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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秦霸王

原創大帳內,梁師都的兄長梁師眾正背著手來回踱步,他在思慮怎麼說服兄弟,完成楊元慶交給自己的任務 原創首發]

「大哥,你怎麼來了?」梁師都出現在帳門前,奇怪地問。

梁師眾一回頭,見兄弟全身盔甲,已是一員大將,便笑道︰「來看看你,再向你說說家里的情況。」

「坐下說吧!」

梁師都讓兄長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先問道︰「父親身體怎麼樣?」

梁師都去年逃離靈武郡時,想把老父親也帶走,但他父親卻念鄉土,怎麼也不肯跟他走,也是梁師都唯一牽掛之人。

「父親身體還好,就是年邁,記憶力不如從前了,還時不時犯糊涂,總把三弟當做你。」

梁師都有點思念父親,他嘆了口氣又問︰「那豐州軍為難你們嗎?」

「為難?」

梁師眾不解地反問︰「為什麼要為難我們?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危害靈武郡之事。」

其實梁師眾一直不解當初兄弟為什麼要倉促逃跑,當時兄弟的說法是,他得罪過楊元慶,怕楊元慶報復,可事實上楊元慶根本就沒有問過梁家什麼事,反倒是因為梁家是當地大族,張太守經常上門探望。

梁師都無言以為,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要逃跑,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或許他有造反之心,擔心已被楊元慶識破,出于一種心虛而逃跑。

沉默半晌,梁師都將話題轉了回來,「大哥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

梁師眾小聲道︰「楊元慶想和薛舉合作共同對付李淵,希望你能勸說薛舉同意這次合作。」

梁師都眉頭一皺,「薛舉為人很自負,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听我的勸,恐怕我沒有這個能力。」

梁師眾的臉沉了下來,楊元慶答應過他,如果這件事做成了。他的長子梁素可以封為懷遠縣縣尉,梁師眾心中滿懷希望,兄弟態度讓他有些失望,不過他知道怎麼讓兄弟答應。

「這也是父親的意思,他希望你能為家族考慮一下,如果能助楊元慶一臂之力,這不光是你給自己留條後路,也會給家族帶來極大的幫助。使家族在靈武郡的地位得到提高。」

說到這里。他模出一封信遞給梁師都,「這是父親寫給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梁師都的軟肋就是父親。他看完了父親的信,半晌,他默默點了點頭。「我試試看吧!」

就在梁師都和兄長商談之時,西秦霸王薛舉也在他的王帳接見了楊元慶派來的使者謝思禮。

薛舉已經稱帝,不過他這個皇帝也只是一個草頭王,沒有建立起皇帝的禮制和足夠的帝王尊嚴,只是一頂極大的羊毛帳篷顯示出王宮般的氣勢,兩邊站滿了宮女和侍衛,一條長長的紅地毯一直鋪到大帳盡頭,盡頭是白玉鋪砌的三戟台階,台階最上面是一台用黃金鑄成的龍榻。兩邊站著八名執長柄羽扇的宮女,薛舉頭戴沖天冠,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榻上。

薛舉只有在接待貴客時,才會使用這種帝王的規格,楊元慶的使者無疑是貴客。

謝思禮步履平穩地走進大帳,躬身施禮。「大隋豐州總管、楚國公楊將軍使者謝思禮參見西秦國王殿下!」

楊元慶不肯承認他為帝,這在薛舉的預料之中,不過肯稱他為國王,這已經是楊元慶最大讓步了,薛舉雖然外表粗魯。但內心卻精細無比,他微微點頭笑道︰「我記得謝先生不是玄感的幕僚嗎?幾時投靠了楊總管?」

「在下一直是豐州之官。奉總管之命去協助楊玄感。」

「原來如此,不知謝先生現在豐州任何職?」

「在下剛剛出任靈武郡長史。」

「呵呵靈武郡是好地方啊!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是關內產糧第一大郡,就不知現在靈武郡有多少人口?」

薛舉不緊不慢地問著,心中卻在思考著楊元慶派使者來見自己的用意和他應該采取的對策。

這時梁師都也走進大帳,緊靠在太子薛仁杲身旁,薛仁杲長得頗像其父,一樣地威猛雄壯,武藝高強,但他卻沒有父親薛舉的狡黠,勇猛有余,才智不足,尤其性格凶殘,殺人如麻。

他低聲對梁師都道︰「這是楊元慶派來的使者,不知來做什麼?」

梁師都笑了笑,也低聲道︰「或許是想和我們共同對付李淵。」

這時,謝思禮不卑不亢回答道︰「在下剛剛被任命為靈武郡長史。」

薛仁杲越想梁師都的話越道理,他本身就是一個粗魯無禮之人,絲毫不把父親的帝王禮儀放在心上,便拉開嗓子大笑道︰「謝先生,是不是楊元慶要和我們合作對付李淵?」

大帳內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想薛仁杲望來,站在旁邊的梁師都心念一轉,倒可以利用這個蠢貨,便故意刺激他道︰「太子殿下不知情就別胡說,王上暫時沒有進攻李淵之意。」

薛仁杲粗魯無智,他受不住刺激,粗眉一挑,怒視梁師都,「我怎麼無知了,我們在這里做什麼?不就是要進攻關中嗎?現在我們一籌莫展,楊元慶提出合作,這不正是求之不得嗎?」

「給我閉嘴!」

薛舉惡一拍桌子,狠狠瞪了一眼薛仁杲,罵道︰「我看你是人肉吃多了,嘴里說不出人話!」

其實薛舉也猜到了楊元慶的用意,他心中也求之不得,但他是想裝一裝糊涂,從楊元慶那里討價還價,獲取最大的利益,不料兒子薛仁杲的一句傻話,暴露了他們的底線,令薛舉心中惱火萬分。

謝思禮呵呵一笑,薛舉有這個兒子,倒也不錯,便笑道︰「我確實是奉總管之命,來和國王殿下商談共同對付李淵,我這里有一封信。是總管給殿下的親筆信,殿下請過目。」

謝思禮取出一封信呈上,侍衛將信呈給了薛舉,薛舉拆開信,第一句便是,‘樂平公主壽宴一別十二年,聞故人在西秦起事,元慶不勝感懷’

薛舉笑了笑。當年在樂平公主壽宴上。他是刺殺楊元慶未成功,險些被楊元慶所殺,這種故交。可不是那麼令人懷念。

「擺宴,歡迎貴客!」

薛舉下令擺下宴席,肉山酒海。各種珍饈美味,在悠揚悅耳的絲竹聲中,一隊少女翩翩起舞,薛舉的十幾名重臣則分坐兩邊,薛仁杲則被趕了出去,不準他參加宴席。

薛舉敬了謝思禮一杯酒,笑問道︰「楊總管還記得我嗎?」

「記得,楊總管說,對殿下的潑風刀印象深刻。我就不知潑風刀是什麼?」

薛舉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謝思禮解釋道︰「潑風刀就是我藏在披風上的毒刀,當年我用這把毒刀差點要了你們楊總管的命,不過我還算仁義,我射他冷箭時,還特地叫了他一聲。」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薛舉和楊元慶有舊交情。鬧半天,原來他們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薛舉也嘆口氣,「那時我也是為齊王所用,身不由己,往事不提也罷!」

他看了一眼謝思禮。便將話題轉回了正事,「請問謝長史。如果我答應和楊元慶合作,共同對付李淵,他能給我什麼好處?」

謝思禮笑道︰「現在平涼郡控制在我們手中,如果薛殿下答應合作,總管說,他可以把平涼郡讓給西秦軍,讓西秦軍從蕭關道進攻關中。」

「就這麼簡單嗎?」

謝思禮點點頭,「豐州只能答應這個條件。」

其實楊元慶還答應支援薛舉軍糧五萬石,不過剛才薛仁杲的一句話讓謝思禮改變了主意,他決定五萬石糧食不給了,楊元慶是全權委托他,他有權決定。

薛舉臉色露出不悅之色,他忍住心的氣又道︰「既然聯合對付李淵,那楊元慶準備出多少兵?」

謝思禮搖了搖頭,「豐州剛和突厥打完惡戰,軍力疲憊,暫時無力出兵,只能把平涼郡讓給西秦軍,別的只能是聲援。」

薛舉大怒,將杯子向地上一摔,拔劍壓在謝思禮脖子上,怒道︰「原來豐州是想利用我薛某人,那好,關中我不打了,我去打靈武郡!」

謝思禮卻沒有絲毫害怕,他推開劍,冷笑道︰「豐州軍剛剛殲滅三十萬突厥鐵騎,還沒有把中原的軍隊放在眼里,如果殿下自以為能勝過突厥騎兵,那盡管來靈武郡受死,不過我要提醒你,那時就是楊總管和李淵聯合對付西秦軍,還有西涼李軌,他也一定想報殿下的一箭之仇。」

薛舉臉色數變,劍卻沒有收回,謝思禮毫不畏懼,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這時,梁師都連忙站起身打圓場道︰「王上,這是讀書人的臭脾氣,不用跟他一般計較。」

薛舉重重哼了一聲,收回了劍,他也不陪客了,大步向帳外走去,謝思禮望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不屑地笑意,不表現出強硬的態度,薛舉就會以為豐州軍好欺,他就會得寸進尺。

謝思禮心里有數,無論如何,薛舉都會答應。

薛舉一個人坐在大帳內生著悶氣,梁師都走了進來,笑道︰「王上還在生氣嗎?」

薛舉恨恨道︰「楊元慶欺人太甚!」

「其實我倒覺得是楊元慶看透了形勢,李淵佔據關中,他的下一步必然是向隴右和關內進攻,我們西秦軍和李淵的這一戰不可避免,我倒認為,應該趁李淵剛到關中立足未穩,立刻大舉進攻關中,既然楊元慶讓出了蕭關道,那我們就索性和楊元慶結盟,率軍殺進關中。」

薛舉點點頭,嘆口氣道︰「只是楊元慶明擺著是利用我們,這個盟結得太憋屈了,我心不甘啊!」

梁師都笑了起來,「先消滅李淵,奪取關中,等我們有了實力,再掉過頭去收拾楊元慶,出今日之惡氣,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薛舉冷笑一聲,「你說得不錯,我遲早會收拾靈武郡,今天我就忍了這口氣。」

他立刻起身令道︰「速請謝先生到我王帳去詳談。」

在一番商談後,薛舉終于和謝思禮達成了同盟協議,雙方草擬了同盟書,謝思禮作為楊元慶的代表,在同盟書上簽了字。

薛舉隨即率領十萬大軍,調頭北上,向平涼郡浩浩蕩蕩殺去,十萬西秦軍要從蕭關道向關中發動攻勢。

而楊元慶在得到結盟成功的消息後,便率軍北上,返回了豐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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