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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誤入陷阱

哦?鳶兒有何見解?"

"沒有見解,因為你們雖然各自有自己的算盤,但是口徑太統一。8所以我就覺得你們是故意的。"

"沒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哦。"

"我就亂說,亂說亂說…"千芷鳶小嘴一撇,低頭吃糕點。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驚呼聲中,今天最後一組比試開始。一天的比試下來,果然以外連連,驚喜不斷,千芷鳶對此,甚是滿意。

"師父,真讓我給說中了啊。"

"嗯,鳶兒聰明。"

"這武林大會的秩序果然大亂啊。三大門派里,少林和九華山都落榜了啊!這回有戲看了。

上一屆的前十里,三大門派四大家族以外的玉麓閣秋單紅,已經戰敗了,只有遠征鏢局的楊胡進了前十。如今,川蜀唐門的黎功輝還在台上。要是他也輸了,那格局變動,就大發咯!

沒想到那個听風樓還真是厲害,前十竟然進了兩個!陌離和邀星,真是厲害。不過,听風樓樓主是誰?"千芷鳶問道。

沈雲襄雙手一攤,他說道︰"我也不知道,江湖上沒有傳聞,也沒見出現過。"

"師父,江湖上也沒有傳聞鬼劍門搶了漕幫的水路生意啊,你連這個都知道,听風樓樓主你不知道?"

"若是鳶兒非得認為為師知道,那便知道好了。"

"……"

千芷鳶轉頭專心看這最後一場比賽,跟沈雲襄對話,她永遠吃虧。

只听"當"的一聲,比武開始。

比武台上川蜀唐門的黎功輝一身綠衣,而站在他對面的是穿了一身白底上繡著大紅色牡丹花衣的男子,長得有些陰柔。

那男子勾唇一笑,在衣服上大紅色牡丹的照應之下,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鬼魅。

黎功輝嫌惡的看了這半男不女的男子,揮動手中的大斧子就朝他砍去。

那男子一動不動,只等到黎功輝的大斧子砍到眼前的時候,他妖嬈一笑,身形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黎功輝的身後,然後手腕一轉,一掌打在了他的背後,腳尖一踢,黎功輝被踢下了台。

"嘩"又是一場驚呼。

黎功輝再不濟,也是上一屆武林榜第八啊!這個男子竟然一招就把人家扔下了比武台!

"高手啊!真正的高手啊!"千芷鳶眨眼說道。

此時那個男子轉過頭,看向千芷鳶,他笑著對千芷鳶說道︰"小姑娘,謝謝你的夸贊。"

千芷鳶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僵在了那里。全場喧鬧沸騰驚呼,他竟然听到她這麼小聲的夸贊?

那人的武功到底深到什麼地步?

"鳶兒,別胡鬧。"沈雲襄凝起了眉頭,仔細的打量著這一身花衣的男子。

千芷鳶有苦說不出來,她什麼也沒做啊,不就夸了一聲高手麼?

她知道,這個人太深藏不露,甚至沒人看得懂他是用什麼武功路數,他就這麼輕巧的將武林榜第九名黎功輝扔了下去。

這麼大一個意外,讓人一時不知所措。若是這人贏了葉叔叔,那武林盟主就要交到他的手上了?

千芷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和意外性,因此她閉口不言了。但是,她總覺得這人來路沒有那麼簡單,雖然散俠客之中也不乏高手,但是她不認為這人是散俠客。

她更懷疑的是,這人,認得她。否則那麼多人議論,他為什麼只感謝她一個?意外?還是刻意?

千芷鳶相信,這個世間,沒有那麼多巧合。

"鳶兒,我們回去吧。"

當天最後一場比試結束,決出了新的武林榜前十名。

淮陵葉家葉晨軒,隴西封家封碩,蘇揚殷家殷沐遠,岳陽齊家齊海豐,听風樓陌離、邀星,鬼劍門吳試,遠征鏢局楊胡,傲龍山莊尹清畫,還有最後那個自稱花少的神秘男子。

這一夜,沈雲襄在葉家書房開了很久的會議。

千芷鳶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坐在床上,她在想,武林大會最後的結果還未出來,就出現了那麼的意外,恐怕到後面,必會有大亂。

新崛起的神秘的听風樓,竟一次就進了兩個高手。

異常囂張跋扈的鬼劍門,進了一個長老。可是為什麼掌門不來參加,而是派一個長老呢?

還有那個自稱花少的男子,他武功到底有多高,他真的要奪盟主之位?看他也不像是有這打算的人,那麼他到底想做什麼呢?與她有關麼?

意外連連,讓千芷鳶也充滿了疑惑。她想去查探一番,但是又怕沈雲襄回來會找不到她,責備她。

千芷鳶在想,那天見到的黑衣人又會是什麼人呢?會不會與今天殺出的幾匹黑馬有關?

千芷鳶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沈雲襄依然沒有回房。每次沈雲襄回房都會先到她的房間來看她,她等到現在,他還沒來。

千芷鳶百無聊賴,她盤起腿來,既然閑來無事,既然風起雲涌,那麼她還不如先強大自己。千芷鳶閉上雙眼,開始按著老頭留下的口訣開始調理內息。

翌日一早,沈雲襄推開千芷鳶房門的時候,發現千芷鳶在盤腿練功,他凝起了眉頭,走到千芷鳶的身邊,伸出手,剛剛踫到千芷鳶的身體,千芷鳶就倒在了床上。

沈雲襄一愣,仔細听听鼻息,原來千芷鳶是坐這睡著了。

"看來,我真是多心了,沒人教你,你練什麼功呢?"沈雲襄坐在床邊,將千芷鳶喚醒。

千芷鳶睜開睡眼,問道︰"師父,你才回來?"

"嗯,快點起來,今天的比賽要開始了。"

"哦…"

千芷鳶搓了搓惺忪的睡眼爬起來洗漱,背對沈雲襄,千芷鳶松了一口氣,幸虧她夠機靈,不然就被發現了。

來到會場,千芷鳶剛剛坐下,忽然又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情,她差點給忘記了!

"師父,今天初級組最終對決呢,虛心,虛心他一路打到了最後,師父,我要去看虛心比賽!"千芷鳶對沈雲襄說道。

看沈雲襄在猶豫,不大樂意她去的樣子,千芷鳶又著急的說道︰"師父,虛心是我在這里最好的朋友呢!我不能不去看他!"

"去吧,注意安全"

"不許亂跑"

"不許亂跑"

千芷鳶和沈雲襄異口同聲的說道。

"師父,我知道的,我很乖的,我會做一個不讓師父擔心的鳶兒。"

沈雲襄點點頭。

"去吧。"

得到允許,千芷鳶飛快的跑了出去,很快就跑到了初級組的比武台邊上。正正好,比武剛剛開始,她沒有錯過,她舒了一口氣。

此時比武,是虛心對陣鬼劍門的十二歲的弟子。

虛心一手拿著僧棍,一手豎在胸前,朝那人行了一禮。

千芷鳶覺得認真起來的虛心,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帥氣的,比起他害羞臉紅的小媳婦樣,現在的他更帥氣一些。

虛心眼角瞥到千芷鳶在台下,他朝千芷鳶微微一笑。

"小媳婦,必勝!"千芷鳶小聲的喊道。

虛心臉一紅,剛剛有的帥氣一掃而空。

千芷鳶在下面竊笑。

"當"的一聲鐘聲響,比賽開始。

虛心和他的對手同時動了,兩人對招對了好一陣子,不分勝負,功夫在伯仲之間。

千芷鳶發現虛心的進步真的很大,比起之前,他的一招一式都更清晰明了,更精準有力。看著虛心的表現那麼好,千芷鳶有點心癢癢,也想試試,自己到底有幾分斤兩。

千芷鳶期待著虛心的勝利,笑容還未在她臉上完全綻放開的時候,就僵在了那里。

虛心的對手忽然之間,一改開始的招數,招招狠辣,出手變得十分的陰毒,而且隨著他武功路數的改變,他的氣勢也變得越來越強。

虛心瞬間就落了下風。

千芷鳶心里很著急,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有問題,但是問題在哪呢?

就在千芷鳶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局勢轉變加劇,那人一掌打在了虛心的身上,虛心身子一輕,掉落在比武台上。轉過身,虛心噴出一口鮮血。

這一掌,那人近乎用了全力,他這是要置虛心于死地啊!

可是,比武台上,若非掉落下台,或者是一方認輸,比賽就不會結束。

那人還在步步逼近虛心。虛心傷得很重,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問題出在哪里呢?

千芷鳶心里很是焦急,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那人的右手最小的指頭上,缺了一截!右手最小的指頭上,缺了一截,千芷鳶見過!

那天,在後山,那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之一!可是,他明明是個大人,怎麼會現在變成了一個小孩?

千芷鳶仔細的看了一眼那人的手掌,手掌之上的繭很厚,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十二歲孩子應該有的!

就在此時,那人已經逼近了虛心伸出手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千芷鳶動了,運起輕功,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台上,撲倒了那個人。

兩人一起倒地,千芷鳶立即爬了起來,將虛心扶到一旁。

此時觀看初級場的看客和評判的瞪大了眼楮,沒有哪場比武是中途有人沖上去的。

"小姑娘,你這是做什麼?"那人站起來斜眼看著千芷鳶。

"你喜歡以大欺小,我喜歡以小欺大,正巧,咱可以湊一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找死!"那人說著身形一動,向前去攻擊千芷鳶。

千芷鳶運起輕功一躲,堪堪躲過了那人的攻擊。千芷鳶掃了一眼台下的看客,她咬了咬牙,她想,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小的,若是為了對付他,在這里暴露了自己會武功,那麼後面的情況會更糟糕。

所以,她此時絕對不能暴露自己,那麼怎樣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收拾掉他呢?

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她發現,老頭教的雖然大部分沒有用,但是一些防御的招式,倒是真的很好用,結合上她前世的對敵經驗,經過一番追逃,千芷鳶認定,這個人,傷不了她。

那人追了一番追不到之後,耐心開始漸漸的喪失,他運起全力,發出狠招。而此時,千芷鳶正巧慢了一步,落到了他跟前。那人比她高大,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擋住她,讓她不被大部分人看見。

就是這個時候!千芷鳶將小布袋打開,湯圓嗖的一下躥到了那人的身上,又以極快的速度躥回了小布袋之中。

湯圓的速度本來就快,加上角度選的好,根本就沒人看見是湯圓出手。

被湯圓咬了一口,那一瞬間,那人僵直了身體。千芷鳶從小布袋中取出幾枚銀針,趁著他沒有抵抗,以最大的動作幅度,揮了出去,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此時那人忽然僵直無法動彈,噴出一口黑血之後,倒在了台上,雙眼瞪大,卻再也不能動彈了。

"當"的一聲,鐘聲響起,比武結束。

千芷鳶松了一口氣。

此時看到比武台上情況的評判幾人都沖到了台上。

"這是怎麼回事?這…"其中一個評判話還沒說完,就在此時,那人的身體忽然爆增,等到身體停止增長的時候,那人已經是一個成年人體型了。

是他,沒錯,千芷鳶肯定了,這人就是那天在後山見到的黑衣人之一。

"縮骨術?"其中一個評判驚呼。

"鬼劍門的人怎麼會這等邪術?"

"這是禁術啊!"

"竟然冒充孩子進行比武,若不是小芷鳶沖上來,恐怕,他剛剛的意思,是想要殺死虛心啊!"

"快,帶虛心下去養傷。"千芷鳶說道︰"各位叔叔伯伯,我想問,中級組的決賽是不是正在進行?"

"是的"

"中級組決賽之中,有沒有鬼劍門的人?"

"有!"

"你是說,那個人也是用了縮骨術?"

"來不及了,快點把虛心扶下去養傷。然後其他人一起到中級組去,如果再晚一點,那邊可能也要出事了!"千芷鳶說道。

那幾個評判听到這話,也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會听一個六歲小孩發號施令,當時就分成兩撥,一撥帶虛心去養傷,另外一撥朝著中級組比武台跑去了。

人都走了之後,千芷鳶低頭看了死在台上的那人一眼。她心想,這人身上會不會還有什麼別的線索?

于是她快速的搜起那人的身來,搜了一會,什麼都沒有發現,正待她要走的時候,眼角瞥到了異常。

她將那人的頭撥開,翻開他的後領。

千芷鳶瞪大了眼楮——神秘的鳥圖騰。

千芷鳶將那人的後頸蓋好,她立即趕往中級組。剛剛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才殺死了這人,至于中級組的那個人,必須要活捉!

趕到中級組比武台的時候,千芷鳶看到幾個評判跟那人在台上打了起來。被識破之後,那人也不再隱藏,索性就放開了,讓身體恢復正常。

千芷鳶手里攥了幾枚銀針,準備想要發射出去的時候,那人忽然丟出了一個煙霧彈,讓整個比武台籠罩在煙霧之中。

等煙霧散去,幾個評判發現那人已經逃走,只能面面相覷。

千芷鳶低咒一聲,那麼多個人,都能讓一個人逃掉。

千芷鳶轉身,跑回主會場,等她到了主會場的時候,她看到的正巧是花少將齊海豐扔下了比武台。

一陣歡呼響起,花少的人氣暴增。他隨意的拍了拍手,轉過身,視線似有若無的落在千芷鳶的身上。

千芷鳶回過頭,跑到沈雲襄身邊,還不待她說話,那一波初級組和中級組的評判已經跑了過來。

千芷鳶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著不遠處那些評判跟這邊的人講述兩個比武台所發生的情況。

整個比武大會,真正能夠做決定的,其實是主會場的八個評判。因此他們趕來這里,將情況稟明,然後等待處理。

此時,有人將初級組死掉的那人的尸體抬了過來。眾人走到尸體旁邊查看,尋找線索。

"這幾枚銀針是誰打的?"殷震方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千芷鳶。

"是我,針上有毒,他中毒,死了。"千芷鳶怯怯的說道。

"就這幾枚銀針隨便一發也能殺死他,那他在初級場興風作浪的本事哪里來的?"封霸質疑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千芷鳶說完,立即抱住了沈雲襄的大腿,做出很害怕的樣子。

"你可別嚇著她,她剛剛經歷了那麼大一件事情,心里本就害怕,你這麼樣質疑她,能問出什麼?"殷震方不悅的說道。

"是麼?我看著小女娃要是真的害怕,就不會在最後關頭沖上去了。"齊鳴不咸不淡的說道。

"老衲多謝小施主,若不是小施主,虛心現在可能已經遭到了毒手了!"一泓大師向千芷鳶拘了一禮。

"大師這是做什麼,沒事就好。"沈雲襄說道,他將千芷鳶抱起來。

"我看這人死得很蹊蹺。"封霸說道。

"關注他死得怎麼蹊蹺,不如關注他是怎麼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麼,他身上還有什麼線索。"葉晨軒說道。

"呵,葉三少爺,真是有主持大局的風範啊。"封霸諷刺道。

"如今還是先查這人要緊,過後如何,再行追究吧。"沈雲襄說道︰"這人用了縮骨功混進初級場,還有一個混進了中級場,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是鬼劍門的人"尹清畫說道︰"鬼劍門的長老不也進了前五麼?這其中有什麼聯系,還是先問問鬼劍門的人吧。"

此時,眾人將鬼劍門的長老吳試叫了過來。

"這人,我不認識。"吳試矢口否認。

"他們可是以鬼劍門的名義報的名,你會不知道?"葉問天冷笑道。

"我只負責比武,詳細事情,還是詢問掌門的好。"吳試十分的鎮靜,仿佛這整件事都與他沒有絲毫的關系。

"那請問,貴派的掌門去了哪里?"

"掌門的事情,我等屬下,如何過問?"吳試說道。

"你可不要挑戰老夫的耐性。"齊鳴冷哼道。

"齊家主武功蓋世,要打死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吳試依然面不改色,他說道︰"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但是我打進前五是憑我自己的能力,若是為此取消了我參賽權力,那未免也太欺負人了一些。"

"鬼劍門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吳長老還想無牽無掛的比武麼?"葉晨軒冷聲道。

"那有何難?我退出鬼劍門就是,反正與我無關。"吳試說完轉身離開。

"他這是什麼意思?"尹清畫皺著眉頭說道。

"撇得一干二淨。依我看,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葉問天說道。

"今天的比武也都結束了,各位現行回去,我們飯後再商議追查這件事情吧。"殷震方發號施令,眾人都不好再說什麼。

"對了,殷盟主,有一事還想向您請教。"

"何事?"

"您看,如今這中級組和初級組都出了這樣的事情,您說這最後結果怎麼算?"

"中級組最後決賽的那個人死了沒有?"

那評判愣了一愣,他搖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就是那個鬼劍門的逃了,另一個還在的。"

"那就讓他第一吧。"

"是,那另外初級組呢?鬼劍門的那個人死了,虛心受傷。"

"最後站在比武台上的是誰?"

"是公子的徒兒。"

"那不就結了,有什麼異議麼?"

"不是,公子的徒兒沒有報名,而且她的年紀根本就達不到要求,這,她…"

殷震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鄭重的說道︰"哪里有那麼多可是,這個第一,她擔得起!"

"這…"

"你還這什麼這,殷盟主都已經決定了,老夫也沒什麼異議,公子的徒兒不但聰明,而且膽識過人,第一就是她吧。"封霸說道。

那評判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沒有反對意見,于是他說道︰"如此,初級組的第一名,便是公子的徒兒了,恭喜,恭喜啊。"

沈雲襄謙和的點了點頭。

千芷鳶愣在了那里,什麼?初級組第一,是她?

初級組第一名竟然是她?那是不是…她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了?

千芷鳶森森的笑了。

千芷鳶還沒有回過神來,沈雲襄抱著她離開,走了一會,他看到殷震方在前面等著他。

"外公…"千芷鳶怯怯的叫道。

殷震方點了點頭,他問道︰"怕不怕?"

千芷鳶搖頭。

"好,果然是我殷震方的親外孫女,就應該這樣有氣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害怕,再如何,有你外公給你頂著,懂麼?"

千芷鳶明白殷震方的意思,他是告訴她,就算那幾個家主逼問她那人是怎麼死的,她也可以照樣堅持自己的說法,不需要害怕。

殷震方這是要做她的後盾啊!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公子"

"殷盟主"

"你認為呢?"

沈雲襄看了千芷鳶一眼,他說道︰"鳶兒身份特殊,自有保命之法。"

"好"殷震方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師父…"

"是湯圓吧?"沈雲襄問道。

"師父好眼力!"

沈雲襄凝眉,沉默,不再說話。

千芷鳶看著沈雲襄的樣子,難道她又闖禍了?她知道沈雲襄不讓她涉險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才一直將她看在身邊,不讓她亂走。

沒想到,她在這才離開了一會,又出事了。她又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她想,沈雲襄一定又不高興了吧?

可是若是她沒有及時趕到,若是她不出手,虛心就危險了啊!再讓她選一次,她寧願沈雲襄責罰她,她也要出手。

"師父…"千芷鳶小心翼翼的叫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鳶兒,你做得很好。為師只是擔心。"

"師父,你擔心什麼呢?"

"危險太多,太神出鬼沒,為師真的擔心,哪天一個疏忽,為師就會失去你。"沈雲襄的聲音變得很沉很沉。

"師父,不會的,只要你不放棄我,你就永遠不會失去我。"千芷鳶說道。

"為師知道鳶兒很乖。"沈雲襄依然愁眉不展。

印象之中的沈雲襄永遠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如今卻也有了愁眉不展的時候了。正如她,原先也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樂意去哪就去哪,獨立獨行,如今卻也開始考慮沈雲襄會不會擔心她了。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竟將彼此放在了最牽掛的位置。

"師父,你相信我,我很聰明,我做事情有分寸。就像今天,我已經想好了,想好了才會出手的,所以我料定我不會有事。"千芷鳶說道。

"鳶兒,為師一點不懷疑你很聰明。你懂得不暴露湯圓,所以在事後,揮出銀針做了假象,說明你做了充足的考慮。"

"那你還擔心什麼呢?"

"傻鳶兒,擔心,是不會因為你聰明就消失,因為你笨就出現的啊。"沈雲襄語氣之中帶著些無奈。

千芷鳶一愣,是啊,擔心是無論聰明與否的啊。

千芷鳶伸出手,撫了撫沈雲襄的眉頭,她說道︰"師父,不要皺著眉頭,我喜歡你眉開眼笑的樣子,來,師父,給我笑一個。"

沈雲襄見千芷鳶一副煞有介事是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沈雲襄將千芷鳶撫在他眉心的柔軟的小手取下來,握在手心里,抱著千芷鳶繼續往前走。

"我們回去吧。"

"好啊,師父回去洗澡澡。"

"你洗還是我洗?嗯?"

"一起唄。"

"嗯"

"你答應了?真的?"

"嗯,你在你房間,為師在為師房間,我們一起洗。"

"……"

晚上,千芷鳶洗好澡,看外面天色還有些早,她坐在床上又睡不著,打坐練功又有些煩躁。

推開門,千芷鳶進了沈雲襄的房間。

"怎麼了?鳶兒?"

"師父,我想去看看虛心,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帶我過去吧。虛心今天沒有防備,受了好重的傷,我想去看看他。"千芷鳶期待的看著沈雲襄。

"好,為師帶你去。"

少林弟子的院子內,千芷鳶坐在虛心的床前,睜大眼楮看著虛心。

"師父和一泓大師在房間里商量事情,我來看看你。"千芷鳶問道︰"你還好麼?"

虛心臉色蒼白,他點了點頭,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以為,只是比武,他不會出那麼狠的手,也沒有料到,他私底下藏了那麼多殺招,一時大意,才會被傷。"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奸詐的。"千芷鳶說道。

"芷鳶施主,你害怕麼?"

"我不怕,所以你也不要怕,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

"不,芷鳶施主,你為我,殺了人。"虛心說道︰"別人看不清楚,但是我在台上,我看得很清楚,你放湯圓咬死了他。"

"虛心…"

"芷鳶施主,你知道麼?你年紀還那麼小,就殺了人,你一定很害怕。都是虛心不好,如果不是虛心,你就不必殺人。你還那麼小,怎麼可以就殺了呢。這件事情一定會在你心里落下陰影的。我知道的,你不必騙我,其實,你當時一定是害怕的。咳咳…"

虛心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說到後面,咳出了聲。

"虛心,你不用內疚,不要自責,我真的沒事,我一點也不害怕,真的。"

千芷鳶知道虛心的性子,他認定的事情,一定不會變。一如上次,她逼他吃肉,他在佛前整整跪了一夜,因為他內疚。又如這一次,他認為是他害得她殺了人,她必定是害怕的,會對她的心里留下陰影,所以他會很內疚,把錯誤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芷鳶施主,都是虛心的錯。"

千芷鳶嘆了一口氣,她該怎麼辦呢?她沒有撒謊,她怎麼會害怕?她早已殺人不眨眼了。前世她是殺手,懂得各種殺人技巧。就是這一世,在皇宮之內,她也曾殺不止一個人啊。她怎麼會害怕?

"虛心,你若是愧疚,你就快點好起來,然後讓自己強大起來,以後有人欺負我,你就保護我,這樣我就再也不會想起今天的那件事情了,你說,對不對?"

虛心點了點頭,他說道︰"對,虛心會強大起來,虛心要保護你。"

千芷鳶點點頭,她說道︰"那你就不要自責了。天色不早了,你還有傷在身,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虛心點點頭。

千芷鳶替虛心蓋好被子就走出了房門,合上房門的千芷鳶,此時根本就想不到,她的那句話,會成為虛心一生的魔障。

千芷鳶從虛心的房里出來,準備走去一泓大師房中去找沈雲襄。

"誰?"

"是我啦,你這麼小,感覺還真的很敏銳啊!"衛仙柳走出來說道。

千芷鳶對她已經無力吐槽了,走路聲音明明那麼大,還要刻意將聲音放小。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听說,公子也在這里啊。"

"……"

果然是腦殘粉啊!

"小芷鳶,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公子喜歡吃芙蓉糕,喜歡吃蜜餞,喜歡吃糖果,喜歡吃梅子麼?"

千芷鳶當時就是胡謅的,此時提起,她也就點頭說︰"是啊"

"我去店鋪里買了很多,既然公子喜歡,那我就給他吃。"衛仙柳說道。

"那你就拿去給他唄,干嘛告訴我。"

"那不行,見到公子,我會不好意思,公子見到我,他也會不好意思,所以,我們還是暫時先不要見面。"衛仙柳說得理所當然。

千芷鳶撇撇嘴,她問道︰"那你想怎麼樣?我給你拿麼?"

"聰明!"衛仙柳笑道。

"你就不怕我吃掉?"千芷鳶問道。

"不會的,你一個人吃不完。"衛仙柳十分的自信。

千芷鳶無奈,她向衛仙柳伸出手。

"拿來"

"我買了好大一籃子呢,我剛剛去到你的房間,看你不在,听說你來這里了,我就過來看看。那個籃子我放在我的房間了,你隨我過去拿吧。"衛仙柳說道。

千芷鳶皺起了眉頭,這女人怎麼那麼麻煩?

"不去"千芷鳶轉身就走。

"哎哎,別啊,你不去,那些吃的,就全都壞掉了啊。你就幫幫我吧,而且,你自己也能吃不是?"衛仙柳一把拉住了千芷鳶。

千芷鳶的小布袋里,湯圓動了一動,千芷鳶將它按住,她知道,湯圓又嘴饞了。

"好吧,我跟你去。"

"好,我們走吧!"

衛仙柳帶著千芷鳶一路走。走了一會,千芷鳶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她停住了腳步,轉回頭。

"哎?你怎麼了?"

"我不去了。"

"別啊!"衛仙柳一把抓住了千芷鳶,她大喊道︰"我把她帶來了,你們快出來!"

"哈哈哈…"此時在她們的四周出現了很多的黑衣人,將她們包圍了起來。

"我已經把公子的徒弟帶來了,所以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們,那天在後山的黑衣人為什麼會變成鬼劍門弟子在比武台上比武了嗎?"衛仙柳問道。

千芷鳶很有沖動,將衛仙柳活活的掐死。她雙眼掃了掃周圍,不下十個黑衣人,要逃也不容易。

"哈哈哈,小姑娘,這個問題你很想知道麼?"

"怎麼?你要變卦麼?你明明就說,你知道確切的線索,但是不肯告訴我一個人,非要一起告訴公子的徒弟,讓公子的徒弟告訴公子,好讓公子相信這個線索麼?"衛仙柳急道。

千芷鳶若是能安全出去,她一定把衛仙柳的腦袋泡進水里,好好的洗洗干淨!怎麼會有那麼腦殘的人?!

"那我就告訴你"那黑衣人走近衛仙柳,一個手刀,將她劈昏了。

"小女娃,既然來了,跟我們走一趟吧。"那黑衣人對著千芷鳶說道。

千芷鳶睜大了眼楮,怯怯的退後,後面的黑衣人立即圍了上來。

"你要是乖乖的走,我們不會為難你,你若是不配合,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哦?"那黑衣人說道。

千芷鳶點了點頭,表示願意跟他們走。

"那這個女人怎麼辦?要不要…?"那人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若不是形勢不對,千芷鳶一定會奮力的點頭,然後大力表揚他的。

"不需要,有個人去給公子襄報信也好。讓他們知道,人在我們手上。而且,這個女人那麼蠢,那麼容易騙,說不定還會有再利用的機會。"

"是"

"走吧"

千芷鳶咬牙切齒,低下頭,默默的跟著黑衣人走。如果他們挾持她,是為了威脅沈雲襄,那還好辦,她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她怎麼會那麼蠢,蠢到相信衛仙柳的話,跟著她去拿什麼糖果?千芷鳶暗恨自己太不小心。也恨衛仙柳,平時一貫腦殘,而且仰慕沈雲襄,讓她沒有起疑心。

怎麼辦?又要讓沈雲襄擔心了!千芷鳶嘆了一口氣,她想,事情已經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怕的。要挾持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千芷鳶跟在黑衣人後面,暗自琢磨起來。

跟著那些黑衣人,千芷鳶來到了後山的一個隱秘的地方,她看到在樹干底下有人從里面搬運著什麼東西往外走。

等那些人搬完之後,黑衣人首領對身後其中一個人說道︰"你們兩個帶她進去,看好了,別出事。"

"是"

"其余人跟我走。"

"是!"

那首領走了幾步,想了想,有些不放心,他有取了一根繩子,將千芷鳶的雙手捆了起來,扎得嚴嚴實實。

"走吧,我很快就會回來,務必看好她!"

"是"

那黑衣人首領帶著其他人離開,剩下兩個人領著千芷鳶走進了密道之中。

千芷鳶打量著這密道,入口十分的隱蔽,看密道上的泥土還是十分的新鮮,說明這條密道剛剛挖開不久。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鬼劍門的人麼?鬼劍門就是暗害她娘親殷沐心的人麼?鬼劍門的人身上怎麼會有鳥圖騰?難道在皇宮之中的那兩個人,是鬼劍門的?

這些答案,會不會很快就揭開了呢?千芷鳶抱著一堆的疑問邊走邊打量,感覺有些不安。

走到了密道的最里面,千芷鳶看到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大洞。她想,這個密道必定是臨死挖掘,用來存儲東西的。至于所存儲的東西,他們剛剛已經搬了出去,所以現在里面空空如也,正好關押她。

"你先看著她,我去解手。"其中一人說道。

"快去快回!"

"知道了!"

那人說完就走了出去。

千芷鳶勾起了嘴角,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湯圓,咬死他!"千芷鳶說道。

"說什麼呢?咬死誰?"那黑衣人轉過身來,不耐煩的問道。

"這…"他的話永遠的卡在了喉嚨里,湯圓正踩在他的尸體上,嫌惡的擦了擦牙齒。

"湯圓,快點,把我布袋里的小刀拿出來。"千芷鳶說道。

湯圓扭了扭,得意的轉了個圈。

"湯圓,你抽風也選個時間好麼?"

"吱吱…"湯圓不樂意的抗議道。

然後它一個跳躍,蹭的一下,跳到了千芷鳶的手上,三兩下就咬斷了她手上的繩索。

"行啊,小湯圓,你還挺拽啊,牙齒挺好使。"

湯圓昂起頭,毫不客氣的"吱吱…"

"走,湯圓,我們躲到那邊去。"

千芷鳶拿出小布袋里的小刀放在胸前,背靠著通道的那堵牆,等著那個出去解手的人回來。

很快,千芷鳶就听見了那人的腳步聲。在那人走進空曠的洞里的時候,他奇怪的看著洞里的景象。

"咦?"

那人話還沒說出口,躲在後面的千芷鳶就動了,她足尖一點,飛到那人的肩膀之上,銀針扎入他的穴道,將他推倒在地上。

小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之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說,你們是什麼人?"

"你怎麼會…?"

那人還沒說完,千芷鳶就打斷了他,手中的小刀又近了一分。

"別廢話,我只要知道我想知道的,其余的,你多說一句,我就讓你更痛苦一分。"千芷鳶一臉的冷色,語氣之中全是陰狠。

"說什麼,我、我不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搭理千芷鳶。

千芷鳶勾了勾唇角,她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知道麼?要死很容易,半生不死,受盡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千芷鳶不想再跟他廢話,取出一枚銀針,用力的扎進了他的天靈穴里。

"啊…"劇痛傳來,那人慘叫一聲。

千芷鳶將抵在他脖子上的小刀拿下,掰開他的手腕,刀尖一挑,手上的筋就被挑了出來。

"啊…"那人又大叫了一聲。

"叫什麼,別急啊,這只是開始,你既然不願意配合,那我就慢慢陪你玩,放心,我的手法很熟練,不會那麼快就弄死你的。"千芷鳶笑得有些鬼魅,讓人背後發涼。

"你,你是魔鬼…"

"謝謝,我很喜歡這樣的形容詞,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夸我了。"千芷鳶說著用小刀在他的胸膛上劃了一刀。

"你說,你待會看到自己的腸子,會不會很興奮呢?"千芷鳶將臉湊近了他說道。

"不,不,我說,我說!"

"別啊,有點骨氣好不好,再堅持一會,我還沒玩夠。"千芷鳶不高興的搖搖頭。

"我們是鬼劍門的人,這次奉命抓住你。"

"剛剛搬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火藥,火藥里摻雜毒粉。"

"用來做什麼?"

"埋在比武台下,明天葉晨軒上、上比武台的時候…"

千芷鳶小刀一揮,那人就斷了氣。

"原來,你們的目標,是葉叔叔!"

不知為何,听到葉晨軒有危險,她心里就一陣慌張,她有些害怕起來,那些火藥那麼多,火藥里還摻雜毒粉,這根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刻不容緩,千芷鳶立即站起來,跑了出去。

"湯圓,跟上!"

跑到洞口的時候,那為首黑衣人正巧帶著人回來,看到千芷鳶從密道里跑出來。

"這兩個廢物,竟然讓她跑了!給我追,絕對不能讓她逃出去!"那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他身後的所有黑衣人都追了上來。

千芷鳶一看不妙,她立即運氣輕功就跑。

那幾個黑衣人在後面窮追不舍,速度也不慢。千芷鳶整整專心的練了一年的輕功,後來又學習了老頭的蒼渺無涯,她的輕功絕對不是蓋的。

因此,雖然很多人一起追千芷鳶,但是追了很久,依然追不到她。

千芷鳶的跑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地方,她也無心跟後面的黑衣人動手,她看著漸漸泛白的天色,心里十分的著急。

若是她去晚了,若是她沒有能通知葉叔叔,萬一那些火藥炸在了他的身上…

千芷鳶不敢想那麼多,她只想快點找到路,快點走出這後山,快點去到會場。

不知道繞了多久,第一縷陽光已經灑在了大地上,千芷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辨別了一下方向,終于,她看到了葉家的房子。

她心情一松,身體卻不敢松下,甩開那群黑衣人,她朝著葉家的比武住會場跑去。跑了很久,她有些體力透支了,但是,她依然不願意放慢腳步,她覺得,葉晨軒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不能看著他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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