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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溱州一怔,望了花未眠一眼,又瞧著花听蘭︰「听蘭,你這是怎麼了?眠丫頭懂事的很,這家中還能發生什麼大事呢?何況我歇會兒之後,我自然會讓她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告訴我的,這麼著急做什麼!」

其實花溱州心里,多少能猜到一些的,他乍然將生意交給花未眠打理,花爾珍等人一定會刁難她的,這幾日花未眠必定過的不易,而她們姑佷之間定然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花听蘭這會兒前來肯定是有事要說的,花溱州也多少能夠猜到,所以方才才說了那些話,只是想讓花听蘭緩緩,沒想到花听蘭直接就開了口!

他剛剛趕回來,其實是真的有些累,蒼老的臉上掛著的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而花听蘭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火爆又霸道,他有時候真的拿這個庶出的女兒沒有辦法!

花未眠一听花听蘭的話,就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回來看望花溱州的,心底冷笑,她之前還在想著花爾珍都出手了,為何花听蘭卻不出手,而後來花爾珍被她整治,花听蘭就立刻打發人來說,那些賬本不急著要,而後胭脂商鋪也開門了,這就擺明了是不與她作對的立場!

只是當時她就不相信花听蘭會如此妥協,卻沒有想到,在花溱州剛一回來,花听蘭便回來了,一開口就是這樣挑釁的話!

「祖父剛回來,本來就已經很累了,現下還未歇上半刻鐘,蘭姑姑就說這樣的話,是存心讓祖父不安生麼?」

花未眠冷眼瞧著花听蘭,「再如何說,祖父也是蘭姑姑的父親,好歹也要體恤一下才好!這幾日的事情,待祖父歇好了,我自會跟祖父一一稟明的!如果蘭姑姑真是疼惜祖父,只要好好陪祖父吃一頓飯就行了!」

花溱州在跟前,花未眠的話也不能說的太直白!

但是,話中的警告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花听蘭還在乎花溱州的身子,就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胡亂說話!

「懂事?」

花听蘭冷笑,根本不把花未眠的話放在心里,更是無視她的存在,听了花溱州的話,冷冷的道,「祖父以為她這幾日真的是在好好的接管生意嗎?」

不等花未眠和花溱州反應過來,花听蘭便厲聲道,「大姑娘跟雲二公子偷情私會的事情,花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父親不知道,三天之前的夜里,嫡母就去了她的秋水小築,正好抓住兩個人私會!嫡母一氣之下,將跟著她的人都打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堂堂花家嫡出的大小姐,竟然跟蘇家的那個野種私下往來這麼久了!當場被人抓住,大姑娘不思悔改,居然還當眾宣布要跟那個野種訂親呢!父親說說,這哪里是深閨大姑娘家應該說的話?咱們家的嫡出姑娘,怎麼能跟一個野種成親呢?」

花听蘭鄙夷的看了花未眠一眼,又冷笑道,「父親封了大姑娘院中的角門,還封了茗湘苑的角門,卻不知道,那野種其實就住在茗湘苑了!這野種何等風流卑鄙無恥呢!不僅跟大姑娘夜里私會,還跑去勾搭嫣紅姑娘,父親以為嫣紅姑娘和嫡母真的是病了嗎?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那個野種色心不改,夜里跑去擄了嫣紅姑娘到茗湘苑,強迫她跟他發生關系,把個嫣紅逼的幾乎尋死了,嫡母無奈之下,就為了這個野種和父親的聲譽,把嫣紅活活打死了!為了平息事端,還說是嫣紅勾/引這個野種的!其實嫡母是被大姑娘所逼,就因為大姑娘鬼迷了心竅,非要嫁給那個雲家的野種,就逼的嫡母說是嫣紅勾/引了那個雲家的野種,然後把嫣紅給活活打死了,嫡母被大姑娘氣病了,這才不能來見父親的!如今這會兒,嫣紅的尸首早就丟到亂葬崗去了,而大姑娘還在這里蒙騙父親,這心里頭,還在想著如何蒙騙祖父,好跟那雲家的野種成親呢!」

「父親什麼都不知道,居然還說她懂事,她哪里懂事了?」

花听蘭說話語速很快,旁人根本插/不進話去,待她說完,只拿冷眼瞧著花未眠,心中憋屈了許久的惡氣總算是泄了出來,她知道花溱州看重花未眠,但她冷眼旁觀這麼久,內宅中發生何事她都知道,自然知道花溱州的心病是什麼!

她手段斗不過花未眠,可未必心計斗不過花未眠!

即便花未眠做的再好,但是她也並非毫無破綻,就憑她說的這些,足以讓花溱州大怒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位目中無人的大小姐,還將如何猖狂!

花听蘭猜的沒錯,花溱州的心病確實是這個,且不論花听蘭這話是真是假,花溱州乍听這話,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昏死過去,花未眠趕緊給他拍背順氣,他緊緊抓著花未眠的手,眼楮都氣的赤紅︰「眠丫頭,听蘭說的,是不是真的?!」

花未眠抿唇,只覺得被花溱州的手腕生疼︰「祖父,事情不是像蘭姑姑說的那樣的,這里頭有些誤會,待我慢慢給您解釋啊!您千萬別生氣!事情不是那樣的!」

「眠丫頭,我問你,我走之後,你是不是跟雲家那小子見過面?你不許騙我!眠丫頭,你跟我說實話!不許騙我!」

花溱州的眼楮赤紅,眼里的神色復雜難懂,他的力氣很大,抓著花未眠的手腕,都能听到那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了!

花未眠心中一痛,手腕上的痛終不及心上的痛,抿唇道︰「祖父,其實我——」1cgO8。♀《》

哇!——

花未眠的話還未說出來,花溱州氣急攻心,又加之身體虛弱,一大口血就這般吐了一地,花未眠心下一慌,忙對著外頭揚聲道︰「快去請王太醫來!」

一旁的浮白見事不對,忙著就沖出去了!

花未眠轉眸怒視著花听蘭,惡聲道,「蘭姑姑,祖父身子不好,你有什麼不滿可以沖著我來,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來氣他?分明事情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恨我,怨我,那你就對付我啊,你好歹是他的親生女兒,怎能如此對他?他是個病人!他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擔當的起嗎?!」

花听蘭面色不變,只是眸色越來越冷,望著吐血萎頓在榻上的花溱州和花未眠微微一笑,又冷道,「大姐不過是想看看大姑娘算賬的本事,就給了她一摞賬本,規定讓她三天之內算完,結果呢?大姑娘之後竟然趁此機會報復大姐,逼的大姐夫自戕,所幸大姐夫命大未死,逼的大姐夫寫了休書休了大姐,大姑娘還弄出些莫須有的事情逼的大姐家破人散,無家可歸,如今為了這生意家不成家,你又有何資格跟我說什麼顧念親情的話呢?大姑娘你得到了茶莊,是不是下一個就想著來對付我呢?我就是要來父親這里討一個說法!」

「哦,對了,我還忘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在父親回來之前,我們的胭脂商鋪被人砸了,說是我們家的胭脂有問題,把一姑娘給毀容了,也不知道是何人砸的,現在,胭脂商鋪被迫關門歇業了!那一幫混混,還在商鋪門口堵著要賠償呢!這事兒,還不知道如何了結呢!」

花听蘭冷笑道,「自從大姑娘接手生意之後,我們家的生意就不斷出事,內宅也是一樣,可見大姑娘是個災星,父親也該想一想了,這樣做合適嗎!外人知道咱們家的生意給了自己家的姑娘管著,都在笑話咱們花家無人呢!這若是讓凌天知道了,父親又該如何交代呢?!」

花听蘭這話說完,花溱州把花爾珍的事情听在耳中,這打擊比前一個更大,而她的話也說的很是不客氣,再加上生意就是花溱州的命根子,又听說店鋪被人給砸了,這連續的刺激下來,花溱州當即喉間一甜,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年老之人哪里經得起如此吐血,又哪有不昏厥的道理呢?

花溱州頭一歪,一下子便昏厥在榻上了!溱著這日眠。

花溱州身邊服侍的人眼看著事情不對,忙著都趕上來,她們都是服侍花溱州好些日子的,多少懂得一些醫理,花未眠在旁邊也幫不上忙,擔憂的看了花溱州一眼,卻把花听蘭扯出了內室——

「若祖父過不了這一關,我便要了你的命!」

花听蘭聞言冷笑,眼中流淌的皆是冷意,冷血的瞥了一眼內室︰「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今日死和明日死,又有什麼區別?何況,這麼多年了,他何時真正把我們這些人放在心里過?我是庶出,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有用就要,無用便棄!我為什麼要在意他的死活?在他的心里,永遠最在意的是他的生意,是你這個嫡出的他最得意的大小姐!」

「哼,我偏要說這些話,我偏要氣死他!花未眠,我要所有人都恨你!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為你死的,是被你氣死的!何況,他死了,對你沒好處,卻對我們有大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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