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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美人心計

嘲風酋長迎著江央美人到了自己的住處,江央美人怯怯的抬眼打量著四周。「酋長大人,這是?」江央美人看向嘲風酋長,眼里含著令人心動的秋波。

嘲風酋長含笑的看著江央美人,「這是本酋長的住處,今天晚上天色這麼晚了,再讓他人去為江央美人整理住處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江央美人就再此住下,待明日,我再叫她們為江央美人收拾出房屋來。」

江央美人一雙淚眼楚楚動人,她看著嘲風酋長︰「小女謝酋長大人厚愛,只是小女現在不過一介流民,又如何能受得起酋長這樣的厚愛?小女不求能夠住上富麗房舍,只求能有一間房屋能遮風避雨。待到明日,小女再去往別處。」

「噯?江央美人為何要這麼說?難道是嫌棄我們嘲風部落嗎?還是嫌棄本酋長呢?」嘲風酋長堅持著。

江央美人搖頭,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嘲風酋長已伸出手,拉住江央美人的手臂,「既然你不嫌棄,那就留下來。明日是走是留,再做定奪。」這樣妖嬈動人的女子,嘲風酋長又怎麼能讓她從自己身邊走掉?

江央美人的眼楮里泛著淚花,似乎很不情願留在這酋長的住處。但她只身一人,勢單力薄,怎麼可能說動嘲風酋長,讓他放過她?「酋長大人,小女還是隨便找個柴房住下吧。小女實在承受不起酋長大人這樣的厚愛。」

江央美人微微的往後退,一雙手被嘲風酋長緊緊的握在手心里,她想要抽離自己的雙手,卻發現嘲風酋長的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而嘲風酋長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既然本酋長讓你在這兒住下,你就不該有微詞。本酋長認為你承受得起這份厚愛,你就承受得起!」

嘲風酋長說罷,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這時,墨十泗走了進來,「酋長大人。」

嘲風酋長揮手,「本酋長累了,如果墨少主還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商量,就請明日再來吧。」

墨十泗看了一眼江央美人,見她淚眼楚楚,極不情願留在嘲風酋長住處的樣子。而江央美人也像見了救星一般,祈求的看向墨十泗。

嘲風酋長低頭,看到江央美人正看著墨十泗,握著江央美人手腕的手不禁緊了緊。江央美人知道嘲風酋長動了怒,只好收回目光。

嘲風酋長斜了墨十泗一眼,「墨少主,難道你沒有听到我說,如果有事明日再來嗎?」

墨十泗說道︰「酋長大人,江央美人雖然絕色,但她畢竟是剛來到嘲風。此行所來目的也不明確,不如等確定了江央美人的目的後,再留下她也不遲。」

嘲風酋長嘴角勾勒出一絲不悅的笑意,轉過身,看向墨十泗,「墨少主的意思是,剛才你在欺騙本酋長?」

「酋長大人何出此言?」墨十泗不禁戒備的看著嘲風酋長。

嘲風酋長冷哼一聲,「不到半刻鐘之前,是你告訴本酋長,你給江央美人指了一條完全相反的路。而江央美人根本不想來我嘲風,只是機緣巧合。為何現在墨少主又在這兒說江央美人別有目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只是希望酋長的安危有所保障。」墨十泗彎身行禮,說道。

嘲風酋長看向江央美人,如同欣賞從天而降的尤物。「你是格魯派的少主,我理應處處听從于你。但本酋長還不至于老到不能做判斷的地步,所以,還請少主回吧。」

「如果我堅持呢?」墨十泗看著嘲風酋長,沒有半點要退步的意思。嘲風酋長愣在那兒,轉身,看向墨十泗。

半晌,嘲風酋長才大笑起來,「莫非是墨少主看上這個美人了?既然如此,本酋長也不好再堅持。你先帶下去吧,不過,以後江央美人可只能伺候我一人。」

墨十泗笑笑,「這樣的女人,本少主還不會看在眼里。我堅持讓江央美人先到別處安頓,也是為了酋長的安危。」

「好了好了,墨少主想要帶下去就趕快帶下去好了,不要說那麼多理由。」嘲風酋長心里十分不悅,以前苦苦尋求的美人都沒有得手,這一次眼看著尤物自動送上門來,這個格魯派少主竟然出來阻攔!嘲風酋長恨得直咬牙。

墨十泗身後的貼身侍衛見嘲風酋長對自己的少主這麼不客氣,立即舉起身上的佩刀,「嘲風酋長,我們少主可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不識趣,可別怪我們格魯派的人對你們不客氣!」

「你們佔了我的地盤,現在還想恐嚇我?」嘲風酋長心里畏懼格魯派,但有美人在場,也不得不強裝出一點聲威來。

墨十泗伸手制止貼身侍衛,「本少主沒有閑心和誰爭吵,今天就先這樣了。」說罷轉身。

貼身侍衛一把拽起江央美人,緊隨著墨十泗的腳步。

墨十泗帶著江央美人來到一處巷子後,江央美人見四處昏暗,又無士兵守著,不禁怯怯對的看著墨十泗,「這是什麼地方?」

墨十泗的貼身侍衛說道︰「姑娘不是要找個住處嗎?這里正好空著,姑娘就在這兒住一晚吧。這里條件的確艱苦了些,但有個落腳的地方,總比荒山野嶺要好吧。」

江央美人有些不相信,看向墨十泗。墨十泗卻只是禮貌性的含笑點頭,「如果姑娘明天想要離開的話,我很樂意送姑娘一程。」

「我……」江央美人怯怯的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墨十泗,只好點頭,「謝少主美意。」

說完,忐忑的往房間內走去。

沒有燭火,也沒有婢女可以使喚。江央美人如同踩在地獄,遠處偶爾一聲狗吠讓夜晚顯得更加寂靜。江央美人能听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整個氣氛詭異恐怖。

墨十泗見江央美人已經往屋內走去,便轉身。

「墨少主!」江央美人閉上眼,還是不敢再往前走,更不敢踏進眼前黑漆漆的大門。

「姑娘還有何事?」禮貌性客套性的話,讓江央美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江央美人見墨十泗沒有一絲憐香惜玉之情,也只好睜開眼,淡淡的說道︰「沒事,只是想道一聲謝謝。」

墨十泗點頭,離開。

余光昏暗,不如往日的皎潔。江央美人看不到屋內的樣子,此刻,她寧願自己身在荒郊野外,也不要在這兒。

遲疑,失落,絕望。江央美人遲遲沒有往房屋內走去,月光下那張白皙的臉憔悴而落寞。

「江央美人~」一聲壓抑的低喚,把江央美人從各種低落的情緒中喚醒。江央美人看向聲音發源處,一個黑影佝僂著往這邊走來。

「酋長大人?」江央美人驚愕不已。

待那黑影走進,江央美人嗅到濃濃的酒味,不過一會兒工夫,這酋長竟然能去飲酒。酋長在距離江央美人一尺多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沉醉一般的搖搖頭,「果然是極致的美人,在這黑夜之中,本酋長看不到任何別的東西,只能看到江央美人那張美麗的臉。」

「酋長過獎了。」酋長滿身酒氣,讓江央美人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嘲風酋長面上露出了笑意,往江央美人這邊靠了過來,「江央美人,你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住?既然你來到我嘲風部落,就是說明你和我們嘲風部落有緣。既然有緣,本酋長就絕不會虧待你。走,本酋長一定讓你今晚住得舒服。」

江央美人卻往後縮了縮手,「酋長大人,謝謝你的美意。這樣不合適吧?萬一讓墨少主看到了,又該說您了。」

嘲風酋長一擺手,「他算什麼?這是我的地盤,是我的部落。他們格魯派強行到我的地盤來,還想對我頤指氣使,門都沒有。江央美人大可放心,本酋長今晚一定要讓你住得舒心。」

「這……」江央美人遲疑著。

嘲風酋長的手臂一用力,江央美人就踉蹌了下,倒在了嘲風酋長的懷里。一身的酒氣,讓江央美人心生嘔吐之感。

「美人不要再猶豫了。如果你還不給本酋長面子,本酋長可要怪罪你了。」嘲風酋長堅持的說道。同時,拉著江央美人從一條小巷子走去。

江央美人執拗不過,也只好從嘲風酋長的手里抽回了手,「謝酋長大人。」

嘲風酋長見江央美人願意跟著自己到住處,一想到等會兒有這樣的尤物相陪,嘲風酋長不禁樂得心里開花。

墨十泗和貼身侍衛站在房頂之上,看著嘲風酋長帶著江央美人往酋長住處走去。

「少主,我們不去阻止嗎?」貼身侍衛不解的問。

墨十泗嘴角含笑,「有用嗎?剛才你的話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可我們才剛一轉身,他就把人接走了。」

「這個酋長竟然如命,竟然連少主的意思都敢違背。少主,我們何須對他這樣恭敬?不如直接取了他的人頭,以儆效尤。」貼身侍衛一看到嘲風酋長見到美人就沒了主心骨的樣子就覺得惡心。

墨十泗輕笑,「我們不是恭敬,而是堅持自己的原則。野狗亂吠,難道我們見了也要像野狗一樣跟著亂吠嗎?」

「小的知錯了。」貼身侍衛彎身行禮,慚愧的說道。

墨十泗的眼楮依然看著正偷偷穿行的嘲風酋長和江央美人,涼薄的唇輕輕開啟。「你沒錯,只是以後需要多加注意。」

「少主教訓得是。少主,我們需要監視這個嘲風酋長和江央美人嗎?」貼身侍衛見那兩人已經快要轉過彎了。

墨十泗看向貼身侍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監視什麼?監視男歡女愛嗎?」

貼身侍衛低下頭,不再言語。

「我們回去吧,這個女人還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就算她有什麼陰謀,第一個死的,也只是那個酋長而已。」墨十泗說完,飛身下了房屋頂。

竺巴噶舉內,教徒、婢女們也都已經睡下,唯有月尊白瑪的房間內,燭火還在搖曳。

「月尊祭司,我們這樣做,真的能抓出內賊嗎?」央吉瑪收拾好了床鋪,坐到桌幾旁的凳子上,憂心的看著月尊白瑪。

月尊白瑪嘴角含笑,「你還擔心什麼?內賊已經抓出來了。」

「啊?」央吉瑪不可置信的看著月尊白瑪。月尊白瑪听到房屋外的腳步聲,更加自信的看著央吉瑪。

「月尊祭司,波瓦隊長求見。」婢女在外稟報。

「進來。」

央吉瑪好奇的看了看門處,又看了看正含笑的月尊白瑪。

波瓦進門,行禮。

「我們按著教主交代的辦法,果然找到了那個內賊。教主讓屬下來問問月尊祭司,是否要過去看看那內賊。」深夜造訪,波瓦未敢抬頭。

月尊白瑪起身,「既然教主讓我去,那我就去看看吧。」

央吉瑪跟在月尊白瑪身後,待波瓦隊長距離她們稍微遠些了,央吉瑪才忍不住低聲問道︰「教主真的抓到了內賊?」

「難道你認為教主會說謊?」月尊白瑪打趣一般說道。

央吉瑪連忙賠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請月尊祭司恕罪。奴婢只是好奇,既然教主抓到內賊了,明日去審問也是可以的,為何偏偏要此刻?」

月尊白瑪笑笑,「教主這麼做自然有教主的想法。」月尊白瑪嘴上含笑,心里依然在笑。她知道,阿旺楠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她去看那內賊,也無非是想讓她知道,他這個教主是有些能耐的。

對于他的能耐,她從來都不曾懷疑,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好幾次,如果不是有他,她已經命喪黃泉了。而今,他卻像個孩子似的,急于證明自己。既然他這麼迫切,她也不能表現得太懈怠。

審訊房,並不寬敞。月尊白瑪進去,一干人等全都整齊的站成兩列,背都緊緊的貼著牆壁。

「教主。」月尊白瑪彎身行禮。

阿旺楠杰走來,扶著月尊白瑪坐下。

「是她?」月尊白瑪有些不敢相信,而被捆綁住的內賊正含著仇恨的眼神看著月尊白瑪。

阿旺楠杰說道︰「剛開始我也不敢相信那個身輕如燕的內賊竟然是這個肥婦。既然事實都擺在眼前了,我說‘嫫央金’,你也不用再裝了吧。」

‘嫫央金’把滿是仇恨的眼神移向阿旺楠杰,「反正你們現在已經抓到我了,要殺要剮任憑處置。就別在那兒假惺惺的審訊了!我就是內賊又怎樣?你們不是很會鞭笞人嗎?我告訴你們,我根本不怕。你們最好再抹點辣椒水,越辣越好。你們這鞭子,實在太不過癮了。」

「好厲害的嘴。」月尊白瑪含笑的看著嫫央金,「當我們第一次想去娑羅國時,路上我見你吼小梅,便發覺你有些特別。前段時間,教務中的事情也繁多,教主和我都沒有心思話費在你這樣的人身上。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教主這麼輕易的就把你揪了出來。」月尊白瑪站起身來,要往嫫央金處走去。

阿旺楠杰跟在月尊白瑪的身旁,以保她萬全。

「你們想做什麼?」嫫央金看著月尊白瑪和阿旺楠杰向自己靠近,不由得心底里生出濃濃的寒氣。

月尊白瑪卻不管她怎麼鬧騰,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就要踫上‘嫫央金’的手臂。跟在月尊白瑪身後的央吉瑪一把握住月尊白瑪的手,「月尊祭司,像她這樣的賤民根本不值得月尊祭司踫觸。月尊祭司還是小心為好。」

月尊白瑪沖央吉瑪點頭,央吉瑪只好松開了手。

月尊白瑪的眼楮認真的看著‘嫫央金’,看著她發胖的身體。「你這樣的偽裝技術我見過,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偽裝技術能騙了竺巴噶舉的人這麼久。」

說著,月尊白瑪的手按住了嫫央金的手臂,奮力一撕。一塊軟塌塌的厚重的皮就被撕裂下來。

「啊——」央吉瑪沒有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月尊白瑪把那軟塌塌的東西扔到地上,‘嫫央金’的臉已是慘白,她驚愕的看著月尊白瑪。

「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這種方法的,絕對不會的。」嫫央金近乎崩潰的呢喃。

「這是什麼?」央吉瑪看著還在撕扯的月尊白瑪,小心翼翼的問道。

月尊白瑪又扯下一大塊,扔在地上。被扯掉這些偽裝的‘嫫央金’十分瘦削,唯有那張臉還肥胖得不正常。

月尊白瑪看著‘嫫央金’的臉,「這些東西都是人為做出的假皮膚,‘嫫央金’在里邊放了不少東西來裝飾。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那麼囂張的嚷著想要辣椒水伺候。」

央吉瑪捂著嘴,有些不敢相信。阿旺楠杰看了眼地上的東西,「真正的嫫央金到哪兒去了?你把她怎樣了?」

月尊白瑪和央吉瑪也都疑惑的看著身體瘦削、臉部肥胖的‘嫫央金’。‘嫫央金’嘴角勾勒出一絲不耐煩的笑意,「還能怎樣?留著她來揭發我?」

月尊白瑪的手攀上嫫央金的臉,狠狠撕下嫫央金臉上的偽裝。

一個真正的內賊呈現在大家面前,面色白皙,姿色還算動人。只是那雙眼楮散發著毒蠍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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