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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一章 士兵阿亮

「變機?」是什麼人,會比這個飛蟬子還厲害嗎?我心中默默思忖,這時手中的小瓊白光一閃,體型突然縮小,重又回復到原先那小巧玲瓏的樣子,乖乖地回到了我的身上。

看著身前瑩光閃閃的小瓊,我心中暗道︰看來小瓊還真不是一般的靈獸,不但擁有可變的體質,還能在戰斗的過程中不斷吸附我的力量自我進化,相信小瓊的能力絕不僅此,以後可能仍有令人異想不到的變數。

回到出發地後,我毫不理會正在苦等的閔文衍安,帶著慕遲覺便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閔文衍安和一聲不吭的卓成君站在原地發呆。

將慕遲覺送回去後,我前腳剛進沁玉宮,慕家兄妹後腳便跟來了。

只是今日這三人一反往日嘻嘻哈哈的樣子,進屋之後一句話也不說,慕少卿與慕雨薇臉色微顯沉重,而慕少齊卻是一副略帶興奮的神情,我見狀心中奇怪,便向他們問道︰

「你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三人聞言互視一眼,卻听慕雨薇道︰

「斷玉,今日我哥哥他們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我心中一愣,遂問道︰

「怎麼你們要走了嗎?是回平陽嗎?」

慕少卿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地道︰

「不是,我們不是回平陽,而是要往東境去!」

「東境?」

卻听慕少齊在一旁聲音略帶興奮地道︰

「是的,斷玉,我們今日來向你辭行,是因為我和哥哥馬上就要上戰場了。」

「上戰場?你們要去打戰?」

「是啊,父親說,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場很好的歷煉,要我們跟隨大軍一起,立即起程去增援歐陽將軍。」

經他們詳細講述後我才知道,原來昨日東境有緊急軍情傳至,東楚大將商謀突率大軍二十萬,兵進青江河,令被阻青江河的東楚大軍增至六十萬。而鎮守青江河的歐陽家主歐陽青鋒手下只余二十余萬天朝軍,在數倍于己的敵國大軍前,形勢岌岌可危。若青江河失守,天朝東境將全面告急,因此慕天德令軍部由各處緊急增調軍隊,並在全城範圍內征召入伍軍人,由于缺乏精干的將領,慕天德便號召各世族豪門高官中的優秀青年參加軍隊,為國家效力。並親令兩個兒子慕少卿與慕少齊隨部入伍,去增援前線,以起到帶頭激勵的作用。

「明日我們便要去軍營籌備了,等到各處大軍到齊,我們便出發前往青江河。」慕少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神情極為激奮。

慕少卿見了在旁暗暗搖頭,這個弟弟仍顯年少氣盛了些,雖然滿腔熱血,卻未意識到此次征戰之行的凶險。他年紀較慕少齊要長,思想也成熟一些,雖不懼上前線與敵人作戰,但想到此次青江河之戰敵眾我寡的形勢,不免有些憂心。東楚大軍被阻青江河已久,數月來強渡未果,死傷慘重,積下了無比的怨氣。一旦天朝兵敗,東楚大軍勢必長驅直入,到時定然一路腥風血雨,殺戳無數。

慕少齊卻哪里想得到這些,只覺此去前線,定要力斬敵人無數,立下汗馬功勛,也讓父兄瞧瞧自己的本事。

因念及父親囑咐,慕少卿與慕少齊不刻便告辭離去,早早預備去了。

慕家兄弟走後,我想起昨日遇到的閔文衍安,禁不住有些好奇地向慕雨薇問道︰

「雨薇,你知道大丞相閔文天木嗎?」

慕雨薇聞言有些奇怪的看著我道︰

「閔文丞相?你問他做什麼?」

「嗯,只是想問問!」

慕雨薇笑著道︰「難得你還會對這些當官的感興趣,好吧,我就告訴你吧!」

經慕雨薇細細詳述,我才知道,在天朝王國,有三個勢力龐大,位尊權重的豪門世家,分別便是閔文世家、殷勤世家、歐陽世家。這三大世家,任哪一個,在天朝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當今皇後殷勤氏,便是出自殷勤世家。

這閔文天木,乃是閔文世家的當家尊主,官拜天朝大丞相,被稱之為三大世家中最有影響力的人。而歐陽世家的家主,便是正馳騁沙場,拒敵于青江河畔的名將歐陽青鋒。

想到即將要與兩個朝夕相處的哥哥分離,慕雨薇心情略有些感傷,與我說了一會兒,便也早早離去。

慕雨薇走後,我望著窗外漸顯陰靄的天空,不禁想起慕家兄弟所說將要前往的地方,東境青江河?歐陽青鋒?我心中一動,不禁想起了那個傻傻的,每每以奇怪眼神看著我的歐陽奇。在華都聯邦時,那個使臣不是說他因為前線戰況之事回到父親那里了嗎?這樣說來,他也會有危險了?想到這個平日對我異常關心體貼的朋友目前的危險處境,我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絲擔心。

隨著我心思動處,神感立即向外放開,飛快地潛出了皇宮,向廣闊天地延伸了開去。神思微動之間,我隱隱感受到了一縷輕微的波動。沒錯,是那里!隨著思緒探處,一絲略帶血腥的氣息緩緩傳來,更令我深信了自己的判斷。

「公主,請——」小千從室外走了進來,正看到一個淡淡地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白光,瞬間便消失在茫茫天間。

「公主呢?」看著芳蹤已杳的內室,幾個宮女大驚失色,卻見小千靜立在窗前,遙望著天際,悠悠說道︰

「公主走了,去她要去的地方了!」

咦?這里是哪里,我眼前的視野突然出現了一片紅色,深深地暗紅,無邊無際,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我緩緩飄落下來,看著眼前出現的情景,心中一陣愕然。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到處是鮮血,到處是死尸,放眼望去,滿目皆紅,遍地尸骨。

這就是人類相互搏殺、浴血奮戰的戰場嗎?我心中默默念道,盡管這里的生命在浩瀚廣闊的宇宙中不過是點點塵灰,不值一粟。但我身處其間,仍禁不住心潮起伏,胸中掀起陣陣波瀾。看著腳下的紅色焦土,我不禁深有感觸,人活一世,究竟為了什麼?沙場赴死、千古霸業,還是兩情相悅、白發蒼蒼。為了某個強權人物的一朝野心,無數人為之付出國破家亡、血灑疆場的代價,但這樣的事情,在每一時、每一刻,每一朝代都在不停上演著,有時候,我這個智慧生命也無法了解這些平常人類復雜的心理。

正出神間……

我身旁的尸體中突然有東西動了一下,這小小的一點動靜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還有人存活嗎?我尋聲探去。

在離我不遠處的死尸堆中似乎有一只手慢慢抬了起來,但僅僅晃動了一下便沒了響動。我輕輕走了過去,挪開了壓在那只手的主人身上的尸體。

一個氣若游絲的士兵滿臉血污,緊閉著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還活著!我看了一眼,立即斷定了他的生死狀況。我稍稍檢測了一下他身體的傷勢,一道足有二十多厘米長,三寸深的巨大刀傷由他胸前直到小月復,看上去觸目驚心,非常恐怖。這便是他的致命傷,現在他因失血過多,導致昏迷不醒。

我用能量束縫合了他身上的刀傷,但他更需要的是血,這個對我來說非常容易,他身邊就躺著無數剛剛死亡的士兵尸體,有很多人身體內的血都還是熱的。我選擇了一種與他生命基因類似的血型抽取出來,直接用能量化成刀氣在他身上主動脈處破開一處小口,將鮮血灌輸了進去。

士兵的臉色很快便紅潤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呼吸變得平穩,神智也逐漸清醒,我用意念輕輕撞擊了一下他的腦波。隨著一聲重重的喘息,士兵終于醒了過來。

士兵睜開雙眼,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在看到我的那一剎那,他呆住了。我知道又是這張臉惹得麻煩,便轉過頭去,淡淡說道︰

「你醒了。」

士兵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立即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小月復,卻奇跡般的只發現一個淡淡的疤痕,之前那道令他幾乎喪命的可怕刀傷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可憐的士兵暫時還無法理解目前發生的狀況,在呆立良久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向我問道︰

「是姑娘救了我嗎?」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淡淡地問道︰

「你是哪國的士兵?」

「我,我是天朝國的士兵。」士兵回答道。

是天朝國的士兵,我心想,雖然救得是天朝國的士兵還是別國的士兵對我來說無所謂,但我畢竟在名義上是天朝的公主,知道自己救得是本國的士兵,心里還是有些欣慰的。

「我叫阿亮,」士兵見我沒有說話,開始自我介紹。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地上的尸體多是與阿亮一樣服色的天朝士兵,心中知道定是天朝的軍隊遭遇了慘敗,看來現在天朝國的形勢不妙。那歐陽奇現在怎麼樣了呢?想到這里,我有些擔心起來,便向阿亮道︰

「你們的軍營在哪,我和你一起回軍營。」

阿亮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後,點點頭道︰

「小姐,請跟我來吧。」

我走在阿亮的身後,彎腰拾起了一付軍人的衣甲,阿亮見狀,不禁有些奇怪,但看我戴上了一頂軍盔,遮住了臉龐,心里立刻了然。

幾個時辰後,天朝軍團的大營漸漸出現在視線中,無數的帳篷連成一片,幾桿巨大的軍旗迎風舞動。

阿亮向大營右方的偏營走去,這里是天朝大軍右翼軍團的營寨,大門上的旗幟上飄舞著‘右將軍徐’四個大字。

「怎麼是徐將軍的旗幟,這里不是尹將軍的主營嗎?」阿亮喃喃自語道,突然想起尹將軍已經在昨日的戰役中陣亡,臉上不禁流露出黯然的表情。

「什麼人?」營寨的大門處有人呼喝道。

「是我,阿亮!」阿亮高聲回答道。

「什麼?阿亮,你沒有死嗎?」寨門處傳來驚奇的呼聲。隨著幾個身影在大門處跑動,有人喊道︰

「沒錯,是阿亮,阿亮沒死。」

木制的大門終于被打開,幾個人跑了出來,其中一人看著阿亮道︰

「嘿,你小子真命大,居然沒死。」

「他是誰?」有人看著我問道,

阿亮一驚,回身看到我滿臉漆黑的樣子,知道我已動了手腳,便放心答道︰

「他是阿清,也是我們七隊的。」

「哦,」那人應了一聲,也沒有懷疑,說道︰

「快進去吧,去吃點東西。」

隨著阿亮走進營寨大門,我舉目一望,立即被眼楮的景象所震撼。

從大門處一直到營寨盡頭,密密麻麻地全是躺滿地上的傷員,許多人滿身血污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哀鳴著,由于沒有足夠的軍醫,他們只能躺在那里漫長的等待,一直到鮮血流盡,慢慢死去。

怪不得那人不懷疑我呢,我心中暗想,我這滿面污黑的樣子和這些渾身鮮血淋灕,遍體傷痕的傷兵們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尋常了。

「來不及送到帳篷里去了,只能先放在這里了!」一名軍中的醫兵看著剛剛送到的傷員對同伴說到。

大概是看慣了這種情形,阿亮並沒有絲毫驚訝,徑直向前走去。過了半刻,我們來到一個看上去像是士兵住宿的帳篷前,阿亮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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