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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念念,男女有別(重要,求訂)

次日一早,雲枝已經收拾妥當,卻遲遲不見顧念出來,跑到房間一看,她還沒起,不禁急了︰「小姐,你不是要帶我出去嘛,小姐起來啦。」

顧念懶洋洋爬起來,待雲枝服侍她穿戴洗漱之後才出門,經過大廳的時候,眾人正在吃早餐,顧肅和顧輕寒不在,二夫人今早也不知抽了什麼風,居然很客氣地和她打招呼︰「念念起來了,過來一塊兒吃吧。」

顧念瞥了餐桌一眼,人滿滿的,根本沒有空位,旁邊伺候著的丫鬟婆子們听到二夫人的話也沒主動去添碗筷,反而像沒事人一般站著,顧念心知二夫人只是嘴上說說,只道︰「不用了,你們吃吧,我出去了。」

走到門口又對管家道︰「麻煩賀伯告訴我父親一聲,我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來了。」

「好,四小姐好走。」

顧念和雲枝出去之後,張姨娘不屑地看著她的背影,挑撥道︰「真是越發沒規矩了,夫人好心叫她,居然也不領情,真真是個白眼狼。」

二夫人善解人意地勸說︰「算了吧,別說了,也許念念不習慣和我們一起吃飯吧,過段時間就好了。」

「果然不是我們將軍府的人,融不進我們的生活。」張姨娘又抱怨了一句,卻偷偷瞅了瞅二夫人,然後兩人朝著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听了她們的話之後也沒有別的反應,只低頭舀了一口燕窩粥。二夫人等人不禁起疑︰這老夫人到底中了什麼邪?居然沒說話了?

顧念出了將軍府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找商陌,而是去了冠遠侯府,接待她們的管家顧鐘一眼就認出了雲枝,因此即使沒見過顧念也猜出了她的身份,直接帶她進了府。

「侯爺在嗎?」

「在,在,四小姐里面請,侯爺剛上完早朝回來,正準備換了朝服就去將軍府看看四小姐,呵呵,卻沒想到小姐過來了。」顧鐘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嗯,侯爺的傷怎麼樣了?嚴重嗎?」顧念又問。

管家似乎遲疑了一下,而後才答道︰「呵呵,不嚴重,沒事,侯爺自小跟著將軍習武,征戰沙場,什麼樣的傷沒受過啊,筋骨強健著吶,四小姐也別擔心。」

侯府的規模畢竟比將軍府大一些,擺設很精致,但是清靜,除了巡衛與打雜的僕人,幾乎看不到別人,穿過一個大廳,來到一個寬廣的院子中,院子的邊角有兩個青色衣服的年輕小廝,其中一個正端著藥罐往花壇的廢土中倒熬煮過的藥渣,另一個則提著一大包的藥材等在一旁,兩人的前面有棵碗口粗的槐花樹,因此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同時,這邊進來的人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存在。

「侯爺真是可憐,到現在連個侍妾都不肯娶,晚上疼得厲害也沒人服侍。」提著藥材包的清俊小廝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啊,昨晚我幫他上藥的時候,看到他背部那麼大一塊青紫色,都快嚇死了,你說咱侯爺武功高強,怎麼可能受這麼重的傷?而且上完藥之後,他臉色全白了,整個晚上沒睡,我在外面守了一夜,現在也困死了……」那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

顧念听到聲音之後,好奇地朝著那邊過去,管家顧鐘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恨不得立刻將那兩人趕出去。

雲枝也好奇︰「奇怪,昨天不還說沒事的嗎?」

「呵呵,那個……」顧鐘尷尬地說道︰「他們是新來的,也沒見過世面,被嚇到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胡說了,四小姐別放在心上。」

顧念沒有理會管家的解釋,繞過槐樹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小廝正準備去熬藥,卻見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衣仙女,不由得驚呆了,半天沒動,愣是忘了手中的事。

「你們說,侯爺的傷勢怎麼樣了?」

「呃?」

雲枝見兩人痴愣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小姐問你們,侯爺的傷是不是很重?」

「嗯嗯,是啊,昨晚疼的整晚沒睡,大夫說恐怕會……」提藥的小廝正準備說,結果管家在一旁吼道︰「還愣著干什麼?侯爺的藥怎麼還不送過去?」

兩人也顧不得回答顧念的話,嚇得拔腿就跑,一向溫和的管家竟然發火了,他們不害怕才怪。

雲枝好奇地撿起他們留下的藥渣,湊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頓時擰眉︰「接骨草?」

「怎麼了?」

「這種草藥雖然能接骨療傷,但藥性太強,有很多外作用的,侯爺怎麼會用這種藥?」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在里面藥渣里面翻,結果卻沒出她的意料,里面的藥材都是恢復元氣的珍貴藥材,就是用量太猛了。「這服藥怎麼能給少爺用?誰開的?」

「那個,四小姐,其實……」管家知道她全听到了,也不知怎麼解釋,侯爺的吩咐他不敢不听啊,四處瞟著,正好看到顧輕寒從正房出來,于是喃喃︰「侯爺出來了。」

顧輕寒手扶著門框,耳力好的他听見了管家的話,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顧念和雲枝也在,立刻大步走過來,但顧念卻注意到他額上沁出來的汗珠。

「念念,你怎麼來了?」

顧念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別的異常,笑了︰「嗯,過來看看你,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一早就沒事了,你送過來的藥挺好用的。」顧輕寒笑得輕松,「嗯,今天是想出去走走嗎?」

「不了,走得有些累,我想進去歇一會兒,行不行?」顧念指了指他的房間。

顧輕寒笑著搖頭︰「將軍府離這兒才幾步路的距離,你啊……走吧,我帶你去。」

他走在她身邊,挺拔如松,一如平常,管家見這里沒他什麼事了,嘆息一聲之後退下,雲枝跟在他們後面,看著顧輕寒挺直的背影,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大哥上過藥了嗎?我幫你吧。」顧念試探他。房間干淨整潔,寬敞明亮,陽光透過明軒窗照耀進來,清爽的味道與藥材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如同他給人的感覺。

「不用了,換衣服的時候就換過藥,你不是累了嗎?怎麼不坐?」顧輕寒並沒意識到她的異常,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得笑出了聲︰「怎麼了,看著我做什麼?」

「大哥,雲枝也在島上學過醫術,雖然只懂皮毛,不過也比普通的大夫強,不如讓她幫你看看吧。」

顧輕寒推辭︰「不用了,昨天過來的是宮里的御醫,都說沒事了,休息幾天就好的。這里沒有雪露玉蕊,你要不要喝別的茶?龍井怎麼樣?」

「好。」顧念心不在焉地回答,卻趁著他轉身的瞬間突然沖過去從後面抱著他的腰。「大哥,你別騙我。」

顧輕寒被突然的沖擊震驚到了,一時沒忍住悶哼了一聲,顧念趕緊松開他,伸手去拉他的腰帶,要查看他的傷口。

「念念,男女有別,不要——」他立刻阻止了她。

「雲枝轉身。」顧念堅持將手搭在他的腰間,「我們是兄妹,怕什麼?」

「兄妹也有顧忌,我真的沒事……念念。」他腰間穴道一麻,疾呼一聲,便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由得苦笑。

顧念也顧不上別的,直接解開他的腰帶,月兌去外袍又扒開褻衣……

背部的瘀傷沒她想得嚴重,只有巴掌大小的一片,紅腫處都涂上了膩膩的白色膏藥,但肩胛骨中間的那塊卻凹陷了下去,很明顯,這塊骨頭應該碎了,難怪昨天他臉色都白了。

顧念一邊心疼,一邊暗自責怪自己粗心,昨天要是拉他去大師兄那里看一下就好了。「枝兒,你過來看看。」

雲枝紅著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的身體呢,但自己畢竟算是半個大夫,也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玉手輕輕在他背部按了幾下,小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顧輕寒緊咬牙關,愣是沒讓自己發出一絲的聲音來。

檢查了他的傷口之後,雲枝又抬起他的手,雙指搭在他的脈象上,嚴謹的模樣看得顧念揪心,「怎麼樣了?真的很嚴重?」聲音也開始緊張起來。

「念念,真的沒事,別怕。」心里卻有些後悔,早知道她會這麼擔心,他該告訴她的,可是告訴了又有什麼用,她依舊會擔心,而且會內疚吧。

「我治不好。」雲枝垂頭喪氣地說道︰「是挺嚴重的,不過老宗主應該有辦法。」

其實,她害怕打擊顧輕寒,沒有將情況說出口,他的傷,若不能治好,恐怕會全身癱瘓。

顧念為他穿好衣服,才解開了他的穴,顧輕寒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卻開起了玩笑︰「你啊,就不怕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大哥不是也沒成親嗎?反正你肯定會陪著我的。」心里卻酸酸的,大哥什麼時候都在為她著想,可她卻什麼都幫不了他。

顧輕寒只是笑,伸手揉她的頭發,沒有接話。

雲枝主動出去,將靈、隱叫了進來,顧念吩咐道︰「你們去國師府一趟,就說宗主有令,請大師兄過來。」

這還是她頭一次以宗主的身份召令大師兄。

顧輕寒拉著她在榻上坐下,顧念伸手抱著他的腰,將頭倚在他的肩頭,汲著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竟然有種安心的感覺。雖然想起他的情況,眼楮就酸酸的,鼻子輕輕抽了一下,被他發覺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丟不丟人?」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情緒,念念為他而哭,他心里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我真的不疼,幸好打得不是你,以你的身子,肯定承受不了。」

即使雲枝沒說出口,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昨天來的御醫也說過了,傷到了脊椎,若是治不好,可能就站不起來了,也有可能是全身癱瘓……他從不後悔為她擋了那一下,因為他不敢想象,祖母的一杖落在念念的身上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顧念又連抽了幾下鼻子,將頭埋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明顯感覺到肩頭上的濕熱。

「嗯,念念,忘了告訴你,今天早朝的時候,趙國舅被人參奏貪污受賄,栽贓陷害忠良,甚至殺人滅口……證據確鑿,被判滿門抄斬,而黃太傅和李侍郎均有通敵叛國的嫌疑,下場也是一樣的。我和叔父本以為今早會有一場‘硬仗’,卻沒想到他們根本沒機會說出口。」故意引到了別的事情上。

顧念怔了一下,原來商陌真的做到了。

「念念。」顧輕寒見她發怔,叫了她一聲。伸手擼起她的袖管,靜靜地看著她手上的血玉珊瑚鐲,「你打算怎麼辦?」

「嗯?」

顧輕寒笑著用手指彈她的額頭,顧念吃痛,微微聳眉。他道︰「鐲子的含義你也明白,真的打算一輩子都帶著嗎?」不取下來,是不是意味著她答應了送鐲子的人,與他約定了今生?

顧輕寒並不知道鐲子是商陌送的,但以為寒宮凌和商陌兩人同時對念念好,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選擇起來也會困難吧。

「只要我不信,意義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大哥也相信僅憑一個鐲子,就能讓兩個人在一起?」

「你不信?」他反問。

「我只相信感覺,如果我不喜歡他,即使這個鐲子有再大的魔力,也不能將我們綁一輩子。」

「如果……你喜歡上他了呢?」

顧念笑道︰「更好辦了,我喜歡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手,哪怕有再大的困難,我都會去克服,更不可能被一個鐲子左右了啊。」

顧輕寒笑著點頭,溫柔地撫著她的頭︰「嗯,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努力追求,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大哥都會支持你。」

「那如果我的決定是錯的呢?或者,很難辦到,而且會很危險。」就比如,她說要找寒宮仙樂報仇的事。

「錯的?那我會先罵你一頓,你若悔悟,我們便一起回頭,你若回不了頭,我便和你一起成魔吧,一個人會很寂寞,不管怎樣大哥都會陪著你。」顧輕寒說得異常堅定。

顧念笑著將他摟得更緊了︰「大哥,你真好。」

「傻丫頭。」顧輕寒輕呢。

然而,靈、隱回來卻沒有帶來她想要的消息︰南越北方旱災連連,瘟疫大面積爆發,唐北予受命前去安撫百姓,暫時不在京城。

顧念反而安慰他︰「沒事,正好我師父在,只要找到了他,你一定會好的。」

「嗯,不急。你要出去嗎?我陪著你。」

顧念擔心他的傷,便告訴他有商陌相陪,讓他好好養傷。

「那好吧,你和他在一起,大哥很放心。」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卻在人走了之後,掩不住眼底的失落。

念念,你小時候說過的話,或許你都忘了吧,但我卻記得清楚。

……

不忘山莊的馬車在侯府門口等著,顧念沒有半分驚訝,以商陌的財力人力,要想在京城找出她的行蹤來並不難,上了馬車之後,雲枝止不住嘆息︰「小姐,你說大少爺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老夫人下手太狠了,還好沒打在你的身上。」

「別說了。」顧念並不想在外面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將頭靠在雲枝的身上假寐。也許情況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而且應該抱著樂觀的心態,不是嗎?反正待會兒見到了師父就知道能不能徹底治好了。

雲枝瞥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半分擔憂的樣子,反而佩服起她來。

馬車很快在京城最繁華的玉華街上一家酒樓前停下,酒樓的名字很俗氣,「春滿樓」,但卻是整個京城最好的,而且是不忘山莊的名下。

一樓是普通的大堂,可容下數十張八仙桌,下面還有一個地下賭場,是達官貴人、市井賭徒最愛去的地方。二樓中間也是大堂,不過也有獨立的包廂,三樓則全是包廂,而且清靜獨立,不過收費較高,只有少數權貴喜歡上去。

「主子在三樓的廂房里,姑娘要上去看看嗎?」酒樓的管事朝著三樓的一個窗戶指了一下,顧念抬頭看去,卻見商陌正探頭朝下看,見她來了,普通的面容上綻放出迷人的光彩,示意她在下面等他,便合窗離開了那里。

不久之後,風、雨用小轎抬了他下來,他換了拐杖支撐身子,站在她身邊,問道︰「昨晚睡得可好?」

顧念知他必定知曉刺客的事,也沒打算隱瞞︰「不好。」

他心疼地伸手撫上她微腫的眼瞼,保證道︰「你放心,以後絕不會有人煩你。」

顧念本不適應和他如此清靜,但想到以後能睡個安穩覺,也小小地偷懶了一回,「好。」

商陌沒想到她會應得這麼干脆,愣了一下,而後笑容綻放得更為好看,高貴從容的氣質散開,即使面相普通,整個人卻依舊魅力十足,若再忽略他雙腿殘廢的事實,的確是個萬中也難以挑一的好男人。「念念,以後這樣就好,不要和我客氣。」

「怎麼會?只要你以後不會嫌我麻煩就是。」

「不會,永遠都不會。」她怎麼會知道,當初他創建不忘山莊的目的就是護她一生,只要她要,只要她想,傾盡一生他都給。

然而,轉身上樓的瞬間,她從他面前經過,商陌突然變了臉色,垂在身側支著拐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天知道他是忍得多辛苦才沒當場發作。

男人的味道!

她的身上竟然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清澈的眸子被怒火燒得暗紅,理智不斷地提醒著自己︰她和顧輕寒只是兄妹,嗯,是親兄妹。

可是另一邊,逼他瘋魔的理智又說︰親兄妹也不可以摟摟抱抱的,有傷風化~

呼……商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白氣,才抬動手腳,慢慢跟在她的身後。

顧念只選了二樓一間普通的包廂,坐下的時候突然發現商陌冷著盯著她,不由得想了半天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好像沒有吧,怎麼男人翻臉也這麼快?

雲枝敏銳地察覺到包廂里冷熱交替的氣氛,好像是小姐來了這里之後莊主才變的臉啊,他該不會是……摳門癥又發作了吧。

難道是責怪小姐太浪費,佔用了他一個包廂?

果然,當顧念又毫不自覺地點了一份茶水,幾份糕點,一壇酒水,十盤主菜的時候,商陌的臉色更加黑沉,雲枝不禁在心里嘀咕︰天哪,摳門果然也是一種病,而且莊主已經病入膏肓,完全沒得救了。

管事親自伺候著送酒菜過來,顧念抬頭看了四周一眼,確定沒人看到,取出袖子里的藥粉,當著幾人的面倒進半包在那壇酒里面。醇厚的酒香散開,原本可口的酒瞬間變成了穿腸毒藥。

管事看著她的動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雖說這酒是莊主讓人從山莊的酒窖最里面一層搬出來的,還有庫存,但也用不著這麼浪費啊,整壇都被下藥了,再看莊主,竟然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果然,人與人是有待遇差別的,若他們敢這樣做,就等著被剮一層皮下來吧。

「這樣行了嗎?」顧念抱著酒壇,蓋好蓋子搖了幾下,讓藥粉充分融入到酒里面。

商陌抬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嗯。」

笑話,這酒可是天下間對酒鬼吸引力最大的,名為醉紅塵,風遙這些年賴在山莊不走,這酒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商陌藏得隱蔽,他一直都沒有找到,而昨晚他剛讓人放出了消息,說今天會在春滿樓用醉紅塵招待一名貴客……

嗜酒如命的風遙肯定會中招。

顧念擔心分量不夠,反復加了好幾次,直到一包藥粉全倒進去才點頭讓管事為他們斟滿。

端起酒杯,湊在鼻尖聞了聞,酒的味道依舊醇厚綿長,清香中縈繞著苦澀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伸舌嘗一下味道。顧念看著商陌,壞笑道︰「多謝莊主熱情款待,我先敬你一杯。」

抬手對他敬了一下,但只將酒杯湊在唇前,根本沒喝,只是商陌心情不好,明知里面下了藥,卻出人意料的一口飲盡,嚇得雲枝急出了一身的汗。

還好只是迷藥而不是毒藥,不然……

「你……?」顧念也疑惑地看著他。

商陌似乎有些醉了,雙目迷離︰「只要是你給的,毒藥我也甘之如飴。」

「哈哈哈,我也甘之如飴。」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緊接著一道紫風飄過,顧念抬頭,才發現人已經到了她的跟前,楚澤曦沖她一笑,順手一撈便勾走了她手中的酒杯,仰著頭一口飲盡,還不忘咂咂嘴︰「真好喝,娘子喝過的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顧念並沒有因為他的調戲而生氣或惱怒,只在心里暗笑︰楚澤曦,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好喝嗎?要不要再喝一杯?」

楚澤曦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懷疑,朝著旁邊看去,才發現有人正冷眼看著他。楚澤曦故意尖叫︰「娘子,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私會?你太傷我的心了。」

顧念讓雲枝搬張椅子過來,楚澤曦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一只狼爪搭在了她的肩上,顧念也沒有反抗,反而溫順地說道︰「你誤會了,不是私會,只是普通朋友。」

「砰」的一聲,商陌前面的酒杯突然碎裂,楚澤曦瞥著他,覺得他發黑的臉色還是挺順眼的,嘴角的笑意更加放肆,抓起酒壇子朝著自己剛才用過的杯子里面倒滿,絲毫不知道危險來臨。

「把你爪子拿開。」商陌冷喝。

「原來你想追求我娘子啊,可惜了,小念念早就是小爺我的人了,你哪來的滾哪去,別擾了我們夫妻恩愛。」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你叫我滾?」

商陌冷笑不理,全身的寒氣越發明顯,楚澤曦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因商陌坐著,和平常人不差,而他又易了容,初次來南越的楚澤曦也不會猜到是他。

「這里還有第三個男人嗎?小爺說的就是你。瞪我干什麼?想打架?好啊,小爺今早還沒活動筋骨呢,正好拿你試手。」

楚澤曦猛翻一個跟頭跳到了商陌的旁邊,兩人就此動起手來。凌厲的內勁在房間飛蕩,商陌道︰「念念,你先讓開。」

顧念反倒有些擔心楚澤曦在師父來前藥力發作,破壞了她的計劃,于是勸道︰「別打。」

商陌明白她的意圖,于是收了力,但要他完全放過楚澤曦是不可能的。

兩人掌風如蝶翼翻飛,招式變動極快,堪堪幾十招過也是平手,但商陌畢竟收著一成力,又坐著不動,為此,楚澤曦心里有些煩躁,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受藥力影響了。

商陌擔心會傷到顧念,盡量將楚澤曦的招式往外面引去,砰砰砰幾聲脆響,落地窗已經完全碎在了兩人的掌風之下。

「哈哈哈,南越高手如雲,打起架來果然痛快,痛快!」楚澤曦大笑幾聲。

「沒錯,有酒有肉還有精彩的打斗場景,這才叫痛快。」又一道人影從窗口飛進來,直取桌上那壇醉紅塵,雲枝得了顧念的吩咐,立刻阻攔來人,但她又豈是風遙的對手,幾十招過便敗下陣來,被他推開了。

風遙大為得意,轉頭看去,顧念早已經退到一邊,醉紅塵還在桌上,但他鑒于之前被算計的次數太多,對顧念也是不放心的。

其實楚澤曦來的時候他也剛到,之所以能忍住誘惑遲遲沒有現身就是擔心酒里有詐,但現在麼,他還是不相信。

「懶丫頭,今天怎麼想起請你師父喝酒了?」風遙一把將酒壇子抱在懷里,但並沒有喝。

顧念冷笑道︰「誰會請你這個老酒鬼喝酒,你快將酒放下,不然誰都喝不成。」手中銀針亮出鋒芒,她縴細的十指對準了酒壇。

「唉,別啊。」風遙嘿嘿地笑,卻是在試探她︰「你明知師父我到了,卻沒有將酒收起來,不是請我喝酒是什麼。」

顧念心知他的算計,帶著笑意說道︰「醉紅塵這麼難得,我也舍不得給你喝,哼,要不是因為酒壇子太重了我抱著嫌手酸,我才不會在里面下藥害得我自己都喝不成。師父,你要是真的饞了,就喝吧,嘿嘿。被藥死了可別說我欺師滅祖。」

風遙在心里尋思,這丫頭的確懶得出奇,她不想抱酒壇子才便宜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她說在這里面下了藥?

風遙湊近壇口聞了聞,並沒有發現異常。又拔下頭上的銀簪子探了探,也沒變黑,哈哈哈,沒毒!

顧念沖他大聲喊叫︰「臭老鬼你干什麼,別污了整壇的好酒,我都沒喝幾口。」

「嘿嘿,來不及了,這酒是我的了。」但他依舊小心著舌忝了一口,覺得味道也正,才大膽地抱著壇子痛飲。

「你個惡心的老酒鬼,舌忝了之後我們怎麼喝?」顧念佯裝發怒,心里早就樂翻了,師父醫術超高,但就是過于自信了,大師兄的醫術早就超過了他,只要大師兄肯出馬,這個老家伙絕對逃不掉。無色無味又不會使銀針變色的毒大師兄有啊,這個笨蛋老鬼!

笑著坐在一旁,靜等結果。

風遙痛飲下半壇子的酒,撐得肚子圓鼓鼓的像個皮球,他才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大叫︰「痛快,醉紅塵,紅塵醉,哈哈哈,果然是好酒,名兒正,好听……好暈,好醉……」

說完最後一個字,終于倒地不起了。

顧念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臉,直叫師父,風遙滿臉酡紅,醉得不省人事。

又是砰的一聲砸地,顧念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楚澤曦也倒下了,商陌依舊坐在椅子上,未曾移過半步。

「靈、隱,過來幫忙將他抬走。」兩個暗衛現身,將風遙抬到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房間里,又給他灌了醒酒湯,這才退下去。

顧念打量著躺在地上的楚澤曦,心想著要怎麼處置他才好。

哼哼,她一向記仇,昨天他跑到將軍府里大鬧了一通,還將什麼罪名都往她的頭上扣,現在終于找到報復的機會了。

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這家伙長得也好看,皮膚水女敕光滑,幾乎可以掐出水來,比女孩子的臉還女敕,顧念伸手在他臉上掐了好幾下,直掐得一張俊臉變了色,由紅轉白又轉青。

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手感真不錯。

商陌看不下去了,彎腰阻住了她。「念念,別玩了。」

其實他承認自己吃醋了。楚澤曦怎麼也是個男人,看著她親昵地掐他的臉,他心里酸酸的,恨不得直接拿把刀子毀了那張臉算了,她再玩下去,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時沖動。

「怎麼處置他好呢?」顧念又在他的臉上拍了拍,嬌女敕的臉立刻發出拍黃瓜的脆感。

商陌早就想好了主意,听她問起,就說了出來。「丟進留香閣里三天三夜。」

顧念撲哧一聲笑了,這個主意真真好,三天三夜,那還不得精盡人亡了?想到這張小臉被里面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們蹂躪的場景,顧念忍不住笑出了聲。

留香閣,楚澤曦正好喜歡這口,那就便宜他了。

「好,指名要含煙服侍。」

他和南景止本來互相不對眼,如今又去找含煙,哈哈,留香閣肯定會有好戲看了。

商陌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雖然承認自己吃醋了,而且手段有些卑鄙,之前想著,楚澤曦身子髒了就沒資格和他搶念念,送他去留香閣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但沒想到念念也有玩弄他的心思,那就只能當他不走運了。

「風,雨。」

兩個暗衛竄出去,商陌交代了風幾句,雨將昏睡不醒的人扛在了肩上,兩人朝著商陌點頭之後就辦事去了。

顧念去看風遙去了,商陌的心情忽而跌落至低谷,叫人進來收拾這里,自己則換了一間清靜的地方喝酒。

……

在銀針的刺激下,風遙猛地坐起來,用力搖搖昏沉的頭,就發現自己又中招了。顧念捏著幾根銀針得意地在他面前晃啊晃的,晃得風遙一肚子的火︰這是教了一群什麼樣的徒弟?

「這回跑不掉了吧。」

風遙狠狠地瞪著她,又別過臉去不理。

「唉,老頭你傲嬌什麼,回答我幾個問題,再幫我做幾件事本宗主就放了你。」

「哼。」

顧念一手轉他的頭,另一手揪著他的胡子,不怕他不妥協,風遙被她弄得哇哇大叫︰「死丫頭,就知道用這招。」

「嘿嘿,不然你怎麼肯听話呢?快說,寒宮凌和商陌是什麼關系?」

「我哪知道?」他白了她一眼。

顧念眯著眸子,接著問︰「商陌的腿疾是不是裝出來的?」

「裝的?這個小子,是不是不肯告訴你他的情況?」風遙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外面,「好吧,他不說我說,丫頭,他的腿是為了救你廢的,這個你該知道吧?」

顧念心里一驚,忙問道︰「他真的……?」

風遙瞬間得意起來︰「當然是的,這事能騙人嗎?」

「怎麼回事?」

風遙似乎有意讓顧念為難,此刻竟然笑出了聲︰「七年前他救你的時候被人偷襲,一劍砍在身後膝蓋骨上,兩條腿幾乎廢了,你不知道吧?」

顧念面色突然變得緊張,她一直以為︰商陌是裝病騙她的。「我……師父,你不是給他治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一直沒能治好?」

風遙白了她一眼,吼道︰「你知道什麼?若是普通的劍傷怎麼可能難得住你師父嘛?關鍵是他受傷之後寒氣入體,這個不怕死的居然敢用內力壓制,寒氣匯聚膝蓋,侵蝕了腿骨,又拖延了這麼多年才治,若不是遇上你師父我了,這腿早就廢了。」

顧念一愣︰寒氣?

細細回想當日的情景,那劍上的血果然是他的,撲通聲呢?

園子里面有一口廢井……顧念突然睜大了眼︰他受傷之後還被扔進了井里?那他……

風遙見她面色難看,大致明白她已經知道實情了,不由得在心里為商陌嘆息︰傻小子啊,出了這麼多的事什麼都不肯說,我這徒弟沒心沒肺慣了,你真以為能感化她?

嘆息一聲,又接著說道︰「再耽擱一段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師父,你能治好對不對?」

「哼,那是,也不看你師父是什麼人。」風遙驕傲地拍了拍胸脯,「飄渺宗的前任宗主,醫術那是吹出來的嗎?若是遇上一般的人,他只能一輩子著拐杖了,可是他運氣好,遇上了我,嘿嘿,後半生還是有希望的。」雖然會很麻煩,但總歸能治好。

「念念啊,要不是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師父我不會答應給他治病的,咳咳……」雖然還有別的原因,但這個是主要的了。

「師父,我太感激你了。」顧念撫了他的胡子兩下,以示安慰。

風遙翻著白眼瞪她︰當他是寵物?他想讓她放他走啊,別老揪著胡子行不行?

顧念安心了許多,又急著問顧輕寒的事。

顧念將顧輕寒的情況告訴給了風遙,她不清楚的地方,就讓雲枝補充,風遙听了之後卻是直搖頭。嚇得顧念一時緊張,差點用力將他的胡子全揪了下來。

「哎呦呦,痛痛痛……死丫頭快放手,你想痛死你師父嗎?」

顧念手一抖,不小心扯斷了兩根,風遙痛得大叫起來,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胡子,睜著不大的眼楮死死地瞪她。

「師父,到底怎麼樣啊?能不能治好?」

「能。」真是吃里扒外的家伙,怎麼也不關心一下他呢?

顧念和雲枝同時松了一口氣,只要他說能治就好,師父的醫術雖說不是天下最好的,但世間的人都知道,只要人還剩一口氣,風遙答應醫治,這人就算是進了鬼門關也能救好。

雖然他平時的表現很不靠譜,但醫術絕對可靠。

「走,我們去治病。」顧念抓著風遙的衣襟就要帶他去冠遠侯府,然而風遙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朝著雲枝努努嘴,「丫頭先出去。」

雲枝听話退出去了,顧念好奇地看著他,「怎麼了?」

風遙推開她的手,不悅地瞪著她︰「給我下藥抓我,還想讓我去幫你治病?門都沒有!」

「師父,好師父,我錯了,這不是情非得已才請你出馬嘛?誰不知道我師父妙手回春,我也是沒辦法才用這招逼你出來的嘛,師父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顧念順著他的心意拍他馬屁,又狗腿地幫他拿捏肩膀,倒茶睇茶給他喝。

「這還差不多。」風遙吹了吹茶沫,悠閑地呷了一口茶,舒服地喟嘆一聲,卻沒有發話。

顧念用眼神鄙視著他,卻不得不繼續幫他捶腿,天知道這可是唯一一次她低聲下氣地求人。

「師父,好了沒啊?我手酸……」顧念雙手都快捶得舉不起來了,可老家伙依舊沒有說話,她只好嘟著嘴扯著他的衣袍撒嬌。

「嗯,好了。」

「真的?」顧念立刻蹦起來,喜滋滋地拉了他朝外走。

「哎哎哎,你拉我干什麼?松手!」第一次享受到了被她尊敬的待遇的某人還沒回味過來,對她頤指氣使,顧念只當他生氣她先前的作為,為了大哥也就忍了。

「當然是去治病啊,你不是說好了嗎?」

風遙拉了拉快被她扯下來的袍子,「我是說你捶好了,並沒有要答應你去啊。」

「你……你坑我?」瞬間拉長了臉。

「什麼時候坑你了?我又沒有答應你幫我捶腿按摩之後我就幫你。」

「臭……那你想怎麼樣嘛?」顧念剛罵出一個字,見他瞪著她,又瞬間討好地說道︰「師父,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風遙捋了捋胡子,笑道︰「這還不錯,不過呢……念著你經常聯合顏丫頭欺負我的份上,老頭子只答應你救一個人。」

「嗯?」

「商陌和你大哥,我只救一個。」風遙撇了撇胡子。

「師父,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風遙臉色一擺,硬著心腸道︰「不能,兩個只能救一個,誰對你重要你就選誰,這還不簡單?」

「我以宗主的身份命令你,必須兩個都救!」顧念語氣強硬。

「哈哈,不可能,我以前宗主的身份拒絕!」

「師父……」

「沒得商量,快點決定,我忙著呢。」

顧念動了動唇,卻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救誰呢?

七年前商陌救了她卻被人傷了雙腿,殘廢了七年,如果治不好就終身殘廢了;可大哥昨天為了護她,傷到了脊椎,不治療的話,也會癱瘓……都是為了她啊。

「師父……」

「再說下去老頭子誰也不管了,你另請高明吧。」風遙故意撇過頭去。商小子啊,我可給你制造機會了,成了之後你必須重謝啊,聘禮不要太多,你山莊地下酒窖里所有的好酒各來一壇就好……哈哈哈,天天泡在酒缸里,想起來都美死了。

「師父……」

「唉,其實你也別擔心,商陌都殘廢了七年,治不治好也一樣是吧,反正他都習慣了。既然你不想給他治了,那就算了吧,我們去給那誰治病來著?」風遙邊說邊用眼神瞟她,見她滿面愧疚的樣子,心里也覺得心疼。

這世間人情債最難還啊,誰叫這丫頭欠了人家太多。

「哦,好,我大哥,師父你等一下,我去和他道個別。」顧念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對著風遙說出這番話,很快出去了。

風遙氣得發白的胡子直擺,沒看出來他是故意的嗎?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人家腿都廢了,道別有個屁用?

顧念推開房間的門,商陌正靠在床頭,微醺,听見聲音之後睜開了眼楮,神情迷蒙,一直盯著她看。「念念,是你嗎?我好像看到你來了。」

顧念強忍著流淚的沖動,快步走到他的身邊,蹲在床邊,听師父說了這麼多,再加上商陌平時對自己的好,若她再不知感恩就真的不配做人了。「嗯,是我。」

緩緩伸手模上他的臉,即使帶著人皮面具,這張臉的觸感也是極好的,冰涼沁骨,入手處一片滑膩,眉眼間帶著暖暖的溫度。

商陌突然伸手捧著她放在臉上的手,笑道︰「呵呵,醉了真好,還可以看到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去……」

「沒。」抽搭了一下鼻子,他的手隨之覆在了她的臉上,飽滿的大拇指指月復溫柔地拂去眼角的淚滴,食指按在柔軟的唇上,呵呵地笑︰「念念,你知道嗎?在醉了的時候,男人最沒有忍耐力的……不要誘惑我,不然,我忍不住。」

食指不停地在唇上摩擦,他突然將她拉起來翻身將她壓在了床榻上,臉湊了過來,與她鼻尖相對,帶著酒香的熱氣全吐在了她的口鼻之間,清冽的香氣燻得顧念也有些醉了,明知兩人動作曖昧不清,卻大腦空白,全身無力,想推開他卻沒有動手。

「好想……好想吻你。」

臉在靠近,顧念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唇上的涼意,只是他突然將頭後仰,痛苦地說道︰「不,你不是她,不能,醉了也不能……」

顧念心底滑過一絲失望,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見他昏昏沉沉地,只好抱著他的身子將他平放在床上,輕聲道︰「商陌,我都知道了,我師父說他只救一個,可我大哥……他情況緊急,我選他了。」

商陌身體微震,顧念將手貼在他的臉上,他平靜下來。

「你听我說,大師兄青出于藍,比師父的醫術還好,我已經派人去請他回來了,你的腿也會好的。」

咬了咬牙,道︰「如果不好,我照顧你一輩子。」

「念念……念念……」他拉著她的手,一直低喃。

顧念也不知道他听見這些話沒有,見他醉的不輕,便起身吩咐廚房熬醒酒的湯藥去了,卻沒有發現她走了之後,一道人影緩緩坐了起來,一手模著臉上殘余的溫度,傻笑不止。

「笑個屁啊,被人拋棄了還能笑得出來,也活該你不受重視,早就跟你說了我這徒弟吃軟不吃硬,你要在她面前多裝幾回可憐,保證她早就到手了。」風遙恨恨地說道。

商陌在一旁發笑︰「你知道她說什麼嗎?青出于藍,她會讓唐北予給我治腿。老宗主,被嫌棄的人是你。」

風遙瞬間失了表情,而後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沒良心的死丫頭,氣死我了,居然在外人面前嫌棄我,我哪點比那小子差了……」

商陌笑得得瑟,心里甜絲絲的︰念念,我真希望,這雙腿永遠好不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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