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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罪惡•任務

「別讓我們為難。」士兵們順勢推了小梅一把。小梅踉蹌著,進入了梅索的‘房間’。

「怎麼回來了?」梅索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靈,當她的目光掃在小梅的身上時,小梅感覺心里一陣激靈。

小梅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公主,奴婢……」小梅話還未說,但看到梅索凶神惡煞的臉,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小梅低著頭,按著往常的經驗,梅索此時會狠狠的甩來一巴掌。但梅索就那樣看著小梅,沒有任何動作。空氣靜得嚇人,讓小梅不敢喘息。

半晌,梅索才開口說話,「如果說,這一次的失敗是因為準備得不夠充分,那麼這一次,本公主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听到梅索這麼說,小梅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氣。她本以為梅索會殺了她的,小梅連忙跪在地上,「公主,奴婢願意將功贖罪,請公主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梅索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梅,「再給你一次機會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犯錯誤後再要彌補,便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只要公主讓奴婢活著,奴婢做什麼都願意。公主,求求你。」小梅泣不成聲。

梅索站起身來,說道︰「很好,你先下去,本公主自然會安排一切的。」

「公主——」小梅的心狠狠的痛了下,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梅索背過身去,揮手,「下去吧。」

「是,公主。」梅索都這樣說了,小梅也只好起身。

小梅走出梅索的‘房間’,走到自己簡陋的小山洞里。剛走進山洞,小梅便感覺有士兵從山洞外閃了一下,正往梅索的方向走去。

小梅好奇,梅索公主不是睡下了嗎?他們去找公主有什麼事呢?難道是對梅索公主不軌嗎?小梅小心翼翼的順著山洞的石壁走了出來,剛好襤褸的衣衫在山洞中顯示不出任何光澤,成了她最好的隱身衣。

「公主有何吩咐?」士兵們對梅索行禮,燭火中的梅索公主衣著艷麗,如同一朵霸王花。

梅索揮手,士兵們便起身。

梅索抬眼,看到山洞的石門沒有關上,便示意士兵扭動開關,將石門關上。

石門扣上,小梅再也听不見山洞內的話。但她心里更加疑惑了,這些士兵對公主都言听計從的,是不會對公主不利的。可為什麼在山洞之中,要將石門關上說話?是有什麼秘密不能讓她和其他人知道的嗎?小梅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忽然她想起梅索公主對她說的話,「犯錯誤後再要彌補,便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梅索公主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梅越想心里越害怕,也越是不安。

小梅把耳朵貼到石壁上,卻依然什麼都沒听見。

這時,小梅想起某日洗衣服回來,看到一個隱蔽處有一道裂痕,本打算報告梅索公主的,卻沒想到事情一忙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小梅小心翼翼的走到裂縫處,將耳朵貼了上去。從裂縫里擠出來的風掃在小梅的臉上,卷起一根根發絲。

梅索的聲音透過這道細小的裂縫鑽入小梅的耳朵。

「本公主要從你們當中選一人來完成這件事。」梅索看著士兵們,也打量著他們。

士兵們面色並不好看,大家都有些想要逃避梅索打量的眼神。終于,有一士兵忍不住說道︰「公主,不是我們不听從梅索公主的吩咐。只是,小梅姑娘也從來沒有犯過什麼錯誤,而且對梅索公主還挺忠心的,我們這麼做,會不會不合適?」

小梅听到士兵們提及自己的名字,更加將耳朵緊緊的貼在石壁上。

梅索斜視著掃了一眼那名士兵,「難道這一切還要你們來教本公主嗎?本公主這樣做,自然有本公主的道理。小梅遲早要嫁人的,遲早要走上這條路。現在讓她早些體驗到男女歡*之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你對這件事情有異議,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你做不好這件事情,我隨時可以引爆你體內的機關毒丸。」

「這……」士兵听後,面色鐵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梅索。

小梅更是震驚,公主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不行,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讓自己清清白白、體體面面的死去。小梅渾身開始哆嗦,想要離開,腳卻有些不听使喚。

小梅一狠心,用手抬起發麻的腳,往山洞口走去。

石壁的門打開,士兵們從房間里出來,燈光映照在小梅的身上,更顯得狼狽。

「小梅姑娘。」被指派要完成這項任務的士兵尷尬而驚愕的喚了一聲,其他人都想趕快避開這場是非,紛紛退下。

梅索站在洞口,「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也好,免得本公主還要想辦法安慰你。」

「公主……」小梅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公主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淚水已經被洞穴里吹來的風風干,再沒有淚可以流。當心真的死到谷底的時候,再沒有淚可以流了。

梅索掃了一眼被派了任務的士兵,「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

士兵遲疑著,目光尷尬的看著傷心欲絕的小梅。

小梅倉皇著,往洞口奔去。偶爾踩到裙子,踉蹌一下,整個身體摔在石壁上。

梅索看到小梅慌張的往外逃,更加惡狠狠的對愣在原地的士兵吼道︰「莫非你要本公主引爆你身體里的機關毒丸嗎?」

士兵一听到機關毒丸幾個字,頓時慌張起來,也回過神來,追向小梅。

余光灑在洞口,讓洞口泛著幽幽的光澤。小梅往那團光線處奔去,全然不顧地上的泥土沾染了一身。

眼看著士兵就要追上小梅了,士兵卻忽然放慢了腳步。小梅更加賣命的往洞口奔去,急速而慌張。梅索在洞中,看著兩人的背影,也甚是著急。

終于,小梅逃出了山洞。

梅索看到士兵竟然有略微的遲疑,嘴角揚起一絲不悅的嘲諷,「你站住!」

士兵以為梅索要撤回成命,便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梅索卻用左手掐了一下右手的手腕處,只听到砰的一聲,那士兵倒在地上。听到聲響,小梅疑惑的回頭,看到那士兵倒地心里更是害怕。梅索公主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梅索公主了,她比惡魔還要可怕。

其他士兵听到聲響,都趕緊出來查看緣由。

梅索快速的掃視了一下眾人,說道︰「這就是不听話的下場!」士兵們都惶恐起來,覺得心里憋得慌,仿佛自己身體里的毒丸也會在不經意間這樣爆裂。

梅索舉起右手,胡亂指了一個士兵。「你,去,繼續完成本公主給你們的任務。如果完不成,那就別怪本公主不客氣了。」

山洞之中,咕咕喇想要出去看看,卻被時常服侍左右的士兵一把拉住,「太子,你現在出去不是自找麻煩嗎?萬一那個女人忽然要太子做什麼,您做和不做都十分為難啊。」

「可本太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兄弟死啊。」咕咕喇的丹鳳眼發狠的看著石門處。

士兵無奈的說道︰「我們一直以來死的兄弟還少嗎?只要能復興璃國,一切都值得。」

被胡亂指到的士兵驚訝了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梅索卻點頭,「還不快去?」

士兵看了眼山洞口,小梅已不見了蹤影。那士兵像忽然受了刺激似的,飛奔著向洞口追去。其他士兵都緊張的看著那名士兵,心里覺得壓抑得慌。

咕咕喇搖搖頭,「這還是個女人嗎?連這樣的方法都想得出來?」

士兵說道︰「太子,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前,我們對敵人都心慈手軟,最後不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好好的一個璃國變成了馬幫,這個叫梅索的女人雖然心狠手辣,卻在幫助我們復興璃國上,會有好處。」

「希望如此吧。」咕咕喇嘆息一聲。

小梅在荒草地里奔跑,帶有刺的茅草割傷了她的手臂和腿,她也顧不得查看。她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了,她只知道自己要奔跑,要逃。哪怕前方是一片懸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大梅是幸福的,能死得那麼干淨。小梅心里在滴血,她不要骯髒的死去,不要。

身後的士兵叫喧著,他可沒有先前那士兵那樣心慈手軟。

躲,已經不是辦法。

奔跑,從未有過的粗獷的呼吸,從未有過的哀傷的絕望。

前面是一團亮光,是竺巴噶舉的宮室。

小梅的腦海中浮現出月尊白瑪拋下她,轉身離去的決絕。心里對月尊白瑪充滿了恨,但現在她還有的選擇嗎?

狂奔,只有風在耳邊呼嘯。

那名士兵在緊張的追跑過程中被一個石塊狠狠的絆了一跤,再起身,小梅又不見了蹤影。但為了繼續活下去,他也唯有趕緊爬起身,全然不顧身上的疼痛,追上去。

半刻鐘過去了,月亮已經隱入了雲層中。小梅終于踏上了竺巴噶舉的土地,士兵們看到有人影往這邊奔跑過來,紛紛緊覺的高舉弓弩。

小梅柔順的長發隨風飄揚,一張還算精致的臉在黑夜中更顯蒼白。

「什麼人?再往前就放箭了!」井羅吼道。

小梅的嘴角揚起了笑,死?好吧,這樣結束也算干淨。

小梅終究因為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士兵們正要上前,卻看到一個裝扮奇怪的男人往這邊奔來。井羅拿出月尊白瑪制作的簡陋望眼鏡看了過去,看那裝扮竟然像是馬幫的人。

「快去通知教主,你們隨我來。」井羅一聲令下,帶著幾名士兵走下城牆。

追著小梅的士兵也全然不顧自己已經到了竺巴噶舉的地盤,心里只惦記著一件事,完成任務!終于,他看到小梅暈倒在前方,一陣欣喜,匆匆上前。

那璃國士兵跑到小梅身旁時,竟然對即將靠攏的竺巴噶舉士兵全然不覺,他撕扯著小梅的衣服。井羅等人看得驚訝,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亂闖我們的地盤?」井羅呵斥道。

那士兵的意識已經距離在崩潰的邊緣,抬眼看了看井羅,竟裂開嘴笑了,「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就可以復興璃國了。嘿嘿……」說完,那人竟繼續低下頭,撕扯小梅的衣服。小梅雖然昏厥過去,卻死死的抱住自己,一副決不讓任何人侵犯的模樣。

井羅揮手,讓士兵們阻止。

士兵們將璃國的士兵拖開,那士兵竟然慌張的撕咬起井羅帶來的士兵們,情急之下,井羅只好一掌拍暈了那人。

「隊長,現在怎麼辦?」一士兵問道。

井羅走到小梅身旁,認真的打量了下。

「還是等教主來了再做決定吧。」井羅站起身,看了看城門口內。

過了許久,阿旺楠杰才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原本沉睡于溫柔之鄉,被這些不懂事的士兵強行喚了起來,阿旺楠杰心里著實不悅。井羅听到阿旺楠杰不悅的語氣,立馬恭順的行禮。「教主,我們看到有一個可疑的女人跑到我們這兒來,還有一個男人追了過來。」

阿旺楠杰听完,往小梅這邊靠了靠。

「你不認識她?」阿旺楠杰胸中的怒火還沒有消散,他不相信井羅竟然會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這個女人先前已經來滋擾過一次了,井羅隊長,你不是不知道吧?」

井羅低著頭,一副犯錯後的小男孩模樣,「教主,我知道。可是小梅被這個馬幫的人追著,小的就猜想這其中定然隱藏著什麼,所以才讓他們來打擾教主。」

晚風刮在身上,仍然很冷,也將阿旺楠杰胸中的怒火刮去不少。

阿旺楠杰走到那璃國士兵旁邊看了看,「這是馬幫殘余?」

「看他的穿著,應該是。」井羅回答道。

阿旺楠杰又看了看暈死在地上的小梅,她的臉被茅草割出細細長長的血口子,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把他們都帶回去吧,等月尊祭司走後再行處理。這件事情就不要稟報月尊祭司了,以免讓她擔憂。」阿旺楠杰說罷,離去。

待阿旺楠杰再回來,月尊白瑪已經穿戴好了,婢女也打了盆洗臉水進門。看到阿旺楠杰,婢女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你怎麼起來了?」阿旺楠杰本覺得沒什麼,婢女這樣反而讓阿旺楠杰感覺有點做賊心虛,便問了句,打破尷尬。

月尊白瑪接過婢女擰干的洗臉帕,說道︰「听說小梅又來了,我想去看看。」

「月尊祭司的耳朵還真是靈敏。」阿旺楠杰揮手,讓婢女離開。婢女笑笑,說道︰「教主,奴婢要服侍月尊祭司梳洗的。」

阿旺楠杰一個冷冽的眼神遞過去,婢女臉上的笑僵在空氣中,唯有趕緊退下。

阿旺楠杰看了一眼婢女離去的身影,說道︰「這婢女是越來越不听話了。」

月尊白瑪已經洗淨了臉,把洗臉帕放入盆中,笑道︰「你是說央吉瑪嗎?她可是水天嬌最得意的婢女,不但做事細心,還會一身好武功。像這樣的婢女哪兒找去?」

阿旺楠杰搖搖頭,「你喜歡就好。」

月尊白瑪打趣的說道︰「小梅姑娘這次來,又是要什麼呢?」

「沒說,因為他已經暈死過去了。」阿旺楠杰的雙手又在不經意間爬上了月尊白瑪的肩頭,想到要分別,阿旺楠杰的心里還是有太多的不舍。

月尊白瑪轉過身來看著阿旺楠杰,「怎麼回事?」

阿旺楠杰將月尊白瑪摟入懷里,「這些瑣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只要記得本尊在這兒等你就可以了。出使的途中有太多的危險,本尊希望你一切平安。」

「我會的,不過小梅的事情不處理好,我也走得不放心。我還是去看看吧,就當是讓我放心好了。」燭火映照在月尊白瑪傾城的臉上,風華入骨。

阿旺楠杰從來不曾拒絕過月尊白瑪的要求,這一次亦是如此。

點頭,陪著月尊白瑪一起走出房門。

守在門口隨時等候命令的婢女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和阿旺楠杰出來,連忙為月尊白瑪披上一件白狐披肩。阿旺楠杰看著央吉瑪認真而體貼的模樣,心里也放心不少。

婢女休息的房間,眾人听聞教主駕到,連忙翻身跪地行禮。

「你們都起來吧,本尊只是來看看小梅姑娘。」阿旺楠杰揮手,婢女們連忙起身。

月尊白瑪走到一矮榻旁,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小梅渾身是傷。「她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月尊白瑪煙眉微蹙。

「發現她時,她就已經這個樣子了。可能是誤入了馬賊殘余勢力的地界吧。」阿旺楠杰說罷,見四周環境有些簡陋,婢女們慌亂點起的燭火搖曳不停。

「現在看到了可以放心吧,你還是先回去再休息一會兒吧。」阿旺楠杰說著。

「不礙事。」月尊白瑪說著,更是往小梅的床榻靠近了些。月尊白瑪的手撩起小梅衣服的領口位置,發現身上的傷都是由荊棘茅草造成的,不是很嚴重。

「我听婢女們說,還有一個人,人呢?」月尊白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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