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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九章 逃難(上)

我走到雨薇的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身上,少卿他們見了我的舉動,便都重懷希望的看著我,一道白光自我手中涌出,瞬間流遍雨薇全身,將她體內冰氣化去,血液立即開始流動,源源不斷沖向心髒,為了不至于讓雨薇心髒因突然受到血壓的增大而導致再次休克,我護住她的心脈,引導著血流慢慢恢復心髒的功能。一會兒功夫,雨薇睜開了雙眼,茫然望著四周,不知身在何處,她並不知道她這是重獲新生,還以為是睡了一覺剛剛醒來。

看著兩個哥哥破涕為笑的拉著她的手,那肉麻的樣子就好像沒見她似的,雨薇心中只感到有些奇怪。我已經消去了她腦中那段恐怖的記憶,只讓她覺得是作了一個好夢。

金劍生遠遠的看著我,雖然我作了男裝打扮,但他一眼便認出了我,之後便為我這神奇的舉動而感到吃驚。

這個女孩似乎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他心中想著,助我突破第八劫時一定用的就是這種力量,看來這個女孩確實值得研究研究。不過她的恩德我還是一定要報的,可恨那害我的紀蘭妃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看來要找她又得花我不少功夫了。

經過短暫的交談,原來他們自我被擄之後,一直心中不安,終于集體外逃出來找我。在尋了多天未果後,卻意外的發現了金劍生,只是卻未見到我在他身邊,因為知道不是金劍生的對手,便一直遠遠跟著,希望能得到我的消息。也不知道這金劍生究竟查覺他們跟在身後沒有,一路走得不緊不慢,不知不覺竟然跟隨他到了濟燕國。

結果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發現遠處有兩個身影向這邊飛馳而來,速度之快難以想象,而就在這時,那金劍生仿佛發現新大陸一般,向著其中一人迎面而去,二話不說,出手就打。

後面到的那個漂亮小姑娘見此情景便像沒事人似的,也不說話,只悠閑的在一旁觀戰。再往後,我就到了。

此時眾人提到月影裳,卻發現她早已離去,大家于是決定要回天朝國去,我心中雖不願,但看著大家為我擔心的樣子,不知為什麼難以拒絕他們,只好跟著一起走了。

大家走了幾天,卻發現金劍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也不知想要干什麼。少齊在一旁說道︰「他不是又想抓你吧,我們可不是他的對手!那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大家都擔心起來,可再看看遠處金劍生的樣子,卻不像要作搶匪的樣子。

飛鴻說道︰「管他的,听天由命吧,他要想抓人早可以動手了!」大家一想也是,便不再去管他,照樣走自己的路。

這樣又走了幾天,大家覺得金劍生不但不像搶匪,倒像個保鏢。此時只有我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心想大概此人把這當作報恩的一種吧。

走了十多天後,眾人一行來到天朝境內的一個小城,進城後發現這里的人行色匆匆,面有焦慮之色,更有人攜家帶口往城外走去,飛鴻覺得奇怪,抓住一人問道︰「這位大叔,你們這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老者看了看我們,說道︰「年輕人,你們還不知道嗎?北寒國就要打過來了,現在大家都準備逃命去了!」

經過了解,我們才知道,在這十幾天內,北寒大軍已經北下,濟燕時值國主新喪,朝中無主,國內一片混亂,只抵抗了三日便告投降,宣布歸附北寒。

自此,天朝北境門戶大開,北寒大軍一路殺來,沿途收了不少城鎮,已經接近天朝北境的第二關孝安城。

雖然我們走時濟燕還未開戰,但我們走的卻沒有人家馬跑得快,據前方傳來消息,北寒的先鋒部隊三萬騎兵已到孝安城下。

孝安城就離此地不遠,這里的百姓听到消息後,人人惶恐不安,听說北寒人凶殘霸道,打仗從不留俘虜,見一個殺一個;為避兵災,這里的人決定舉家外遷,尋找避難之所。

城中逃走的人越來越多,少卿又抓住一人問道︰「你們這的城守呢?他為什麼不組織人員去支援孝安城?」那人說道︰「城守啊!早就逃了,遇到這種事,他們當官的跑得可比百姓快!」

少卿無奈只有放開那人,看著城鎮中正在逐漸減少的百姓,他憂慮的回身對我們說道︰「看來我們要盡快趕回平陽,現在父親想必已經知道了消息,他此時定然很是焦急了。」回身又看著孝安城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太平了五十年了,終于還是來了!」

大家默默看著他,眼前似乎已出現了金戈鐵馬,鮮血淋灕的戰爭場面。

五天後,在天朝北境青陽城,在一家官方驛站傳來消息,北寒大軍已破了孝安城,孝安城四萬守軍,隨同城守一起戰死。北寒大軍六十萬共五個軍團,全面入侵天朝王國,平靜了五十年的東方大陸終于迎來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戰爭。

平陽王急令負責北境事務的陽州總督派軍阻敵。陽州總督區士東親率大軍十五萬與北寒第二軍團決戰于北境青嶺山下,兵敗,區士東首級被取,十五萬大軍只余二萬余人逃回,天朝北境全面告急;北境內與陽州共同協防的的德州、燕州宣布投降,渝州、定州、宣州仍在拼死抵抗,但面對凶狠強悍的北寒軍團,他們形勢異常危急。

此時我們正在北境的渝州境內,在一家驛站內,飛鴻和少卿少齊正在討論著目前戰事,飛鴻說道︰「此次北寒突然出兵,也不知為了什麼?」

少卿說道︰「北寒早已窺伺我天朝已久,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下手!」

少齊道︰「是啊,我天朝人多地廣,並非沒有一戰之力,那北寒的皇帝孤寒天也不是個笨蛋,他如此輕舉妄動,難道不怕其他諸國坐收漁利嗎?」

幾人一時無語,對這個環節始終捉模不透。

突聞驛站外人聲馬嘶,幾個穿著官服的人闖了進來,一眼看見少卿等人,立即跪地,口呼︰「參見二位小王爺,小郡主,啊……小公主!」

怎麼還有小公主嗎?我正在奇怪,突然听到少卿一拍腦袋,對我說道︰「啊!我還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是公主了,是天朝王國的沁玉公主!」

怎麼回事?听少卿一解釋,我明白了,原來當日救治王爺後,王爺曾許過我一個願望,但因為我沒什麼想要的,這願望便一直擱了下來。

直到有一日在王都避暑聖地「沁玉泉」,王爺和天朝皇帝慕仁宗提及此事,慕仁宗當即說道要替平陽王完成這個願望,並立即下旨,以沁玉泉的‘沁玉’二字,賜封我為他的第十三個公主,替平陽王了卻了一個心願,我便在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天朝王國最小的公主‘沁玉’公主。

少卿看見王府的一個家將在他們中間,心知必是父王派他出來找尋自己等人的,父王定是擔心他們的安全才派出人來找尋自己等人的,想到這里,不禁對身處內憂外患的父親有些愧疚之情。

「還請各位殿下上路吧,馬車已經備好!」那說話之人是當地的城官,平日里沒見過什麼大人物,這次看到那家將出示的五品侍衛的腰牌便已渾身發抖了,當听說還有一個公主、兩個小王爺、一個郡主時,更是嚇得腿肚子發顫,不知東南西北在哪了。

隨著馬車上一名雜役將馬鞭一揮,車子緩緩而動,向著平陽方向開始前進。飛鴻等人策馬跟在一邊,看著周圍紛亂的人流,這些人都是唯恐渝州守不住而投奔外鄉避禍的。

車子到了城門口,突然听到前面一片嘈雜之聲,更伴隨著驚恐的叫喊聲,無數的馬鳴聲。前面的人群開始躁動,並有很多人向後跑來,飛鴻他們覺得有些不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城門處突然出現一支騎兵,那騎兵的盔甲以及旗上的番號,絕對不是天朝國軍隊的,「北寒軍?」少卿一聲驚呼,「他們竟然已經殺到這里了?渝州已失守了嗎?」

這很顯然是一支北寒的先鋒騎兵,他們的速度顯然要比正規軍快得多,目前已深入丹州月復地,殺到這里的城鎮來了。

看著北寒軍騎兵過往之處,老百姓紛紛倒下,空中飛濺著人的血珠,一股血腥味立即在城中彌漫開來。少齊眼楮一紅,拔出身上佩劍便要迎上前去,少卿見狀趕緊把他一拉,喝道︰「少齊!你要干什麼?」

少齊大喝︰「哥,你沒看見嗎?他們在殘殺百姓!」

少卿往後一指,指著我們的馬車,喝道︰「你現在沖上去,那我們呢?和你一起沖上去嗎?那她們你就不管了嗎?」

少齊這才醒悟過來,回頭看看馬車,無力的垂下手臂,黯然不語。

「請問大人,此城其他的出路在哪里?」城官看著眼前的慘景,心中正在害怕,听少卿問他,趕緊說道︰「各位大人請跟我來!」

一干人等立即跟隨他而去,漸漸遠離了這混亂不堪的城門處,但身後悲慘、痛苦的叫喊聲依然清晰可聞。

由後門出城後,我們並沒有走多遠,另一支騎兵沖散了我們,由于從後門出城的百姓也不少,所以我們並不是單一的目標,我遠遠的看著飛鴻和少卿他們救起了飛雁和雨薇安全離去後,便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再次離開了他們,雖然看見飛鴻他們因找不見我而心焦的樣子讓我有些心動,但我還是躲在一邊沒動,後來情勢越來越危急,為了雨薇等人的安全,他們終于放棄了,策馬掉頭離去。

這些天我走過了無數城池,到處是焦瓦礫地,要不然就是一座空城,這里的人都跑了,或者已經被殺死了,總之天朝王國的北方現在是一片混亂,人們都被迫離開了家園,昔日的繁華景象再也看不見了。

天朝某地有一人仰觀天象,口中嘆道︰「星象顯凶,亂世就要來臨了!」此人正是大陸第一名士余星斗。

天朝慕王朝六二三年,初秋,東楚突然集結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陷天朝東境允州,接著直破幽州,一路勢不可擋,已經危及天朝東境的全面安全。目前東楚第一兵團十萬大軍已兵臨原州重鎮伏原城下,伏原城六萬軍隊據險以守,暫保城門不失。

看來北寒與東楚已經達成默契,想要瓜分天朝王國龐大的疆土。但奇怪的是與天朝世仇的華都聯邦並沒有趁隙而攻,態度不甚明朗,因而天朝的西部還得保平安,沒有出現大的波動。

而南國更是莫測高深,態度不明,對大陸的形勢沒有起來任何推波助瀾的作用。

只是大陸周圍數百個小國已亂得不像樣子,有的幫天朝打其他國家,有的則幫北寒、東楚聯軍攻打天朝,更有甚者發生內亂,自己打成一片。

自此,東方大陸已全面陷入戰亂。

我隨著逃難的隊伍一路向西而去。

這場戰爭毀滅了無數的森林、家園、村莊甚至城市,與之一起消失的則是無數的生命。

人們在逃難的路途中一路可見燒毀的房屋以及散落的尸體,此時的人們再沒有心思去關心路邊的事情,心中只想快速逃離這可怕的地方,到達安全的西方。

面黃肌瘦的人們一邊匆匆趕著路,一邊還要提防趁火打劫的強盜,路上所見的尸體大部分是這些可惡的強盜在襲擊逃難者時所留下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向著心中的避難所前進,路上不斷有人掉隊,這其中有老人、有婦女、有孩子、還有極少數精疲力竭的成年男子,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死亡,或者……奇跡!

掉隊的人雖然越來越多,但中途加入的人數卻倍增于此,每到一個地區,都不斷會有人加入到這支龐大的逃難隊伍,最終形成一股驚人的逃難洪潮向著西方滾滾而去。

我所在的這支逃難群只是眾多逃難大軍中極小的一支,約有千余人,他們大多是天朝的老百姓,中途又加入了一些其他小國的逃難者。

我緊緊跟在魯老爹的身後,周圍都是些舉家而逃的窮苦人家,由于男人都上了戰場,所以盡是些老弱婦孺,一路相互攙扶著前行。這一路西行而來,眾人風餐露宿,忍饑挨餓,身上穿的也是破衣爛衫,因長期缺少充足的食物和衣物,常有人在睡夢中因寒冷饑餓而死去。

我也不例外,這一路走來與他們同吃同住,身上髒亂不堪,臉上也是黑漆漆的,倒正好掩飾了我的容貌,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對沒有吃的穿的並不在乎,我本來就是不太需要這些東西的,只是魯大叔常常省下些東西拿來給我,倒讓我有些觸動,這一路上死了這麼多人,我倒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畢竟我的感情還沒有那麼豐富,還沒有領會人類所謂的多愁善感和慈悲心腸,對于沒有觸及到我本身的事情,我是不大關心的。

但是魯大叔在缺衣少糧這麼艱難的情況下,卻還能想到路上偶然相識的我,多少讓我有些感觸到善良的影子。或許在這次的經歷中能夠讓我領會到更多的人類情感吧,這也許是我所想要的。

「大家歇一歇吧……!」

「大家歇一歇吧……!」

聲音從人群的前方一直傳到尾部,這是在前面探路的小田,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他和魯大叔是一個村子里的,因為三個哥哥都上了前線,他才得以被特許留在了家里;因為年輕跑得快,又曾隨兄長到過西部,所以大家便讓他在前面引路。

此時大家確實都有些累了,听見喊聲後便都原地坐下休息,大家這時的位置是一個平原,前面一片開闊地,看也看不到頭,沒有看見任何村莊或城市的影子,除了半人高的雜草。

「看來我們又要在野外睡一晚上了!」魯大叔笑笑對我們說道。

以往若是能找到一個村莊,大家還能在破屋里或草棚中擋擋風,今日看來只好在外面挨凍了,若是老天不長眼,降下一場大雨來,那可能就意味著有些人明天再也起不來了。

魯大叔雖然笑得很輕松,但我能看見他眼中的憂慮,一種不想再失去親友,不想再看見周圍的人一個個在他身邊死去的憂慮。

由于成年男子很少,于是一些少年就拿著自制的弓箭跑到前面的較深的草地中尋找可以獵捕的草原免,這是他們在逃難的旅途中跟一些獵戶的孩子手中學到的一種技能,可以補充一下極度缺乏的食物。這些孩子中最大的有十五歲,最小的只有九歲,而比他們更小的兄弟姐妹們和家人呆在一塊,默默的等待著,希望他們能帶回好東西,一只小小的草原兔。

「孩子,餓了吧,給你!」魯大叔拿出一塊黑糊糊的面餅,我不知道那是用什麼做的,我吃過很多次了,我只知道它很硬,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它很挺餓。盡管我並不真的需要它,但我還是接受了,那是魯大叔的心意,況且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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