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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臻的主要兵力全在汴城,這十萬人馬,恐怕是以秦河為主力。♀

「死了多少?」顧城風輕描淡寫一句。

「回皇上,據副將粗步統計,約誅殺過半!余下殘部已逃出定州,末將請旨皇上定奪!」

「窮寇莫追!」賀錦年站起身,臉上笑意濃濃,既過了定州,那此時,秦河的人必已避回揚州,揚州一役她早已謀定,可不損一兵一卒既可拿下!

「就依攝政王之意,桂將軍即刻整裝,隨朕入揚州城!」

「遵旨!」桂東鳴謹聲應後,退出。

「索月,賜宴!」

西索月馬上敞開嗓門,朝著殿外大聲喊︰「皇上有旨,賜宴!」

西索月話一落音,馬上,殿門大開,數十個宮娥提著食盒步進,不過是片刻功夫,每個桌席都都擺了九道菜和一道湯,湯為牛尾湯,被截成一段一段,湯上面浮著幾片生姜。

而菜的樣式集合了蒼月大陸的各處的名菜,有揚州的悶肘子,建州的獅子頭、定州的鳳爪、汴城的灑釀丸子、燕京的烤羊排……

古衛揚是個聰明人,看到那一道牛尾湯,馬上就想到了「斷尾求生」,而九道菜和中間的那一道牛尾湯又讓他聯想起「九九歸一」這個成語。

帝王賜宴,無上尊榮,可殿中卻毫無喜慶之氣,甚至沒人去動箸子,無聲的抗議之息流轉在大殿之上。

正當整個大殿氣氛僵得連空氣都沉澱不動時,殿外復響起男子的聲音,「屬下聖志等人,回復聖命!」

與聖志一起進殿的,足有二十余人,皆是一身黑衣勁裝,個個手捧錦盒,于階下時,將錦盒一字排開列在青玉石地,而後,齊齊下跪見駕,「屬下等恭請聖安!」

賀錦年傾身,眼里蓄了笑紋,在他耳畔細語,「這下百里殺再拿不下汴城,回頭我一定削了他的兵權!」她已然知道,那錦盒中所陳之物。

顧城風唇角隨之又淺淺翹起,朝眾人道︰「打開!」

聖志奉令當殿將錦盒打開,血腥之氣霎時彌漫,眾影衛將錦盒內的東西端出,放在錦蓋之上時,殿內霎時一陣慌亂,那些武將還好,只是本能的握住腰間的長劍,文臣和仕家貴族哪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個手腳發軟,癱坐在椅子上。

錦盒內赫然全是大魏汴城的守將的首極,擺在最上面的是大魏一等將軍侯郭晉方,自申劍國之後,大魏一等武侯之首極。

第二排全是肖宴臣帶出來的幾個大魏新貴,他們已然是年輕一輩的皎皎者。這些死者以前多是蒼月的西北小將,五年前,隨著肖宴臣來大魏投靠秦邵臻後,這些年無不得到重用,位高的也及二品,還有幾個副將,雖是從四品,但皆是大魏帝王的心月復。

令大魏眾人膽顫心驚的還有︰這些人明明身在汴城,什麼時候身首異處?

更甚,每一顆的人頭,在頸處仿如被利刃一刀削下,更令人脊背發麻的是,那些將領臉雖無血意,但卻未出現死青之色,尤其是人體最脆弱的眼球,尚未浮腫月兌眶,顯然,死亡的時間未超過一日——

顧城風的四海影衛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顧城風想要他們的人頭,他們今日焉有命坐在此飲酒?

顧城風朗朗一笑,雙眸幽清盛光,「所有今日參與清剿行動,皆賜白銀一千兩!」

兩旁端坐的大魏人士個個噤聲,臉色慘白,無人敢吭聲。

古衛揚眼神越來越冰冷,一張臉慢慢像是被罩了一層冰殼一般,此時已知,除了卸下兵權投靠顧城風,已無路可走。

這里,定州碧水蘭庭,曾經屬于他的地盤之一,他古衛揚設下的鴻門宴,最後,竟被顧城風主導成一場蒼月的慶功宴!

顧城風站起身,睥睨著殿堂中正襟危坐的大魏仕紳,一字一句的冷酷,「朕要這些人的命易如反掌,留他們多活五年,只是朕想看看,秦邵臻有了他們,翅膀究竟能不能硬起來!」

殿中所有的人皆明,顧城風所指的這些人全是五年前,隨肖宴臣入大魏的那些叛將。♀

台下噤聲一片,所有的人皆覺如置身冰窟,在夏日之季,呼進去的空氣里仿佛冒著絲絲涼氣!

顧城風輕輕笑開,熠熠生輝的桃花眸里,「聖志,爾等多年守在大魏,勞苦功高,今日可以露出真顏,就隨侍在朕的身邊,封為一等黃金護衛!」

「多謝皇上!」聖志等人謝恩後,齊齊摘下黑面罩。

瞬時,大殿內數十個人齊齊站起,指著殿中那群摘下面具的影衛。

古衛揚全身氣息凜冽似冰,只覺得心中有股憤怒無處發泄,十指扣緊,顫栗地看著殿中第二排的幾個男子,最後,陰惻惻地笑出了聲,「真是不錯,想不到還有三個是本侯的干兒子,本侯真是沒想到,陛下這手可伸得太長了!」

他擁有幾十個養子,無一不得意,尤其是古致遠,已成為大魏年輕一輩中的皎皎者,可今日,他最親信的兒子竟然一身黑色勁裝站在殿中,對他視而不見。

而另兩個,正是古致遠旗下火琉隊的兩個統領,也是他向來最寵愛的養子之一。

可同時,古衛揚也意識到,這些年,古致遠能從他眾多養子中月兌穎而出,完全不排除這是顧城風一股勢力的暗助。

同時,琉火隊能縱橫整個大魏,便是連秦邵臻也無可耐何,想來也是得了顧城風的暗中扶持。

最後,他不免聯想到了他派出古致龍和古致偉二人率船隊前往赤水江後,古致龍和古致偉到現在都音訊前無,沒有透出一點關于顧城風和賀錦年的消息給他,讓他稍有準備。

反而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配合張得貴誅殺了秦邵臻和秦河三萬多的人馬,糾其結果,要不是這兩個養子也是顧城風的爪牙,要不然,就是這兩個養子已被顧城風秘密處死,所以,有關赤水江的消息才無法傳達到他這里。

譚榮站起來後,又差點一跌回,古衛揚還好,是干兒子,可里面中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可是他親生的骨肉,平日無所事事,喜走馬溜狗,想不到,竟是顧城風身邊的影衛。

有人氣、有人怒、也有人偷偷地慶興——既然兒子是蒼月帝王身邊的紅人,這下,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歸順于蒼月了!

賀錦年感受著殿中那隱隱潛在的各種情緒,清晰地感應到,殿中的情緒先是由憤怒,慢慢地演變成無聲,當她察覺到古衛揚的臉色微露出一絲頹敗時,馬上舉起手中的酒盞,朗聲道︰「蒼月威武!」

眾人一驚,本能地齊齊看向古衛揚。

古衛揚面色黯然,如同沉入了夕陽遲暮的,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地熄滅,最後,輕舉酒盞,淡淡地回應︰「蒼月威武!」

眾人急忙舉起手中的酒盞,齊聲應︰「蒼月威武!祝我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城風冷漠的臉上終于凝出一絲的笑意,舉了杯,淡談糾正︰「攝政王與朕同春秋!」同時,伸出手牽扶起身邊的賀錦年。

賀錦年一雙皓眸沉篤若定,透著些微光,絲毫不見驚愕,舉了杯,與他輕輕一踫,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與朕同春秋?那就是萬歲!

是攝政王與朕!而不是朕與攝政王!

普天之下,上下幾千年,一個帝王口里,第一次把臣子的稱呼掛在了帝王尊稱之前!

眾人驚得幾乎連手中杯盞者握不住,齊齊看向賀錦年,心中如雷敲著︰這少年縱然是率軍之才,亦何德何能,先是以攝政王之尊統領三軍,如今,顧城風王者歸來,她卻尊榮更勝,身著龍袍,以萬歲之稱和帝王並駕齊驅。

西索月已然朗聲︰「皇上萬歲,攝政王萬歲!」

蒼月的眾影衛馬上撥刀,刀劍與劍柄帶著節奏相敲,齊齊跪下,鏗鏘有力地呼應︰「皇上萬歲、攝政王萬歲!皇上萬歲、攝政王萬歲……」

古衛揚心底抽搐,面色上深深痛惜,卻不得不隨之領大魏眾仕紳從座席中步出,齊齊掀袍跪下︰「皇上萬歲,攝政王萬歲!」

殿外,清脆婉轉的笛聲響起,伴著蒼月臨朝時的鐘鼓之聲,柔中有剛地回響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在齊聲呼喝的皇上萬歲、攝政王萬歲聲中,相鳴不絕于耳。

聲畢,西索月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聖旨,朗聲道︰「古衛揚听旨!」

古衛揚嘴角緊抿,從座席中出例,掀袍跪下,謹聲,「微臣接旨!」

大殿上的所有人霎時豎起耳朵傾听,卻不料西索月幾步下了高台,將聖旨轉于古衛揚手中,俯身低語︰「古侯,皇上說,此刻樓夫人的身份還不宜聲張,待塵埃落定後,你自是可憑此聖旨,將樓夫人身份大白于天下!」

古衛揚接過,循著本能的好奇心,稍打開聖旨的一角,竟看到「賜為郡主」這四個字,霎時,明白,西索月所謂的塵埃落定後,他將會被封為蒼月的異姓王,雖然比起現在,無權無勢,不過是個掛名的王爺,但自家的女兒可光明正大的落他古家的宗碟,而樓飛舞月復中的孩子也名正言順的成為皇家後代。

這已然是卸下兵權後,最完美的歸宿。

思及此,古衛揚嘴角一抹輕笑微擒,掀起大紅衣袍跪下,雙手端正伏低,這一次,聲音朗朗︰「微臣,謝皇上隆恩!」

話剛落,身後所有大魏朝臣仕紳皆行叩拜之禮。

高台之上,顧城風攜手賀錦年緩緩而起,桃花雙瞳微微眯起,朝著賀錦年一笑,方道︰「眾卿家平身!」

此至,定州的局勢已定!

------題外話------

月的舊文〈鳳凰斗︰攜子重生〉這幾天一直在修稿,現在只剩兩章還鎖著,其它已經修改完畢,並通過了審核。真累呀,一邊修舊文,思路被舊文帶了過去,重寫新文時,腦袋老是轉不過彎。真想斷更,然後靜心修文,但一想,答應過讀者此文不能再斷了,所以,硬撐著過來了,只是更新少了些,望見諒。(不過,修舊文時,內容和風格全沒動,只是修一些涉接吻的戲。沒看過月舊文《鳳凰斗》的可以去看看,月花了很多心思寫。)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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