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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窮則思變,小規模偷挖 52、我們戀愛吧

激戰結束,暗夜寂靜無聲,韓鋒的話顯得鏗鏘有力,他一邊下車一邊說道︰「都出來吧,戰斗結束了。」

掠奪號的雷達搜索結果只能讓韓鋒放心,周圍人哪敢輕易相信,謝振邦忙不迭的提醒眾人道︰「大家注意警戒,小心黑槍。」

說話間,劉崇民躡手躡腳的來到了那位不省人事的安保人員身旁。伸手一模安保人員的鼻息,劉崇民有些吃驚的對洛征塵說道︰「老洛,他死了。」

洛征塵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知道。」

「這麼說,你是有意的?」劉崇民輕聲問道。

洛征塵點頭承認道︰「是。」

「他畢竟是自己人,你怎麼」劉崇民還想再說什麼,韓鋒從黑暗中走了過來,他立刻止住了話頭。

韓鋒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程,洛征塵出手又快又準又狠,是不留余地的殺人行為。平心而論,這種做法值得商榷,但情有可原。在追兵不斷迫近、安保人員手上有槍的情況下,過多的糾纏容易傷及自身。人都是自私的,在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誰都無法保證自己不自私。

活者有功,死者已矣,韓鋒沒興趣做衛道士,他說道︰「把尸體處理一下,拖哨卡那邊去吧。」

死者跟自己非親非故,老板又「不知情」,那就得過且過吧,劉崇民連忙催促洛征塵道︰「動手動手。」

劉、洛二人忙著處理尸體,韓鋒匆匆忙忙的跑向了駐地後排。隨著軍事科技的發展,當代重機槍的威力驚人,韓鋒很擔心工人的安危,更擔心葉青的安危。依照緊急撤離的預案,工人們會關掉隨身攜帶的聲光設備,發動機也會被關停,韓鋒只能模黑前行,他一邊疾走一邊高聲喊道︰「警報解除,可以開燈了。」

隨著韓鋒連聲的高呼,駐地的照明系統恢復了正常,眼前的情形豁然開朗,韓鋒的心卻直往下沉,因為他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跡。

這哎,韓鋒再次感覺到了自身的不足,過度的保守等于迂腐。

「嚓嚓嚓。」連串的電子雜音打斷了韓鋒的胡思亂想,對講機那頭的楊昌旭呼叫道︰「韓鋒,你在哪里?」

空氣中的聲音清晰可辨,韓鋒已經來到了楊昌旭藏身的掘土機前,他說道︰「下來吧,沒事了。」

工地遭遇襲擊時,盲目的模黑後撤是下策,赤手空拳的抵抗是下下策。故此,工人們大多會采取先躲避後投降的策略,這不是膽怯,而是減少傷亡的最有效途徑。工程車輛結構堅固,是最為理想的掩體,這輛掘土機的後面就藏有好幾位工人。

不等楊昌旭打開車門,韓鋒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人員傷亡情況怎麼樣?」

楊昌旭一邊下車一邊說道︰「有五人中彈,其中兩人的傷勢比較嚴重,萬幸的是,他們都沒有生命危險。」

韓鋒接著問道︰「有沒有看到葉青?」

楊昌旭手指遠處的依維柯,說道︰「她在那輛車上。」

「武裝分子無一生還,這邊就交給你了。」韓鋒話未完人已走,楊昌旭等人一臉的驚訝,武裝分子不是自己撤走的?

白色的依維柯停在兩輛貨車的後面,韓鋒剛剛轉彎就看到了車門前的大灘血跡。糟糕,韓鋒暗道不妙,這輛依維柯是整個金礦行駛最為穩定的車輛,極有可能被安排成為傷員車,而葉青就在這輛車上。

不要胡思亂想,葉青不會有事情的。韓鋒跨步登上了依維柯,車上的情形觸目驚心,到處都是血跡,經過初步處理的四名傷員或躺或坐,表情痛苦異常。此時,葉青正在協助隨隊醫生處理一位輕傷員,听到有人上車,兩人同時轉頭望向了韓鋒。

「情況怎麼樣?」韓鋒率先望向了隨隊醫生。

隨隊醫生說道︰「不幸中的萬幸,無一傷到關鍵位置。」

槍傷不比尋常,韓鋒接著問道︰「現在能送醫院嗎?」

隨隊醫生說道︰「邊防方面已經在界碑附近安排好了夜間降落點,急救直升機正在途中,到時候會通知我們的。」

隨隊醫生的話音剛剛落下,葉青的手機就響了。接听電話,一連說了幾個「好」字,葉青轉頭對依維柯的司機說道︰「我們可以上路了。」

依維柯的司機回頭問韓鋒道︰「韓老板要一起去嗎?」

「去。」韓鋒答道。

依維柯應聲啟動,隨隊醫生對葉青說道︰「你也累壞了,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

具有專業素養的隨隊醫生接著埋頭工作,兩位年輕人神情復雜的彼此對視,他們想笑,卻笑不出來。平凡的生活難談劫難,今夜的經歷令韓鋒對生活有了全新的認識,既然無法把握未來,為何不珍惜現在呢?

緩步來到葉青身前,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色,韓鋒關切的問道︰「嚇壞了吧?」

葉青說道︰「確實有點害怕,但沒你想象得那麼嚴重。」

韓鋒說道︰「走,我們去後排坐。」

葉青點頭答應,兩人來到後排就坐,韓鋒說道︰「葉青,你知道嗎?你出國的那天,我到機場去送過你。」

「如果你沒來的話。」葉青轉頭問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怪你嗎?」

「哦?」韓鋒非常意外的問道︰「你那天看到我了?」

葉青笑著說道︰「我知道小鋒哥面子薄,所以一直沒有說破。」

面子薄?韓鋒面帶苦澀的笑了笑,該是自卑才對。雖然一直不願意承認,但韓鋒內心清楚得很,自從葉求實平步青雲以來,他就覺得自己配不上葉青。兩人在大學時期的疏遠,責任全在自己,那其實是一種自卑式的自我保護。當身邊的朋友發跡時,繼續交往難免予人一種巴結的感覺,很多人會知趣的選擇離開,韓鋒就是其中之一。

直面自卑是為了總結過去,更是為了面對未來,韓鋒轉眼望向了車窗外。車的路,崎嶇蜿蜒;夜的風,硝煙未散。持續多年的思維定式如同瓷器一般龜裂瓦解,所有的按部就班,所有的循序漸進,所有的細細盤算,都在這一瞬間碎成了片。

從窗外的夜色到葉青的容顏,轉頭只在剎那間,韓鋒卻等待了很多年。所謂合時宜的時間點,所謂應景兒的環境,所謂難以忘懷的浪漫瞬間,都只是錦上添花的點綴,真正的表白其實很簡單,韓鋒對葉青說道︰「葉青,我們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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