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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自斷三根手指

談了將近兩個小時,終于等到樂遙遙從客廳里頭出來,臉色和神情都不太好,兩只眼楮也一片紅腫。

她這副樣子,蕭赫人和宮展預料到了,遂不覺奇怪。

「很辛苦,對不對?」蕭赫人輕撫她的臉頰,手指上光滑的觸感讓他心動,她恍惚無神的樣子又讓他心疼,「妖妖,你一直都很勇敢,這一次,我相信你可以堅強的挺過去。如果想哭,你就放聲哭出來,別憋著,累了,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說,曾一宏為什麼要殺害我父親?」他們綁架是為了錢,贖金還沒收到,他父親便被撕票,這根本不合常理。

蕭赫人無視他微微顫抖的慫樣,說道,「什麼意思?哼!我若是一刀給你個痛快,讓你死得沒半點痛苦,恐怕我那九泉之下的父親都不會答應。要不給你來個生不如死怎麼樣?你一定很好奇是什麼滋味吧。」zVXC。

「你說什麼?你確定?」蕭赫人震驚的表情嚇了宮展一跳,能讓蕭赫人臉色大變,肯定又是驚人的大事!

她心里再傷再痛,也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而且,蕭家當時並未報警。這里頭一定藏有貓膩。

樂遙遙看出他的擔心和不安,他是怕她像上次一樣又從他身邊逃離。她反握住他的大掌,扯出一抹還不算太難看的微笑,說道,「嗯,我沒事。赫赫,你放心,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怕,這一次不會再躲了。你了解我的,相同的玩法我不屑做第二遍!」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不知什麼時候,蕭赫人離了沙發,揪起樂伯堯的衣領,將他整個提了起來,恨意騰騰。

遲疑再三,樂伯堯終于伸出了手,剛要觸踫到那柄刀時,蕭赫人腳用力一踹,將玻璃桌整個踹到一邊,樂伯堯的手落了空。

樂伯堯的臉霎時失去了血色,額頭上大汗淋灕。

身體隱疾被當場揭穿,樂伯堯明顯感到堂皇,還有深入骨髓的自卑!

「好,我知道了!」蕭赫人掛了電話,臉上仍掛著驚愕的表情,宮展那個焦心啊,還沒來得及張口詢問,眼前那道冷峻的身影已消失,直奔客廳。

還以為他膽子壯呢,隨便一嚇就露了餡,沒了底氣。

這又是什麼狀況?宮展不明所以,只好跟進去探個究竟。

剛想追問,蕭赫人突然瞄見宮展的身影出現在客廳門口,搖晃著手機示意他出去。

「作為賭場經營人,我當然很喜歡賭徒這種冒險一拼的精神,尤其是嗜賭成性,不然我怎麼賺錢呢。敢拼的人,總有一天會成功,前提是他不貪心,見好就收!十賭九輸是賭場千年不變的金科玉律,人人都知道這道理,只可惜沒幾個人做得到!」

剛才朗祺在電話里說上次樂伯堯遇小車禍住院時,做過全身檢查,查出他有不育癥。朗祺再三強調,檢查結果千真萬確。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了斷自己的性命,這樣,他就不必再遭受蕭赫人的非難和慘無人道的折磨。

蕭赫人心急火燎的沖進去,二話不說的質問道,「樂伯堯,醫院那邊說你不具備生育能力,患有不育癥,是不是?」

那妖妖是怎麼回事?

「蕭少,說吧,你是要我自殺以謝罪,還是由你親自動手?」看著十五分鐘前在他對面落座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言的冷峻男人,樂伯堯率先打破了沉默,雲淡風輕的開口,面無懼色。

「你還真不怕死?!」手中把玩著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刀柄上浮凸的花紋很別致,蕭赫人冷睨著樂伯堯,眸光冷冽刺骨,面無表情,一張冷酷的俊臉凝著一層寒霜,眸內暗潮洶涌。

從查出樂伯堯牽扯進他父親的綁架案之後,蕭赫人不止一次糾結過該如何妥善處理樂伯堯這一茬恩怨。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里頭牽扯進太多他無法忽視的因素。這是他三十年來最難做的一個決定。

樂伯堯被他重重一推,再次跌坐在沙發上,腰骨傳來一陣疼痛。蕭赫人發怒了,像頭狂獅朝他沖過來像是要撕裂他一般,他顫著膽兒回道,「我也不知道,真的,蕭少,我沒騙你。我以為只是一樁單純的綁架而已,拿到錢就放人,我沒想過蕭鼎言會被曾一宏撕票的。況且,那時贖金還未收到呢。」

樂遙遙很清楚,留他性命,已經是蕭赫人最大的仁慈!到最後蕭赫人還在替她著想!顧著她的感受!

樂伯堯死死盯著桌子上那把寒光幽幽的軍刀,遲遲沒有伸手的勇氣,但他清楚今天這三根手指是非斷不可。

 當——

樂遙遙扯了扯他的衣角,語氣剛硬,「赫赫,不用顧忌他跟我的關系。惡有惡報,他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是他罪有應得,怨不得誰!我會尊重你的任何決定!」完全是一副大義滅親的口吻。

一想到死,他又膽怯了!

玻璃桌上傳來清脆的聲響,那把滲著寒光的瑞士軍刀被蕭赫人一扔,準確的扔在樂伯堯面前,冷冽的刀光折射到樂伯堯臉上,嘴角微抽。

宮展好奇死了,直接把耳朵貼了過去,想知道朗祺都跟蕭赫人說了些什麼。「昨晚都沒睡好,我去車上補個眠。」說完,樂遙遙急急走了出去,身後有一雙擔憂的目光緊追她而去。

「朗祺找你,說有急事!」宮展將手機遞給了他。

樂伯堯死命瞪著他,哼,斷手指的不是你,當然說得輕巧。

宮展拍了拍蕭赫人的肩胛,說道,「你先進去吧,我幫你看著她!」

「乖,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現在,該輪到他跟樂伯堯算算賬了。瞥了瞥樂遙遙的眼色,蕭赫人補了句,「我不會殺他的,殺他只會弄髒我的手!」深不見底的黑眸映著幽幽的光亮,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會用什麼方法對付樂伯堯。

「我勸你別跟我瞪眼珠子,我這人忒小氣,惹急了我,到時斷的就不止三根手指了。」蕭赫人半眯瞳眸,好心提醒他。片對撫她。

樂伯堯搖頭,這事他真的不清楚!他總不能當面去問曾一宏吧!

自斷手指,那該多疼啊!這蕭赫人果然是個殘暴的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樂伯堯暗笑,「是人都怕死,像我這種眷戀權勢的人,貪生怕死是其中的一個標簽。說來也可笑,我這麼怕死,卻把大半輩子的時間擲在死亡線邊緣,這就好像是一場賭博,贏了,高高在上、呼風喚雨、風頭無兩;輸了,無非是賠上一條爛命。蕭少,你是開賭場的,相信最清楚賭徒的這種心態。」

「你、你什麼意思?」那駭人的氣勢讓樂伯堯真心感到害怕,背脊骨涼颼颼的,似有一陣陰風從不知名的角落向他襲來,恐懼感攀升。

確實有這個可能,蕭赫人睜大眼眸,焦急問道,「那個人是誰?」真相一點一點浮出水面,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還未挖出來的幕後主使者跟在獄中謀殺曾一宏的是同一人,目的是殺人滅口!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你欠我的是一筆血債,不過,我不會要你那條爛命,一文不值的東西對我來說跟垃圾沒兩樣!今天你先自斷三根手指,在我面前!」蕭赫人不疾不徐的說道,仿佛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

他越是這樣處處為她著想,她心里越不好受!

听到她的話,蕭赫人這才放寬心,緊蹙的眉宇慢慢舒展,眸底現出笑意。

其實,最讓她心痛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這事我問過曾一宏,他說是因為你父親看到了他的模樣,才逼得他下毒手。我當然相信他,他的話我從未懷疑過。」

眸光一冷,陰寒的聲音從涔冷唇瓣中逸出,「但是你有一點說錯了,你以為輸了只是賠上一條爛命就能了事?我蕭赫人可沒那麼好打發!」

「妖妖……」他不希望看到她在他面前強裝堅強!

綁架父親的人眼下就站在他面前,蕭赫人無法壓抑胸中隱忍多時的恨意,只要他一個使力,樂伯堯會立即斃命。

朗祺在機場也布了眼線麼,怎麼他剛到芙城就被他逮著。

這麼一來,不合理的地方也都順了。果然在黑暗處還存在著這麼個幕後凶手!到底是誰這麼痛恨父親,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不過後來我無意間發現蕭鼎言被撕票那天,曾一宏的賬戶里匯進一筆來歷不明的巨款。所以我懷疑,是有人出高價,指使曾一宏殺了你父親。」

看著蕭赫人那惡魔般的臉孔,樂伯堯慌了,「蕭赫人,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听聞黑幫有許多慘絕人寰的折磨人的法子,堪比古代十大酷刑,難不成蕭赫人是要用那些法子來對付他?

尼瑪!真的假的?最吃驚的莫過于宮展,他大張著嘴巴,大腦在遲鈍的消化這個猛料。

「這軍刀很鋒利的,一刀就可以完事,咬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赫人發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那妖妖是——」

樂伯堯頓了頓,跟蕭赫人說了實話,「她,是曾一宏的女兒!遙遙也是剛剛才得知自己的身世!」話音剛落,冷峻男人一臉驚慌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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