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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解開他的扣子

彼時在包廂里,辛甜並不了解當地的釀酒會勁頭如此高,自詡風月場里穿梭好些年,什麼紅酒洋酒白酒都不是問題,當成水一樣,水來就咽,小問題。

可不知道這種滋補的泡酒一下肚,回甘還在,便愈發的得意忘形起來,辛甜的酒量好過申璇,所以也沒有怕過自己會失態。

但酒勁是慢慢上頭的,壓了好幾次,都沒將這種發燒感冒暈船的感覺壓下去,歐陽霆就坐在她旁邊,伸過手來替她揉了揉太陽穴,是個合格的男朋友,「醉了?那別喝了。」說著便拿開她面前的酒。

辛甜伸手擺了擺,「沒事沒事,祝局的酒,是一定要喝的。」拿回剛剛倒滿的酒,豪爽仰頭悶掉。

一桌子人拍手叫好,說辛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讓男子都要汗顏幾分。酒桌上的話,多是吹捧,辛甜听得多,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這桌子上的酒,她不能不喝,大城市都避免不了酒文化,更何況是遠離省會大城市的一個縣城。

華興集團的產品,以前從來沒有做進電力系統過,所以才會走向被收購的命運。

縣電力局的人都在桌子上,公司產品雖然祝局點了頭,但是東西是往雅縣送,這又是初次合作,雅縣是個切入點,如果雅縣對產品不滿意,亂做種種手腳的話,別說雅縣的後續會出問題,就是想再轉切入進其他城市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所以辛甜又給縣電力局局長倒了酒,一大堆光面話說得縣局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的夸歐陽霆找的女朋友性子爽透,不扭捏,不像他們這里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只會吼老公,沒有大作為的。

歐陽霆偏仰著頭,看著站著敬酒的辛甜,這次辛甜比上次去夜總會找他的時候主動多了,說話也極有分寸,不過這些女強人,若不是工作能力強,會為人處事,又怎麼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看到辛甜晃了一下,歐陽霆馬上站起來,扶住她,把她手里的杯子奪掉,對著祝局笑著道,「祝叔叔,要不然今天辛辛就不喝了,難得出來一次,可不想她醉成死豬,站都站不穩了,還強撐呢。」

歐陽霆說這話的時候,語焉曖昧模糊,總讓人感覺他說的不是這一層的意思又沒有明說,桌上的人腦筋轉起來,飛快的就想歪了,人家年輕人難得男女朋友出來玩一次,晚上女人要是醉成死豬了,男人可怎麼辦?

瞧瞧這桌上的哥哥,叔叔,伯伯們,怎麼就不能替小輩想一想呢?

大家都是男人,難道還不明白麼?

明白,當然明白!

祝局馬上拍了拍縣局的肩膀,帶著醉意的認真,「不跟辛小姐喝了,女人家喝多了不好!不好!霆少這是憐香惜玉,這個面子,我們是一定要賣的。」

雲燁喝得也不少,但沒有一點醉態,他在部隊呆過,雖說軍紀嚴明,可是部隊那種地方,一旦出了那扇門,軍就是匪,部隊里的下屬來自五湖四湖,總有不同的東西給他捎來。

可以說全國地方上那些酒,包括少數民族那些烈酒他照樣喝,早就有抗體了,只是在裴錦程婚禮上那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雖然幾種酒混著喝,但他還是醉得厲害,醉得自己干了些什麼都沒法控制。

此時他眼前清明,目光落在歐陽霆環在辛甜腰上的手上,他自己也未察覺,此時的眸子凌厲一凜,歐陽霆看過來,與他對視,雲燁旋即輕勾了一點嘴角,讓其掛上薄弱的弧光。

辛甜偏頭搭在歐陽霆的肩頭,又趴得緊了些,一個恍惚,說了句,「暈船,呃,暈船,要去甲板。」

「噗!」

「噗!」

在喝酒的人,幾乎全笑了。

心道這辛小姐真是醉了,都說上胡話了。

歐陽霆亦是噗哧一笑,干脆站著把辛甜抱到自己面前,退離桌邊一米遠的位置,故意逗著她問,「真暈啊?」

辛甜抓住可以固定她的地方便不肯撒手,點頭,「真暈,以後再也不想坐船了,我要去甲板透氣。」

那口氣,委屈的撒著嬌,哪有平時那種世故的應付和優雅的作派?

雲燁拿著酒杯,沉沉吸了口氣。

辛甜是說過再也不想坐船了,可是申璇的婚禮上,她還是去了,坐船去的,晚上也在船上住的,她早就忘了自己曾經發誓說過再也不想坐船的話。

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一堆同學自發組織的夏令營,最後一站是出海,都想著遠離了父母,船是同學家里的游艇,很奢華,難得如此奢侈,都想好好享受,那個時候的中學生,體內總是住著叛逆的因子,蠢蠢欲動的想要去做很多沒有做過的事。

抽煙,喝酒,玩幫派,談戀愛。

哪怕家長苦口婆心的說,那是不好的,也不會有用。

當天晚上辛甜第一次喝了酒,抱著雲燁難受得都快哭了,一直說暈船,暈船,想去甲板。

那口氣,小貓兒撒嬌似的。

那時候同學們都還在宴廳層喝酒,玩骰子,他就扶著她上甲板,海風一吹,她更不清醒了,坐在甲板上,本來盤腿挨著坐著,她便往他懷里鑽,後來側坐到了他盤著的腿上,抓著他的手,一個勁傻呵呵的笑,醉得像個傻子。

她模著她掌心的紋路,一眼醉態,卻又似無比謹慎,「雲燁,我那天去給你算了個命。」

「哦?」

「你猜猜,我算出了什麼?」

他覺得好笑,「我不信那些。」

「我信!」她睜著一雙時而透亮,時而迷蒙的眼楮,虎虎的瞪著他,很不滿意他的不配合。「我說我信!」

他才不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那你算出了什麼?」

她那時候的頭發,清湯掛面,分成兩片掛在耳朵後面,好看得很,風吹起來,吹得亂飛,沒人動手去壓,他看著她,等她說。

她听他問完,眼楮一彎,賊賊的縮著脖子轉過身來抱住他的頭,「算命的說,你命中有我。」

此時包廂里突然有了笑聲,「哈哈!」

雲燁思緒打斷抬頭,濃眉蹙起時,心里突然一下咯 ,辛甜正埋著頭拿著歐陽霆的手,眯著眼一個勁的去看他的掌紋,那樣子,俏皮又認真,讓桌子上的人看著都覺得好笑,祝局直道,喝醉酒的辛小姐不但不鬧事,還甚是迷人,有小女人的嬌憨之態,霆少艷福。

辛甜好象沒听見似的,「我給你算了命,你猜猜,我算出了什麼?」

歐陽霆也樂呵著逗這個小傻子玩,「算出了什麼?」

辛甜一抬頭,撲閃著眼楮,彎翹著嘴唇,輕縮了一下脖子,神秘兮兮的說道,「算命的說,你命中——有我。」她變得眼楮彎成了淺尖的月牙,快要看不到瞳仁了。

歐陽霆看見月牙變大的辛甜眼里突然泛起的霧氣,回想著她剛剛說的話,一直戲謔的眼里忽地升起一簇火苗,手上忽地一緊,摟住辛甜,跟桌上的幾人打招呼,說女朋友實在太醉了,得先送回去。

人家男女朋友這會兒都說上情話了,哪還會有不懂事的人?祝局本來就對歐陽霆心有拉隴的意思,更是高興的問,「我讓從送你們?」

「不用不用,小縣城,我沒喝多。」意思是小縣城里,喝點酒駕車也不礙事,歐陽霆不想有人送,是實在不想讓再看到辛甜這副醉相,剛剛他覺得胸腔里跟著震了一下,震麻了。

雲燁手里還端著酒杯,是剛剛祝局給他倒上的,看到歐陽霆扶著辛甜出門,隨著起身,「我出去一下。」

他曾經是個軍人,冷臉說話時,總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听從他安排的迫力,即便這場交易里只是合作,關系平等,他似乎也佔著主導權,擁有一呼百應的權力。

祝局幾乎在雲燁淡淡開口的時候就馬上認同了,甚至不知道雲燁出去干什麼。

雲燁走到電梯口,看著數字下沉,目光越來越深,另一扇電梯-門打開,雲燁走進去,摁了地下停車場的樓層。

他已經很久沒看過辛甜喝得這麼醉了,她應該是千杯不倒才對。

她那副死樣子!

雲燁舌忝了一下嘴唇,看著數字下沉。

深呼吸。

車子所停的位置他是知道的,骨子里有軍人的特質,他的判斷力驚人,方向感分毫不差,雖然出來的電梯口已經和上去的電梯口換了坐標,但他還是一眼瞄到方向,準準的朝著停車的那個位置快步過去。

步下或許生了風,所以才會在車子還沒有開走前便趕到,歐陽霆關上副座車門一轉身過來,剛剛把手中的車鑰匙彈開,雲燁的手勢極快,大掌一把捏住歐陽霆的手腕,一緊,關節條件反射的松了一下手掌,這一秒空-檔,雲燁另一只手的手指快速鑽進歐陽霆的手心,將鑰匙在趁其不備的情況下捏入了自己的手中。

待歐陽霆反應過來合手去拿自己鑰匙時,雲燁已經轉身,繞到了車頭前,往主駕駛室走去,「霆少,晚上我沒喝酒,我開車送她回去,等會就過來。」

說完不等歐陽霆說什麼,雲燁已經沉著臉,已經坐進駕駛室,「 」一聲,關上車門,發動了車子。

歐陽霆被雲燁這一舉動弄得一惱,伸手去拉車門,卻听見「嗒嗒」幾聲,車門從里面上了鎖,車子那方向盤甩出去,像是職業的賽車手,死角打得剛剛好,根本不用回倒,直接開出了停車場,而且車速不低。當時就把他逼退。

感到手腕上有些疼痛,歐陽霆突然皺眉,不對啊,雲燁也喝了酒!心里啐了一口!方才手里的鑰匙是被人搶了!

當時雲燁一上車就把辛甜拉上了車,後來那個祝局安排的女人就扔到了後面?難道說雲燁根本就是看上了辛甜?這是想跟他搶女朋友?

歐陽霆突然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在往自己原定的軌道偏離,不受他的控制了。

「你命中有我!」

歐陽霆大呼一口氣!

他感覺這句話跟心腔有只貓爪子在亂撓一樣

辛甜的椅子放得稍平,是歐陽霆給他放下去的,為了讓她躺得舒服些,辛甜沒有說話,在睡。

雲燁開著車,耳朵里像爆竹在炸開一樣,方才辛甜望著歐陽霆時的那種眼神,那種略帶淒涼的語態,變成噪音,又變成繩子,刮磨著他的耳朵,又想要勒死他一般。

「你命中有我!」

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毒蟻一樣逮哪啃哪。

摁下車窗,讓風吹進來。

「你命中有我。」

那時候在船上她說這話,帶著醉後的小歡欣,摟著他脖子,一陣聒噪,他真是被她醉後的嘰哩呱啦煩透了,便伸手煩去堵她嘴,她便張嘴就啃,他手一拿開,她就哈哈大笑的甩著頭,一個勁的重復,「你命中有我,你居然不信?真的真的,那是大師算的哦。」

「你吹牛吧!什麼時候去過寺廟干這種無聊的事?你不是天天跟在我**後面的嗎?」他嘴上說著不信,心里已經在想,從早上到晚上她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他高她一級,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房間也是隔壁,就差上廁所一起了。

星期天家庭活動日,也在一起。

她什麼時候去算過命求過簽?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癟著嘴,賣著關子,「你不信我,我才不會告訴你。」

他盤腿坐著,盤出的窩兜里坐著辛甜,他也沒像後來一樣動不動就叫她滾,便任她坐著,無所謂的雙手往後撐著,看著她,「那你說哪個大師幫你算的,我暫時信你。」

「那個大師啊,叫——」她把聲音拖得長長的,看到他皺眉了,她才呵呵的笑著說,「叫——辛甜!」

他白她一眼,當時就想抽一巴掌甩在她**上,神經病!

開著車,腦子里混沌不開,一片迷糊,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從無話不說,到變成說上幾句話,都開始火藥汽油全都上,恨不得把這些易燃易爆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到對方身上,把對方炸成末,燒成灰才甘心!

車子在酒店停車場停下來,雲燁沒有馬上解開安全帶,而是抽了一支煙。

煙蒂摁滅到了煙斗里,長呼口氣,推開車門,上車後,長腿立在車外,又似是踟躕一般停了一瞬,才繞過車頭去了副座。

拉開車門,彎腰俯身給辛甜松安全帶,聞到比方才還要濃的酒味,還有辛甜喜歡用的香水,曾經她還在讀中學就喜歡換不同的香水,不過那時候都是淡淡的。

噴了就來找他,湊在他面前,很近很近,欣喜的說,「雲燁,你聞你聞,好聞麼?這個味道怎麼樣?,你聞聞這里,我耳後也涂了一點點,是不是好聞得很?」

接著他就撩開她的頭發伸鼻子過去聞,「嗯,好聞。」

她仰著頭笑,「哎喲,癢死了。」

辛甜的桌子上,香水瓶多得比護膚品還多,牌子一個都記不清,其實那些味道,他僅僅是覺得好聞。

安全帶「 噠」一聲打開,這一聲像一聲雷讓他冷靜下來,毫不費力的橫抱起副座上的女人,往酒店里走去。門童小跑著過來,「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看著電梯-門,快步徑直走過去,「不用。」

「您住幾樓,我幫你摁樓層。」門童一看這位客人抱著一個喝醉了的女士,想必很不方便,所以才想幫個忙。

哪知雲燁依舊是一句,「不用。」

門童感覺自己熱臉貼了冷**,不過工作就是這樣,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客人,倒也沒在意,笑了笑,「先生,晚安。」目送著雲燁摁開電梯,走了進去。

抱著辛甜,抬起手臂沒有一點難度就摁了樓層。

辛甜其實沒有裝醉,她很久沒這樣醉過了,醉了後居然是這種感覺,她根本沒有想到,好象暈船一樣。

那時候她第一次喝酒,就是在船上,雲燁還不是現在的雲燁,雲燁還是那個她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雲燁,那時候她還是想往他懷里鑽就能往他懷里鑽的辛甜。

他哪敢對她像如今這般冷眉橫眼的態度,她只要撒氣不吃飯,他就得帶她去看電影,花光他所有的零花。他敢皺一下眉說心疼錢,她就敢咬他。

如今,她哪敢再去他兜里翻錢,哪敢去咬他。

她就記得喝醉酒的時候,暈船暈得不得了,後來他帶著她去甲板上吹風,她騙他,跟他說她去算過命,跟他說他的命中有她。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的事,結果說著說著,跟真的一樣,她自己都信了。

偏頭埋在他的心口,頭枕著的手臂,肌肉崩得像鐵一樣硬,閉著眼環住男人的腰,生怕一睜開眼楮,夢就碎了。

他還是那樣的,雖然後來她一抱他,他就恨不得把她扔到外太空去,即便是一下子,她還是能感覺到是他。

雲燁眉頭皺了起來,「阿甜?」

他一邊往走廊那頭走,一邊喊她。

她還沉醉在自己構造的夢里,不肯醒,只是迷糊的應著他,「你不信嗎?」

辛甜覺得船很晃,喝了酒的頭里面有個鐵球,在腦子里撞來撞去,滿腦子在疼,在發暈,她只能緊緊的摟著他,把剛剛說過的事又說一遍。

「你為什麼不信呢?是真的,你命中有我。」

她很想睜開眼楮,扶正他的腦袋,好好的把這句話種進他的腦子里,可她就是睜不開眼,只能越來越用力的收緊自己的臂,希望此時的自己會巫術,然後一點點把自己的意念傳給他。

她把自己編的謊話拿去騙他,結果沒有騙到他,騙了她自己。

明明就是喝醉了哄騙人的玩笑話,結果後來被她記起來,竟當成了真話。

她被自己催眠了,真的相信他的命中會有她,無論後來因為她破壞了他的感情,他怎麼避,怎麼厭,怎麼憎,她還是覺得只是時機未到,他的命中有她。

他的命中一定會有她!

人真是自作孽,他讓她滾,趕她走,她就這麼看不得他,一見他就腦子犯抽,而他還是大義凜然,神聖不可侵犯,她真想做一些小人,天天拿著針扎他,把他扎得和她一樣疼才好!

房門被刷開,雲燁的腿往後一踢,關上了門。

把辛甜放在沙發上,準備去給她倒一杯水,她卻不肯松手,「你說!你信不信!」

她睜開眼楮,皺著眉頭看他,像隔著一層霧紗,穿透過他在看向別的地方。

這個醉鬼!他心啐狠罵,她卻沒有一點要放他走的意思,還順手扯住了他的衣襟,「你說,你憑什麼不信!你憑什麼不相信我!你敢不相信我嗎?!」

她趾高氣昂的,像十幾歲時那個被莫家人寵成傲慢的小公主的甜甜,一點點不滿意就仰著脖子質問他,她瞪著他,笑一下就彎成月牙的眼楮這時候瞠得圓圓的,崩呡著嘴。

他彎著腰,任著扯著他的衣襟,「阿甜!」

一聲低斥,只是想讓她清醒點,她被這一聲嚇得一縮,眼淚像暴雨過後樹上的水滴子,一蹬踩樹干水滴子就刷刷的往下落。

像是船上的海風還在吹拂,她真的氣極了,就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去,她一手還揪著他的衣服,一手指著沙發外的位置,朝著他大吼大叫,發瘋了一樣,厲聲反叱他,「你都不信我!你為什麼不把我扔進海里喂魚!你為什麼我把我扔下去!」

「如果你舍不得把我扔下去!你就該相信我,你就該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的命中就是有我,就是有我!要不然,你怎麼會趕走我,又遇到我……」

她一口一口的喘著氣,垂首抵在他的胸前,揪著衣服的手指慢慢松開,滑向他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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