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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橘姑娘!」男子大驚,借著外面淡淡的月光看清楚了懷中女子的模樣,大聲叫道。

青夏手疾,一把伸出手去捂住男子的嘴,小聲的對著他作著口型手勢,示意他不要做聲。

男子看懂了青夏的暗示,傻乎乎的連忙點頭。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兩人站在漆黑的帳篷里,清冷的月光從審子的縫隙里射了進來,照射在兩人的身上,顯得有幾分迷離。青夏靠在男子的懷里,謹慎的豎著耳朵,听著外面的聲響,直到完全沒有了聲音,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今天是走了什麼運,竟然屢番听到不該听的話,還誤打誤撞進了這家伙的帳蓬。

想到這里,青夏輕咳一聲,自然的推開男子的束縛,從他的懷里掙月兌了出來。

「打擾了,林大人。」青夏客氣有禮的點了點頭,伸手撫在微微有些亂的鬢角上。

「不打擾不打擾,你能來看我,我真是太高興了!」林暮白連忙說道,自真心的笑了起來。青夏見他手上提著火盆、紙錢、還一些酒肉糕餅,腋下還夾著一幅畫卷,穿著青布棉袍,帶著風帽斗篷,帳篷里的燭火也已經熄火。一猜就知道這家伙又打算出去干什麼勾當,想到這里,不由得微微一笑自己己經死了這個謊話還是被拆穿了,希望楚離不要生氣才好。

正想著,林書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這家伙十分听話,即便是巡夜的士兵已經走的很遠了,他還是用手攏在嘴上,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看橘姑娘,我正想去拜祭你,沒想到你竟然跨度陰陽,登門而來,你一定是收到我的祭文,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吧?」

「啊?」音量的笑容霎時間凍結在臉上,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表人才卻人頭豬腦的迂腐書生。

「我冒領了姑娘的功勞方能得此官位,日夜遭受良心的譴責,今日能再見姑娘一面,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無論是怎樣睿智的人,在特定的情況下都是有可能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的,青夏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人可以傻,可以笨,但是絕對不可以蠢。

她看著林書生認真的表情,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無奈的嘆一口氣,手拉在太陽**上,無力的說道︰「你現在還認為,我是死的對吧。

「不是不是,」林書生一愣,連忙緊張的擺著手說道︰「姑娘高義,身為女子卻能在危機關頭力挽枉讕,實應載入史冊,受後世香火膜拜,姑娘舍身護國的精神,永遠都活在在下的心里。」

青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郁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林書生見青夏的樣子,以為她還在生氣,想了想,終于咬牙說道︰「始娘放心,就算拼了這條性命,在下也要尊重事實,讓姑娘名留青史。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若是在下不能將功勞還給姑娘,就讓姑娘的陰魂永遠纏著我,生前不得安寧,死後無處可依,淪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生。」

林暮白義正言辭,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述之後,垂下頭來,鄭重的看著青夏,沉聲說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青夏心下睹道一聲你若是想我活的長久一些,這樣的公道還是不要為好。看著林暮白真摯的表情,緩緩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是不是你們當史官的人性格都比較耿直?」

「恩?姑娘何出此言?」林書生眉梢微微一挑,頗為不解的問道。

「恩,」青夏小心的斟酌了一下用語,想找一個最能讓書呆子接受的方式,「就是說,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無論說什麼都要無條件的相信?」

「那是自然啊!」

被打敗青夏無奈的看著林暮白,眼神充滿了同情和伶憫,一個終日和楚離混在一塊的人,怎麼可以單純到這種地步,看了那麼多的史書難道都就著飯吃沒長出一點心眼。

「香橘姑娘,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死在大火里,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的」林幕白突然一臉鄭重的走上前來,一把拉住青夏因為在外面呆久了而冰冷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啊!」青夏棉布肌肉都幾乎在抽搐,跟著這個夾纏不清的書生費力的解釋道。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個男人,當日應該由我來引開叛軍,讓姑娘去大營報信的。一念之差,害的姑娘慘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林暮白表情沉重,十分認真。青夏被這書呆子抓著手,狠狠的推攘了他兩下竟然沒拔出來,正想著跟他動手,忽听書呆子話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香橘姑娘,你嫁給我吧!

「啊?」嘴巴大的霎時間足夠塞得進去一個西瓜,青夏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表情狂熱的男人,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觀被完全顛覆。以青夏的自控力,就算是一國總統來跟她求婚,都未冶必使她這樣驚愕,可是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個死人?像死人求婚?奸尸嗎「可是……」青夏抿了抿嘴,呼吸了幾次才將一句話完整的說道︰「可是我已經死了不是嗎?」

「對!」林暮白狠狠的點了點頭,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就因為如此,我更應該將姑娘娶進門。姑娘韶華年紀就死于非命,死後無兒無女,孤墳淒涼。我娶了姑娘之後,就把你的靈位供奉在我林家的祠堂之中,生生世世享受人間香火,怎麼樣?」

林暮白雙眼深邃,若是不听他說話,青夏也許真的會感動一下也說不定,可是此刻看著林暮白的表情,青夏突然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這種習俗,在我的家鄉就叫做冥婚,我會派人去姑娘的家鄉,將你的墳牽來。將來我百年之後,就可和姑娘共同長眠與地下了。」

「誰要跟你一起長眠于地下啊!」青夏不耐的翻了翻白眼,她懶得再跟他解釋了,感覺外面的人已經走的遠了,就要掀開簾子出去。

「姑娘!」

林暮白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青夏的衣袖,見她要走,向來注重禮法、為人迂腐的林書生竟然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的青夏,將她整個人由後面緊緊的抱在懷里,沉聲說道︰「不要走!這一別,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這一聲叫的甚是淒楚,青夏一愣,就被他抱個滿懷。林暮白的臉孔理在青夏的肩膀項窩里,‘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落在青夏白暫的肌膚上。

「都怪我不好,沒能保護的了你。」男人聲音淒涼,帶著濃濃的無力和不舍︰「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叛軍現了行蹤,他們也就不會去放火殺人。我一直認為習武是下等粗人才去做的事情,可是知道你不在了的那一刻,我真的很痛恨自己是這樣的無能。我現在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求求你,不要拒絕我。」

這個傻書生,青夏嘴角一牽,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緩緩的伸出手來,握住林暮白拖在她身前的手掌,溫柔的說道︰「東宮後殿的大火,跟你沒有半點關系,你若是為了這個自責,就太傻了。」

「不,」林暮白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意己決,你不要阻攔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怕我的族人嫌棄你身份低賊。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是貴族出身,目不識丁,血統低下,不懂得聖人的教化,行為也稍微有些粗魯,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現在還是死人一個,但是我還是會娶你做我的夫人的,我林暮白今生的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以後無論我娶回多少房妾室,你都是我唯一的正妻。」

音夏原本笑意盈盈的臉孔隨著林暮白的話一點一點的變得陰沉,她黑著一張臉,緊抿起嘴角,反復的呼吸著壓制自己的怒氣,終于還是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你說誰血統低下、目不識丁?你說誰行為粗魯,不端莊賢淑你說誰是死人一個?」

「姑娘、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香橘……」

「 」的一聲悶響,青夏一招開山掌狠狠的劈在林暮白的頭上。書生慘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青夏一把抓住手臂,反手擰了過去,膝蓋前頂,登時頂在林暮白的腿上,他一下子就被迫倒在了地上。利落的小擒拿術,青夏在實戰中演練了上千遍的東西,用在這個沒有半點武藝的書生身上簡直是大材小用。

下一秒,林書生已經呈一個詭異的身法狠狽的趴在地上。青夏怒氣沖沖的跪在他的背上,沉聲說道︰「你給我老實點,被成天沒事就拜來拜去的,沒死的也讓你拜死了。還有,不要痴心妄想我會嫁給你,別以為你傻我就得事事讓著你!」

「我……」

「我現在不想听你說話!」青夏怒喝一聲,一腳狠狠的踢在了林暮白的**上,迅的彈身而起,一個箭步就沖出了營悵的門。

「香橘姑娘!」林暮白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爬著出門,對著空蕩蕩的夜色大聲叫道︰「你要到哪里去啊?過兩天就是南疆薩滿節啦!你游蕩人間,要小心啊!」

夜色濃郁,萬物寂靜,青夏躲在角落里,看著林暮白傻愣愣的身影,感覺自己郁悶的要瘋。

再也不想遇到這個變態。

青夏在心里暗自跟自己說道,轉身就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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