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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定親信物

趙慎無視雲卿的瞪眼說完這段話,大太太樂了,這是告訴臨親王妃墨郡王會和雲卿糾纏不休,送一個吃過的饅頭來還得要雲卿回禮,那一腳踹的事不可能輕易就了結的,大太太睜大了眼楮看著雲卿,故作驚訝,「那饅頭墨郡王已經吃過了,你果真吃了?」

大太太以為今兒夫人把禮盒塞給鐘氏,那禮盒還是昨兒送來時的樣子,哪知道是用過的,大太太這回完全放心了,雲卿這回不嫁也得嫁了,大太太端起茶啜著,就算國公爺偏袒,有那饅頭在,雲卿還能不嫁了?女兒家清譽大過天,她昨兒想雲卿拎回去偷偷處理掉也就沒事了,總不會有人去青竹院監督,哪知道雲卿還真就傻乎乎的吃了。

夫人臉色變了好幾變,雲卿頭低低的,二太太嘴角淡笑的看著臨親王妃,「雲卿怕是不能應王妃的求親了,墨郡王雖然要挾在前,可雲卿吃了饅頭是事實,若是應了王妃的求親,回頭這事傳開了,與世子爺臉面上也無光。」

臨親王妃原就不那麼堅定,這會兒听還有這一出,臨親王妃後悔提那話了,當下道,「墨兒也是個好孩子,雖然頑劣了些,卻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大太太一听,笑的越發高興,這親事算是作廢了,正得意著呢,夫人瞥頭望著她,那目光有些寒冷,大太太背脊一冷,這親事不成不能怪她,是雲卿自己傻乎乎的吃了饅頭,再說了,那原本就是墨郡王要她吃的,是她不吃才逼的初瑤,她不過就是原樣還了回去罷了。

夫人氣大太太,可更氣雲卿,這麼大的事她回去也不吭一聲,還吃了饅頭,夫人氣的眼楮都紅了,站起身子,要跟老夫人告辭,只是才站起來,那邊一陣腳步聲傳來,國公爺龍行虎步的就進來了。

這下夫人走不了,屋子里又是一陣請安,國公爺沒料到臨親王妃在這里,「回來的不巧了些,耽誤你們說話了。」

老夫人笑笑,絕口不提臨親王求親的事,「沒什麼大事呢,臨親王妃今兒是來謝雲卿救了臨親王世子的,國公爺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國公爺大笑,「有好事呢,所以回來的早了些,忠年,將東西拿上來。」

忠年是國公府的管家,也是國公爺的心月復,只見國公爺話音落定,一身青灰色直輟的中年手里端著個禮盒進來,國公爺直接擺手道,「給雲卿。」

雲卿睜大了眼楮,忙起身接了禮盒,在國公爺的示意下打了開來,禮盒里裝的是一根差不多一米長碧玉的棍子,竹子節,價值不菲,雲卿拿起玉棍,瞅著國公爺,疑惑的問道,「外祖父,這是不是打狗棒?」

雲卿話一問完,國公爺嘴角抽了起來了,「不得胡說,這是煜親王交予我的,他替墨郡王求親,我應了,這是他給的定親信物,說踹人腳疼,讓你以後拿棍子打。」

雲卿听著國公爺的話,再瞅著手里的玉棍子,嘴角亂抽,額頭一大摞黑線往下掉不算,還有烏鴉徘徊亂叫,這是她的定親信物,一根打狗棒,要不要這麼狗血?

趙慎說完話一直沒走呢,爺有吩咐,他就是死皮賴臉也得在屋子里待著瞧瞧是個什麼情況,好在大家一直沒把他當回事,所以他也坦然的站著,這會兒听見雲卿說打狗棒,原就想笑了,再听國公爺說是老王爺替郡王爺求親的定親信物,趙慎不厚道的笑了,爺,你慘了。

國公爺這麼高興的就應了這門親,只怕是看在這根棍子上的,以後您要是有事沒事就欺負郡王妃,郡王妃就可以拿這根棍子對您一陣猛敲,沒有人敢說她不對,這是老王爺給的!

這一點雲卿也想到了,笑的眉眼彎彎的,這個定親信物雖然狗血了些,貌似很實用,雲卿握著打狗棒,現在叫擒夫杖更合適一些,雲卿腦子里自動幻想出自己拿著玉棍殺到酒樓賭坊叉腰馴夫,各種慘不忍睹葉混蛋求饒淚流滿面的場面,雲卿憋笑的看著夫人。

夫人瞅著那玉杖,嘴角也有些抽,那邊國公爺笑的歡暢,「我也就看在這根棍子上才應的這門親,能送上這樣一份定親信物,可見煜親王府的誠意了,謹容,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回頭爹去跟煜親王說。」

夫人還能說什麼呢,雲卿那脾氣,煜親王沒有不滿意,還順應的送了根棍子來,讓她打墨郡王,這是告訴她,讓她放心雲卿嫁給墨郡王,煜親王府不會虧待雲卿,只要雲卿對墨郡王動手動腳限制于這根棍子,雲卿脾氣再差,也不會休她回門,可有沒有想過,王侯之家,從來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墨郡王娶了雲卿,大可離的遠遠的,這獨守空閨的難處呢?

可煜親王府都做到這份了,國公爺也應了,她哪里還好反對,只得點點頭,「我沒什麼要求,只要雲卿嫁過去不會受委屈我就心滿意足了。」

大太太這會兒是高興也是氣悶,憑什麼初瑤的定親信物是塊玉佩,雲卿的是根玉棒,還是根可以打夫君的玉棒,若是有這麼個玉棍在,她也放心初瑤出嫁,大太太越想越生氣,把懷里揣著的那塊定親玉佩拿了出來,直接就遞到了夫人手里,略帶酸氣的道,「這誠意都在雲卿手里頭握著呢,你就放寬心吧,國公爺還能害了雲卿不成?」

二太太對著雲卿手里那根棍子甚是無語,也就煜親王府做的出來,竟然拿這個做定親信物,夫為妻綱懂不懂啊?但是一想到煜親王手里那根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打龍棒,誰也不敢指責這根棍子不合禮數,連皇上都可以杖打,夫君挨幾棍子算什麼,只得酸溜溜的看著,羨慕嫉妒恨著,哪個做妻子的不想有這麼一根棍子,夫君不听話就敲兩棍子泄瀉火氣還不用擔心被休?

臨親王妃瞧著那根玉棍,心里也是感觸頗多,煜親王這麼看中雲卿還真的令人吃驚,塵兒這門親算是不成了,臨親王妃站起來祝賀道,「恭喜國公府與煜親王府喜結良緣,我就不多留,先告辭了。」

老夫人起身相送,臨親王妃一陣推辭,最後是大太太和二太太送臨親王妃出的國公府,國公爺看雲卿的目光一直留在玉棍上,想著之前那聲打狗棒,國公爺直搖頭,「雲卿還要半年才及笄,這半年時間謹容你好好教教雲卿,雖然有玉棍,不怕墨郡王欺負,可到底要學著做個賢妻,好相夫教子,為父希望雲卿永遠不要用上這根玉棍。」

夫人起身應下,她也希望這根棍子不要用上。

夫人陪著國公爺小坐了一會兒,國公爺有公務要處理,夫人就帶著雲卿回青竹院,趙慎被人送出門,然後飛檐走壁到青竹院,跳窗進屋,葉歸墨坐在那里喝茶,見他進來,問道,「怎麼樣了?」

趙慎見自家主子氣定神閑,忍不住望了眼天花板,「爺,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听哪一個?」

葉歸墨呷了口茶,無視他的提問,「臨親王府定親了沒?」

趙慎搖頭,「沒有,老王爺和國公爺提親了,國公爺應下了。」

葉歸墨點點頭,然後繼續問,「岳母沒有反對吧?」

趙慎深呼一口氣,同情的看著葉歸墨,「爺,你下半輩子慘了。」

葉歸墨隴緊眉頭,正要說話,那邊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雲卿拿著玉棍走了進來,笑的得瑟,「試試手感。」

雲卿說著,舉著玉棍朝葉歸墨走過來,那架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打葉歸墨的,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葉歸墨心里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是已經定了親嗎?」

趙慎掩嘴輕咳一聲,「郡王妃手里拿的是定親信物,專門打爺您的,這是老王爺說的。」

葉歸墨臉色大變,雲卿玉棍已經劈頭打了過來了,葉歸墨不會傻到站在那里由著雲卿打,在屋子里上躥下跳,雲卿不樂意了,「你給我站住!」

葉歸墨頭頂青煙隴起,「爺傻了才會讓你打,趙慎,咱們回王府!」

雲卿站在那里,收了打人的氣勢,「怕將來日子不好過,可以退親哦,我歡迎。」

才定親就說退親,葉歸墨火氣沖了出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想爺退親,除非你再年輕個十歲!」

葉歸墨說完,狠狠的瞪了那玉棍子一眼,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屋子里,留下雲卿對著那再年輕十歲甚是無語,除非她再穿越一回,不然怎麼年輕十歲?

雲卿上下打量玉棍,然後收在了櫃子里,起身去了屋外,那邊雲澗一溜煙的跑過來,「姐,我瞧見兩個人從院子里溜出去,沒準就是昨兒偷我烤雞的那兩個!」

雲卿扯了下嘴角,「瞧見他們長什麼樣沒有?」

雲澗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我听見有打斗聲傳來,就在青竹院牆外面。」

雲卿听得一怔,青竹院外面可就是府外面了,忙帶著雲澗趕到雲澗听到打斗聲的地方去,哪里還有聲音啊,不過雲卿倒是有別的發現,雲卿瞅著雲澗,「那是狗洞吧,你想做什麼?」

雲澗有些後悔了,他姐的眼神真不是一般的好,雲澗撅了嘴道,「又不是我挖的,我是打彈弓的時候發現的,我沒想過鑽狗洞。」

雲卿放心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雲卿還是激他道,「男子漢大丈夫鑽狗洞傳揚出是要被人笑話的,想出去還是爬牆好些。」

雲澗听了瞥頭看著那足有他三個那麼高的牆,嘴角鼓起來了,「姐,我什麼時候能學輕功啊?」

雲卿拿眼角瞥了雲澗一眼,「你那點小心思也太明顯了些吧,你年紀還小,不到八歲別說是娘就是我也不敢讓你獨自溜出去玩,不過輕功倒是可以學的,過兩日姐姐給你找個師父。」

雲澗听得眉眼都彎了起來,隨即又癟了下去,「姐姐上哪兒給我找師父?」

雲卿伸手撥弄雲澗的劉海,「你就放心吧,師父絕對有,也不看看你姐姐是誰,你姐可是手握丐幫打狗棒的人!回頭從丐幫里給你挑一個。」

雲卿豪氣沖天的話听得雲澗眼楮睜圓了,直拽著雲卿問丐幫是什麼幫都有哪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雲卿樂不可支,大名鼎鼎的人物?

她打狗棒下的丐幫至少應該有兩個人吧,一個墨郡王,一個趙慎,其余暗衛尚不清楚……可憐一代郡王就這麼淪落成丐幫弟子了……

青杏跟在雲卿後頭,對著自家姑娘一口一個打狗棒有些無奈,恨不得上去拽袖子才好,畢竟那個只用來打墨郡王的,這不是罵墨郡王嗎,這萬一傳揚到墨郡王耳朵里,豈不是要壞事的,正要勸說兩句,雲卿姐弟兩已經換了話題了,邊說邊往正屋走,她自然不好再重提,想著下回一定勸阻。

才走到院門口處,一陣叮鈴悅耳珠玉相撞聲傳來,雲卿止住腳步瞥頭望去,就見到初瑤、惜瑤等幾位姑娘都到齊了,雲瑤大大咧咧的邁步上前,直接就眨巴著一雙好奇的眼楮看著雲卿,「大表姐,把你的定親信物給我們瞧瞧可行?」

雲卿扯了下嘴角,還沒說話呢,雲瑤就拽了雲卿的手一陣搖晃,生怕雲卿出言拒絕的搶先道,「就給我們瞧瞧吧,以往的定親信物要麼是玉鐲發簪要麼是玉佩玉墜,送刑杖的還是頭一次听說呢,就讓我們幾個長長見識吧,好不好啊,大表姐?」

惜瑤也好奇呢,都說女高嫁男低娶,就是為了保證未來夫君可以完全的掌控妻子,更是要求妻子全權服從夫君的命令,不得違逆,這送刑杖讓雲卿打墨郡王,絕對比雲卿一腳踹暈墨郡王還要轟動,這怎麼能不讓她們羨慕好奇,所以就想一睹為快,之前在院子里,祖父高興的進屋,她們還以為雲卿和臨親王世子的親事會定下來,哪知道大太太送臨親王妃出門,為了初瑤放心,特地惋惜的說及與臨親王府結親告吹的事,初瑤心大定,還沒來得及大喜,挽玉就出來說及雲卿與墨郡王的親事,這定親信物更是像一陣風一樣刮便了整個國公府,只怕這會兒人人都在議論著呢。

惜瑤也邁步上前,「就與我們幾個瞧瞧吧,之前還同情你惹上墨郡王,這會兒只有艷羨的份了,將來墨郡王還得看著你的眼色行事,依著你的性子也難被欺負,只怕我們幾個姐妹中還是你嫁的最好。」

墨郡王除去紈褲喜怒無常的性子,其余的有什麼話好說,將來煜親王府若是由他繼承,那就是煜親王,更是顯赫,就算不繼承,也是皇上親封的郡王,別說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了,就是郡主只怕也是想嫁的,大家之所以不想嫁墨郡王,還不是怕被欺負,現在有了刑杖,還怕什麼?

惜瑤巴巴的看著雲卿,雲卿不好拒絕啊,只得點頭,領著一群人去了她的臥室,除了若瑤,還沒人來過雲卿的臥室呢,這會兒一看,嘴角忍不住劃過一絲鄙夷,也太素了些,那些精美的寶瓶基本沒有,就是一些尋常的東西,真不像一個大家閨秀的屋子,雲卿拿了玉杖來,初瑤幾個湊上去看著、模著,惜瑤眸底微閃,瞥了初瑤道,「煜親王府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給大姐的就是塊玉佩,怎麼送雲卿的就是刑杖?」

雲卿听得心咯 一下跳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煜親王是怎麼想的,可同是提親,初瑤的身份比她還要好,沒道理定親信物沒她的好不是,這不是成心的挑起初瑤對她的氣嗎,果然,初瑤看著玉杖的臉色變了,哼了鼻子道,「誰知道煜親王府是怎麼想的,雲卿踹了墨郡王一腳已經是奇恥大辱了,這送刑杖定親不是把墨郡王的面子踩在腳底下嗎?別說是京都,只怕整個大啟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若瑤還是擔心雲卿,拿著這麼根玉杖,原本就被墨郡王記恨上了,將來瞧見這玉杖只怕心里對大表姐都是火氣,能受寵嗎?不過她也知道現在大家這麼說是因為心里酸溜溜的,受不受寵現在誰說的清楚,不少出嫁的姑娘不都是洞房花燭時才見到夫君的麼,不受寵愛的女子何止千千萬,也不是一個玉杖就能克制的,再說了,墨郡王那麼紈褲,沒準暴躁脾氣的大表姐就能把他克制的死死的,一心悔改重新做人了呢?

若瑤伸手模了模玉杖,笑的眉眼彎彎的,「那也說不準,凡是都有個帶頭的,有一就有二,沒準等到大姐二姐說親的時候,就有人送刑杖來呢,實在不行,到時候自己要求唄?那時候整個京都都知道,要去安國公府提親,一定要帶上刑杖。」

若瑤這話可是說中了這群還未定親的姑娘們的心窩里,將來自己要是也有這麼一根玉杖,那該多好?

憶瑤卻是搖頭,語氣有些酸酸的吃味,「只怕這流言傳揚出去,沒人敢上門提親了,墨郡王不是尋常人,大表姐就更不是了,天時地利人和造就了這麼一根玉杖,可杖打夫君。」

這話說的不錯,雲卿是尋常人嗎?定北候的女兒,國公府的外孫女,性子急躁,敢一腳踹飛紈褲郡王,換了她們,就是借她們十個八個膽子也不敢,沒有那個膽子踹墨郡王,就是給她們玉杖,只怕也沒那個膽子打下去的,要了沒用,煜親王府也不會給,其實她們不是羨慕雲卿嫁的好,而是羨慕雲卿有這麼一個玉杖,若是把玉杖和墨郡王一並讓給她們,她們是決計不要的,不打就听話的夫君多好?

雲卿聞著滿屋子的酸味,把玉杖往前一舉,萬分委屈的道,「別一個個羨慕不已,好似我撿到寶貝了似地,誰要玉杖,我把玉杖和墨郡王一並送于她。」

初瑤和雲卿正對面,瞧見雲卿把玉杖推到她跟前來,還有那話,嚇的她連著後退,仿佛雲卿把什麼髒東西給她似地,瞪了雲卿道,「祖父親口應下的親事,哪能相送,要是被墨郡王知道了,只怕要活活被你氣死的,快把玉杖收起來,萬一被祖父知道你如此胡鬧,沒得連累我們幾個也跟著挨罵,看也看過了,咱們回去吧。」

初瑤這麼一說,大家的羨慕勁弱了不少,大姐可是唾手可得都不想呢,她們就沒那個可能了,雲瑤輕撅了下嘴,「要不是大表姐吃了那饅頭,沒準兒就定了臨親王府的親了,大表姐,墨郡王讓你回禮呢,你回的什麼禮?」

當初一听到說墨郡王要求回禮時,雲瑤的心就被好奇給揪了起來,總覺得大姐的回禮肯定能讓人大吃一驚,這不詢問來了麼,雲瑤巴巴的看著雲卿,雲卿一拍腦門,把這事給忘記了,她是知道趙慎說那話意在阻止和臨親王世子的親事,她心里除了氣倒是沒放在心上,可那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的,若是不回禮,只怕回頭他又鬧出什麼ど蛾子來,誰架的住啊?

雲卿把玉杖遞給青杏,讓她拿去放好,然後才瞅著雲瑤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的確要回禮,只怕晚了,人家又要挑我的麻煩了。」

若瑤有一絲的同情雲卿,忙接口道,「那大表姐準備送什麼,是要親手準備麼,我幫你打下手吧?」

雲卿眸光輕閃,嘴角勾起一抹笑來,點點頭,「那我就自己做好了,免得人家說我誠意不夠。」

雲卿說著,若瑤連著點頭,惜瑤幾個也是好奇,湊熱鬧道,「那我們都去幫忙。」

然後,一群人就到了廚房,元媽媽火急火燎的去稟告夫人,「夫人,姑娘要親自做回送墨郡王的饅頭禮,奴婢怕姑娘氣頭一上來,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今兒才議的親,煜親王府又那麼有誠意,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安媽媽的心也提了起來,「可得去看著點兒,可知道姑娘打算做什麼?」

說著做的什麼,元媽媽嘴角抽了下,「姑娘說墨郡王送的饅頭,她回送包子正好,可那包子……。」

夫人抬眸看著元媽媽無奈的臉色,忍不住問道,「包子怎麼了?」

元媽媽嘆息道,「那包子不比墨郡王送來的饅頭小,問題是包子餡,那麼大一個包子,姑娘就擱尋常包子那麼多的陷,不跟饅頭沒區別麼?」

夫人听得搖頭暗嘆,安媽媽也忍不住咧了嘴笑,「奴婢就覺得這回禮甚好,墨郡王欺人在先,姑娘自當要回送的,不然豈不是白被欺負了?」

元媽媽其實心里也是這麼想的,可人不能眼光太短淺了,「畢竟墨郡王送饅頭在議親前,這都議親了,再這麼冤冤相報怕是不好吧,將來姑娘出嫁了,吃苦受罪的還是她。」

夫人贊同的點點頭,「元媽媽說的不錯,那回送什麼好呢?」

雲澗在一旁,不贊同了,「娘,姐姐送的那個就很好了,姐姐決定做什麼才不會輕易就改變呢,免得他認為姐姐好欺負了,先讓他明白,敬一尺,還一丈。」

夫人思岑再三,想雲卿和墨郡王都鬧成這樣了,也不是一個包子饅頭就能解決的,也就由著雲卿了,「讓雲卿多擱點餡在里面,包子總得有個包子樣子。」

元媽媽點頭就去了廚房,廚房里幾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把她打理的干干淨淨的廚房弄的一團糟,元媽媽恨不得轟出去才好,挪到正在添面粉的雲卿身邊,「還是奴婢來的,姑娘手腕還疼著,哪做的了這個。」

雲卿瞥頭對元媽媽露出來一個大笑臉,搖頭道,「你就歇會兒吧,這些我都會做。」

元媽媽見雲卿一點相讓的意思也沒有,也就由著她了,當下道,「夫人說既是做包子就多加點陷,奴婢去剁肉去。」

雲卿忙阻止道,「方才我瞧了下,肉就那麼多,晚飯還沒著落呢,全做了陷,晚上咱們吃什麼,就這麼多陷,他愛吃不吃,咱禮回了就成了。」

初瑤和惜瑤側目,這廚房的確太空蕩了些,元媽媽無奈的嘆息一聲,雲卿就下令讓元媽媽出去了,元媽媽瞥了眼拿柴火的青杏,青杏生活是把好手,就是饅頭包子也是會蒸的,讓她盯著就成了,元媽媽湊到青杏跟前,「我怕姑娘在包子里使壞,小心點瞧著。」

青杏咯咯的笑著,眼楮掃一圈見沒人瞧過來,才回道,「萬一吃包子壞了事,姑娘可是頭一個倒霉的,元媽媽放心,姑娘才不會那麼笨呢。」

元媽媽這才放心的走了,一群人在廚房里站成一排瞧著雲卿麻利的揉粉,加餡,包成包子,上蒸籠,然後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包子才出鍋,瞧著那麼大一個包子,就沒有不抽嘴角的,雲卿拍著包子,韌性十足,「青杏,拿東西來裝好,一會兒請了張槐大哥送煜親王府去。」

雲瑤悶笑著接口道,「這時辰送煜親王府去,估模著也就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煜親王府,臨墨軒里,正是笑聲一片,這笑聲還很熟悉,是鎮南候世子展若昊的,「歸墨兄,這段時間你可是令人大開眼界啊,被踹飛了不算,腦抽娶人家也就算了,犯不著送上一根屈辱的刑杖吧,嘖嘖,你這滿臉的傷又是哪來的?」

不錯,此刻的葉歸墨一臉的傷,淤青難去,呲牙咧嘴的,趙慎也好不了多少,額頭嘴角都是青紫,張口都是疼,但是免得他主子開口,所以他忍疼說話了,「世子爺,我家爺現在動彈不得,過兩日好了,有你受罪的時候。」

展若昊不受威脅,難得踫到這好時候,不笑白不笑了,先得瑟一會兒再說了,等到秋後算賬再想辦法,但是他很好奇,「你家主子武功不差,之前被個姑娘踹下來就是奇聞了,今兒還被打的這麼慘,有問題!」

趙慎也想不通呢,沒準郡王妃真是天生克他家爺的,被她一腳踹暈了也就算了,沒道理從青竹院出去還踫到蒙面高手啊,瞧那男子的架勢似乎是要溜進青竹院的,主子一時氣憤,就跟人家打了起來,沒想到人家武功之高,比他家主子不差,咳,他說的是真的,不是替他家主子吹牛,只是主子有傷在身,沒接兩招就被人發現他後背有傷,沒見過那麼無恥的,他不挑傷口下手,他挑傷口一側三分處用力,那比打在傷口上更疼,還不傷了縫合的傷口,趙慎想他專挑臉打,更是警告不許打青竹院的主意,他肯定是認識青竹院里的人的。

葉歸墨也郁悶呢,那人不知道對青竹院什麼企圖,要是不懷好意,青竹院一個也跑不掉,得派兩個人去看著點才行,「京都武功非常高的不多,總能找出來,趙慎,你去查,凡是臉上有傷的,武功高的,都給我抓起來!敢打爺,看爺不滅了他!」

趙慎連著點頭,「爺,方才屬下去查了,您的小將軍稱呼還沒撤掉,去查的人還將你一年多年的俸祿給領了回來,明兒還去點個卯嗎?」

葉歸墨狠狠的剜了趙慎一眼,沒瞧見他一身傷嗎,還出去干嘛,丟人現眼不成,想到丟人現眼,某男郁悶了,一臉氣憤的道,「去,怎麼不去!」

展若昊睜大了一雙眼楮,仿佛听到什麼震撼人心的話一般瞅著葉歸墨,「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沒被人砸到腦子吧?」

話音落定,惹來葉歸墨一個大瞪眼,展若昊扯了嘴角看著他,「讓我瞧瞧你後背上的傷唄?」

葉歸墨瞪著他,正要說話,外面一個丫鬟進來稟告道,「郡王爺,煜親王府送了回禮來了。」

葉歸墨挑了下眉頭,她會乖乖的送回禮來,還真的奇了怪了,瞧她今天拿著玉杖對著他得瑟的樣子,葉歸墨一肚子悶氣,明明是想娶回來算賬的,怎麼就變成娶回來訓他的了,「拿進來。」

丫鬟福身出去,沒一會兒就拎了個食盒進來,展若昊眼楮睜溜的看著,趙慎迫不及待的接過丫鬟遞上來的食盒,遞到葉歸墨跟前打開,嘴角直抽的回道,「爺,是個包子呢。」

「爺長了眼楮,知道這是包子!」

葉歸墨瞪著那包子,一罵人,嘴角扯的疼,展若昊打著扇子,直笑,「這可不是一般的包子,瞧著味道就不錯,反正這麼大你吃不掉,嘴又疼,我勉為其難的幫你吃點兒吧。」

葉歸墨掃了他一眼,「你喜歡我全送你好了。」

趙慎在一旁道,「爺,這是夏姑娘親手做的。」

葉歸墨听得眉頭一抬,掃了展若昊道,「你該回府了。」

展若昊嘴角直抽,玉扇一合,伸手拎了趙慎手里的食盒,「那我帶回去吃好了。」

葉歸墨一個閃身就接了食盒,雖然不大滿意,好歹是親手做的,展若昊對葉歸墨無語,「大丈夫言而有信,你食言而肥。」

葉歸墨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直接就把食盒遞給了趙慎,趙慎拿出劍來,一陣行雲流水,展若昊來不及阻止,那包子已經四分五裂了,展若昊再次翻白眼,「這是包子,有餡,你這麼弄……當我沒說,這就是披著包子外衣的饅頭。」

趙慎瞅了瞅包子又看了看葉歸墨,「爺,這包子……?」

葉歸墨把那嵌了一點點肉的包子拿了出來,然後一揮手,「其余的讓他帶回去吃。」

展若昊打著扇子,把包子做成這樣,誰知道里面還有什麼,「我先回府了,過兩日再來探視你,走了。」

說完,人已經溜出屋子了,留下趙慎和葉歸墨瞪著那包子,都辛辛苦苦的做了包子了,就不能多放點肉啊?!

「爺,許是青竹院沒肉了。」

青竹院里,張槐肩上扛著半扇豬進院子,左兒右兒瞪大了眼楮瞧著,張槐不好進正屋,就在院子里候著,安媽媽聞訊出來,「買這麼多豬肉來做什麼?」

張槐欲哭無淚,「娘,這不是我要買的,是郡王爺一定要我送來,我沒辦法。」

雲卿也出來了,瞧著那半頭豬眉頭直挑,青竹院所有人都出來了,雲澗鼓著嘴,「他是嫌棄包子里肉少了?」

肯定是啊!雲卿撓著額頭瞥著夫人,「娘?」

夫人看著張槐肩膀上的半扇豬,對自己未來的女婿一陣無力,可都拿回來了,斷然沒有再送回去的道理,「收下吧。」

說完,轉身回屋了,雲卿輕撅了下嘴角,一旁青杏高興不已,以後沒肉吃了,就做個大包子去。

元媽媽領著張槐去了廚房,安媽媽搖頭不已,這郡王爺真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一鬧騰,回頭國公府里又不知道傳出來什麼了。

安媽媽想的不錯,張槐是送回禮去的煜親王府,結果扛了半扇豬肉回來,這消息就跟一陣風一樣傳遍國公府,很快就傳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不悅的皺起眉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夫人說這話已經是第二天了,初瑤惜瑤幾個請安都在屋子里,她們幾個參與雲卿做包子,前因後果一清二楚,當下回道,「祖母,雲卿昨兒做包子的時候,我們幾個都在,包子里沒多少餡,墨郡王肯定是嫌肉少了,所以送了半扇豬肉來。」

老夫人揉著額頭,這些日子因為墨郡王的事,府里一直就沒安生幾天,好不容易親事落定,這又鬧出來這事,青竹院與煜親王府訂了親,不管雲卿將來如何,這親家總歸是親家,雲卿還要半年才及笄,青竹院以前可以不過問,現在不得不重視起來了,老夫人瞪了大太太和二太太,「青竹院怎麼會連做個包子的肉都沒了,傳揚出去豈不讓外人笑話我們國公府,大廚房沒給青竹院送日常份例去嗎?」

大太太和二太太臉色一哏,早幾年就沒送過了,以前大廚房克扣一些,或是送一些不新鮮的菜去,青竹院不滿意,雲卿跟國公爺告了兩回狀,大廚房里的媽媽記恨上了,有一回國公爺出去辦差一去幾個月,青竹院的菜送去的比之前更差了,漸漸的,青竹院就自己去外面買菜,幾年來,沒人提過這事,沒想到因為和煜親王府議了親,更是因為一個回擊的包子,老夫人竟過問起了這事,只是無辜瞪她做什麼,廚房那可是油水足的地方,她幾次想要都沒弄到手,現在出了狀況就連著她挨瞪,這氣她才不會受。

大太太瞥頭看著二太太,嘴角弧起一抹笑來,「二弟妹,大廚房可是歸你管,怎麼沒人給青竹院送份例去嗎?」

二太太氣的直扭帕子,「青竹院自己開火,自己去外面買菜都多少年了,大嫂不知道嗎?」

大太太不動聲色,「二弟妹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府里各苑都是從大廚房拿了份例回去自己燒,青竹院是國公府的,自然也不例外,國公爺幾次叮囑不許短了青竹院的份例,青竹院可不是短了,是壓根沒有,萬一被國公爺知道了,二弟妹可如何交代?」

三太太坐在那里呷著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掐吧,狠狠的掐,最好鬧到國公爺耳朵里,她們兩個這些年也撈夠油水了,也該給別人點才是,那邊老夫人見兩個互掐起來,忍不住蹙了沒有,「以前且不管,從今兒起,把青竹院的份例給送去。」

大太太氣的咬牙,眸底寒光乍現,今兒廚房若是歸她管,只怕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了,廚房和繡坊兩個最好的地方全給了二房打理,余下的雜七雜八的地方就歸她管,勞心費力且不說,還沒多少油水可以撈,廚房那地兒又最容易收買人,得想個法子把廚房拿到手里才是,老夫人偏袒是肯定的了,還得國公爺知道才是,打定主意,大太太嘴角弧起一抹笑來。

二太太哪里不知道大太太的小心思,只得暗氣,想到什麼,眸底劃過一抹算計,二太太瞥頭對老夫人道,「煜親王府說的是把初瑤換成雲卿,這納采禮可都下了,之前娶的初瑤也就罷了,現在娶的是雲卿,納采禮再擱在東苑怕是不妥。」

大太太听要拿走納采禮,氣的手都攢緊了,這一回煜親王府可是送了不少好東西來,足有二十四抬,讓她就這麼拿出來她不甘心,可她一時又想不出不給的理由,不嫁女兒總不能還拿著人家的彩禮吧,這說不過去,可到手的東西再讓出去她心里著實不好受,大太太看著老夫人,「煜親王府送了不少東西來,其中還有不少糕點果子,原以為初瑤出嫁是板上釘丁的事,有好些東西都用了,還有那些雲緞,初瑤都開始備嫁妝了,這可怎麼辦?」

二太太呲了牙,別當大家都是傻子,她壓根就沒想過嫁初瑤,那些東西她敢隨意動嗎,知道嫁雲卿了,她昨兒下午竟然送了八匹上等精致的布料去繡坊讓給初瑤做衣裳,還都是往年最多只有兩套衣裳的布料,繡坊一來稟告她,她就知道她打的什麼盤算了,擺明了是佔雲卿的便宜,少了二十四抬嫁妝,雲卿的臉面可是少了不止一點兩點,雲卿畢竟不是國公府的女兒,國公府不可能給多少陪嫁,至少那些莊子鋪子肯定是沒有了,最多國公爺另外給些壓箱底的銀子,這納采禮雖然比不上納吉禮和納征禮,可畢竟是六禮中的第一禮,禮不會輕了,反而越重越表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那二十四抬不還給雲卿的,大太太肯定會給初瑤,煜親王府的東西是國公府能比的嗎?到時候初瑤的陪嫁會比惜瑤重很多,惜瑤的面子往哪里擱?雲卿重一點她不在乎,反正她名聲差了,嫁得最多就是權貴,夫君紈褲有什麼福氣,況且又不是國公府嫡親的女兒,但是初瑤關系就大了,這是二太太絕不允許的,所以提了出來,免得時間越久,那些能用的東西被大太太用了個干淨!

二太太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左右不過幾天,初瑤一個人能用多少,就是繡坊日夜趕工也做不了多少,雲卿身世原就可憐了,大嫂莫不是打算不把納采禮還給她吧,這可比大廚房沒送份例去嚴重的多了,萬一傳到……。」

二太太說著就笑了,繼續喝茶,那邊老夫人臉沉了下來,「昨兒定親信物給了雲卿,回去就該把納采禮送青竹院去,那些用了的,想辦法補上,雲卿到底不是國公府的,到時候嫁去煜親王府,東西少了,人家會怎麼說國公府?」

大太太自知理虧,當下站起來應了,「兒媳回去就辦這事。」

青竹院,雲卿正在屋子里里提筆作畫,三兩筆下去,一片竹葉就顯了輪廓,青杏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是叩門聲,雲卿蹙了眉頭,青杏忙去開了門,「輕點兒,姑娘在作畫呢,打擾了姑娘作畫,小心挨罵。」

左兒連著說下次輕點兒,青杏忙阻止了她,「有什麼事沒有?」

左兒忙道,「有事,還是大事呢,大太太給姑娘送納采禮來了。」

青杏听得眼楮睜圓了,臉上一喜,送來了呢,之前送了那半扇豬來,安媽媽回屋子里就跟夫人說起姑娘嫁人的事宜來,羞的姑娘跑了,她正大光明的留在屋子里端茶遞水,夫人也在為姑娘嫁人的事為難,這嫁人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不過就是準備嫁妝,青竹院雖然說不上家徒四壁,可跟國公府四房相比,也可以這麼說了,夫人不可能去跟國公爺給姑娘要陪嫁,畢竟是外孫女兒,最多到時候多給點添妝,聊著聊著安媽媽就說起了聘禮的事來,納彩禮還擱在東苑呢。

那是自家姑娘的是肯定的,可夫人不好意思去要,至少這兩天不會去,免得大太太譏諷她,說之前讓她嫁女兒不願意,這會兒親事一定,就來要煜親王府的嫁妝了,夫人想到那話就下不來台,她知道二太太不會讓大太太佔了便宜去的,所以想不是明兒,後兒也送來了,沒想到果然就送來了呢,真是料事如神!

青杏興奮的回頭去告訴雲卿,那興奮勁臉眸底都染上了火花了,雲卿興致缺缺,「有什麼好看的,娘瞧著就成了。」

青杏撅了嘴,「這聘禮可不是小事,多少大家閨秀出嫁就指著嫁妝過活呢。」

雲卿抬眸看著青杏,青杏那樣子擺明了是想上來拖她了,雲卿瞅了才畫了個開頭的竹葉,把筆擱下,「去瞧瞧吧。」

雲卿去正屋的時候,就踫上了端著糕點進屋的元媽媽,元媽媽的臉色很差,雲卿擔憂的看著她,「元媽媽怎麼了?」

元媽媽看著雲卿,唇瓣輕動了下,最後還是開了口,「煜親王府是送了二十四抬納采禮來的,奴婢方才瞧了一下,是二十四抬不錯,可有六七抬都是空的了。」

雲卿听得眉頭蹙緊,退後一步讓元媽媽進屋,然後才跟上,饒過屏風就听見大太太說話聲了,「那日我來讓你叫雲卿認我做義母好代替初瑤嫁給墨郡王,你沒同意,初瑤傷心,我一時心疼,就拿了好些錦緞給初瑤做衣裳,讓她高興高興,沒想到煜親王府改了口要娶雲卿,那些布料都已經做上衣服了,還有送來的糕點肉果子,都是留不久的東西,也都用上了,還有十八抬是沒踫過的,我都送來了。」

這話說的是告訴夫人,明知道會有今兒,當初就該同意了,東西被用了可不關她什麼事,雲卿听得氣結,東西送來被用掉了些是肯定的,可這才幾天,就少了六抬就說不過去了,還有,代替初瑤出嫁原就是她無禮,怎麼反倒成了她有先見之明了?

夫人听了也心生不悅,臉上不好擺出來,轉了話題道,「那些先不提,納采禮的單子呢,我要瞧瞧先。」

大太太一臉為難的看著夫人,愧疚的道,「不是我不給,而是,而是……你也知道,初瑤是堅決不願意嫁給墨郡王的,那禮單我拿到手,初瑤拿過去看了兩眼,丫鬟說禮不輕,初瑤心里氣憤就撕了禮單,我拿不出來了。」

雲卿眉頭更是蹙緊,沒有禮單,東西如何對的上數,雲卿雖然是現代人,可也是知道些的,聘禮里有女兒家用的東西,除了綾羅綢緞外,還有首飾,不會記得很清楚都有哪些,但是會粗略的記一下,既是給初瑤的聘禮,自然會給她用,難不成都尋不回來了?那都是吃不掉的東西。

方才听青杏說及聘禮那一瞬間,雲卿就想到了銀子,她缺銀子。

夫人听大太太這麼說,就知道這些東西有問題,「老夫人那兒呢,沒有備份?」

大太太笑著,「煜親王府送來的聘禮,最多就是給老夫人瞧一眼,我哪敢入府里的庫房?」

這話倒是真的,大太太怕二太太眼饞,不管初瑤嫁不嫁,都不敢過她的眼的,就給老夫人瞧了一眼,禮單就拿了回來,這事兒就難辦了,沒有禮單,又用了一部分,這誰知道用掉的是哪些?

大太太才不管,初瑤擔驚受怕了這麼些日子,那些首飾布匹既是給她用了,還能讓她讓出來不成,就是煜親王府也是不能的,畢竟是煜親王府理虧在前,大太太說完,便站了起來,「你還要打點東西,我就不耽誤你了,雲卿訂了親,我也要給初瑤物色夫家了。」

大太太說完就帶著丫鬟走了,等大太太走了,夫人便和雲卿一齊去看聘禮,沒有禮單,只能一個個的瞧過,前十抬嫁妝倒是還好,可是後面那些安媽媽瞧不過眼了,「大太太這是打定大姑娘受了委屈,煜親王府不好追究所以理直氣壯的動用姑娘的聘禮?」

夫人看著那些東西,元媽媽更是氣憤,「就算沒了禮單,可也不至于就這些東西吧,這些都是中等的布料了,郡王娶妻這東西也拿的出手?」

安媽媽瞥頭看著夫人,「要不奴婢去煜親王府要份禮單來?」

夫人擺擺手,輕嘆道,「還是別去了,讓外人知道這些,豈不讓人笑話國公府沒見過東西。」

安媽媽悶氣不已,大太太就是知道夫人顧忌國公爺的臉面才會這麼大膽的,可這口氣就這麼咽下去,安媽媽是咽不下去的,「吃掉的也就算了,可那頭飾呢,按禮該有金頭飾一箱,玉頭飾一箱,現在玉頭飾沒有,金頭飾也才半箱子了,這些吃不掉的東西,大太太也不送來。」

本來姑娘就沒有多少陪嫁了,這在扣掉這麼多,安媽媽替雲卿心疼,疼的眼眶都紅了,雲卿揉著太陽穴,大太太這回做的太過分了些,她承認初瑤算是受了她的連累,可那畢竟是意外,她可一直就想著她替初瑤出嫁,甚至拿給李御史做填房之事來氣夫人,逼夫人就範,這些雲卿都忍了,葉二太太也奉了煜親王的命令來給她賠罪,那賠罪禮不輕,就算沒有賠罪禮,大太太也高興退親,現在又理直氣壯的把主意打到聘禮上來,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雲卿見夫人生氣有顧忌國公府的臉面,走過去,攬住夫人的胳膊道,「娘,這些事你先別管,禮單的事我來處理。」

夫人瞥頭看著雲卿,「你如何管?」

雲卿脖子一噎,她能說自己的臥室三不五時的就被人大駕光臨嗎,就算議親了,女兒家的閨房也不是他能進的,雲卿眨巴眼楮道,「不能正大光明的要,還不興偷偷要啊,不是送了半扇豬來麼,女兒親自下廚做份紅燒豬蹄讓張槐大哥再跑一趟便是了。」

夫人思岑了幾秒,點點頭,這理由倒是可行,問起來還可以搪塞過去,畢竟送了個饅頭來還要回禮,這半扇豬回送一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你何時會做菜了?」

雲卿想撓額頭,拼命的忍著,雲澗在一旁瞅著他,「姐,你確定自己做的菜吃不死人?」

雲卿昂起脖子,「有你這麼潑冷水的麼,我是你姐,你應該無條件相信我。」

雲澗撅了嘴,旁的事無條件支持也就算了,姐姐都沒做過菜,那能吃麼?

元媽媽忙上前道,「要不還是奴婢來吧。」

雲卿搖頭,「還是我來吧,煜親王府什麼廚子沒有,要的只是份心意。」

雲卿這話說的不錯,元媽媽也點頭贊同了,姑娘名聲不大好,這回又是求人家,還是心意至上,可也不能太難吃了,不然什麼心意也沒了,雲卿知道會被懷疑,所以干脆把元媽媽拉上,元媽媽說,她照著做,有些不同之處,元媽媽也不會太在意的。

雲卿紅燒了一盤子豬蹄,安媽媽親自送到張槐手里,張槐想哭了,「娘,能不能不送吃的啊,兒子怕又被逼著扛一堆吃的回來。」

安媽媽瞪了張槐道,「讓你扛回來你就扛回來,左右也不費銀子,這回和上回不同了,應該不會讓你扛東西了。」

張槐聞著一股肉香,再听安媽媽這麼說,也就放心了,騎馬拎著食盒直奔煜親王府而去。

張槐趕到煜親王府門口的時候,趙慎正扶著葉歸墨上台階,還擔憂的問,「爺,你沒事吧,你可想明白到底什麼時候惹到定北候了,一上午半點好臉色也沒給你。」

葉歸墨有氣無力,「你不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爺嗎,爺什麼時候得罪的他,爺不記得你還不記得?」

趙慎直望天,他也不是每回都跟著爺你的好不好,上回受傷他不就沒跟著,還有上回偷溜去找郡王妃,害的他擔心了一上午,趙慎瞅著葉歸墨,「郡王妃是定北候的女兒,不會是不贊同郡王妃嫁給你,所以對你很不客氣吧?」

葉歸墨呲牙,「他不贊同有屁用,爺是看在他生了雲卿的份上給他三分面子……。」

葉歸墨正說著話,張槐重重的咳了一聲,趙慎回頭,覺得張槐眼熟,細細一想,上回送老黃歷挨的最大的瞪眼不是他給的麼,趙慎扶著葉歸墨道,「爺,是郡王妃的人。」

葉歸墨回頭,站直身子看著張槐,「她讓你干嘛來了?」

張槐福身行禮,把食盒遞上,「昨兒郡王爺送了半扇肉,這是那豬肉做的菜。」

趙慎忙下去拎了食盒,聞著一股子香味,「誰做的菜,這麼香?」

張槐撓著額頭,「菜是我們姑娘做的,我們姑娘還有件事叮囑我記得求你幫忙。」

趙慎睜大了眼楮,不是派了人去青竹院守著呢,沒听說郡王妃有事啊,忙問什麼事,張槐湊過去把禮單被毀的事說了一遍,再要一份禮單對趙慎來說小事一件,也明白了這菜干嘛用的了,趙慎回頭瞅著葉歸墨,「爺?」

葉歸墨一揮手,趙慎就領著張槐進王府了,回到臨墨軒,丫鬟擺飯了,瞅著食盒里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豬蹄,再看著郡王爺吃飯就盯著這麼一個菜,別的菜筷子都沒伸,丫鬟福身問,「郡王爺喜歡吃這豬蹄,不知道是哪間酒樓的,回頭奴婢好派人去買回來。」

趙慎把禮單給了張槐回來听到這話,忍不住嘆息一聲,這豬蹄是踫上了有求于人,爺下一回想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呢,趙慎擺擺手,那幾個丫鬟就退出去了,為首的明顯是個大丫鬟,眸底有怒氣,趙慎是郡王爺的侍從她們都知道,可以往是不在內屋伺候郡王爺的,從上一回郡王爺從寒雲寺回來,趙慎就搶了她們的活,伺候郡王爺洗澡,伺候郡王爺穿衣服,很久她們都沒有近身伺候郡王爺了!

頂著幾雙大瞪眼,趙慎委屈極了,「爺,什麼時候屬下能歇兩日啊?您後背上的字郡王妃怎麼說?」

提及字,葉歸墨的眸底染上怒色,「什麼怎麼說,她說不知道!」

「爺信麼?」

「信她,除非爺是傻子!」

「那怎麼辦?」

葉歸墨抬眸看著趙慎,「才被定北候尋了晦氣,你也想尋爺的晦氣是不是?」

趙慎抽了嘴角,站在一旁不說話了,葉歸墨繼續吃飯,半晌抬頭,「你有沒有覺得定北候嘴角有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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