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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

「老爺子當年可謂是雷霆手段啊。愛睍蓴璩」

「話可不能亂說。」

「要不然你看看這些資料?」白立偉這時才把手中紙袋遞到裴錦程的手中,「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派出所能看到的。」

裴錦程五內皆緊,白立軍利用權利,暗中調查了爺爺?

若說南方裴家這麼大座豪門有些什麼暗藏的勢力,他是相信的,老一輩的恩怨,豪門間利益相爭的結果無論有多麼慘烈,他的確不知情,舊帳翻起來,孰對孰錯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誰活著。但不管知不知情,若有人翻舊帳想要傷害到爺爺,他便不會同意!

打開手中的文件袋,一看就是復印件,有照片,有文字,有關于口述者真實的信息,全部都遮涂過了。

這些東西顯然是經白立軍之手轉出來給白立偉的,公安廳居然開始查十九年前的紛爭,吃飽了撐的?

顯然不是!

這件事,查或不查,目前的決定權在白立軍手上,所謂的知情者和幸存者,只要白立軍願意,他都可以動用關系,當回青天大老爺,給這些含冤受苦十九年的小百姓討個說法,硬要給自己披一個絕不放過一個壞人的輝煌外衣才會罷休!「倒像那麼回事。」

「錦程,這可是機密資料。」

「嗯,的確是機密資料。」裴錦程站了起來,「這東西我現在也不知道真假,既然說和爺爺有關,介意我帶回去給他老人家看嗎?我怕我敘述不好。」

「不礙事。」白立偉也跟著站了起來,「錦程,晚上我等你電話。」

「好。」

裴錦程拿著文件袋走出白立偉的書房,出了門,他面色陡沉,原本雅秀精致面龐因為咬緊的牙關而稜角乍現,顯得過份硬朗!

下樓後,叫上司機,一路無話的上了車。

司機一坐上主駕駛駛,就听見坐在後座的裴錦程冷聲道,「裴宅。」

車子在擁堵的道路上前行,裴錦程扯了扯領口,到白家吃飯他壓根沒有穿西裝,也依舊覺得領口被勒住一般令人窒息!

若十九年前幫會被滅真的跟爺爺有關系,那麼所有的一手資料都已經完全掌握到了白立軍的手中,怪不得白家越來越囂張,原來是捏了裴家這麼大根軟肋。

裴錦程在車里一直都閉目養神一般靠在椅枕上,寬敞的後座依舊讓他覺得壓抑。

他當如何跟爺爺說起這件事?

爺爺又是否能承受這件事?

但事到如今,不管能不能承受,他都必須要了解十九年前發生的事,否則,他無法應對白立軍那邊發來的招!

裴錦程回到裴宅便趕往沁園。

這一次,未經通報的直接跑到書房,沒有人,又去了老爺子的臥室。

一進臥室,便看到生叔正在往香廬里面點香末,點好香末轉身去端拖盤,盤子里放著藥格子和碗。

生叔一怔,馬上又問候一聲,「大少爺來了。」

「誒。」裴錦程點了點頭,本能的把那件事一壓,走向坐在古木圓桌邊的裴立,「爺爺,您不舒服?怎麼吃藥了?」

裴立抬眸看著裴錦程,指了指自己邊上的凳子,搖頭苦笑道,「早上看著這天氣好了,便跟你生叔兩個人練了幾招,結果倒好了,出了汗之後沒及時擦干,打了幾個噴嚏,你生叔非要說怕感冒,弄點感冒藥吃吃。不是看他跟了我這麼幾十年,我拿那藥給他扔過去。」

裴錦程在裴立邊上坐下,听他這樣一說,倒也安了心,「生叔那是關心您,鍛煉了出了汗,要注意一點……」

裴立不耐的點頭說好,嫌棄裴錦程事多,「你來這里干什麼?」

裴錦程將手中文件袋放在桌面上,「爺爺,永泰會,你可知道?」

裴立眸色一收,「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裴錦程在車上雖是糾結這麼大的事當如何開口,但是當他踏進裴家那一刻起,就已經放下了所有的擔心,他堅信如此大的一座豪門家主非同常人,能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壓力和榮耀,更何況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爺爺,不管是有關或者無關,在事情浮現到面前來時,一定是坦然的。

有了這樣的信念,裴錦程便將文件袋往前一推,「白立偉給我一疊資料,說是跟十九年前被滅的永泰會有關系,而線索直指裴家。」

裴立眸色有一瞬閃動,而後拿起桌面上的紙袋,慢條斯理的打開,將零星的證據一一過目,又將文件悉數裝回袋內,「阿生!」

裴立長聲喊道。

裴錦程往臥房門外看一眼,便听見生叔的腳跑踏在樓梯上的聲音,人還未見,微急的聲音已經進了臥室,「老爺,我在!」

不知為何,裴錦程听到生叔帶著關心的回應聲,心底一酸,他對爺爺的照管,真是太少了,有多少個「我在」都是由一個跟在爺爺身邊幾十年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在回應。

裴立見到生叔進屋,依舊安之若素的吩咐道,「晚上給各房打電話,就說今夜裴家晚餐一起吃,每房的人都不得缺席。」

裴錦程驀地訝然,裴家把早餐看得重,晚餐很少在一起吃,都是在自己的苑落用餐。

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晚餐的時候很難聚到一起,為了不影響各房的應酬,所以把一家團聚的時間挪到早上,除非家里有大事要辦大宴,或者有重要的客人。否則不會動晚宴。

今天是有大事嗎?

生叔也怔了一下,馬上又道,「好的,老爺,還有別的事嗎?」

裴立道,「你先去把這件事通知下去,等通知完了,我再安排別的事,也來得及。」

生叔應聲退出臥室。

裴錦程耐心的等著。

裴立的桌上還擺著泡普洱的茶具,他指了指裴錦程,「錦程啊,去給爺爺把盒子里的茶葉拿來。」

「好。」裴錦程站起來,原本還有些亂的心緒也因為裴立而鎮靜下來了。

古木的原桌上,爺孫倆挨著坐著。

裴立泡著養胃的普洱茶,「錦程,我們裴家幾百年的基業,曾經和現在還是有區別的。」

裴錦程這次沒有動手去泡咖啡,而是和裴立一起喝起了普洱,「爺爺,我知道,裴家的祖先不容易。」

「嗯。」裴立手中茶壺傾倒,茶水倒進杯中,「裴家的祖先一直跟著時代在進步,每一代家主都在修剪與時代相悖的東西,希望不被社會淘汰,但是做到我這一輩。」裴立飲茶時,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語氣中卻受著深深的自責,「我做得不好。」

裴錦程道,「爺爺,您做得很好。」

「十九年前的事,若是再倒回十九年,我也會那麼做!沒有可是,沒有但是!」裴立闔眼抬頭,沉沉呼吸,「除非當時永泰會放棄想要吞下裴家的念頭,我是裴家家主,怎麼能眼看著別人覬覦裴家而不反抗?!」

裴錦程心下震動,他當時已經十歲,居然不知情!

裴立又道,「我也意識到,國家的法制越來越健全,所以必須借用那時候裴家的黑色勢力,趁著有空可鑽的時候,除掉永泰會,並且將裴家的黑色勢力慢慢修剪干淨,因為越到和平年代,黑色勢力的動蕩就會越大。我不能給後代留下隱患,但如今……」

裴錦程細細听著,雖然裴立並未詳細說明十九年前發生的事,但他已經心中了然,裴家曾經並非像現如今這般干淨,雖然現在也未見得多干淨,該走的潛規則,也沒少走。

但那些事翻出來,在一個裴家家主的立場,就沒有錯,永泰會想要吞並裴家,那本來就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爭,弱肉強食的年代!

「爺爺,無論如何,裴家有今天,您都功不可沒,無須自責。」

裴立坦然一笑,道,「十九年前的事,你姑姑認為我是因為私怨才拔了永泰會的根,其實若真是一己之私,我只需要除掉一人便可,犯不著動那麼大的干戈,不過結局已定,多說無用。我上次跟你說過,在找一個人,線索在江州斷掉,那是我姑姑的孩子,你姑姑說是跟永泰會二當家生的,所以裴家和永泰會這一段恩怨,你暫且不提。」

裴錦程此時突然心如明鏡,姑姑難道是擔心爺爺會殺了那個孩子,絕掉後患,所以才急著找到?「我會保密。」

夜色中,華燈微閃,一輛輛豪車準點駛入裴宅。

裴家除了大節,家主已經很久沒有通知過晚宴了。

餐廳里,碗筷都已經擺好,裴立最早,已經換了錦繡的暗朱對襟新衫,坐在上位。

晚輩陸續入廳,連連入座。

待大家都坐好後,裴立並不先起筷讓就餐,而是緩緩站起,一環眾人,眸色肅然道,「今天晚上讓大家回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嫡長孫錦程已到而立之年,錦程控股多年來經營得當,近一年來裴家的軍政脈絡也因為他的奔波而有了很大的起色,長房孫媳也有巾幗之姿,我,甚感欣慰。所以今天趁著這個時候,我以裴家家主之名,將裴家家主大印傳給裴家嫡長孫裴錦程!」

親們,今天三更結束,明天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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