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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夜鶯初啼

()崇一航卻是沒有回答曲媛,反而問道︰「曲姐,你到宜城後靠的是誰?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話,可以不說。」縣官不如現管,崇一航肯定,若沒有信得過的地頭蛇坐鎮曲岳不會放心把女兒送到宜城。

曲媛猶豫了一下,看到崇一航一臉坦然,決定相信對方,也相信自己的感覺,吐出一個名字「余亭」。看到男孩了然的神s 一閃而逝,曲媛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剛剛若是有所隱瞞,將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崇一航不喜歡政治,但是崇父讓他養成了看新聞的習慣,相比于一般的孩子,對于政治的確了解的多一點。余亭這個名字崇一航不陌生,反而印象深刻,作為宜城歷屆班子里最成功的一個市長,,在幾年後的換屆中這個毫無作為的市長卻是進了發改委成為一個司長,雖然都是正廳級,權勢卻不可同r 而語。余亭這個人能力不出眾,至少比他之前的那位市長好不到哪去,而現任市委書記常山個x ng鮮明,幾乎抹殺了余亭的存在感。但是華夏官場從來不是能力第一,會度勢才是最重要的,余亭這種低調做人,高調作勢的才會如魚得水,既然曲媛在宜城的後盾是這個人,那就說明曲岳和余亭關系非同一般,那個想法也就可行。

組織了一下語言,崇一航緩緩開口「但凡地方勢力強大的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派系繁多,在面對外力時他們抱作一團,若是外力消失,他們就會陷入嚴重的內斗,但是當外力過于強大時,他們也會從內部崩潰,汪遠的倒台就是一個明證。俞正孤身空降時,皖省幾大勢力幾乎將他完全架空,汪遠一個常務副省長就能和他叫囂,也導致當今下決心整治,zh ngy ng其他幾個派系則是虎視眈眈,所以曲叔叔才有機會當上組織部長。汪遠的倒台並不是俞正的勝利,相反,皖省本土勢力成功的拿汪遠的人頭換來了當今的妥協,汪遠一倒,俞正再無外力可借,若無意外,政治生涯已到巔峰。所以現在的俞正一定會趁著汪遠案的影響未散,擴大勢力,然後穩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讓自己的政治生涯得以延續。只是風頭一過,俞正只能夾起尾巴,皖省還是本土人的皖省,所以本土勢力是願意慢慢等的,他們可以等,老的到線了,小的可以接著上位,而這就是曲叔叔的一線生機。」

「你的意思是?」曲媛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笨,崇一航一大段話听得懵懵懂懂,也不明白那一線生機是什麼。

崇一航看她沒能領會,只能繼續解釋「我剛剛說了,汪遠倒了,俞正就沒有外力可借,沒有當今支持的俞正不過一只病虎,而被架空的曲叔叔連病貓都不算,兩股最大的外來勢力沒了威脅,俞正拿走的那些資源也是不好再要回來,本土派系的內訌只會更加慘烈。曲叔叔雖然背靠外來勢力,但畢竟是在皖省土生土長,想要借勢應該不難。曲叔叔跟余亭的關系知道的人應該不多,我想這樣的關系曲叔叔那絕不止余亭一個,只要能在本土勢力斗得最厲害時借助背後的力量整合起這些資源,皖省第三把交椅曲叔叔還是能坐穩的。」

「你是說,讓我爸交好余叔叔他們,然後在本土勢力斗得最嚴重的時候,一舉發力,成為第三方勢力?」曲媛有些興奮,崇一航果然沒讓她失望,這樣的話曲岳的政治生涯不但不會止步于組織部長,若是背後之人願意出力,升到正部級也不是不可能。

「恩,計策是這樣的,實施起來卻是還有不少問題需要注意,首先一切都要在暗地里進行,這是很重要的,一旦被本土勢力發現曲叔叔在拉攏人手,一定會瘋狂打擊的。所以第二點,拉攏的對象要慎重,不一定要身居高位,但一定要像余亭這種信得過的才可以。要做到這兩點並不難,這也是曲叔叔本土出身的優勢,身為外來者的俞正就算想到也是辦不到。」

「好厲害,你這腦袋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到這些。」曲媛徹底失態了,本來只是想了解下這個與眾不同的男孩,順帶解決一下自己的煩惱,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意外收獲。身在體制內的曲媛深深了解政治dou爭的殘酷,不然她也不會被調到宜城避難,電話里曲岳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是沉重的語氣還是讓曲媛感覺到事情的嚴峻,現在有了解決辦法,相信父親一定能很快擺月兌困境。看向崇一航的眼神也變得迷離,這個男孩已經第二次幫助自己了,兩次都是在自己懼近乎絕望時給自己希望,身上充滿神秘的s 彩,若是年齡大一些該多好,哪怕只大三四歲,自己都會愛上他的吧,曲媛突然羨慕起余林,能被這樣的男孩喜歡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拋開這些略顯荒唐的念頭,曲媛難得溫柔起來,對于崇一航,她高傲不起來也不願再高傲,盯著崇一航好看的眼楮,想從里面發現一些不同,卻只能再次承認失敗「你每天都在做些什麼?這些東西我父親從政幾十年也沒想出來,你居然能這麼快想到,以後從政肯定很厲害。」

「局內局外而已。我對當官沒興趣,既沒有後台也做不好狗,政治不適合我。」政治這種驚險又會讓人迷失的游戲崇一航是不願沾惹的,而且有j ng神潔癖的他也玩不好政治。

「你說話真難听,什麼叫狗啊,當官的也有好人。」曲媛對崇一航的說法非常不滿。

「狗是最人x ng化的動物,它知道審時度勢,懂得欺軟怕硬,會仗勢欺人,能做到不識好人心,被痛打落水狗時也能夾起尾巴,最關鍵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任何一個當官的只要學會狗的這些本領,都能風生水起。當然,當官的也有好人,像焦孔等人,只是這話從你嘴里說出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崇一航面露不屑「要知道,好官都是不長命的,政治還是你們這類人為主。」

從來沒有人對曲媛說過這些,小時候看故事書也記得一些《海瑞辦案》一類的故事,只是隨著長大,身份愈高的曲岳也是時常教導曲媛一些官場上的道理,半大的孩子雖然不懂,出于對父親的崇拜卻是將這些牢牢記在心里,久而久之,才二十四的曲媛已經深諳官場的爾虞我詐,卻忘了官員的本職是為百姓謀福祉。看著男孩不屑的神s ,曲媛只覺得胸中堵得慌,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我又沒害過人,干嘛這樣看我,我以後都會做個好官。」

看著曲媛就像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女孩一樣,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崇一航心中一軟,這種自小在官宦之家長大的孩子,他們接受的教育內容就和崇一航他們接受的不一樣,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是完全不同,跟這樣一個孩子似的女人發泄實在不值得稱道。「好了,這麼大了還哭鼻子,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崇一航擺出一副哄小孩的架勢。

「就哭,誰讓你欺負我」曲媛當然不會真的哭出來,雖然從小沒受過委屈,但是人在官場,這點抗壓能力還是有的,擦了下眼楮,以免被別人看了笑話,曲媛認真地對著崇一航說「崇一航,可以做個朋友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一些習慣,但是在你面前我會盡量收斂一點,我保證,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

這是哪一出,這大小姐沒發脾氣還要交朋友,腦袋燒了還是我的主角光環啟動了?崇一航仔細查看了下自己,沒發現有變帥或者氣場變強一類的跡象,有些失望。本就想和曲媛拉交情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蛇隨棍上的機會,剛剛的言論只不過是他作為一個常年掙扎在底層的偽憤青的無奈抱怨,生活終究要屈服現實,曲家這棵大樹崇一航不想放棄,自從教訓李向那次之後,崇一航就一直在考慮怎樣獲得權勢,這樣的大好機會他不想錯過,當然吃相一定要好看「曲姐,我為你出謀劃策不惜腦力,原來在你心里沒拿我當朋友啊。」

「噗,搞怪,你真的只有十七歲嗎?我怎麼看都不像。」曲媛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崇一航為什麼這樣,但是能被男孩當成朋友她很高興。

「你想我多少歲,再大點都能討你做老婆了。」

听了這話曲媛有點臉紅,身邊那麼多追求者,不乏能力出眾者,只是崇一航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可能就是因為他小,所以自己對他才沒那麼多戒心,曲媛安慰著自己。

「怎麼不說話,不會真看上我了吧,我不接受老草吃女敕牛的。」

「油腔滑調,你就是這麼騙到你的小女朋友的?不過這招對付我不管用。」

兩個人有心結交,一個擅長說辭,一個心態放松,卻是有說有笑的走在校園里。

坐在教室里的余林隨意看向窗外,卻是正好看見經過的崇一航,看著男孩和旁邊的女人有說有笑,心中微微泛酸,有些好笑的埋怨自己吃這種不相干的醋,那個女人的年紀可是一點威脅都沒,雖然長得很好看。不管怎樣,等會一定要問問崇一航怎麼回事,和自己以外的女人漫步校園是不可饒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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