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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長江,已經是月余之後的事情了。

遠遠看到瓜州,那個曾經讓劉福通發狂的地方,龐煌心里感慨著,心想這次到了南京會不會再次見到劉福通呢?

迎面吹來一陣ch o濕的熱風,才恍然現在已經近六月了,正是江南開始炎熱的季節,龐煌心內的苦意又增加了幾分。

龐煌雖然不胖,但是極為畏熱,這就是他畢業之後繼續北漂發展,而不願意隨同學南下的原因之一。眼看著如此天氣,還要穿戴的整整齊齊的去見皇帝、去娶不,是尚公主。那簡直就要了龐煌的命了。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龐煌問遍了北平的名仕大儒,對于尚公主該怎麼辦做出了請教,但得到的全部都是不知道的答復,大明立國才七年,皇帝嫁公主這是頭一遭,大家在羨慕嫉妒恨中,無奈的搖頭。

沒有辦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好在太子告訴他,到時候會有禮部和太常寺的人c o辦一切,龐煌只需要照辦就行。

正在想著,同船的太子朱標也走了出來,自然是身邊跟著形影不離的太監侍候,看到龐煌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笑道︰「別亂想了,愛卿不是還告訴孤,說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嗎?」

頓了頓,一副情不禁的笑意浮了出來,繼續說道︰「你在這里發愁,估計現在禮部的那班大人們比你還要發愁,這不到時候還要看父皇的意思,至于是仿宋制,還是元制,那就是父皇的一句話了。」

「有什麼不一樣嗎?」龐煌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一樣,至少很多人都很期待你這次尚公主的結果,按照宋制,駙馬都尉是個閑職,內不入朝堂,外不能統兵,要是仿元制,那麼就基本上百無禁忌了。」

龐煌心想也是,要是仿元制,估計朱元璋剩下的十幾個公主,大臣們就要搶破頭了,要是仿宋制,那種閑職,估計尚公主的人前途就全毀了,誰還會想讓自己的子孫當駙馬爺。

想到這里,不由也為自己的前途擔心起來,真的要是像是宋朝一樣,那自己看來除了混吃等死之外,很難去完成自己心中的抱負了。

不過想想,明初有名的駙馬都尉梅殷,不是也帶過兵打過仗嗎?看來大明也不一定會做出很嚴格的規定,畢竟老朱正在籠絡人心,還不是殺功臣的時候,自己作為首位駙馬,總要給大臣們一點希望吧。

心中釋然,也輕松了很多,太子看著龐煌的臉s 變得自然,不由笑道︰「不管怎麼說,你快要成為孤的妹夫了,在懷柔你許給孤的自來水什麼的,到了南京,一定要給孤的東宮裝上。」

龐煌一愣,不由笑了起來,太子朱標在懷柔住了兩天,對于兵器制造局的興趣遠遠沒有武將出身的李文忠大,反而在清華義學里面住的時候,對于清華義學所裝的自來水十分的感興趣,破天荒的沒有讓人侍候的洗手、洗臉,反而經常去自來水哪里自己動手。

臨走之前,囑咐龐煌回到南京一定要給自己的東宮裝一個,而隨駕的一艘貨船上,裝載的全都是水管等物,在船上幾r ,朱標竟然有了一種等不及的沖動。

所謂自來水,不過是龐煌偶然的一個創造,手搖式抽水機本來用于抗旱的,用剩下的管件龐煌靈機一動,在清華義學建設了一個水塔,用手搖抽水機每天讓學生輪流抽水儲存,然後接通管件和水龍頭,很簡單的事情。

沒有想,作為大明儲君,不對國防利器感興趣,反而對這些小東西很好奇,這也許就是x ng格決定命運吧,也難怪最後郁悶致死。

船繼續往前走著,到了瓜州,自然距離南京也不遠了,進了玄武湖,就可以看到在聚寶門外列隊準備迎接太子鑾駕的大臣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龐煌就退到了船艙內,他總不能和太子一起下船,迎接百官們的夾道歡迎吧,漫說他現在還不是駙馬都尉,就算已經和臨安公主成親,也是沒有那個資格的。

誰知他剛進船艙,太子爺跟了進來,太監們在別處,準備著太子下船所要穿著的衣服、儀仗和物品,在這個船艙內只有他們兩人,朱標顯示出心里的不安,輕聲問道︰

「龐愛卿,你說的那個主意,真的可行嗎?真的能救魏老師他們的x ng命嗎?」

在龐煌的潛移默化下,朱標不再只是提魏觀一人,大局觀又長遠了一點,這一點龐煌也是有意的,魏觀案只算是小事,到時候胡惟庸案才算是大事,以太子的能力,卻只是救了宋濂一人,還被發配遠方,實在是方向x ng錯誤。

「微臣不知道,但機會總是大了點,最主要還要看太子的決心了!」

龐煌本來想說演技,但害怕朱標听不懂,只能以決心稱之,辦法很簡單,也可以說龐煌正在教導朱標怎麼去做一個政客。

首先回到南京之後,堅決不要問魏觀案的事情,在合適的時間、地點,表示出自己的憤怒,表現出自己被魏觀的狼子野心所震驚的憤怒,然後在皇帝稍微心動的時候,要求自己親自審問魏觀等人。

龐煌特地強調,不要和皇帝爭論魏觀等人的對錯問題,因為根本爭論不過,只是堅持著親自審訊的權力,無論皇上怎麼發火,都要堅持到底。

為什麼,龐煌自然沒有告訴朱標,在龐煌所熟知的歷史中,朱元璋始終對于自己兒子的優柔寡斷而耿耿于懷,雖然一直沒有更換太子的念頭,但朱元璋使勁的殺功臣,最可能的就是害怕兒子鎮壓不住陣腳,所以才幫兒子掃平障礙。

流傳最廣那個朱元璋擲棘棍令太子緊握的故事,就說明了這個道理。

如果朱標的態度強硬,或者是露出一些帝王的手段給皇帝看看,說不定朱元璋也不願意落得一個殺功臣的惡名。

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誰也不敢肯定,不過事情多一些變數,總會有意外發生的,就猶如自己和臨安公主成婚了,那麼李善長的兒子李祺又怎麼辦呢?

萬一胡惟庸案按照既定的歷史爆發,恐怕李善長居家上下,恐怕真的要斷子絕孫了。是自己害了李善長嗎?

答案是否定的,自己的出現是一個變數,沒有想過害任何人,在他經過的歷史中,李善長全家抄斬,唯有因為臨安公主的緣故,駙馬李祺得以幸免,難道自己就應該為了這個而去抗命,堅決不娶臨安公主,來保住那個一面也未見過的李祺嗎?

這是一個難以選擇的單項選擇題,無解!

所以龐煌不存在愧疚的念頭,唯有再讓事情多一些變數,變數越多,對于今後的未知x ng越大,而事情往相反的方向發展的機會也就越大。

太子朱標沒有從龐煌這里得到肯定的答復,由于郁郁的走了,船已經靠岸,他要去換衣、沐浴,然後去見前來迎接他的官員,而留下龐煌在船艙內,獨自坐著。

想著太子朱標營救魏觀等人的可行x ng,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自然不希望看到無辜的人枉死,但是他對于魏觀案一事的始末,始終停留在回到大明之後所知道的事情狀態下,在他熟知的歷史中,可能有過,但是在明初的四大案襯托下,可能顯不出來他的特殊x ng,所以沒有太注意吧。

就這樣想著,過了大半個時辰,迎接太子鑾駕的官員們已經舉行完儀式,族擁著太子回紫禁城了,待到稍微清淨一點,龐煌才走出船艙,在朱標留下的一個小官吏的帶領下,和黃子澄一起往驛館去。

龐煌進了城門約一刻鐘後,玄武湖邊上來了兩個人,一僧一俗,皆是四十來歲的樣子,相貌清奇。

特別是那僧人,面s 儒雅,身材碩長,本應該是個美男子才對,給人以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仔細看時,卻是儒雅俊朗的臉龐上,卻生了一雙三角眼,大大的破壞了這僧人的整體形象。

另外一人倒也平常,圓圓憨厚的臉上,長了一雙八字胡,倒像是臉上長了四根眉毛一般。

兩人風塵僕僕,似乎剛從外地過來,走的卻不是水路。在玄武湖邊站了一會,那八字胡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道衍大師,咱們這次來有用沒有,到底能不能救出季迪老弟呢?」

那喚作道衍的僧人,冷哼了一聲,知道此次來可能也是白來,他們本來就是閑居山水之間的雅人,哪里有什麼辦法救人,不過還是說道︰「就算是救不出季迪,畢竟朋友一場,咱們也算是來送他們一程吧!」

說的竟然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季迪,即大明詩人高啟的字,而眼前的這兩人,要是龐煌在的話,在他們的對話中,就會駭然的發現,這兩人竟然就是今後燕王朱棣起兵靖難的主要謀士,道衍,俗家姓名姚廣孝,而那個八字胡的憨厚中年人,正是傳說中生有異稟、會相人之術的袁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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