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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旱魃的復蘇,象征著異度魔界將至的崛起。

明白琉璃仙境不能久待,眾人早在異度魔界第一波搶攻下,順勢退入了了無之境。而過了沒幾日,失去兩名紅牌、做不成生意的金八珍,也帶著女兒女婿,避居養生館。

經由一步天履•尋引導進入了無之境,隨後得知琉璃仙境被魔化的消息,雖是早有所料,聞人然還是不免心緒不高。

而與慕少艾會面之後,聞人然亦未怠慢,直接就將此行所得一一轉告。

「有人要殺羽仔?」

「僰醫人雖死,但背後主謀是誰,其實你們有數的吧?不過,這次不同于尋常的收金買命,兩位須得小心。」

暗中做手的僰醫人身亡,算是替笏君卿報了仇,但翳流的報復,卻只是剛剛開始……若非鼎爐分峰尚未分崩離析,目前鬼梁天下沒有跳反,中原情勢很有可能急轉直下。

關懷羽人非獍,遠遠勝過己身,慕少艾挑眉道︰「唉,這回又是吾拖累羽仔。」

「拖累?或許你多給他幾粒苦糖當報酬,我覺得他就十分滿足了。」

「苦糖,哈,這倒也是。」

即使面對各方壓力,慕少艾也須不改樂觀。臨戰不宜喪氣,被一言勾起往昔回憶,慕少艾隨即振奮起精神,思量道︰「短短時日內,諸多道觀佛寺遭屠,魔界行徑令人膽寒。」

「問題難道不是閻魔旱魃還沒親自出手?魔威猖狂,異度魔界的攻勢必須加以遏制,玉階飛他怎麼說?」

「皮鼓師答應幫忙。待你配合,北域方面便可正式兵發瀚海。」

「皮鼓師嗎?」。

笑蓬萊並未出現問題,骨簫沒機會接近皮鼓師,應當無問題才是。

只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聞人然轉念又建議道︰「阿那律眼在罪惡坑,羽人非獍若是回去,等于連續兩次破壞規矩,若被狂龍發現,屆時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還是由我親走一趟罪惡坑吧。」

「不必了,羽仔已親自回返罪惡坑。而且時間上趕不及,玉階飛壽數無多了。」

「這?」

「是福不是禍,是禍避不過。雖然,藥師我也很不願意羽仔想起那段往事,但若一切真如你所言,誰去取阿那律眼又有何不同呢?」

一言底定斷了辯駁,慕少艾堅決道,「你是此役主力,攻打瀚海刻不容緩。與其分擔憂旁顧,不如集中精力吧。」

「嗯……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家取一樣東西,咱們北域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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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一路深思,聞人然本意準備讓羽人非獍求取凝碧宙,然後自己去罪惡坑取回阿那律眼,順便找機會揍得狂龍半身不遂。只可惜還是羽人非獍快了一步……

到了家,夫妻倆商議之後進入書房。將裝裱妥善的絹帛畫軸取出交給聞人然,知曉內中何物的楚君儀,更是清楚此行凶險,問道︰「此次不需吾幫忙麼?」

「不用了。你上回的傷才好沒多久,又得為赤雲染療復功體。夫人你元氣尚未盡復,就留在家里休養吧。」

瀚海之行成功與否,與人數多寡無關。而私心上講,聞人然也不願意全家出動,去和異度魔界拼命。

晃了晃手中畫軸,聞人然認真地說道︰「如果不出意外,至少能讓異度魔界肉疼。而如果出了意外,這不就是用來替大多數人保命的麼?」

「嗯,清苒她現在如何?」

「秀心啊……秀心她被雲人喚回,應當一切還好。只是沒有魔界具體的位置,練雲人暫時還無法出手。」

阿那律眼能看到的景象,也須與內部布置排設結合,才能推測出異度魔界內的真實情況。目前條件尚不具備,便只能以削弱魔界實力為先。

將所有訊息一一敘述,兩人說著出了房舍離開別苑,沿著河道走到了燕居台。

而一想到赤雲染還住在自家客房,聞人然就不免聯想起九方墀和黃商子,偏過頭問道︰「赤雲染的功體恢復得如何?」

「雖是十分神速,但仍未完整,至多八成。」

「這樣……那今天咱們講得事,切記對赤雲染保密。」

真要從瀚海進攻魔界,目前北域與正道的力量,除了聞人然個人有絕對的自保之力,誰都有殞命的可能。

清楚聞人然乃是為赤雲染著想,楚君儀亦無法坐視摯友在這種狀態下赴險,自無不可地應下︰「吾明白。不過你想對她說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踏入花園,白衣紅妝的女道,正在撫琴靜養。清流道息,循環入體,和諧天然。夫妻兩人,亦未急著去打擾,只是默立一旁,待其緩慢收功。

過了片刻工夫,赤雲染睜開雙目,抬頭道︰「抱歉,讓兩位久候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會缺這點耐心?」

搖了搖頭,聞人然順口問候道︰「這些天,赤雲染你還住得習慣麼?」

「吾與君儀本是舊識,燕居台自然甚為熟悉。而有君儀之助,功體療愈之速已是遠超估計,赤雲染實該誠摯致謝。」

「道謝不必,合意就好。」

「先生可是有事尋吾?」

「正是。前日我去往笑蓬萊的時候,听任沉浮提及,據說有魔界宵小之輩尋上浩然居。」

赤雲染神色一怔,疑惑道︰「浩然居?」

「呃,那是白雲山高人後來隱居的所在,你不知道也屬正常。不過與弦首齊名的那人,你該是記得的吧?」

拿藺無雙的下落,作為支開赤雲染的借口,聞人然倒不是存著什麼壞心思,只是藺無雙脾性太過耿直,需要有人從旁側應。

至于男女情愛……藺無雙和赤雲染,都是十分具有定性的修道者,擔憂他們出岔子,根本是杞人憂天。

不過,听到聞人然提到傳聞中的那人,赤雲染卻是不自覺地心生漣漪,關注道︰「可是三境論道,與弦首並列鰲首,一人得明玥,一人得白虹。以武相交,以情相惜的那位藺無雙前輩?」

「正是雲飄渺•藺無雙。」

對玄宗六弦其他五人來說,六弦之首•蒼,是同修,亦是前輩、導師、良友、乃至引路人。蒼有著遠超同濟的能力與高尚的人格。眾人皆對其倍懷尊敬推崇。

赤雲染,自不例外……

因此,對那位素來只聞其名的道教奇才藺無雙,赤雲染亦早存了敬慕之心,此刻聞之難免生出幾分好奇之情。

見勾起赤雲染的興趣,聞人然遂道︰「閻魔旱魃再臨,對苦境絕非好事。而有翳流為患,練雲人又暫難入世,我一人實是分身乏術。魔界已將觸角伸向黑河附近,不知能否請你幫忙把此信交給藺無雙?」

普普通通的紙封上,留著獨特的三葉萍葉,分外引人注目。

信封不沉,輕輕落入凝白的手掌。看著萍葉的赤雲染,卻不知為何心思一動,小心翼翼將之收入袖中,道︰「既然事關重大,那吾明日便動身前往。」

「嗯,不過,雖你功體已恢復八成,但苦境如今並不太平,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吾明白。對了,听黃商子傳訊,正道近日將會針對魔界動作,是嗎?」。

「是這樣沒錯。只是具體時間尚未決定,就先請赤雲染你幫忙將此信送往白雲居吧。」

早就忘了六弦之間,私下還留著隱秘的傳訊渠道,聞人然趕忙含糊帶過。

「同為對抗魔界,分所當為之事。不過……」

听赤雲染另有但書,聞人然又問道︰「不過怎樣?」

「嗯,並非緊要。」

雖然口道無關緊要,赤雲染面上卻露堅毅之色,張開淺紫的雙唇,彎腰懇求道︰「想吾玄宗與異度魔界抗戰至今,每一人都早有舍生取義之覺悟。若是這一戰,赤雲染來不及赴會。而兩位同修不幸萬一,能否請先生帶回兩人遺物?」

「說什麼傻話……」

數百年血戰不休的道者,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非是輕視性命,而是欲將每一點道血,揮灑在抗魔前線。

對視不讓之眼,看見了赤雲染心底執著所在。犧牲決意總是令人感佩,聞人然最終唯有付之一嘆。

「……我答應你。如果九方墀與黃商子任何一人不幸,只要是正道一份子,都會將他們送回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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