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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急擂,殺響沖天。魔魘大軍無形難傷,縱使天策大軍驍勇非常,又有天魔率人來援,久戰仍是不利,誓欲速戰速決。

誅天若亡,大局即定。雙方皆有善謀之士,戰場情況各自心知。底下兵士各尋對手,西疆勇士心急護主,天策戰將勢不退讓,頓成僵持之像!

星靈在身,緩氣稍歇,天策真龍便已壓下傷勢。但見天魔強援,戰局大為好轉,天策真龍雖受星靈影響,性情轉向暴躁,偏激易怒,然而之前遺世老舍命護主之舉,已使天策真龍略為清醒,當即許下承諾︰「此戰之後,孤允天魔你北方魔族地界,長久相安。」

「中原魔界和平共處亦是天魔所願。」

雙雄均非行事拖拉之輩,瞬息達成共識,聯手抗敵。鬼神六惡誅雖是刀劍難傷,奈何天策真龍與天魔皆是當世頂尖高手,尋常戰將皆非敵手。

兩軍對壘,高層卻是魔界內斗。造魘,非善類之主,天魔最初之嫡系,寡言善戰;誅天,魔劍道首領,出走魔界之梟雄,囂狂霸道。兩桿槍,兩個人,冷冷對峙,殺風不止。

不知對方深淺,而今又是三面受圍,誅天心思深沉,先派十余無形魔魘,試探造魘尊武上修為。霎時魔魘呼嘯,淒嚎不絕于耳,攻擊瘋狂殘忍。

冷聲連連低笑,造魘尊持槍不動,凌空發出數道掌氣。無傷魔魘被其擊中,竟而由虛轉實,生出無數透明細絲,仿若焚燒一般,不過片刻便已衰亡!

「透體鬼火?」

驚見以魔魘死而復生之能,短時間內亦無法恢復。早對透體鬼火有所防範的誅天,心頭仍是大為凜然,狂魔槍尖赤雷電閃,慎重迎敵。

山風肅殺,紅絲映血,截道槍穩穩在手,不同誅天槍上走勢,造魘尊沉冷夾帶非善類瘋魔之狠。初招相對,魔邪之風強撼狂魔之槍,一擊驚塵百丈,竟是毫不遜色誅天之力。

另外一邊,六惡誅協同魔劍道右護法勉力困戰天魔,奈何實力之差,頓時險象環生。心憂屬下安危,天策真龍不顧魔魘騷擾,一人獨對魔劍道其余戰將,勢如虎入羊群,無人能敵。黑衣、白衣見得天策威勢赫赫,魔劍、風劍齊運,欲阻天策真龍雄威。

「又是你兩人,該死!玄龍震!」

因這兩人之故,天策大軍傷亡慘重,天策真龍怒極,吼聲震天,雄厚真元瞬提,龍形氣勁繞身一圈,轟然而出。根基相差,劍術未成,黑白雙少聯手,依舊不敵真龍之威。一擊之下各退百步。遺世老慘亡在前,天策真龍悲怒交心,手下全不容情,又是一掌緊隨其後,霸道取命!

「昂首千丘遠,嘯傲風間;堪尋敵手共論劍,高處不勝寒。」

黑衣、白衣雙少命危之刻,戰雲密布的高空之上倏然傳來不世清傲詩號,數道劍氣橫空而入,立解魔劍道困境。

眼見天策真龍與天魔愈戰愈強,誅天反落危急之境。遠處高峰之上的風之痕,雖被憶秋年牽制,但心系摯交、徒弟安危,終是忍不住插手相助。

白影快的目不可視,臨到山前瞬分為二,魔流劍、風之痕,分取天魔與天策真龍。

力拼力,魔流劍挾帶無匹巨力,沉沉劈向天魔。與此同時,風之痕化作白影紛飛,劍纏白帶,迅刺天策真龍,以一敵二,一時之間,點滴不落下風!

高峰之上,憶秋年手捻棕白胡須,稍感可惜地嘆道︰「哎,山水美景,風之痕無暇共賞嘍。」

「憶老弟,你還真是‘忙’啊。」

墨色頭巾束發,黑衣青年雙手抱胸,斜持著玉籬劍,從憶秋年身後走出。

憶秋年回過身,斜睨道︰「洛兄事情辦妥了?」

「哼,憶老弟交代的事,我能不好好做?不過,為什麼要讓化星星靈暫晚回歸?」

「你師兄還沒帶不二刀離開妖刀界,此時六星歸體反而不利。」

「師兄?嘖嘖,他這次做得真有夠狠。要是師尊你絆住風之痕,誅天不死也是半殘啊。」

「他清楚我與風之痕交情匪淺,哪有可能下手怎麼狠?」

聞言輕嗤一聲,憶秋年搖頭答道,「他在妖刀界另有所圖,此計與他無關。天魔插手的時機甚是巧妙,坐視天策大軍受創之後現面,既保留了魔界實力,又杜絕了天策真龍事後翻臉的可能。」

「那現在呢?」

「現在?洛兄還不回去照顧你的花花草草?」

「呵,真是一絲趣味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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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界內,听了手下傳來登天台戰報,妖後與權妃雖對誅天處境並不掛心,乃至譏嘲在心。但黑衣劍少陷入危境,猶令妖後揪心不已。

食指輕點眉心愈顯嫵媚,妖後倏然睜開紫黑色眸子,揮手下令︰「誅天這般躁進,落入對方陷阱,致使吾兒性命堪危。立刻傳令妖刀界備戰,準備接應少主回歸。」

「姐姐欲助誅天月兌險?屈世途前段時間還在試探妖刀界與魔劍道的關系,出戰是否不妥?」

「魔魘大軍大勢已成,此時再做任何掩飾已無意義。況且,誅天現在還不能死。」

手背抵著腰眼,妖後正欲離座行動,卻見未情天上前諫道︰「稟妖後,誅天與策謀略合作之策不可謂不周密,但依舊被魔界反算,可見我方藏有內應,妖刀界還需慎重行事。」

聞人然冷道︰「未情天,你說話何必夾槍帶棒?這幾日我在妖刀界寸步未離,如何傳信正道魔界?」

「魔界秘法千奇百怪,誰能說得準呢?倒是閣下如此急于辯解,未免令人生疑了!」

「哈,我本天岳下屬,有別尋常魔類。而未情天你來歷不明,魔氣仿佛也與天魔一系更為接近呢。」

「夠了!」

回思稍感詫異,妖後若有所思地在未情天與聞人然之間掃視片刻,肅聲令道︰「權妃,今日就由本座與未情天帶兵前往。你與易閑愁留守妖刀界,若有任何異動……你知曉該怎樣處理。」

「是。」

遵令欠身,權妃恭送妖後走遠。骨刀等妖刀界戰將隨著妖後離開,空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只剩下兩人對視。

「天女,不知悅蘭芳現在何處?」

妖後分化兩人心思為何,權妃一清二楚。見了聞人然發問,權妃提起紅花白袖,伸手邀請︰「你對他如此有興趣,何不與我同去華鳳亭,親會悅蘭芳呢?」

「恭敬不如從命。」頷首以應,聞人然神色從容無迫,跟著權妃前往華鳳亭,腦中思緒連轉。

回原鏡在手,策謀略人皮下落已明。現在的妖刀界,妖後不在,權妃再精明也想不到動手的會是天忌。假若天忌成功奪回人皮,他與策謀略之間的情分一盡,那便該是時候設法鏟除策謀略了。

屆時人皮失落,妖後就算懷疑自身與策謀略合謀,聞人然也無所謂。本來就沒有在妖刀界,給別人做一輩子下屬的打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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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台兩軍戰局,在妖刀界插手之後,漸被拖入膠著之勢。然而妖後對正面參戰並無興趣,救得黑衣劍少月兌險之後,便直接月兌戰回轉妖刀界。風之痕見雙方鏖戰,短時間內難分勝敗結果,稍作牽制天魔與天策真龍,亦與誅天撤兵而退。

經此一役,魔劍道戰將損失雖大,但天策大軍兵士在魔魘攻勢之下,亦是傷亡慘重,算是兩敗俱傷。然而除了魔魘大軍無解,魔劍道獨對天策真龍與天魔聯手,強將頓顯捉襟見肘,落入下風不可避免。

按理而言,以妖後的眼光,就算與誅天不睦,此時也該雙方緊密聯合,共對難關。誰知大意失去了策謀略的人皮,本來還算堅強的三方聯盟,頓時生出分裂之像。

「好,很好!我本以為你是正道臥底,想不到……呵,你與策謀略這步棋走得真好!」

妖刀界內,骨刀等人將聞人然團團圍住,妖後語氣森寒,殺意凜凜。精兵強將圍困,聞人然卻仍是老神在在,攤手答道︰「妖後恐怕是誤會了,我與策謀略並無任何關系。」

「你是策謀略所引見,平日又與天忌走得最近。知曉人皮之事的人,妖刀界內寥寥可數。想必你上次透露給權妃的信息,也是刻意為之吧?」

「妖後未免太過多疑。真若如此,我又何不與天忌一同離開?」

「哈,對策謀略而言,丟下一枚棄子很難為麼?」

聞人然嘆息道︰「唉,此時恐怕無論我怎樣辯解,妖後你都不會相信。不過,若是我能助妖後你掌握魔魘大軍,那又如何呢?」

對于妖後而言,實際的利益永遠比無力的辯駁更加有用。聞言心思一動,妖後暫收襖政刀,鳳眼半閉森芒隱隱,語露不信道︰「哦?你有這等能力?」

「當然,只要先殺了策謀略,再設法控制住三陰九陽十二司,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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