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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藏寶鑰匙

易謹寧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沒說你是阿琛的兄弟!你要是先告訴我自己的身份,我會不告訴你我的身份?」

莫瀲琛一來就解開了她的穴道,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動彈了。憋了快一天,可憋死人,還一直不能說話,這真要人命啊!

莫瀲琛將她攬入懷,狠狠地瞪了林傲天一眼,飛身出了喜堂。

一屋子人幾乎忘記了呼吸,呆愣愣地看著莫瀲琛和易謹寧如神仙眷侶般雙雙飛出了大廳,又羨慕又嫉妒。

當下很多女子對莫瀲琛也芳心暗許了,想著改天讓自家父親帶上禮物來林府里拜訪一下,順便問問莫瀲琛有沒有納妾的意思。

莫瀲琛帶著易謹寧去了他自己住的客棧,還沒待她反應過來唇就堵了上去。才三天沒見,他就抑制不住那如扣的相思,他吻了一會兒就抱住了她,泣不成聲。

「寧寧,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緊張過,寧寧是他的一切,要是寧寧出了什麼意外,他該怎麼活下去?

「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易謹寧從他懷里探出腦袋來,拉著她的手模著自己的小月復,笑嘻嘻道,「你看看,寶寶也很好!」

她這幾天除了沒自由,還是照樣吃好睡好,天天有精神。當然有時也會拿出那串相思手鏈來看看,想想莫瀲琛,偶爾來點小傷感。但是她不敢太過多愁善感了,蝶谷聖手那死老頭都讓她多想些開心的事兒,她能想太多烏七八糟的事兒嗎?

還好那林傲天也算是個老實人,沒有真的對她怎麼樣,要不然就算是莫瀲琛的親爹她也不會饒了他。

「對了,那個……你說的父皇留給你的那筆財富現在在哪兒?」

她有預感,莫瀲琦正在派人悄悄地尋找著。

听說那筆財富可傾一國,莫勝閣連死都不願意拿出來,說明對莫瀲琦是一把個不放心的。他到底是喜歡洛妃的,阿琛剛醒過來不久,就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告訴他,還準備讓他繼承大統。

她只能說,莫勝閣真不是一般地疼愛洛妃,連她的兒子都照顧得這般細致。

下午,莫瀲琛帶著易謹寧回到了林府,林傲天躲進了屋里不敢出來見人。簡直丟死人了,搶人妻還不說,居然是自己老大的妻子,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老二,傲天人呢?」

莫瀲琛問招呼自己的老二,見他眼神飄忽自是知道他也為搶了自家嫂子這件事尷尬。

這個老二是剎盟總壇的第三把手,也是總壇的二當家,名叫黃天賜。因為習慣叫他老二,莫瀲琛也就不拘泥于叫他的名字了,這麼久沒叫他忽然叫了反而覺得生疏。

黃天賜看了一眼內院的方向後,終于還是回過頭來面對現實。這個易謹寧既然是他們的盟主夫人,那他也應該叫聲嫂子。

況且人還是老三擄來的,他只是慫恿大哥娶了她罷了,也沒做多少出格的事兒,要丟臉就一起丟吧。

這時,老三也從後面偷偷地溜了進來,準備悄悄潛進屋里,躲過莫瀲琛的盤問和那殺死人的眼神。

這個剎盟是他們兄弟四人一起創辦起來的,總壇在羅城,其他地方這些年來也開了許多分壇。生意越來越紅火,剎盟的名頭越大越響。

這是沒想到一別三年,這個結拜的四弟居然不見了行蹤。但是他們卻能在每年的年底听到關于剎盟盟主殺人懲惡霸的消息,要不然早就當莫瀲琛死了。

這稱呼是怎麼樣的,沒人有異議。因為莫瀲琛既是他們的盟主,又是他們的四弟,所以為了統一稱呼,大家都叫他兄弟,叫他的妻子嫂子。

「老三!」

老三叫顧佳楠,名字有點女孩子氣,但是人長得卻整一個彪形大漢。莫瀲琛一叫,他立即頓住腳步,當場石化了。

完了,老虎發威了,誰叫他惹到了老虎的母虎?

老二老三都恭敬地站在莫瀲琛面前,他們扯著自己的耳朵,全然沒了二當家和三當家原本的家主氣概。

下人們偷偷看了他們一眼,掩嘴笑著出去了,等著這幾位當家的給訓斥吧。

莫瀲琛眯著眼楮,「你們可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

他們三年沒見,一見面就給他送這麼大的禮,他一時氣憤也是在所難免的。老二老三低著頭,等著莫瀲琛的訓斥,卻不想等來一個軟糯糯的女聲。

「錯在不該強搶民女,錯在明知道這麼民女是有婦之夫了還要逼迫著她嫁給你們大哥!」易謹寧咬咬牙,很想在他們每個人身上刺一個大洞,以泄心頭之忿。

他們倆低著頭听著嫂子的訓示,過了許久,都不見任何聲音傳來。

一抬頭,發現屋子里早沒人了。

人呢?

黃天賜四下一掃描,發現那夫妻倆居然在內廳**。當下臉一紅,還阻止了老三顧佳楠的頻頻回頭。

「你擋著我做什麼啊,我看看,我看看……」

老二氣結,這有什麼好看的!

他氣呼呼跑開了,讓你看個夠!

林傲天在屋子里躲了一天,終于還是現身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兄弟幾個坐在一起,回憶著三年前的各種趣事。個個都拿林傲天打趣,他剛好進來出听到了一句,「大哥就是個悶騷葫蘆。要不是看他都二十五六了還沒娶個媳婦,我們能著急地給他找媳婦兒嗎?」

「要找媳婦兒也不能找兄弟的媳婦兒啊,俗話說,兄弟妻不可欺,你小子是看我年紀小好欺負是不是?」

莫瀲琛大掌一拍老三的肩膀,老三頓感身子向下墜了幾分。他傻笑了一聲,佩服道,「兄弟好身手,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吧?」

這些年來剎盟盟主在外的名頭他們都听膩了,卻無一不為自家兄弟感到自豪。

飯桌上一時靜了下來,老二和老三的妻子都對易謹寧很是好奇。這麼漂亮的姑娘和莫瀲琛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有自家的死鬼才亂點鴛鴦譜還差點拆散了一對苦鴛鴦。

其余幾個弟兄的和他們的家人也是靜靜地打量著易謹寧和莫瀲琛夫妻倆,也為自己參合著給老大辦喜事這荒唐事感到羞愧。

這一桌子的安靜,讓易謹寧有些毛骨悚然。不就陰差陽錯抓了自己人嗎,干嘛弄得氣憤這樣僵持?

「弟兄們,我們……又重逢了!」莫瀲琛打破了尷尬,他舉起酒杯,「為我們重逢干杯!」

「好,為了我們的重逢干杯!」林傲天擠進了老二和老三的中間,想將自己隱藏起來都不行。因為莫瀲琛的酒杯就對著他,他也只好紅著臉與他踫杯。

既然暢快淋灕一飲而盡,黃天賜抹抹嘴,吼叫道,「不過癮,來呀,換大碗!」

「好,換大碗!」老三也暢快淋灕地一飲而盡,扔掉了手中的小杯子。

他盛了一碗酒,站起來,舉到易謹寧跟前,「嫂子,我將你擄了來,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我自罰三杯,要是嫂子覺得不夠解氣的話,打我一頓也可!」

易謹寧看著他喝完了三大碗酒,將空酒杯舉起來,只听得他道,「嫂子,你原諒我了嗎?」

「沒有!」朱唇輕輕勾起,魅惑的鳳眸含情地看著莫瀲琛,「阿琛你覺得我該要他的一只腿好呢,還是兩只胳膊好呢?」

她說這話是在嚇唬人的,莫瀲琛已經瞧見了她唇角勾起的笑意,從那抹笑意里他捕捉到了一絲絲的邪惡和捉弄。

也對,無緣無故被捉來了,還要被逼著拜堂成親,任誰也不會那麼容易消氣的。既然他肯自願受罰,那寧寧還不得捉弄個夠才罷休啊!

莫瀲琛收斂起了笑容,坐在一旁看好戲。

老三自個兒說了自認受罰,他們這些場外人也不好干涉。老二斜了一眼老三的媳婦,讓她幫忙求情,希望易謹寧不要太過分才好。

「寧兒……」

老三媳婦兒叫龔三娘,是個爽快的姑娘。她苦著臉,乞求道,「寧兒,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阿楠較真,他……他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誰都心中有數。老三的個性他們又不是不清楚,見了漂亮姑娘就搶過來,他家媳婦當年就是被他這樣擄來的。

一開龔三娘是死活也不願意嫁他的,被老三硬是逼著成了親。成親後龔三娘一直悶悶不樂,兩人的感情也不見得有多好。後來相處得久了,龔三娘才漸漸放開,兩人感情日漸深刻了,他的好日子才算開始了。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卻是……有意的!」

故意和有意……有區別麼?眾人暗道,老三這算是完了,無論是斷手還是斷腳,他都算是廢了。

老三卻昂著頭,挺著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易謹寧輕叱一聲,「你是等著上戰場呢?」

「嫂子,你還是斷我一條腿吧,要是雙臂沒了,我怎麼抱媳婦啊?」老三淡淡一笑,無所畏懼。

他自己做的蠢事,自然要自己承擔。當年三娘被他擄來的教訓他已經吃過一次了,沒想到又一次險些重演,他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嘴巴。幸好盟主趕了過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嘟囔著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險些跪了下來,「我錯了,兄弟!我錯了,嫂子!」

三娘也走過去,一起站在老三旁邊,用祈求地眼神看著易謹寧。一桌人也開始同情老三了,這貨自己沒事提出來干嘛,真是……找抽!

易謹寧要是真的要了他一條腿,他們能說她壞麼,能說她不對麼?

「好了,我開玩笑的啦!」易謹寧將龔三娘扶了過來,敬他一杯酒,「三娘,你是個好女人,嫁了個好夫君。他是阿琛的好兄弟,我怎麼舍得真的要了他的一條腿呢?」

三娘看她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謝謝你,寧兒!」她感激地拉著易謹寧的手,一時有些感觸。

沒人對她說過,她嫁了個好丈夫,她的娘家人在她決定好好跟隨老三一起生活的時候就拋棄了她。她只是一個女人啊,她需要的是關愛自己的丈夫而已,而顧佳楠雖然擄了她,卻也給了她足夠的愛和呵護,她還有有麼好抱怨的呢?

這場面,怎麼有些傷感了呢?老三偷偷抹了抹眼角一滴悄然滑下的淚,暗下了決心,以後一定不再犯傻了。

「來來來,大家一起干杯啊,吃飯啊!楞著干什麼?」莫瀲琛舉著筷子,率先給易謹寧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牛肉。

飯桌上一下子輕松了不少,莫瀲琛咀嚼著嘴中的肉,吞下去了道,「弟兄們,以後我們……一起打天下去!」

這話一出,一桌的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盟主這是要干什麼,造反?

听說西越已經換皇帝了,難道那個皇帝是暴君?

眾人紛紛猜測著,心中想法不一。

「你們……情報營最近沒接生意麼?」

莫瀲琛看著眾人的反應,知道他們不太願意做沒把握的事,這殺頭的勾當不是他們想干就能干的。雖然他們作為剎盟的一員,可以隨時去殺人,可以任意地搜集情報,可是……對了,朝廷很久沒消息傳來了,難道是錦城那邊出事了?

林傲天疑惑地看向莫瀲琛,他們是待在羅城太久了,一直沒怎麼與錦城那邊聯系。就連新任皇帝莫瀲琦登基他們也是吃了兩天才收到的消息。

「你們看……」

莫瀲琛見眾人如此反應,心中很不是滋味,拿出那把藏寶鑰匙,擺在眾人面前。

他清晰地听到了一片抽氣聲。

藏寶鑰匙!

有一人認出了那東西!莫瀲琛奇怪地看向他,那是一個排行比較小的兄弟,入伍比較遲,好像叫牛二郎。

「二郎?」莫瀲琛不確定地一叫,那人立即歡欣不已。

「是我,沒想到盟主還能記起我的名字來!」

「你見過這東西?」

莫瀲琛眯著眸子,要是這把鑰匙連牛二郎都見過,那麼……還有什麼東西他是暴露了的?

「是,我見過!」牛二郎肯定地點點頭,「去年,我老家的堂兄弟娶媳婦,我去參加了婚禮,路過錦城,發現了一個黑衣大盜盜竊皇宮的藏寶閣,那人盜竊的就是這把鑰匙……」

難道說一年前皇宮一直在追查無果的那個寶物就是父皇交給自己的藏寶鑰匙?莫瀲琛懷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鑰匙,眼中一片冷芒。

莫非……莫瀲琦那時候就知道父皇有藏寶鑰匙的事了?他在那時就開始謀劃著奪權篡位?

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一時難以想象得到,莫瀲琦知道多少。那個把被盜走的鑰匙就是莫瀲琦要找的拿一把呢?還是說自己手中的這一把才是真正的藏寶鑰匙,而被盜走的……只是一個幌子?

「听說,那把鑰匙和這一把鑰匙要合在一起才能將藏寶之地的大門打開。而且,那藏寶之地需要一張藏寶圖路線,那藏寶圖就藏在其中一把鑰匙之中。」

牛二郎說著,看了一眼莫瀲琛手中的鑰匙。忽然驚訝道,「快看,你那把鑰匙的中間那一節扣環上有個松開的口子。」

莫瀲琛這時才注意到這把鑰匙上松動的地方。現在這一切串聯起來,什麼都水落石出了。怪不得莫瀲琦要通緝他和易謹寧,原是為了藏寶圖和這把鑰匙啊!

易謹寧從莫瀲琛手里拿過那把鑰匙,左右一旋轉,輕巧地打開了那個松開的口子,里面真的有一張圖紙。是一張娟紙,是莫勝閣的風格,他做什麼都喜歡用明黃的娟紙寫了,除了聖旨和批閱奏折。

她將那張娟紙拿出來,慢慢地打開了,里面畫的東西……這是什麼?她看不明白那圈圈點點的是什麼東西,就拿到莫瀲琛的跟前,讓他一起看。

飯桌上的人一時也是很好奇,這絹布上到底畫了什麼東西。他們一個個傳遞著看,都看不出來那是什麼玩意兒。娟紙最後又輪回了莫瀲琛的手上,他擰著眉峰,看了好半天也沒看懂,就先將圖紙收了起來。

易謹寧心中嘀咕,莫勝閣太不道德了,給個破攤子讓人收就算了,居然還給一張莫名其妙的圖讓他被人追殺,有這樣的父親麼?

「寧寧,你說那會是什麼?父皇不可能沒有一點點提示的,他一定是要暗示我一些什麼東西。」

那既然是交給他的,就一定會讓莫瀲琛找到什麼破圖的關鍵。可是這一個個圈圈點點的,連她這個書讀百遍的此女都看不出來是什麼,叫人如何猜得出來!

「啊喲!」

忽然,易謹寧的肚子痛了一下,莫瀲琛趕緊放下那張卷紙,沒注意到他放的地方是接近燭台。

他抱著易謹寧進了屋子,將她安放在床上,又給她輸了一點點內力,才喂她吃了一粒藥丸。

易謹寧緩過勁兒來,問道,「這是……」

「別問,這就是解藥,放心,我是你夫君,自然不會害你和孩子!」

莫瀲琛怕易謹寧發現什麼似的,趕緊打斷她的話。過了一會兒,易謹寧完全好了,身上那忽冷忽熱的一股氣流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什麼藥這麼神奇?

易謹寧奇怪地盯著莫瀲琛,她發現他最近好像瘦了,但仔細看又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莫瀲琛繞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會忍不住的!」

這個忍不住自然是說他是有需求的,可是易謹寧現在懷著身孕,不方便辦事啊!他愁苦著一張臉,糾結地捏捏易謹寧的小臉,又揪揪她的頭發,把她好好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他看著那一團亂蓬蓬的頭發忽然眼楮一亮,「寧寧,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險險躲開莫瀲琛的魔爪又一次攻擊,易謹寧笑眯眯地等著莫瀲琛的答案。她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一定是最棒的。

「發絲啊!那一圈圈的和一點點的是發絲啊!」

他歡喜地抱著易謹寧親了又親,「寧寧,你真是我的福星,每次只要你在我身邊,無論面對什麼樣的絕境都可以峰回路轉!」

「哎哎,你輕點,寶寶啊!」

易謹寧拍拍他的背,「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莫瀲琛神秘一笑,從懷中掏出那條相思手鏈給她戴上。那動作,那神態,就像是在呵護一件珍品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毀壞了似的。

「父皇將鑰匙交給我時,曾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易謹寧皺眉,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暖暖的,很大,很舒適,讓人不想被松開。

莫瀲琛握著她白皙的手,仔細觀察著,像是在觀摩一件藝術品。性感的唇一張一合,嘴里幽幽地吐出來一句話。

「蒲葦韌如絲!我當時不明白父皇為何會對我說這樣的一番話,如今想來卻是這個道理。」

蒲葦韌如絲,那是說藏寶地的地點就在蒲葦山上。

蒲葦山,是一座荒山,那里什麼也沒也沒有,連打獵的獵戶都不願意涉足。但是那里卻又景色怪得出奇,一年有好幾番變化,時不時地變換著山的顏色。

曾經的西越皇帝找人佔卜過,那佔卜師說蒲葦山曾經是長滿蒲葦的一個小山坳,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山丘,顏色的變化表明此地被下了咒,不宜涉足,一旦涉足必有大難。

也有人一開始是不信那佔卜師的話,偷偷跑去山上游玩了,那里景致極美,美得讓人幾乎忘記了呼吸。他們流連忘返地在山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去後大肆吹噓那山上的氣溫多好,晚上一點兒也不冷,也沒有蚊蟲的叮咬,是個不錯的地方。可是到了晚上,那幾個去了那山上的人卻突發疾病死了,而後他們的家人也相繼遭了難,一個個莫名其妙地死去。自此之後就沒人再敢去那蒲葦山,那山也成了禁地。

那里的離奇之處並非什麼神怪的搗亂,也並非真的像那佔卜師說的那般玄乎,而是人改出來的怪把戲,那些人和他們的家屬都是被下了毒害死的。當然這都是莫瀲琛的猜測,他的父皇和祖輩們應該是那時候就將蒲葦山當做了藏寶之地,所以特意搞了這麼一出戲。

不過,莫瀲琛卻是猜錯了一點。那蒲葦山當真是有些邪門的,在那幾個人並非被惡意毒殺,只有他們的家人才是。只不過,先帝為了加強那佔卜之言的可靠性,多殺了幾個人而已。

易謹寧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我們是否能去蒲葦山?」

她覺得那山卻是有點玄乎,不然那幾人也不會莫名地死去。

「我們自然是要去的,但是不能晚上去,也不能早上去,只能在午時!」

他特意讓剎盟的人去調查過那山的怪異之處,發現那地方只要午時出現就不會出現死亡,兒早晚去的人都離奇地死了。那就說明,那山卻是是詭異的,說不定是山上有什麼特別的植物可以釋放有毒物質,而那毒物會在午時的太陽照射後失去毒性。

「那……莫瀲琦既然知道寶藏的事,他這些年也該猜得到一些眉頭吧?」

易謹寧把玩著他長長地墨發,一縷縷一絲絲卷起來,又放下,周而復始,不厭其煩。他的發絲很柔順,不像其他男子的發那般粗糲,帶著胰子的清香。易謹寧很喜歡他的發,就像喜歡他一樣喜歡他的全部。

「他猜不出來,因為他怕,他怕死!」

莫瀲琛邪邪一笑,一把將易謹寧抱起,壓倒在床上。朱唇輕吻著她雪白的脖子,柔柔地啃嚙。易謹寧輕哼一聲,粉拳捶了他一小下。

「笨蛋,我懷了孩子!」

「寧寧,我忍不了這麼久了怎麼辦?」莫瀲琛似真似假地道,「要不我去找個姑娘?」

寧寧的肚子才一個多月大,他還要等上兩個月,這簡直是煎熬啊。

父皇將那鑰匙給他,到底是在折騰他還是真的在意他?他有些迷茫了,抱著易謹寧恍恍惚惚入睡。

早上醒來,莫瀲琛又像往常一樣給易謹寧畫眉,他三天沒畫,都有些生疏了。

丫鬟端著水進來,他們洗了臉又去了大廳議事。昨天的事兒還沒討論出個結局來,剎盟總壇的人似乎被安逸的生活攪得有些松散了,不太願意去干拼了性命的事兒。

老大林傲天昂著脖子,等著莫瀲琛給個明示。他無父無母無妻無子,身後坦蕩一片,後顧之憂他完全沒有的。老二和老三就不同了,他們一個上有高堂,一個老婆還懷有身孕,都不太想涉足政壇的事情。只是關系到莫瀲琛的事情,他們作為兄弟,不得不兩肋插刀。

顧麗楠拍拍龔三娘的手安慰道,「媳婦兒,我雖然很愛你,但是阿琛是我們的兄弟啊,兄弟有難我們豈可袖手旁觀?」

昨天莫瀲琛拿出那鑰匙來時,他就知道他的不平凡。不,可以說自從三年前莫瀲琛莫名其妙地失了蹤,他們就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只是沒想到那瞎傻的清王爺就是莫瀲琛罷了。

兄弟四個人湊在一起討論了半天,也沒避著家中的女眷,他們毅然決定幫助莫瀲琛討回公道,奪回江山了。到時候……榮華富貴享不盡,他們就算只是跟著沾光也是好的。

何況這樣的情況,莫瀲琦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莫瀲琛了,他們作為剎盟總壇的當家人,自然也逃不掉被追殺的命運,何不堵上一把?

自剎盟出現到崛起再到現在的名聲顯赫,西越的帝皇就忌憚得發狂,只是剎盟的分壇太多,遍布全國各地,皇家很難一舉打垮他們罷了。如今那莫瀲琦似乎知道莫瀲琦就是剎盟的盟主,那剎盟就岌岌可危了。

事情敲定了,莫瀲琛一拍桌子,「好,就這麼說定!」

他看了一眼易謹寧,「寧寧,我們男人做大事,你們女人就待在羅城可好?」

起義是一件大事,與朝廷對著干是相當不明智的,何況剎盟的兄弟還願意為他赴湯蹈火。他自然要照顧好他們的家眷,以絕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看出了莫瀲琛的想法,易謹寧甜甜一笑,拉著龔三娘的手道,「我會的!我可以與三娘她們待在一起。」

龔三娘也站起來,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了,易謹寧目測了一下,應該有五個多月了吧。

「大家都有了身孕,彼此照看是自然的!」龔三娘也拉著易謹寧的手,盯著她的肚子溫柔道。

留在羅城,不是易謹寧最初的想法。但是莫瀲琛不放心她,她也不能讓他擔心,這才先答應他要待在羅城。

莫瀲琦之所以沒能搜到羅城來,就因為羅城是個獨立于皇城之外的一個小城。莫瀲琦的爪牙暫且還伸不到這里,說不定人家正忙著找那寶藏的下落呢。易謹寧在心中小小地盤算了一下西越皇帝最有可能在什麼時候才會搜查道羅城來。

「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分別聯系在各地分壇的弟兄們,點齊人馬,我們在錦城城門口會合。以剎盟信號為引,分壇的兄弟們到了就沖進城來,大家到時候來個里應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們小聲討論著,直至天快亮了才去休息。

莫瀲琛帶著隱居在羅城總壇的剎盟兄弟悄悄潛進了錦城,就在他們離去的兩天後,莫瀲琦的搜捕隊就到了。

真是烏鴉嘴,易謹寧暗罵自己一聲,好的不靈壞的靈。

「快,我們給自己易容啊!不對,給寧兒易容!」

龔三娘在街上買菜時看到了大隊的官兵在牆上貼著懸賞告示,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那是通緝寧兒和盟主的告示,直到听了一個賣菜的大嬸說什麼「南陵奸細」她才擠到那擁著人群的告示前去仔細看了。

這一看,不得了了。莫瀲琦那廝居然真的搜到羅城來了,她得趕緊回去告訴易謹寧這個壞消息。

龔三娘是個易容高手,她在易謹寧的臉上一陣鼓搗,不一會兒易謹寧就完全變了一張臉。

她往銅鏡里一瞧,臉色立時大變。

「三娘,你給我弄個這麼丑的容顏,是不是嫉妒我?」

精致的菱形雕花刻鳳銅鏡里,那張丑顏簡直……讓人不忍側目。只是這樣的容顏應該更會引起莫逸軒的注意吧?

听說他親自帶兵來了,莫瀲琦駐守錦城,真的去了蒲葦山搜尋寶藏。

「那我給你換個?」

三娘一時情急,想要給她換個易容裝扮卻比易謹寧攔下了。

「算了吧既然畫好了就這樣也沒所謂了,著希望不要被關注就好!」

易謹寧正凝神深思著,到時候露餡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她可最不能忍受自己的肚子出事兒了。

門外一陣敲門聲,拉回了她的深思。

「開門,開門,官兵搜捕南陵國奸細,追查要犯!」

敲門的官兵粗聲粗氣地喊著,門被拍得砰砰直響。

三娘讓一屋子的家眷躲進各自的房里不要出來,她自個兒去開門,易謹寧攔住了她。

「要去一起去,要是那些官兵粗魯地推你,你可怎麼辦?有我在旁邊好歹可以扶著點,孩子要緊啊!」

她認真地看著龔三娘,外頭的聲響越來越大,大門幾欲被撞開。

「來了,就來了!誰呀,這一大早的,都還沒起床呢!」

龔三娘罵罵咧咧在易謹寧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去開門,門栓一拉開,就被撞了開來。三娘被撞得險些倒下,幸好易謹寧跟來了,在後頭扶住她。

「有人說你們這里窩藏罪犯,我等奉命前來搜查,打擾夫人了!」

那來搜人的官兵是本地的官差,對龔三娘還算熟識的,也就客氣了些,語氣還算和善。

易謹寧站在龔三娘身旁,低垂著臉,一副怯懦的樣子,那官兵瞧也沒瞧上一眼。

一個小兵上前來報,「大人,屋內都是老弱婦孺!」

奇怪!

那官兵盯著龔三娘,臉上全是不解,「為何夫人家中的男人都不在家?」

這個林府是羅城有名的商戶,他們當官的當兵的也曾受過他們林府的恩惠,對林府自然是比較熟悉的,只是這家中的男人都跑去哪里了?他有些不解,等著三娘的回答。

易謹寧緊緊抓著三娘衣袖,頭更低了些。

她在想著要是被發現了,可有萬全之策月兌身。這官兵一看就知道不好應付,要不是與三娘熟悉,估計也不會這麼客氣。

「三娘!」

那官兵臉色已有些不悅,看三娘的眼神也沒了一開始的溫和。

他冷眼盯著龔三娘,「你們家男人呢?林公子呢?」

這府里大有貓膩,一夕之間,男人全不見了。

易謹寧心中依然開始焦急,完了,這點她怎麼沒想到呢!

就在那官兵想要伸手拉住龔三娘的時候,易謹寧忽然哎喲一聲。

「怎麼了?」

龔三娘以為她肚子出事了,擰著眉擔憂地問道。

「沒事!」易謹寧笑了笑,抬起頭來。

哎喲我的天啊!那官兵被嚇了一小跳,後退了一小步,這……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丑!

「官爺,您怎麼了?」易謹寧故作不知那官兵的反應是何緣故,驚訝地問道,還故意抬起臉來,將那惡心恐怖的一張臉湊到他面前。

龔三娘的易容術真可謂超絕,她只是弄了點黏糊糊的東西在她臉上,只一會兒,那黏糊糊的東西就變得和皮膚一樣柔滑了。只是這柔滑的皮膚上還多很多粗粗的疙瘩和幾粒黑痣,有粒黑痣上還長了好幾根毛,看起來格外地……讓人發指,連她都簡直要忍不住吐出來了。

那官兵嚇得後退了又一大步,僵硬著聲音道,「你……你又是誰,怎麼長的這般……這般丑陋?」

那官兵一開口易謹寧就掩面大哭,「三娘,他……他說我丑,我是不是真的很丑?」

易謹寧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長得丑,還一味地湊到龔三娘的跟前,要她說自己不丑,是羅城第一美人。

「好好好,你不丑,你是羅城第一美人!」

龔三娘柔聲安慰著,抱歉地看著那官兵,「不好意思啊,我這妹子她這里有些問題!」

她指著自己的腦袋,對著那官兵擠眉弄眼。其實,龔三娘長得還算標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小巧的鼻子櫻桃嘴,是個標準的大美人。只是她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沒過意地打扮自己,平常人看著也就沒了美人的概念。

此時她對著那官兵擠眉弄眼的模樣,頗有幾分賣弄風情的意味,這官兵也就立即被她吸引住了。讓易謹寧這麼一鬧,又被龔三娘的美色所惑,他已然讓忘記了了剛才那小兵報告的事情。

那小兵還傻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頭兒與龔三娘眉來眼去,很想問他能不能先下去,卻是巋然不動地站在那里。他不傻,要是打攪了頭兒的好事,他們這些小羅羅全部遭殃。

易謹寧見那官兵色眯眯地看著三娘,很想給他一拳,但是理智到告訴她要冷靜。她斂去眼中的寒光,畏畏縮縮地拉著三娘的衣袖,「三娘,我餓了!」

被易謹寧這麼巧勁兒地用力一拉,三娘踉蹌一步,身子晃了晃,躲開了那官兵的侵襲,那官兵本來湊上來的一張嘴一下子親到了易謹寧的疙瘩臉上。

「啊!這該死的,什麼東西?」

一踫到易謹寧那張黏糊糊的臉,那官兵立即反射性地向後一跳,不住地抹嘴。意識到自己親了易謹寧那張丑陋的臉後,迅速地躲在一邊干嘔起來。

天啊,他居然親了那個丑八怪!

龔三娘很不好意思地給他遞了一塊手絹,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這妹子就愛粘著我,沒辦法,她家中的親人過世了,托我照顧她……」

易謹寧乖巧地偎依地她的懷里,小聲道,「三年,我好像听到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來了,是個高手!我猜測應該是莫逸軒,那個郡王,是個可怕的對手,你要小心點!」

「嗯,我也听到了,怎麼辦?」龔三娘是個女人,她也會害怕啊,何況這官兵都很難應付了。

「別急,看看情況再說,我們要冷靜!」

易謹寧推開了她,哭著道,「你騙我,他們都說我丑,嗚嗚……你看那個官爺他看到我都吐了!」

那官兵黑了臉,陰冷地眼驀地一沉,殺意即現。

還沒等他出手,易謹寧已經抱著龔三娘大哭了起來,「娘,娘啊,他們都欺負我,嗚嗚……他們都欺負我!」

「找到沒有?」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那是……莫逸軒的聲音。易謹寧心中哀嚎,他果然來了!

那官爺回過神來,立即下跪,「郡王,沒有找到!不過……卑職很奇怪,這林府里的男人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蹤影。卑職懷疑……」

有古怪!莫逸軒冷不丁地一掃站在一旁的兩個女人。一個挺著大肚子,一個丑得讓人汗顏。

他邪魅一笑,俊顏上眉峰高高翹起,「林府這樣的商賈之家,什麼時候多出了個丑女?」

這林府他是知道的,幾個月前來過羅城一次,他還特意調查過林傲天這個人,確實是做生意的,手底下的鋪子不計其數。這樣年輕有為的商賈之家他還是挺佩服的,看他的長相也不會取個丑顏女子來吧,只是他府里頭的女眷怎麼會有如此丑陋之人?

「郡王爺,這是我的一個親戚家的女兒,她們家的人去年得瘟疫全死了,她也被染上了瘟疫,臉就變成這樣兒了。如今她人也痴傻了,您就別再說些刺激人的話來傷害她了!」龔三娘抱著易謹寧,眼楮雖然直視著莫逸軒,卻是不敢用正眼瞧他。

易謹寧手中已然沁出了汗,里衣也早已濕透。要是莫逸軒真的認出她來了,那就糟了。

唉,好的不靈壞的靈啊,她這是懷孕了就霉運上來了還是怎麼的?她剛心里頭這麼一想,莫逸軒就抓住了她的手,一臉寒意地盯著她臉上的疙瘩。

他……他不惡心麼?連她這個丑女自己看了都想吐,莫逸軒看著她這麼久居然沒事?

莫逸軒看了她許久,忽然手伸到了她的脖子,她的反射性地向後一跳,雙手捂胸,低著頭羞赧道,「你要干什麼?我……我想說,不許男人踫這里!我娘說了,踫了這里,要……要負責的!」

難道莫逸軒看出來了她是易容的?他的手,剛才是……是要撕開她的人皮面具麼?

「哦?那你可願意讓我負責?」

莫逸軒痞痞一笑,三分像莫瀲琛的樣子讓易謹寧心神一愣。

他忽然出手,極快地略過來,攬著易謹寧的細腰,覆在她耳邊輕聲道,「寧兒,就算再怎麼變換容貌,你脖子上的那顆紅痣可是不會走的!」

果然,該死的莫逸軒還是認出了她。

一只手探了過來,易謹寧機靈一閃,跳出他的圈固,張開雙臂提氣向後一撤,警惕地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那些官兵見易謹寧忽然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怯懦,身後了得地向後撤退,並敢于直視郡王,就知道這人定是郡王要找的人了,立即全數圍了過來,弓箭手搭配劍手,將龔三娘和易謹寧韋德水泄不通。

莫逸軒輕聲一笑,一個官兵的給他讓開了一個縫隙,他走進了包圍圈。伸手又是一攬,直接忽略掉了龔三娘。大掌像易謹寧的脖頸處一探,笑容更是明媚,差點閃瞎了她的眼。

易謹寧只覺得身上一涼,衣領已被扯開,而那大掌已然抽出,手中一把金黃的鑰匙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

「寧寧,你說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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