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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 大陸軼事

盡管不太明白這中年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幼小的鳳子凰為這人氣質所吸引,竟情不自禁依他所說,每日按時來到這後山之中,與他學習武技,謀略,軍事,甚至殺人。陪他前來的那些宮中侍衛、宮官每逢此時定然昏睡不醒,等到清醒之時也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盡管奇怪,但當值之時偷偷睡覺乃宮中大禁,這些人也不敢對外宣揚,索性由他去了。

鳳子凰對這個中年人神鬼莫測之能心服不已,對他更是敬仰,此後中年人所教他都用心去學。他天資聰穎,進步極快,令中年人心慰不已,對他大加贊賞。只是卻一直不準鳳子凰喊他師父,鳳子凰雖然奇怪,卻不敢多問。

轉眼七年過後,有一天中年人突然離去,只對他吩咐了一句,好好練功,別忘了你是華西未來的希望,便即飄然離去,此後十年未再相見。

直到三年前,中年人突然來到,將鳳子凰領到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這時的鳳子凰已長大成人,武學一日千里,也屬大陸難得的超一流高手了。

在那里還有一些奇怪的人守候在周圍,為數還不少。鳳子凰默默觀察之下,立即驚覺在場之人盡是些難以揣測的超強高手,尤其是中間那十余人,任那一個都不在他之下。

那中年人面色凝重,神情肅穆地對鳳子凰說道︰「我不日大限將到,今日將我花費二十年心血組建的暗影交給你,望你善用他們,」

鳳子凰聞言大驚,已然意識到中年人所說何意,正要說話之際,卻被中年人揮手阻止,待二人進入山間一處石洞時,中年人繼續說道︰

「今日你不明白的我都會告訴你,我原本在江湖中有一個綽號,人稱我為‘暗魔’。」

鳳子凰一听之下心中暗暗吃驚,原來這中年人就是大陸上傳聞已久的僧魔道尼中的‘暗魔’,他雖貴為皇族世子,但對這些虛無飄渺的武林神話也有所耳聞,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暗魔便是教自己的功夫的師父,雖然暗魔不準他叫他師父,但在鳳子凰心目中,卻一直是如此稱呼他的。

「我除了暗魔這個身份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華西王朝護國將軍藍鷹的後人,我真正的名字叫做藍齊,三百年前,華西最後一個皇帝鳳懷基為四支義軍首領慕風、孤南燕、秦岷、蕭遙的聯軍所困,曾祖藍鷹在帶領手下萬余親兵拼死抵擋敵人,終于保護鳳懷基安全退出黑森林。之後藍鷹雖率部奮力血戰,終因寡不敵眾,被義軍擊潰,手下親兵全部陣亡,只他一人逃了出去。但此時他身負重傷,已無力再追上鳳懷基的部隊了。

在黑森林中的一個原住民部落中休養月余後,傷勢漸漸復原的他發現自己已經功力盡失,再也無法報效國家。驚覺自己武功全失之後,藍鷹沒有再去找鳳懷基,而是找到一個僻靜所在安頓下來,默默研習家傳絕學,以期能夠找到恢復武功的辦法。

歲月如逝,等到藍鷹悟出一套驚世駭俗的絕世武學之時,他已年世漸高,再也無力去助鳳懷基角逐天下。年近百齡的他只有將武功傳授于後人,囑他們功成之時定要尋回鳳氏,極力扶之,助鳳氏再建華西之輝煌。

此後歷經數代,藍氏無人能將此絕學研悟通徹,尋覓鳳氏之事也就一拖再拖,一直到五十年前,藍氏終于出了一個曠世天才,這個人便是藍齊。他在二十歲之時,終于悟徹家學玄機,將藍氏絕學發揚光大,一出江湖,便轟動大陸,成為僧魔道尼中最年輕的一位。

此後他以絕世武學震懾武功本就不凡的區劍池、紀蘭妃,並將這兩個年紀較他還大之人收為弟子,並在二十年前組建暗影集團,收羅無數好手,其中更擊敗弈天淵的五大高手,以激將之計誘使五人成為暗影的五大長老,使暗影勢力更增,成為東方大陸上最強大的勢力組織。

他所作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日後即將成為他弟子的鳳子凰,他心目中華西王朝未來的國主所為。

待將一切因果講于鳳子凰听後,藍齊以鳳子凰這些年間從未見過的溫存目光注視著鳳子凰,緩緩說道︰

「若不是我逆天而行,終于引發一場大戰,便可以多幫你些日子了。但前日一場大戰,已傷我十之八九,如今我只余一、二層功力,現轉授于你,希望你好自用之,不要忘了你未來的責任。」藍齊看著鳳子凰,這個他教了七年的弟子,神情略有觸動的說道︰

「現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已經知道我實是你的家臣,但現在我希望能听到你叫我一聲師父,你可願意嗎?」

鳳子凰忘著這個有授藝之德,更有再造之恩的師父,心情激潮澎湃,無法抑制的喊了一聲︰

「師父——」

藍齊滿懷笑意的看著鳳子凰,無限滿足的伸出雙手,緩緩放在鳳子凰肩頭。

突然,一陣白光閃現,二人立即陷于陣陣耀眼異光之中,整個石室之內充滿了無形氣勁……

「你要記住,你是華西未來之君,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切記,切記……「余音環繞于石室之中,久久未曾散去。

一個時辰之後,鳳子凰由石洞中出來,整個人月兌胎換骨,臉上奕奕生輝,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充滿傲人霸氣。但眼中隱含淚光,臉上略有悲戚之情。

鳳子凰龍目一掃眾人,一股王者霸氣油然而生,這股無形氣勢瞬間便感染到所有人,令望著他的人情不自禁低下頭去,不敢正視。

鳳子凰一聲狂嘯,對天長呼︰

「恩師英靈為證,我鳳子凰一定不負師父所望,誓要奪取天下,重建華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即使粉身碎骨,墮入九淵,也要完成此志。」

嘯聲回蕩在青幽深谷之間,回環反復,久久余繞。

听了這段令人蕩氣回腸,心潮澎湃的隱秘軼事之後,我不禁對那個叫藍齊的人很是佩服,卻有些嘲弄地對鳳子凰說道︰

「這麼說,這大片的基礎是你師父為你打下的了,你不過坐享其成罷了。」

鳳子凰聞言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充滿無限幽思地侃侃而談︰

「師父他老人家學究天人,傲絕天下,非我能比,而我所得,不過十之一二。」

說道這里,他神色一動,語氣充滿自豪︰

「朕雖只承師父十分之一的功力,仍可傲視天下,二年前朕曾親上冷月庵,代師父暗魔之名與那冷月尼一戰,那冷月尼雖然厲害,也不過與朕戰成平手。我鳳子凰終究沒辱沒我師父之名,仍叫這暗魔之名位列僧魔道尼之中。」

我听他所言心中暗暗吃驚,這個暗魔藍齊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厲害,只傳授鳳子凰一、二的功力便可令他冠絕武林,成為僧魔道尼中的一位。若這藍齊未死,只怕實力高得難以想像,卻不知他所說的那一戰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夠與他一戰,並將他擊敗嗎?

一直站在鳳子凰身後的秋無商突然出聲︰

「陛下雖然是承暗魔大人的衣缽,但他這幾年來勵精圖治,指揮有方,將暗影發揚光大,掀起大陸風雲,華西復國大志,已初顯倪端。」

秋無商這一番慷慨呈詞,語氣恭敬誠摯,推崇倍至,顯見對鳳子凰充滿自信,周圍眾人如區劍池、紀蘭妃等人也面現贊同之色,對這個師弟頗為首肯。便連獵三這樣桀傲不馴、脾氣古怪的老頭臉上都未有絲毫異議,可見這個鳳子凰在立威服人方面確有過人之處。

我一想也是,目前東方大陸混亂不堪,群起紛爭的局面多半便是這人所賜,可見此人確有亂世之材。

我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不會吧,難道鳳西齊的死……」在我看來,大陸陷入紛爭,鳳子凰霸業時機初現之時,華都上任皇帝鳳西齊便在此時身死,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鳳子凰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但隨即平靜地說道︰

「父王之死是天命所歸,天意如此,人力豈可違之。」鳳子凰說話之時雖然神情木然,語氣平淡,但眼神卻不由自主瞟了秋無商一眼。後者低下頭來,身子微微退了一步。

我心中頓時了然,鳳子凰一定是自己下不了手,此事由秋無商代之,此人真是…心中突然又涌起一個念頭,華丹的姐姐穆慧難道也是…?我與穆芳菲相處之時,常听她說起姐姐穆慧,據說此女聰明賢慧,端莊美麗,嫁于鳳子凰為妃後與其相處融洽,相敬如賓,可正值妙齡之時卻突然染病身亡,這其中…?

鳳子凰何等聰明,見我神色,眉梢一挑,坦然說道︰

「她是華穆家族的人,于我有諸多不利,我當然不能將她留在身邊。」

現在一切都已清楚了,此人為圖霸業,竟不惜弒父殺妻,實在是個心硬手狠,作風決絕之人。想來定是那鳳西齊為人優柔寡斷,鳳子凰無法放開手腳,大展宏圖,只有奪其皇權,才可有所作為。而那穆慧身為華穆家的大小姐,自然不能坐視他對付自己的家族,據說他們夫妻感情極好,若不是穆慧發現了什麼,想來也不至于身死。這鳳子凰能夠登上皇位,應該也是秋無商在暗中相助,看他平日在朝堂上對秋無商畏畏縮縮,不過做戲罷了,其實他才是幕後主使,秋無商不過忠心于他罷了。可憐劉佑還蒙在鼓里,在朝上對鳳子凰極力護之,卻不知自己做了天下最大的冤大頭。

想到這里,我更覺鳳子凰此人實在不簡單,能做到這一步,實在是集天下之大忍才可為之,我不禁要對鳳子凰另眼相看。

我歪著頭看著鳳子凰,秀美絕倫的臉上微微一笑,一抹如夢似幻,美絕人寰的淺淺笑意立現眾人眼前,就連區劍池、幻蘭妃與四大長老這樣的高手也不禁神色微微一呆。

我看著鳳子凰道︰

「原來整個天下,你才是最想打仗的人,平日里故作柔弱,百般猶豫,也是做給人看的。」

看著眼前幾如夢幻迷離仙子般美麗的女子,鳳子凰眼中閃過一絲異采,隨即也笑道,

「若不如此,劉佑和華穆那幫老家伙怎能對我放心,朕又如何能夠趁其不備,消滅朝中對我阻礙最大的勢力。」

鳳子凰看著我如花笑顏,微笑道︰

「朕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小姐能否接受。」

我將笑容一斂,冷冷看著他,沒有作答,心中已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鳳子凰看我神色,深深一嘆︰

「即使小姐無意,但朕還是要說,若你我攜手,共謀天下,到時你位極國母,你我共掌江山,號令天下,何等快意。」鳳子凰說話之時目光灼灼,聲音高昂激昂,萬丈雄心溢于言表,渾身散出一股霸主氣勢,令周圍之人暗暗心折不已。

只可惜我對他所說根本毫無興趣,等他說完,我只淡然一笑,卻沒有說話。

鳳子凰一聲長嘆,眼楮漸漸合上。

似乎是攻擊的暗示,一股極為霸道凌厲的勁風向我立身之處洶涌而至,身處我左邊的區劍池、紀蘭妃突然發難,這二人深知我的厲害,一動手便即全力施為。

香蟬功與玉蟬功的陰陽二力交融相合,威力竟然暴增數倍,即使身在遠處,這股霸烈絕倫的噬殺之氣便已叫人心粟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我可不想與他們硬拼,腳尖尖輕輕一點,向旁輕輕飄去。右邊的四大長老此時也不再顧及身份,齊齊大喝一聲,四道勁氣同時襲來,力道悍猛無匹,聲勢驚人。

六人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狂暴的氣流席卷而來。我身處包圍之中,腦中神念急閃,這四面合圍之人,只鳳子凰一人我無法測其深淺,他就像一潭清幽深邃的湖水,任你拋下多少石子也僅微微一蕩,無法測其深度。我所發思感稍一接近他便被一種怪異力道所抑制,再也不能寸進。

真是一個難以揣測的高手,我心想,在這種情形下,我只能選擇向後退去。

站在我身後的正是那一群古怪的老頭,見我向著他們的方向沖來,九個老頭終于出手,只見八個穿著黑袍的老頭口中念念有詞,發出一些奇怪的低吟,手中突然冒出一團奇怪的火焰。

我可以明顯得感覺到四周有極為活躍的火元素流動跡象,那些火元素竟像是听到了這八個老頭呼喚一般,從四面八方一齊向他們匯聚而去。

眼見他們身上匯集的火元素越來越多,手中的火焰愈燒愈烈,八人同時吐出一個怪異的音節,將手平伸,八道火光急閃而出,向我飛來。

好大的火球啊,我心想,用手一探,一道微波射出,立即便以元素之體特有的能力將火球組成結構分析的清清楚楚。原來如此,我微微一笑,出乎眾人意外的飛身而上,主動迎向八個火球。

那些老頭見狀都頗為驚訝,卻見我一接近火球,八個火球便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急速旋轉起來,圍在我的周圍卻不進攻,我身在火球之中,身上突然紅光閃耀,一股紅色光華卷出,立即便火元素吸得干干淨淨,失去了主要元素的火球顏色漸減,傾刻便煙消雲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一連串清脆的笑聲響起,我看著幾個老頭得意的大笑道︰

「只要是這里的自然元素,就沒有我不能吸收的。」

八個老頭見狀大驚,紛紛回頭目注中間的白袍老者。老者眼中奇光一閃,略有所悟的點點頭,向周圍之人低吟一句。

其余人立即會意,全身突然發出白光,這八道白光越來越強,到光勢最強之時便匯聚一處,變成一道宛如巨劍般的白色強光。

「聖光之劍!」八人齊喝,白色巨劍向空中一豎,剌目的白色光華將整個樹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那白袍老者手杖向前一指,巨劍轟然落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我當頭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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