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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教匪!

濟南。+++++++

曾經被多鐸、多爾袞兄弟攻佔的德王府,雖然經過兵火之後變得殘破不堪,但是,規模卻是仍舊還在。

守漢奉了崇禎的旨意到山東剿賊之後,便將這座殘破的王府命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堂而皇之的開始了利用王府開設自己的剿賊大總統行轅的日子。

反正不管本伯如何為朝廷做事,怎麼忠心報國,那些眼楮上夾著顯微鏡的清流們,御史們,還有各處書院之中的讀書人,都會根據大明的法條、祖制尋出無數條李守漢的不是來。

往日里半城春色一城湖的濟南,一隊一隊的明軍正在沿著大清河往山東各地開去。

作為南粵軍在山東的最高級別將領,第二鎮統制陳天華擔任了剿賊大總統行轅的營務處總辦之職,負責督導山東各路明軍、鄉團來進行剿匪、平賊。還要和遠道趕來參見寧遠伯李守漢的劉良佐、劉澤清等山東軍馬頭目打交道,每日里忙得不亦乎。

這些大大的軍頭們忙不迭的趕到濟南來,除了按照上官之禮參見李守漢之外,更多的則是毫不遮掩的開口向李守漢和陳天華等人索要軍餉、軍糧、刀槍器械、盔甲帳篷藥物,甚至連鍋碗瓢盆都是在他們開出的清單之內。

在他們看來,似乎李守漢的箱子里藏著沈萬三的聚寶盆、鐵拐李的葫蘆,機器貓的口袋,只要想要什麼。開口就是了。

「劉良佐要一萬件鎧甲,五千柄長刀,六千桿長槍,二千桿火銃,十五萬發子藥,五十門大佛郎機,一千桶火藥?劉澤清居然還要每月不少于五萬銀元的軍餉和犒賞?」

李守漢高踞在銀安殿臨時改造成的大堂之上,手中嘩啦嘩啦搖動著幾份稟帖,那些是來自兩位劉總兵的公文,方才守漢朗讀出的數字。便是從這上面而來。

對于這些內地軍頭們的獅子大開口。想把南粵軍當成鄉下羊牯來宰。陳天華和廖冬至等人倒是不什麼,礙于南粵軍的軍紀,他們只是臉上露出了一陣陣不屑的笑容,倒是京營的兩個副將。卻是不管不顧的跳腳大罵起來。

從京師到天津。從天津出海到登萊。又從登萊一路到濟南,他們早已被南粵軍收拾的服服帖帖。一路的軍威和各種物資供給,讓他們對南粵軍服氣又羨慕。對于守漢和南粵軍的軍令也是順從了許多。不過,在南粵軍、在守漢面前收起的那份傲氣,跋扈,不一定在別人面前也收斂了。

相反,對于山東本地駐軍,他們的傲氣則是足尺加三。本來嘛!咱們是京營將士,又是在寧遠伯麾下听命,這份雙重的榮耀,哪個比得了?

所以,當耳中听到劉良佐、劉澤清的獅子大開口之後,不由得兩位副將大人跳腳的大罵起來。

「什麼狗屁玩意!寸功未立,便膽敢在伯爺面前索要軍器賞賜?伯爺是仁厚長者,咱們眼里可是不揉沙子!」

「就是!好大的狗膽!居然向伯爺勒索賞賜,伯爺脾氣好,老子的脾氣可沒有那麼好!」

三千營和神機營的兵馬這一路上也著實沒有閑著,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被寧遠伯幾乎扒了一層皮。

三千營在登萊登陸之後便和第二鎮的騎兵一道訓練,學習南粵軍騎兵的如牆而進,這倒是讓三千營的軍官和士兵們得其所哉,大家一起往前沖,互相助威壯膽。

但是神機營就是叫苦不迭了。

甫一登陸,便被召集起來,同廖冬至的第三旅進行混合編組訓練。那些個子不高,甚至看上去有些矮黑瘦的甲長們,手中拎著鞭子,幾乎是手把手的將整個南粵軍的火器作戰流程教了神機營一遍。之後便是實際操作。

訓練嘛!倒也簡單的很,神機營的兵和三千營的兵聯合訓練。

三千營的騎兵如牆而進,那邊神機營的火銃兵們列成數列舉起不曾裝填彈丸的火銃瞄準射擊。但是,如果騎兵不曾沖進三十步以內便開火的,甲長們手中生牛皮加銅絲的鞭子便會很好的同這些士兵的身體進行一番觸及靈魂的接觸。

但是,人是苦蟲,不打不行。當這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京營子弟,被根本不講什麼門第關系的南粵軍甲長們一頓劈頭蓋臉的皮鞭抽打之後,也知道照著軍令行事便有好處,不按照軍令行事,或是不能照著長官的命令做出來動作,等待他們的將是皮鞭、軍棍,餓飯等等科目。

從登州府、威海衛等處一路開進到濟南府,往日里吊兒郎當浮華之氣嚴重的京營兵馬,竟然也褪去了不少浮華氣質,取代的是成為百戰精銳的苗頭。

看著自己的部隊一天天的變樣,兩個和成國公、襄城伯各自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副將看在眼里喜在心頭。有一支強兵精銳在這風雨飄搖的亂世,意味著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靠著寧遠伯的兵馬立功、養兵都不成問題,能不能建功立業,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可是如今,這二劉居然大言不慚的跳出來要槍要糧要錢,要將本來屬于自己的補給和立功機會奪去,這還了得?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搶了別人升官發財的機會,這個仇,基本上和刨祖墳差不多了吧?

「羅祖明、談奇瑞,你們二人可想立功?」

守漢發了一通脾氣,將手中的公文放到一旁,和顏悅色的朝著眼前的三千營副將羅祖明,神機營副將談奇瑞問話。

「末將等追隨伯爺自京師至山東,無一日不打算追隨伯爺之驥尾,為我大明朝廷剪除叛逆,掃淨煙塵!」

到底是出自京師駐軍,表態的口號被羅、談二人喊得整齊劃一。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在下面排練了多少遍呢!

「好!既然你二人急于為大明建功,本伯便給你們這個機會!」

隨著守漢一個眼神,在場的營務處參謀們立刻抬過來一個巨大的木架,架子上高懸著山東各處州府的地形圖。上面用不同的顏色旗做著標示。

眾人湊過去仔細觀看。地圖上,除了用白色三角旗幟代表著流竄入山東的阿巴泰所部之外,更有以八卦為標記的十數面旗羅列在運河沿岸的各處州府。

自從阿巴泰竄入關內,李自成開始在河南大肆攻城破寨以來,原本已經沉寂的山東大地又變得烽煙處處。其中有些資格老的家伙,更是在天啟年間便和徐鴻儒一起造了一次反。前番守漢領南粵軍入衛之時,這群家伙還好死不死的去打劫南粵軍的糧食輜重。

在各地的教匪頭目當中。又以沈智、夏仲進、張柬白、侯五、周念庵、孟先漢等人最為凶悍。眼下已經也分別攻佔滕縣、鄒縣、嶧縣等縣城及漕運要道夏鎮﹐並進攻兗州、曲阜、郯城等地﹐很快控制了山東境內運河兩岸的廣大地區﹐阻截漕運﹐多次重創官軍。

這些家伙如此順利。一來是故地重游,上述地區在徐鴻儒造反時便被這群教匪洗劫過一次,算得上是熟門熟路。二來從孔有德吳橋兵變之後,山東的軍力大不如前。前年又被多爾袞劫掠了一番。可謂是元氣大傷。

鄒、滕二縣北鄰濟寧。南接徐州。是運河漕運的重要地段,更是為大明朝的經濟命脈上的要害。

歷史上的運河漕運對于定都于北京的明清兩個王朝來,無疑就是一條大動脈和高壓動力電源線。沒有這個。任憑你是什麼聖明天子一代雄主賢君,都玩不轉。這就是為什麼守漢幾次進京時,面對著有可能與大明中樞大員們撕破臉時,都要安排截斷運河漕運的後手原因。

「此地一壞,國家進退之路已窮!」

如果不是守漢利用海路運輸,不停的將大批的糧米布匹油鹽銀元運到天津,轉運進京,只怕隨著上述地區的丟失,京城的糧價已經是一日數變了。

「前番徐鴻儒作亂之時,鄒縣丟失,亞聖府被難。亞聖的六十六代孫孟承光先生及其長子孟宏略不幸罹難。如今教匪又有窺探曲阜之勢,你們立刻引軍馬前往,會同第三旅的廖旅長一同剿滅該處賊匪!」

以三千營、神機營的精銳,又有廖冬至的第三旅在後面做靠山,如此的泰山壓之勢去對付區區的一群教匪,這樣的仗無疑就是伯爺送一場大功勞給咱們兄弟二人!這如何不趕快歡天喜地的接下來?

羅祖明和談奇瑞二人畢恭畢敬的陪著廖冬至一路出了濟南沿著運河南下往鄒縣、滕縣而來。

「廖老哥,伯爺為啥要如此興師動眾的對付區區的教匪?難道當真怕他們與流賊、建奴合伙不成?」

在扎下營寨之後,羅祖明命自己的隨軍廚子整治了一桌酒席,請廖冬至來飲酒,談奇瑞作陪。

一路走下來,羅、談二人已經充分施展出來了京營子弟將領的一大才能︰交際。無數的馬屁搞得廖冬至這個粵東農家子弟出身的漢子,雖然對眼前這二人仍舊有些瞧不起,但是卻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你們卻是不知道,目下在山東的教匪大頭目,所謂的聞香教掌教王可,居然狗膽包天的,命人在主公書房門口留了一封書信挑釁。主公大為惱火,特意命你二人隨我出戰,務必要一舉蕩平這些叛逆!」

廖冬至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親兵取過自己的護書,從內中取出一份抄件遞給羅、談二人。

這份抄件是將王可命人投遞的書信復制後給各軍將領傳閱的。

「無生老母座下執掌東大乘教教門法王石佛王可書至南蠻龍虎將軍寧遠伯李戲下︰

刻下億兆神軍齊集,本當掃平疆界,玉石俱焚,無論賢愚,付之一炬,奈何濟南人煙稠密,百姓何辜,受此涂炭。故暫不以攻擊也。」

「汝等南蠻犬羊之輩自恃兵強,實則不堪一試。如爾等不避畏刀劍。東有曠野,堪做戰場,定準戰期,與我神軍決戰,雌雄立決,何必縮頭隱頸,為苟全之計乎?殊不知破巢之下,可無完卵,我億兆神軍到一處,爾等丑輩一概不留。」

這份挑釁味道極為濃烈。字里行間充斥著對南粵軍的不屑的書信。便是羅祖明、談奇瑞二人看了也是被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生煙。

「廖老哥,你,這群教匪咱們該如何處置他們?」

「主公有命。咱們只管將鄒縣、滕縣一帶的教匪消滅。切勿使一人漏網。至于濟南城內潛藏的教匪暗樁眼線。此刻怕是也在劫難逃了。」

當晚,濟南城中閉門大索。

光是打著什麼大乘教、東大乘教、大乘弘通教、弘封教、大成教,善友會、弘陽教、無為教、清淨門(俗名清茶門)、白陽教、白羊教、歸一教、金幢教等旗號的各色教門的傳師。香主、壇主、活佛之類的額,就不知道抓了多少,有些雖然沒有扯旗造反,但是與聞香教關系密切的其他教派比如什麼圓頓教、大乘圓頓教、收元教也是被連根拔起。

城內登記戶口,發放戶籍帖子,登記門牌號碼,編制保甲,實行十戶聯保制度。凡是有外地來人不到有司進行登記者,鄰里如果互相隱瞞,一律十戶同罪!舉報者有重賞!除了官家給的賞賜之外,罪家的家產可以分給三成。

這樣一來,濟南城內的治安空前的好。

那些濟南府和歷城縣的衙役們領著南粵軍的將士在城中的大街巷到處緝拿可以分子。

拿到了也不多問,只管讓那嫌疑人一句,「無生老母是個什麼狗屁東西?王森王可父子欺世盜名騙取錢財。」如果很痛快的了的,便另行處置,如果堅持不的,立刻捆起來。大多這樣的人,十之七八都是教徒。

「抓了這些人,還有那些同咱們打仗的教匪俘虜,該如何處置?總不能都殺了吧?」

「殺了?上天有好生之德!」

廖冬至獰笑著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他很是愜意的模模自己的短髭,「二位兄弟,想不想又立功,又發財?」

「想啊!」二人又是異口同聲。

「一個壯年教匪俘虜,一個銀元。一個女教匪,半個銀元。三個幼童教匪一個銀元。但是不能誣良為盜,必須得身體無傷無病才可以!」

「這,大人您的意思是?」

「主公在南中開荒墾田,修路架橋,哪里不都要人干活?這些教匪殺了著實可惜。不如讓二位兄弟發個財!」

羅祖明和談奇瑞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漸漸浮現出來的越來越濃的笑意。

「早就知道跟著伯爺做事極爽快,不想伯爺如此的體恤部下!」

大隊人馬過了肥城,斥候和邊馬們便感覺到氣氛十分的詭異了。

大道兩側,樹林中,丘陵後,不斷的有詭異的身影閃動,窺視著眼前這支大軍。

這些人便王可和幾個香主、壇主所自封的元帥、丞相率領的聞香教教匪隊伍。

其實早在南粵軍與羅、談二將率領的京營部隊出了濟南之時,身在東平一帶的王可等人便己經接到了潛伏在濟南城中的暗樁和開壇收徒的會眾送來的消息。南粵軍屬于外來戶,且內部管控極為嚴密,一時間無法伸進觸手。但是濟南等處,無論是官衙還是軍營,或者仕紳大戶的深宅大院,對于這群裝神弄鬼的家伙來,無異于是通衢大道,絲毫擋不住這些教匪神棍細作的刺探,更有些官員、紳士本身就是教匪信徒。

所以對于這支大軍的行動,王可可謂是了如指掌。早已和手下幾個大頭目商議好了伏擊的方案。戰場便選擇在東平縣境內。待官軍進入伏擊圈後,聖教大軍便自東向西猛烈沖擊官軍的行軍隊伍,將官軍趕下東平湖。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王可也和部下們反復揣測,決定誘敵深入和猛烈攻擊應該結合在一處使用。

教匪們分為幾部,先以股部隊引誘官軍深入,讓官軍獲得勝之後追擊,沿途再拋撒金銀財帛,若官兵中計後猛烈追擊,或爭搶金銀大亂的話,他們埋伏在官道東部的數萬教眾便突然群起圍攻。

「此計定然讓號稱從未有過敗績的南粵軍官兵大敗涂地。」

王可恨恨的望著遠處蒼黃的東平湖上蘆葦叢。

原本是他很穩固的根據地的濟寧、東營、聊城、夏津、武城、濱州、泰安、渮澤、平原、德州、青州地區,原本三分之二以上的土地是歸德王等宗室所有的,那些王莊之中的佃戶們每每都是他聞香教發展的潛在對象。

但是自從前年,這些土地變成了寧遠伯和南粵軍的產業之後,這群原本猥瑣怯懦的泥腿子,竟然也開始直起了腰桿來!

田莊被退役的南粵軍傷殘官兵依照軍制組織起來,農戶們有了穩定充足的糧食油鹽等生活保障,冬天有棉襖,傷病有醫藥,完成了生產任務有分紅,豐收之時有獎勵。農閑時青壯年們被組織起來進行軍事訓練,以確保自家的安全。這些都讓生逢亂世的人們看得到模得著的好處和希望。

人在充滿希望和陽光的時候,只會相信現實,不會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所謂宗教、來世上。

這樣一來,王可的市場便無形之中被壓縮。

起事之後,各地都十分順利,唯獨上述地區,教匪們紛紛鎩羽而歸,被田莊里的壯丁隊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

所以,他和他的聖教便只得繞開這片廣袤富饒的地區。在一個狹的區域內活動,糧草、兵員都十分困難。

今天,他要在東平湖邊將寧遠伯的軍隊打得大敗,讓那些泥腿子們看看,究竟是誰才是他們的真命天子!

正午時分,從東平湖上吹來的水汽被寒冷的北風強行以寒冷的暴力結合,產生了他們的結晶。夾雜著冰凌和雪花的雨夾雪,不時的落下,滋潤著干燥的大地。

隨著悶雷似的馬蹄聲響起,遠處官道的煙塵有若鋪天蓋地,伴隨著騰起的煙塵,一大片黑壓壓的騎兵往大洋鄉一帶奔來。

這些騎兵行進隊伍肅整森嚴,五騎一列,前後相距十步,左右間隔兩步,隊間相隔二十五步。馬上的騎士,個個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身披瓖鐵棉甲的軍士背著鳥銃,身披鐵甲的軍士馬鞍套內插著長槍。

隨著寒風的鼓動,各人鐵盔紅纓,還有鮮紅的披風大氅就隨著馬匹獵獵飛舞,加上各人盔甲涂上紅漆,一片耀眼的火紅顏色。

正是三千營與第三旅的騎兵隊!

稍後,神機營與第三旅的大隊人馬更以山岳一樣的氣勢緩緩跟進。

當廖冬至的大隊人馬越過了東平縣的大洋鄉,準備到東平縣城駐扎歇息之時,數騎前方斥候哨騎飛馬而來。

「大人!前方十里左右,有二千余教匪攔住了去路。看樣子,是想打一仗!」(未完待續……)

ps︰  不好意思,年底前事情多一些,來不及更新。我努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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