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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1 混亂之夜(求月票)

十天後,二月二十四,燕京賀府。愨鵡曉

昨夜賀錦年今日收到賀府傳來的消息,賀元奇突發急病,已臥床三日不起。

這個消息是顧城風遞給賀錦年,賀元奇讓其門生代筆,寫了封奏折呈送到御書房,上奏的言辭極盡哀慟,言其因年老體弱,又每每憶起早亡的妻女,病勢愈發沉重,便懇請皇上允許賀錦年回賀府探病,讓賀家唯一的嫡子床前盡孝。

而顧城風因各國來使攜貢來訪,今晚要在金殿設宴宴請各國使團,自是無暇分身陪賀錦年回賀府。

賀錦年帶著六月一起回到賀府。

丁姨娘帶著兩個丫環和管家一起等候在賀府門前,看到賀錦年便欲下跪,賀錦年忙扶住,卻看到丁姨娘兩眼紅腫,心一驚,「爹他身體如何?」

「老爺在房中等五公子!」丁姨娘手指在微微顫抖,笑容做得異常吃力,「老爺盼了幾日了,五公子快進去吧,管家,你先給姚公子安排一間上房!」

賀錦年一觸到丁姨娘的手便立刻感應到丁姨娘的恐慌並非來自賀元奇的病,可一時間,她無法進一步探究原因,只能提袍加快腳步往院內走。

丁姨娘一邊跟著賀錦年,一邊轉首看了一眼隨賀錦年來賀府的侍衛和宮人,依禮,宮人是不應在賀府留宿,可她卻見這些宮人似乎一幅不準備離開的樣子。

她心中擔憂更盛。

其實,這一次,賀元奇是趁著帝王顧城風要招待各國使者,無暇分身,所以裝病讓賀錦年回府一趟。

賀元奇實在無法容忍賀家唯一的嫡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在宮中伴駕,他頂著最多被罷黜念頭,最終想了一個主意,讓丁姨娘找了一個容貌秀麗,身家清白的少女給賀錦年,只要賀錦年能留個男孫給賀家,從此以後,賀元奇再也不過問他和顧城風的事。

賀元奇的要求,丁姨娘自知無法推拒,可她也活得明白,此事,決過不了顧城風一關,若帝王要追究起來,顧城風礙于賀錦年,或許會饒過賀元奇,只怕是她這個姨娘,要首當其沖地頂下這個罪!

連著幾日,她不眠不休求著賀元奇改變主意,可賀元奇根本听不進去她一句的勸告之辭。

「錦兒,過來爹這邊!」賀元奇一見到兒子,清瘦的臉上老淚縱橫,原本只是略顯幾簇白發的頭,已近半白。他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榻邊的太師椅上,如今已是春天,他的膝蓋卻還蓋著防寒的絨毯。

「爹,您怎麼不躺在床上,坐著多辛苦!」雖然在賀錦年剛才從丁姨娘那已經明顯感應到,這次賀元奇是裝病,但賀錦年卻看到老人消瘦頹喪的模樣心頭頓生澀意。

她佔了賀錦箏之身,賀錦年之名,卻從不曾替兩兄妹敬過孝!

「錦兒,爹知道你素來聰明,爹也不瞞你,爹沒病,要說真有病,也是心病!」賀元奇是個儒者,平生飽讀詩書,追求功名,但更注重文人的情操,他苦口婆心勸賀錦年與帝王顧城風劃清界線,而他也願意辭官歸故里。

賀錦年的目光靜靜停留在賀元奇削減蒼老的面龐,除了緘默還是緘默,她無法言明自已的苦衷。

在久久得不到賀錦年的承諾時,賀元奇看著賀錦年這一張臉,記憶有些模糊,畢竟從三年前,賀錦年入宮伴駕開始,他一年也不過是見他兩次,原本就父子情緣極薄,何況是究其根本,眼前的少年根本不算是自已的兒子,思及此,賀元奇兩淚縱橫,痛心道,「為父知道無法逼你,因為你畢竟不全是我兒,那年燕京城門,老夫知道老夫真正的兒子已命喪大魏。申護衛,老夫今日開誠布公,只想求你一件事!」

「爹,對不起!」賀錦年先前徘徊在心扉的內疚之情一瞬間凝結,她吃驚地抬首,怔怔地望著賀元奇,想問他如何得知,卻一句也問不出來,因為答案已在心中。

難怪這些年,賀元奇衰老得如此快!

驚惶間,賀元奇膝蓋一落,便重重擊在青石地上,賀錦年急忙撐扶住他,不肯受此大禮。

賀元奇不顧賀錦年的阻攔,固執地彎下腰,聲淚俱下,「申護衛,你所佔的身體畢竟是我賀元奇兒子,老夫為了賀家子孫,與發妻恩斷,致她寧願從此埋骨異國,亦不肯原諒老夫納妾。子嗣于老夫大過命,大過夫妻情愛,申護衛,老夫懇求你為我賀家留一滴的血脈…。就當是為父求你了!」

留一滴血脈?

賀錦年欲哭無淚,看著眼前這個老人,賀錦年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賀元奇雖說為人迂腐,但卻不是賣子求榮的父親。

他寧願得罪顧城風,他幾次上奏,金殿之上,屢次提出讓賀錦年出宮,有次還差點上演當殿撞柱子之事。

讓顧城風既恨,又無可奈何。

賀元奇一生極重子嗣,賀錦年是他最後的希望,可賀錦年哪敢說出自已其實是賀錦箏的事實,只怕賀元奇一听,馬上會吐血身亡。

可她一個女兒身,又如何去滿足賀元奇為賀家留一滴血脈的期望。

「爹,要不然您讓兒子想一想,畢竟孩子尚年少,來日方長!」賀錦年將賀元奇扶至榻上,為他蓋好被褥,並將掉在地上的絨毯抖了幾下,輔在上面。

「你束了冠,已至談婚之齡。何況,皇上一年也只許你回賀府兩次,且每次不到戌時便接你回宮,說什麼來日方才。若非這些年,賀府上下僕眾都不敢輕易議論此事,只怕整個燕京城的人都會議論你和皇上的之間的關系。錦兒,為父今日之舉勢必得罪皇上,但為父年老,亦撐不過幾年,仕途不過是過眼雲煙,無後方為賀家之命門,若為父有生之年,不能為賀家謀一子孫,為父哪有顏面見賀家的列祖列宗。」賀元奇說到此,一時氣血上涌,連聲咳嗽。

賀錦年急忙在一旁奉茶侍候,待賀元奇停止咳嗽後,方氣息懨懨道,「但凡,賀家有一個旁氏宗親,為父也不舍得如此逼你!何況,今日為父好不容易謀得讓你回府住上三幾日,這個機會如何能舍得。為父實話告訴你,那女娃兒是為父逼著丁姨娘找來的,身家清白,你姨娘也暗中教了一陣,已曉得男女之道,現在,就在你寢房中候著……」賀元奇堂堂一個朝庭一品大員,和賀錦年說起這事,也自覺老臉墩不住,可這事又決不能交給別人來辦,他刻意別開視線咳嗽幾聲,硬著頭皮道,「今晚你就和她圓房了。你若能讓她一舉得男,為父從此再不為難與你,你看如何?」

「爹,孩兒又不是天賦異稟,哪能塞個女人就能生出個兒子!」賀錦年嘀咕一句,聲音虛軟無力,小臉已滿是緋紅,直直燒到耳後,她倒不是在意談起男女之事,而是和賀元奇一個半百老人說這些話,著實讓她感到尷尬。

「總要盡力,丁姨娘她……她都找穩婆算好,今晚正是此女受孕的好日子!」賀元奇一張老臉通紅,倒襯得比之前的蒼白顯得面色改善了許多。

賀錦年憋著五味陳雜的情緒,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朝著賀元奇道,「爹,孩兒先出去,剛孩子回來時,皇上讓幾個宮人陪同回府,孩兒先把他們打發了再說!」賀錦年亦顧慮到自已的寢房中有個女子在等著,這事要是給顧城風知道了那還得了。

當下,先把顧城風的眼線先處理了。

「嗯,那你就去辦。但為父丑話說在前頭,此事休得含糊過去,明日一早,為父親讓你姨娘親自去問問那女娃,問問……」

「知道了,知道了!」賀錦年馬上截住賀元奇的話,再談下去,她恐怕就要崩潰了。其實,若不是賀元奇臉色實在不佳,她倒想建議讓賀元奇自已生一個。

賀錦年一出寢房,就看到一臉焦急候在外在丁姨娘,一見到她,馬上躬了身道,「五公子,這次可怪不得姨娘,這……」

「丁姨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數,你好好照顧我爹,讓他別多想!」賀錦年直接打斷丁姨娘的話。

「五公子請放心,老爺這陣子只是上了心火,沒什麼大礙!」丁姨娘見賀錦年臉上並不曾有怒色,明顯松了一口氣,她尚記得四年前,她想把自已的佷女給賀錦年當通房丫環時,引得賀錦年不滿。

如今,她唯恐這事又得罪了賀錦年,自然要解釋清楚。

離了賀元奇的海泓閣,在丁姨娘的目光下,慢吞吞的走到前院,打發了宮中的太監和侍衛。

令管家看好門戶,今晚誰來拜訪賀府,一律不見客。

安排好一切事宜後,賀錦年方回自已的碧柚苑。

一路上,夜色濃重,廊道上也不見掛宮燈,更不見丫環婆子,兩旁的花坪長滿蘆葦草,也無人修剪。

以現在賀元奇一等公卿的身份,賀府顯得有些蕭條。

賀錦年心底清楚,這也是賀元奇擔心府中的事被外人傳出,不但不再添丫環和小廝,連一些口風不緊的僕人也被譴出府去,只留幾個年老穩重的在府里。

賀元奇身邊也只余丁姨娘,賀錦年的幾個姐姐早已相繼出閣,賀府愈發顯得冷清。

「錦年哥哥!」六月坐在廊道邊,看到心事重重的賀錦年視而不見地從他眼前走過,忙跑了過去,拽住她的袖襟,眸中滿是擔憂,「錦年哥哥,伯父是不是病得很厲害,要不是讓宮中的太醫來瞧一瞧?」

「沒事,我爹沒病,他是有事找我說話!」賀錦年神色尋常搖搖首,反手牽了六月的手,「怎麼在這里干坐著,沒人侍候你去寢房休息?」

「我很擔心你呢,所以在這里等。」六月琥珀般的水眸漾開一絲笑意,突然挨近賀錦年,低聲求,「錦年哥哥,晚上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就象以前一樣?」兩人在賀府時,甚至在挽月小築也同床共枕過,但進了皇宮後,在顧城風的眼皮底下,六月哪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賀錦年嘴角微微一抿,輕輕對他搖了搖首,看著六月滿是期盼的眼眸霎時被黯然,賀錦年心中輕嘆,也難為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能熬得住如此的寂寞。這三年來,顧城風上朝時,她多數是在練功、提升內力,顧城風下了朝,她便陪著顧城風,通常她從御書房里離開時,已然是深夜。

雖說,她安排了六月和顧容月一起學習,但沒多久,顧容月就被顧城風派到燕北軍中,六月身邊能說得上話的也只有桂葉一人。

「六月,晚上我寢房里有個女子,是爹命她今晚侍寢!」賀錦年漆睫上淺刷一層霧氣,將方才賀元奇的話對六月細細說了一遍,輕嘆一聲,「這三年,我和爹見面總共不超過十次,其中三次,還是在金殿之上,今天看到他那樣子,我心中委實不好過。」

「那你準備怎麼辦?」六月听了,兩頰染了層胭脂,既便不通人事,但模模糊糊地知道侍寢是一件很令人害燥的事。

「我不想傷爹他老人家的心!」賀錦年左右為難,賀元奇雖迂腐,但他可貴在並不想借用賀錦年來達到自已政治上的追求。

在這個極為封建的時代,有這樣的家長,極為罕見,據賀錦年所知,這時代多數人為了一已仕途,寧願犧牲兒女。

這三年來,賀錦年在御書房伴駕,曾多次參于御書房討論政事,顧城風對她提出的建議幾乎都慎重對待,且幾乎都采納,多少朝臣羨慕賀元奇教子有方,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兒子。

雖然賀錦年住在宮中,但是,朝臣對帝王和賀錦年之間的關系,極少往歪處動過腦筋,一是顧城風從太子開始到失儲後成為景王的那幾年,不近,更不曾流傳出好男風之流言,加上賀錦年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朝野內外多數認為顧城風是惜才。

但也有一部份朝臣仍然清楚地記著,三年前,顧城風在燕京城門黃袍加身時,與賀錦年之間那微妙的曖昧關系,而賀錦年進宮後,顧城風如此隆寵信任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也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可這樣的念頭最終也隨著時光漸漸地被否定,因為這樣的想法經不起推敲,賀錦年進宮三年,他和帝王之間清清白白,宮中更不曾傳出賀錦年以色侍人的流言。

真正洞悉帝王心思的,除了顧城風的幾個近侍影衛外,朝野內外只有賀元奇一人。

所以,這三年來,顧城風不僅將蒼月在各州郡舉辦學府之事交給賀元奇,投其所好,並在今年升賀元奇為內閣大學士,位列三卿之首。

其它兩個公卿皆是武將,一個是縝遠大將軍肖龍華,第二個是明州郡駐防大將軍百里殺。

這是蒼月百年來,第一次文臣駕馭在武將之上。

顧城風的心思賀元奇自然明白,這三年來,賀元奇每行一步如履薄冰。他是一個文人,能為朝庭舉辦學府,恩澤天下學子,自然是他一生的夢想。

他亦清楚地知道,如果他順從帝王的心意,那他賀元奇一生的抱負都會實現,他所提出的一些利天下學子的建議,顧城風定會在財力和人力上給予最大的支持,甚至,他有可能扭轉蒼月黷武的治國理念,讓文治漸漸走上蒼月的政治舞台。

按此發展下去,賀錦年成年後,他們父子二人很可能會將蒼月推上以武攝國,以文治國的盛世。

可今日賀元奇之舉,顯然是帝王背道而馳。

「但是,若是你不拒絕,你女兒身的事情可就纏不住了,到時候,皇上他……他會怪罪麼?」六月眉眼之間霎時籠上一層難藏的恍然之色,仿如末世般,低下首,「我想,皇上他不會怪罪,他會讓你侍寢的,而且……我可能就不能陪你了!」

是的!賀錦年的女兒身一旦被顧城風知道,顧城風如何肯讓六月如此親密地陪伴在賀錦年的身邊。

可他一點都不想與賀錦年分開。

賀錦年感受到六月情緒的變化,緊了緊他的手,安慰,「放心,我沒準備讓皇上知道實情。」

「那……阿錦哥哥,我有一個主意!」六月一喜,聲音中帶了些控不住的顫音,「你晚上就和那女子可以共處一室,但你不要和她共寢一榻,那她不就不會知道你是女兒身了麼?」

賀錦年一听,當真是覺得自已當局者謎,六月不通人事,並不知道所謂侍寢之意,他只是單純的認為,男女同床便如同侍寢,所以,給了個天真的建議。

可這個建議卻極合賀錦年的心意。

賀錦年亦可裝傻,和那女子將就一晚,反正關了寢房的門,誰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事。就算第二天丁姨娘悄悄問那女子,知道賀錦年並不曾踫觸那少女,也只會當賀錦年同六月一樣,並不諳成年人之事。

「六月,你真聰明,好,我听你的!」賀錦年吃吃而笑。

六月眉開眼笑,「錦年哥哥,那我今晚自已睡了!」

賀錦年先送六月回房,桂葉已經幫六月收拾好房間,賀錦年吩咐今晚桂葉侍夜。

賀錦年推開自已寢房的門時,一種異樣感襲來,這房間她已三年不曾回來睡過,房中格局雖不變,但卻讓人由然生出陌生之感。

賀錦年穿過外寢,掀了珠簾,一位一身桔紅喜袍的少女靜靜地端坐于床榻的中央,聞听動靜,緩緩抬首,雙瞳似秋水,含羞帶澀站起身,委,「雨兒見過五公子!」

果然美女都藏在民間!賀錦年暗自驚嘆,眸光控不住地滴溜溜轉在那女子的身上,讓她怎麼也轉不開眼光,這少女究竟吃了什麼,那胸部……有F吧!

這少女,看眉眼不會超過十四歲,但身段卻曼妙驚人,許是丁姨娘怕賀錦年瞧不上,沒有象多年前塞通房丫環一樣,給了一件不合身的舊裙,這次特意讓人縫制了一身新袍,那桔紅色將少女的肌膚襯得欺霜塞雪,胸口處略比正經的吉袍低,勾勒出這少女驚人的波淘洶涌。

「你是從哪里來的?是丁姨娘的親戚?」賀錦年微微訝異,丁姨娘從何找來這樣絕色的少女,還能在顧城風的眼皮底下教好,接到賀府中。

少女畢竟年幼,無法沉住氣,看到眼前天人般的少年時,眼里有抑不住的欣喜,「雨兒是河陽人氏,父親是河陽府衙里看護案卷小吏,雨兒的母親與丁姨從小一起在長,是好姐妹,並非有親戚關系!」少女口齒伶俐,幾句話便把自已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賀錦年這些年極少回賀府,父親和賀府的情況也多數是從影衛的口里得知,而丁姨娘不過是個小妾,顧城風不可能派影衛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所以,賀錦年和顧城風皆不知,這兩年來,賀元奇屢次讓丁姨娘回她的家鄉河陽去挑選一些適齡,身家清白,容貌秀麗的少女。

丁姨娘雖然是個小妾身份,但賀元奇在三年前知道慶安的丑聞後,就滅了再娶妻的心,加上丁姨娘確實對他照顧得很好。于是,便把賀府內宅的主事交給丁姨娘掌管。

丁姨娘雖未扶正,但在外人的眼里,她已算是半個主母,她回到自已的家鄉,辦的又是賀元奇交代下來的差事,丁家的幾個兄弟自然對這個妹妹極盡討好。

幾個精明的妯娌也猜測到丁姨娘這番回來挑選女子,肯定是為了賀府唯一的嫡子賀錦年。雖然自家的幾個女兒容貌和才情都進不了丁姨娘的眼中,但也想拼命幫著張羅,事成後,總也會撈得一些好處。

事情傳開後,整個河陽的人皆恨不得把自家適齡的女兒送到丁姨娘面前讓她逐個挑選,最後,丁姨娘挑選了自已一個閨蜜的女兒。

「你多大了?」賀錦年上下打量著她,當真是童顏**,無法猜測眼前少女的實際年齡。

「雨兒今年十四!」少女風情一笑,兩手狀似害羞地交叉于月復前,十指互絞,可手臂卻有意無意地擠著胸前的兩團肉,讓賀錦年為她捏了一把汗,直擔心那薄薄的一層裹胸會被撐得彈跳出來。

「十四?」賀錦年微微吃驚,她忍不住想,難怪世間有很多男人,明明無情,卻守不住**,世間真有天生尤物的女子,才十四歲就這般懂得勾引男人,那要是十七八歲後,那還得了。

賀錦年心里雖這樣想,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連及笄之年也未過,丁姨娘怎麼會找個這麼小的。」

少女眨了眨水煙般地眸子,聲音嬌媚得有些無助,「丁姨,原是找姐姐的,只是姐姐突然生了急病,所以……」

「你姐姐?」賀錦年捕捉到少女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本能地伸出手,俯上了少女的胸房,原本只想通過少女的心髒跳動頻率來判斷她是否謊言,結果掌心的奇異飽滿讓她都抽了一口氣,這少女的胸房確實是真材襯料,並非燕京時下流行的少女在肚兜里縫制棉花,襯得曲線更回妖嬈。

「是,我姐姐,今年十五,過了及笄,本來都要隨丁姨動身來燕京,臨行前也不知吃了什麼,身上長滿了紅疹,所以……」雨兒臉上燒起兩朵紅雲,但她並沒有避開賀錦年的手,反而若有若無地扭了一下腰肢,讓賀錦年的掌心更貼近自已的豐滿。

賀錦年心一跳,腦子里馬上一種食物山楂,原來被選中的那個對山楂過敏。

跳出接下來的事,賀錦年也無需這少女詳述,她已清楚地從這少女的心跳中看到故事的另一面。

雨兒的姐姐名喚秋兒。

丁姨娘選中秋兒後,教授了她許多男女歡好之道,因考慮到賀錦年不諳人事,丁姨娘親授她,讓她在侍寢之夜不僅要想盡辦法吸引賀錦年,還要在侍寢時佔主動的位置,讓賀錦年成功和之她歡好。

最後,還教她一套如何受孕的方法。

秋兒和雨兒是姐妹,兩人又是同寢,姐妹之間難免會聊起。

待一切安排差不多後,雨兒在姐姐的酸梅湯里偷偷添了些山楂粉,當夜秋兒就全身起疹子。

那時丁姨娘要馬上動身回燕京,無法再費心思去選一個,雨兒便成功地代替了自已的姐姐,隨丁姨娘來到賀府。

這種上位的方式,在這個時空比比皆是,但賀錦年沒想到,自已倒成人別人眼中的一塊大肥肉。

那些隱隱的畫面在賀錦年腦中一晃一晃地跳過時,賀錦年突然感到少女的呼吸越來越近,她急忙斂住探究的心神,眸光帶著淡淡地警告看向那少女。

那少女似乎對她的反應完全意料到,嬌羞一笑,後退一步後,縴指一挑,便解開了縛于腰上的蝴蝶結,桔紅的大袍瞬間沿著那身子落到了地上。

里面竟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中衣,若非隔了層大紅的肚兜,眼前的少女身上就差不多等于身無寸縷。

賀錦年對這樣有心計的少女極為不喜,可她到底是來自現代,看到這樣一幅半遮半掩的畫面,她沒有羞澀之心,反而心中更生好奇,看看這女子的胸部到底有多大,所以,她並不阻擋少女進一步褪下衣裳……

少女雨兒褪下最後一件大紅肚兜時,賀錦年終于確定了心中的答案……確實是F杯,沒滲水。

賀錦年飽了眼福後,不再有興趣再探知下去,她打了個呵欠,合著衣躺在了床上,見那少女果著身挨過來,想靠近著躺在她的身邊時,賀錦年伸手一架,兩指有力地扣在少女的鎖骨之上,眸光倏地眯起,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微笑,「我知道丁姨娘教你如何做,可我告訴你,你如果想活命的話,就安份守舉地躺著。明日若丁姨娘問起,你有兩個辦法月兌身。第一種,可以凡事推托到我的身上,說我不諳情事,不懂配合。第二種,你自已破身,就說我和你圓了房,將來,你既使沒懷上,我爹也不會為難于你。不過,第二種方法你最好考慮清楚,你才十四歲,為我守活寡值不值得。」

賀錦年說完,一收手,那少女便如卸了骨般癱在床上,她從姐姐秋兒的嘴里听到許許多多關于燕京賀五公子的事,唯獨沒听過,賀錦年一變臉,殺機騰騰,而看似文弱的少年,手勁大得差點將她骨頭捏碎。

「我……」

「別吵到我!」賀錦年說完便閉上眼楮,她知道這個少女並非安份之人,肯定會選第一種。

她的睡姿如往常般端正,雙手交于月復下仰躺著,雖然心事重重,但心里感到有些疲累,便很快便睡著。

黑夜攜著靜宓的時光悄悄流淌。

賀錦年睡得正甜時,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直覺讓她倏地挺起身,寢房門卻在那一剎那被推開,橘黃色的燈光瞬間照亮寢房中的每一個角落,一陣風動,珠簾發出一陣脆脆的玉響,賀錦年所躺之位在床榻之內,尚來不及躍過少女的身子,顧城風一身明黃已站在了床榻邊。

帝王的身後,一眾影衛現身,如宮人,個個提著一盞宮燈,神色極不自然地低著首。

少女驚叫一聲,一骨咕地爬起,手腳並用地躲到賀錦年的身後,倉皇中,方發現自已身無寸縷,少女白玉般的身子悉數暴露在空氣之中,她又驚叫一聲,急忙抓了被子褥拼命往身上遮掩著。

賀錦年雖然憑著直覺的反應坐起來,但因為這種直覺並非來自對危險的判斷,所以,她腦子里尚有殘存的睡意,更不解顧城風為何一身明黃突然出現在她的床邊。

既然來府里接她,為什麼不象往日那般換了一身普通的便服,帶了宮人便是……還居然傳出影衛。

「過來——」顧城風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此刻如冰霜覆蓋萬里,伸出手時帶一股不可抗拒的內力直接將賀錦年抓了過來。

賀錦年身上穿著一身中衣,雙腳尚未著履,便被顧城風狠狠地往外拉。

「皇上,等等…。」她定住身,想穿了外袍,卻見顧城風拽住她的那只手微不可見地在輕輕顫抖,眸中滿是慌痛,剎時,她便明白了,顧城風的痛從何處而來。

他誤會,以為她與那少女交歡,他以為,她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難怪他讓影衛皆現身,因為宮人來的速度必拖延了帝王的腳程。

捉奸……講究的是快、準、狠!

「城風,你听我解釋,那女孩……」賀錦年話未說完,顧城風倏地轉首,賀錦年心一沉,馬上被顧城風眸光掠過的恨意所蜇傷。

顧城風這一次來根本不避任何的嫌,幾十個影衛提的宮燈將賀府照得燈火通明,自然很快就驚動了賀元奇。

賀錦年噤了聲,此時並不適合多作解釋,何況,顧城風這時候的情緒未必能听得進去,待她隨他回宮後,兩人到了御書房,她再好好跟他解釋。

賀元奇急急趕來,里面穿著白色的中衣,外披著一件便袍,顯然听到動靜後,連朝服也顧不得拿,隨便套了件衣袍便從樓上跑下來,跪在了賀府的大門前。

身後是抱著賀元奇朝服的丁姨娘,披著長發,身上的對襟的衣褂,繡扣扣得歪歪扭扭,腰帶也沒扣完整,看情形是拿了賀元奇的朝服後,隨後追來。

賀元奇見到賀錦年亦是衣冠不整,身上穿著中衣,腳上僅套一雙襪子,瞧那模樣,分明是被顧城風從被窩里直接帶出來,剎時一股熱血沖向腦門,全身激得瑟瑟發抖,狠狠地咬著牙把一肚子狠話逼回月復中,四肢伏地拼命磕首,眼角看著帝王明黃靴面上金線繡成的九五之尊龍首,翹昂著一步一步朝著他逼近,最後停駐在他的三尺之距。

三年來,這是燕京城門後,君臣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對執,想起彼時顧城風陰冷的笑顏,一句句︰你不配!賀元奇周身冷汗浮起,可他還是拼命一句,「皇上,世人的不容將會將吾兒焚燒在恥辱柱上,微臣懇請皇上給賀府一條生路。若不然,微臣亦可不要這個兒子,但賀錦年必須為賀府留下一兒半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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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理解很多讀者想馬上看到錦年和顧城風相逢後的情節,可這里寫的劇情,出現的人物,關系後後文中的重大情節走向。其實反過來看,當初寫燕京城門,顧城風登基的那些情節時,一部份讀者急著想看田敏麗知道申鑰兒才是自已親生女兒的情節,一直在催月,現在你們回過頭,那些情節會拖麼?賀錦年畢竟是賀家的嫡子,因此,這個劇情徹底要把賀錦年從賀家月兌離出去,以及到了錦年十七歲時,為什麼燕京百姓把三千廣陽鎮百姓之死的罪名安到賀錦年的身上,甚至賀錦年帶著21世紀的記憶,也要在這些章節中告訴顧城風,以為將來顧城風去21世紀尋找上古遺族札記埋下伏筆(劇透了,親們,相信月的駕馭情節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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