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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挽相思,贈與君別(三)【太皇太後便只有一死~】

不想坐于中間龍座的天子一下站了起來,繞過長案,疾步往殿下走了下去。愛睍蓴璩

太皇太後和眾大臣一驚,目光齊聚在某帝身上。

可是很快的,便被殿門口突然出現的兩道亮麗的大紅色風景捉住了眼光。

女子大紅色衣袍奢美而矜貴,將她玲瓏的身軀勾勒得凹凸有致,落落大方。

而她一頭長絲未挽,拉至腰臀,其中尤屬她發上的金簪以及她外跑上的金絲圖案鮮為奪目…旄…

眾人不約而同抽了一口氣。

只因為那金簪和外袍上的圖案是一只翩舞尊貴的鳳凰。

而她身側站著的小男孩兒亦是一襲紅裳,將他小小卻已見英美的臉蛋撐得紅潤而又光澤,兩道濃眉卻是微微勾著,而他一雙狹長鳳目竟是一眨不眨盯著殿上的太皇太後,眸光警惕崮。

一大一小就那麼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眾人眼底,卻足夠炫目,足夠引人猜度。

尤其是某帝此時已一臉溫柔的牽著那女子的手,緩緩走向龍座之上。

就在他三人踏上通往高坐的鋪了紅毯的階梯時,又大臣驚呼了一聲,「昭仁皇後……」

「嘶~」眾大臣越發驚恐,雙雙眼楮驚愕的幾乎瞪了出來,忘了眨眼。

太皇太後臉上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白了又青,青了又紅,最後直接由紅專為沉暗的黑色。

硝鈍的雙瞳盯著薄柳之,從頭往下,越看眼眸越黑,最後才將目光放在了連煜身上。

只一眼,她霍的從位上站了起來。

手里還抱著青禾,此刻反而將她摟得緊緊的,一點晃悠都無。

而青禾在看到薄柳之和連煜的時候,早已不安分。

掙著小身子要下去。

太皇太後怕摔了她,無奈便將她放了下去。

青禾便抱著小白蹬蹬的跑了過去,清澈的雙眼亮亮的,脆生生的喊她,「夫子,你真好看!」

薄柳之本看到太皇太後驚詫的從位上站起來,心房微栗,此時听著小丫頭那甜糯的嗓音,嘴角登時便牽了笑,禮尚往來,「青禾也很好看。」

青禾害羞的笑,躲到拓跋聿身邊。

拓跋聿看了眼薄柳之和連煜,又看了看青禾,心里被奇怪的感覺充斥得滿滿的,脹脹的,那是一種由心底而發的類似于幸福的感覺。

削薄的唇瓣情不自禁便展了一抹弧,抬頭輕輕看向太皇太後,目光輕而柔,又絲毫不保留的將他心里的滿足感動通過眼波傳遞給她。

太皇太後身形微顫,一把握住蘇嬤嬤的手,目光復雜的盯著連煜。

只覺那額頭,鳳目,薄紅的小嘴兒,漂亮的臉蛋湊在一起,恍如見到了某帝幼年時的模樣……

忍著突涌進咽喉處的驚訝,太皇太後詢問的看向拓跋聿,卻不想又將他溫情而希翼的目光收入眼底。

心里某個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一雙小手輕輕觸動,太皇太後眉頭簇緊,蠕動著的雙唇半句話也說不出。

拓跋聿見狀,鳳眸輕閃,牽著薄柳之轉身面對眾大臣。

臉頰是眾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薄柳之從殿上看下去,被殿中為數眾多的人盯得有些不自在,手心的汗便又冒出了些。

左右兩只手,不約而同被一雙大手和一雙小手兒握住。

猶如兩股清泉,澆在她的心間。

純美的臉蛋釋然一笑,美眸盈盈看了眼身側身形高大模樣俊美的男人,眼底流竄著濯濯的認定。

拓跋聿看見,右眉高挑,表情又是那種即戲謔又欠揍的狂妄,可他一雙鳳目卻深情濃稠。

薄柳之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臉頰卻紅了個透,猶如最美最紅的櫻桃,粉女敕的讓人想咬一口。

拓跋聿瞳色一暗,喉嚨輕輕滑動了分。

他想,若不是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他才不管是否文武大臣都在,他定要在她紅女敕的小臉上咬上一口。

殿上郎情妾意,情意濃濃,一副羨煞旁人的姿態。

溫昕嵐嘴角微冷,眼簾微微一闔,再次看了眼桌案上的金壺,將臉上的怨恨一一藏起,翹指捻起金壺,導出酒水,送到連勍面前。

連勍若有所思的看她,將她情緒的變化看在眼底。

心里微訝。

現在的景象,某帝想做什麼可謂一目了然。

可她卻裝作絲毫不在意,仍舊與他這她不中意的男人頻頻示好,打心底里,他覺得今日的溫昕嵐很異常。

濃眉一跳。

難道她現在改變心意,對他……

這個念頭一冒,便被他硬生生否決。

其他女子或許會知難而退,可她是溫昕嵐,她便不會輕易放棄。

菱唇自嘲一勾,或許是為了緩解心中翳悶。

他端起酒杯仰頭喝下。

事實上,她倒一杯,他便喝一杯。

拓跋瑞盯著殿上的一家四口,那股未散盡的澀意便又重了分。

心頭始終卡著一根刺,那根刺總是有意無意刺著他的心。

不會疼到難以忍受,卻總是不容他無視。

苦澀的牽了唇瓣,竟是直接拎著金壺往嘴里倒酒。

是他給外人一向溫和儒雅的形象所不該有的野性。

葉清卿看著他白皙的嘴角下滑液而下的透明液體,心房抽疼,卻只能乖乖閉嘴,因為知道,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領情。

宋世廉心下感嘆,看著殿上的場景,腦中不由自主浮出某個貪睡的麗影,他想,他應該將這個畫面告知她。

宋世廉是行動派的,亦有幾分瀟灑不羈,想著的時候,他便起了身,離開了金殿。

南玨看見,眉頭一皺,暗嘆這宋世廉還真是越發不受約束了。

此時,殿上適時傳來某帝磁郎的嗓音。

「朕適才要與眾大臣宣布的第三件喜事……」他說著,微微握緊了薄柳之的手,「便是朕的昭仁皇後……」

「啊……太皇太後……」不想他還未說完,便听見蘇嬤嬤從後傳來的驚懼的聲音

「太皇太後……」接下來眾大臣亦一臉驚慌的看向他微後的地方。

而拓跋瑞早已牽衣奔了上前。

拓跋聿眉峰一跳,轉眸看去。

竟是看見太皇太後整個仰躺在椅座上……

心一涼,拓跋聿猛地松開薄柳之的手,大步走了上前,攬著太皇太後的肩頭,「皇女乃女乃……」

拓跋瑞睜大眼,椅座上的老人雙眼緊閉,面色發青,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竟是出了血。

心下惶遽,大吼道,「傳太醫,太醫……」

接下來,太皇太後便被拓跋聿抱下大殿,在即將走出殿門的時候,他突地停了停腳步,往薄柳之看了一眼,那一眼很快。

在薄柳之從回過神來的時候,殿中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她驀地抽了一口氣。

剛才她也看見了太皇太後的樣子,她泛白的眼仁兒,竟讓她有種……她隨時可能離開之感。

還殘留著某人手上余溫的小手兒握了握,薄柳之只覺一顆心窒悶異常,又慌,她擔心,擔心太皇太後是被她突然出現給……刺激的。

無外乎她這麼想,太皇太後對她的壞印象,可不是一日兩日了。

今日拓跋聿的計劃又是在她毫無準備的前提下實施的,且她年事已高,被刺激到不是沒有可能。

「夫子,皇祖母怎麼了?」小青禾嚇得小臉蛋白白的,小心翼翼的盯著薄柳之問。

薄柳之壓住心里的不安,上前牽住她的手,「沒事的,皇祖母……一定不會有事……」

一定,不能有事!

小青禾不再說話,乖乖的靠在她身邊。

薄柳之微微閉了閉眼,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擔心,雙眼遲疑的看向殿門口,也不管殿下的眾大臣是否正看著她,低低議論。

現在的情況與她多少有些尷尬。

在拓跋聿離開的時候,拓跋瑞南玨甄瓖等人便紛紛隨了過去。

如今她站在殿上,接受眾大臣目光的探究,她心里擔憂之余,又有幾分苦澀。

她和他要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總是不容易……不容易!

「娘娘……」薔歡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眼眶發紅。

薄柳之看著她,嘴角想安撫她沖她笑一笑,不想卻是無論如何努力也扯不出一抹笑來。

索性作罷。

牽著兩個小家伙往殿門口走去,背脊挺直。

而走到殿中的時候,一道目光存在感極強的落在她身上。

她不由微停的腳步,偏頭看去,眼瞳輕跳,是溫昕嵐。

她嘴角竟掛了笑,眼底譏諷。

薄柳之蹙眉,溫昕嵐卻在此時翩身在她之前離開大殿。

盯著她的背影,薄柳之心頭閃過微疑,抿了唇。

薔歡見她不動,關心的喊她,「姑娘……」

薄柳之看她,淡淡道,「走吧。」

連勍在太皇太後昏過去那一刻便從位上站了起來,鐵拳握得緊緊的,虎目紅絲橫臥,臉頰卻染了幾分紅,垂著頭久久不動。

這一場宴會便在太皇太後突然昏倒之後結束。

但也知道了,五年前已薨的昭仁皇後「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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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薄柳之訥訥的坐在床上,低頭看著床里熟睡的兩張稚女敕的臉,思緒卻一下子飄遠到了壽陽宮。

她很想去看一看,可是轉念一想,太皇太後不一定便想見她。

她去了,說不定還給某人添亂。

心里卻始終放不下心。

而腦子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賽滿,堵得她心里難受。

轉眸盯著掛在床頭衣架上的紅裳,她打開被褥赤腳下床,站在衣架前。

細長的指一點一點描摹上面的圖案。

指尖停在鳳羽之上,心里那股壓抑住的難受頃刻迸發而出。

眼淚抑制不住的迭出,她挑指拭去。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是某人離殿之時的一眼注視,給她的是一貫的安心和篤定。

她狠狠拭了拭眼角,急躁的抓了外衣批身而出。

這一刻,她應該陪著他。

無論太皇太後能否接受他,她也應該給他,她想和他在一起的堅定。

嘴角揚了揚,她腳程有些快的走了出去。

哪只她剛踏出殿門,便感覺頸邊一麻,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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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殿。

喜兒奉命回殿取一些銀針和護住心脈的藥物。

捏著手里的銀針和藥瓶剛走出殿門口,便被一身酒氣的連勍攔了下來。

喜兒盯了他一臉不正常紅潤的連勍,入鼻的酒氣讓她嫌惡的蹙了眉。

事態緊急,她主動繞開他想離開。

手肘被拉住一下將她摁到了殿門上,手中的穿著銀針的黑皮和藥瓶隨之掉在地上。

喜兒怒,推開他,躬身去撿地上的東西,「卓荊王請自重!」

連勍痞然一笑,虎目黑沉盯著她手中的藥瓶,一下子奪了過去,嘴角斜勾看著她,「這是什麼?給那老妖婆送的救命之藥?!」

老妖婆?

太皇太後!

「……」喜兒抿了唇,墊腳去搶,「卓荊王不要忘了,你口中的老妖婆是我東陵王朝的太皇太後,也是你……皇女乃女乃!」

「皇女乃女乃?!」連勍冷哼,一把摁住喜兒的肩頭,將她固定在殿門之上,高大的身子壓住她的嬌軟的身子,連勍不知怎的,眼眶驀地涌出一絲猩紅,體內有什麼東西瘋狂往他某處涌去。

硬硬的抵在她小月復上。

喜兒被他奇怪的「武器」頂得有些不舒服。

氣惱的掙著身子,不想她越多,那根「武器」越是囂張。

喜兒脾氣不好,見狀心里又氣又急,也不管他是何身份了。

心里只記得,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他家主子交代的事。

于是,一腳狠命的踩在他的腳上。

連勍吃疼的微微往後。

喜兒便一鼓作氣一把推開他,動作迅速的搶過他手里的藥瓶。

看著手中的東西,喜兒臉上一喜,便要離開。

連勍也不是吃虧的主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二指掐進她的肩胛骨里,哼笑,「踩了爺就想跑?!」

喜兒不耐煩的往後瞥了一眼,想打掉他臉上的狂妄,「連勍,你莫要再胡鬧,我不管你是否故意攔下我,但是,你休想耽誤我送藥給太皇太後!」

連勍虎目一眯,恨聲,「是嗎?!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送出這藥!」

他說著,另一只手奮力扯過掐住她肩胛骨的手,微用力,卡茲一聲,是骨頭錯位之聲。

「啊嗯……」喜兒臉色一白,痛得大叫了一聲,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發狠擰斷她的手臂。

額上冒了一層冷汗,她死咬著唇,嗓音疼得發抖。

「連勍,你不要忘了,太皇太後無論對你做過什麼,可她終究是你的親人,你的皇女乃女乃,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親人?!」連勍哈哈笑了起來。

若是親人,她怎麼會忍心在他面前將冰冷的利刃親手插進他母妃的心口。

她哪怕有將他當成一瞬她的孫兒,她便不會這般做。

他恨她,恨不得她死!

輕而易舉拿過她手中的藥,臉頰陰暗,低聲呢喃,「她想吃這藥活命……」

他說話的時候,捏著藥瓶的手用力,能看見他手背鼓出的青筋,可想他用力之猛。

喜兒慌了,「連勍,你不能……這藥很難煉制,只此一瓶,你若是毀了它,那太皇太後便只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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