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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布著皺紋的雙眸,深沉中帶著老練的看著舒清鸞。她的臉上掛著若無其事般的淺笑,似乎這問題只是不經意間的問起。又似乎問起這問題不過只是對舒清鸞的一份關心,對曲宛若的一份不放心而已。然而那平淡而又波瀾不驚的老練雙眸卻是將她內心的真心實想法給出賣了。

舒清鸞淺淺的看著老太太,露出一抹悠然的微笑,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回祖母,鸞兒是去了絳綾閣探望曲姨娘了。本打算將皇上御賜的千年雪參送于姨娘補身子,不過曲姨娘沒要,好像是怕鸞兒在雪參里作手腳會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父親的長子,祖母的長孫,也是鸞兒的親弟弟,鸞兒怎麼會加害之。既然姨娘有這份擔心,鸞兒也就只回了。」略顯的有些失落又無奈的一聳肩,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若笑,似是在自我嘲笑一般。

老太太的眸中亦是劃過一抹嘲諷︰「鸞兒有心了。人啊,總是會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月復,既然她不領這份情,以後鸞兒還是少去絳綾閣了。你是主她是婢,你是嫡,她是庶,哪有嫡女向庶母請安的道理的。傳出去豈不失了我相府的臉面?」老太太說的一本正經,滿臉的是為舒清鸞抱不平的樣子。

失了相府的臉面?

呵呵!

舒清鸞心中冷笑。

這會倒是知道主婢,嫡庶之分了?

舒清鸞向曲宛若請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何以這會又來了這麼一個大道理了?你早怎麼不說嫡女向庶母請安有失相府臉面?

老太太,你這心思打的可真是好啊。

若非這次這事,又若非南宮百川與寧國公府都插手于這事。若是,舒清鸞真的只是一個無人理會的嫡女,你還會這般態度嗎?只怕,你也只會由她自生自滅。又或者也會在她頭上踩上一腳吧。

所以說,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礙于權貴而不得不作表面的動作而已。

「可是,祖母,鸞兒給曲姨娘請安已經習慣了。這突然之間的不去給曲姨娘請安,鸞兒只怕會若父親不悅。」舒清鸞一臉略顯為難的看著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那老練的眼眸里劃過一抹陰暗,隨即對著舒清鸞淡然一笑︰「你父親豈是這般糊涂之人?自古向來沒有嫡子向庶女請安之禮,庶母向嫡女請安倒是理所應當。這一點吧,綺雲與扶柳就比宛兒要懂事的多。你看,她們倆這不是三不五時的去蘭心院向你請安。鸞兒身為相府嫡長女,也該是拿出嫡長女身份的架子來,若不然,咱這相府都沒了規矩,豈不讓人笑話了去。祖母可是听說了,寧國夫人,也就是鸞兒的姨母,那可是多次說起相府沒有規矩一說了,這倒是讓祖母臉上煞是無光。依祖母看,也該是時候讓那些個姨娘每日去蘭心院給鸞兒請安,這才不失我相府的臉色,鸞兒覺的呢?」老太太淺淺的,似玩笑卻又認真的看著舒清鸞。

每日到蘭心院給她請安?

老太太這主意打的可真是好啊,這不是將她給推到了風口刀尖之上?

這安的什麼心,還不一目了然了。

她這不就是見不得曲宛若好,可是卻又不想自己親自動手去罰了曲宛若。若是這般,只怕會壞了她與舒赫之間的母子情。是以,才會將這不討好之事給推到了她的身上。一來,舒赫本就對她這個女兒不待見。再者,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覺的,是她舒清鸞借機整著曲宛若。是以,若是曲宛若真出了個什麼不是,那麼不管是舒赫還是其他人,第一個想到的人便宜是她舒清鸞。那麼,就算那事真與她沒有半點的關系,她也休想獨善其身。

突然之間,舒清鸞似是想到了什麼。腦子里劃過一個念頭。

雖然對于這個念頭,她覺的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卻又覺的那是完全可能的事情。就憑著老太太的為人,就憑著老太太對自己兒子的那份坦護,變憑著老太太那老謀深算以及舒清鸞對她的了理。她是完全有可能會這般做的。

那麼,如此一來,若到時候真是如老太太所望那般,那麼,她怎麼可能撇的一干二淨。只怕這便是老太太給她挖的一個大坑了。

既然知道這是一個坑,那怎麼可能傻傻的往下跳?

但若是不往下跳,是不是又太對不起這個挖坑之人呢?

怎麼樣,那也得給她一個面子,讓她自我滿足一下吧。

是以,舒清鸞對著老太太嫣然一笑,「祖母說的也不無道理,鸞兒無意間听飄絮表姐提起,寧國公府老夫人健在的時候,姨母可是每日早午晚三次向老夫人請安的。所以,鸞兒覺的,姨娘們每日早午晚各向祖母請安也是應該的。那麼一會,鸞兒便是讓雲姨娘與季姨娘這般吩咐下去了,從明兒起,各房姨娘必須每日早午晚準時到文源閣給祖母請安。當然,鸞兒也自是應該早午晚向祖母請安的。」

她的臉上一直都掛著淺淺的,滿是恭敬的微笑。她那水靈靈的雙眸微微的彎起,如兩汪清可見底的山泉一般,沒有任何一點的瑕漬與污穢,唯一只有滿滿的址誠與敬重,以及淺淺的發自內心的無害淺笑。

看著舒清鸞那一臉無害的淺笑,老太太的眼角微微的抖動了一下,那雙老練的眼珠更是透出一抹不易顯見的深沉。對著舒清鸞露出一抹略顯的僵硬的笑容︰「鸞兒這想法倒是好,不過就是祖母年內歲大了,也經不得這般的吵鬧了。早午晚三次也就免了吧,就請一次晨安吧。不過鸞兒那邊可是一次也不能少的。」

舒清鸞抿唇微然一笑︰「鸞兒會將祖母的意思傳達于雲姨娘與季姨娘,讓兩位姨娘按著祖母的意思吩咐下去。」

笑眼彎彎的看著老太太,如那三月里的春風拂過那盛開的桃花一般,干淨而又清爽。

老太太卻是眸中劃過一抹深沉,臉上那原本就顯的有些僵硬的笑容更是有些掛不住了,對著舒清鸞干干說道︰「就按鸞兒的意思去辦吧。」

「奴婢見過老夫人。」

老太太正有些不知道該與舒清鸞繼續怎麼樣的話題時,便見著季姨娘邁步朝著屋內走來。對著老太太一側身一行禮,而後又是對著舒清鸞側了側身,「見過大小姐。」

舒清鸞對著季姨娘頷首一淺笑,從椅子上站起,對著老太太恭敬的說道︰「既然季姨娘找祖母有事,那鸞兒便不打擾祖母與姨娘,鸞兒告退。」說罷,轉身欲離開。

「大小姐,請留步。」舒清鸞剛轉身邁出一步,便是听到季姨娘喚住了她。

止步,轉身,笑意盈盈的看著季姨娘︰「姨娘想與鸞兒說什麼?」

老太太亦是用著一臉高深莫測中帶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季姨娘,眼眸之中亦還帶著隱隱的不悅。似乎對于季姨娘此刻喚住舒清鸞略顯的不高興。

季姨娘雖是對著舒清鸞說道,可是卻也沒有放過老太太臉上眼眸里的一點變化。自然也是將她的那一抹隱約的不悅看在了眼里。于是,又一個轉身,對著老太太鞠了鞠身,一臉恭敬的說道︰「奴婢此刻來見老夫人,是為了兩件事。奴婢覺的,大小姐既是相府嫡長小姐,自是應該知曉這事,所以奴婢才會請大小姐留步。」

舒清鸞笑而不語的看著季姨娘。

老太太則是揚了揚唇角,對著季姨娘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為了哪兩件事?」

「第一件事,府里也有好些年頭未曾多募下人了。曲姐姐如今又是身懷有孕,再者也是添了好幾房妹妹。只是丫頭們卻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幾個。且就連大小姐身邊也只有初雨一個。所以,奴婢與雲姐姐商量了下,覺的應該多添幾個丫頭,故來請示老夫人的意思。」

老太太沉寂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望著季姨娘,然後又移向了舒清鸞。原本肅穆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不太相襯的笑容,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對著季姨娘說道︰「扶柳說的也是很有道。這鸞兒身後也就那麼一個丫頭,這要是說出去,倒是要惹人話柄了。既然這樣,那你與綺雲便著手辦了吧。」

「祖母,這是鸞兒自己的意思。鸞兒喜歡清靜,有初雨一人倒也足夠了。」舒清鸞不緊不慢的對著老太太說道。

「胡說,你是相府的大小姐,怎麼可以只有一個貼身的婢女?」老太太微嗔一眼舒清鸞,「之前還有一個槿兒呢。不過……」一提到槿兒,老太太卻似想到了什麼,一臉認真的看著季姨娘說道,「這事說大不大,不過說小也不小。可別什麼樣的人都給招募入府。別到時又弄個槿兒那樣的丫頭進來,如果這般,那便是你與綺雲的過錯了。」

季姨娘對著老太太一鞠身行禮︰「奴婢一定謹記老夫人的教誨,定是精挑細選。」

「嗯。」老太太點頭,「那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季姨娘的臉上露出一抹如春風般的笑容,對著老太太又是一行禮,「奴婢在此先恭喜老夫人。」

「喜?」老夫人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季姨娘,「何喜?」

「史妹妹讓人給奴婢傳話,說是最近總惡心想吐,且這個月的月信遲遲未見到臨,應是有喜之兆。故,想請奴婢為她請太醫請脈。所以,奴婢這才過來請示老夫人。」季姨娘一臉正色的對著老太太說道。

「是嗎?」老太太卻只是不緊不慢,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兩個字,然後便是沒了下文。

老太太這般冷淡的態度倒是出了季姨娘的意料,倒是一下子有些模不準老太太此刻心中所想。

舒清鸞沉沉的看一眼老太太,而後很是認真的對著季姨娘說道︰「既如此,那便去為史姨娘請了太醫。這前些日子雲姨娘才失了一個孩子,這會若是史姨娘真的懷上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喜事了。祖母為何看起來似乎不開心?」舒清鸞一臉不解的問著老太太。

老太太抿唇,作然一笑︰「怎麼會呢?若真是有喜了,自是喜事一件。既如此,那就快去請孫太醫過來為她診脈。」

「奴婢這就讓人去請孫太醫,只是……」略顯的有些為難的看著老太太與舒清鸞,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姨娘可是有何難處?」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舒清鸞很是好心的問道。

季姨娘深吸一口氣,「史妹妹問,這事能不能不讓曲姐姐知道,又或者也先不讓老爺知道。前些日子雲姐姐的事,一直讓史妹妹心中十分的忐忑,更是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雲姐姐。畢竟,我們相府確實人丁單薄。若是有人存心……」說到這,季姨娘沒再往下說了,只是用著一抹心知肚明的眼神望著老太太。

話不用說的太白的,朦朦朧朧那才是最有用的。如老太太者,又豈會听不明白她話中意思。

是以,老太太那老練的雙眸里劃過一抹寒芒,然後又是用著一抹十分復雜的眼神看著季姨娘,沒有說話。只是這一抹眼神卻是如兩把利刃一般直逼著季姨娘。

季姨娘的身子微微的顫了一下,卻也是沒有在老太太面前表現出慌懼的樣子,只是用著無辜而又期待還帶著淺淺的求助般的眼神,望著老太太。似乎,史姨娘擔心一事也正是她擔心一般。

老太太轉眸向舒清鸞︰「鸞兒,怎麼看這事?」

「祖母,這事鸞兒怎好插嘴呢?」舒清鸞微然淺笑的望著老太太,臉上的淺笑讓人看不透此刻她心情所想,明亮的雙眸如兩汪山泉一般,清澈見底。

老太太的心思,她能模不出來?

這明顯擺著著不是讓她成為那只出頭鳥嗎?

呵!

舒清鸞心中冷笑。

老太太卻是抿唇淡淡一笑,老練的雙眸微微眯起,彎彎的踱視著舒清鸞。而後慢幽幽的轉眸向季姨娘說道,「這擔心也不無道理,那麼扶柳覺的這事該不該讓相爺知道?」

季姨娘略顯的有些為難的望著老太太,而後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奴婢等著老夫人示下。不過,也確實如老夫人所言,這擔心確實在理。奴婢進相府這麼些年來一直無所出也就不提了,可是雲妹妹的那兩個孩子,那可是真真的就這麼給沒了。奴婢想想都為老夫人心疼。若是那孩子還在,這會也該有五歲了呢。」季姨娘一臉傷心難過的微垂下了頭。

隨著季姨娘的垂頭低眸,舒清鸞的臉上亦是劃過了一抹優傷,眸中更是閃過一抹灼痛。只是當著老太太的面卻是沒表現的太過明顯,卻又似乎是在努力的隱忍著自己。

老太太的眼眸深深的擰了一下,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復雜的眼神,「那就按著她的意思吧。」

季姨娘對著老太太鞠了鞠身︰「是,那奴婢這便去傳了大夫。奴婢告退。」說罷,轉身離開。

舒清鸞亦是對著老太太福了福身︰「鸞兒告退。」

老太太雙眸淡淡的望著前方,對著舒清鸞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吧。

「老夫人,這似乎不太像是史姨娘的作為啊?」見著舒清鸞與季姨娘都退出,站于一旁的陳嬤嬤靠過著老太太些,低頭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太太冷冷的一抿唇︰「不覺的她這喜事來的太是時候了嗎?」

陳嬤嬤微微的詫了一下,似是一臉不解,卻以轉瞬之間露出一抹恍惚大悟的表情︰「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老太太高深一笑,笑而不語。只是這一笑卻是讓陳嬤嬤了知肚明。

……

林公公得了皇後的懿令之後,是直朝著相府而來。

卻是沒想在相府門口與聶進撞了個正著。

「林公公,怎麼這麼巧?」聶進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公公,「皇後娘娘今兒又是想見哪位舒小姐?還是說又是三位舒小姐一起見?」聶進看著林公公的眼神里透著一抹嘲諷的挑釁。

林公公微微的僵了一下,隨即便是抿唇一笑︰「喲,聶公公。怎麼就這麼巧了?這若是咱家說皇後娘娘想大小姐了,可會防礙了聶公公辦事?」亦是用著似笑非笑中帶著隱隱挑釁的眼神看著聶進。

聶進微微的一挑眉,一揚唇︰「林公公覺得呢?」

「得。」林公公諂媚一笑,「咱家今兒來相府,是皇後娘娘想見二小姐了。聶公公放心,這會咱家礙不著您辦事。您先請。」邊說邊對著聶進作了個請的手勢。

聶進淡淡的一笑︰「那咱家也就不防礙林公公辦事。咱各自行事。」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公公,邁步踏入相府門坎。

「奴才見過相爺。」聶進剛邁入相府大門的門坎,但是听到身後林公公的聲音。轉身,見著舒赫從轎內走出,一身一品大員的朝服,襯著他一臉的肅穆。而林公公則是微躬著身子,正一臉陪笑的對著舒赫行禮。

聶進轉身,對著舒赫微一躬身︰「奴才見過相爺。倒是沒想到,奴才竟然趕在了相爺之前到了相府。」

這話雖是說的不輕不重,可卻是話中有話了。而聶進臉上卻只是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半點沒有對舒赫的不敬之處。

舒赫雙眸在聶進與林公公之間徘徊移動著。沉寂而又深睿的視線就那般在二人之間移動著,不說話,只是一臉的肅穆與冷冽。

「倒是沒想到,聶公公與林公公兩位能一道齊臨了本相的相府。倒是讓本相的相府蓬蓽生輝不少啊!不知兩位公公前來,所謂何事?」好半晌的,舒赫這才對著二人不緊不慢卻又暗藏譏諷的說道。

「皇上有請大小姐進宮。」

「皇後有請二小姐進宮。」

聶進與林公公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著舒赫回道。

舒赫的眼神在二人之間再度回踱著,只是臉上卻是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既如此,那就有勞二位公公隨本相進府,本相也好讓人送犬女與二位公公回宮。」說罷,視線再度在二人之間一掃,深沉而又陰森,而後邁步進府。

在背對著聶進與林公公時,舒赫的眼眸里劃過一抹冷冽的精深。

皇上與皇後同時要見清鸞與鳶兒,這是所謂何事?

他能猜出,皇上見舒清鸞定是為了剛才金鑾殿上,南宮樾請賜婚一事。但是卻猜不出,何以這個時候,皇後亦是讓人宣鳶兒進宮?莫不成是為了鳶兒與太子之間的事?

可,似乎,這又不太符合皇後一慣的為人處事。

依著他對皇後的了解,她應該是找舒清鸞進宮才對。可是為何卻是讓林公公來宣鳶兒進宮?

突然之間,舒赫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莫不成這是林公公的無奈之舉?

是以,迫不得以,才會說是要宣鳶兒進宮?

既如此,那便將錯就錯。也只有這般,鳶兒才有出頭之日了。

舒赫的心里儼然升起了一個計策。

……

皇宮

春華宮

臻妃站在案桌後,手里拿著筆正畫著一副雄鷹展翅圖。只是那展翅翱翔的雄鷹的右翅相較于左翅,有些下垂,似乎有些無力。

計嬤嬤站于臻妃身後。

「妹妹好興致,畫的一手好畫。」皇後似溫不火的聲音傳來。

臻妃放下手中的筆,趕緊自案桌後走出,對著皇後側身行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奴婢/奴才見過皇後娘娘。」計嬤嬤與其他宮女太監亦是對著皇後行禮。

「奴婢見過臻妃娘娘。」皇後身後的意嬤嬤對著臻妃禮。

皇後走至案桌前,細細的打量著臻妃畫的那副雄鷹展翅圖,唇角冷冷的一揚︰「鷹雖為雄鷹,只可惜廢了一臂,再怎麼展翅翱翔,那也飛不高。折翼又豈能高飛?臻妃妹妹,你說呢?」皇後轉頭,似笑非笑中帶著淺淺挑釁的踱視著臻妃。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飛得高了,摔的自然也就慘。所以,還是盡自己能及為妥。」臻妃一臉贊同的看著皇後,眸中一片清淡與平靜,臉上亦是掛著得體而又優雅還帶著敬重的微笑,「臂雖略有所傷,卻也不見得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低更能看清楚一切的事情。更何況高處不勝寒,且塞翁失馬,又焉知非福?」

皇後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眸中劃過一抹陰森的冷冽,隨即轉身,似笑非笑的直視著臻妃︰「看來,臻妃不太贊同本宮的話?」

臻妃依舊淺笑︰「臣妾不敢。」

「不敢?」皇後冷冽的雙眸如兩把利刀一般的剮視著臻妃,唇角卻是揚著一抹高深莫測卻又十分復雜的淺笑,「那可不一定。越是不敢的人,越是敢做。比如說安寧公主,本宮听說她可是演了一場拿手的好戲,不知妹妹可有所聞?」凌厲的雙眸彎彎的審著臻妃,右手更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自己左手手指上的護甲。細細尖尖的護甲,猶如兩把利刀一般,晃刺著臻妃的雙眸。更像是皇後在無形中給著臻妃一記壓迫與威攝。

然而,臻妃卻並沒有被皇後此刻有意無意的舉動與意有所指的言語給攝住,對著皇後不卑不亢,笑容優雅的接道︰「回皇後娘娘,臣妾還真是不知。臣妾向來深居後宮,不曾踏出宮門半步,未能有所耳聞。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臻妃一臉恭敬的對著皇後說道,她的臉上除了段雅而又得體的微笑之外,便是對皇後的恭敬。似乎,其他的任何一種表情,永遠都不曾在她的臉上出現過。

在任何人面前,臻妃永遠都是保持著那一臉的與世無爭與悠閑淡雅。

見著臻妃那一臉的優雅以及與世無爭,那雙淺而彎彎的雙眸與被她封存于腦海里的某個記憶是如此相似。此刻是這般的刺晃著皇後的雙眸。皇後下意識的有些不悅的擰了下眉頭,沉了下雙眸,唇角更是情難自控的彎起了一抹淺弧。看著臻妃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陰森。

那一個被她封存了十幾年的影子,此刻竟是如此清晰的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閃現。于是,放于寬大鳳袍下的雙手更是情不自禁的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那尖尖的長長的護甲刺硌的她那光女敕的掌心生疼。

然而,她卻是沒有將那一抹情緒在臉上表現出來,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那一份憤意給壓下了心里。更是對著臻妃露出一抹母儀天下的高貴笑容,「看來安寧公主果然深得妹妹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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