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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那場婚禮

央吉瑪和房間內的所有婢女,都整齊的站成兩列。

阿旺楠杰牽起月尊白瑪的手,兩人一同走出大殿。錦繡紅衣,粉面紅唇,月尊白瑪頭上的珠簾微微顫動,撩撥著阿旺楠杰的心弦。

兩人踩著鋪滿綠絨蒿的道路,在眾人的祝福下,走向教主殿。

「阿旺,你好不夠意思,成親也不來請我這個義兄來喝一杯喜酒。」娑羅國國主的聲音,阿旺楠杰握著月尊白瑪的手立即緊了緊。其他眾人也都紛紛看著娑羅國國主,有偏僻處的婢女們還在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娑羅國國主是否能搶婚成功。

阿旺楠杰的目光立即恢復了以往的冷冽,「兄弟,這杯喜酒你不是已經自己來喝了嗎?」

娑羅國國主笑笑,「不就是喝杯喜酒麼?又能怎樣?看阿旺老弟你緊張的這樣子。」

阿旺楠杰嘴角扯開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新婚,有哪個新郎不緊張呢?當然,義兄還沒有體會過這種緊張,當然不能了解了。」

娑羅國國主仰頭笑笑,「我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只要本國主願意,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會往本國主身上撲呢。只是,不知道我娑羅國的月尊殿會有什麼人住下。」

「月尊殿?」阿旺楠杰的心緊了一下,之前他也只是懷疑這娑羅國國主是來搶親的,沒想到現在話倒說得這麼直接了。

對于月尊殿,阿旺楠杰也有知曉,娑羅國皇室,皇後所住的宮室,一律以皇後名諱命名。之前阿旺楠杰雖然介懷,但也只是覺得那不過是娑羅國國主一時沖動才把那皇後宮殿這樣叫的。

「什麼意思?」阿旺楠杰的眼神冷冽如刀鋒,其他人也都戒備起來,只要娑羅國國主有異動,他們就會毫不客氣的讓一向高高在上的娑羅國國主吃到苦頭。

娑羅國國主掃了一眼緊張的眾人,只是笑笑,往一旁的酒席方向走去。其他人要跟上前去,阿旺楠杰卻制止了眾人。

士兵們害怕娑羅國國主會做出不利于阿旺楠杰和月尊白瑪的事來,阿旺楠杰卻道︰「他此次只是只身前來,只是喝杯喜酒,不必惹出事端來。」

說罷,繼續牽著月尊白瑪往前。

整整三日,竺巴噶舉都沉浸在新婚喜慶之中。娑羅國國主感受著周圍的喜慶,將飲盡的酒杯放到桌上。

他看向阿旺楠杰,「如果不是你搶先一步認識了月尊白瑪,這傾城美人可是我們娑羅國的皇後了。」

阿旺楠杰笑笑,飲盡酒。

娑羅國國主見阿旺楠杰並不怎麼搭理自己,也不再自討沒趣,端起酒杯︰「既然現在你們的喜事已經成了,我這個做兄長的說什麼也得隆重的敬你們這對新人一杯。」

阿旺楠杰端起酒盞,三人相飲成歡。

正這時,娑羅國國主身邊的貼身侍衛走到娑羅國國主身旁,俯身在娑羅國國主的耳畔說了些什麼。月尊白瑪和阿旺楠杰都警覺的看了過去,波瓦等人也都謹慎而戒備的看著娑羅國國主和他的貼身侍衛。

娑羅國國主听完貼身侍衛的話,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阿旺楠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娑羅國國主遲疑了下,道︰「義弟大婚,做兄長的本不該說這些話,但現在我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趕回去。」

阿旺楠杰站起身來,月尊白瑪也跟著起身。

月尊白瑪見那士兵臉上凝重的神色一直沒有消退,便知道是娑羅國出什麼事了。阿旺楠杰對娑羅國國主道︰「既然你們現在有急事,就先去吧。我教還有幾匹快馬,若義兄騎快馬回去,一定能更快的到達。」

娑羅國國主點頭,往一旁走去。

羅峰谷谷主尼瑪,和谷主夫人達娃走了過來,達娃連忙跑到兄長面前,「哥哥,出什麼事了?」

娑羅國國主只簡單的道了一聲,「有些急事,需要趕回去。你在竺巴噶舉好好的,哥哥他日再來看你。」

還未等谷主夫人和谷主再說上話,娑羅國國主已經走遠。

月尊白瑪整理了下衣衫,坐下。阿旺楠杰卻看著娑羅國國主的背影,遲遲沒有收回目光。波瓦這時走了過來,對阿旺楠杰道︰「教主,我們是不是要跟上去,以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旺楠杰擺手,「他們此刻離開定是娑羅國國內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如靜觀其變。若是此刻冒然前去,只會讓娑羅國國主以為我們別有心思。現在娑羅國和竺巴噶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友誼關系,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而鬧翻,不值。」

「是教主。」

阿旺楠杰坐下,見月尊白瑪身上的裙衫有些單薄,便讓婢女們送來一件刺繡披肩御寒。

月尊白瑪看向阿旺楠杰,「你不關心娑羅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旺楠杰笑笑︰「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們娑羅國的事情,此刻我最想關心也最需要本尊關心的,可不是娑羅國,而是你。」

月尊白瑪避開阿旺楠杰湊來的臉,「當著這麼多人呢!」

阿旺楠杰掃了一眼四周,見婢女們雖然都可以的低著頭,但從她們的表情和面色上可以看出,她們正關注這邊的事態發生呢。

「那好,你隨本尊回了房間,再讓本尊好好關心關心你。」阿旺楠杰的氣息在月尊白瑪的耳畔縈繞。

月尊白瑪躲開,直笑阿旺楠杰沒個正形。

回到房間,月尊白瑪看向阿旺楠杰,「說真的,你覺得娑羅國這次是遇到什麼事情來。」

「這麼關心娑羅國的事?」阿旺楠杰故作吃醋的模樣說道,接著斂色道︰「看那貼身侍衛的臉色,估計娑羅國這次是遇到什麼大麻煩了,不然娑羅國國主也不可能親自回去處理。」

「什麼大事?」月尊白瑪追問道,她也感覺娑羅國這次是出了大事了,而且是非娑羅國國主回去不可的大事,可到底是怎樣的大事呢,她猜不透。

阿旺楠杰道︰「應該跟格魯派和薩迦王朝有關。」

「為何?」月尊白瑪緊張起來,如果格魯派和撒加王朝傾盡全力聯合起來攻打娑羅國,娑羅國定然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影響。

阿旺楠杰道︰「上一次格魯派和薩迦王朝之所以攻打我們竺巴噶舉,便是受了娑羅國國主的意思,現在格魯派和薩迦王朝看到國主和我們待在一起,定然會氣憤。」

月尊白瑪點頭,「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阿旺楠杰道︰「如果他們三方攻打起來,必定會耗掉他們各自的元氣,如此一來最得利的,反而是我們竺巴噶舉。可如果一旦這樣,我們就失去了娑羅國這麼強大的後盾和支持,我們的商途都需要和娑羅國相溝通。」

「言之有理,我們不如靜觀其變,最後再做打算把。」月尊白瑪道。

「不,」阿旺楠杰說道︰「我們要去取了嘲風部落,嘲風部落位于這三方勢力的中間位置,如果我們佔了嘲風部落,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上。」

月尊白瑪點頭,但眉宇之間還是殘留著一絲擔憂。

阿旺楠杰卻一把將月尊白瑪抱了過來,「你要怎樣?」月尊白瑪驚呼一聲,她听到阿旺楠杰漸漸急促起來的呼吸聲,心里咯 了下。

阿旺楠杰在月尊白瑪的耳邊邪魅的笑了一下,「你說我要怎樣?本尊現在可是你的夫君了,你說我現在該怎樣。」

「你不是說要關心我嗎?就是這樣關心嗎?」月尊白瑪一邊把阿旺楠杰往外推,一邊說道。

阿旺楠杰卻順勢捉過月尊白瑪的縴手,喘息著︰「這怎麼夠?等會兒你就知道本尊會怎麼疼你了。」

他再次如同君臨城下的帝王,讓她在他的喘息聲中臣服。但他說了,他要的不僅僅是臣服,他要她在他面前徹底沉淪。

阿旺楠杰吻上月尊白瑪的唇,輕輕咬了一下,月尊白瑪不由得嚶嚀一聲,感受到他的狂熱和狂野。

一如新婚之夜,阿旺楠杰迫不及待的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讓光滑的身軀在夏日涼風里散發著無限春光。

月尊白瑪的嘴被阿旺楠杰緊緊含住,兩具光滑的軀體相互糾纏,他佔有她的嚶嚀,佔有她的每一寸美好,佔有她身子的嬌媚。

「你好美。」阿旺楠杰用嘴細細的探尋著月尊白瑪身上的每一寸,月尊白瑪早已忘了阿旺楠杰在說些什麼,也忘了他說過些什麼,只知道他的唇那麼狂熱,那麼歡喜。

阿旺楠杰的活力和精力都讓月尊白瑪吃驚,每一次阿旺楠杰都要和她抵死纏綿好幾次,直到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可以折騰才罷休。直到月尊白瑪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他才住手。

「好壞~」月尊白瑪在他的身體之下歡愉,在他無限的關愛下發出最動人的聲音。

而他狂熱的啃噬著她的一切,仿佛要將她動人的嚶嚀之聲都啃噬了去。

三日不到,阿旺楠杰輕而易舉取下嘲風部落,派出一支隊伍佔領了嘲風部落。

「教主,這些部落子民怎麼辦?是?」波瓦請示道。

阿旺楠杰道︰「他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個地方生存,若是讓他們離開也難為他們了,就讓他們一切照舊吧。從此這一片土地就成為竺巴噶舉的了,你們都需要好生看著,不能惹出一些是非來。」

「是,教主。」

阿旺楠杰站在高處俯視整個嘲風部落,「白瑪,你看,我們現在所佔據的位置,既能聯合娑羅國攻打格魯派,又能聯合薩迦王朝攻打格魯,如此優勢之位,我們一定要好生佔據著。」

月尊白瑪點頭,握著阿旺楠杰的手緊了緊。

兩人相視一笑,依偎在一起。

阿旺楠杰看著眼下大好河山,胸中無限感慨。這麼好的江山,他一定要奪下,讓月尊白瑪享受到至高無上的權勢和幸福。

竺巴噶舉,江央美人收拾著東西,顏瑪索在一旁看著,他重復著之前的那句話,「如果教主不同意,你又該怎麼辦?」

江央美人的手終于停了下來,「我能怎麼辦?顏瑪索,我就算是死也要為我的弟弟爭取一點活路。他還那麼小,他還什麼都沒有體驗過,從生下來,就因為我是霸下第一美人而飽受霸下酋長的監視和威脅。他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自由是什麼滋味,這太可怕了,我不想他一輩子都這樣。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顏瑪索。」

江央美人的聲音帶著一種堅決。

顏瑪索走到江央美人身後,一把抱住了她,「有我呢,我會幫你的。」

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因為憐惜的擁抱,江央美人的淚落了下來。就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她盼了多久?起初,她以為來到竺巴噶舉,阿旺楠杰能給她這樣的擁抱。後來,去了嘲風部落,她以為格魯少主墨十泗能夠給她這樣的擁抱。可是一切都不過是她的痴心妄想吧,除了那個霸下酋長日日佔有她之外,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平凡的溫暖而已,為何,就這麼難?

江央美人不想推開顏瑪索,她想一直這樣下去,讓時間就在這一刻凝固吧,讓她好好的體會一下這種被禁錮的溫暖。

可是,他是喜歡月尊祭司的,他的心里是裝著那樣一個她無法企及的女人,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呢?

雖是不舍,她終究還是推開了顏瑪索。

顏瑪索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和沖動,面色染過一絲紅暈,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江央美人的雙眼已經被灼熱的淚珠佔據,顏瑪索抬眼,看到那一雙淚眼。「對不起,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江央美人連忙用手捂了顏瑪索的嘴,「我明白。」江央美人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心里那麼暖,眼前這個男人他知道嗎?

江央美人又趕緊收回了手,往門外走去,顏瑪索愣在原地,仿佛之間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從全身蔓延而過。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顏瑪索愣在那兒,不敢相信。

他看著江央美人收拾的那些東西,那只是一兩件衣服,她來竺巴噶舉後,除了從婢女那兒討來的一件婢女服飾,便是一件遮不住美麗肌膚的裙衫。

她這麼美麗,不該受到命運這樣的安排的。

他一定要為她做些什麼,一定要。

江央美人看到有婢女去漿洗衣物,便拉住她們,問阿旺楠杰回來沒有。婢女們道,教主一回來就去了寢殿,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呢。

寢殿?從阿旺楠杰新婚之後,阿旺楠杰就很少從寢殿里出來,這也是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去求阿旺楠杰放她回霸下的原因。

好不容易等著阿旺楠杰從嘲風回來,本以為他好歹會在議事大殿待一會兒的,卻沒想到還是回了寢殿。

「我去幫你看看。」顏瑪索的聲音在江央美人的身後響起,江央美人回頭,顏瑪索自信的笑笑。

顏瑪索讓江央美人跟著自己,兩人一同往阿旺楠杰的寢殿走去。

顏瑪索走到阿旺楠杰寢殿外,叩了叩門。

司儀便匆匆前去向阿旺楠杰稟報,阿旺楠杰疑惑了下,但還是讓司儀請顏瑪索進來。

「真不知道這顏瑪索有何事。」阿旺楠杰心里閃過一絲不悅,在月尊白瑪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後,起身,走到寢殿中央,將一旁的簾子拉下。珠簾垂下,遮住寢殿內的一切,包括阿旺楠杰視為傾城的月尊白瑪。

顏瑪索領著江央美人進了門,兩人行禮。

「何事?」阿旺楠杰問他們。

顏瑪索看了一眼江央美人,對阿旺楠杰道︰「教主,最近天氣變化多端,教主這幾日又忙于嘲風部落的事情,屬下是擔心教主身體抱恙,所以特地前來看看教主的身體。」

阿旺楠杰道︰「你還是直說吧,有什麼事。」

顏瑪索本來還準備上前為阿旺楠杰把脈之類的,沒想到阿旺楠杰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江央美人不想讓顏瑪索為難,她說道︰「教主,奴婢有一事相求,希望教主能格外開恩,成全了奴婢。」

「你且說,是什麼事。」阿旺楠杰心里有些著急,他想快一點結束和這兩個人的對話,早一點回到寢殿內室之中去。

江央美人道︰「奴婢本來之前就想請求教主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奴婢請求教主讓奴婢回到霸下去,霸下還有奴婢的父母親人,奴婢希望能陪侍在他們身邊。」

「是本尊沒有顧及到你的處境,你來竺巴噶舉委屈你了。只是,你現在忽然回到霸下去,霸下的子民們不會笑話你嗎?本尊只是希望你的生活不會太為難。」阿旺楠杰雖然一直沒有多看過江央美人一眼,但畢竟她也算是溫良恭順,之前也只是受了教母的蠱惑,才會在他的茶水里下藥。好在後來顏瑪索和月尊白瑪也把一切真相都告知了他。

江央美人道︰「奴婢已經不奢望能夠求得酋長大人原諒,也不敢再奢望酋長大人不為難奴婢。奴婢只希望回到奴婢的家人身邊,生死相隨,此生也不算虛度。」

阿旺楠杰看著江央美人,雙眸含淚,不像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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