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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四章 冰釋前嫌

大家听卓野嚴如此一說,將整件事情分析地清清楚楚,頭頭是道,都覺他說得有理,不覺心中已經信服大半。

「這樣看來,我們與鄔 族的情況很危險了。」卓木德听了竇曲一番話,很是擔心。

「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竇曲繼續說道,「這個暗中主使之人看來在草原上還沒有太大勢力,從他派來的殺手便可看出,這些人身手雖不低,但沒有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高手。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人也只是他臨時雇佣來的而已,想來,鄔 族與這邊的人也是他用金錢收買的。」

竇曲說這一番話時侃侃而談,便如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在眾人面前分析敵情,剖析戰局,所說之言條理清楚,令眾人頻頻點頭嘆服不已。

卓野嚴看著竇曲,心中頓起愛才之心,他們草原之人性格純樸,脾性爽直,從來就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打戰一向都是雙方陣前列隊,直來直去,以前與那些陰險狡詐的盜賊團作戰時就吃盡苦頭。眼前這個年輕人,思維敏捷,頭腦清楚,頗有大將之風,若能將他留在族里,就如同多了一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到時真要與別族交戰,定然穩佔上風,絕計不會吃虧。

卓木真也有些驚奇的看著竇曲,她顯然沒有料到竇曲如此機智善辨,瞧著這個年輕人冷靜又有些酷酷的表情,機智沉著的言談舉止,這個小妮子眼中不禁閃過一絲亮采。

我也沒想到竇曲還有這麼一面,看來以前還真小看他了。想起當日在仙女峰他嚇得膽戰心驚的樣兒,我就不禁有些好笑,看來在尋找親人的旅途中,這個年輕人也經歷了不少磨難,現在已經逐步成長了起來。

我看著他說話時的語氣神態,以及眼中不斷閃現的奇異光采,知道這個年輕人有了很大的改變。

竇曲現在也確實和以前不同了,在這段時間以來,他見到無數的苦難,悲哀。在逃難的路上,他親眼看到凶殘的匪兵肆意凌殺手無寸鐵的難民,而他除了被打翻在地外卻毫無能力去解救他們。若不是當時有我與金劍生在場,只怕他自己也已做了地下亡魂。這一切的一切,都使他意識到,在這強勢當權的世界,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主宰,沒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談,沒有力量,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惜冒著大不諱的罪名,拜了言陸做師父。要知道,在尊師重道的東方大陸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一個有師門的人未經師門許可是不能隨便拜師的,違者將遭天下人唾棄,可竇曲毫不猶豫就認了言陸做師父,可見這些死板的條文規章都已被他拋之腦後。對他而言,眼下得到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擁有力量,才有決定一切的權力。

我看著這個目光炯炯的年輕人,心想,他以後會走出一條什麼樣的路呢?在他身上還會發生怎樣巨大的變化呢?

回到住處,我們三人看到一個人影正巧在我前面走進了院子,是袁伍,看著他的背影,我心想,這家伙當時跑哪去了,紅木場的事不會與他有關吧?再一想又覺不太可能,若他出手,鄔銀珍姐弟早就沒命了,他的兄弟言陸也決不會不知情。這些人還是他救下得呢。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一縷縷和諧的陽光灑落在木制的紅木屋頂上,襯映得整個院子更加鮮艷奪目,屋外院角的盆花也開放得異常熱烈,飄散在院落的淡淡的清香給我們帶來了一個神清氣爽的早晨。

「呵——」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覺得精神好極了。自打失去能量後,我的睡眠明顯增加了,不過能睡一個好覺,我的精神會好得多,身子也覺得很舒適。

「嗨—」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尋聲望去,穿著一身粉紅小衣的卓木真俏生生站在院門口,正在向我打招呼。

見我看向她,小妮子一溜小跑跑了過來,笑嘻嘻的站在我的窗前,揮揮手︰

「早啊!」

「早!」我也向她打了個招呼。

這小丫頭今天穿得很好看,粉紅色的皮棉小衣很舒適地套在身上,微微向上卷起的紅色小領映襯得她的小臉白里透紅的非常可愛。一對水靈靈的大眼楮任誰看了都不忍移開視線,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很容易讓人沖動地想要親親她。

「斷玉姐姐,那個家伙呢?」

「哪個家伙?」我有些奇怪,看來她不是來找我的。

「就是,就是昨天那個吹牛皮的唄。」

吹牛皮的?我忽然醒悟,這丫頭是來找竇曲的。

「干嘛?還想再摔他一次?」我向她打趣道。

「不是的,我就是隨便問問。」小妮子言不由衷的說道,臉上微微一紅。

「你想找他,大叫一下,他就出來了。」沒想到這個性子直率的少女居然會害羞,雖然有些意外,我還是給了她個建議。

「這個……」她開始扭捏了起來。

我有些奇怪,既然想找他,不叫一聲那他怎麼會知道。

「你怎麼了,不好意思了?」看她臉紅的樣子,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誰說的!」小妮子居然一點也禁不起激,當即就尖聲大叫起來。

「竇曲——竇曲——」

「誰?誰喊我?」竇曲果真從屋中跑了出來,東張西望的不明所以。

「是我,我叫的。」卓木真又恢復成那個活潑調皮,性格直爽的率真少女了。

「啊?卓小姐啊,有什麼事嗎?「竇曲沒想到卓木真會主動來找他,除了意外,更有些警惕。

「我是來謝你的啦。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就回不來了。」卓木真看竇曲緊張的樣子,漂亮的小臉蛋上綻出花朵一般的笑意。

「哦,」竇曲松了一口氣,心想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就好。不過心緒也被眼前如花的笑顏弄得亂七八糟。

「卓小姐不必客氣,那是我們武人的本份。」竇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對了,听說你會吹笛子,能吹給我听嗎?」卓木真突然向竇曲提出要求。

竇曲一听,心想這是我的拿手活,有什麼難的,只要你不找我麻煩,就吹給你听吧

「好的!」竇曲一口答應,拿出懷中短笛就吹了起來。

一曲悠悠笛音立即飄揚在這個小小的院落里,與上次听到竇曲吹得那首淒淒哀哀的思鄉曲不同,這首曲子歡快和諧,輕松飛揚,讓人如淋春風,仿佛置身于一個充滿歡笑與幸福的快樂天堂。

看著竇曲在晨曦下瑩瑩生輝的那張平凡而又剛毅的臉龐,卓木真眼中閃著奇異的光采,,不知不覺陶醉在這首美妙動听的樂曲當中。

我看著卓木真痴痴的表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慕之情呢?我暗地里笑了笑,這個女孩兒長大了。

草原女子本就大膽開放,自那日之後,卓木真便常來找竇曲,竇曲最初雖對她仍有戒心,

但看她一改平日刁鑽古怪,沒有再找自己麻煩,表現得溫柔可愛,一如一個溫雅宛人的紅粉佳人,再加上對這女孩兒本就很有好感,便逐漸接受了她。

至此二人相處和睦,一起習武,一起吹笛,關系已經大大超出平常友情。在外人眼里,他人越走越近,已經被人視若情侶。

卓野嚴知道後也不阻攔,他本就十分重視竇曲,在他眼中,竇曲要比其他部族中那些只會喊打喊殺的頭人兒子要強得多了。女兒與竇曲相戀未必就不是好事,如果真要將女兒配于竇曲,想來他也是不會反對的。

還有一個暗自偷樂的人就是言陸了,竇曲與卓木真相好,也算是完成他向竇曲許下的初衷了。

「我們要出發了。」獵三看著其余三人,說道。

「怎麼那麼快?」言陸有些著急,他徒弟的事還沒有完全搞定呢。

獵三將手伸了出來,緩緩攤開,手掌上面有一只狀如蜂鳥的小飛禽。小禽的嘴上還縛著一條極小的紅色絲線。

「看來是真的了,」言陸有些泄氣︰「媽的,怎麼那麼急。」

竇曲的房中。

「怎麼樣,徒弟,是跟我們走,還是先把小妞兒泡到了再來找我們?」言陸看著竇曲道。

「當然是和師父一起上路。」竇曲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的小相好怎麼辦?」言陸對竇曲如此肯定的回答有些驚奇。

見言陸說得粗俗,竇曲禁不住臉上微紅,但仍然肯定地回答︰

「我當然要和師父在一起,至于卓小姐,我們現在還只是普通朋友。」

「要不然咱們這就去和那個什麼姓卓的說說,叫他把女兒嫁給你得了。」言陸建議道。

竇曲聞言大驚,忙呼道︰「師父別去。」

言陸有些奇怪地看著竇曲︰「怎麼,你不是喜歡那女娃兒嗎?「

竇曲心道這個師父說風便是雨,這等大事哪有這麼簡單。正想解釋,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在喊。

「竇先生,族長請您過去一趟。」

竇曲一听,心想正好順便去辭個行,還是早早走了免得這個古怪師父多事。和言陸打了聲招呼後便與來人急急離去。

言陸看著竇曲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連連搖頭。

來到木黎堡的會客大廳,剛進屋中,竇曲便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仔細一看,廳中多了些陌生人,但其中有一位他是認識的。

「鄔銀珍?」竇曲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驕傲的異族女子,心想她來干什麼?正尋思間,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由鄔銀珍身邊走了過來,目光炯炯地盯著竇曲。

這個人是誰?竇曲心想,那高大男子突然伸出雙臂,重重擁抱了竇曲一下,竇曲狡不及防,被這男子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男子松開竇曲,滿面笑意的向對竇曲朗聲笑道︰「竇曲兄弟,你救了我妹妹,日後就是我鄔巴克的兄弟,草原鄔 族的英雄。」

鄔巴克?竇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人就是鄔 族的族長,鄔銀珍的哥哥鄔巴克。

竇曲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令各部族心存畏懼,視若禁裔的草原莽雄一眼。

這鄔巴克三十來歲,身材高大,體格壯碩,古銅色的肌健黝黝發亮,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上雙眼炯炯有神,整個人看上去粗獷有力,但卻沉穩持重,隱有獨霸一方的驕橫霸氣。現在他只帶數人便與妹妹一起來到這滿懷敵意的木黎族見妹妹的救命恩人,這等氣魄便可見一斑。

竇曲不禁看向站立一旁的卓野嚴,卻見後者臉色淡定,沒有留露出絲毫異常的神色。只是在他周圍之人神情警惕,顯然對這鄔巴克懷有戒心。

竇曲收回目光,面對這豪爽的草原大漢,微微笑道︰

「蒙族長如此看重,竇曲實在是不敢當。」

鄔巴克頗為欣賞的看著竇曲,哈哈大笑︰

「果然英雄出少年,竇兄弟,我一定要交了你這個朋友!」

竇曲見鄔巴克如此豪爽,也哈哈大笑起來,二人一見如故,便如久別重逢的兄弟好友一般。

此時卓野嚴走上前來,向鄔巴克說道︰「我這里還要多謝鄔小姐對小女的救命之恩,當日若不是小姐出手,小女恐怕無命回來。」言辭真摯懇切,充滿感激。

鄔銀珍也在哪里默默注視竇曲,一改往日高傲姿態,眼中隱有感激之情。

鄔巴克聞言大笑道︰「哪里,哪里,我們都要謝謝竇兄弟,若不是他,只怕我和族長都要躲在家中大哭了。」

听他說得有趣,周圍眾人不禁宛爾一笑,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哦,對了,」鄔巴克突然向竇曲問道︰「怎麼不見尊師呢?尊師武功蓋世,不知是否有緣一見,我也好向他當面致謝。」

竇曲聞言忙道︰「家師性情喜靜,不喜會客,族長不用多禮。」

卓野嚴在一旁也道︰「是啊,那位老先生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也很難見得到他。」

鄔巴克听後微微有些失望,但仍舊爽朗地一笑,道︰

「今日我想請竇兄弟到我鄔 族作客,一來答謝竇兄弟恩情,二來我族中許多兄弟都想見見竇兄弟這樣的少年英雄。」

竇曲心想我本來就是來辭行的,怎麼還能到你那做客呢?趕緊推辭道︰

「承蒙族長好意,但我這次是來向卓族長告辭的,師父還有要事要辦,命我來向卓族長辭行,我們即刻便要起程了。」

他這里趕緊將性格古怪、脾性孤僻的言陸搬出來,是怕卓野嚴執意挽留,說奉家師之命,想來別人也不好再留他了,畢竟師長之命,尤甚父母。

二人听他要走,同時一愣,臉上錯愕、惋惜之情立即顯露無疑。

卓野嚴知道自己已留不住他,只好頗感遺憾地對他說道︰

「既然竇兄弟家師有命,我也不好再強留你了,希望你一路順風,日後還能到我木黎族來作客。」

鄔巴克也在一旁說道︰

「竇兄弟,還請別忘了我鄔巴克,若能回到諾瑪草原,一定要來我族中一聚,到時我定設宴擺酒,與兄弟痛飲一場。」

竇曲听到二人相邀,心中雖然有些留念,但他志不在此,眼下只有暫忍惜別之情,盡快離開此地,以免再生變故。

就在眾人依依惜別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竇曲,是時候走了。」聲音洪亮如鐘,在廳中播散開來,震得大廳門窗轟轟直響。

鄔巴克與卓野嚴二人聞聲同時色變,兩人均為族中之主,武功見地也頗為不凡,立即知道這是一種以傳音一線的絕世功力,將音波凝聚一處,由真氣傳輸過來,直到目的地時方才擴散開來,因此才會造成大廳轟響,余音回蕩的情形。由此可知,這發功之人至少是在離此地半里之外才會造成這種效果。

二位族長面面相覷,心道這竇曲的師父真乃神人也。

竇曲听到言陸催他,心知定是這師父怕他在這里受到眾人挽留,與之糾纏不清,這才出言提醒。不過此舉也正好合了他心意,他向眾人略略頷首,便待急奔而去。但到大門之時,突然記起一事,隧又轉身回來,向鄔巴克招手示意。

鄔巴克知道他有話說,便走了過去,二人走到院外,一陣交頭接耳,也不知說了什麼。竇曲一邊說,鄔巴克一邊點頭,直到後來臉上神色越來越嚴峻,越來越凝重,顯然竇曲所說之事極為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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