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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覬覦

葉家這兩天的氣壓很低,葉白芷她們幾個小丫頭受不了家里的氣氛,都往珍兒家跑。

珍兒家有水鎮的瓜果吃,屋子寬敞也涼快,吳玲玉又是個會玩的,簡月娘也常做好吃的給她們,要不是孫氏每天來找,幾個小丫頭連帶著小茵陳都不想回家。

葉大伯他們去了城里幾趟,每次都是無功而返。跟租鋪子的人協商,人家的態度比葉大伯還囂張,像是給那些租金都是給了葉大伯天大的好處似的,還隱隱有威脅之意。而中人那里也沒什麼消息傳來,本來很好的鋪子,租金也不算貴,可是突然間像是個燙手山芋,愣是沒人願意租。

毛氏他們心情不好,蔣氏也不敢再火上澆油,只不過每次吃飯的時候,總是會念叨兩句︰他們家葉蘇葉十四歲了,到了說親的年紀了,要不早點下手,好姑娘都被別人家訂走了等等,讓人煩不勝煩。

一直到六月底,眼看著葉家要出孝了,趙順那邊才傳來消息。

珍兒看毛氏這段時間心里很是煩躁,也沒敢打擾她,只把事情跟葉大伯說了,帶他去了城里。

「東家,這事還真不是只為了租金。」趙順等珍兒跟葉大伯坐定,慢慢的把打听到的事一一道來,「葉家的鋪子之前租給的是一個叫王海全的人,那王海全忠厚老實,做生意卻很有手段,把鋪子打理的很好。可惜,前年夏天出去做生意的時候,出了意外死了。王家有兄弟兩個。他走了以後。鋪子就被弟弟王海林接手了。這個王海林是個慣會吃喝嫖賭的。加上手上銀子多,花錢大手大腳的,跟城里的三教九流關系匪淺,人也還有些腦子。鋪子之前的底子打的好,他接手以後也沒怎麼改動,還是照著他哥哥的法子經營著,這不到了年底,一盤帳。還賺了不少銀子。」

葉蘇木有些好奇,「他既然賺了不少銀子,怎麼還說鋪子沒賺錢要減租金?」

趙順看了眼不急不躁的珍兒,點點頭,繼續道︰「這就是內情了。我也是托了不少人才打听到的,王海林愛吃酒,有一回在酒樓里喝醉了,大放厥詞,說自己多會做生意,很有本事。家里還有一個大鋪子等等。結果那里也有知道內情的,就說那鋪子是他們家租的。不是他們家的。也就是說王海林在說大話。」

吳玲玉跟著接話,「那王海林肯定是不樂意人家這樣接他的短,他喝大了又愛面子,肯定說著鋪子很快就是他的了,是不是這樣?」

趙順贊賞的點點頭,「事情就是這樣,王海林說這話的時候,旁邊都是他常來往的狐朋狗友,跟在旁邊起哄。後來酒醒後,他就開始折騰了,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主意,就說先看看葉家是個什麼態度。要是能把租金壓下去,就證明葉家軟弱可欺,到時候他找幾個三教九流,長得凶神惡煞的人來嚇一嚇,這鋪子到時候還不被他們手到擒來。」

葉大伯氣得一拳拍到桌子上,葉蘇木也握緊了拳,青筋直突。

「中人那里又是怎麼回事?」珍兒很好奇,王海林總不至于有本事連中人都听他的吧。

趙順嘆了口氣,「王海林也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在外面放了話,那鋪子是他的,別人要租要賣都不行。」這樣誰還敢打那鋪子的主意?

葉蘇木氣的不行,還是年少氣盛了,站起來就要沖出去找王海林算賬。

趙銘攔住了他,「他們那樣的人,又不講道理,都是些地痞流氓,就是去了,吃虧的也還是你。」

「蘇木,坐下,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沖動無濟于事。」葉大伯淡淡道。

葉蘇木很不甘心,卻還是轉身回來坐了下來。

「這事,不知道趙管事有什麼主意?」葉大伯態度誠懇的道。他是個地道的農民,這做生意上的事,他還是得听趙順他們的。

趙順的眉頭也一直皺著,見葉大伯問他主意,倒也沒太謙虛,道︰「那王海林平時也沒做什麼大惡事,要拿住他把柄不容易。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鋪子收回來。鋪子在自己手里才好放開手腳做事。」要不然逼急了,王海林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就能把鋪子給毀了。

葉大伯明顯也想到這個可能了,心里一突,那鋪子是整個葉家的,還是孫氏辛苦了大半年才掙了那麼些錢,怎麼也不能在他們的手里給毀了。「我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現在知道人家不是打的租金的主意,而是想吞了鋪子,這事還是得跟家家里說一聲。

葉大伯跟葉蘇木氣沖沖的走了,珍兒卻留下來,她看得出來,趙順還有話說。

「東家,我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這中間不止有王家的手在里面,還有棘陽縣大家族廖家的。」在棘陽縣半年多,整個縣城的彎彎繞繞,各種交錯復雜的關系,他也早就搞清楚了,這廖家當初他也是花了力氣去打听的。

又是廖家!珍兒揉了揉眉頭,這廖家怎麼就不能安生了。先前要嫁女兒就使齷蹉的手段壞人家的祠堂,現在想要人家的鋪子就借刀殺人,他們也太心黑了吧。壞人別人做,好事全是他們得了,還真會精打細算。

趙順看珍兒的面色,道︰「東家,這廖家你認識?」

珍兒嘆口氣,道︰「這里面有些淵源。趙管事,你最近還是多下些功夫盯著王海林跟廖家,有什麼事情就讓管仲他們去給我捎信。」

趙順看珍兒對葉家的事這麼上心,本來不想說的話也說了,「東家,我看這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王家跟廖家都打鋪子的主意,懷璧其罪,我看他們可能會使些陰暗手段對付葉家。」珍兒也明白,當即也不久呆,帶著吳玲玉回村里去了。

毛氏他們听了這事的緣由,也氣得不輕。蔣氏整個臉都漲紅了,紅了又青,青了又白,跟個調色板一樣,煞是好看。

「大嫂,我真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樣的緣由,這些挨千刀的東西,看見人家的東西好就惦記著,真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畜生。」蔣氏惡狠狠的詛咒著。

毛氏他們都沒有閑心理會蔣氏,好在他們當時一直堅持沒有減租金,要不然王海林那畜生肯定早就使手段要搶鋪子了。

「爹,現在怎麼辦?」葉大伯看向葉老爺子,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不是說的假的,老人們見識多,總是在小輩們無路可走的時候為他們出主意。

葉老爺子凝眉想了半晌,也沒什麼主意,那人背後有人,而且還都不是能講理的人,他們這群鄉下人對上那些人,不也是秀才遇到兵,有什麼法子?

「要是妹夫現在就考完鄉試就好了,咱們家有個舉人老爺,那些人怎麼敢打鋪子的主意。」葉蘇木恨恨道。

其他人隨著這話都嘆了口氣。鄉試在八月,放榜是九月,這中間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誰知道這中間會出個什麼事?而且,他們也不能肯定藺城一定能考上舉人,那麼多考到白頭翁都沒考上,他們也不能把希望全放在藺城身上。

舉人?葉白芷想的眼前一亮,「藺姐夫靠不上,我們還有珍兒呀!」

「珍兒?」蔣氏念叨了一遍,眼神也亮了起來。

「對呀,珍兒。她跟知縣夫人認識,平時也常有來往。月娘更是從周家出來的,平時也常常去陪周夫人說話,過年的時候周夫人還派了府里的婆子來送禮,這關系怎麼也不會差的。那些人就是再有本事,那也大不過知縣呀。」葉白芷笑道。

葉蘇木他們都覺得像是走過了一段長長的黑暗的路程,突然見到了光明一樣,心情都變得輕松起來。

毛氏沉默了一會兒,卻搖頭道︰「不能找珍兒。」

「為什麼不能?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當初要不是我們家收留她,她跟她弟弟早就不知道在哪兒了,現在他們日子過得好起來了,跟貴人搭上了,就不管我們死活了,她忘恩負義,就不怕天打雷劈呀!」蔣氏急的口不擇言起來。

「你給我閉嘴!」毛氏一拍桌子,狠狠的瞪著蔣氏,把蔣氏的聲音一窒,「你是長輩,嘴給我放干淨點,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大嫂,你是不是怕這事讓珍兒出面,會給她惹麻煩?」孫氏低聲問道。

毛氏點點頭,道︰「我們當初是收留了珍兒,可人家姐弟倆有現在的家業可跟我們沒有一文錢的關系。咱們家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的人,現在找人家討人情,不是讓人戳咱們脊梁骨嗎?再說,珍兒去求了周家夫人,這是個多大的人情,人家以後有事情要珍兒做,她是做還是不做?我們只有一間鋪子在城里,珍兒那鋪子可是已經做了兩年多了,也還有一大群人靠著珍兒吃飯,我們可不能為了我們的鋪子給她惹來禍事,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葉白芷被毛氏教訓的臉紅,不過她想了想,道︰「要麼,我們就說鋪子是珍兒的。我前些時候還听珍兒說要買鋪子。」

毛氏听的心里一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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