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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四節 自斷一臂

「命左將軍風伯來火速返回,軍權交由黃澄指揮。不得有誤」傳旨官面無表情的對風伯來宣讀了來自天羽皇帝的旨意。

沒有理由的一道旨意,讓風伯來以及眾將感到納悶。風伯來接過旨意,不解的看著傳旨官。傳旨官會意,拿眼楮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黃澄。風伯來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黃澄這個混蛋在給自己背後使壞。

事已至此,風伯來除了听命,也沒有別的辦法,除非他不想要留在皇都的一家老小的性命。不過就這樣回去,風伯來實在是不甘心。和艾澤斯的風揚軍已經連戰數場,結果都是相持不下,現在自己這麼一走,萬一黃澄那家伙胡亂指揮,那很有可能天羽和獸人好不容易取得的戰果都會被這家伙敗干淨。

「這位大人,能不能晚些日子再走?」風伯來看著傳旨官問道。

「嗯咳。」坐在一旁的黃澄咳嗽了一聲。

傳旨官為難的看著風伯來,「風將軍,不是我不想給你方便,實在是陛下有令,如果你敢拖延時間,就讓我命人將你押解回去。你看……」

「……唉,好吧,我不讓你為難。諸位將軍,你們多保重。」風伯來輕嘆一聲,轉身對身後的眾將說道。

「將軍,你不能走,這里不能離開你。」有將領急道。

「……唉,皇命難違,你們自己好之為之。」風伯來嘆了口氣,轉身隨著傳旨官走了出去。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猛地想起了什麼,跑到黃澄的面前求道︰「監軍大人,這里就你本事最大,求你為風將軍說說好話,讓風將軍留下來繼續指揮我們和風揚軍作戰。」

「哎呀,這個……皇命難違呀。再說了,風將軍不在,你們立功的機會不就更多了嗎?風將軍走了,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呀。」黃澄慢條斯理的答道。

「你……」求黃澄的將領當即大怒,一旁有人拉住他說道︰「走,快跟我去送送風將軍。」不由分說的,兩名將領拉拉扯扯的走出了營帳,其他將領見狀,也陸陸續續的走了出去。片刻的工夫,整個營帳內只剩下黃澄一人。黃澄見狀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這只是奪權的第一步,憑自己的腦子,想要擺平這些頭腦簡單的莽夫還不是簡單之極的事情。」黃澄心中暗道。

「班達姆,你松開我,我再去求求那個黃澄……」

「休格你清醒一點可不可以?風將軍會被緊急召回,就是那個黃澄暗中搗的鬼,你去求他,他怎麼可能會答應。」班達姆松開休格說道。

「可風將軍一走……」

「……就像風將軍臨行前說的,听天由命吧。要麼戰死,要麼做風揚軍的俘虜。反正我是沒有再回天羽的想法了。」班達姆聳聳肩,低聲說道。

休格聞言一驚,連忙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低聲埋怨班達姆道︰「你瘋了?竟然說出這種話,要是被人知道……」

「你會去告密嗎?」班達姆打斷休格的話問道。

「我呸,你當我休格是什麼人了?」休格怒聲問道。

「那不就結了,而且我告訴你,和我有一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你自己想想,當初決定來這里,你是因為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的命令嗎?」

「當然不是,我和你都是因為佩服風將軍的為人才決定投效風將軍的。」

「那就是了。如今風將軍被召回皇都,我要看看那個皇帝打算怎麼對待風將軍,如果他敢對風將軍不利,那也不要怪我不拿他當皇帝。」班達姆神色堅定的說道。

「……算我一個。」休格看著班達姆說道。

「好,算你一個,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如今整個天羽軍中,和我們有相同想法的不止我們兩個。休格,你還記得郎博寧大哥嗎?」

「當然記得。他怎麼了?」休格不解的問道。

「郎博寧大哥如今就在風揚,和皇子風青羽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之前不是說郎博寧大哥和風青羽一同戰死了嗎?」

「那是糊弄老百姓的,當不得真。我已經想好了,萬一風將軍出了事,我就去投奔郎博寧大哥,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跟,你去哪我去哪。」休格毫不猶豫的答道。

「……好兄弟。」班達姆拍了拍休格的肩膀說道。

兄弟二人邊走邊說,很快就來到了營門前,只見風伯來正準備離去,班達姆連忙叫道︰「風將軍且慢走。」

風伯來回頭一看,是自己很欣賞的班達姆和休格,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等班達姆和休格走進了,風伯來說道︰「班達姆,休格,你們還年輕,不要太沖動,做事之前多考慮考慮。」

「是,班達姆(休格)多謝風將軍一直以來的照顧。」班達姆和休格齊聲答道。說完,班達姆招手叫來先前出帳的時候吩咐辦事的親衛,接過親衛手中的木盒對風伯來說道︰「風將軍,回去以後一定會有許多需要打點的地方,還請風將軍不要推辭,接受末將的心意。」

風伯來一見有心推辭,但是一想到班達姆所說的也有道理。回去以後,自己必定需要上下打點削除陛下對自己的疑心,可自己又囊中羞澀……

「好吧,我收下你的心意。班達姆,凡事三思而後行呀。」風伯來語重心長的對班達姆說道。

「風將軍放心,班達姆一定在這里等著風將軍回來繼續領導我們與風揚軍作戰。」

「……唉,好自為之。」風伯來輕嘆一聲,轉身上馬和傳旨官以及隨行的護衛一起離開了大營。

獸人統帥維拉的營帳內,巴托看著維拉欲言又止。維拉微微搖頭,放下手中書問巴托道︰「巴托,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厄……大人,那個風伯來就這樣走了?」

「是啊,就這樣走了。」

「那我們要不要去送送他?」巴托又問道。

听了巴托的提議,維拉苦笑著搖搖頭,巴托不解的看著維拉敢要問為什麼。就見一旁的亞歷山大上前一拉巴托,輕聲對巴托說道︰「巴托將軍,不要給大人添麻煩了。」

「添麻煩?那個風伯來跟我們也算是合作有一段時間的伙伴。現如今他要走了,我們去送送他又怎麼了?」巴托不解的問道。

「你啊,我問你,那個風伯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被召回?」

「厄……不清楚。我听說是天羽皇帝的命令。」

「是啊,天羽皇帝莫名其妙的把沒有過錯的風伯來給召了回去,讓黃澄那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撈錢的家伙指揮接下來的戰斗,難道你就從中沒看出什麼嗎?」

「……那個姓黃的在暗中給風伯來使了壞。」

「對,但是更深一層的,就是天羽的皇帝並不十分信任風伯來,要不然也不會連一個召回的理由都不說,就命人來將風伯來給召回。」

「那這跟大人不去送行有什麼關系?」

「……你認為,我們的陛下和那個天羽的皇帝相比能好到哪去?」

「……你的意思是說……」巴托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亞歷山大點點頭說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大人不是不想去送行,而是為了避免引起咱們陛下的誤會,不能去送行。」

「陛下的疑心病沒有那麼嚴重吧?」巴托不相信的說道。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亞歷山大神色嚴肅的答道。

巴托看了看維拉,維拉默默的點點頭,將桌上剛剛看過的最新情報遞給了巴托,巴托接過一看,不是關于風揚方面的,而是屬于獸人聯盟內部的。「內政大臣多倫于三日前攜帶一家老小失蹤。」

「大人,這是?」

「之前听人說陛下交給多倫一個任務,讓他在半個月內策反生活在風揚的獸人。」亞歷山大淡淡的說道。

「啊?這不是扯淡嗎?」巴托月兌口說道。

「是啊,你都知道是扯淡,但是咱們的陛下卻偏偏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而且還讓多倫半個月內辦到。換成你是多倫,你跑不跑?」

「…托想了想後答道。

「好啦,不要私下議論陛下的不是。」維拉打斷了還想要開口說話的亞歷山大,看著巴托說道︰「巴托,如今風伯來走了,那個黃澄是個沒本事又貪婪的人,我們必須現在就為自己留好後路。回頭你和亞歷山大分頭去把屬于我們的戰利品運送到特蘭要塞去。我估計咱們這次和天羽的聯軍合作就快要完了,我們不能被天羽拖累,必須早作打算。」

「大人,那我們都去特蘭了,那你這里怎麼辦?」巴托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撐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是沒問題的。就算那個黃澄想要徹底掌握風伯來留下的天羽軍,那也是要時間一步一步來的。」維拉拍了拍巴托的肩膀說道。

「那大人自己要多加小心。我和亞歷山大會在特蘭要塞等大人回來。」

「嗯,我一定會去的。」

短短三天的工夫,除了班達姆和休格的部隊,風伯來留下的部隊就被黃澄或威脅,或利誘的給收服了。

大權在握的黃澄所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清點之前戰斗所繳獲的財物,在清點的過程中,黃澄得知了之前獸人在戰斗過程中的一點不光彩。愛財如命又驕橫跋扈的黃澄當即帶著人要去找維拉索要賠償。維拉本來就瞧不起黃澄,那里睬黃澄這個,要不是考慮到兩國如今是盟友的關系,維拉真想一刀宰了黃澄。

而黃澄也被當時維拉殺氣逼人的眼神給驚到了,回營以後二話不說就下令天羽軍和獸人聯盟分開行動,天羽軍重新扎營,距離獸人聯盟的營地有一百余里。

得知這個情況之後,維拉氣得說不出話,他實在是不明白,天羽的皇帝怎麼會把這麼一個軍事白痴給派出來,難道天羽已經沒人了嗎?

無奈的下令重新調整營盤布置之後,維拉下令嚴密監視天羽營地的一舉一動,以免那個黃澄再出什麼ど蛾子。

和維拉猜想的一樣,遷了營地的黃澄老實了兩天之後,果然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竟然提議要去偷襲對面的風揚軍。眾將听了以後,全部眾口一詞的勸說黃澄打消這個念頭。

不怕有豬一樣的隊友,只怕有豬一樣的領導。隊友笨的像豬還可以不搭理,但如果領導笨的像豬,你不听還不行。現在的天羽軍就是這樣。黃澄用自己的行動完美的詮釋了這樣一句話。官大一級壓死人,黃澄一意孤行,天羽軍中的將領也是毫無辦法。有人提議向獸人聯盟請求援助,直接被黃澄給駁回。躲他們那些小偷還來不及呢,竟然還想要去引他們來?

班達姆和休格坐在靠近營門的末座,冷眼看著猶如小丑表演的黃澄,眼中充滿了譏諷。黃澄很不喜歡班達姆和休格看自己的眼神,但是他又不能招惹班達姆和休格。別看他們只有兩個人,但是他們手中卻掌握著整個天羽軍一半的兵力,黃澄不敢招惹二人。只能把怨氣撒在手下的身上。

「班達姆將軍,休格將軍,不知你二位有沒有興趣參與今晚的行動?」黃澄客氣的問班達姆和休格道。

班達姆聞言看了看黃澄,淡淡的說道︰「沒興趣。」

休格冷哼一聲,連話都懶得說。

黃澄訕笑了幾聲,對其他人下令道︰「諸位將軍,今晚就是我們天羽軍發財的時候,我向你們保證,今晚所繳獲的財物全歸你們自己所有,如果你們誰能活捉了風揚軍的洛克,那我一定向陛下保舉你們,讓你們的官位比那個風伯來還要高。」

班達姆眼楮一眯,旋即恢復了正常。休格冷哼一聲,起身離開了營帳,班達姆見狀看了看黃澄,起身也離開了營帳。

二人剛一回到營帳就遇到了一個自己沒有預料到會出現的人。「楊思齊,你怎麼在這里?我不是讓你回皇都打听風將軍的消息嗎?」班達姆驚訝的問道。

楊思齊聞言還未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的說道︰「將軍,沒有去皇都的必要了。」

「等等……」班達姆沖楊思齊一擺手,沖休格使了個眼色。休格會意,立刻出帳叫來自己的親衛,將整個營帳團團包圍,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安排完一切,班達姆看著楊思齊說道︰「楊思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情緒已經基本得到控制的楊思齊點點頭答道︰「是,將軍。」

「小的按照將軍的命令,帶著人一路疾行想要趕上風將軍的隊伍,以便沿途保護風將軍的安全。但是行至到特蘭要塞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剛剛從皇都趕來了陛下特使,還有,還有陛下賜給風將軍的一杯酒。」

「啊」班達姆聞言一驚,他沒有想到,天羽的皇帝已經糊涂到不問清緣由就殺人的地步,喃喃的說道︰「怎麼會這樣?」

「將軍,風將軍在飲毒酒之前曾經問過來送酒的特使,他想要死個明白,知道自己效忠的君主為什麼會想要殺自己?」楊思齊出聲說道。

「那個特使怎麼說?」班達姆沉聲問道。

「那個特使只說了一句話,他說‘風將軍,你的名氣太大了,大到陛下都不能安睡。’」

「……」班達姆沉默片刻,對楊思齊說道︰「楊思齊,你下去休息,有事我再找你。」

打發走楊思齊,班達姆看著休格說道︰「休格,還記得風將軍在被召回皇都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休格沉聲答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

「你班達姆怎麼做,我休格就跟著你怎麼做。」

「好,果然是好兄弟。先前我已經說過了,風將軍要是有什麼不測,我絕不會再替那個皇帝賣命。功高震主……我呸,如果這也算是殺人的理由,那我寧願老死山林也不替天羽的皇帝效命。」

「班達姆,你要歸隱?」休格皺眉問道。

「不,我要報仇,為枉死的風將軍報仇。」

「殺了那個黃澄?」休格試探的問道。

「哼,那只是第一步,風將軍竟然遭到了不測,那他的家小也一定不能幸免。那個皇帝老兒不是很在意他的皇位嗎?我就讓他坐不成皇帝。」

「……你真要投降風揚?」

「不錯,目前來說,風揚的確是我們最好的選擇。」班達姆大方的承認道。

「只是對面的風揚軍會信任我們嗎?」休格有些猶豫的說道。

「他們會相信的。休格,今晚那個黃澄想要去偷襲風揚軍的營地,這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取得他們信任的機會。」

「你要派人去通風報信?可是……」

「放心,通風報信只是一方面,我知道你不忍心看著天羽的士兵犧牲,所以我打算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他們還選擇跟著黃澄,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唔……你打算怎麼做?」休格考慮了一下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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