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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漏算的代價

在司若弦的觀念里,有人想殺她,那她一定讓那人先去見閻王;有人想害她,那她一定會讓那人率先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有人讓她不好過,那她一定讓那人更加不好過。

若然對象不是夜城歌,或者,他不是當朝八王爺,司若弦不會有那麼多顧慮;若然不是他捏著她的軟肋,她不會如此被動,更不會淪為他的丫環,被他狠狠壓榨。

當然,司若弦向來不是善類,即使是夜城歌,他讓她不好過,她依舊會讓他不舒坦。

下一刻,玄天劍出手,直取對方命脈。

「我去相府等你們。」她不會隨他們去閻清宮,但不代表她會安靜地呆在王府。

「兩年不見,你的本事又高了不少嘛,只是,可惜了……」

盡數一字排開,擋去了前方的路。

一直走在前面開路的杜銘等人迅速折了回來,個個臉上都是一片凝重,在這寒意濃濃的密林之中,竟是大汗淋灕。

枝繁葉茂,擋去了大部分的光明,偶有細碎的陽光透過密集的樹葉打下,落在地上的枯枝敗葉之上,星星點點,隨風搖曳,為這本就詭異的氛圍,平添了幾分妖異。

「倒是有點本事,可惜,跟我比起來,還差得遠了。」男子一臉狂妄。

若非眼前之人提起,她都忘記有這一號人了。

「閻清宮的總部就在清湖之中,進宮有三條路,六個機關控制,但唯有西北方向是安全的,只要在觸動機關的同時,清除涌現的殺手,奪得他們身上的令牌,那麼,進入閻清宮內,定然是暢通無阻。」zVXC。

「沒有!」杜銘非常肯定這一點「整個密林的機關,只要是在我們活動範圍之內的,皆已挑去。」

「雨,盡快解決蟒蛇,注意別被它傷到,亦不可沾上它的血跡。」

男子揮鞭去擋,夜城歌在近到男子身邊,男子揮鞭之時,頓時收腿,身體一個翻轉,玄天劍直接向軟鞭斬去。更軟此對。

夜城歌與阮麟寒已帶著人到了密林入口。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除了夜城歌、阮麟寒、杜銘,幾乎所有的人都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想法倒是不錯,怕只怕,你沒有那個機會。」夜城歌冷笑。

話音剛落下,手下已然凝聚出一團火紅的能量球,直接向夜城歌打去。

突然,從前方傳來獸鳴與腳步之聲,夜城歌眉心隆起,抬手,所有人立刻停了下來,形成一個有力的包圍圈,眼楮警惕地看著前方。

話未完,夜城歌便冷厲地打斷「你對付?你有那個本事嗎?且不說你身上還有傷,就算是完好無損,你又拿什麼來對付它們?」

陰冷無比,神經本能地緊繃。

「沒想到吧?」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哥哥只會與獸交流,而我,可以控制所有野獸,你應該還記得不遠處的萬獸王國吧?里面的猛獸多了,就憑著你們幾人,注定是它們的餐點。」

「什麼東西?」夜城歌沉聲問道,心知情況並不樂觀。

在夜城歌的執劍沖去那一刻,隱于樹上的人已然翻躍而下,穩穩落于地。

「雷,電,豹子交給你們。」

瞬間,片片樹葉似長了眼楮一般的鋒利飛刀,盡數向男子襲去。

「一群野獸往這邊奔了過來。」杜銘如實回答。

夜城歌、阮麟寒帶著羽林軍暢通無阻地在密林中穿梭,很快便到了密林深處。

夜城歌腳尖點地,一躍而起,躲開地裂所帶來的傷害,身體傾斜,腳在粗大的樹干上蹬過,借著樹的力量,幾個側踢,直接向男子招呼去。

阮麟寒瞬間回神,夜城歌與杜銘正與二十幾只猛獸血戰,而道路已然開啟。

夜城歌瞬間沉眉,他竟是閻清宮的宮主,那麼,阮麟寒他們去閻清宮豈不是……?

「杜銘,擒賊擒王,先斬殺發令的虎王。」

這一切都是局,要的是他們的命!

「里面機關重重,野獸繁多,進去之後,一切小心!」夜城歌沉聲道「麟寒,你們昨日來的時候被發現,雖你逃月兌,但經過一夜,被毀掉的機關,必定已重新布置,不可掉以輕心。」

杜銘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在前探路,不敢有一絲一毫松懈。

「應該說整個閻清宮都是我的。」男子狂妄一笑。

「不過,我不會讓你們死得那麼痛快,當年,你重傷我哥哥,沒有給過他一絲機會,後來,又將他當眾斬頭,我痛苦了兩年多,而今,我會將過往的一切,一點一點地還給你,讓你也嘗嘗那些痛苦。」

夜城歌深深地看了司若弦一眼,最終,點頭同意。

夜城歌擰眉,直直看著不遠處的野獸,話卻是對杜銘所說「你們觸到了什麼不知道的機關?」

這些猛獸一看就是人為操控,對方若不是能與獸交談,與它們達成了什麼協議,便是能夠駕馭它們,讓它們乖乖听話。

「不行!這太危險了,若是您有什麼事的話,我如何向若弦交待?」阮麟寒一口拒絕「王爺,還是由末將來對付這群猛獸,您帶著羽林軍去閻清宮奪解藥……」

夜城歌一驚,迅速側身躲開,同時,手上運力,玄天劍揮開一道強勁的氣流,直劈男子所站之樹。

「風,拖住那只大熊。」

此人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但夜城歌很清楚,他並不認識此人,此人嘴角掛著笑意,眸子里卻是一層冰,恨意更是毫不掩飾,一身紅色的衣袍,如火般耀眼,襯著他的笑意,看起來又妖異無比。

男子也是不弱,先是避開夜城歌刺來那一劍,側身,腳下幾個旋轉,穩住身形的同時,左手在半空中一抓,一根紅色的軟鞭立刻出現其手,他揚起鞭子在地上一甩,強大的內力震裂了地面,一道口子極度向夜城歌襲去。

阮麟寒還想說什麼,對面的野獸突然得令般,直奔而來。

阮麟寒與羽林軍離開的速度很快,幾乎就在他們消失的第一時間,四個黑影從四方的大樹上飛下,加入了夜城歌與杜銘的隊伍,開始全神貫注地對付那些猛獸。

頓了頓,又分析「若然真是我們觸動了機關,這群猛獸的目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可它們是很有目的地往這里沖來的。」

很好的一招!不過……

「屬下是廉親王府的侍衛,特意奉思芸郡主的命令來請王妃過府一敘。」听來恭敬的話,沒有半點敬意。

「還不快走?」夜城歌一腳踹開張大口咬來的狼,對阮麟寒吼道。

夜城歌冷靜地吩咐下去,然後,一躍而起,直奔距此不遠的第三顆大樹,出鞘的玄天劍凌厲擊去。

「這是命令,立刻執行!」夜城歌沉了臉,不容置疑「閻清宮內依舊危機重重,到時,就看你的本事了。」

見司若弦出來,其中一人迎了上來「見過八王妃。」

夜城歌見人已出現,在半空中收了招式,穩穩落于地面,凌厲地瞪著對面的男子。

老虎、狼、豹、熊、蟒蛇,哪一類不是凶猛之物?它們同時出現,且數量又多,別說從未見過這麼多猛獸的羽林軍,就連昨日與幾只猛獸血拼過的阮麟寒也狠狠地嚇了一跳。

司若弦也懶得去猜測夜城歌的心思,憶及司若蘭的情況,她安靜了,有始以來,第一次認真地為夜城歌更衣、梳洗。

她不禁猜測,這是上演狗血劇情了?要先給她一個下馬威,然後趾高氣昂地讓她離開夜城歌?

樹大招風,他們大規模的進入密林,必定會加大危機,雖說夜城歌已令暗衛提早來掃清障礙,將大概情形模清,亦在機關處做了相應的標記,但人多了,意外總會隨之增加。

一路走來,機關分明已經被杜銘都挑了,在這陰森可怖的密林深處,夜城歌卻有種說不出的危機感,仿若周圍有無數雙眼楮地盯著他們,隨時都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本王會盡力而為。」不知道是不是相處這麼幾個月以來的默契,夜城歌看到司若弦斂去鋒芒,安靜、認真地為自己更衣、梳洗,眉眼間透著些許疲憊與擔憂,他知道司若弦在擔心司若蘭,心中掠過一絲心疼,語氣也奇跡般地緩合。

密林之中的溫度相較于外,還要寒冷,偶然傳來的不明之聲,使得里面更加詭異、陰森。

很明顯,第一種可能性極小,人與獸之間,能有什麼協議可言呢?

鋒利的寶劍在半空劃開一道晃眼的白光,強大的氣流猶如旋風般,卷起地面的枯枝敗葉,就連好好長在樹上的綠葉也一並給扯掉,在半空中打轉,飛舞。

厚重的聲音紛踏,越來越近,抬眸,幾個碩大的老虎躍入視野,還未及驚呼一聲,又涌來一群狼、豹、極地白熊、甚至還有含著劇毒的蟒蛇。

「王爺請放心,就算是為了若蘭,我也會加倍小心。」阮麟寒亦是一臉嚴肅。

「你是閻清宮的人?」夜城歌沉聲問,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強大,正如方才那個火球,絕非普通習武之人可以辦到。

「你們不是八王府的人吧?」這點,毋庸置疑。

閻清宮設下的機關,已被阮麟寒觸動了好幾個,因他活著出去了,閻清宮的人連夜重置機關,甚至新添了好幾處。若非夜城歌有先見之明,今日,他們再來,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掙扎了幾秒鐘的時間,阮麟寒也不再猶豫,對身後的羽林軍道「走!」

「兩年前?」夜城歌想了想,頓時明了「你是采花大盜的弟弟?」

杜銘循著標記,將密林中的機關一一挑去,不曾驚動一只野獸,更不曾驚動閻清宮的人。

多年的相處,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素錦也懂司若弦的意思,在司若弦上了轎子之後,她也快速向相府走去。

不用懷疑,此人就是一個危險人物!

「記住,閻清宮可以暫不毀,但解藥一定要拿到手,司若蘭的毒提早發作,今天是她最後的機會,若是天黑之前還沒服下解藥,她就沒命了。」

「難怪風雨雷電能如此順利。」夜城歌瞬間明白了。

為了萬無一失,夜城歌令杜銘帶了幾名身手不錯的開路,然後,又交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這才一路前行。

夜城歌與杜銘立刻迎上去,長劍出鞘,準確無誤地斬下首當其中的兩只老虎頭顱,血液飛濺,但他們沒有時間去擦,殺死兩只老虎,還有更多的獸涌來。

這是明著警告她,讓她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她不走的話,他們會用強硬的手段帶她離開。

「可是,王爺……」說什麼阮麟寒也無法留下夜城歌與杜銘兩人來對付這群猛獸,哪怕他知道夜城歌很有本事,但這些終究不是一般的野獸呀!

司若弦這點心思,夜城歌是明白的,但他從未點破,他知道,驕傲如司若弦,能夠如此妥協,已是實屬不易,只要她還在,他有的是時間讓她變乖。

一陣風過……

「八王妃,請別讓屬下為難。」男子的聲音成功拉回了司若弦的思緒,聰明如她,又豈會听不出另一層意思?

只要有月牙形的標記,杜銘都會率先上前,清除掉標記的同時,讓其他人查探四周的情況。

這是一片很古老的原始森林,抬目眺望,映入眼簾的皆是參天大樹,茂盛的枝葉並未受寒冬一點影響,依舊那麼頑強地立在那里,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枯枝敗葉,長久的不見天日,使得整片密林陰森森地冷。

「前面的機關,杜銘已經盡數挑去,障礙都憶掃清,你們只要以最快的速度,一直向前就行。」

夜城歌手下的暗衛,聯系方式都是特定的,認起來並不困難,杜銘一邊向前行進,一邊觀察著周圍。

「大家小心點!」夜城歌沉聲提醒。

與此同時,夜城歌造成的樹葉飛刀已經近到身前,他揚鞭一揮,打碎了所有的樹葉。

男子飛躍而起,打出的火球在地面炸開一個大坑,波及甚遠,干枯的樹葉竟也燃了火,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劍氣劈中的樹轟然倒地。

「夜城歌,你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兩年前你殺了我哥哥,贏得了百姓與百官的擁戴,更獲得皇上欣賞與重用,成為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今天,我就殺了你,為我哥哥報仇。」男子一臉陰狠,眸子里濃濃地恨意與瘋狂。

城郊……

「看來,你對本王的本事很清楚,既是知道,還敢來挑釁,如此年輕,竟活得有些不耐煩了?」夜城歌一臉狂傲,似笑非笑間盡是殺機「本王可不記得何時與你相識了,竟能讓你掛念了兩年,還如此費盡心機地算計,可惜,這些廢物對本王來說,毫不足懼。」

阮麟寒與在場的羽林軍都看得一驚,這得多強大的爆發力才能辦到?一劍斬下老虎頭顱?

男子反應也不慢,隨手飛出幾片柳葉刀,擋去玄天劍的攻勢,身體向後退了數十步,停在一棵大樹之上。

「素錦,替我將打包好的東西送到相府給丞相,告訴他,我有事要忙,晚些時候再去看他。」司若弦吩咐著素錦,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安心,然後,徑直向大紅轎子走去。

若然真是,那麼,今日的行動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阮麟寒也感覺到了異樣,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小心,萬分警惕。

時間緊迫,夜城歌提早出發了,而司若弦,送走夜城歌之後,一直等到天大亮,才帶著素錦回相府。

但,誰也不會想到,就在司若弦踏出王府之際,一頂紅色軟轎映入眼簾,軟轎四角,站著四名黑色衣袍的男子,個個面無表情,渾身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關于思芸郡主愛慕夜城歌的事情,在都城並不是秘密,所有人都以為,八王爺取妻,必定是思芸,她司若弦的出現,絕對算是意外,偏偏,就是她這個意外,毫無懸念地當了八王妃。

直覺告訴她,會有事情發生,故,她讓素錦去相府,既是等她,若然她遲遲未到相府,那麼,一直要等到她回來,或者,夜城歌回來。

此次,夜城歌與阮麟寒都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閻清宮從些消失在這個世界,以策萬全,他們帶的人並不少。

馭獸師?想到這一種可能的同時,夜城歌已經預見到了麻煩,想到司若蘭的時間不多,他當機立斷,扭頭對阮麟寒道「麟寒,本王與杜銘負責對付這些猛獸,你帶著羽林軍去閻清宮拿解藥。」

對方有高手在,他派去的人,做了些什麼,對方一清二楚,之所以視若無睹,為的就是引他們到這里來,然後,利用這群猛獸,讓他們死無全尸,甚至連骨渣都不會剩下。

司若弦暗自思忖︰她和思芸郡主從未見過,可算是八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的人,這會上門來請她過府一敘,怎麼也不合情理。

「把食心散的解藥交出來,本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夜城歌冷冷瞪著對面的男子。

男子哈哈大笑,眸光卻是異常凌厲,渾身都散發出騰騰殺氣。

「夜城歌,現在是本座不放過你,想要解藥?就怕你沒命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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