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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鬼使神差

姐弟倆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再加上珍兒每次去都是跟趙順他們商量鋪子里的事,兩人也沒多少時間說些體己話。這回一見,珍兒總覺得虎子又長高了不少,人也壯了,兩人手了手說了不少想對方的話。

吳玲玉受不了他們姐弟情深的樣子,抖了抖肩膀道︰「又不是一年半載沒見了,有必要這麼酸我嗎?」

珍兒剛想反駁她兩句,虎子卻高興的拉著她的手道︰「姐,你快跟我去前面,我帶了個人回來看你喲!」

想不出來他能帶誰回來,珍兒又不忍讓虎子不開心,就跟他一起去了前院。

虎子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他的書房卻一點兒也不顯得蕭條。作坊開起來以後,這里就成了趙銘做事的地方。平常又有方海早晚兩遍來打掃,里面干干淨淨的一塵不染。而趙銘在鋪子、作坊里做事,珍兒也按著管仲他們的標準給的有工錢。他的馬也一直是珍兒他們用,也給了他錢的。

想起當初趙銘是以沒有路費為由留下來的,結果這麼久了,每個月給他的工錢也沒見他存著,都給買書了,這書房里很多書都是他給貢獻的呢。

一進書房,珍兒就看到一個穿著月白長衫的高大男子背對著門,正在翻看書架上的書。

听到聲音那人回頭,珍兒一看到他的臉就驚呆了。

「怎麼?不認識了?」那人眼楮一眨,一臉笑意的看著微張著嘴,瞪大眼楮的珍兒。

這是葉春水?才幾個月不見。他怎麼長高了那麼多。之前他還只比珍兒高大半個頭。現在珍兒只能到他肩膀那里去了。

「姐,我就是在城里等春水哥,想跟他一起回來才耽擱了幾天的。」虎子一臉笑意的道。

珍兒揉揉虎子的頭,收回了心思,請葉春水入座,方海也很快端了茶過來。

現在珍兒他們年紀都不小了,又都是讀書識字的人,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都懂。相互見了禮。珍兒就有些不好意思待在屋里了,正想找理由去庖下準備點心出了書房的,卻沒想到葉春水開口叫住她,「這書房布置的挺雅致的,這詩我倒是沒听過,不知出自哪位大家?」

牆上的字畫掛的已經有些時日了,當初吳玲玉畫好了畫,誰知收筆的時候不小心滴了一滴墨壞了整體意境,她平時大大咧咧的,這個時候卻也犯了小脾氣。死活不讓拿去裝裱,這過了大半年的時間。字畫上的顏色淡了不少,紙張也泛著淡淡的微黃,看著竟然有一種古樸的感覺。

書房建好以後,葉春水都不知道來過多少回了,怎麼今天才注意到這字畫上的詩?

心里疑惑,珍兒還是道︰「那是玉姐姐寫的詩,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佯裝咳嗽一聲,葉春水見珍兒不再想著要走了,頓時覺得一陣輕松,就又問了些作坊的事。他還沒回來,就听虎子說過他們家換了新鋪子,家里還開了作坊,能制出糖來。葉家也開了個鋪子,生意也還不錯等等。

葉春水開口談論的都是村里的事,有些事他也是家里人寫信告訴他的,都說的很簡短,然後珍兒就給他補充,虎子又在旁邊應和著,書房的氣氛一下子輕松熱鬧起來。

吳玲玉在後院等了半天也不見珍兒回來,好奇虎子帶了誰回來,也跑到前院來了。路過窗戶的時候,她往里瞥了一眼,頓足腳步,書房里女的嬌俏可人、男的溫潤如玉,還有一個小的在旁邊憨態可掬,這樣一幅場景怎麼看怎麼和諧。心里略一思忖,她心里頓時輕松起來。抬起腳轉了個彎兒去了後面作坊。

作坊里嚴師傅帶著南星、錢順正在熱火朝天的做事,趙銘也帶著趙家和在旁邊翻查制好的糖,要把里面沒有過濾干淨的糖渣給清理出來。

吳玲玉左模模右看看,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可惜她一靠近機器,就被嚴師傅他們嫌棄她礙事。雖說她是珍兒身邊的人,嚴師傅他們沒有擺臉色給她看,可是這一踫到她就唉聲嘆氣的,是個人都知道她被嫌棄了。

趙銘實在看不下去她在那里擋著嚴師傅他們做事,出聲道︰「別在那里礙手礙腳的,過來幫忙做事。」

吳玲玉一听這話,高興的蹦了蹦,往前跳了兩步覺得自己太不夠矜持了,怎麼說也要推讓一下才對,于是假裝清了清嗓子,道︰「哎呀,本小姐每天日理萬機的,也沒有忙不過來的時候,你看看你,這麼一點子小事都做不完還要找幫手,真是丟人。不過算了,誰叫本小姐大度,就當日行一善了。這就是能者多勞啊!」

听她像模像樣的一番話,趙銘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反倒是趙家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趙家和作為虎子的書童,又因上次趙管事把鋪子跟宅子的事做的好,珍兒就讓趙家和也進學堂讀書了。他本性很單純也很憨厚,不過有一個精明的爹,本身也不太笨。以前跟吳玲玉在一起的時候,性子就慢慢放開了。後來去了學堂,又見了不一樣的人,知道就連富裕人家少爺的小廝、書童之間也有紛爭,也多少學了些手段。現在看吳玲玉說的事一臉大義凜然,結果話音一落就慌忙坐了下來,生怕別人趕她走一般,忍俊不禁起來。

吳玲玉被他笑的臉紅,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罵道︰「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頂揭瓦是吧?姐姐也敢笑,小心晚上不給你飯吃。」

趙家和今天才跟著虎子一起回來村里,離開了拘束著他的爹娘,覺得自己身上就跟插上了翅膀一樣,非常的自由,現在他也不怕吳玲玉了,還嘴道︰「哼,你個刻薄的地主婆,我給東家跟少爺做事,他們肯定會讓我吃飯的,才不像你呢,每天光吃不做,還裝小姐樣。怎麼,少爺一回來就看不慣你好吃懶做的樣子,把你趕出來了吧,不討喜的老巫婆!」

任那個年輕愛美的姑娘都不喜歡別人說她老,更何況還是用巫婆來形容她,那就更天理不容了,吳玲玉雙手交互著捏手指,啪啪的響聲听的趙家和心里一跳,扔了調羹就跑了,跑到門口還會頭來沖她做鬼臉。

吳玲玉本想追出去揍他的,不過怕被月娘看到了又要教訓她,說她沒個姑娘家的樣子,然後處罰她抄女戒,只好把這口氣咽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廟,趙家和只要一天在村子里,就一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見她齜牙咧嘴的不停小聲咒罵卻沒有追出去,趙銘驚奇的同時也問出了聲︰「你最近犯太歲了吧?」

「你才犯太歲了呢!趙銘,我說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啊?我上輩子是偷了你媳婦的肚兜了是吧,這輩子還看我不順眼!」吳玲玉反駁道。

趙銘的臉一瞬間就黑透了,他果然還是低估了吳玲玉,這姑娘什麼都敢說。

「切,你以為誰願意來看你的死人臉,听你對我冷嘲熱諷的!哼,要不是為了珍兒的終身幸福,姐姐早跑去書房跟虎子他們一起敘舊了!」吳玲玉還在念念叨叨,「俗話說的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緣千里來相會;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月娘每天憂愁珍兒過了年都十四歲了還沒人上門來提親,你說她急什麼呀?這不是緣分沒到麼?」

「緣分這東西呀,就是太奇妙了,你到處找找不到,可能它就在眼前你也沒發現,你說是不是?」吳玲玉問道。

兩人一起在楚州府待了大半個月,趙銘是徹底了解到吳玲玉是個話嘮的事實,你就是不理她,她一個人也能聊的特別起勁。

果然,趙銘沒有理會吳玲玉,她仍然保持著熱情道︰「我跟你說啊,我剛剛走過書房,看到珍兒跟葉春水在說話,那場景要多和諧有多和諧,要多唯美有多唯美!月娘成天想給珍兒找個好夫婿,我看葉春水就不錯。你覺得他們倆合適不?」

趙銘的手一頓,突然心里涌現出一股煩躁,他丟下湯匙抬腳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兒呀?」吳玲玉搞不清楚他哪根筋搭錯了,問道。

「去茅房!」冷冷的話音傳來,人已經消失了。吳玲玉撇撇嘴,這個扭捏的人呀!用湯匙在糖罐里攪了攪,吳玲玉後知後覺的發現,剛剛在這里忙活的人都跑了,那這活不就落在她身上了嘛。

心里哀嚎一聲,丟下湯匙吳玲玉也準備跑,卻被南星眼疾手快的抓住,「玉姐姐,這活還沒做完呢,你跑什麼呀?你放心,你要是做不完,我一定告訴東家不會讓你吃晚飯的!」

看南星一副我懂你的樣子,吳玲玉恨不得一拳揮過去,可惜她把做事的人都趕跑了,要是她也跑了,珍兒肯定會罰她的。哀嚎一聲,吳玲玉恨恨的拿起湯匙繼續做事,心里把趙家和跟趙銘罵個狗血淋頭!

出了作坊,趙銘就清醒了,他為什麼要去?他這是做什麼?心里如同淋了頭冷水,趙銘清醒過來,正準備回作坊,結果腳卻不自覺的往書房走去。(未完待續……)

ps︰情敵見面呀,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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