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甜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破破爛爛的房間里,頭還暈沉沉的,一下子反應過來什麼,她站起來拔腿就跑。愛睍蓴璩
門口不緊不慢的晃出一個人影兒,是個男人,高高大大的,長得倒還挺俊俏,就是全身上下都冒著一股流里流氣,頭發染得是五顏六色,把煙叼得歪歪斜斜,一雙丹鳳眼深眯了一下,嚇得蔣欣甜一抖毛,腳步不由自主往後退。
「醒了?」男人裂開嘴角,狠狠踩滅了煙頭。
就好像那根煙跟他有仇氣似地,不把它踩個稀巴爛他不罷休。
蔣欣甜看著那根煙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似的,嚇得呼吸都忘了,全身的血液都涌到頭頂,胸口的窒息讓她下意識的咬住下唇。
「你……你別傷害我,你想要錢是麼,多少?」
男人意外地揚了揚眉頭,「你倒是挺聰明的。」
他比出五根手指頭。
蔣欣甜瞬間接話,「五百萬?」
他撇了撇嘴,「葉家少女乃女乃隨便一根手指頭都不只值這個價吧。」
蔣欣甜又是一驚,她怎麼會听不出他話里的威脅之意。「五千萬?」
「是五億。」
五億?
蔣欣甜瞪大雙眼,「我根本值不了這麼多錢。」
「少女乃女乃,你現在可是AK國際的執行總裁,區區五個億算得了什麼,您一個星期虧了就近二十個億,我只要四分之一,你跟我說你不值,欺負我傻呀!」
「你……」蔣欣甜顫顫地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你甭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蔣欣甜一緊張,心髒又開始抽痛,她捂住胸口,大喘氣說,「五億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我也不管錢……」
「只要你簽個字,錢不用你來出,我們會去找葉董事長商議。」男人打了個響指,很快又走進一名男子,將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交到他手里後,默默地退下。
男人將資料從文件袋里倒出一個邊,只露出簽名的一角對蔣欣甜說︰「你只要在這個地方簽個字,錢我們拿到了,你也就安全了。「
蔣欣甜不傻,捏了捏粉拳恨聲說︰「你們拿了錢殺人滅口怎麼辦?你覺得我會那麼天真的相信你的話麼,我看到了你的樣子,你還會留活口嗎?」
男人詫異地深望了她一眼,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很少有人遭到綁架還會有這麼理智的頭腦。
「這樣吧,你簽了字,我就放你走。」
蔣欣甜冷笑了起來,「我不會簽的。」
「你不想走了?」
「我是不想死。」
男人聞言哈哈大笑,「你以為你不簽字我就真的不敢殺你麼,我只求財,你要是不簽字,那我只好從你身上割下點證物去向葉董事長索要贖金了。」
蔣欣甜怕了,戰戰兢兢地問,「你……你真的不會殺我?」
「這就要看少女乃女乃你肯不肯配合了。」
「我……」她猶豫不定地看著那份文件地一角。
男人並沒有給她太多猶豫的時間,催促道︰「想清楚了麼?」
蔣欣甜豁出去一般,點頭,「嗯……我簽。」
*****************
「哈哈哈哈哈,葉總,你兩個老婆都不是吃素的,真是好福氣呀。」
周文濤拍著葉俊凱的肩膀大笑著揶揄道。
葉俊凱看也沒看他一眼,小心地收好手里的那份離婚協議書,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就要走。
「小葉同志,我說你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吧,怎麼著也得對哥們兒說句謝謝吧。」周文濤也站起來,懶洋洋的又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去!」葉俊凱揮開他的豬蹄,「大老爺們兒之間說謝謝,太矯情。」
「你可以暫時當我是娘們兒。」周文濤俏皮地眨了眨嫵媚地丹鳳眼。
葉俊凱作勢要吐了,「這個人情我記住了,以後你有困難我一定義不容辭。」
「別以後了,現在我就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米揚他……」
「打住,別的事情可以,這件事情絕對沒戲。」
「感情你是逗我玩兒呢,還義不容辭,一點小忙都不肯幫,真是白交你這個朋友了。」周文濤往他胸口上錘了一拳,不輕不重。
葉俊凱一擰眉,說道︰「小雪已經結婚生子了。」
周文濤拿煙的手一頓,笑。「我知道,那天我看到她了,听說是未婚先孕,孩子還有自閉癥。太慘了,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心上人過得這麼慘而不伸出援助之手呢,你說,是吧。」
「米揚不會同意的。」
「切。」周文濤狠狠把煙掐成了兩半,當初米揚要是肯同意他追求米雪,米雪跟著他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舒坦。
嫌棄他是混混。
他是混混怎麼了,混混就不能有好人,不配得到愛情。
他媽的!他周文濤敢指天發誓自己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米揚不也是當面是人,背面是鬼麼,都一樣一樣,有什麼資格嫌棄自己。
周文濤特別敬佩葉俊凱,不僅是因為葉俊凱從來沒有看不起他,更重要的是葉俊凱夠義氣。
「我管他同不同意……」周文濤狂妄一笑。
正說著話,驀地葉俊凱的手機鈴聲大作,他接起來只說了三個字,「喂……什麼……」
臉色劇變,跟著拔腿跑了出去。
*********************
手術室的門口,站了七八個人。
這是無心第一次見到米揚的父母,比她想象中看起來要蒼老許多。
尤其是米爸爸,兩鬢斑白。
米媽媽哭得泣不成聲,跳著腳要進手術室看兒子,被米爸爸緊緊的抱住,攔住。
那哭聲太淒厲了。
讓無心感到害怕,她周身冰冷,像是掉進了冷凍庫里,白初晴又給她加了件外套,還緊緊握住她的手,可奇怪的是,她的手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米揚不會有事的,你別太難過,也別太擔心了,寶寶要緊。」白初晴對著她的手呵氣,希望能讓她的手暖和起來。
米雪拿著熱毛巾走到無心面前,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臉,她的臉又紅又腫,完全已經變了形,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她是昔日那個美艷動人的高傲小姐無心。
「嫂子,你別太擔心了,我哥的命一直很硬。」米雪安慰她。
無心眨了眨空洞地眸子,眼淚已經哭干了,她的心也好像被掏空了,她其實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害怕,她完全失去了感覺能力,她只是覺得冷,好像被寒冰包裹著,冷得快窒息,透不過氣。
「我想出去走走。」她毫無情緒地說出這句話。
「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晴晴想,出去走走也好,總比呆在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好。
她轉頭對米雪說,「小雪,你留下來照看下你的父母,有情況打電話。」
****************
白初晴扶著無心來到醫院背後的小公園,兩人找了個路邊公椅坐下來,無心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開始白初晴也不說話,就怎麼安靜的陪著她,沒多久她發現無心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戒指,那戒指已經變了形,卡在她的指關節處,她一遍遍的撫模著,像是愛不釋手。
出于好奇,白初晴問,「這戒指怎麼變形了?」
無心繼續沉默,手指微微顫抖。
她的這一變化,看在白初晴眼中,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她臉色一轉,「難道跟這戒指有關?」
不然好端端的戒指怎麼會變形?而她又為什麼會緊張?
無心還是沉默,良久才低低沉沉地點頭,「嗯。」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任性,米揚就不會出車禍,是我害了米揚……只要米揚好起來,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她戰戰兢兢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鼻音。
白初晴抱住她,「沒事的,米揚不會有事的!「
「他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一想到那個畫面無心就害怕得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白初晴一下下模著她的頭,像是哄孩子那樣哄著她。
「她會死麼?」
「不會。」
「他吐了那麼多血。」
「泰勒是神醫,會救活他的。」
「萬一他死了,我怎麼辦?寶寶怎麼辦?」
「不會的,他不會死,他不會丟下你和寶寶的,他那麼愛你們,怎麼舍得呢。」
「他愛我……」無心一下子哽咽,眼淚緩緩滑落,「可我從來沒有對他說一句,我愛他。」
「一次都沒有。」
「我怎麼就那麼矯情,那麼不知好歹,明明知道不是那樣的,可我偏偏要任性的那麼做,那麼想,如果我肯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我肯低一下頭,我不那麼高傲,肯遷就他一下,哪怕就一次,今天的車禍都不會發生。」
白初晴紅了眼圈,「不要再說了,米揚他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了解你,比你還要了解自己,他愛你包括了你的全部缺點,他不會怪你的。」
無心放聲大哭起來。
她手指一曲,戒指悄無聲息地滑落,掉在草地上,被陽光一照,一閃一閃,就好像是天上的小星星。
米雪風風火火從醫院跑出來,找到她們,停在她們面前,蠕動著嘴唇,眼淚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