位置,沒吭聲,但挪了挪自己的小屁屁。

還是這麼的有禮貌,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本性難移吧。

周楊坐下來,看了他兩眼,微笑,「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吧,不過你長得真的好像我朋友的孩子。」

小家伙繼續沉默,繼續低頭晃悠著小腿兒,看來是不打算和陌生人說話。

周楊好脾氣地繼續說,「能請教,你叫什麼名字麼?」

「維尼。」好吧,霍金叔叔說對人要有禮貌,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他都會有問必答。

周楊沒忍住,噗哧一樂。

換來小家伙一個瞪眼,他輕輕咳了兩聲才勉強止住笑意,「是維尼熊那個維尼麼?「

「你是不是笑我熊孩子?」小家伙眼神無比犀利。

周楊險些沒忍住又笑,看吧,不是他一個人這麼認為,從他瞬間反應的程度來看,有很多人第一個反應都是如此。

周楊也不否認。「熊孩子挺可愛的,胖嘟嘟的,招人愛。」

招人愛麼?

不,他好像一點也不招人喜歡,除了爹地,霍金叔叔,普西叔叔,他沒有同齡的小伙伴,也沒有女性的關愛,他雖然什麼都不缺,卻打心底里快樂不起來。

「在想什麼?」見他遲遲不語,周楊隱約揣摩到他一點心思,「你不快樂?」

「我很快樂。」他亢聲反駁。

周楊笑,「你的父母沒教你,撒謊是不對的行為麼?」

「……」他討厭自以為是的人。小家伙酷酷的俊容一轉,又不打算理睬他了。

周楊又是一笑,「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是最快樂的,有爸爸媽媽,有小伙伴,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也沒什麼煩惱。」

「……」丫的,有什麼好臭顯擺的。他的條件不知道比他優越多少倍,他想要朋友,說一聲就有的是小伙伴爭相巴結,不過那有什麼意思?真心誠意的那才叫朋友,阿諛奉承的那叫奴!

「你是一個人來的麼?」

「不是。」話一出口小家伙就後悔了,怎麼又鳥上他了,鄙視自己,太沒原則了啊喂!

周楊抿了抿唇,「那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你不怕你的家人找不到你?」

「他讓我在外面等的。」好吧,他實屬無聊才理他的。

「無聊麼?」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周楊靠近他一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艾瑪!他最愛听故事了。登時小家伙寫著「生人勿近」的小臉蛋柔和了許多。

周楊醞釀了一下情緒,才緩緩開始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人,她家境貧寒,很窮,你明白窮的意思麼?」

小家伙一個勁的點頭。

周楊見他很有興趣听下去的樣子,也就更加繪聲繪色地賣力說,「在這個女人二十歲的時候,懷孕了,她當時和孩子的父親還不是很熟,所以她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孩子的父親,她也不敢告訴自己身邊的親人,她怕他們會不喜歡她的孩子,因為她還沒結婚,生孩子會讓人笑話的,會被人指著罵是私生子,私生子你明白麼?」

小家伙又一個勁的點頭。

「她瞞著所有人,偷偷的把孩子生了下來,但是呢她很窮,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她根本沒有能力去撫養一個孩子。為了孩子她戳了學,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孩子就交給好心的鄰居幫忙照看。為了這個孩子,她吃了不少的苦,但她卻甘之如飴,因為她很愛很愛自己的孩子」

「這個孩子從小就很懂事,听說三歲就會幫媽媽干一些簡單的家務,而且這個孩子是個計算機天才,听說還成立了一個英雄聯盟,非常能干。」

「他知道媽媽的不容易,所以很愛很愛他的媽媽,小小年紀就幫著媽媽操勞持家,家務活全部都是由他負責,他會做一手好菜,听說捏肩捶背的功夫也是一流。」

「這麼厲害又這麼懂事的好孩子,突然有一天走丟了。」

「可想而知,他媽媽的世界崩塌了,她因為承受不了失去兒子的事實,失憶了,因為太心痛了,接受不了,所以她選擇性的失憶了,那段時間,孩子的爸爸也快要崩潰了,孩子的盟友全都瘋狂的找尋他的下落,可一點音訊也沒有,孩子媽媽的病情時好時壞,有時候想起他,整個人就是瘋癲狀態,瘋子你見過麼?」

小家伙又是點頭。

「會打人的那種。」

小家伙想了想,「在精神病院見過。」

發起瘋來可狠了,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他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心有余悸。

周楊「悟」了一聲,還想繼續,這時米揚病房的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身材高大的混血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他仿佛沒有看到正在打量他的米揚,對著小家伙喊了一聲,「維尼,我們回去了。「

小家伙還很言猶未盡,有點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霍金之所以沒把周楊放在眼里是因為他穿著白大褂,以為他就是個很普通的醫生,他直接越過周楊,牽起小家伙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家伙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周楊。

周楊也站起來對他笑了笑,那笑容的意思是,下次再繼續。

聰明如他,小家伙一眼就明白了,點點頭,這才心滿意足地跟著霍金叔叔離開。

「那個男的是誰?」周楊進門看見坐在病床邊的無心正在削隻果,主動湊過去從她手中接過,替她剝皮。

「死對頭。」無心一臉不甚在意地樣子。

周楊笑了一聲,「死對頭會這麼好心的送慰問品?」

「他想追我,不過被我拒絕了。」無心用半干的毛巾替米揚擦著手心手背,她特別怕閑下來,一個人無聊就會胡思亂想。

周楊削隻果的手忽然一頓,看著無心的後腦勺輕聲說,「如果米揚真的一輩子醒不過來……「

「呸!」無心回頭狠狠瞪著他,「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她大喝。

「無心你理智一點,萬一米揚醒不過來,你真要守著他一輩子?」

「理智是吧。」無心笑了,笑得格外明媚,「我很理智啊,我很清楚自己的決心,如果他真的一輩子也醒不過來,我就守他一輩子。多大點事兒,別說他沒死,就是他死了,我也不會改嫁。」

她模著自己隆起的肚子,「並不是我一個人在等米揚,也並不是我一個人需要他。」

無心的倔強讓周楊深感無力。

他並不是想搶奪好友的妻子孩子神馬的,如果米揚一輩子醒不過來,他願意跟她一起照顧他。

這個想法其實並不自私。

(作者題外話︰米大爺,你再不醒你老婆就要跟人跑了啊喂!)

******************

晚上,維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沒錯,他在想周楊給他講的那個故事。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白痴都能夠听出來,故事中的小孩就是他,不,或許是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

一整晚,他滿腦子都是白初晴的面孔,不知為何一想到她崩潰的樣子,他就覺得心口悶痛悶痛的。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過才跟他們相處一天,而且那個討厭的大嬸對他也不好,還苛刻得要命,可他就是對他們討厭不起來,甚至犯賤的覺得那是他們對他一種愛的表現。

做起活來,他居然麻溜得要命,好像經常做這樣的家務一樣。

頭好痛,他不能想太久以前的事情,一想就頭疼,一想就尿急。

他窸窸窣窣的從床上爬起來,開燈,他想出去走走,所以就沒去自己房間的浴室上廁所。

經過奧斯門前的時候,他又听見了讓他感到羞恥的女人的口申吟聲,放.浪得要命,他深深地蹙緊眉頭默默離開。

心情更加的心煩氣躁,睡意全無。

他相信普西叔叔不會騙他,他也相信自己就是奧斯的孩子。

可,有時候他又不願意承認,有這樣的爹地,他都很懷疑媽咪是不是被他活活氣死的。

躺在床上又是輾轉反側。

實在睡不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了!

英雄聯盟。

難道他以前真的做過和現在同樣的事情麼,如果他真的做過的話,那也就能解釋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會那麼熟悉了。

他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串數字。

有個很大但的念頭,在他腦海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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