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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十七章 綠瑙城

綠瑙城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據說僅次于休蘭國的首都路斯康辛,這里盛產一種綠色的晶石,被人稱作綠瑙,因而得名綠瑙城。

對綠瑙城的人們來說,綠瑙石並不是什麼十分珍貴的東西,因而它們通常會被用來作為城市的點綴,在城門的岩壁,房屋的門柱,甚至市中心公園廣場的地面上,都被嵌入了大顆大顆的綠瑙石。

因此一到晚上,綠瑙城便如一個充滿綠色的春城,到處綻放著點點瑩光,漂亮而又雅致。不過因為本身質地的緣故,綠瑙的實用價值並不高,其他國家雖常從休蘭國進口綠瑙石,但價格也不會太高。所以綠瑙石只是被休蘭國的人們用來作為一般的裝飾物。

站在一座相當氣派的旅館前,勒普斯興沖沖地說道︰「過了這座綠瑙城,我們就到路斯康辛了。」

說到路斯康辛,站在我身邊的曼迪不禁微微動容,他已離家一年多了,想到馬上要回到家中,見到自己離別多日的家人和朋友,曼迪的心情也不禁有些興奮。但一想到將自己送往戰場的嚴父,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住在綠瑙城的人們晚上有一個好處,就是不需要太多的***,那些燦燦生光的綠瑙石可以給他們足夠的光明,因而綠瑙城的人們常常喜歡在夜間出行游玩,廣場街道的熱鬧氣氛一點也不亞于白日。

由于列維蘭的商隊人數偏多,因此他們分兩間旅館方才住下,列維蘭本人則帶著兩個孩子與我們同住在了一家旅館,他知道如果住在了別處,只怕會被兩個孩子煩個沒完。

我們住的這家旅館老板非常熱情,他是一個瘦瘦的半百老頭,腦袋上的頭發不多,有些半禿。我們一到他的店中,他便兩眼放光的迎了上來,不但為我們選了最好的房間,而且一路絮絮叨叨地介紹了許多有關綠瑙城的名勝風景。

看他一副殷勤倍至的樣子,我們幾乎以為他是這個城市的導游了,但他沒能和我們說多久,便被一個個頭高大,身寬體胖的婦女給叫走了。

那婦女長得非常健碩,準確得說應該是肥胖,看體積至少是旅館老板的兩個大,本來看旅館老板在招呼著曼迪等人,那婦女也沒有太在意。可是當她看到我時,立即便沉下臉來,將旅館老板喝斥了過去。

看旅館老板唯唯喏喏的樣子,我還以為那是他的母親呢,結果卻听勒普斯說那胖女人是老板的老婆,而且還哈哈大笑著說又是一個氣管炎(妻管嚴)。

氣管炎(妻管嚴)是什麼?我有些不解,于是問了問勒普斯,但他吱吱唔唔了半天,始終也沒有說清楚。

後來我無意中知道了,原來氣管炎是一種病,一種局部炎癥,會引發人的咳嗽氣喘,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病,卻也能叫人十分難受。但勒普斯為什麼大笑,我卻始終不解。

綠瑙城夜間的景色確實十分美麗,走在綠光瑩瑩的街道上,四處景物以及擦肩而過的人們身上都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綠色,看上去滿目皆綠,景象致然。

勒普斯和曼迪遠遠地跟在我們身上,由于我拒絕與他們同游綠瑙城,因此二人只好遠遠跟著,也不知是跑我走丟了,還是怕我跑了,總之他們小心謹慎的樣子,便像我是一件極易破碎的瓷器,或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半刻也不讓我月兌離他們的視線。

此刻在我身邊的,是妮娜與尼蘭姐弟,正是他們吵著要出來逛逛這里的夜景,因而我只好半推半就地與他們一齊走在了這綠瑙城的街頭。

走了沒一會,幾個風風火火的路人突然從我們身邊快步跑了過去,其中一人還不停地嘮叨著︰「快點,不然趕不上了,綠瑙城是第一次出現精靈之舞,你們還不快點!」

「精靈之舞?」我咀嚼著這幾個字的意思,「那是什麼?」

看著前面即將消失的身影,我不禁好奇心起,于是笑著對妮娜與尼蘭說道︰「姐姐帶你們去看好玩的東西!」

「真的?什麼好玩的東西!」姐弟倆一听頓時來了精神,睜大眼楮問道。

「等會就知道了!」

帶著姐弟倆,我將前面幾個路人的氣息牢牢鎖住,緩步跟了上去。

綠瑙城最大的娛樂場所,綠城部落。

這是一座佔地十公里,擁有無數華麗屋院的游樂場所,與東方大陸的娛樂之所沒有什麼不同。這里集酒飲,賭博,歌舞,住宿于一體,有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

而位于綠城正中間的,則是一棟極大的圓頂房屋,在人潮涌涌的大廳正中,有一個巨大的紅頂平台。

平台的四周擺放著無數閃亮的晶石,照耀得整個紅色平台亮如白晝,此時紅台下的人群早已是人頭攢動,眾目睽望。

在距離平台較遠的一處角落,我正與妮娜姐弟好奇地看著台上,站在我們身邊的,是不久前剛剛被我叫來的勒普斯與曼迪。

他們是為付帳而來,由于進入綠城部落每人要交十個金幣,因此我才將兩個家伙叫了過來,付完五十個金幣後,勒普斯一臉苦笑︰「如果不是從丹尼斯頓那里弄了點錢,只怕我們一個也進不來。」

勒普斯看了看周圍,「***這是什麼地方,這麼黑,門票就要十個金幣!老子一月的軍響才十五個銀幣」勒普斯心疼那十個金幣,不留意連粗話也罵了出來。

在西方大陸上,普遍流行的貨幣分為三種,金幣,銀幣,以及鉻幣。這三種金屬貨幣,以金為貴,金幣可值二十個銀幣,而銀幣可值二十個鉻幣。因而西方大陸陸最小的貨幣是鉻幣,最大的單位幣便是金幣。

曼迪則在一旁有些驚奇地道︰「精靈之舞?沒想到精靈之舞會在這里出現?」

「什麼,你知道精靈之舞?快說說,那是什麼東西?」勒普斯在一旁催問道。

曼迪點點頭,「我也是听父親他們說過的,精靈之舞出自于一個典故,據說在很久以前,這片大陸上除了人類以外,還存在著很多種族,其中一個神秘的種族,被稱作精靈族,傳說他們是神的信使,也是人類籍以與神溝涌的橋梁。」

「精靈?嗯,我知道,據說很多厲害的魔法師就可召喚出精靈來,並利用他們來進行魔法攻擊!」勒普斯也在一邊說道。

「呵呵,那不一樣!」曼迪笑道︰「你所說的精靈是魔法師運用咒語所造就的魔法精靈,也可以說是召喚精靈,是作為與魔法元素溝涌的一種媒介,並不是真實的精靈。」

「哦,是嗎?那真實的精靈是什麼樣的呢?」勒普斯滿面疑惑地問道。

「是啊,快說啊,曼迪哥哥!」妮娜、尼蘭听得入神,不禁催促起曼迪來,便連我也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對他所說的精靈族大感興趣。

曼迪第一次如此受到重視,不由得意地挺了挺胸,看著我們緩緩說道︰「那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它們擁有天生的魔法力,可以自由與魔法元素溝涌,每一個成年的精靈都擁有不亞于大魔法師的實力。不過它們天生高傲,不願和其他的族類多做交流,這些奇妙的生物在未成年時都只有拳頭那麼大小,並且生著尖尖的耳朵與罕見和美麗容貌,它們的壽命很長,因而繁殖力很弱,大概五百年才可以成熟,它們在不斷成長的同時,力量也在不斷地成熟。成年的精靈可以任意變幻成與人類一樣大小的身體,而且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並且在那時才可以繁育後代。」

說到這里,曼迪頓了頓,像是進入了童話般的夢境里,無限向往地說道︰「這些精靈們都喜歡生活在與生隔絕的古老深山之中,據說那里是人間難以想像的仙境,到處都是鮮花盛開,到處都是流水潺潺,各種珍奇地動物都在那里生活,由于精靈是大自然的產物,因而各種珍奇異獸都與它們有著天生的默契與交流,它們共同居住在一個美妙的仙境里,彼此幸福而又和諧的生活著。」

听著曼迪的述說,妮娜與尼蘭臉上也露出想往的神情,深深陶醉在了這個美妙動人的故事里。

曼迪繼續說道︰「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精靈族突然發生了極大的變故,它們居住的森林大片大片的枯萎滅絕,林中的河流山巒也都干涸坍塌,幾乎所有的精靈都在一夜之間消失在了這個大陸之上。」

「有人說是因為它們堪比神一樣美麗的容貌招致了天神的嫉妒,因而被神憤而滅族,也有人說是因為精靈族與別的族類發生了可怕的戰爭,因而導致精靈族的滅亡。」

說到這里,曼迪臉上流露出遺憾的表情,「從此再沒有人見過精靈族,也只有由那些魔法師召喚的魔法精靈身上看到依稀當年神奇種族的影子。」

「哎,」曼迪嘆了口氣,「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個非常古老的傳說。」

「那這個精靈之舞是怎麼回事?」勒普斯也被這個故事迷住了,不禁在一旁急切地催問道。

「精靈之舞是在十年前出現的,據說是人們在一個奇怪的地方發現了精靈族,因為它們的樣子與傳說中的精靈十分相似,所以人們認為它們就是消失了很久的精靈族,由于這些精靈非常厲害,而且很難捕獲,因此出現在世間的精靈十分罕見。」

「這些被抓獲的精靈命運並不好,它們通常會被持有者以高額的代價拍賣,被富有的貴族充當家中的寵物,所謂的精靈之舞其實就是變相的拍賣,因為它們擁有非凡的容貌,又是難得一見的族類,因此精靈之舞很罕見,休蘭國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精靈之舞。」

曼迪看了看紅色的高台,有些氣憤地說道︰「這些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家伙,竟然奴馭別的種族為自己謀利,真是豈有此理。可恨的是這些在台下站著的家伙,雖然他們多數只是為了來看看傳說中的精靈的,卻也是一幫助紂為虐的蠢人。」

勒普斯的臉上也露出憤慨的表情,不過他們身處在這樣一個種族階級森嚴的社會里,對某些現象也只能望而生嘆了。

就在二人郁悶之時,站立在高台周圍的人突然傳來一陣雷鳴之聲,卻見高台之上,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兩名資容艷麗的女子中間大聲說話。

「各位朋友,綠城部落是第一次迎來久負盛名的精靈之舞,希望大家保持安靜,最高競價者將會成為精靈的主人!」

此話一出,台下群情洶涌,無數人高聲吶喊,只盼能早早一觀精靈的廬山真面目。

「咦——?」我正向台上觀望之時,突然听到曼迪口中輕咦一聲,我轉頭一看,卻發現他正盯著離紅頂高台左側不遠處的位置。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在高台左側不遠處,有一排排搭建好的平台,在平台周圍有不少狀如衛兵的人守著,而平台之上,則坐著一些衣飾華麗,氣派非凡的人。看上去個個非富則貴,看他們坐在設置好的客席之上,應該是這次精靈之舞特約的嘉賓,也許最終成為精靈主人的,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看曼迪的樣子,那些人中似乎有他認識的人,果然听曼迪輕聲說道︰「沒想到他也來了。」

「誰?誰來了?」勒普斯注意到曼迪的話,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

曼迪听到勒普斯的問話,目不轉楮地盯著客台,道︰「這個人你听說過吧,克萊蒙.席丹,丞相的兒子!」

「哦!原來是他!」勒普斯噓了一聲,說道︰「听說過,這家伙仗著自己老子是丞相,好像挺霸道,不過…」勒普斯皺了皺眉,「听說他雖然年輕,但卻有很強的武技,據說已達到了魔武劍士的水平,還曾輕松擊敗過一個三級武戰師的將軍。」

「不錯,」曼迪不得不同意勒普斯的話,「此人雖然驕橫,不過習武天賦卻相當驚人,十歲時便已突破武戰士的限制,成為了休蘭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戰師。據說在皇家學院首席導師達克也的教導下,他已成功突破武的限制,激發了精神力的潛力,擁有了魔武的能力。」

說到這里,曼迪不禁又是羨慕又是懊喪,顯然為自己至今仍是一個低級的修武者而羞慚不已。

「哪個是克萊蒙.席丹?」听他們說了半天,我不禁有了些好奇之心。

曼迪順手一指,說道︰「喏,那個穿藍色披風的便是!」曼迪說完,突然心中一跳,暗道斷玉可千萬別喜歡上了那家伙。

我順著曼迪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一個身著藍色披風的金發男子,此人大約三十多歲,身形高大,膚色白皙,長得堪稱俊美,兩眼也極為有神。此刻他正被一群艷麗的女子簇擁在賓客席上,放肆地大笑,周圍女子也極盡殷勤,對他奉迎倍至,不時發出嬌笑之聲,。

這個家伙就是克萊蒙.席丹吧,我轉過頭去,心中暗想,這個克萊蒙雖然長得不錯,但臉上有一種驕傲的戾氣,讓人一看便有一種不爽的感覺,怪不得曼迪和勒普斯都有些討厭他呢。

曼迪在旁見我只是淡淡地往客台上掃了一眼,便轉移了目光,不由放下心來,暗叫好險。

此時前面高台之上突然歡聲雷動,一直被蒙得嚴嚴實實地巨大帳幕終于在四個美麗女子的縴手下緩緩拉開。

大概精靈之舞就要開始了吧,我心中暗想,卻見勒普斯與曼迪都已被叫聲吸引了過去,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台上。

重幕緩緩拉開,在高台的中央,一個有如巨大落地玉盤的扇形葉瓣開始向四周分開,在玉盤中央,有一個身形嬌小,但曲線玲瓏的藍色身影逐漸展露在人們面前。

這是一個水藍秀發披肩,渾身裹在輕柔的藍色緊身紗衣中的少女,淡淡的秀眉輕輕掃過,一雙有如藍色大海般明亮的眸子蕩漾著柔柔的水波,尖挺而嬌俏的鼻子完美而恰當好處的點綴在那張晶瑩玉臉的中央,玫瑰花瓣般柔軟動人的雙唇泛出淡淡的瑩光,美麗動人的身子挺挺俏立,若不是那雙尖俏潔白的小耳朵顯示出她異族的身份,她無疑是人類之中堪稱最完美的杰作。

這個精靈少女一出場時便震撼了全場所有的人,大家都痴痴地望著她,在那一刻完全陶醉于這不屬于塵世的美麗之中。

曼迪與勒普斯也不禁為之動容,妮娜與尼蘭也把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興奮地看著精靈少女。

我看著這個精靈少女,不知為什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覺得她有些像藍靈,那個靈族的藍靈。想到美麗溫柔的藍靈,我不禁暗暗思忖,不知道她現在到了哪里,是否已躲過了狂仁的追殺,到達了安全的地方。

過了半晌,人們終于清醒過來,許多人開始高聲大叫起來,為這個精靈少女的美麗而喝采。

卻听曼迪在一旁說道︰「這個女性精靈雖然與傳說中的精靈形相類似,但仍有些差異,在我看來,她只能算是精靈族的遙系後裔,不能算是真正的精靈了。」

「是啊,」勒普斯贊同地點點頭,「如果精靈族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怎麼會讓普通人類隨意抓捕它們,又干嘛要蜇伏這麼多年不出來呢。」

就在二人議論之際,台上的中年人大聲說道︰「現在競價開始,價高者將會成為這個精靈的主人,完成夢昧以求的心願。」話說到這里,中年人有些隱晦地笑了起來,令曼迪與勒普斯不住皺眉,有些厭惡地看了台上的中年人一眼。

但經中年人將話說完,台下更加熱鬧,許多人都急不可待的等著中年人報價。有些人則抱著一些看熱鬧的心理等待精靈主人的產生,同時又有一種嫉妒酸澀的心情,只恨自己沒有這個財力攜美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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