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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生命的脆弱

()這個名字對于我來說實在太深刻了,不光是我,就是標子和死去的小玲,也都很熟悉。那可是我們三個從小的噩夢啊!眼前的這個「她」怎麼可能是李二丫呢?我心里又驚又怕,難道我這回兒又看見鬼魂了?

記得九歲那年,听說二丫淹死在黑水潭之後,我和標子還有小玲三個,懷著一顆好奇的心,從後山通往黑水潭邊,在草叢中偷看了二丫剛被打撈上岸的尸體,當時那是個怎樣的景象,我現在仍然記得一清二楚。

二丫的尸體只剩下一個骷髏架子,唯獨腦袋和四肢還在,但是都浮腫的很厲害,像蓮藕般掛在她的骨頭架子上。看的我們三個當時都是「哇哇」大叫,然後連頭也不敢回的直接往家里奔去,一連好幾天還沉浸在那恐怖的氣氛之中。

從此以後,我們三個再也不敢踏往黑水潭那里,也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三個從小就有了一個共同的噩夢。

夢中二丫的尸體十分蒼白,並沒有少去什麼,她背對著我們,叫我們救救她,那聲音听起來十分的飄渺不定,似在跟前,又好像來自遙遠的地方。說完這句話,她就會突然轉過頭來盯住你,我一看,啊!怎麼她的眼珠子不見了?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

那兩個空洞的眼眶,似乎是連著九幽之下的地獄,里面是一片幽暗和空無,竟是一眼望不到底。二丫通過那空洞的眼眶,卻能看到我的存在,只要被她空洞的眼眶給盯上,我就感覺大腦一陣發麻,似乎三魂七魄都要被吸入那眼眶中,而每次一到這里,我就會從夢中驚醒,屆時,已經是全身冷汗魂不附體。

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標子和小玲也時常做著這個怪夢。

直到高中畢業後,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才慢慢的淡忘了這件事情,不想小玲如今又死在黑水潭中,我心底的噩夢終于被再次激發出來,而我堅決下水探索,一方面就是想徹底的把這個噩夢解決掉,不讓它繼續纏著我。

可是從下到這個山洞之後,我不但沒能從y n影中掙月兌出來,反而是越陷越深,而如今面前的這個女孩,她說她是「二丫」,我如何能不感到恐懼?她可是我從小的噩夢啊!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我如何也擺月兌不了那個噩夢。

我驚恐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打死也沒想到,她竟然是鬼魂,這也太讓人不可接受了。想起剛才她對我的一切舉動,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啊!我竟然和一個鬼魂赤身**的抱在一起,我簡直要瘋掉了。

「二丫」似乎從我臉上看出了驚愕的神情,她忙走過來,就要伸手撫模我的額頭,我嚇了個夠嗆,嘴里突然就發出了聲音︰「你走開,千萬別過來!」

她一陣莫名的看著我,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意思,想了想,竟然嚶嚶的哭泣了起來。要換做三分鐘前,我一定會好好的安慰她,讓她別哭,但是我現在心里正虛的厲害,她的哭聲再大也感染不了我,我大聲說道︰「**的到底是鬼是人,你怎麼會是二丫?」

她听我這樣大聲吼她,哭的更加大聲,基本是嘶吼的那種,驚得我渾身一陣發毛。記得听標子爺爺說過,一只厲鬼在嘶吼過後,就會顯出她的本來面目,是因為她的怨氣被激發出來之故,所以我不敢再出聲,我實在不想看到她死前的那副模樣,那是何其的可怖。

她突然回過頭來,眼楮死死的盯住我,已是淚流滿面,我從她眼神中看到的還是之前的那絲傷神,並沒有突然之間就眼珠子不見,但是我還是怕的可以,只一個勁的喘息著。她開始嘴里發出怒吼的聲音,似乎是在罵我,但是我卻听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她看我無動于衷,一下子把右手抬起,連想都沒想,一口就咬在了上面,立時,我就見殷紅的鮮血,順著她蒼白的胳膊流了下來,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大聲說道︰「不要!」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她只一甩頭,我就見她胳膊上的一塊皮肉被撕了下來,看的我心里一陣絞痛。我剛想勸她別做傻事,就听見一聲槍響傳來,然後「二丫」渾身一顫,嘴里的鮮血就一個勁的往外冒著,嘴巴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接著槍聲再次響起,我渾身跟著一顫,在她的身上就又多了幾個彈孔,一股股鮮血如水柱般往外「咕嚕嚕」的冒著,然後就開始往後倒去,但在她最後的時刻里,還忘不了對我一臉微笑。

「二丫」倒下之後,我就看到正端著沖鋒槍的老蔡出現在我面前,他的槍口上正冒著白煙,顯然剛才那幾槍是他開的,隨後標子在張教授的摻扶下,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心里一陣冰冷,腦袋里出現了許多幅畫面,我突然想到了「二丫」跟我抱在一起的那一場景,想到了她喂我吃魚肉時的那份溫柔。頓時,我心中的怒火突然飆升起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我心意一動,竟然從石台子上坐了起來,我踉蹌的走到老蔡面前,什麼也沒說,直接一記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老蔡還沒反應過來,就「啊!」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奮力的站起身子,模著發疼的左邊臉對我大聲怒道︰「**的發什麼神經呢?信不信我下一槍打在你的腦殼上!」

標子看老蔡動了真格,趕緊上前對我勸道︰「我說老楊,才多久不見,你怎麼連老蔡都不認識了,你是不是把他當水猴子認了?」

我哽咽著說道︰「我打的就是他!他殺了——」我停頓了一下,把語氣加重了許多,說道︰他殺了二丫!」,說完我像個小孩一樣,蹲在地上心里滿肚子的委屈,就差沒掉眼淚了。

標子當先了一愣,臉s 十分的不好看,他以為自己听錯了,蹲下來扶著我的肩膀再次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心里十分的憋屈,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這才多久一會兒,就永遠的消失了,感覺生命竟是那樣的脆弱,想想就覺得頭疼y 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此刻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標子問我,我大聲吼道︰「我說他殺了二丫,是二丫!你听明白了沒有?」

標子被我這一句話,驚得差點癱倒在地,忙對一臉無辜的老蔡解釋道︰「老蔡,我哥們可能受到了刺激,你大人大量,剛才的事就別往心里去。」

張教授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他對標子問道︰「誰是二丫?」

不等標子回答,老蔡憤憤然的說道︰「就是十八年前死在黑水潭里面的一個小女孩,你說小楊這人是怎麼回事,居然說二丫是我殺的,我看他八成被嚇的神經失常了。」

張教授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說了一句「糟了!」,然後快速奔過去看「二丫」的尸體,然後嚇得一坐倒在地,回頭驚訝的對老蔡說道︰「蔡隊長,你……你真殺人了!」

老蔡一臉的茫然,還以為張教授也出了毛病,于是說道︰「老張,你是不是也被嚇傻了,我殺的可是水猴子!」

標子盯著張教授,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剛才老蔡殺死的就是水猴子啊!怎麼會是人呢?」說完覺得事有蹊蹺,就也去看「二丫」的尸體。

剛看完就「媽呀!」一聲跳開老遠,他嘴唇顫抖的對老蔡說道︰「老蔡,你……真殺人了,還是個女人!」

老蔡的臉s 一下子就刷白了起來,他只說了一句︰「他娘的全是神經病,難道神經病還帶傳染的?」說完,就也去看「二丫」的尸體。

只一眼,老蔡也是驚魂未定的退了回來,他滿臉的不相信,渾身顫抖的說道︰「這不可能?剛才明明是看到一只水猴子,而且還在那嘶吼,轉眼之間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女人了?這他娘的不可能,我敢打賭,我們肯定是集體幻覺了。」

老蔡說完竟然瘋笑了起來,想必受到的打擊不會比我少。

張教授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看了看「二丫」的尸體,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然後問道︰「小楊同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同時,我也為剛才打了老蔡一拳而感到抱歉,畢竟他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誤殺了「二丫」。想想也是,在這樣的山洞里,誰又會相信有人的存在,更何況當時「二丫」身上穿了件猴皮,老蔡把她誤認為是水猴子,也在情理之中。

許久之後,我重重的噓出一口氣,才道︰「我也不知道,這一切實在讓人理不清頭緒。」我沒有絲毫的隱瞞,把我被「二丫」拖走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教授他們,眾人听完之後,也是滿臉的驚訝,尤其是標子。

標子緊挨著我的旁邊坐下,他滿臉的凝重之s ,估計也是想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噩夢來,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道理啊,如果這個女孩真是二丫,那我們小時候看見的那個又是誰?」

我說我也被這件事情嚇的夠嗆,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有血有肉的,根本不可能是鬼魂之類的東西,而且是她自己承認她的名字叫「李二丫」,當時的情況,她也沒必要向我撒謊啊!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沒想到的?總之,不可能有兩個「李二丫」。

老蔡一直看著「二丫」的尸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們在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更是一言不發,只是偶爾嘆息了一聲。我從他的面部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越是如此,我就越覺得他不太對勁,生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張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事發突然,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換做是我,也會開那幾槍的,這事情你就別往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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