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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名揚天下

第十七章名揚天下

連續兩天兩夜的漫長等待,除天子有時常離去歇息外,旱地內的百姓就那麼不吃不喝的匍匐著,隨著烏雲越加密集,人們滄桑無血色的臉上淚痕斑斑,那不是絕望,是一種等待百年的期盼,連孩童都懂事的盤坐神女身畔。

「她一直沒離開過?滴水未進?」

老皇帝站在龍椅上負手而立,洞察一切的慧眼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嘴唇干裂的女孩,擰眉問。

邢浩宇也被震撼到了,士兵們都偶爾喝口水,可這麼女人願意陪同著百姓共進退,縱然是他,中途也有飽月復,屢勸不听,微微搖頭以示回復,起先以為她貪財,一己之私才願救百姓于水火,可這兩天,她顛覆了他所有的思維,雖然此刻女孩面容憔悴,可那輕輕拍打孩童背脊的模樣又說不出的美麗!

老皇後輕嘆道︰「本宮從未見過這等女英豪!」如果當時將她許配給太子該多好?

這一幕深深刻入了所有人的腦海,一些佞臣都不由暗豎拇指,自愧不如。

聶歡已困得不行,眼皮開始打架,迷茫的望著跪爬著的人群,不是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她多麼善解人意,而是這些人真的感染了她,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跪拜她,他們和那些官員不同,他們很簡單,只想安安樂樂過日子,沒有那麼的爾虞我詐,在現代,她也不過是一名老百姓,秉著這種心態,她願意和他們一起同甘共苦,也想見證天降大雨時,他們那種無法想象的喜悅,就算將來會回到現代,這兩日,她也永遠不會忘記。

漸漸的,垂頭抵著孩子的後背陷入了夢境。

「去,帶她回臥房好生伺候!任何人都不許打攪!」

邢浩宇拱手道︰「遵命!」

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往日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待夜半時分,百年不遇的涼風狂風暴雨般襲來,與往日的熱風不同,這是大雨傾盆的前兆。

「起涼風了,起涼風了!」

老百姓突然站起身指著天空驚聲尖叫,好似預料到即將大雨傾盆,都紛紛趕回城內拿出各家的木桶、銅盆,所有能盛水的器皿。

他們不知道為何沒有電閃雷鳴,但能下雨就足以千恩萬謝。

臥房內,聶歡還閉目咧著嘴垂涎的嘀咕︰「好香的烤翅啊……雪碧……」

靜謐的房中,邢浩宇難得溫柔的伸手拂去女孩腮邊的瀏海,雪碧是什麼他不懂,可烤翅……看來是餓壞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名揚天下嗎?竟然做這種無關緊要的夢!邢浩宇忍不住笑起來。

破曉時,嘩……沒有一絲預兆的,傾盆大雨澆灌而下。

好像在滾燙的油鍋里潑了一瓢水似的,整個烈焰城都炸了, 里啪啦, 里啪啦……鼓點似的雨點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濺起黃沙四下翻飛,全城百姓圍繞著君王振奮的狂歡亂舞,感受著雨水傾泄時帶來的喜悅。

「下雨了……下雨了……」

「  啪啪!」

鬧翻天的呱噪聲驚擾了夢中人,下雨了?聶歡瞬間睜開眼,激動的翻身,結果栽倒在地,連滾帶爬的沖到門邊,越過邢浩宇偉岸的身軀來到院中,望著氤氳上空咧嘴笑道︰「下雨了,邢浩宇,你看見沒啊?下雨了!」歡快的來到男人身邊失去理智熊抱住其蹦跳︰「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邢浩宇用大手拍拍妻子的後背,安撫道︰「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下雨了,還是去外面看看吧,他們在雨里跪了一個時辰了!」

是嗎?聶歡松開雙臂,轉身拔腿跑向大門外,再次被眼前的畫面所震住,昏暗的蒼穹下,破舊古城內,數萬人跪滿了各個角落,這一次她沒再失態,仿佛見慣不慣似的,沒錯,這就是她,聶歡,一個受萬人敬仰的女孩,從此後,她聶歡將名垂千古。

「多謝神女的救命之恩!」

「多謝神女的救命之恩!」

雨中,人們齊聲大喊,台階上,女孩伸著雙手,仰頭望天,仿佛這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不虛心叫人起身,就那麼眨也不眨的與上天對視,在邢浩宇和大臣們看來,她此刻就像浮權之上的九五之尊,無需任何人相助,便能獨裁壟斷的給出奇跡。

一泓黑玉般柔順閃亮的長發束起少許,固定于頭頂,隨著風起風落而微微飄動,著一襲繡綠紋的紫紗裙,與天對持,百姓們將一剎那深深的刻畫進了心中。

不知何時,老皇帝已來到女孩身邊,凝重的望著百姓們,說道︰「幸好你不是男兒身!」

聶歡不解的轉身,是啊,自從來到烈焰城後,她發現老百姓們不曾跪過這個真龍天子,一朝之君,那是因為他們被欺誑得多了,皇帝給他們的絕望太多了,如今卻來跪拜她一個女人,不管如何,老人家心里不舒坦也是應該的,想到什麼,後退三步同百姓們雙膝跪地,大喊道︰「這都是陛下之福澤保佑大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果然,百姓們齊聲吶喊,不敢怠慢。

「我知道你感激我,但是這樣會害死我的!」聶歡捅捅旁邊的老城主,小聲抱怨。

老城主則老謀深算的笑笑︰「神女且放心,老朽並非害姑娘,反而此後神女定長命百歲!」召集全城百姓跪拜原因有二,其一,確實由衷的感激,其二便是神女鋒芒太露,這種功勞很可能屈駕皇權之上,如此一來,天下皆知她切身拯救老百姓,若陛下要鏟除侯爺一家,便是官逼民反,那一天將是民不得不反。

他豈會害救命恩人呢?老皇帝真會想殺了她嗎?半個小時前,聶歡會搖頭,而方才那句話後,她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也幸虧自己是女人,她才沒有那些雄心壯志,只想吃香喝辣,無憂無慮的一輩子。

面對城下眾人的跪拜,老皇帝滿意的揚唇,抬手道︰「平身!」

「謝陛下!」

「宋思思,你雖救了朕的烈焰城,卻治標不治本,請問往後想下雨時,都要去南遙行偷竊嗎?」

聶歡早有準備,老皇帝一臉笑意,說明其實他早有對策,是想考她嗎?拱手道︰「回陛下,此事小女子與侯爺定會親自處理!」她相信邢浩宇會非常樂意,只要是對弒櫻不利的,他都樂得其所,更別說是去坑弒櫻了。

老人滿意的點頭︰「你幫了朕如此之大忙,朕便賜予你一無字奏折,將你心中理想賞賜寫在其中,朕必定令你達成所願!」

「謝陛下恩賜!」接過盒子,空頭支票?這老頭兒,真會來事,可她到底要什麼呢?有什麼比十萬兩黃金更值錢麼?嗯,還是想想即將到手的金山吧,等皇帝走後拉過邢浩宇竊笑道︰「拿來拿來,十萬兩黃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謊生兒子沒,會看不起你的!」

邢浩宇垂眸俯瞰了會,後轉身道︰「你見誰出門會成天帶著十萬兩黃金招搖?回府後,自然不會失信于你!」十萬兩黃金,也虧她要得出口,想拿錢無非就兩種可能,另謀生路,亦或者要駕馭他,不管是哪一種,恐怕都要她大失所望了。

凱旋侯府的神女夫人降雨一時,不到十日,大曜各州各郡便家喻戶曉,均稱之為天佑大曜,出此能人,必將一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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