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室之,張易坐在椅上,透過那層藍色模板看了過去,雖然不能看到姜雨涵的相貌,但是卻是能感覺到她那若有若無的平靜呼吸聲,他已經看過這房室的結構,四周都是頂尖的隔音牆,雙方在這里的談話,絕不會被外界察覺,而且沒有外界聲音的于擾,在這里面交談,聲音也會異常清晰。
似乎姜雨涵也發現了模板對面的‘陌生人,在盯著她,所以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好,我叫姜雨涵,是這幅《山野的呼喚》水墨畫的作者。」
「你好,叫我張先生就可以了。」張易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粗獷。
姜雨涵並沒有在意,直接道︰「听說你有意要購買我這幅畫？」
「嗯,我是決意要買。」張易說道。
雖然看不到姜雨涵的表情,但是在姜雨涵沉默的幾秒鐘里,張易也知道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隨後,姜雨涵開口道︰「你要買我的畫,沒問題,但是我想問先生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買這幅畫？」
「我喜歡它,我自然就買,需要問為什麼嗎？而且,只要我買了它,那也就是屬于我的,你也就不必知道我為什麼要買它了吧？」張易有些不解,這還真是一個笑話。
姜雨涵緩緩道︰「我想先生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但是先生能回答我這個問題嗎？」
「我要是不想回答呢？」張易的興趣倒是被姜雨涵勾了起來,這妮到底要玩什麼把戲呢？索性也就跟著她的話回應起來。
對于張易的回答,似乎也在姜雨涵的意料之,她並沒有錯愕和疑惑,而是接著道︰「如果先生不想回答,那麼我希望先生答應我一個條件,只有答應了我這個條件我才能把畫賣給你。」
「什麼條件？」張易把聲音裝得很是深沉,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意。
姜雨涵緩緩道︰「我希望先生買了我的畫後能好好保護好它,我三年後會給先生再次買回來,也就是說,若是張先生買了我這幅畫,也只能擁有三年時間,因為這幅畫對我很重要,我是不打算賣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拿出來賣。若是先生答應了我這個條件,我就把畫賣給先生,我們的協議上也要寫明三年後我會再次給先生買回來。」
「迫不得已？」張易有些愣了一下,似乎這一刻他印證了之前心里的想法,姜雨涵要賣掉這幅畫是有苦衷的,不過既然現在她不知道是自己,也正好套一下她的話,看她到底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
當下,張易笑了起來︰「姜小姐該不會是說笑話吧,賣出去的東西你還能買回來？我只要看重的東西我斷然是不會再還回去的,所以,姜小姐這個條件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既然你現在要賣,那我買了就是我的,我以後肯定不會再賣給你啊」
「如果先生不能答應我這個條件,那就恕我不能把畫賣給先生,之前的幾個購買者也是不滿意我這個條件所以我才沒有把畫賣給他們,我就這一個條件,若是先生答應了,三年後我必定會多付百分之十的購買價買回來。」對于張易的回答,姜雨涵也沒有任何奇怪,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合常理的要求,之前已經經過好幾個了,所以她也沒指望現在這個購買者會答應她。
「姜小姐是缺錢嗎？」張易突然問道,也只有這個可能,結合她話語間的意思,才能解釋她為何要賣掉這幅畫了
姜雨涵緩緩道︰「不錯,我是暫時缺錢所以才打算賣畫,但是這幅畫真的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日後還是會買回來的。既然先生不答應,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等等。」張易叫住了對面想要起身離開的姜雨涵,此刻的他心里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感動,姜雨涵的話他一點不懷疑,都是發自肺腑的,而且他也自然明白姜雨涵所說這幅畫對她的重要性,那自然是因為這幅畫是他和她完成的,也是屬于兩人曾經相識間,留下的唯一一件紀念品。
這一刻,張易之前對姜雨涵為何要賣畫的疑惑完全消失無蹤了,他現在就想知道姜雨涵到底有什麼難處,而且,他突然很想知道姜雨涵為何也很看重這幅畫。
當下,張易淡淡道︰「姜小姐不必著急,我們還可以再談,若是姜小姐能告訴我這幅畫對你的重要性,那我就答應姜小姐的條件,如何？」
那模糊身影的姜雨涵似乎有些糾結,站在那頭的空間里沉默的很久,但最後她還是再次緩緩坐到椅上,緩緩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張易輕輕一笑︰「既然姜小姐很在意這幅畫,你就證明姜小姐和這幅畫之間有故事,如果姜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個故事告訴我,如果我感動了,我不僅現在會高價買下來,而且三年後也不會再要姜小姐一分錢就會還給姜小姐。並且這三年里,我保證一定給姜小姐好好保存這幅畫。」
姜雨涵似乎還是有些不信,畢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佔了不知道好大便宜,似乎這個世上還沒有這麼傻的人吧？先不說有沒有這麼好心的人,單單是故事這種話誰不會編？他保證自己說的是真的？
張易似乎也明白姜雨涵的顧慮,當下連忙帶著一種悲哀的語氣深嘆口氣︰「其實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所以我都很喜歡和有故事的人交談,並且會最大程度的幫助他們,如果姜小姐信得過我,就說,如果信不過,我也不強人所難
再次沉默了兩秒鐘之後,姜雨涵方才幽幽開口道︰「好吧,那我告訴你,反正告訴你也無妨,而且對于我來說,它也並不是一個故事,只能說是我還忘不掉,我想留下這幅畫,也是因為,這是我很難忘的一段記憶罷了。」
不知為何,在姜雨涵用這種甚是傷感的語氣說完這段話後,張易的心里突然‘咯 ,了一下,感覺有些難受,他記憶的姜雨涵是一個灑月兌大氣,執著追求于藝術的女青年。但是她這番話卻像是一個經歷了飽經風霜摧殘的婦女,沒有足夠的傷痛經歷是斷然無法說出這番話的。
模板之後的姜雨涵自然感受不到張易的心里波動,緩緩開口道︰「這幅畫,對我來說,有我生命難以割舍的一段記憶,因為這幅畫並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而是一個男人,一個我曾經難以制止愛上的男人替我完成的,也是他留給我唯一的禮物。所以,我才會有這個要求,這個男人,也是我至今唯一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