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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轉折(高潮)

夜色緩緩拉開序幕,或許受這場激戰的影響,數月以來繁星密布的夜空竟毫無星子,黑得如同化不開的墨。而這場絕世之戰也逐漸走向了尾聲。

只听得一聲巨響,空中陡然光芒大盛,而後幾個人影先後落下。

「軒。」凌汐涵連忙跑了過去,蕭霆軒臉色蒼白,嘴角帶了絲血跡,顯然受傷不輕。其余二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是鳶清帝,之前就已經受了傷,現在傷得更重了。皇後再也保持不了淡定,踉蹌的走到元傾帝身邊,眼里滿是驚恐和擔憂。

「漠…」她鳳目凝聚一層霧氣,心中被恐懼佔滿。

「我沒事。」縱然是這般時刻,他仍舊笑得溫柔,輕聲安撫她。

禮親王捂著胸口,嘴角的鮮血如絲蔓延,卻抵不過心里如被千刀萬剮的疼痛。他眼神暗沉如夜,涌動著暴戾與殺氣。

「哈哈哈…」鳳天歌破天的狂笑聲響徹山谷,他白發狂亂,眼眸血色充盈,一張臉寫滿了猙獰之色。身上各個穴道爆開,鮮血汩汩流下,可他依舊屹立不倒,笑得得意而癲狂。

「黃口小兒,你們再多的人也不是我的對手。」他眼眸狠歷,手中黑氣縈繞,帶著嗜血的森冷與殺意。

凌汐涵陡然抬頭,眼眸湛亮如星辰,點燃了這片漆黑的天地。

「是嗎?」她身影陡然如狡兔般飛掠而去,蕭霆軒還未來得及阻止,她已然接近了鳳天歌。

「丫頭…」蕭霆軒急聲阻止,卻牽動了內傷,血,從嘴角蔓延而出。

「軒兒。」皇後看得心驚,想要走過來,身子卻一個踉蹌,差點暈倒在地。

「落兒。」元傾帝連忙將她抱在懷里,腳步微微虛晃,手中力道卻未曾松動半分。

「娘,我沒事。」蕭霆軒見此笑了笑,慢慢的走到皇後身邊,握了握她的手。感覺她手上一片冰冷,不禁蹙了蹙眉。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指搭向她的脈搏,心口陡然一緊,眼里被震驚疼痛淹沒。

「娘?」他聲音嘶啞了,從未有過的焦灼之痛燃燒著他的心。

皇後見他已經察覺到,也不再逃避了,蒼白的笑了笑。

「無事。」她難以承受丈夫和兒子沉痛蒼涼的眼神,將目光移至空中,嘴角不期然勾起一抹淡笑。

「這丫頭,還真是鬼精靈。」

凌汐涵的武功不錯,可是比起鳳天歌來,差的可就不止一點兩點了。可是她很聰明,一直不與鳳天歌正面較量,而是以輕功躲避,時不時的又虛晃兩招,分散他集中的神智。鳳天歌固然武功絕頂天下,可是經過幾天幾夜的追殺戰斗,也會疲憊的。元傾帝和禮親王可謂當世高手,兩人聯手縱然殺不了他,卻好歹也將他重創。是以面對凌汐涵的糾纏,他應付起來就不若之前拿不拿游刃有余了。

蕭霆軒心中稍安,眼中卻不乏擔憂之色。

凌汐涵本來也算是殺手,面對敵人時,她向來狠歷絕情,出手不留絲毫余地。可是今日她卻改變了方針,出手半點不狠歷不說,反而略微溫和,看起來面對的不是對手,倒是像在過家家一般,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這樣的態度終于激怒了鳳天歌,他眼眸充血的憤怒。強大的真氣震裂開來,周身黑氣縈繞,似乎要將凌汐涵碎尸萬段一般。

「小女娃,跟我斗,你還女敕了點。」

凌汐涵皺眉,胸腔氣血翻涌著,臉色也微微蒼白起來。

皇後鳳目深凝,反手握住手中劍柄,向空中一拋。

「涵兒,接著。」

凌汐涵險險躲開鳳天歌幾乎致命的一掌,接住了皇後拋來的劍。她全身真氣涌動,‘戀傾’也隨之散發出奪目的光芒,竟微微削弱了鳳天歌散發出的陰冷黑氣。凌汐涵眼眸一轉,忽而靈光涌上心頭。噬魂絕狠歷霸道,可是過于剛猛,沒有浮夸柔和的招式,只一味的殺戮。

如果…

她腦海中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身子若游魚般飛掠開去,穩穩的降落在地面。手中劍招也有剛勁變得柔和,渾身上下散發出溫暖祥和的光暈。那劍招虛虛幻幻,若風若影,身影也飄渺虛幻,讓人捉模不透。竟似讓鳳天歌有些無措起來,只一味的發掌,根本不懂得如何應付。

元傾帝不禁驚愕,「這是什麼武功?」

皇後卻眼眸發亮,「我怎麼沒想到呢?以柔克剛,噬魂絕剛硬霸道,唯有柔和卻精妙的太極劍法或許可以克制其威猛。傾舞劍法本就在凌厲與溫和的交匯點,乃極其精妙的武學劍法。沒想到涵兒竟能將兩種相似的劍法合二為一,縱然鳳天歌再是如何猖獗,只怕現在也不得不受制于涵兒了。」

「太極劍法?」蕭霆軒喃喃自語著,眸中泛著絲絲疑惑。

皇後淡笑,「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太極,由此而生。」

她看中空中,由凌汐涵手中的劍幻化而成的兩級八卦圖。此刻凌汐涵眼眸漠然,手中長劍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旋轉著,那兩級八卦圖牢牢的將鳳天歌困住。他如同發狂的野獸般用力的撞擊,卻始終撞不破那堅硬如同牢籠的桎梏。他眼眸充血,雙手再次匯聚內力,隔著光圈打向凌汐涵。

「丫頭…」蕭霆軒鳳目緊縮,捂著胸口就想飛上去,卻被凌汐涵厲聲阻止。

「別過來…噗…」她一個分心,致使真氣混亂,方才強壓下的那股血腥就這樣噴涌而出。鳳天歌也趁此機會一掌劈散那失去凌汐涵主導而變得虛弱的光圈。

凌汐涵大驚失色,長劍在手,一個虛晃便立在身前,勉強抵擋那股強大的真氣。可已經受傷的她哪里抵擋得住瘋狂的鳳天歌爆發的狂天怒氣,仍是被那擊中了三分力道。

「啊——」她輕呼一聲,從空中落下。

「涵兒。」蕭霆軒見此,掙月兌皇後方才拉住他的手,就要飛身上去。卻忽見一個墨衣男子從天而降,穩穩的將凌汐涵接住,從背後給了鳳天歌一掌。

噗—

鳳天歌不料被偷襲,踉蹌的退後兩步,噴出了一口鮮血。

凌汐涵眼眸一歷,掙月兌男子的懷抱,身影快速的靠近。等鳳天歌回過神來的時候,她雙眸忽而一軟,似水流光的水眸仿若含了千萬魔魅流光,若飄飛的雨絲點點滴入他眼瞳深處,讓他動作有剎那的遲疑,眼眸也片刻的呆滯下來。

就趁著這絕妙的機會,凌汐涵陡然跑出手榴彈,迷失深知的鳳天歌瞬間清醒過來,想也不想的一掌劈開那手榴彈。

「小心。」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碧一白兩道光影劃過,化解了鳳天歌的掌力。

‘轟’的一聲,手榴彈被幾股內力震碎,即刻爆炸。鳳天歌快速躲避,仍是被炸傷了些許。

「該死!」凌汐涵低斥一聲,那爆炸聲響起之後,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也同時掠了過去。根本不給鳳天歌喘息的機會,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很快就逼得鳳天歌節節敗退。

凌汐涵目中驚異,歐陽宸?他怎麼來了?剛才是他救了她?

「涵兒。」皇後在元傾帝攙扶下走了過來,面含憂色的看著她。

「你…」

「我沒事。」凌汐涵不在意的擦掉嘴角的鮮血,在現代的時候,再重的傷她都受過。即便是昌盛在古代,也經歷無數次生死殊搏。這點傷對于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無數次從死亡邊緣走過,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因此無論身上的傷有多重,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她就會努力的支持著活下去。

皇後清晰的看見她眼底那一抹冷冽和自嘲,以及決然和堅定。心中不期然劃過一抹痛楚,鳳目深邃而復雜。

元傾帝察覺到她的內心波動,不動聲色的將她抱在懷里,眼眸深深的看著她。

皇後垂下眼,方才心中片刻的松動已然消散。

「鳳天歌的體力已經耗盡,他支撐不了多久了。」一直沉默的禮親王終于看不慣皇上和皇後之間的眉目傳情,淡漠清寒的聲音響徹而起。

元傾帝幽深的雙眸陡然犀利如刀鋒,禮親王毫不畏懼的與他直視。空氣中燃燒起 里啪啦的火花。

凌汐涵不覺一嘆,今天即便是殺了鳳天歌,只怕元傾帝和禮親王之間的恩怨又會再次爆發。

她搖搖頭,罷了,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而此刻,一匹快馬正急速趕往玉狼山。馬上的人眉宇焦灼,目中閃爍著擔憂和驚慌。

映波,等我…

砰—

隨著震天的爆炸聲響起,三道交纏的身影終于落地。鳳天歌全身經脈已經斷裂,充血的眼眸也漸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仿若月兌離的靈魂一般。

凌汐涵目光一歷,休養多時的她終于恢復一些力氣,立刻舉劍而上,趁著鳳天歌體力耗盡之時,一劍刺中他的眉心。

斯—

鮮血,瞬間灑落,若妖嬈桃花,紛紛揚揚灑滿天地。

鳳天歌站在原地,目光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凌汐涵。任鮮血一點一點從眉心滴落,他渙散的眼眸忽而凝聚了黑暗的色彩,渾身上下也被被黑色的霧氣包圍著。他忽而發出一聲咆哮,全身所有真氣爆發了出來,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

「涵兒,不要。」多次受傷的蕭霆軒本就臉色蒼白,此刻見到這一幕,便是再淡然自若的他也不禁眼眸浮現驚恐之色,急急的想要跑過去想要替凌汐涵承受這一擊。

歐陽宸本來也下意識的想去救凌汐涵,听得蕭霆軒這一聲嘶喊,腳步竟微微一頓。下一刻,他急速掠了過去。趕在蕭霆軒之前將凌汐涵攬在了懷里,懷中溫香軟玉的身子令他一怔。從未與女子這般親密接觸過的他眼眸有剎那的迷茫,就如同方才片刻溫暖的觸踫,也能讓他沉寂多年的心湖驀然泛起漣漪。

蕭霆軒受傷比他重,速度也慢了一步,只得眼睜睜看著凌汐涵被歐陽宸抱在懷里。

他眼眸暗沉,根本顧不到功力散盡經脈筋斷灰飛煙滅的鳳天歌,冷聲對歐陽宸道︰「放開她。」

凌汐涵剛逃過一劫,卻發現自己被歐陽宸抱在懷里,微微愣了愣。剛想掙月兌他,就听得蕭霆軒這如冰天寒雪般的冷喝。她怔然抬頭,卻見蕭霆軒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鮮血,步履也微微虛晃。這一切都在說明,他受了重傷,需要調養。可是他的眼眸,卻如刀鋒般冷厲逼人,直直對上歐陽宸深邃琉璃的黑眸,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寒冷。

歐陽宸眯了眯眸子,非但沒有放開凌汐涵,反而摟得更緊了。

「倘若我不放呢?」

蕭霆軒鳳目立刻沉了下來,手指握得咯吱咯吱作響。

「宸兒…」皇後鳳目劃過復雜,輕喚了一聲。

歐陽宸這次卻只是淡淡看了皇後一眼,並未有任何情緒。

凌汐涵怒目而視,「歐陽宸,放開我。」

歐陽宸低下頭來,漆黑的眸子劃過琉璃的溫柔之光。

「放開你?讓你再回到他的懷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他的聲音如往日般淡漠,甚至是溫雅。可偏偏听在她的耳中,卻多了幾分陰冷和怒氣。

他在憤怒!可是凌汐涵不明白他為什麼憤怒,又有什麼好值得憤怒的?

她冷然抬眸,「是又如何?與你何干?」

歐陽宸眼眸瞬間冷了下來,眼底甚至劃過一抹殺意。他對她起了殺心!凌汐涵忽而驚悚,她一直都知道,歐陽辰是個危險的人。可是第一次與他雙目對視間清晰的看見他流蕩與琉璃光華之下的森寒陰厲,她仍舊感到脊背發涼。

然而,桀驁的她仍舊毫不低頭。

「放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伴隨著冷風襲來,空氣中響起一個清冷低沉又怒意十足的女音。緊接著便是強烈的亮光散過,直逼凌汐涵的面頰而來。

歐陽宸手中折扇下意識的飛出,蕭霆軒也在一瞬間動了。他這一動如飄搖雨雪,柔柔的,又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霸道強硬,碧蕭直逼歐陽宸那只攬在凌汐涵腰間的手,另一只手趁機想將凌汐涵搶過來。

哪知歐陽宸卻絲毫不顧那雷霆萬鈞的一擊,他一手攬著凌汐涵後退,表情仍舊淡漠如水,眼神卻難得的多了幾分肅冷的殺意。

而凌汐涵,也在無意間回眸看清方才說話的女子。居然是禮親王妃。

不曾想她方才一擊不成卻沒在繼續,而是改變策略,長劍刺向了正靠在皇上懷里看著這方戰斗而面露擔憂之色的皇後。

元傾帝自然是不容許別人傷害他的妻子,尤其是這個變態的禮親王妃。他抱著皇後退後幾步,經方才一戰受傷的幾位琉璃宮的長老經過一番調息臉色也好了許多,此刻見到這樣一番場景,立刻一擁而上。大長老白眉倒立,怒瞪著禮親王妃。

「你這刁鑽婦人,好不無恥,竟背後偷襲。」

禮親王妃長劍揮舞,冷喝一聲。冷眼看著被元傾帝緊緊護在懷里的皇後,心中更是嫉恨。

「也比不過你們推崇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主。」

元傾帝大怒,破空的掌力就要蓄勢待發,卻被皇後阻止。

「別。」她起晶亮的黑眸望著他,眼眸清澈如水,嘴角掛著宛然的笑意。

「為了一個心靈扭曲而妄動真氣傷殘自己,不值得。」

禮親王妃眼眸燃燒著怒焰,對于心高氣傲的她來說,皇後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她怒意更盛,出手也更加狠辣。幾位長老雖然武功卓絕,但是本就傷重,如何敵得過禮親王妃這般狠辣的手段,很快就節節退敗下來。

皇後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移到前方,正在交纏的歐陽宸和蕭霆軒身上,目含憂色。

而自從禮親王妃出現就一直沉默的禮親王,眼中卻忽而流露出奇異的光芒。

元傾帝卻似有感應般抬頭,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詭譎,心中有些發沉,抱著皇後的手也緊了緊。

砰砰砰幾聲擊響,碧蕭與折扇相擊,真氣流動,殺意飛騰。歐陽宸終于不得不放開凌汐涵,專心致志對抗蕭霆軒。

凌汐涵站在原地,雙目怒瞪著歐陽宸。該死,居然敢點替她的穴道。偏偏她方才受傷,此刻不宜妄動真氣,否者輕者血液逆流全身癱瘓,重者性命休矣。

于是她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皇後,卻驟然發現原本人際凋零的玉狼山不知何時已經人滿為患。青衣緊身臉帶面目眼神冷沉的數十男子,黃金鐵甲渾身陰冷如地獄使者的鐵血侍衛,以及紅衣煞雙,無情陰鶩的二十六血煞。更甚者,還有一群面目表情的白衣男女,衣領上繡著琉璃色澤的彼岸花獨特的花紋。那是琉璃宮的標志。

她不禁一陣眼暈,今天是什麼日子,連當世奇兵青衣衛、黃金鐵甲衛隊、以及血煞全都出動了?這群青衣衛和之前忠義王交給的那些青衣衛不同。這些人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可絕對殺傷力十足,每人都可稱得上絕頂高手。比之之前忠義王給她的青衣衛,強大數倍。

他們就那樣淡淡的站著,就能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威壓和陰冷。

還有那一群黃金死士,也不屬于青衣衛。看起來兩方勢均力敵。

禮親王妃的血煞就不用說了,她早就見識過威力非凡。

最讓她好奇的是那一群白衣男女,琉璃宮乃江湖第一大派。凡琉璃宮成員,武功皆不平常。位居要職的,武功在江湖上更是數一數二。而這群人,眼神靜寂如死灰,表情風淡雲輕,全都一襲白衣,仿若九天之外降落的仙子,著實讓人震撼跟驚艷。

凌汐涵對琉璃宮不太了解,但是也隱隱知道。琉璃宮的人無論男女,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且均是一襲白衣如雪,全部站在一起,當然翩然如仙般出塵不染。

只是今天這的場面,任是傻子也明白了。這分明就是禮親王想趁機擄劫皇後嘛,而那禮親王妃,是想殺皇後。

還別說,今天他們全都受了傷,禮親王妃卻完好無損。如果沒有背後這些人,只怕皇後的處境還真的危險。

不過現在讓她關心的可不是皇後如何,而是蕭霆軒與歐陽宸之間的對決。蕭霆軒與歐陽宸在伯仲之間,可是蕭霆軒受傷比歐陽宸重,若照現在這個局勢發展下去,蕭霆軒必然不是歐陽宸的對手。

該怎麼辦呢?她心中焦灼懊惱著。

「四妹」耳邊響起凌汐舞柔柔的聲音。

凌汐涵目光一亮,「大姐,快幫我解開穴道。」她怎麼忘記了,凌汐舞武功也不差的。

「嗯」凌汐舞雖然之前也受了傷,但還不算太重。剛才她一直靜靜的站著,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要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這個時候,皇後皇上那邊已經和禮親王和禮親王妃的人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激戰當中,之前那些江湖眾人也大多死的死,傷的傷,沒幾個能幫的上忙的。唯有她,才能幫到凌汐涵。

她伸出手,在凌汐涵身上點了幾下,可是凌汐涵卻仍舊不等動彈。凌汐舞驚異,再次解穴,依然沒有用。

凌汐涵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凌汐舞面色有些焦急。

「四妹,這…」

「沒用的。」空中忽而想起歐陽宸冷冽的嗓音,「歐陽家獨特的點穴手法,不是任何人都會解的。」

「四妹,怎麼辦?」凌汐舞這下真的慌了,求助的看向凌汐涵。

凌汐涵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事。」她微微一笑,安慰著凌汐舞。「只是暫時動彈不得而已,無礙。」

「是嗎?」忽而一個陰測測的女聲響了起來,猶如地獄里的惡魔一般。

凌汐涵眼眸犀利如刀的望過去,只見那女子容顏絕麗,眉如遠山,眸若秋水,鼻子嬌俏,紅唇嫣然。這張臉可謂絕麗至極,特別是她眉宇間獨特的冷傲之氣,更是為這張柔弱的面容更添幾分英氣,顯得氣質愈發出眾如梅。

夜瀾依?凌汐涵一顆心沉入谷底,嘴角卻勾起譏誚。

「八妹,咱們又見面了。」

夜瀾依冷冷看著她,忽而妖嬈一笑。

「是啊,三姐,哦,不,應該是四姐。」她眼眸若有似無的看了眼一邊防備看著她的凌汐舞,眼底劃過嘲弄之色。

「忠義王果真多情,即便王府里那幾個女人死了,沒想到在民間卻還有一個女兒,呵,還真是好福氣呢。」

凌汐舞被她這番諷刺激得臉色通紅,眼瞳含著怒火。

「你——」

「大姐,別理她。」凌汐涵眼眸淡然,「她就是個瘋子。」

夜瀾依秋水般的明眸劃過冷意,忽而詭異一笑。

「瘋子?呵呵…只怕你今天要死在我這個瘋子手里了。」她說話間長劍在手,毫不猶豫的刺向凌汐涵,眼底滿是殺意。

凌汐舞低斥一聲,持劍而上。可惜凌汐舞原本武功就不及夜瀾依,如今受了傷就更不是夜瀾依的對手,不過幾招就敗下陣來。

「滾!」夜瀾依冷眼看著被她一掌打倒在地的凌汐舞,眼眸冷冽不屑,又要靠近凌汐涵。

凌汐舞卻努力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擋在凌汐涵面前,抬高頭顱看著夜瀾依。

「不許你傷害我四妹。」

「大姐。」凌汐涵心里劃過一絲暖意,「你走吧,你不是她的對手。」

凌汐舞卻道︰「你是我的妹妹,我如何能在你有難的時候離你而去。我自幼隨母親闖蕩江湖,雖不及公侯富貴,也不知那許多禮儀德容。可我卻知道什麼是江湖道義。今日我若棄你而去,莫說日後父親會責怪我,就連我自己都難以在江湖立足。」

她說的大義凜然,眼中據是堅定之色,讓凌汐涵心中動容。

「大姐…」

凌汐舞微微偏頭,對著她燦爛一笑。

「四妹,大姐無用,不能保護你,可我也定然不會丟棄你獨自逃生。要死,咱們姐妹死在一塊兒。」

「好一場姐妹情深的好戲啊。」夜瀾依拍了拍手,眉眼高挑。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成全你們,讓你們在地獄里做一對好姐妹吧。」她話落,再次持劍而上,誓要殺了凌汐涵。

凌汐舞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不到十招,她再一次被夜瀾依打退。眼看著那鋒利的劍尖直直刺向凌汐涵,她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

凌汐涵眼眸如焗,蕭霆軒被歐陽宸纏著,皇後和皇上更是顧及不到她。

怎麼辦?難道她今日就要葬身于此?

此刻凌汐涵萬分悔恨走的時候沒有帶上血衣衛,而是將血衣衛全都調往和州。

正在她懊惱萬分的時候,斜刺里忽而插出一柄劍,將夜瀾依的劍招抵了回去。

夜瀾依後退一步,惱恨的抬頭,眼里浮現一抹愕然。

「千雲?怎麼是你?」

千雲的表情仍舊是萬年不化的冷漠,「夜姑娘,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夜瀾依冷冷看著他,「我當然知道。」

千雲冷笑,「看來你還是沒有記住教訓,竟敢屢次挑戰公子的底線。」

夜瀾依眼底浮現驚慌,故作鎮定道︰「不過一個妖女,公子又怎會將她放在眼里。」

千雲默然看著她,「既是如此,你又何苦妒忌?」

夜瀾依一氣,「留著她只會壞了公子的大事,我殺了她才能讓公子靜心。」

千雲眼底浮現譏諷,「是嗎?夜姑娘,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今日但凡你傷了長樂郡主一根頭發,公子定會讓你償命。」

夜瀾依睜大眼,不屑道︰「就憑她?」她斜眼看向凌汐涵,眼底有嫉妒,更有輕蔑,對千雲的話根本不相信。

「隨便你信不信。」千雲轉身,對著凌汐涵拱手一禮。

「郡主,得罪了。」他上前就要將凌汐涵帶走,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又跳出一個黑影,阻止了千雲。

「赤練?」凌汐涵目光一亮,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豈料身後突然又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帶著她不熟悉的默然。

「你在期待什麼?」一道粉色的身影閃到凌汐涵面前,伸手一指,封住了想要站起來的凌汐舞的穴道。

凌汐涵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本郡主倒是差點忘記了,長文郡主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著本郡主這條命呢。」她嘴角浮現一縷澀然,「如今我受制于人,只得任你處置了。」

歐陽含煙看著她,眼里沒有凌汐涵想象當中的殺意和嫉恨,只有漠然,那種漠視一切的雲淡風輕,仿若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得了她的眼。這樣的歐陽含煙讓她心中驚訝,也更加疑惑。不知道這女人今日又想耍什麼把戲。

「在猜測我是不是又在耍什麼陰謀?」歐陽含煙仿若猜透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般,嘴角流瀉一縷淡然的笑意,眼眸平靜如水。

凌汐涵皺眉,冷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歐陽含煙喃喃重復一聲,眼眸飄渺的看向霞光破曉,連綿山脈若雲若霧,正如她此刻渺茫的眼神。她一時之間有些怔忪,而後終是將目光移向空中交戰的兩人。那個…白衣如仙的男子。

她咬著唇,眼底掠過復雜之光。愛戀、幽怨、痛楚交錯而過,最深的,是恨意,那樣蝕骨而濃烈的恨意,看得凌汐涵心驚。

「歐陽含煙,你到底想做什麼?」

歐陽含煙漠然回過頭來,眼神已恢復了平靜。

「帶你去無憂城。」

「休想!」

歐陽含煙不在意的一笑,「如今的你沒能力反抗。」

「你—」

這時候夜瀾依卻走了過來,「郡主,你這是何意?」要凌汐涵去無憂城?怎麼可能?

歐陽含煙漠然看著她,「這是哥哥的意思。」

「什麼?」夜瀾依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

歐陽含煙眼眸犀利如電,帶著冬雪初降的冷意。

「夜瀾依,你屢次違背大哥的命令,這一次,可不止關暗室那麼簡單了。你就等著承受大哥的怒火吧。」

夜瀾依顫抖的退後兩步,眼底浮現驚恐。

「不,不可能,公子不會為了這個賤人而懲罰我的。」她憤怒而嫉恨的瞪著凌汐涵,仿若要將她碎尸萬段一般。

「郡主,你不是也恨她麼?她搶走了你心愛的男人,你不是恨不得殺了她麼?現在這賤人被公子點了穴道,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她忽而改變方針,蠱惑著歐陽含煙。歐陽含煙對蕭霆軒一往情深,蕭霆軒卻對她視若無睹,反而喜歡凌汐涵。歐陽涵早就因此對凌汐涵生了怨恨,屢次設計殺害都沒成功。這一次她料定若非歐陽宸的命令,歐陽含煙也定然恨不得殺了凌汐涵吧。

對于這一點,她很自信。

然而,歐陽含煙的反應卻讓她失望了。

只見歐陽含煙漠然看著她,「她沒有搶奪我的什麼?」

此話一出,不止夜瀾依驚愕,就連凌汐涵,也是止不住的愕然。

「你說什麼?」夜瀾依的聲音近乎尖銳,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淡漠的歐陽含煙,仿佛第一天認識她一般。

歐陽含煙卻只淡然道︰「如今的我,早已不愛了,又何來的恨。」就算是恨,也是對蕭霆軒。當然,歐陽含煙並非那麼識大體,就算她對蕭霆軒死心了,卻仍舊是恨著凌汐涵的。可是歐陽宸的吩咐,她卻不敢不听。

凌汐涵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夜瀾依卻瞪大了眼,眼神瘋狂而仇恨。

「就算你不殺她,我也不會放過她。」她說著,殺心又起。

歐陽含煙眼神變得冷漠,譏笑著迎上去。

「夜瀾依,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功夫了。」

夜瀾依憤憤的瞪著她,全然沒有往日故作的恭敬。

「歐陽含煙,你滾開,我的事不要你管。」

歐陽含煙眼眸更冷,「只要涉及無憂城,本郡主都管得。」

夜瀾依微愕,「這跟無憂城有什麼關系?」忽而想起那個傳說,她愕然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凌汐涵。

「她,她真的是…」

歐陽含煙反手拍開她手中的劍,冷眼看她。

「兩次關入暗室,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聰明。」她嘴角流露出輕蔑,「怪不得,你在忠義王府十年,卻什麼消息也沒有得到。真是枉費了哥哥一番心機。」

夜瀾依勃然大怒,「歐陽含煙,你——」

「我如何?」歐陽含煙不屑睨視著她,「夜瀾依,不要給我擺你那公主的臭架子。你現在不過是個亡國公主而已,根本沒資格在我面前猖獗。若非看在你還有那麼一點用處的份兒上,就憑你屢次擅作主張差點壞了哥哥的大事,就夠你死千百次了。可惜你到現在都還未認清自己的身份,簡直自找死路。」

這番話可謂戳中了夜瀾依心中的痛,亡國公主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傷口。從前在忠義王府,她頂著凌汐珍的身份生活著,對外界漠不關心,一顆心全在歐陽宸身上。後來她設計終于離開了王府,讓歐陽宸將她留在身邊。可這個驕縱陰狠的歐陽含煙根本就看不起她,屢次拿她的身份嘲笑她。從前她因為戀慕歐陽宸而對他這個妹妹禮讓三分,可歐陽含煙卻得寸進尺,絲毫不將她放在眼底。夜瀾依心里早就對她生了怒,今日再受她這番侮辱,她如何還能忍得住。舉劍就刺了過去。

「歐陽含煙,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說我?你不也只是一個私生女而已,比起我,你更加見不得人。」

歐陽含煙眼眸冷冽如冰,陡然一揮手,強大的內力將夜瀾依激得後退幾步。

「夜瀾依,你找死。」她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身影如鬼魅般靠近,招招逼人性命。

夜瀾依邊化解她的招式邊譏諷道︰「難道不是嗎?你認賊做母,天地不容。歐陽含煙,你早該羞愧而死,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

歐陽含煙眼里爆發出強烈的殺意,「我可不是大哥,有那麼多顧忌,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她說話間長劍在手,已經劃落了夜瀾依一縷長發。

夜瀾依臉色一變,卻又譏諷道︰「剛才不知道是誰說一切以無憂城為重呢,現在可不就原形畢露了麼?」

歐陽含煙眼瞳陰暗,手中的動作卻也停了下來。

「本郡主懶得和你爭,今日有本郡主在,你休想動她。」她一手提起凌汐涵,看了眼空中漸漸分散的兩人,嘴角勾起一縷笑意。

「你—」夜瀾依大急,好不容易等到凌汐涵沒了任何反抗能力,此乃天賜良機,如果錯過了,她只怕這輩子都殺不了凌汐涵了。

「放開她。」一聲冷冽的怒吼,歐陽含煙被破空而來的掌力打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她捂著胸口,抬眸望過去,對上蕭霆軒盛怒陰鶩的眼。她微怔,淒然一笑。

「我以為你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沒想到,你也會憤怒嗎?」她眼眸幽幽看向蕭霆軒,說不清的滋味兒。如果,他的憤怒是為她,該多好。可惜,他的情緒永遠都只為另一個女人變化。無論是愛,或者恨,抑或者憤怒。為何她從前都那般傻呢?

呵呵呵…她心底輕嘲的笑著,眼眸卻迷蒙了,如晨曦的薄霧,凝聚著水光,就快要化成珍珠顆顆滴落。眼底卻越來越清明。

蕭霆軒冷眼看著她,想要上去解開凌汐涵的穴道。胸口卻突然一陣血腥上涌,他努力壓抑著,不讓那口血噴出來,腳下卻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凌汐涵原本見著蕭霆軒,心中松了一口氣,可卻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腳步也虛虛晃晃,心中不由一緊。他傷得這麼重麼?

「軒,你…」

蕭霆軒對著她安撫一笑,「別怕,我這就來救你。」他忍著胸口的疼痛,艱難的邁動腳步,卻牽動了內髒,被他刻意壓抑著的膿血再也忍不住的噴了出來,染紅了凌汐涵的雙眼。

她睜大了雙眸,眼底浮現一抹恐懼。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穴道解了,她心中一喜,急切的想要跑上去。眼前一個黑影劃過,再一次制住了她。

「你——」她瞪大眼楮,憤怒的看著臉色同樣蒼白卻屹立不倒的歐陽宸,咬牙切齒道︰「放開我。」

「阿宸,放開她…」蕭霆軒聲音有些虛弱,語氣卻並沒有絲毫祈求之色。

「她是無辜的,不要將她牽連進來。」

歐陽宸回眸看了他一眼,見他嘴角染著血絲,並一滴滴的滴落在胸口,然後染紅成朵朵桃花,妖嬈而魅惑。

他忽而一笑,「若你真這麼想,當初何苦接近她?」

凌汐涵眼眸一縮,歐陽宸這話什麼意思。

蕭霆軒眼眸一暗,低低道︰「別傷害她。」他鳳目如水,越過千山萬水,溫柔而憐惜的落到凌汐涵的面容上,驅散了她心中剛才升起的一絲冷意和陰郁。

歐陽宸卻冷然一笑,「你慣會用這副假面孔來迷惑她嗎?」

蕭霆軒輕嘆一聲,「阿宸,這麼多年了,為何你還是這麼偏執呢?」

歐陽宸眼眸冷冽,譏笑一聲。

「從小到大,你我一直都在互相爭斗,從未分出勝負。這一次,如果你想救她,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蕭霆軒也冷下臉來,「你非要如此嗎?」

歐陽宸卻移開目光,看向前方青紅交戰的一團,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

「你還是多多關心四姨吧,父皇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

蕭霆軒一怔,眼角余光看過去,果見前方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雙方死傷慘重。元傾帝和禮親王也在一邊交戰,禮親王妃想殺皇後,卻被元傾帝阻止。到最後,便是禮親王夫妻兩人共同對敵元傾帝,情勢,對元傾帝很不樂觀。

趁著他分心的剎那,歐陽宸再不遲疑,迅速帶著凌汐涵飛身離開。

「撤!」

「涵兒。」蕭霆軒追上去兩步,卻再次噴出兩口血來。

「殿下!」赤練面色大變,急急走過來扶住他,為他度著真氣。

後方忽而一聲馬長嘶,一個青衣男子飛身落下,急急的跑到崖邊,大聲喊著。

「映波!」

蕭霆軒腦海中一陣暈眩,眼見著凌汐涵從他眼前被歐陽宸擄走,一時怒極攻心,再一次噴出一口血來。

「殿下!」赤練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往地上倒的身體。

落天祥本來見蕭霆軒眼睜睜讓凌汐涵被歐陽宸擄走,心中對蕭霆軒生了怨,現在見到他暈倒,倒是也不好怪責。也不管山上混亂的交戰,獨自跨上馬背,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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