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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夫,您可是大都城內的名醫,不是就連太醫,都沒有您的醫術高明嗎?」鐘老板望著正在搖頭的馮大夫,問道。

「鐘老板,實在抱歉。老夫已經盡力了,但是,您也知道,有的病情,哪怕就是華佗轉世,也無力回天的。」馮大夫說道。

為了治好薛婉瑜的病,鐘老板不惜從大都內請來了名醫,路費加上診費,花了近五百兩銀子,但是,得到的,卻依舊是這樣一個答案。

薛婉瑜,已經無法再站起來了。

這幾個月來,鐘老板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不停地從各地請來醫生,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希望。

本來,還以為這位從大都過來的名醫,能夠帶給他奇跡,但是,得到的,卻是相同的結果。

病床上的薛婉瑜,一直都在靜靜地听著,從最開始她的彷徨,絕望,到現在,她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已經站不起來了。

不能跳舞了,她還可以做詩詞,還可以彈琴,薛婉瑜即使是有更多的想法,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干爹,算了吧,婉瑜知道,自己的兩條腿,恐怕已經無法治愈了。」薛婉瑜說道。

「不,這怎麼行!婉瑜,百花樓不能沒有你!」鐘老板說道。

听到了鐘老板的話,薛婉瑜的心一沉,她也知道,這兩個月來,百花樓沒有賺到一分錢。

而煙雨樓,這段時間,卻賺了個盆缽滿體,他們每兩天,就演出一次,而且,場場爆滿,就連平江等地的人,都前來欣賞空中飛人的場面,他們的名聲,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為了給薛婉瑜治病,鐘老板到處請名醫,更是花錢如流水。現在的百花樓,為了縮減開支,已經辭去了十幾個打雜的人。

送走了馮大夫,鐘老板定定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已經凋零了的樹枝,悲切之情,涌上心頭。

百花樓,絕對不能這麼倒下去!

對,絕對不能!如果沒有煙雨樓,那麼,百花樓即使暫時沒有了薛婉瑜,還是可以繼續演出的。

想到這里,又一個想法,涌上了鐘老板的心頭。

就像是百花樓需要薛婉瑜這個正旦一樣,煙雨樓,也是需要藍玉寒的。只要藍玉寒從煙雨樓消失了,那麼,煙雨樓,也就走下坡路了。

煙雨樓!藍玉寒!鐘老板的心里,暗暗地下了決心。

但是,要是在煙雨樓內動手,那是絕對不行的。畢竟,鐘老板只有貼身的兩個可以信任的人,做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也不能在揚州城內動手,那個陳風,和揚州路的各個官員,不知怎地,都拉上了關系,要是知道,這件事是自己搞的,那百花樓,一定會受到陳風的報復。

最好是在揚州城外動手。

「老板,今天煙雨樓沒有演出。」正在這時,一個負責監督煙雨樓的伙計上來說道。

「按照時間,今天不是該演出了嗎?」鐘老板問道。

「听說是煙雨樓的藍玉寒,到高冥寺上香去了。」伙計說道。

高冥寺!听到了這個消息,鐘老板眼楮內,寒光一現。

這可絕對是個好機會!

高冥寺在揚州城南,比天寧寺更靠南,離揚州城有十幾里地,在揚州運河的一段「三汊河」口西南岸上。

去那里上香,回來就是午後了,正是人少的時候,在一處僻靜之處,將藍玉寒干掉,尸體往運河里一扔,干干淨淨。

沒有了藍玉寒,看煙雨樓還怎麼和自己斗!自己到時候,再從平江等地,物色一個合適的正旦過來,代替薛婉瑜就可以了。

本來,鐘老板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干女兒的,畢竟培養了這麼久,但是,自己找了這麼多名醫,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為了達到目的,鐘老板是可以不擇手段的,當初干的就是無本的買賣,現在只是重操舊業而已。

「叫六四和六六過來。」鐘老板說道。

六四和六六,就是他最忠心的兩個手下,最早跟隨鐘老板的兩兄弟。

很快,三個人,從百花樓里面出來。

煙雨樓一直都在步步高升之中,現在,煙雨樓不僅僅在揚州,在整個江南都已經非常有名了,在這種情況下,藍玉寒,卻漸漸地心中有些不安起來,究其原因,卻並未可知,尤其是昨晚,藍玉寒更是感覺到不踏實,預感著有什麼事會發生。

不管相信不相信,第六感覺,有的時候真實存在,昨晚藍玉寒在睡夢中,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風哥似乎在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所以,今天藍玉寒心神不寧,這樣,演出也就會有很大危險。在上次百花樓出事之後,陳風就幫助藍玉寒定下了一個規矩,在狀態不佳的時候,演出需要暫停。而且,每次演出,都需要檢查一遍裝備。

早晨起來,在煙雨樓呆了半個時辰,藍玉寒就決定,出來到高冥寺上香。

一直都緊繃著弦,現在,也該放松一下了。

雖然藍玉寒更想和陳風一同去上香,但是,等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陳風的影子,于是,只好帶著小翠,坐著轎子,從煙雨樓里出來,向高冥寺而去。

在佛祖面前上了香,許了願,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現在的天氣,已經是初冬,到處透著一股寒意,藍玉寒在轎子里,放下了簾子。

隨著轎子的嘎吱嘎吱的聲音,藍玉寒在想著剛才上完香之後,旁邊的大師,送給了自己十六個字,吃苦了苦,苦盡甘來;享福了福,福盡悲來。

這是什麼意思?

藍玉寒的柳葉眉之間,蹙起一朵愁雲。

四名轎夫,抬著轎子,格外地賣力,在煙雨樓的火爆起來之後,他們也隨著感受到了好處,他們的例錢,也漲了二百文。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對于賣苦力的他們來說,著已經是很不錯了。

所以,他們干得就更起勁了。

小翠在旁邊跟著,這次出來得晚了,她的肚子,已經有些餓了,不過,這也得等到回了煙雨樓,才能夠吃飯。

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小翠也發現了,今天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難道是因為風公子昨晚沒有在煙雨樓過夜?

別人不知道,藍玉寒的貼身丫鬟,那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小姐現在,已經離不開風公子了。

她們煙雨樓,也離不開風公子,沒有陳風的話,她們現在,恐怕已經解散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煙雨樓的再次崛起,和百花樓的凋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鐘老板絕對是不甘心的!

「大哥,過來了。」六四說道。

他們沒有叫鐘老板老板,而是叫大哥,這還是以前的稱呼。

鐘老板也看到了,的確是煙雨樓的轎子,旁邊的那個丫鬟,就是藍玉寒身邊的貼身丫鬟。

那就是招牌,小丫鬟,轎子,那麼,里面的一定是藍玉寒。

這條路比較僻靜,四周沒什麼人,路的不遠處,就是運河,河水離結冰還早著呢,又足夠涼。

藍玉寒,這可不能怪我鐘某了,鐘老板在心里想到,從胸前拿出了一塊黑布,系在自己的臉上。

接著,從腿上,各自抽出了一把匕首來。

在元朝,私自擁有兵刃,那絕對是造反的行為,現在鐘老板早已經改邪歸正了,所以,刀槍這些武器,早都藏起來了,而匕首,便于攜帶,是他們一直都使用的家伙。

用匕首來對付官差,那是找死,但是,對付幾個手無寸鐵的人,這再也輕松不過了。

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轎子,他們的呼吸,也逐漸地緊張起來。

「嘎吱,嘎吱。」四名轎夫,就著節奏,抬著轎子,沿著道路,走得很有勁。

突然,側面傳來了一陣動靜,他們用眼楮的余光掃去,頓時一怔,三名蒙面的匪徒,就這樣,不可思議地出現在了眼前。

四名轎夫的腦子里,轟地一下,糟糕,有人打劫來了!

這個世道,並不太平,由于災荒,不少人活不下去,當了流民,而在流民中,也有少數,就成了劫匪。

不管從什麼角度上看,他們這行人,都絕對像是有錢人,只是沒有想到,在離揚州城這麼近的地方,還有人敢來打劫。

不過,他們還是猜錯了,來人不是打劫的,而是殺人的。

「快跑!」就在這時,領頭的轎夫說道。

頓時,他們腳下生風,這個時候,雖然知道跑不掉了,但是,本能還是讓他們向前跑去。

轎子跟著晃動得更加劇烈了。

「怎麼回事?」左搖右晃的轎子里的藍玉寒,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問道。

「小姐,是打劫的!」小翠倒也機靈,跟著邊跑邊說道。

「啊!」就在此時,後面傳來了一個痛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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