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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夜宴圖天魔舞

似乎更加毀三觀的情節和土科技出來了,歡迎拍磚。

一輪紅日已是漸漸地落到山的那一面,只是將山渲染的通紅,仿佛著了火一般,那山峰、山體,邊緣上仿佛都是有些微微的透明。

將軍府轅門前的校場上,沒有了白天的操演和人來人往,稍稍的恢復了一些平靜,只有旗桿頂上,那面繡著「南中討逆諸路軍馬總統官、兼督理錢糧民政」等字樣的 旗仍然在夜風中迎風飄擺,隨著風的擺動,旗幟中間那一個斗大的李字清晰的展現在人們的視線里。提示著人們,這里是誰家之天下!

從轅門到將軍府的正門,分左右兩路,各有四甲士兵在甲長的帶領下如同銅澆鐵鑄一般,站立不動。在他們的側後方,四座新築成的炮壘,八門大佛郎機火炮,四門十二磅鋼炮,黑洞洞的炮口將轅門外的一切來路封死。

圍繞著將軍府,不時地有近衛營的士兵一甲一甲的荷刀執槍巡邏走過。

無他,將軍近日已經回府,挾南方已平之威風,宴請北方來的鄭王使者,鄭梉的族弟鄭杖。

鄭杖來的目的已經很明確。

一,你李家已經打敗了我南方的叛賊,是不是應該將該叛賊竊據的土地、裹挾的人民還給我們?要知道我們可是安南的唯一合法統治者。

二,如果你不想把你血戰得來的土地人民還給我,那麼,我作為你的盟友,在你作戰期間保障你的北部不受到威脅,我能夠得到什麼酬謝?

三,打敗了阮家,你的實力,不論是兵力、土地、人口,已經和我並肩而立,你的軍隊,不管是裝備、訓練、待遇都要比我的強一些,那麼,你打算如何對待你的盟友我?

幾天了,雙方就在彼此之間的討價還價、模清底數和爾虞我詐之間度過。

「請貴使回報鄭王,我家主公意欲同鄭王合力,取了這南中地面!」最後一天,長史李沛霖的出面,頓時讓局面出現了石破天驚的轉變。

「貴軍在南,我王在北,如何並力取了這南中偌大的地盤?」鄭杖很是懷疑這個方案的可操作性。

「取地圖來!」

指點著地圖,雙方的意圖開始明顯起來。

「我南中軍在貴軍南方,這不假;但是貴軍如果要接受南方逆賊的土地人民,怕也是很難。且不說有橫山之險要,輜重難行,還有諸多江河阻擋,大軍更是難行。」

「倒不如,轉而向西,我兩家一起滅了那南掌國,到那時,我軍願意與鄭王平分南掌,然後,或是南下真臘,或者西征緬甸,此輩在我家主公眼中,皆為土雞瓦狗爾!」

用手中的炭筆,在地圖上比劃了半天,鄭杖不得不承認,這個提法,似乎對于鄭家來說,是一個投資小見效快的項目。

大軍南征,勢必要同李家死拼一戰,孰贏孰輸,尚在兩可之間,但是,大批的軍馬錢糧武器資財卻要填進去。同李家拼財力,似乎不是上策。

但是反過頭來看看南掌國,這似乎是個軟柿子,而且,也是一塊比較有肉的骨頭。

鄭家早就和李守漢一樣,開始了對于寮國的蠶食,對于南掌國兵將的戰斗力,也是心知肚明,吞並了南掌,將所謂的上中下三部分分一半到手,也是可以大大的增強實力的手段。

于是,鄭杖將自己的對于此事的看法寫成奏折,命人快船送回升龍,面呈鄭王陛下。

很快,鄭梉的旨意到了,「打南掌自然是可以的,也是朕多年的夙願,但是,南中軍務必先行出動,從中寮地區突擊,牽制南掌軍。同時,為我軍提供不少于三十個奇的武器刀槍。而且必須是與南中軍眼下在用的刀槍無二,我軍在戰事期間的糧餉供應,亦要勞動李將軍多多費心。」

「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蔥!」看了看鄭家提出了的條件,守漢在手里掂了掂,「沒想到安南的獅子大開口,不要臉不要皮是祖傳的!」

「告訴他!要我先出動,打下了南掌一寸地都沒有他的!還有,要刀槍器械,可以,拿錢來換!沒有錢,那就拿我想要的東西來換!白給?當老子是什麼?!」

幾番信使往返之後,雙方的意見終于開始靠攏。

「我鄭王陛下旨意,每月至少提供三十到五十船煤炭給貴方,放心,煤船至少在一千石左右。貴方必須用刀槍成本價折抵貨款。同時,允許我方商人在貴軍轄區內購買鹽、布、力田粉等物品。」

「我軍會知會貴軍,同時出兵,先到者先得。那一塊土地,哪一方哪怕是一個火頭軍插上一面旗幟,便歸屬于哪方!」

「至于說我軍在戰事期間所需糧餉物資,便是要先行賒欠一二,待到平定南掌,或是以南掌王府庫資財償還,或是以土地抵債皆可。」

「我家將軍的意思,煤炭,至少每十日供應五十船。每船不少于一千石。為此,我們會向鄭王提供一批九轉鋼所制工具,以提高煤炭產量。」

「賒購物資之事,恕難從命,我軍大戰剛剛結束,也是疲憊不堪,需要大筆資財撫恤將士、安頓難民。不過,我們可以先從府庫中擠出一部分武器鎧甲等物,支援友軍。到時,便以南掌王國庫或土地充抵便是。」

雙方便是這麼你來我往的談判。

今天,是爾虞我詐的雙方簽訂條款的日子。

正午時分,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刻。

迎賓館的院落里,鄭杖坐在竹椅上,細細的品著茶,「你此番回去的事情,都清楚了?」

跪在眼前的一名親隨,低聲答道,「回老爺的話,都清楚了。」

「給老爺我重復一遍。」

「小的一會便坐船趕回升龍,持老爺給我的令牌面見鄭王陛下,將此間的事物一一稟明。」

「都要說些甚麼?」

「第一,請陛下下旨,多發囚犯到廣寧,去挖取煤炭,至少要保證每天有十船的煤炭裝船起運。」

「第二,務必請陛下派人,將李家與我軍的結盟之事通報南掌國王,讓他早作準備,同時,將庫里的器械贈予南掌。」

「第三,多多準備金寶,派遣親信,來河靜收購一切我軍有用之物。」

「說的很清楚,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嗎?」鄭杖很是滿意這名親信的才干,他眼里滿是笑意。

「回大人,屬下只知道做事,不敢問為什麼。這不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該打听的事情。」那親隨越發的將頭貼在地面上。

「很好。我在給陛下的奏折里抬舉你做宿衛的一名隊率,回去之後,你也是有了官身的人了。」鄭杖輕輕的用茶盞撇了撇浮沫,喝了一口,然後放在一旁的扶手幾上。「記得,一定要把我的話記清楚,免得陛下和文武問你時說不清,誤了軍國大事!」

「便是殺了小的,小的也不敢耽擱!」

「好!那我便听你問問我,你對這幾件事的不解之處。」鄭杖示意讓那親隨起身,又讓人搬來一個小凳子,命他坐著說話。

「大人,如果朝中列位大人問,為什麼要增加給李家的煤炭數量?小的該如何回復?」

「早就告訴你們,不要每日里只是醇酒婦人的!也要在閑暇之余讀讀書!這樣的招數,在明國的古籍中就有記載!」鄭杖訓斥著眼前的親隨,那親隨心知肚明,他說的其實是遠在升龍的同僚們。

「讓你們讀讀《管子》,就是明國古代齊國的宰相管仲,他的著作!」賣弄了一下胸中的學識,鄭杖有些得意,「如今我們同李家相比,兵馬、器械、錢糧,都不具備優勢,唯一有優勢的地方,便是,那李守漢年輕!大凡年輕的國君,無不是好大喜功之輩!如今李某滅了阮家,又要同我鄭家結盟,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結盟是假,怕是假途滅虢是真!」

「那大人為啥還要請主公多賣煤炭與他?直接斷了他的煤炭來路不是省事?!」

「蠢材!這就是不讀書的弊病!如今我們增加他的煤炭供應,一來可以獲取兵器鎧甲,用這些不值錢的煤炭,換來我們需要的鎧甲兵杖,還可以用這些甲杖轉手賣給南掌,從中大賺一筆。二來,如今河靜各處工場、作坊、民間炊事,都是少用柴草,多用煤炭,如果讓他們越發依賴此物,如有一天我軍與李家戰端一開,斷了他的煤炭來路,他的工場造不成甲杖,我看他用何物與我軍對抗?!」鄭杖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

「那大人您所說的贈予一部兵器給南掌,是不是也是為了抵御李家?」

「誒!你能夠舉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南中兵甲,河靜為最。試想那南掌何嘗見過如此的刀槍甲冑?一來可以示好與他,二來,我們的貿易,也可以就此開端。」

「大人,那我們還打不打南掌?」

「蠢貨!剛剛夸獎爾幾句,爾這奴才,便越發的回去了!南掌我們自然要的。只不過是要讓李家同南掌拼的筋疲力盡,我們大舉出兵,一鼓而平這兩家。」

「李守漢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大將王寶,正在南掌的南方大舉進兵,下寮已經歸了李家了!他在阮家那里搶了來的地盤,已然同下寮連成一線,開始移民屯墾了!」

親隨听到這里,急忙起身離座,「事情如此緊急,大人為何不親自向鄭王陛下面呈?反而要抬舉小人?」

鄭杖的臉上露出一抹落寞,「我又何嘗不想回升龍去與家人一起共享天倫,但是,這半月,想來你也看到了,這河靜自李守漢掌權以來,可謂一日千里,我鄭氏,如果不出奇謀,不在謀略上想法子,被李守漢消滅,只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所以,我在奏折中已然向陛下說明,此番留在河靜,但有死之志,絕無生之心。某家,便要學那毀秦的趙高,想法設法,要讓李守漢耗盡財力、民力!」

「大人!」听到鄭杖這樣的話,那親隨不由得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大人,小的回去稟明陛下,立刻回來守在大人身邊便是!」

「蠢貨!我要向李守漢進獻宮室之圖,蠱惑他修建宮室,建造馳道,大興刀兵,壓榨民財。日後青史之上少不得一個奸佞小人的罪名,你又何必隨我趟這渾水!」

「前番說的那槍炮師丁十五,已經暗中向我出售了一份草圖,雖然粗糙些,但也可以試行鑄造,一定要讓陛下用九轉鋼試行鑄造火炮。」

「還有,我在奏折里向陛下建議,效仿河靜的財稅制度,這守漢之所以有錢糧揮霍,便是這稅收二字的功勞!在河靜,自他以下何人不納稅,何人不交糧?可是我鄭氏可曾有這樣的賦稅?我向大王建議行此制度,試問,朝中的袞袞諸公還能夠容得下我?」

一席話,說的那親隨不由得痛哭失聲。

「這些,是這段日子河靜各處送與我的財物,你一並帶回,交給我家夫人,請她繳入內庫之中,以充軍餉!」鄭杖指著台階下幾個碩大的木箱,箱子沒有上鎖,也沒有貼封條,只是虛掩著箱蓋。在陽光下,箱子里的財物閃耀著光芒。

「大人,您怎麼把這七彩琉璃盞都……?」

「我孤身在此,留著這些財貨也是無用,我作為鄭王使者,自然不受虧待。這七彩琉璃盞,也是李家賄賂我的,倒不如交給陛下,讓他充作軍餉。」

說完這話,鄭杖痛苦的緊閉雙目,一行熱淚流了下來。

「走吧!」

將軍府的規模這幾年也是不斷的在擴大,隨著河靜的地盤擴大和府庫的不斷充實,而越發的顯得規模宏大,氣勢不凡。

不過,在諸如胡永聞和鄭杖等人眼中,將軍府的建築群頗有些暴發戶的氣味在里面。

在衙署後進院子里,一座新建造的船型大廳就很是說明問題。通體使用花梨木、紫檀等貴重木料搭建不說,這些木料在南中地區倒也平常。極為奢侈的是,這間船廳所有的窗戶都使用了玻璃!透過門窗上的花格,人們可以借助著廳內的燈光將室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同樣,在室內的人們也可以將院內看得縴毫畢現。

「到底是年少之人,乍掌大權,且又順風順水的過了這幾年,自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看了這間船廳,幾位賓客不由得在心中給李守漢下了這樣的結論。

「這玻璃比鄭王宮中的,不論是尺寸還是,那啥,都要強勝百倍。」打死鄭杖,他也說不上來透明度之類的詞匯來,他只是覺得,這玻璃窗,要比宮中安裝的佛郎機人的那帶有淺綠色的玻璃強得多。

所有人都用艷羨的目光狠狠的看了一眼,然後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如此奢華,斷然非聖人之道,切記!民脂民膏,斷不可隨意揮霍,要愛惜民力。」

「嘆民生之艱難,我獨愴然而涕下!」

賓客的親隨和侍衛們被安置在船廳的外屋,那里有預備好的肥雞女敕鵝大鴨子,各式各樣的酒水肉食,讓他們隨意取用。

「諸君!請滿飲此杯!」

擔任著晚宴司儀的長史李沛霖,滿面春風的端起手中的酒杯,玻璃酒杯中,微微發黃的液體透過鏤刻精細的花紋,顯得煞是可愛。

「居然是貴州來的酒!想不到貴州正在打仗,酒的來路已經斷了。這廝居然還能用茅酒招待我等,起居之豪奢,可見一斑。」作為一名合格的老饕,胡永聞聞聞酒香立刻就判斷出了酒的產地和大概年份。

今晚的宴會,目的有二,一是為胡永聞和關寶瓊這二位餞行,作為名義上的上差,這場酒席是少不得的。二是慶祝李家同鄭家的軍事同盟條文和商業契約簽訂,當然,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而可憐的另一位大明安南都統使莫家的使者,則是早早的掩面痛哭而去,只是帶走了漢元商號購買重慶幾座山頭的契約。那位南掌或者說是寮國的帕武吧玉瓦拉王特使干脆就被客客氣氣的打發走了。

開玩笑,王寶的鳳凰營在攻克穆嘉關之後,李守漢立刻指示派遣後續部隊跟進,偏師西進,如今已經快佔據了整個的下寮地區,開始向北,也就是中寮地區掃蕩,對于中寮地區的移民和商業、農業的調查,地圖的測繪工作已經展開。這個時候,誰和你談判?

「為大將軍壽!」在李沛霖的帶領下,在場的一干人端起酒杯,向端坐在主位上的李守漢祝酒致意。

守漢很是喜歡這種感覺。

檢點戰果,平定了南方,讓他有了一個巨大的戰略空間和回旋余地,而不是局促于南北之間,隨時都在提心吊膽,唯恐遭到夾擊。戶籍簿子上多了近百萬的人口,地理圖冊上增加了幾萬里的土地,這些人口、土地對于守漢和他的勢力集團而言意味著什麼,只有守漢心底最清楚。

「為諸君壽!」

所有的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大將軍,外臣鄭杖,祝將軍武運長久,所向披靡。」

鄭杖起身離座,很是恭敬的行禮,祝酒。

「嗎特批,你才武運長久!」守漢心中大罵,不由得在心里將眼前這個長得極為端正的鄭杖打入了另冊。

饒是如此,他已經修煉的遇事不驚了。心中大罵,臉色卻仍舊滿是得意之色。「多謝鄭大人美意,也祝福你家主公武運長久。」

「將軍,外臣在河靜還想多多停留些日子,還望大人恩準。」

「將軍治下,民生富庶,兵甲精利,通衢大道貫通南北,燒灰所築之坦途,四通八達,自河靜府至任何一個江北鄉鎮屯堡,皆有道路相同。此一項,便值得外臣好生學習一二。」

媽的,你想在老子的地盤上做啥,以為老子不知道?守漢在品嘗著茅酒味道的同時,心中大罵不絕。

他已經收到牛千刀的密報,近日來,河靜外表氣氛平靜,一片祝捷之聲,私下里,卻是暗潮洶涌,各方勢力的探子、細作、眼線層出不窮。最為瘋狂的,便是北方鄭家派來的坐探,手已經伸進了槍炮所和冶金坊等處。

對此,守漢的批示是,「嚴密監控,模清網絡,一舉全殲!」

但是,對于鄭杖這樣的人,還是要好生敷衍一番的。

「鄭大人是我的貴客,願意在河靜盤桓多久,便待多久。只要鄭王不找本將討人就是。」

打過幾個哈哈,鄭杖開始他的計劃。

「大人,外臣發現,似乎靈江依舊是隔斷南北的天塹啊?大人的大計,難道就因此一衣帶水而受到影響?」

「嗯?」在場的南中諸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看這廝下面要唱什麼戲。

「主公!臣要開始疲秦之計了!」鄭杖心中默念,「祖宗保佑!」

「將軍!胡先生,關公子,諸位大人,在下久居安南,對于山川地貌也是頗有興趣,歷代典籍都說,靈江河面寬闊,且江底泥沙較多,不得架橋。兩岸之民往來只得靠舟船,費時費力不說,且又有風波之險。在下听聞,此番南征,繳獲舟船甚多,外臣以為,大人大可將這些舟船鏈接起來。」

「鄭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要李某行那連環計?」守漢開了鄭杖一個玩笑。

「大人非魏武帝可以比擬,外臣亦無鳳雛先生之才,諸位大人又強勝程昱荀彧等人數倍,此地又非赤壁,便是連環計,也無用之極。」不著痕跡的,狠狠的拍了一通馬屁,鄭杖輕松的將守漢的詰問化解。

「外臣的意思,便是在靈江之上架設浮橋,以大船一艘為母船,小船五艘或六艘為子船鏈接一起,用鐵鏈鏈接。大船之上,釘設鐵錨、鋼錠,已作壓倉之用,便是修橋時候的橋樁,諸多船隊如此連接起來,便是一條坦途,貫通南北。只不過,可能花費稍大一些。單單這連接的鐵索、母船上的鐵錨、鋼錠,便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更何況,在南北兩岸,還要鑄造鐵牛,以做固定舟船之用。」

守漢听來這個法子倒也有它的可行,而且,靈江的阻隔,也確實是將南北交通線貫通的一大障礙。在此之前,他已經命雷明生等人主持對南方的道路情況進行模底和論證,並且拿出一個條文出來。

不想,今天這個場合,這個家伙卻提出來了這樣的建議。

「外臣心中惶恐,此事耗費過大,唯恐府庫開支過于浩繁。」以退為進的激將法,被鄭杖運用的不錯。

一邊的李沛霖和雷明生等人用眼神快速的同守漢做了一番交流,守漢心中有數。

「不就是錢糧嗎?!老子正想為南部這幾十萬人找點事情做呢!正好!鄭先生你提出來的這個連環計不錯!雷主事,你明日便著手進行!需要多少錢糧,擬定一個數字上來!」

一旁的老狐狸胡永聞舉杯偷笑,「這蠢材!這樣的簡單計謀都不能識破,他就不是李守漢了!吾老人家倒要看看日後你怎麼收場!」

按照三國演義的橋段,連環計之後,便是橫槊賦詩。

守漢也不例外。

幾個僕人熄滅了幾盞燈火,將大廳中央鋪上一張碩大的波斯地毯,又在屋頂上取下幾盞宮燈,將一個巨大的琉璃球小心翼翼的套了上去,然後,點燃里面的大蠟燭,頓時,室內一片驚呼之聲,從那琉璃球上的孔洞之中,向外發散著五顏六色的光線,原來卻是孔洞上用不同顏色的輕紗蒙好,才有此效果。

幾個僕人小心翼翼的試驗了一下,那燈在站的遠遠地一名僕人手中長繩的拉動之下,緩緩的轉動起來!霎時間,大廳內一片光怪陸離。

幾名僕人向一旁的執事點頭示意,那胖胖的執事雙手一揮,頓時一陣銀鈴聲大作。

「天魔舞進!」

一陣激昂歡快的樂聲從大廳兩側的附間傳出,原來,早有樂師在那里候命。隨著一陣陣樂聲,一群舞姬魚貫而入。

來到廳中的地毯上列隊完畢,登時,讓在場諸位賓客以及守漢手下眾人大驚失色。

饒是鄭杖平日里自詡精研程朱理學,所謂的不動心,把持的心神甚定,見到這群女子,卻也是心中一蕩,胯下之物昂首怒目,蛙跳不止。

「河靜偏僻,無有娛樂,便以蠻荒之地之天魔舞以娛嘉賓。」

但是,沒有人注意听李守漢的話,他們的眼神都死死地盯著眼前這群女子。

挑選的明顯都是擺夷、苗家、瑤家等各族女子,一個個皆是腰細腿長,豐胸削肩,隨便把那一個拽出來都是人間尤物。

最令人瞠目結舌的便是此輩女子的衣著,如若說不著片縷也未必能夠令在場諸人大為失態。

每個女子上身皆都是一襲裹胸,此外觸目所及,便是大片肌膚。那裹胸不知何物所制,以蕾絲做邊,在燈光下隱隱中似乎兩點櫻紅依稀可見。

倒是似乎有衣物,但是一眼望去將一雙雙長腿包裹的曲線畢露,那衣物似綢非綢,仿佛長褲一般,將腳趾一直到大腿包裹的嚴嚴實實。腰胯之間似乎是同樣質地的褻褲,但是,尺寸小的萬分不像話,僅僅能夠遮掩住羞處而已,有那眼尖的,似乎看到了桃源洞。那褻褲與腿上的衣物用一根根同樣材質的細帶連接,燈火搖動中,顯得愈發的詭異妖魅,充滿了魅惑之氣。

隨著音樂的響起,這群舞姬開始緩緩的搖動著身軀,擺動著四肢要腰身,將一陣陣媚態向四外放射出去。

看得在場的人們一個個不知所以,停杯不飲。胡永聞心中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原以為李某是個梟雄,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偏安一隅,小富即安之輩,我廣西從此無憂矣!」

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舞池內的舞姬開始做踢腿,下腰、揚手等諸多動作,越發的看得人們血脈賁張,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想來會有人沖進舞池中,掠出一名女子就地正法也未可知。

「嘿!」一聲嬌叱,池中女子,已然排成一個十字陣型,在場的賓客,每一個人面前都有一組女子正面相對,還可以大飽眼福,窺視其他女子的背後風光。

隨著音樂的舞點,舞姬們開始手臂相連,**紛飛,不住的在地毯鋪就的舞池中旋轉,幾個節奏中,便有一組女子向上高踢**,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那關寶瓊也是此間行家,多年的走馬章台,留戀梨園,讓他對于砌末、行頭之類頗有心得。他很有水準的發現,女子們腳上的鞋子,頗有文章,似乎是皮革所制,鞋底後部要比腳尖處高出不少,女子們腳上穿著此物,必然是要抬頭挺胸,這樣一來身材畢現。

「好東西哦!不知此物是什麼材質制成,如果想要一套,不知如何開口,這物件要是拿回去與我那書童穿著,不知道要迷煞多少人。」

他那里胡思亂想的如何開口,此時一曲終了,舞姬們迅速在舞池中列隊跪好,這一舉動,又是讓很多人鼻血狂噴。

「很好!舞的不錯,每人賞綢緞一匹!金二兩!銀十兩!」作為主人的李守漢,照例要放賞。

一名舞姬頭目出班跪倒謝賞,燕語鶯聲中讓在座諸人如同渾身泡在溫水中暖洋洋的。

主人發賞,賓客們自然也不能空手,一時間,胡永聞、關寶瓊等人紛紛慷慨解囊,衣料首飾不一而足。鄭杖心中狂笑,「如此奢侈,如此荒婬,為了這樣的生活,勢必要大肆搜刮,再加上某家的獻計,讓你大修道路,耗盡物力財力,治下民怨沸騰,李家安得不敗!」

他那里籌劃著軍國大計,關寶瓊舉杯而起,「在下有幸,蒙將軍賜予如此眼福,但是,在下魯鈍,不知諸位美女,身上所著何物?為何如此美麗妖嬈?」

「哈哈哈!」守漢想來也是吃酒吃的有些多了,腳底下伴著蒜,跌跌撞撞的便來在舞池中,點手招呼關寶瓊過來。

「兄台,你來模模,」他伸手招呼關寶瓊,胡永聞也借機前來一探就里。他指著那舞女頭目的一雙長腿,示意關寶瓊去模。

「這?這個?」一半是做態,一半是不敢,關寶瓊略略遲疑了些,還是壯著膽子伸手去模。觸手所在,極是光滑,雖然隔著一層,但是一樣可以體會到軟玉溫香的感覺,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間,燈火通明之處,不由得關寶瓊心中一蕩!

「仿佛是絲,但是,不知道是何等絲,能夠制成此物?」

身為紹興人的胡永聞,也借機大肆的上下其手一番,說完之後,還將手指放到鼻尖用力的去嗅。

「胡先生,果然好見識!」守漢一跌在地毯上,頓時身邊鶯鶯燕燕嬌呼成片,他索性順勢倒下,伸手拽過一名舞姬,將頭枕在那女子豐腴的大腿上,伸出雙手,高挑拇指稱贊胡永聞。

胡永聞努力的將目光從那一片雪白出拉開,面上一副求知欲要得到滿足的神情,「願聞其中奧秘!」

守漢用手指用力拉起那女子腿上之物,「這叫絲襪!乃是用這南中極荒僻處、亙古未有人煙的所在中,有一上古遺存的亞種,名曰冰蠶。此物所到之處,便是一道冰痕,且此物有劇毒,觸之草木,草木枯死不說,且草木亦是劇毒無比。每隔三年吐絲一次,吐絲之後,便是交尾產卵,此時人可以將蠶繭取走,用熱油繅絲,這絲襪便是用此物吐出蠶絲所制的。端的是閨房秘戲的情趣愛物啊!」

「原來是上古神物!怪不得!怪不得!」胡永聞拱手施禮表示受教了。守漢那里肯依,拉過他來,又是一番狂飲。

幾輪酒過後,關寶瓊少不得開口贊嘆此物的精美絕倫,守漢倒也大方,點手喚過數名舞姬,吩咐一聲,汝等今夜便為吾之貴客侍寢便是。

三方的客人少不得客套一番,各自摟著兩名舞姬回房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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