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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顧城軍的舌頭強悍的撬著她唇齒,鳳繁星半醉著,一時之間不曾反應,反而訝異地張開了口,他趁機從她張開的貝齒間長驅直入,勾挑著她唇內的每一次內壁,逼的她的舌頭和他糾纏。

鳳繁星喝了酒,呼吸又被他野蠻地掠奪,她漸漸無力掙扎,被他狠狠一擲在貴妃椅上,頭暈目眩中,感到身上一重,顧城軍已俯身壓了下來。

這一次,他的臉湊來時,她很快地一轉首,避開了他的唇舌,這種舌尖上的交流,讓她很排斥,「顧城軍,你發瘋,也不看看地方!」

「王妃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顧城軍想起那少年,陰側側而笑,「是,本王離瘋不遠了——」說完,雙手各自抓了鳳繁星的衣襟,左右反方向一扯,只听一聲「嗤」的響動,那黑色的裙子就從胸口處直裂到下月復…。

鳳繁星又懼又羞恨,腦里充血,羞恨填滿整個月復腔,卻絲毫沒有辦法,更沒有一絲力量去抵抗,只能听見身上的衣裳如脆弱不堪的紙一樣,在他的掌中撕裂成一片片,又如片片蝴蝶從他的掌心中飛走。

當他的手扯向她身下的褻褲時,她倒吸一口冷氣,一陣陣的冰意從四肢百骸灌注到心髒——他竟敢在蘭桂坊內與她歡好,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人?

顧城軍一時也被那年輕飽滿的身體鎮住,那如水玉般的凝脂令他的眼眸一暗,咽喉處明顯地上下滾動,**瞬間布滿他赤血的眼眸。

但這種吸引卻更令他為自已憋屈,他明明一肚子氣來的,怎麼到了跟前,什麼都忘了,如此急色地要跟她歡好?他一路的奔馳,披星戴月地趕回燕京,一路在計劃著,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她後,然後冷落她,最後讓她到自已跟前認錯,他才原諒她!

他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更不敢讓影衛知道自已私自提前回燕京,私下招集了一部份禁衛軍親信,擺著夸張的排場來蘭桂坊找她,這要是讓景王顧城風知道,只怕又要落得一場訓。

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她剛給他擺了人生第一道難堪,她竟公然將一個小倌抱在懷里親熱,他至死恐怕也忘不了,方才那少年的手正撫上她的胸口。

而他,明明親眼所見,竟還是為她情動。

他喘著粗氣,俯身狠狠地咬上她的唇,手心處滑膩般的吸附將他的**推向了有生以來難以置信的高漲。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親吻她的唇,她雖然不說,但他知道,她嫌他髒,他早就覺得憋屈了。

他由著她去掙扎,甚至想讓她發出被佔有時的婉轉申吟,甚至想讓包廂外的那少年听一听,鳳繁星和他在干什麼!

自從蘭桂坊之事後,她不許他近他一丈之內,現在,他用這種方式宣告他的領土權,只要他想要,她只能是他的,無論在哪里,無論怎樣的方式,這一刻,他要讓他們都記住,更讓她——刻骨銘心!

她衣裙都是被他大力撕開的,鳳繁星推了兩下就不想使勁的掙扎,反而助了他興,其實她一向知道顧城軍喜歡這調調,可今天她一是沒力氣,二是她就是不想配合他,這樣的欲拒還迎絕對符合他的胃口。

她偏不,她反而擺著一副挺尸樣,任君采擷,她不想激起他的任何欲火。

可今日的顧城軍極反常,象是嗑了藥一般,眼楮紅的象要噴出火來,手下的力道也稍微有點控制不住……

顧城軍是皇子,自然在成年時,習過皇子的成年之禮。建府後,在鳳繁星入門之前,他自然也有幾個侍妾服侍。可對女子的那一處,從不肯狎玩,他覺得有些髒。

可第一次看到鳳繁星時,方發覺,原來真正的美人,是美到身上無一不養眼。當夜洞房時,他便忍不住親了下去,至後來,一發不可收拾,每一次都要將她的身子吻出水潤……

兩個多時辰後,兩人一身是汗地摟在一起,鳳繁星周身象散了骨似的癱在顧城軍的身上,臉色艷若桃花,眉間染著一夜**後的疲倦,這一刻,她感到連動一根指頭都覺得累,她闔著眼,一動不動地慢慢等力氣恢復過來……然後,咬死他!

顧城軍也倦得厲害,一天一夜的馳騁,馬都累死一只,而一回來,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又生生折騰了兩個時辰,縱是仗著年輕體力好,這時候也覺得自已累得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偶爾轉首輕吻一下懷中的人,看著她粉紅的身體已布滿自已留下的痕跡,顧城軍心花怒放地咧開了嘴。

這是他最愛她的地方,每次他和她就是再不開心,在床第之間,一旦她放棄掙扎,就會成為天底下最妖媚的女子,風情嬌媚得欲滴出水來。

大婚兩年多,他也很了解她,這會別看她乖得象小貓,先前他縱情恣意,一半仗著色膽,一半是吃定了飲了酒無力反抗。顧城軍知道,一旦酒氣散了,她全身力氣回來了,她肯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所以,方才他才拼了命把她往死里折騰,讓她睡到天亮也醒不過來。

顧城軍自然不知道,顧城風發出信號時,他尚未趕回燕京城,自然錯過了。

而他一路刻意避開景王影衛,自然也無人知道他提前回燕京。

等他這會窩在蘭桂坊里春風一度,包廂外的戲台之上常念已整妝上台,鼓聲陣陣,常念一轉婉轉的唱腔,抑揚頓挫地唱起花木蘭從軍,從而他既看不到外面景王的影衛發出的信號,在夜空中頻頻發出極耀的光芒,更听不到信號微弱的煙花一爆聲。

至半夜時,外面戲鼓之聲漸漸安靜了下來,似乎曲終人散,耳根終于清靜了下來,顧城軍抱著鳳繁星翻了一個身,讓她側臥在自已的臂膀上,拉了朝服蓋住兩個人**的身體,一臉饜足沉沉睡去。

夜半,蘭桂坊客散了大半,留在此宿夜的恩客自已亦抱著懷中的嬌娘沉沉睡去,誰知,黑夜中,突然發出一聲極為凌厲的男子慘叫聲,「啊——」直把整個蘭桂坊震醒。

一個個提著褲子推開窗想看看什麼事,只要不是走水或是官兵來捉人,自當無人理會,個個低咒幾句後,又各自爬上自已的溫柔鄉。

顧城軍曲著身子,兩手捂著跨下,坐在地上嘶嘶地吸著氣,那臉色一下就蒼白如鬼,豆大的汗從額間分泌而下,他滿眼不置信地瞪視著鳳繁星,赤紅陰鶩的眼里裝著的是殺戮氣息,他知道她定不會輕饒他,可沒料到這女子心之狠,世間罕見!

趁他睡得沉時,竟是一腳踹在他的要害上,他疼得從夢中驚醒,尚來不及知道發生何事,便被她再來一腳踹下了床,也怪他運氣不好,跌落的那一瞬間,他那處正巧狠狠撞在貴妃椅邊緣之上。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暴疼,疼得甚至沒有任何辦法去緩解,那一瞬,他感到自已從此作為一個男人就要廢了,臉上死灰一片,憤怒之聲撕吼而出,「鳳繁星,老子就是成太監,你也得給老子守活寡!」

鳳繁星被顧城軍這一叫,也被嚇得小臉慘白。

她是給熱醒的,可能是流了一夜的汗,倒是把酒氣全散了,雖說昨晚的一切她不可能全不記得,但看到自已一身的紫痕,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從蘭桂坊後,她對他已不抱任何的念想,她拒絕他的靠近,但昨夜那情形既然避不開,她就不再掙扎,在男女歡好上,她從不認為,這于女人是一種委屈。除了第一次有些疼痛,她承認自已很喜歡這一種欲仙欲死的感官享受。

即是此,矯什麼情呢,顧城軍在這一方面經驗老道,甚至不惜放下男性的自尊,全心服侍著她,她則全當是雨露恩澤!

可她不願在性後與他纏綿,那是一種情感交流,若非是今日太累,她絕不允許自已睡在他的臂彎之下。

她從他懷里偷偷地鑽出來,看到地上一片狼狽,全是自已被撕毀的衣裙和分成兩片肚兜,便穿了他的褻衣和朝服,原本想就這樣偷偷地離開,可當看到他那雄偉之處,經過一夜後,這會還在那立著,睡夢中嘴角挑著一抹色迷迷的微笑。

她冷笑一聲,尋思著,這不知他又是夢到什麼香艷之事,柳眉微微一挑,媚眼彎成月牙,抬起小腳,便朝著他那得踹了下去。

其實,她方才也沒敢多用力,她就算是再不知輕重,也斷不敢拿男子的命根開玩笑,可瞧他疼成這樣分明不是作戲,可既已成事實,她也不願解釋什麼,見他如此惡狠狠的瞪視自已,非但不示弱,反而眉目變得越發嬌媚,「顧城軍,別說你成了太監,就算你好好的,我鳳繁星要給你戴綠帽你如何管束,你有時間還是看著你那些鶯鶯燕燕。別,這眼神,本王妃可禁不起,難不成,你想弄個貞節套給本王妃套上?我告訴你,休想!」

顧城軍喘著粗氣,緩了好一陣子,才以極怪的姿勢站起身,他看著披著他的朝服的鳳繁星,高高站在貴妃椅上,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想著來撐扶自已一把,突然覺得心下一悲,「本王怎麼會娶了你這樣的悍妃!」

「你上輩子燒香燒歪了,把你家祖宗的鼻子燙到了!」鳳繁星坐了下來,她的褻褲亦被顧城軍撕爛了,便拿了顧城軍的褻褲套上,因為腰身太松了,就自行打了個結,又將下擺長的地方塞進繡鞋中。

「你干什麼?」顧城軍心里感到不妙,這樣的場景,竟讓他心生一種,她是來嫖的,嫖完後,套了褲子扔下赤身**的情人——走人!

鳳繁星抬首,一臉好笑的表情,「離開這呀,你喜歡,就在這慢慢呆著,我回王府,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他呼吸驟緊,這鳳繁星當真有把活人氣死的本事,「你穿成這樣出去?」那紫色的朝服的領子于她太寬,露出了大半個肩,那里全是一夜**後的吻痕,這要是走出去,只要撞上一個人,他顧城軍從此就不用做人了。

鳳繁星疑惑地低頭看了自已一眼,便走到銅鏡前,側著首對鏡中人自戀地笑,「挺好看的,想不到本王妃穿起朝服還挺風情萬種!這要是出去讓蘭桂坊的那些嫖客見了,準是一路听到‘砰砰砰’的聲音,全是碎了一地的心。」她咯咯咯地脆笑,雙手特意將寬大的朝服一拉往後收緊,露出飽滿的胸部和縴細的腰身。

顧城軍氣血一滯,此時象一具噬血的惡魔般全身散發出殺氣,「鳳繁星,你要是今日敢穿成這樣出這個門,本王——」

「吃了我呢?還是休了我?」鳳繁星轉首風情萬種地睨了他一眼,轉回著,依舊在銅鏡前賣弄風情,口氣里帶了些懶散,「反正我鳳繁星和蘭桂坊簽了契約,每個月都有銀子分,沒了這破王妃的頭餃,照樣能吃香的喝辣的。」

「鳳繁星,你當皇家媳婦這麼好當的?」顧城軍冷冷一笑,沒有心思與她周璇,兩手依然捂著跨下,半躬著身,一步一步地瘸著走到廂房的門口,堵住她的去路,他目光凶狠,啞著聲音,一字一字從喉嚨迸出來,「入了皇家的典冊,你不要臉面,本王還是要臉面!」

「哦……那就不走嘍!」鳳繁星見包廂門口被他堵住,也出不去,索性又坐了下來,半歪著腦袋看著一臉噬怒的顧城軍,打量了許久,毫不所懼地嗤笑,「姓顧的,你不會是想光著身子當門神吧,好歹我離開,還能給你找一套袍子給你遮丑。這時辰人少,要是人多了,指不定哪個喝多的酒的闖了進來,到時候,哈哈哈哈——」鳳繁星做了一個夸張的表情,又可惡地指了指他的跨下,「本王妃善意提醒,要是傷了根本,王爺還是趁早找太醫治一治,這可拖延不得。」

「不必,自是有人為本王打點!」顧城軍剛給她氣得一時忘了疼,這會被她的提醒,瞬時覺得身下一陣一陣地抽著,又觸及她眸中絲毫不隱藏的疏離和漠不關心,唇角間,淡淡地化開一絲苦笑,「星兒,沒人能狠得過你!本王真懷疑,你胸口里跳的是石頭!」

鳳繁星聞言側首睨著他,唇角裂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神情似嘲似諷,「王爺您不是口口聲聲說星兒是玉人兒麼?這玉人兒呀,自然是玉做的,玉就是石頭呀!」說完,便往貴妃椅上舒服地一躺,闔了眸不再開口。

沒過多久,他的貼身侍衛很快就送來一個包袱,他打開一看,先拿出鳳繁星,扔給了她。

鳳繁星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換了裙子,只是她對衣裙的款式似乎有些不滿意,照銅鏡時,不陰不陽地損了句,「沒眼光!」

「你一個堂堂二品王妃,成日穿得坦胸露乳,那就是有眼光了?」顧城軍見鳳繁星硬生生把領子往下拉,又將腰帶往上提,束著胸口,又把那一處高聳襯了出來,白花花的極晃眼,便想起了那小年的手,眼眶瞬時又彌上血色,「你這是要勾引誰呢?」

鳳繁星這回連轉個身也懶得,透過銅鏡看著顧城軍,閑閑一句,「撞誰就勾引誰,本王妃有資本!你少管我,我樂意!」她輕浮地笑容,不拘的言語,簡直令顧城軍發狂!

「鳳繁星,本王就不信,治不了你!」顧城軍唇上近乎咬牙切齒的抹過一絲冷笑,眸光冗暗,幾步上前,突然橫抱起她。

「喂,顧城軍,你瘋了?」鳳繁星雙腿一蹬,無耐對著空氣使不上力量,只好拼命地捶打著顧城軍的胸口,可她的力道,于顧城軍而言,不亦于是搔癢。

顧城軍一腳就踹開了門,幾個闊步就出了戲園子,也不顧晨起打掃婆子異樣的眼光,騰聲縱起,驚得蘭桂坊中的人四下驚叫連連。

幸好,這里離他昊王府的寢園也不遠,幾個縱身,直接飛躍過屋檐後,便落了下來。

這時候鳳繁星倒老實了,她死死閉住眼,緊緊摟住顧城軍的脖子,不敢吭一聲,因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恐高。

所以,年幼時,偷偷離家,她只會選擇爬狗洞,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爬牆。

「去,馬上把斂芳苑里的姑娘全叫過來!」顧城軍聲音含著震怒,橫指著一個發呆的丫環,「還有你,去叫幾個穩婆!」

鳳繁星這會身子依然感到飄飄然的,也沒听顧城軍嘶吼著什麼,她緊緊摟著顧城軍的脖子,身子亦緊緊貼著他,閉著眼等著那股頭暈目眩的勁先過去。

突然,她感到環在她腰上的手一松,她倏地全身變得緊張,甚至來不及思索,便祈求出聲,「別松手!我怕高。」

顧城軍低首一瞧,見懷中的人蒼白著小臉,緊緊閉著雙眼,緊緊咬著牙,額間和唇瓣四周浮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胸口起伏得厲害,那環在他肩上的手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顯然,她的神經正處于崩潰的邊緣。

顧城軍驀然明白,難怪她這一路這麼安靜,連一聲反抗,也沒有。

原來,她的王妃恐高,當真是天上下紅雨呀,大婚後,他真當她是金剛不壞之軀了,原來,也有弱點!

笑,從唇際一點一點的上挑,直達眼際,怒氣一掃而空,聲音里透著綿綿地寵溺,「王妃,你快睜開眼楮,這會本王正抱著你站在我們寢房的屋檐之上,一會太陽出來,正合適看日初!」

昊王府主樓?屋檐上?那就是三層了?鳳繁星那是一個魂飛魄散,那雙眼楮閉得更緊,聲音里透出凶狠的脆弱,「我不看,你最好把我弄下去,否則——」

顧城軍咽下喉中幾乎沖出來的笑聲,故意松了松手,帶著痞痞地反問,「遵命,本王馬上就放了你,是不是?」

鳳繁星淒厲地尖叫一聲,雙手更加用力抱緊顧城軍,並將腦袋狠狠扎向顧城軍的脖子,盡量用冷靜的口吻商量,「不,不是的,不是在這里放,先下去,先下去再說!顧城軍,我想沐浴,身子臭哄哄的,你難道不嫌棄?」

「不……嫌!王妃你天生麗質,流的汗也是香汗,本王喜歡的緊!」顧城軍嘻皮笑臉地低下頭,湊近鳳繁星的耳邊,伸出舌輕輕舌忝了一下後,痞痞地笑道,「好甜,這美人香,美人香,原來果真如此!」

「顧城軍,我只問你一句,你要不要放我下去!」鳳繁星恨得幾乎想一把撕開這男人的嘴,可她一想到此是高高在三層的屋頂,身子就一陣陣的虛軟。

顧城軍冷哼一聲,心想,怕成這樣,也不肯撒個嬌,還敢擺出這副發狠的小模樣,他偏不從她的意,便悠悠然地回了一句,「不放,除非你陪本王看日初!」

「你陪你祖宗去看日初吧!」鳳繁星突然發了瘋似地就咬向顧城軍,因為兩人貼得極近,鳳繁星的雙臂又緊緊纏在顧城軍的脖子上,顧城軍就算反應級快,可他又不能把她直接扔在地上,只能極力的往後仰,可還是被她咬個正著。

「啊——」顧城軍倒吸了一口冷氣。鳳繁星這哪里是咬,簡直是小獸在吃人肉,咬住後,就緊緊不放。

「鳳繁星,你謀殺親夫!」顧城軍心頭一陣邪火又竄了上來,至于麼,不過是開個玩笑,也要下這狠手,都說打是疼,罵是愛,這要是女人能動不動就下這死手,心里頭會有什麼愛?

一思及此,心頭詭異一跳,是呀,如果愛他,焉會在一夜**之後,一腳將他踹下貴妃椅,還差點傷了他的根本。

顧城軍的眸光變得復雜,沉呤許久後緩緩道,「繁星,如果我真的不放呢?」

鳳繁星此時心智大亂,哪里意會得出顧城軍此時話意中透出不尋常的語氣,她急怒攻心,話中帶著斬釘截鐵,「我告訴你,你要真不放我下去,我就是謀殺你了!」可沒想到,她一說話,自然就松了口。

顧城軍突然就笑了,方才這一幕所有的積蓄起的柔情悉數放空,他將她放下,退開一丈,心口疼得發緊,他怔怔地手撫了一下傷處,移開一看,掌心里全是鮮血,可他並不覺此時疼的是脖子,這傷于他,實在是小傷。

鳳繁星感到身子一沉,象是一種下墜的感覺,驚得想大聲叫時,突然覺得腳上一實,好象落了地,但她以為是站在三層的屋檐之上,嚇得忙蹲下了身子,雙臂環身,眼楮緊緊閉著,大氣都不敢出。

顧城軍沒有提醒她,反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鳳繁星那滑稽的動作,心里頭卻笑不起來。

很快,後園里的王府妾侍斷斷續續地來了。

大家見到顧城軍和鳳繁星皆在,臉色一凌,雖然看到鳳繁星毫無體統地蹲在地上,但沒人敢質疑鳳繁星的威信。

幾個機靈些的馬上站到鳳繁星的身後,表明她們是王妃的陣營,其中一個見鳳繁星詭異的蹲著,心中有些不安地上前,福身道,「王妃娘娘,奴婢給您請安了!」

鳳繁星先是一愣,馬上就反應到她這是上了顧城軍的當了。

她睜開眼,緩緩站起身,定了定神,臉上的驚懼神情如潮褪卻,她眉眼淡淡地環視了一下四周,一群打扮得體妝容亦端莊的的女子,已安安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見鳳繁星眼尾掃來,齊身請安後,乖巧地排好隊站好。

而另外幾個,衣裳鮮麗多了,她們亦朝著她行了禮,卻很快地走到顧城風的身後,暗中推搡著,就想往顧城軍的身邊擠去。

這幾個全是剛進昊王府不久,自然仗自已是新寵不肯伏低作小,雖然個個明面上也不敢頂撞她,但私下里幾次對她表現出不服。

尤其是剛進園子的一個絳衣少女,名字鳳繁星倒一時記不起來,只知道她是禮部侍郎的一個外甥女,若按家世,顯然比鳳繁星高出幾分。

她今日梳了一個雙環望仙髻,這種發髻雙環如月宮嫦娥,甚為瑰麗高尚。發髻上插一支十樹簪釵所成的赤金綴玉金步搖,輝映著她秋水含煙眸,整個人看起來美艷如臨波仙子。不過這樣的妝容豈是一個小妾能配得上,分明,這女子將自已當成了昊王府未來的側妃。

鳳繁星這一陣子先是因為韓昭卿,擔心她傷心,成日往晉安國公府里跑,而這一陣子正為顧寶嵌的事忙著,自然分身無暇,便先晾著她們,由著她們折騰。

而這個女子尚未吃過鳳繁星的虧,自然不知道厲害。而後園子里的女人,哪個是善茬,只要事不關已,恨不得天天有熱鬧瞧,哪會有善心會提醒她別逾越了本份。

若是平常,她肯定會打壓她們,可今日她實在沒心情,先不說全身汗粘膩得要命,就算這身子也乏得懶得動一動。

「王爺,臣妾身體不適,就不打擾王爺雅興,這就先告退了!」臉上浮起一層淡淡厭倦之色,鳳繁星盈盈一福身,便欲告退,身後的十幾個侍妾忙提裙準備跟去。

「慢著,今日本王有些事情要宣布!」顧城軍靜坐不動,紫色朝服羅紗蔽罩傾散開來,盛著清冷色澤的眸光緩緩從鳳繁星的臉上移開,神情是愈發地冷漠,「傳穩婆!」

外頭馬上有人應了聲,「是!」

眾佳麗不解,紛紛轉首看向大門,只見丫環領著五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婆子走了進來。

四個婆子跪下後,分別給昊王爺和星王妃請安。站起身後,便半躬著身候命。

鳳繁星不知道顧城軍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便在另一側坐下,神情帶著微微的不耐。

顧城軍嘴角掛著罕見的涼薄,「在本王與王妃大婚之前就抬進來的,站到左邊,其它的站到右邊!」

眾人面面相覷,心頭簇生不安,但腳下不敢絲毫的猶豫,馬上各自站了兩邊。

鳳繁星冷眼見左邊站在自已身後只有七個,右邊站在顧城軍的陣容極為龐大,略一目視,足足有五六十個之多。

顧城軍睥睨了身後眾侍妾一眼,突然冷冷地看向鳳繁星,「星兒,你這些年鬧騰著不外乎是本王在外頭的聲名!你覺得本王負了當初娶你過門的誓言。雖然當初你只是再三聲名不納紅樓藝妓,其它的你也沒明說,但你心里想什麼,本王還是能猜出十分。這些年,你是當真失望了吧!」

「鬧騰?」鳳繁星低低笑開,眸光卻如水,不帶一絲微瀾地回視著顧城軍,「王爺言重!」想不到在顧城軍的眼中,她一切的隨心所欲是一種鬧騰的表現,他當真是高看了他自已。

可她連解釋一句也不想,在蘭桂坊之後,她早已經覺得這種交流就是女人對男人妥協的一種態度。

她是不會拒絕兩人之間的魚水之歡,可他若想觸及她內心世界,那就免談!

顧城軍听出她話里的敷衍,也不為意,側首掃了身後一群女子,淡淡道,「今日,本王就給你一句話,自你進了門後,這些女子全是給本王的聲名打個掩護而已,本王連踫都不曾踫過她們,你要是不信,穩婆就在此,你可以一個一個驗!」

突然被王府迎進門當小妾,這簡直是天大的福份,父母因她在親戚面前長了臉,嫡姐更是為此妒毒了心,恨不得她被遺棄。

她自然想過憑著年輕要爭一回寵,雖進了王府後,一直沒機會和昊王圓房,但想著天長地久,既然進了這個府門,總有機會。

而鳳繁星確實美貌,她雖然並無多大的自信取而代之,卻從不曾想過哪一天會被譴送回家。

「小姑娘,這是王爺的命令,本王妃只是奉令行事,你要求,也要求個發號施令的,別跪錯了人!」

「王爺,你不記得沫兒了麼?您說沫兒眼楮長得好,瞧上去特干淨……」

「我那是酒後的話,你也信,別哭了,領了銀子走人吧。這家當都差不多送給了蘭桂坊,本王養不起你們!再不走,以後連譴散費也沒有!」

「王爺,奴婢願為丫環!」可話未說話,顧城軍已不耐地擺了擺手,瞬時,驚痛,絕望,眸中只余哀涼如水,猶自做最後的抗爭,「王爺,您也知道奴婢是無去處的,求王爺不要讓奴婢走!」

求懇無果,轉而向鳳繁星,神情近于崩潰,語速飛快,「娘娘,娘娘,求娘娘饒了賤婢,是賤婢有眼無眼,得罪了娘娘,求娘娘開恩,給賤婢一條活路。」

鳳繁星敏捷地側開,流紅色的的裙裾微揚,眸中帶著濃深的諷笑,談笑卻不急不緩,「什麼活路?你性命無憂,依然可以做你的賣糧鋪的庶出小姐。將來還能尋門親事,難不成要在這守活寡?」

顧城風導演的這一場鬧劇,她偏偏成了戲中的反角。

而主謀卻高坐一旁,以施恩的態度,讓她來舉起屠刀,砍向這一群弱勢女子。

鳳繁星臉色平靜,以清淡口吻接著說,「沫兒小姐,本王妃幫不了你。」她緩緩坐下,這才想起,這女子叫李沫兒,剛進門那一陣,以為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她是什麼人,縱然沒時間與她計較,但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園子里處處編排自已的不是。其實根本不用她費勁,她的身後一堆的後院女子絞盡腦子地給她搜集信息,討好她。

自然,那李沫兒的話一字一句都傳到她的耳里,甚至包括李沫兒真正的身份。

「王妃娘娘,奴婢也不能……」站在顧城軍另一側的女子突然跪了下來,她只覺手心全麻,若不是死死握成拳,只怕此時,只怕無法掩蓋住衣袖下的顫抖,「奴婢要是回去,準是被父親嫁給五十的歲的老員外當妾氏,奴婢要的不多,只要王府能賞口飯吃,奴婢就滿足了!」

「求我什麼,求我留下你們,然後,或是幫你們上了顧城軍的枕榻,或是笑看你們守一生的活寡?這些,與本王妃何干?你們費盡心思攀上昊王府,剛進府里時,哪個安份了?若是我鳳繁星骨頭稍軟一些,憑我一個川西縣丞小姐的身份,早就被你們生吞活剝咽下去,連渣都不剩。」鳳繁星說完突然站起身,縱聲狂笑,那笑聲異常狷狂,原本哀鴻一片的大堂瞬時靜了下來,個個不解地看著鳳繁星,難道王爺許了王妃如此天大的恩賜,王妃高興得瘋了?

鳳繁星直視著他,在她的瞳眸深處泛濫著滿滿的鄙夷,「顧城軍,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什麼理由。或者,你認為這是你們男人的世界,甚至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我好。可我想說,但這是你造的孽,別算計在我身上,你要留就留,要攆也是你攆,我今兒也撂一句話,這王妃,我還真不想當了!」

她連冷笑都不屑了!這些年她獨自守著孤寂,夜夜空榻。從兩人大婚後,她最常听到的就是昊王為他的新寵一擲千金,或是昊王又攜帶新寵游京燕湖,畫舫之上夜夜笙歌。

而她卻獨自在後院之中,不得不面對一群張牙舞爪女子,她也不過是十幾歲年紀,不是天生懂得算計。

每日活在後院的陰謀算計之中,從開始的提心吊膽,演變成把後宅惡斗當做一場游戲,最後徹底將這一群粉衣小妾收伏,經歷了多少次了暗算,是她自已憑著能耐一步一步打壓住這些女子的野心,雖完勝,可這游戲過程卻讓她感到惡心!

她的心也是在這樣的歲月中一點一點的涼透!

可現在,他卻告訴她,他有苦衷,他從不曾負過當年他給過她的承諾。

他連擺的姿態都是如此高高在上,施恩般的口吻,篤定般的眼神,好象在等著她熱淚盈眶投入他的懷中!

憑什麼呢?憑什麼她要來承受這些?他以為,他把真相道出,讓她知道大婚後他守了清規,她就要感恩戴德麼?

「站住!」顧城軍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當鳳繁星腳步毫不遲疑地往外走時,他覺得自已顏面盡失,他給了她如此大的恩澤,她竟是棄如舊履,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扮演的懼內的角色,這一次是他與她之間真正的較量,他贏了,從此佳人在溫柔環膝,若是輸,那他從此以後,當真是坐實了懼內的交椅。

所以,他依然強迫自已坐定,冷冷地警告,「星兒,你想清楚了,過了今天,你與本王之間不會再橫隔著任何人,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你又何必惺惺作態?」

鳳繁星驀然回首,這一次,那眸光深處不是以往的厭憎,甚至沒有鄙夷,而是一種決裂,「顧城軍,今日我鳳繁星就去求皇上的旨意,若是求不得你我的和離書,我鳳繁星就賣身青樓,我就是給千人壓,萬人睡!我就不信,今日我拿不回這合離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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