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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域有來者

因著連靈玉的關系,只怕連家就是要造反,如今大商的皇帝——趙希,也會直接就讓位!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實力層次的對決,不過趙希顯然不是糊涂蟲,他很清楚連靈玉、連家根本就看不上他的皇位。

趙希更明白連靈玉、連家的存在,是大商的保護傘。所以對于連家,對于忠義侯府,趙希一直都是恭敬有加。比如今日連家人都不上朝,他也沒有唐突而來。而是請錢宇和廖巍前來相問,至于張雲飛則因有事被留住。

而此刻連靈玉听說,已經覺得不對勁。神色之間也多了幾分憂慮,雲焱捏著她的手背安撫道︰「別擔心,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走。」連靈玉言說之間,那腳步明顯加快。而此處過去連家也就是一條巷子的功夫,以兩人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忠義侯府門前。

那時侯府大門緊閉,這與侯府平日里的熱鬧十分不相稱。畢竟如今的忠義侯府非昔日連府,有親朋好友時常走動不說,也有不少朝堂中的關系走動。

雲焱伸手叩門,門庭「吱呀」打開,倒仍舊是老木的身影。

「三小姐!三姑爺!」老木眸光一亮,當即就面色凝重道︰「府里出事了!」

連靈玉心中咯 一跳,聲音帶著極度的平靜︰「出什麼事?」

「您快些去看夫人——」老木話語未說完,連靈玉的身影已經竄了進去。

雲焱緊隨而去,那時候跟來的錢宇和廖巍,听言都面色凝重而起,兩人當即仔細詢問老木府里出了什麼事。

再說連靈玉一路奔著金華夫人和連城的院子而去,只覺府里氣氛明顯就很不對。而下人們則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楚連靈玉和雲焱的身影——

「娘——」連靈玉奔進去時,屋內連城等人就沒看清楚她。等到看清楚了,她已經在金華夫人的床前。

「娘——」連靈玉伸手扣住金華夫人的脈搏,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當即給後者喂了一枚丹藥。

「靈玉?!」一旁本就守著的金華夫人的連城錯愕的盯著連靈玉,只覺他難道是眼花了?

「小妹?還是三弟?」連戰二愣子一般問著。

「小妹,你回來了?」連傲也不確定的問道。

「小姑?!」李秋語也是愕然。

只因為連靈玉回來得突然,也因為府里今日有事,以至于連靈玉回京的消息府里都不知道。否則她一踏進京都,忠義侯府的人都應該知道了。

「風兒——」金華夫人正幽幽醒來,見著連靈玉就把她抱住卻喊。

「娘,我是靈玉。」連靈玉听著就覺得不對勁,這屋里可沒有連風!

「娘知道。」金華夫人一抱著人,就知道這是連靈玉,她伸手輕撫著懷里孩子的頭︰「靈玉——」只是她說話之間,淚就啪嗒啪嗒的落在連靈玉的頭上。

「三哥出什麼事了?」連靈玉凝聲詢問。

雲焱此刻才出聲道︰「有強者來過府上,沒有打斗的氣息,是直接帶走了三哥?」

「雲焱你好了?!」金華夫人聞聲盯著雲焱上下打量。

當時雲焱的事情,連靈玉並未多說。府里知道的也只有連風,知交之中也就張雲飛知道。至于東平武侯和步驚天,那都是猜測到的。

府里的人只知道雲焱受了重傷,連靈玉當時也只是說她要去幫他療傷,而其中需要的一些藥材在西域。

「讓爹娘擔心了。」雲焱拜禮道。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快過來讓娘看看。」金華夫人那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女婿,模樣好性子也好,最重要還有本事,總之樣樣都好。

雲焱听言走近前去,金華夫人就拉著他的手,與連靈玉的手握在一起。隔了一陣她才看著連城道︰「給孩子說吧。」

連城頷首卻對著連傲等人道︰「傲兒,你們先回避一下。」

連傲等人雖有疑惑,但听言還是依言先退出去。

「大哥,這怎麼回事?要不咱們繼續偷听?」連戰提議道。

「小妹面前,你偷听得到麼?」連傲反問。

連戰揉了揉鼻梁︰「那還是算了,總之爹娘不跟我們說,必然是有我們不應該知道的理由。」

「嗯,走吧。」連傲目光沉凝下來,搭著連戰的肩膀走出小院。李秋語心懷疑惑,但也只跟著連傲回房。

「夫君,你說會是什麼事。」李秋語眸光憂慮詢問。

「也許是小妹和三弟的身世。」連傲回答著,伸手握住李秋語的手掌︰「你也別管,總之爹娘不當著我們的面說,就是不希望我們知道。三弟的事情,別人打听就說他去閉關突破。」

「嗯。」李秋語頷首,眸光之間有疑慮。

……

而那時在連城和金華夫人的屋內,正如連傲所料的,說的就是連靈玉和連風真正的身世。

「怎麼可能?」連靈玉驚聲質疑,眸光聚攏道︰「娘怎麼可能不是我親娘,我不信!」她當然不信,因為前一世這些親人都為她而死!如果不是親生的,爹娘為了要為她做到那一步!她不信!

「你娘叫青酒兒,府里的老人,像是老木他們都知道她。她是你爹的妾室,我們府里的青姨娘。原本我和你爹是希望她作連夫人,是為你爹的平妻,可是她不同意,一定要自為姨娘。」金華夫人卻握著連靈玉和雲焱的手,懷著思緒略帶悠遠的說著往事。

連靈玉只抿著唇,而一只溫暖的手卻籠住她的另外一只手,她抬眸看見雲焱那晨露一般干淨的眸,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二十一年前,你爹曾賦閑在家數年。為的就是他納了你親娘為妾,而她是東平武侯喜歡到心尖上的人。那時候的東平武侯才十四歲,你親娘也只有十五歲。她說她是及笄之後出來歷練的隱世宗派弟子,但也許另有隱情。」金華夫人說著,伸手輕撫著連靈玉的臉。

「你們兩個跟她長得很相似。尤其是你更像,畢竟是女兒。即便你和風兒是雙生子,你看著總還是與她更像,尤其是十四歲以前的你,跟你親娘真的很像。你們的天賦好,修煉不專心也能比別人增進得快。古靈精怪,看著就令人喜歡。

酒兒那時候在京都城,可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喜歡。而她喜歡的人也是武侯爺,可惜的是天意弄人。我和你爹也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酒兒後來找到了我,希望你爹能納她為妾,而她那時候已經懷孕了。

我還記得那時候她才十五歲啊——自己還是個孩子,就懷上了你和風兒。可是她很堅強,一定要生下你們。但她不能回宗門里生,更不想讓孩子沒有名分。所以她求我收留你們,求我讓你們成為連將軍府的孩子。

可就算她不求我,我也是願意幫助她的。孩子的爹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她希望我不要讓人知道你們是她生的,只當是我生產下來的。那後來我就假懷孕了,在她生產的那一天,你和風兒來到了府上。她很喜歡你們,十六歲的娘啊,親手笨拙的給你們繡小衣。」金華夫人頓了頓,眸光看向連城。

連城會意著去打開衣櫃,拿出一方不大不小的木盒來。金華夫人接手打開,拿出一件件小衣服。可看出上面的繡工確實很差,可是每一針都很用心,因為每一針都在進步,雖然進步不算太大。

「做完月子之後,酒兒就走了。她跟我一天生產,對外來說她就是那一天難產而故去。但知道認識她的人,其實都清楚你和風兒是她的孩子。因為你們真的是太像她了,只是這樣的事情沒能流散出來,沒能影響到你們,我猜是因為武侯爺的緣故。

武侯爺在知道她入府為妾室之後,就領兵出去打仗了。那時候適逢外亂嚴峻,而他也將你爹給閑置在了京都城中。你爹因此賦閑了七年,後來才漸漸好轉起來。

武侯爺回京之時,酒兒已經走了。不過她生產的消息,武侯爺多半是知道的。當年那一場腥風血雨,震驚整個大陸東域的戰場,大約就是他憤怒之後的後果。」金華夫人說得很詳細,她基本將她知道的都說明白了。

「我不信。」連靈玉的骨子里,也有很深的執拗。

「傻孩子——」金華夫人抱著連靈玉的頭,輕拍著她的肩背道︰「如果不是風兒不見了,又是被那樣的人帶走,又說到海域,娘也不願意說這些事。你娘應該是海域的人,雖然是她說漏嘴說出來的。」

「海域?」連靈玉皺眉,玄幻大陸很寬廣。臨海之地多半是像妖獸山脈這樣的存在,以至于大路上的人對于海域都不是很了解。不過她也略有看過一些書卷提及,那是一方很廣闊的天地。而其中就有很多海妖獸,修為非常強大!是出海域者最為擔憂的存在——

「嗯,有些事你也許可以多問問武侯爺。」金華夫人抱緊連靈玉,又道︰「無論如何,娘和你爹都把你和風兒當成親生的孩子。可如今若是真的要找風兒,也許真的只能去海域。而且娘也不能太自私,你娘還在的,你長大了,修為又這樣好,你應該去見她。」

「這些人是她師門中人?」連靈玉卻道。

「她是你娘,她已經很苦了。如果換做是娘十五歲,未成婚的姑娘,又不是喜歡之人的孩子,只怕不會堅持生下來。」金華夫人模著連靈玉的臉,聲音帶著哽咽︰「孩子都是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上心間的心頭肉的。」

「酒兒懷你們的時候,害喜得厲害。即便她是修煉者,都因此而清減了很多。等生下你們,她一條命也丟了半條。畢竟年紀小,又是一次生兩個。如果不是因為她有武者的底子,修為又不錯,只怕要撐不過來。」金華夫人猶記得當年青酒兒生產的難——

「娘喜歡酒兒,更高興她將你們帶來連家。你的名字和風兒的名字都是她取的,她說懷著你們的一個夜晚里,她夢見一陣風卷著一塊晶瑩的靈玉進了她的懷里。她說這就是你和風兒——」金華夫人落了淚珠,她不希望連靈玉記恨自己的親娘。

「酒兒是個苦命的姑娘,她是喜歡武侯爺的。可是他們之間鬧到最後那樣的境地,我們就算是要插手也沒法。當年我也勸她去跟武侯爺說明白,她卻說她和武侯爺根本不可能。她說一切都是命,求我們一定不要再插手這些事,否則她可能就活不成了,孩子也生不了了。」金華夫人惆悵憐惜。

「武侯爺也是個痴情的,也是你去了武侯府,他才會對你另眼相待。否則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對你和風兒,終究是不同。」金華夫人伸手握著連靈玉為她拭淚的手︰「所以你要去找武侯爺,問起你娘的事情要好好說,不要讓他太傷心。」

「武侯爺也難,這麼多年都未娶。」連城搖頭嘆息,當年的事情他雖然沒怎麼參與,基本都是金華夫人在張羅,可是這些事後者都有告訴他。否則他也不可能納那一房妾室,他可是京都城出了名的寵妻。

雲焱听言就抿唇,低著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哥到底是不是被她,呃——青娘的師門中人劫走了?」連靈玉要知道的是這個問題。

「不清楚。」這是連城的回答。

「昨夜府里根本就沒什麼異動。或者是我們沒有在意到,等到今日早朝不見風兒同來,才去他房里找人去。可在屋里只有找到,應該是風兒留下的,隱晦匆促的‘海域’二字。你娘看著就急了——」連城詳說道。

「我去看看。」連靈玉起身道。

「娘也去。」金華夫人起身要跟去。

「娘還得躺著,讓爹照看著你。我和雲焱過去看看就好,一切有我呢。」連靈玉伸手按著要起身的金華夫人道。

「那你——」金華夫人踟躕著。

「我一定會找到三哥的。」連靈玉抱著金華夫人哄道。

「娘放心,爹也放心。三哥的修為不弱,能被瞬息不動聲色的帶走,說明這些人很強。但他們既然沒有當場殺人,就不會是以殺人為目的而來。所以這事只要查清楚了,就一定可以找到三哥的。」雲焱分析道。

「對!應該是的——」金華夫人拍著雲焱的手背︰「好,那你們去。你的傷都好全了麼?」

「好全了。」雲焱回答道。

金華夫人伸手模向雲焱的頭,後者明顯有一瞬下意識要躲,但還是忍住了——

等哄完金華夫人,兩人才去了連風的房間。正如連城所言,屋里只有案幾上未收的文卷,和兩個隱晦的,明顯用指甲刻的「海域」二字。而屋里根本就沒有打斗的痕跡,證明來者真的修為很強,瞬間就制住了連風。

「海域——」連靈玉伸手模著案幾上的字,那確實是連風的手法。

「去一趟武侯府吧,他應該有所察覺才對。」雲焱提議道。

連靈玉頷首道︰「走。」只是等他們去到武侯府時,見到的卻只有軍師!

「不見了?!」連靈玉皺眉,東平武侯居然不見了!

「今晨至今都不見人,也沒有見留下只言片語,似乎走得很急。」軍師的面色也不太好,因為他很清楚東平武侯的身體狀況。此前弄了三滴上古龍之精血出來,對于東平武侯來說耗損很大。這半年多來,後者也一直在休養生息,可是現在居然無故不見了!

「軍師昨日最後見到武侯爺是什麼時候?」連靈玉詢問道。

「大約是亥初。」

「我知道,多謝軍師。」連靈玉拜了謝意要走,軍師卻道︰「等等——」

「軍師有何指教?」連靈玉疑惑詢問。

軍師想了想,還是道︰「府上三公子是否出事?」

「怎麼說?」連靈玉一听就知道軍師怕是知道不少事情。

軍師嘆息道︰「如果是三公子出事,如果是因此武侯爺也消失,那麼就只能跟青姑娘有關。」

「哦?」連靈玉眸光看著軍師,等著他說下去。

「看來你也基本知道了該知道的。」軍師見連靈玉並未因為他提及青酒兒而驚訝于疑惑,就知道她該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青姑娘來自海域,至于哪一個勢力,我與武侯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個大勢力,可是這些年來武侯爺都不能查到青姑娘到底是哪里來,又去了哪里。否則武侯爺此番就不會這麼沖動的,在自身還沒有恢復的情況下,字言片語不留就走了。

原本武侯爺都已經絕望了,後來你來了府上,這才令他不一樣起來。可惜那時候我只當你是連風,還以為是因為你是青姑娘的兒子,所以——倒是沒想到武侯爺會——」軍師說著也有幾分感慨。

「你也不知道是哪個勢力?」連靈玉卻捉了重點納悶問道。

「不知。」軍師實誠的回答。

「我明白了,先告辭。」連靈玉心中憂慮煩躁,因為依然得不到連風的具體消息。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確實跟青酒兒有關,否則東平武侯不會這樣就追去。

「武侯爺——」軍師擔心踟躕道。

「如果見到,我總會幫他。」連靈玉言明。

軍師頷首著,又將一些知道的,關于青酒兒的事情說來,這才送連靈玉出武侯府。軍師只希望東平武侯能夠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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