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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花轎被劫(卷一完)

次日,易謹安和易謹寧被早早地挖了起來梳妝打扮。易謹安滿面黯然,她昨晚子時又是一番被視嗜心丸折騰,疼得死去活來,她隱忍了一個時辰等到臨近天亮才入睡。

她沒等來易謹寧遭到刺殺的消息卻被叫醒來梳妝打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一想到易謹寧今日就要大禍臨頭了,則異常的興奮。李媽媽在一旁看著她咧嘴笑的模樣,有些模不著頭腦。

「我笑得很難看麼?別這樣看著我!」易謹安回頭對李媽媽道,「你也知道了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莫要到處亂嚼舌根知道不?易謹寧今日絕對是要死的,你不用吃驚!」

她昨晚疼得厲害,將李媽媽嚇到了。李媽媽因著老爺的吩咐,半夜不敢睡太熟,擔心小姐突然出事,想過來看看她,卻見到小姐面目猙獰可怕的模樣。易謹安越是痛苦就對易謹寧的恨意越深,嘴里就越是叫著喊著要殺她的話,剛好李媽媽過來听到了她那一番章武城會殺了易謹寧的話。

李媽媽拉攏著腦袋,低頭不語。她忽然有些害怕,小姐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姐妹兩人又一次同時出嫁,名動錦城。錦城的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紅綢彩帶,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慶賀易謹安姐妹大婚。易長華和易老夫人穿得喜氣洋洋,一臉笑意地站在大廳歡迎客人來祝賀。

阿穆公主躲在相府的屋頂悄悄地關注著相府里的動靜,她潛藏的地方比較隱晦,時時刻刻注意著易謹寧的動靜,阿築察覺屋頂有人後追了過去。

「你為何在相府鬼鬼祟祟?」

阿築見到她就一臉怒意,劍尖直指阿穆公主的喉嚨。阿穆公主武功了得,他以前也是與她交過手的,算起來勉強可以打個平手。只是小時候的事情他一直不敢忘記,看到阿穆公主後便忍不住心中的恨意,要是能在今日一擊殺了她,他絕不會手軟。

「你是她身邊的那個貼身侍衛?」

阿穆公主眯著眼楮打量著一身輕裝的阿築,神情淡然,卻是面露微笑,似乎挺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

「別打岔,你就是那個害得我殺爹娘的凶手?是也不是?」

阿築一直記得當初那個給他包裹的人是一身黑衣,臉上還蒙著黑色的面紗,這樣的打扮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

誰知阿穆公主听了輕輕一笑,「沒想到你就是當年那個孩子,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那件事啊!可惜了,她說你不適合,就沒讓你去做了,還特地讓你順利你逃跑了呢要不然你以為進了那個地方還能活著出來?」

阿築看著她的笑臉捏緊了拳頭,「果真是你對不對?」

他不想錯殺了人,尤其是不想殺了一個人之後以為自己報了仇心中就可以再無牽絆。當年的那女人的聲音听起來也似這般膩膩的,讓人恨不得一劍殺了她。可是如今都過了這麼久了,這聲音他听著也有些奇怪了,卻還是要確認一下。

阿穆公主推開他的劍,一步步上前,走到離他只有小半步之遙的地方,「你認為呢?我可不是那個老女人,你啊……認錯人了!」

她將黑色的面紗摘下,那半張恐怖的臉露出來,阿築看得睜大了眼楮。

「你是……」

這個叫阿穆的女人竟是……竟是幫他解開身上的繩索助他逃走的那個送飯的阿姨。他一直以來都錯怪她了,總覺得她才是害的自己殺死父母的凶手。

「你終于記起來了!」

阿穆甜甜一笑,那半邊臉因為笑容扯動那毀掉的半邊臉,更顯得森然可怕。風一吹來,她趕緊將臉遮了回去。

阿築愣在了當場。那個害得他殺了父母的人,竟然不是阿穆公主,而阿穆公主才是真正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一個黑影閃過,只听見風掠過的聲音,阿穆公主早已不見了人影。

阿築想了想起身剛想回到易謹寧身邊,卻見有幾個人又在另一邊的角落里鬼鬼祟祟。

「是誰在那邊?出來!」

他大喝一聲,那幾人听到阿築的厲喝,愣了一下立即抽身就走。阿築一驚,暗叫不好,趕緊提氣追了上去。

阿穆公主倒是沒理會阿築有沒有去追那幾個人,她從一旁閃身出來,又關注起了不遠處竹苑內正在梳妝打扮的易謹寧。直到花轎來臨,她也一直偷偷滴跟隨著。

媚兒和駱笑笑來為易謹寧道喜,她們今日也穿的甚為喜氣,都是紅紅紫紫的顏色,卻是略比易謹寧的大紅喜服的顏色潛了那麼一點點。

「寧兒,大喜啊!」駱笑笑帶著一貫的笑意,臉上就差沒生出花兒來。

易謹寧听了眉頭一擰卻是很快展開,「同喜同喜,笑笑也要嫁人了!」

哥哥昨日捎來一封信說是不能回來參加她的婚禮了,專門給她道了歉。但是哥哥又告訴她一個好消息,母親已經在塞外定居,與游牧民族過得甚為融洽。最讓她開心的就是哥哥的真誠打動了駱笑笑,笑笑很快就會成為她的嫂嫂了。她如今是三喜臨門,哪能不開心?

只不過,有一件事讓她擔心啊,要是莫瀲琛沒來怎麼辦?這是她一直關心的事,今兒就是大婚了,也不知道他準備的怎麼樣了!

阿築一直讓她放下心來準備好做新娘就可以了,可她還是擔心,眼皮老是跳個不停,今兒恐怕會有大發生。

媚兒喜滋滋地告訴易謹寧昨天昌邑侯府退婚了,易謹寧也為她開心。這事兒她昨晚就知道了,還知道了有關昌邑候的一些事情,看來昌邑候如今是不會原諒那個害得他兒子廢掉的人了。

易謹寧正想著,宛兒進來了。這個四妹妹自打二姨娘被填了井就沒再怎麼跟她說過話,除了除夕那晚。今兒她要嫁人了,宛兒倒是兩位姐姐都不耽擱,送了易謹安禮物後又跑來竹苑給她送禮祝賀。

宛兒為易謹寧送上一束新摘的花,笑呵呵道,「祝二姐姐與二姐夫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嗯,宛兒乖!」易謹寧模模她的頭,收下了那束鮮花。

她不需要那與那個清王白頭偕老的祝福,但還是默默地收下了宛兒送上的心意。

咚咚咚,鏘鏘鏘……

外面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緊接著便是 里啪啦的鞭炮聲,易謹寧心中不由地緊張起來。

喜娘幫她梳妝好了,給她蓋上了一頂鴛鴦戲水的蓋頭,蒙住了她的視線,她更是緊張萬分了,手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大紅帕子。

喜娘和媒婆一人一邊攙著她出門,跨過門檻時,喜娘小心提醒,開口念道,「到門檻了,小姐小心過門檻,跨過一切障礙,與姑爺婚事順順利利。」

鞭炮聲響,易謹寧與易謹安同時到達門口。卻是易謹寧先跨出門,因為易謹安是長女,這要按照規矩來,理應長者為先。但是易謹寧嫁的是清王,地位高過易謹安,這就得另外琢磨了。喜娘攙著易謹寧想先跨國那道門檻,卻是被後頭的易謹安搶先了。

「我是長姐,該由我先過!」

易謹安蓋在蓋頭下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但可想她一定是得意洋洋的模樣。易謹寧想了想,讓了出來,給她先過了。反正誰先嫁人都一樣,她又不擔心什麼!

易謹安過了門檻,易謹寧這才垮了過去。接著便是由自己兄弟抱著新娘上花轎的一道程序,這是每個新嫁娘的必經階段,是為送嫁。

可是易謹宏不在家里,而且兩個妹妹同時出嫁,這任務便落到了堂兄易文化的身上。

同樣,也是先由易謹安先上花轎,待易文化將易謹安抱上花轎之後,剛想抱起易謹寧,忽而听到後頭傳來一聲,「且慢!」

眾人都不住地回頭,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打斷了這莊嚴肅穆的一刻。

「哥哥!」

易謹寧驚喜地喊了出來,那是大哥易謹宏的聲音。哥哥不是說在母親那兒趕不回來為她送嫁的麼,如今怎麼又掐著時間趕過來了?

駱笑笑與小桃和奴兒一起站在易謹寧身旁,看著易謹宏大步如風地走來,那模樣驚呆了了她。

好帥!她不禁在心底歡呼。

近日來,易謹宏每天都會給她來一封書信,告訴她自己在做些什麼,有時連哪里發生了什麼趣事都一一寫清楚了。新的內容喜得很樸實,寫的很詳細很用心,每一字句都鐫刻了他對她不變的心意,那涓涓溪流般的浸潤她心扉的不是信的頻繁與否,而是他始終不變的深情。

她有那麼一刻真的想毫不猶疑地嫁給他算了,可是她又擔心著古人三妻四妾的事情和那些繁瑣禮儀規矩,她卻步了!

易謹安听到那一聲且慢之後臉色一變,易謹宏回來了?阿穆不是對他下了逐殺令麼?難道他沒有死?既然沒死成,干嘛不早點回來?害得她被三房庶出的抱了,相當于檔次低了易謹寧一籌,她心中不由地怨恨起自己的哥哥易謹宏來。

「寧兒,哥哥趕回來了!」易謹宏帶著寵溺的笑來到易謹寧身旁,輕輕抱起了她,將她送入了花轎。

「哥哥,祝你追妻成功,早日將笑笑變成我的嫂子。」易謹寧伏在哥哥的身上,附著他的耳朵小聲道。

她軟綿綿的聲音像初春綻開的花朵般悄然,像細雨無聲般浸潤土地。易謹宏微微一笑,寵溺地模模她的頭,「寧兒嫁人了以後可不要忘了哥哥,記住,哥哥永遠都站在你的背後!」

易謹寧雖然看不到哥哥滿懷深切的關心,卻能感受到他對自己濃濃的寵溺,那寵溺將她暖暖地包圍,甜甜地裹緊,讓她再也不想離了那如春風般的溫情。

花轎的門簾落下,樂聲奏起,禮炮響起,兩台八抬大轎從相府緩緩抬出。易謹寧坐在轎子里,心中半是擔憂半是甜蜜。

她心道,姐姐若是再跟她換夫君她絕對一百個願意,可惜姐姐卻再沒舉動。

花轎行至一條岔道,兩頂花轎就得分開了,一頂去皇宮,一頂去郡王府。阿穆公主一直在暗中跟隨著,奴兒和小桃扶著小姐的花轎東張西望,一臉的興奮,一臉的期待。

果然,沒過多久,一堆穿著與轎夫同樣一衣服的二十幾個人出現,個個都是頂尖高手。他們刷的一下拔除腰中的劍,幾下子就砍倒了轎夫,其中幾個人抬著花轎快步移動,其余人全部拿著劍包圍著花轎。

阿穆公主見狀,暗道不好,看來阿築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她忙提氣跟了上去。

「小姐!」奴兒和小桃見花轎被擄走,大呼一聲,「快來人啊,有刺客!」

圍觀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那十來個人很快便消失在大街上。

那十來個人抬著花轎來到一個空曠之地,還在繼續趕路。忽然後頭一個抬轎的人腿部中了一支飛鏢,他一個趔趄向前跌倒,十幾人迅速放下花轎警覺地抽出身上的佩劍,將那花轎圍在中央。

這邊易謹寧的花轎被劫,正面臨著危險。那邊莫瀲琛穿著新郎服一臉喜氣地等待著,要給她一個驚喜。可是莫瀲琛等了許久都不見新娘子來,他有些擔心,緊鎖著眉頭。

「會不會出事兒?」他一擔心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太後見他魂不守舍,忙安慰他,「莫急,這會兒,花轎還在路上呢!你急也沒用,新娘子又跑不了!」

章武城兄弟听說暗中有人保護易謹寧,特地收買了二十幾個頂尖高手刺殺她。見莫瀲琛面露擔憂,他心中暗喜,回頭看了身後小廝打扮的心月復一眼。那小廝見自己主子的暗示後立即會意,悄悄從她背後退了出去。

莫瀲琛沒有焦距的眼神剛好看向那邊,他心頭一跳。不好,昌邑候那老賊有密謀!寧寧這麼久不來,要是真出事兒了一定跟章武城有關。他轉過身看向高堂上的太祖畫像,看似沒有焦距的眼里暗含殺意。

章武城,要是寧寧出了事,我莫瀲琛第一個饒不了你!

空地上,穿著轎夫衣服的人放下了轎子月兌下套在身上的轎夫服,露出里面的黑衣。

阿穆公主一只手捏著劍訣,一只手提劍,銳利的眸子緊盯著那幾十個黑衣人。

刷!

一支利箭穿透風聲刺破一個人的皮肉,騰的一聲。只見一個黑衣人中箭倒下。黑衣人警覺地看了一眼四周,卻沒見有任何動靜。

阿穆公主眯了眯眼,看著那中箭之人肩上的短箭。背後助她之人……是她!

噗!

黑衣人又是一怔,再一個黑衣人倒下。

他們慌了,圍在一起,其中帶頭的一人道,「何人!」

可是叫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那暗箭也沒再不經意地射出。阿穆公主立即沖了上去,與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黑衣人只顧與人廝殺,卻沒有去動花轎之內的人的意思看來這幫人只是想劫走新娘。阿穆與殺手大戰很快就不敵。

噗!

她左臂被劃了一劍,鮮血直流。

嘶!

阿穆扯下黑衣裙擺的一邊迅速包住了傷口,卻是疼得她直齜牙。

「快上,那女人體力不支了!我們一起圍上去!」

黑衣人帶頭的那人喊了一句,後面的全都沖了過來,一起將阿穆團團圍住。

「啊!」阿穆大吼一聲,尖銳的嘶喊刺破晴空。只見她神情一斂,快速轉身狂奔一個舉劍空劈,身旁的幾個人黑衣人瞬間倒下。

這女人瘋了!為首的幾個黑衣人頓覺可怕,這女人不要命的打法不僅泄露根本,還會造成身體的巨大創傷,就算是殺了他們所有的人,她自己也會精力盡絕而亡。

他們不過是收了人家的錢財幫忙劫個人而已,他們不想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阿穆又是一抬眸,眼中一片血紅,充斥著嗜血的殺意。

刷!一劍橫掃,又是幾個黑衣人倒地。那是如收割稻谷般的手法,只一劍,頃刻間取人姓名。

二十幾個黑衣人只剩下了**個,他們舉著劍,後退著。

暗道,好詭異的劍法,若是那出錢之人不是讓他們劫人而是殺人,他們也不用在此與她糾纏多時了,直接一劍下去,取了轎中之人的小命便可功成身退,如今已來不及了。

易謹寧自被劫了花轎後就一直淡定的很,不慌不忙在轎子里睡了一覺,昨晚她實在沒怎麼睡好,今兒算是在半途上補眠了。

但是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外邊打斗聲越來越大,她就覺得不對勁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莫瀲琛的手筆,想搞一出移花接木的戲碼。現在想來,她估計錯了,莫瀲琛根本就沒來。

那外頭纏斗的厲害的人根本就是來殺她的,只是為何又劫了花轎而不直接殺了她?她心中疑惑,猜了許久,終于想明白了一點。唯一的可能就是章武城知道了章引玨被廢那件事的真相,或許章引玨根本就沒有忘記那日的事情又或許是易謹安偷偷將那件事告訴了昌邑侯府。而章引玨對她懷恨在心想擄走了她對她施暴,也有可能是昌邑候自己還另有打算。

她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易謹安出賣了她。今兒剛起床去拜別父母時,易謹安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得意的張狂神色,好似自己已經成了她的嘴中美食。

習慣地眯了眯眸子,在轎中想著逃生之法,掀開轎簾卻是見外邊打斗的正厲害,她根本就出不去。不小心便會被劍刺中的事她還是別做了,只是靜靜地待在轎中,等待著救援的人出現。她相信莫瀲琛一定會出現的,一定會。

只是此時拜堂時間都已經過了,為何還不見他的身影?她有些焦急了,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忽而她一個抬頭,感覺到轎頂有人!

她心中驚呼,慘了!面上卻依舊鎮定不已。

黑衣人終抵不過阿穆的殘忍嗜殺,回頭將劍指向了易謹寧,既然那女人殺了他們那麼多兄弟,不說了這個新娘子就對不起自己了。黑衣人本是殺手組織的一個小派系,功夫都是了得,且相處的久了有了感情,如今被殘忍地殺了,他們也是有些悲憤的。

千鈞一發之際,阿築也追了過來,他一劍扔過來剛好刺中轎頂上試圖偷襲的黑衣人。那人在轎頂上晃了兩晃,直挺挺滾了下去。

噗!黑衣人俯掉落在地,那劍整個兒沒入他的皮肉,當場氣絕身亡。

「主子!」阿築叫了易謹寧一聲,確定她沒事後又與其他人打在了一起。他一開始就被殺手纏住,解決掉那幾個人之後他就火速趕到,與殺手展開拼殺。

眼看著黑衣人就要全部被殺死,忽然從暗處冒出來一大批黑衣人來。原來剛才章武城對那小廝的暗示竟然是讓他多派些高手過來,絕不能讓易謹寧活過今日。要是不能成功劫到花轎,就將她立即殺掉。

阿築與阿穆公主在此時聯手與黑衣人展開搏殺,他與阿穆公主背靠著背將易謹寧護在中央。

「優姨!」

阿築看了阿穆公主一眼,叫出了她的名字。這是他一直感恩在心的名字,要不是她,他早死了也說不定。

「嗯!」阿穆應了一聲,一手解決掉近身來的一個黑衣人。她的手法快捷狠厲,一眨眼便是一條性命。

阿築見阿穆公主的殺人手法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哪里見過。他來不及想,又一個黑衣人快劍劈了過來,阿穆公主的後腦勺暴露在敵人劍下。阿築見狀,心中一緊,大喊一聲。

「小心!」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涌了出來,阿築明白了。只是一起有預謀的刺殺,先劫花轎劫花轎不成便下徹殺令。看這批人的狠勁,出手的手法和用的利劍,該是一匹死士。

阿築和阿穆公主同時驚駭,「死士!」

黑衣人收到明令,若是劫不走花轎可以就地解決了易謹寧。他們見阿築和阿穆公主聯合起來,漸漸不敵意圖靠近花轎直接殺了易謹寧,但是自己的人死傷無數卻仍無法靠近那轎子。

拼殺還在繼續,黑衣人源源不斷地涌來。

阿築拼死保護中了一劍,此時小桃正好追至,她以來便見阿築受傷,掩嘴驚呼。

「阿築!」

黑衣人見那粉衣小姑娘喊了阿築一聲後,他便有一瞬間的愣神,暗道機會來了。忙奔至小桃身邊,抓了她將劍抵在她的喉頭處。

阿築大驚,「小桃!」

「阿築,救我!」小桃被黑衣人束縛住,她驚慌失措地流著淚,叫著阿築的名字。

「放開她!」阿築大喝一聲。

小桃是他的軟肋,他焦急了,慌了。

奴兒此時也趕了過來,適才小姐被擄走,她大驚之下立即追了上去,卻被幾個人纏住了。她武功低,只得與人拼智,繞著大街用輕功跑了好幾圈才甩掉那幾人。回頭卻想起小姐被擄走了,她一下子清醒過來,自己也是被調虎離山了。

「小桃姐姐,小姐!」

奴兒見又一人靠近了花轎,她提氣沖了過去,用輕功與黑衣人周旋。怎奈她武功低,力道又小,身上幾下子就被砍了好幾劍。身體漸漸不支,倒了下去。

易謹寧听到聲音便掀起轎簾,剛好看見奴兒被砍中倒下的一幕,大呼一聲。

「奴兒!」

她慌忙下了轎,來到奴兒身邊抱起了她,「奴兒,你怎麼樣了?」

卻拼死保護小姐,身上多處受傷。易謹寧大驚,抱住奴兒呼喊。黑衣人見阿築和阿穆公主兩大高手都被自己的人纏住,看易謹寧落單無助,強行擄走。

「快住手!」

那挾持住小桃的黑衣人見易謹寧瞥過來一眼,那眼里分明就是滿滿的擔憂,卻又故作鎮定。他知道現在不抓住這次機會,自己的人雖然能完成任務,卻也會死傷無數。

他手上抵著小桃脖子的劍又逼近了一分,小桃雪白的脖子立即出現一條血痕。

「小桃!」易謹寧抱著幾欲昏迷的奴兒驚呼,她大叫一聲,「放開她,我跟你走!」

「別,小姐!」小桃痛哭,「小桃不值得你這樣做!」

「快住手,阿築,別打了!」易謹寧放下奴兒,走道那挾持著小桃的黑衣人身邊,「你放了她,我跟你走。章引玨和章武城不是要我的命麼?他們現在應該等著你將我帶過去吧?」

黑衣人頓住了,這個女人好犀利的眼神,比他們死士還要恐怖,似乎是經過地獄的洗禮,痛苦的掙扎爬出來後的蛇蠍偽裝之下的美人。

「行!」他一抬手,正在打斗的其他人都停了下來。

那邊阿穆公主早已筋疲力盡,她苦笑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

孩子,願你能逃過一劫!

「不,小姐!」

小桃大呼一聲,在黑衣人愣神之際,猛踩了黑衣人一腳。黑衣人吃痛,回過神來,剛想一把拉住,阿築卻快他一步,將小桃攬入了懷里。

只是此時,易謹寧走了出來,已在其余黑衣人的劍下。

「都別動,再動就殺了她!」那人將劍抵在遇見你的脖子上,笑得奸戾無比。

只听得幾聲沙沙響,風掠過一般的聲音,黑衣人帶著易謹寧盡數退了下去,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快追啊!阿築,你快追,小姐被擄走了,一定會很慘的!」小桃幾欲哭了,她就知道小姐不會放任自己不管,真後悔,她剛才就應該咬舌自盡的。

奴兒虛弱地躺在地上,她渴了兩聲後便暈了過去,小桃驚呼,「奴兒!」

「快,轎子里有止血散和繃帶!」阿築見狀立即抱著奴兒上了花轎,讓小桃給她止血。

他嘆息一聲,就像易謹寧是莫瀲琛的劫一樣,小桃是自己的劫,若真要在小桃和易謹寧之間選擇就一個,他只能就易謹寧了。要是小桃沒能活成,那他就以死謝罪陪著她一起去。

「看好奴兒!」

交代一聲,從懷里模出一個信號彈放了出去,看了躺在不遠處的阿穆公主一眼後,阿築便便又追了跟著異香過去。

剛才易謹寧給他使了個眼色,她會在自己身上灑下異香粉,那種粉只有他和莫瀲琛知道。前幾日莫瀲琛怕她出事早先為她準備好了異香粉,如今剛好用上了。

易謹寧被黑衣人擄至一間小茅屋等待章武城等人的到來,等了許久章武城都不出現。黑衣人都有些不耐煩了,只留四五個人守在里面,其余人都出來外面等。

「他麼的,坑老子啊,長得這麼漂亮!」

其中一人見易謹寧嬌艷欲滴的容貌頓覺身上有些熱乎起來,美貌的人他見得多了,卻沒見過想易謹寧這麼清麗月兌俗的,這簡直是天仙啊。

他搓了搓手,心想反正待會兒都要死了,何不乘現在享用一下?易謹寧被綁住了手腳,見他湊了過來欲行不軌,心中警鈴大響。

莫瀲琛,快來救我!

饒是易謹寧再淡定也不得不慌神了,她心中呼喊這那人的名字,希望在關頭莫瀲琛會趕過來。

噗!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一把劍還刺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易謹寧睜開眼,就見那劍被刷的一下拔出,鮮血立即噴了出來,撒在了他的臉上。

原來,莫瀲琛穿著新郎服歡喜地等待拜堂卻久不見花轎到來,太後等人都道出事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人來報易謹寧的花轎被劫走,太後忙派出去營救,他心中焦急萬分,知道一定是昌邑侯府做的。

在大堂上沒一會兒他就假裝不願意等待新娘子了,吵著太後說要睡覺,太後見他連連打著哈欠,心疼不已,就讓人帶他回了新房先睡一覺,等新娘子來了再拜堂。

莫瀲琛等不及了,他一回了屋子換了衣裳後便悄悄出了皇宮,收到阿築的信息後直接奔了這里,剛好見到那黑衣人對易謹寧欲行不軌,就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

「阿琛,你終于來了!」

她一直在等,這一句話,她等了多久才等到喊出口!

「嗯,我來了,別怕!」

莫瀲琛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細聲安慰。溫柔地讓易謹寧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怨恨,「阿琛,你真好!」

莫瀲琛遲遲不來,她心中早已絕望,奴兒和小桃受傷,她驚慌不已。可是沒有哪個人能比得上莫瀲琛在她心中的位置,若是今日他再不出現,她勢必要死在這里。不是被殺死,也不是被凌辱而死,而是絕望的自盡。

「小心!」易謹寧一睜開眼便見到站在他背後的黑衣人舉起的劍,立即大呼,一把推開了莫瀲琛。

那劍刺了下來,莫瀲琛听到易謹寧的呼喊聲後,還沒待他推自己便順勢將她一拉,劍刺了個空。莫瀲琛反手一劍,劍尖穿破那人的喉嚨。

「啊!」

後面一大隊一人涌了進來,易謹寧大呼,「阿琛小心!」

黑衣人人越來越多,易謹寧心中已明白,章武城這是出了血本要來對付她了。

莫瀲琛則心中一凜,章武城有地下組織?而且人數還不在少數,看這些人的打扮和拼殺的狠勁,一定是死士無疑了。

莫瀲琛兩人和易謹寧正徘徊在生死邊緣,兒郡王府里則是熱鬧不已,歡笑聲恭賀聲不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禮官高呼禮成,郡王笑呵呵地牽著紅菱一頭的易謹安,將她牽進了新房。易謹安這邊歡喜拜了堂,新娘送入了洞房,新郎莫逸軒在外邊敬酒。

她坐在房內,李媽媽跟在身旁,旁邊還站著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喜娘小娃,等著領賞。易謹安將她們趕了出去,讓她們在新郎回來後再過來,雖然規矩上沒有新娘不準趕人出去這一條,但是眾人還是不敢出去。

「你們還不听話了是不是啊?我剛嫁過來你們就給我臉色看,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易謹安大怒,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對的高高的果品點心跳了起來,灑到了地上。

僕從們這才听話應聲是乖乖出去,只有李媽媽留在屋內。

「我是不是很惡毒?」

易謹安摘了頭上的鳳冠,眯著眸子問李媽媽。

「不是!」

李媽媽也被她剛才那架勢嚇了一跳,哆嗦著回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易謹安見李媽媽不說話,她扭了扭脖子道,「你過來替我揉揉脖子,撐了一天的鳳冠,都重死了,脖子快斷了!」

李媽媽乖乖上前替她揉捏,易謹安都能干舒服了許多。她輕嘆一聲道,「李媽媽,以後在這郡王府里頭,我救你一個親近之人了。放心,只要你待我好,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媽媽,你所我讓人去殺了親妹妹是不是會有報應?」易謹安忽然問道,嚇得李媽媽的手又哆嗦了一下,力道有些重了,捏的易謹安脖子都紅腫了一塊。

易謹安卻沒有怪罪,繼續道,「她要是死了,你覺得她的鬼魂會不會回來找我?」

李媽媽不敢應,易謹安心中悲憤,她恨恨道,「憑什麼我要受那嗜心丸的折磨,易謹寧可以安然無恙,我只是不甘心易謹寧樣樣都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強。你看大哥對她的態度,看母親對她的態度,還有祖母……他們都對她很好,可是我呢?我不也是他們的親人,為何他們看不到我的好?」

「小姐,你現在已經嫁入郡王府了,相府的事……就別掛在心上了!」李媽媽提醒道,「倒是郡王府里要當心啊,听說郡王後院美人無數,佳麗堪比皇上後宮,你可要小心了!」

她會的!易謹安眯起了眸子,她一定會注意的!

夜幕開始降臨,郡王府的熱鬧與清王府的焦慮形成強烈的對比。易長華坐在首座等待著易謹寧和清王的拜堂,遲遲不見來,也是焦急不已,他知道寧兒一定出事了!

太後安慰他,「易相莫急,很快便會有消息!」

她已派人出去找了易謹寧,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她心中也是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易謹寧這麼久了還沒找到,真出大事了!

莫瀲琛一身黑衣,與那幫黑衣人纏斗在一起,豈料背後冒出更多的黑衣人持箭圍攻。刷刷刷的箭雨射來,莫瀲琛中箭倒地,易謹寧揪著帕子緊張不已。

「阿琛!」

箭上有毒,莫瀲琛眼前一片昏黑,他迅速點了自己身上幾處大穴,強忍著疼痛與黑衣人拼殺。

「沒事!」莫瀲琛強顏歡笑,又與黑衣人斗在一起,只幾個回合,他便殺了又一撥黑衣人。

黑衣人盡數被滅,章武城本想趁著這個時間出來,卻在喜堂上听到太後派人營救的消息,一直沒出現。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會錯過殺易謹寧的最好時機,絕對不會想等到自己的主人出現後在殺了她。可惜,小主人明令先把她劫持過來,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殺了她。

這回應該沒有人了吧?莫瀲琛剛想休息一會兒,便又一個人一刀砍來。

「主子,小心!」

他的部下收到消息火速趕來,這兒離他們的據點實在太遠了,趕到已是花費了不少時間。他們是剎盟組織的人,只一會兒便將所有的黑衣人收拾干淨。

莫瀲琛中了毒,要不是以前易謹寧給他服過解藥,他一定支撐不到到現在,他見易謹寧沒事了,終于倒地不起。

「阿琛……」

易謹寧驚呼,卻听到門外很大的聲響,「快,迅速包圍這里,救出清王妃!」

剎盟的人見是皇宮的人來了,互相看了一眼,扛起莫瀲琛就走。

「你們等……」

易謹寧還沒喊出來,他們便扛著莫瀲琛從房頂出了去,留下易謹寧一個人怔在那里。

太後的救兵此時剛好趕到,易謹寧很想逃,現在才來會不會晚了?

她周麼皺眉跟本不想成親,不想嫁給清王。如今阿琛昏迷不醒被帶走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到底嚴不嚴重!

她想借此機會逃走,剛順著那繩索爬上屋頂便卻被太後派來的人抓了個正著,易謹寧欲哭無淚。

「清王妃,屬下救駕來遲,請恕罪!」門外一個將士的聲音響起。

……

夜色已晚,清王不在大廳,整個皇宮充滿喜氣,宴飲聲,交杯聲不斷。易謹寧被帶回來後又簡單梳洗了一番,而後直接送進了洞房。

太後看著她被送進去時的背影一眼後滿意地一笑,「嗯,不錯!」

剛才去救易謹寧的部將對著太後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後,太後眉頭一皺,臉色一沉道,「知道了,下去吧!」

她看了一眼章武城所在的那桌酒席,眸中寒光乍現,「昌邑候,好個昌邑候,連哀家的孫媳婦也敢欺負!」

洞房里悄無聲息,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新婚床上有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男人在呼呼大睡,那人面向里邊睡著,易謹寧看不清他的面容,她緊張地走近了他。

這個男人據說是個傻子,應該什麼都不懂才是,她這才放下心來。

素手拍了拍清王的背,小聲道,「喂……」

床上的那人翻了翻身,卻是依舊沒有翻過來。易謹寧推了推他,「你睡進去一點點,給我挪個位!」

她是在累了,也困了,心中早已認定這個瞎傻王爺根本就對她構不成威脅。所以,就算是跟他擠一張床也沒所謂。

那人果然听話地挪了挪,睡進了一點點,給易謹寧騰出一個位子來。

易謹寧微微一笑,月兌下外衫,拉過被子就想睡。結果……

「啊,流氓!」

一只大手從抱住了她的腰,如醇酒般的聲音侵潤了她的耳膜,「寧寧,良辰美景,我們……就別錯過了吧!」

「阿琛,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的傷怎麼樣了?」

易謹寧心中大喜,難得他連受傷了也記掛著她,還特意裝扮成清王睡在床上等她!

「我……我就是清王啊!」莫瀲琛一臉無辜,眨巴著純淨的大眼楮,那桃花眼閃的易謹寧嘴角微抽,「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沒想到……害得你擔心了!」

「莫!瀲!琛!」

洞房內響起震天一聲,守在不遠處的侍衛听得渾身一顫。他們掏掏耳朵,心道這清王妃是怎麼了,竟敢直呼清王名諱,還這麼大聲?

發現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就是清王,易謹寧驚喜之余粉拳就一通砸了過去,將莫瀲琛一陣好打。

「娘子,別……別,為夫錯了還不成,我……我受傷了,哎喲……?」

莫瀲琛躲閃不及,別粉拳捶得躲在床角,不敢亂動抱著身子直喊疼。

「你……你……你居然滿了我這麼久?」易謹寧叉腰,指著莫瀲琛,「我才不吃你這套,要是受了傷還這麼精神?你給我下來,給我下來!」

莫瀲琛說什麼也不肯下來,死抱著被子不肯動,易謹寧拉扯著……

結果……

砰的一聲,房間里傳來花瓶打碎的聲音……

又是踫的一聲,板凳撞到門板的聲音……

不遠處的守衛听得連連掩嘴偷笑,這清王人雖傻了,卻也是個勇猛的啊!

其實……

新婚之夜睡,新郎官睡地板。

易謹寧說了,「老娘今兒心情不好,你別來惹我!」

莫瀲琛以為這只是暫時的,誰知,被罰睡地板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啊。到底有多長時間,他不記得了,直到有一天易謹寧忽然肯原諒他了,他才圓了那個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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