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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父女對戰

易長華繞過書桌走下來,一臉慈愛,「寧兒,明日便是賞荷宴,你都準備好了?」

「寧兒已經準備好了,爹爹放心,女兒不會給您丟臉,亦不會給相府丟臉。」易謹寧有些不適應他的慈愛,覺得太假。

相府雙姝在外人看來確是錦城百年難得一遇的才女,不僅擁有驚人地美貌,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女紅刺繡無一不會,錦城的男人都以能娶到這兩姐妹為榮。

易長華想著女兒已經及笄,出席這次賞荷宴能讓女兒的名聲再上一層樓最好不過,要是能被皇上或皇子看中,將來嫁入皇室說不定還能一步登天。可惜的是,安兒已經許了人家,都怪他當初太過得意忘形了些,後悔有些答應的太快,要是能夠退婚就好了。

「安兒,你呢?」

「回爹爹的話,女兒亦然。」易謹安與易謹寧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較量兩個字。

易長華思索了一陣,還是對易謹安道,「听說你覺得昌邑侯世子與你不合適?放心,爹爹會為你的幸福考慮,如若真不合適,爹會為你選個更好的。此次宴會你要抓住機會好好表現……」剩下的話,他沒再說下去,眼里的期待不言而喻。

「爹爹,女兒有話想問您!」

易謹寧實在看不過易長華那張嘴臉,說什麼為女兒的幸福著想,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自私自利透了。想當初,在前世的時候,她嫁入侯府,不到三年便為他鞏固了不少勢力,而後呢?她為人所拋棄的時候,得到了什麼?沒有以前在家時的溫言溫語,反倒吃到了相府的閉門羹罷了。

「哦?什麼事?你別問吧!」易長華看來心情好了不少。

「如果爹爹真為我們著想,為何要特地留下女兒叮囑一番?不過是些王公貴族,女兒未必將那些人放在心上。」易謹寧語重心長,有些傷感,「爹爹,您要我們去參加賞荷宴的目的恐怕不單純吧?」

易長華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就是在賞荷宴上一展才華,好被皇家看上,將來飛上枝頭。

「放肆!」

易長華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女兒竟會這樣大膽地問他,她是對他的安排不滿麼?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宣紙和毛筆都跳了起來,那毛筆在桌上滾了兩下直接滾到了地上,吧嗒一聲,斷了。

易謹寧被這一拍嚇了一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你認為爹的目的有何不單純之處?」易長華看到她溫順的樣子,又軟了下來,「寧兒,爹只是為了你們的將來著想,真的沒別的!」

冷哼一聲,易謹寧沒直接搭他的話,而是道,「爹爹為了自己的前途,可真謂用心良苦,連親生女兒也賣。」

見易長華那張隱忍著暴怒的臉,易謹寧更是抬頭挺胸,直接逼問,「爹爹,您若真為我們考慮,當初為何要給姐姐議親?您若當真為我們考慮,為何三妹妹的懲罰可以延遲,卻不能罷免?說到底,您就是將我們這些子女當成您鋪路的工具!」

「你……」易長華被氣得不輕,指著她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別你啊你的,我是您的女兒,不是您的工具,您將我們留下囑咐,是不是待會兒我沒說出來,您就要提點一下了?」

「我……」

易謹寧上前,走近他的身旁將他那只指著自己的手撥下,「爹爹,小心點,別氣著了,生氣對身體不好!」

易謹安早已在一旁瞠目結舌,今兒妹妹膽子竟大了起來,當眾忤逆父親?

「哎呀!」易謹寧仍不罷休,繼續指著他道,「父親,我的好父親,您當年娶了二姨娘為了什麼?不要告訴我為了傳宗接代,也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喜歡她。也許,您有這樣的初衷,可是後來呢?您有六年沒進過她的房間了吧?」

「妹妹,不許這樣說父親!」易謹安見父親被這樣指著罵,心里也過意不去,忙幫著還口,卻是被易謹寧一口回得無地自容。

「姐姐,你不喜歡昌邑侯府的世子爺,對嗎?可是,你見過他嗎?你怎知他不好?莫不是你兩早就私相授受,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錯,今日里,她就是要攤牌的,免得以後糊里糊涂被賣出去了,還巴巴的幫著數錢。她可以柔弱,卻不能懦弱,她的前世早就被凌辱的面目全非,這一世,她要活出自己。什麼父親,什麼姐姐,在她眼里誰也沒有母親大,什麼也沒有比活得自我快活。

「你……」易謹安被嗆得羞紅了臉,只得像父親一樣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易謹寧推開她的手,走到父親面前,又是居高臨下的姿勢,「爹爹,我是您的女兒呀!女兒是當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呀!是該听她撒嬌為她遮擋風雨的呀!可是您為了權勢,都做了些什麼?」

這個父親,她要當面點醒他,莫要讓他一再固執下去。到時候,若相府真的出了事,連累的可不僅僅是父親一個人。

她抬頭,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爹爹,女兒尊稱您一聲父親,是因為將您當做長輩來尊敬。可是,您有做父親的樣子嗎?」

易謹寧吞了吞口水,這時候說這話會不會有些大逆不道?不管了,反正已經說了一半,于是她接著道,「不,您不僅沒有做父親的樣子,您還不是一個稱職的兒子,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大膽,我是你父親,你竟敢……你竟敢……」竟敢如此指著他的鼻子數落他。

易長華有些心虛,這些年來,自己在官運上一路亨通青雲直上,到底是忽略了家人。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何錯。

「您現在是不是認為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是不是認為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家人?」易謹寧暗擦了一把汗,他到底听進去一些話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接著娓娓道,「其一,您為了政務不顧祖母年紀一大把,昨兒個她中暑了父親您知道麼?此為不孝母也,是為為子不稱職。其二,您為了前途將二姨娘娶進門,而後又對她不管不顧。其他姨娘就不說了,母親當年莫名其妙被您下令關入佛堂,吃了十三年齋,做了十三年寡婦。此為不敬妻妾,是為為夫不稱職。其三,您為了鞏固勢力拉攏權貴,將女兒視為鋪路工具。此為不惜子女,是為為父不稱職。」

「父親,您看這三個不稱職,女兒說的對與否?女兒別的要求不多,只希望父親在為自己考慮的同時也多考慮一下我們。」

易謹安眼里折射出銳利的一道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她真的這麼大膽,連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出口!不行,她不能讓易謹寧再說下去。抬眸已恢復清明,看不出任何痕跡。

「妹妹,看你說的什麼話。爹爹是長輩,無論爹爹做什麼我們這些做子女的都要听從。莫不是妹妹不知道父為子綱的道理,還是妹妹一直就想這麼忤逆父親?」

好個父為子綱!易謹寧眼里透出危險的光芒,她不能讓先前的話不能白說了。整整喉嚨,又道,「爹爹可知,一家之主真正的意義?那便是挑起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的職責。爹爹即是這相府的一家之主,自然明白女兒並不是有意針對父親。爹爹您想啊,您現在已經是官居首位,若是您執意要在前途上更上一層樓不成了權臣了麼?試問有哪個皇帝允許一個權臣的存在?」

話說到這個份上,夠了。易謹寧笑了笑,拍拍易長華的肩膀,「老爹,女兒的話您可要好好琢磨琢磨哦!」

易長華模模鼻子,看著遠去的二女兒的背影,喃喃自語,「難道我做的真不夠好?」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咬牙切齒地對著消失在庭院的女兒吼道,「老子是你爹,你竟敢罵我!」

易謹安笑著對他道,「爹爹,剛才女兒一直提醒您,可是您……唉……」

留下一臉憤悶跳腳不已的易長華,追上了先走的易謹寧,伸手攔住她道,「妹妹好大的膽子,跟誰借的?」

「自然是跟姐姐借的!」易謹寧從袖子里拿出一只紅寶石耳墜晃在她面前,「姐姐你看,這是宛兒妹妹身上發現的耳墜子,真是好看啊!」

紅寶石耳墜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輝,璀璨奪目。易謹安伸手去搶,她趕忙收起,「姐姐推人下湖想要嫁禍于人,本事倒也不小,妹妹想學呢。哎呀,看我這記性!我剛才怎麼忘了,那個推人下湖的罪魁禍首已經被爹爹處罰了。」

說罷,將耳墜子丟還給她,帶著小桃蓮步離去。

夕陽西下,太陽的余暉燒了半邊天,火紅的雲滿布天際,像天女織出的雲錦,絢麗奪目。

易謹安恨恨地看著易謹寧走遠,手不自覺地握成拳,藏在袖子里咯咯作響。這紅寶石耳墜子是父親送的十歲生辰禮物,易謹寧也有一對同款紫色寶石耳墜子。

宛兒落水的事情,易謹寧她,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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