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氣壓低低的，奈何李思揚說得太投入，根本沒察覺︰「……反正大馬路上隨便拉個男的都比那個混蛋好！」
北寰楓點頭，笑米米的，眼神飄向門口。
其實北寰楓早就發現，他故意不提醒李思揚。
「很難選擇？」
無法集中精神上課，上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還被老師罰站十分鐘，不過也好，下午努力听課，後來就好多了。
「不下！」
「北寰楓、季以川，李思揚，你男人還真多啊！」混他意北。
到學校了？
李思揚想著想著，忍不住心里難過，眼淚一下子出來。
李思揚撇撇嘴︰「到現在為止，我們認識了十年。」
吃飽了撐的！
北寰辰還是那副沉默又冷冰冰的樣子。
李思揚反手擦掉眼淚︰「我淚點低行不行？！關你屁事！」
暈！北寰辰那家伙故意的？
好泄氣……
「可是……可是我問過你的……」
因為是周一，要上學，李思揚原來都想好不要搭北寰辰的車，搭世禹和楓的都可以，可是剛剛才在背後說了北寰辰壞話，現在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不要搭車這樣的話。
「你之前還很討厭我提到季以川。」
誒，北寰辰，我跟季以川真的沒什麼。
朋友，喜歡的人，根本不是一個屬性好嗎？！
北寰世禹放下手中書本︰「什麼事郁悶？」
親也親了，會也約了，原來還沒喜歡上，她本來就沒有一定要他喜歡她，為什麼到頭來又是她一廂情願？
北寰辰把手機還給她，在她開口前開口︰「不要再跟季以川有任何聯系。」
「好啊！那你去喜歡啊！你以為北寰楓是什麼省油的燈，天天嚷著喜歡就真的喜歡？別自戀了！當初也不知道誰寫的情書，不知道誰撲過來親的我說的喜歡！」
李思揚上車，坐的是副駕，因為她想跟北寰辰好好談談。
「我……」李思揚深呼吸一次，「我跟季以川是朋友。」
北寰楓狠狠盯著李思揚，他很想做點什麼來發泄一下，比如把李思揚狠狠揍一頓，可是不能揍她，只能……
李思揚轉頭看了看，沒有啊……
北寰辰見李思揚哭了，心里軟了一下，又很快煩躁起來，他重新啟動車子，不去看李思揚︰「哭什麼哭？好像你有多在乎一樣。」
搞什麼？
「手長我手上，我愛給誰寫給誰寫。」
不過這次絕對不要主動理北寰辰，除非北寰辰先跟她道歉，李思揚下定決心。
北寰辰磨牙︰「李思揚你等著。」zVXC。
昨天也是這樣的眼神，然後她的嘴唇就破了。
「嗯。」
李思揚意識到什麼，趕緊捂住嘴，戒備︰「想干嘛？」
「沒有可是。」
「行，那你隨便哭。」
這算什麼問題？
竟然敢說他是倒數的！
北寰辰下車，打開後座車門，伸手︰「手機給我。」
但是……
可惜北寰辰連哼都不哼一聲。
「之前是之前。」李思揚不是真的討厭季以川，她只是生氣，因為季以川曾經的不辭而別。
砰！
她問過他的，而他的答復是等她換上紅色的小禮服後向她伸出手，笑容溫暖，說︰「好歹第一次約會，不該重視一下？」然後是繁星璀璨的夜空，美味的牛排和像飲料一樣甜甜的酒……
北寰辰無所謂地笑笑︰「準確地說我們還沒開始過吧，那就不要開始好了。」再殘忍地補上一句，「反正我還沒喜歡上你。」
「能想開就好了。」李思揚病怏怏地趴在桌子上，就算暫時想開也好，可就是想不開啊。
「啊？」
昨天，李思揚也有反省，季以川的事是她沒處理好，她沒好好跟北寰辰解釋，北寰辰不知道真相，生氣好像也很正常，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咬她啊！一個誤會就能讓他咬人，萬一以後發生更嚴重一點的事件那還了得，不會被剝皮拆骨，生吞活剝？
趕緊低頭喝粥，裝鴕鳥，沒看見沒看見沒看見……
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低落，沈菲兒安慰她︰「誒，你郁悶也無濟于事啊，想開點。」
李思揚僵著一張臉，完了，北寰辰不會都听到了吧？
李思揚氣乎乎地插著腰，狠狠盯著前面的車，五秒，然後，第三次嘗試。
「手機我替你保管好，放學我來接你。」
「思揚，你喝酒了？」
誒？
「喂，嘉瑜，我好郁悶啊~~」
「沒什麼啦，就、就是有點無聊，沒什麼……」
「十年，對啊，你們認識了十年，看來真的很重要，比我重要得多。」北寰辰的臉色有些難看。
李思揚想道歉，可是又不想顯得自己很在乎，她開口︰「北……」
李思揚抿唇，倔強地盯著北寰辰看︰「你胡說！」眼眶忍不住又紅紅的。
就在李思揚手舞足蹈地評論某混蛋的時候，某混蛋淡定地走進來，淡定地坐下，淡定地拿過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女乃。
放棄這樣的話，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輕松。
「你說對了，很多，你就只是其中一個，長得丑，脾氣臭，眼睫毛還短，排隊也是倒數的！」
北寰辰沉聲，重復︰「你竟然給北寰楓寫過……」
北寰楓三個嚴重戳到北寰辰神經，早上听到的話還新鮮得熱氣騰騰呢，什麼北寰楓長得比他帥，氣質比他好，連眼睫毛都比他長，那個長著女人臉的家伙有他帥？！有他MAN？！笑話！
好吧，北寰辰開口了，道歉吧——
就在李思揚快要泄氣，覺得這招不管用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下。
李思揚打開車門，終于坐進車。
北寰辰的膝蓋好得差不多了，至少開車沒問題。
「是啊，怎麼啦？不止北寰楓，我還給季以川寫過，還跟我媽咪說長大了要嫁給季以川呢！」
「那我放棄，我們不要再繼續了。」
手機那頭咦了一聲，沉默兩秒︰「世禹？」
北寰辰的眼楮微微眯起。
竟然敢說不喜歡他！
看來這家伙的幼稚還算有點底線。
他們認識了十年，雖然相處的模式一直是你騙騙我，我整整你，但十年下來總是有點既是朋友，又是親人的感情，他真遇上麻煩的時候她一定會幫忙，她遇上危險的時候他奮不顧身保護她，可是季以川在國外那段時間，明明不是失去聯系，她對他表示關心，他對她懶得理會，所以李思揚生氣，因為生氣而討厭。
放學，李思揚下樓，黑色邁巴he已經停在樓下。
北寰辰確實從來沒說過喜歡兩個字。
「也不是……」李思揚皺眉，小聲說。
「什麼？」李思揚有些愣愣的。
李思揚郁悶極了，想著想著又來氣了，拿出這次吵架的導火索——手機來玩。
「你！」北寰辰氣得要命，「下車！」
李思揚本來想找嘉瑜聊天的，她跟北寰辰的事，司嘉瑜最清楚，因為她一點不剩地跟嘉瑜說過。
「嘉瑜？」
「我……我打錯了……」
她還就發短信了，雖然不是跟季以川發，她就是要再氣氣北寰辰。
李思揚的唇緊緊抿著，倔強的弧度，唇上的傷結成一點黑色的痂，還是很誘人。
對不起，昨天的事是我不對。
是的，北寰辰沒來沒親口說過喜歡兩個字。
「我說我沒喜歡過你。」
等你唇上的傷好了，看我不咬死你！
車子重新啟動，到學校，李思揚下車，怏怏的︰「那我上去了。」
「可是——」
車子開出莊園，北寰辰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車廂里安靜得過分。
為什麼一定要選一個？
李思揚搖頭，有點生氣︰「你很不講道理！」
不嫌幼稚？
「什麼？！」北寰辰猛地剎車，大吼，「你給北寰楓寫過？！」
在乎的話應該果斷跟季以川那樣的家伙絕交。
手成功搭上後座車門把手，咦？車子竟然沒開？！
北寰辰先上的車，李思揚伸手要去拉車門的時候車子突然往前開了三四米，李思揚愣了一下，往前走幾步，再伸手，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
「北寰辰，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喜歡你還不如喜歡北寰楓！」
確實寫過，就是通篇「愛SHI你」的那封。
李思揚討厭北寰辰一直沉默，她希望北寰辰能主動說點什麼來打破她的沉默。
李思揚不情不願的，不過還是沒反對。
車門被摔上，李思揚嘴巴張了一會，最後還是閉上了。
北寰辰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只能選一個，我，還是他？」
晚上，八點左右，北寰世禹正在房間里看書，手機響，北寰世禹拿起來一看，是李思揚。
「胡說？那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這兩個字？」
北寰辰︰「對你來說，季以川這個朋友有這麼重要？」
北寰辰，你就出個聲吧，就算說出來的不是道歉我也認了，大不了你先開口，我先道歉。
「無恥！」李思揚咬牙切齒，「寫情書怎麼啦！我也給北寰楓寫過！」
李思揚看了北寰辰一會︰「哦。」乖乖把手機交上去。
***
朋友跟喜歡的人，為什麼一定要比誰比誰重要，這就像是「我和你媽一起掉進水里你先救誰」這樣的問題。
那天，她很霸氣地吻了他，很霸氣地對他說︰「北寰辰，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或許你也喜歡我，或許不喜歡……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喜歡最好，不喜歡可以拒絕，我也會停止我的喜歡……」
……
「啊？嗯……」李思揚含含糊糊地承認，解釋，「就喝了一點點。」
北寰世禹捏了捏眉心︰「你現在在哪里？」
「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