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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床上的司若蘭沉沉地睡著,有些日子不見,她瘦了何止一圈?本就嬌小的臉蛋顯得越發小了,一片蒼白,她的眉心緊擰,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似是在做著什麼不好的夢。

阮麟寒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撫平司若蘭眉間的褶皺,但手置于半空,又遲遲放不下去,只是那麼看著她。

若蘭,若蘭……

突然胸前一疼,她瞬時清明,夜城東的臉又清晰無比地出現眼前,他那麼清晰地告訴她,要毀了她,要毀了相府,毀了八王府,她怕極,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開,她開始絕望,心中聲聲呼喚麟寒,呼喚若弦。

她的臉色很蒼白,顯然驚嚇過度,但蒼白中又透著一絲可疑的紅暈,她的目光很空洞,沒有一點焦距,看得阮麟寒心疼不已。

「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哪怕一眼也好,我寧願你打我,罵我,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哪有?」就算有,也不能說。

果不其實,片刻的功夫,司若蘭的情緒便逐漸穩定下來,嬌小的身子仍縮在床前,卻已不再顫抖。

不知是夢中驚恐,還是方才一嚇,她出了一身薄汗,衣服濕潤了,頭發也打濕了,更有幾縷調皮地搭在額前。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真的還活著,這真的不是做夢嗎?

夢中,大皇子狠狠地壓著她,凌辱她,罵她,打她,她不顧一切地反抗,咬他,踢他,好不容易掙月兌,她發了瘋般,拼命地逃,可是,一方床大的天地,她無處可逃,只能躲在床尾瑟瑟發抖。

阮麟寒忽然伸手,一把將司若蘭抱進懷里,不敢太緊,更怕她掙扎,奇跡的是,她竟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漾不起絲毫波瀾。

他粗暴地撕毀她的衣服,野獸般的折磨她,她腦子昏沉,身體火熱,難受至極,意欲逃離,卻又忍不住迎合,眼前的影像開始變得模糊,漸漸出現阮麟寒的臉,他誘哄著她,她笑。

想要上前將司若蘭摟進懷里,卻又怕刺激到她,阮麟寒一時竟只是心疼地看著她,心里更是悔不當初,都怪他,不管,她何至如此?

盡管已做好心理準備,阮麟寒還是如被人狠狠地擊中最敏感的神經,悶悶地疼。白顫伸緊。

「麟寒……」

「阮大哥,我將姐姐交給你,好好待她,希望再見的時候,她已經恢復正常。」司若弦終究還是不舍的,抱著司若蘭久久不願放手。

他不太會說很多甜言蜜語,但承諾一旦出口,哪怕付出一切,也定會做到。

琴聲,嘎然而止,屋內、屋外皆陷入一片寧靜。

阮麟寒的觸踫,令惡夢中的司若蘭猛顫,倏然睜大眼楮,空洞的雙眸一片渙散,但她的表現卻如受驚的驚弓之鳥,踫不得。

「若弦,你有什麼打算麼?」白昱辰是聰明的孩子,大概能夠猜到她將行動。

阮麟寒心里疼痛至極,滾燙的淚水就那麼毫無征兆地滾落,滴落在司若蘭的手背上,狠狠地灼燙她的心,她猛地一顫,幾乎是本能地抬手撫上阮麟寒的容顏,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描繪他的俊顏。

「若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拋下你,再也不會……」

司若弦捏捏小家伙的臉蛋,用他們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待會不許動手,配合我把戲演好。」

司若弦與白昱辰,一路帶著他們出了都城,馬車之類的,早已備好。

出事後,司若蘭的睡眠極淺,這些天,在司若弦的努力下,稍微有所好轉,但也不若出事前,能夠安心,且,她又正好做著惡夢。

「若蘭,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唯一,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恨自己,為什麼當時不是拉住你的手,而是把你甩開了呢?」

她讓他不要過來,可他充耳不聞,一個傾身便撲了上來,緊緊禁錮住她的手腳,吻,鋪天蓋地地落在她身上,啃咬出一個個難以磨滅的印跡。

白昱辰說「有那麼一點點。」

她,那麼美好的女子,不該如此!

當她稍微清明的時候,阮麟寒正一臉陰寒地看著她,目赤欲裂,她曾熟悉的溫柔轉瞬化為粗暴,他一臉厭惡地看著她,她痛苦,想要抓住他解釋,卻被他狠狠甩開,他的話,句句如刀,字字誅心,任她梨花帶雨,他給她的皆是無情,那麼決絕。

小家伙雙眸頓時發出亮光「好啊!怎麼玩?」

「你可真耐不住性子。」司若弦失笑,眸光突然劃過一道狠戾,稍縱即逝,輕摟著小家伙,道「不如,我們玩點刺激的?」

「我會好好照顧她,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這是阮麟寒對司若弦的承諾,也是對司若蘭的承諾。他俯身,輕輕吻去她眼斂的淚水,如珍寶般,小心翼翼地呵護。

「若蘭,我是麟寒……」阮麟寒顫抖著抬手,慢慢撫上她的眼,不知是她睫毛顫得太凶,還是他的情緒過于不穩,竟再一次驚了她。

她痛極了,怕極了,拼命求饒,拼命喚著若弦的名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怎麼都止不住。

阮麟寒想,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那麼,他希望永遠也不要醒來。

「若蘭,是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直到你好起來,直到天荒地老。」阮麟寒緊緊抱住司若蘭,許下一世承諾。

司若蘭輕顫,阮麟寒也不敢急近,只是溫柔地抱著她,也不管她是否听得見,不停地說「若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是被氣昏了頭,但我從來就沒想過不要你,沒有你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色彩。」

縱然,司若蘭還听不見,看不見,至少,她會開始去接受,那麼,她恢復正常,是遲早的事情。

「若蘭……」阮麟寒一陣心疼,伸手便欲抱住她,卻被司若蘭狠狠揮開,緊接著,她狀若瘋狂地嘶吼,下一刻,又似怕到極點,整個人蜷縮在床前,瑟瑟發抖。

縱她意志再堅,藥效再次發作,她仍是無能為力,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辯不清當前勢,只是可恥地本能尋找慰藉。

司若弦笑「小家伙,你又打什麼主意呢?」

「若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似乎,除了對不起,阮麟寒再不知說些什麼。

她特意在撫琴時加大了能量,輕柔、舒緩的曲子徹底將司若蘭的感官打開,阮麟寒是她最熟悉的人,他的氣息,她能聞出,他的輪廓,她能繪出,而真正刺激她的,卻是他那滾燙的淚水。

阮麟寒微微松開手,一手摟著她,一手幫她順了順略顯凌亂的發絲。

司若弦已經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阮麟寒與司若蘭,他就那麼看著她,久到仿佛時間都靜止了,連著空氣都似乎開始凝結。

這一幕,猶如萬千利刃,一刀一刀地凌遲阮麟寒的心髒,血肉模糊,痛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絕望地將自己緊緊抱住,以給自己溫暖與光明,可是,心冷了,身體再火熱又如何?眼前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听不見,只是不停地向前跑,不停地向前跑……zVXC。

司若弦推門而入,看到相擁一起的兩人,似乎並不奇怪,反倒有些放松。

突然,一曲舒緩的曲子自屋外傳來,穿透空氣,直鑽兩人之耳,听來輕柔,卻透著一股無形的霸氣,似匯集了司若弦無數力量,直擊心髒,如電流般,迅速傳遍身上每一處神經,阮麟寒頓時有些許放松,他知道,這是司若弦在彈,而他也就那麼確信,她能讓司若蘭放下戒心。

「最近無聊了?」她能感覺得出來。

如此,更刺痛了阮麟寒的心,忍不住更加痛恨起自己來,阮麟寒,你那麼愛她,可你到底對她都做了些什麼?

「麟寒,為什麼不信我?」司若蘭沒有如方才那般發狂,而是一臉痛苦地喃喃自語。

「若蘭,若蘭……」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離開。」

回程的路上,司若弦心里有些五味雜陳,經歷了這麼多,他們終算是走到了一起,不知,阮皓發現阮麟寒離開之後,會有何反應呢?

哪怕她那麼真實地出現在他眼前,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腦海中,葬禮上那一具冰冷的軀體已成了揮之不去的痛。

溫潤的觸感徹底瓦解阮麟寒的心房,那最後一點不確定也消失無蹤,狂喜、激動,似乎並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瞬時,熱淚盈眶。

「你確定不滅了他們?」白昱辰亦用只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道「可他們很令人討厭呢。」

猶豫了好一會兒,阮麟寒終于是伸手觸上那想念已久的容顏,溫柔得如捧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放長線,釣大魚。」六個字,便將白昱辰的念想搏回。

白昱辰無奈聳肩,算是默認了。

司若弦與白昱辰裝作無事地繼續向前走,卻是敏感地察覺出空氣中彌漫的殺氣,越來越濃,離他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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