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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這是刀意?不!是刀魂!

「晉安,外頭出了什麼事嗎?怎麼會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的?」

顧明月神識掃見大批的人馬擁堵在花蓮山的山門之內,柳眉微蹙,顧盼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大國公主的氣勢來。

「回小姐的話,外頭那些人老奴已經查探過了,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結丹中期,不足為慮,听他們所言,好像是那個楚國的楚狂來找一醉挑戰,以雪前恥。」

晉安仿佛時刻恭候在一旁一樣,顧明月一問話就冒了出來,只不過提及一醉的時候略有遲滯,大概是還忘不了在一醉手下吃的虧。

「楚狂,是兩年前突然消失的那個楚狂嗎?」

顧明月乍然听到楚狂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來了一點興趣。

「就是那人,方才老奴略施手段,搜了楚狂貼身侍衛的魂,竟意外地知曉兩年前楚狂是因為被一醉廢去了修為才導致沒了動靜安分了兩年,這兩年中楚狂臥薪嘗膽似乎修為已經直指結丹之境,故而今日上門尋仇。」

晉安眼中神光閃爍,語氣間頗為平靜,卻是猜不出他內心究竟作何感想,「不過楚國的那些蠢貨似乎不知道一醉就是梁王之子!」

顧明月听聞晉安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茶杯在鮮紅的嘴唇下緩了一緩,皓月般的明眸中更是異彩連連,心道不枉她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看來當日一醉化解晉安的試探非是依靠寶物,而是他真有那般實力!呵呵,諸國皆以為梁王之子是個天資平平的人物,誰會想到一醉深藏不露呢,只是啊,這般一來,又難為她了,來時希望能有個驚喜,而這個驚喜來了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這夫君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晉安,你還是去看看吧,若是有驚險處不妨搶在那些老和尚出手前賣個人情。」

顧明月雖然心中略有茫然,但是這不影響她做出一些決斷,在花蓮山,她相信有那麼多連晉安都看不出深淺的老和尚在,應該出不了什麼岔子,畢竟到了元嬰期,神魂出竅只是一瞬間的事,一醉修為不低,那楚狂兩年時間再怎麼練也不至于把一醉給秒殺了吧?當然了,如果她知道楚狂修煉了血法的話就不會如此大意了,畢竟魔族的功法就是以爆發力驚人而著稱的。

正道修者的特點是靈力雄厚,氣息悠長,長時間的纏斗更利于正道修士的發揮,而魔族的血法太過強烈,有時候吸收了他人的血氣化為一擊,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極易造成傷害,但是往往能爆發出令人驚駭的戰斗力,最後的妖族卻最為神秘,妖族的天賦神通常常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晉安與顧明月的想法不謀而合,最終如何抉擇還有待商榷,但是在這期間表現出一點善意來對最後的選擇總是沒有壞處的。

兩人還在商議之中,卻不會想到楚狂與一醉剛一照面就爆發出了最為強烈的沖突,一醉的小院眨眼間徹底崩塌,一醉和楚狂已經突破到了結丹境界,短時間的踏空而立完全不是問題,但是剛剛晉升凝脈境界的法寶就慘了。

法寶本來還在煉丹房里幸災樂禍呢,冷不防腳下突然一空,感覺身體一下子失重找不到平衡,就像是御劍飛行的時候突然摔下來的那種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更要刺激十倍百倍罷了,畢竟御劍飛行的時候心中時刻提防著意外呢,比這毫無準備的山崩好多了。

生死就在這一發間,法寶感覺自己心跳都慢下來了,咚咚咚地就像是有一只大鼓在他耳邊敲擊,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一醉師父那氣貫長虹的一句「我的刀,在地下!」然後突然醒悟過來的他瞬間淚流滿面,難怪會山崩,感情他被自己師父給坑了!

法寶啊法寶,可不能就這樣英年早逝了啊,你還有大好的人生要過呢啊,法寶一邊在給自己鼓勁,一邊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法寶,將靈力透出體表,形成罡氣護住周身,記住了,你已經是一個凝脈修士了!」

突然,一醉師父那熟悉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響起在他的耳畔,是啊,法寶,你已經是一個凝脈修士了!

凝脈修士不僅可以將靈力外放,更可以用靈力防御,到了凝脈的境界,就算沒有法器輔助,也同樣可以攻守兼備,在遭遇凶險的時候生存幾率大大增加。

法寶晉升凝脈修士時間尚短,他的思維還沒有來得及徹底接受他已經是一個凝脈修士的事實,他還需要鞏固修為。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法寶在極限的緊張中強自鎮定了下來,扎實的功底讓他在這一刻更加地從容不迫。

雄渾的靈力運轉周身,在體表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護體罡氣,雖然有些稀薄,但是護住法寶從幾十米的高度跌下不受傷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這生死一發中時間過得是那麼慢,但是法寶卻因禍得福,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徹底鞏固了凝脈的境界,而且心境之上也得到了一個極大的鍛煉。

雖然一醉分心他顧,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戰斗,一醉的神識因為那無比廣袤的識海變得格外的強大,就算是晉安元嬰的修為在神識這方面也不是一醉的對手。

楚狂眼看激將法失效,反而引發了一醉傾盡全力的一擊,被他當做幌子的利劍立即被他扔下,一只右手迅速沙化,血紅一片,眨眼間變成了一只血手。

果然修煉了血法!

一醉在心中暗道一聲好險,幸好有慕容雪提醒,不然他很有可能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下中招。

只是不知道楚狂從哪得來了血法,魔族與正道修者向來勢不兩立,且不說魔族會不會將血法流入修界,楚狂在修界之中修煉了兩年血法沒有被發現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地裂山崩,一塊巨大的萬年玄冰暴露了出來,如此龐大的體積卻詭異地懸浮于空中,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這塊萬年玄冰來歷可相當的不容易,為了這塊萬年玄冰一醉可是和大頭魚小胖一起折騰了近一個月的。

當時一醉坐在小胖身上向小金島進發的時候,遙遙望見一塊巨大的浮冰從南海深處的方向向著他們緩緩飄來。

原本只是出于好奇去看一下,畢竟冰塊從南海的極南之地飄到這近海的基本都已經融化了,乍看到一塊如此巨大的浮冰讓一醉嘖嘖稱奇,沒想到靠近一看,一醉驚喜萬分地發現巨大的浮冰竟是一塊珍惜的萬年玄冰。

撿到寶貝的一醉和小胖忙活得快翻白眼的時候才在繞了一個大圈從內河將玄冰推回了花蓮山,被他用來蘊養長刀。

將神識投注到玄冰之內的時候,一醉心中禁不住地一陣欣喜,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給了他極大的鼓舞,養刀千日,一朝試鋒芒,今日,就出刀飲血!

楚狂眼看一醉這個時候還分心,心中也是十分激動,雖然不知道一醉剛才為什麼會如此決絕地先下手為強,但是他相信一醉事先是不可能知道他修煉了血法的,所以他有自信可以打一醉一個措手不及。

他已經看到自己一只血手將一醉徹底囚禁的那一幕了,就讓一醉的鮮血來成為他修為的大補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只可怖的血手凌空襲來,快若驚雷,一醉臉色沉凝地盯著楚狂,卻沒有半點慌亂。

突然,血手仿佛吹了氣一樣迅速變大,轉眼變大百倍不止,只要輕輕一握,一醉就要被這只血手抓進手中。

楚狂心中暢快不已,遠比虐殺他那幾個親兄弟強烈的喜意充斥在他的心頭,如此近的距離,一醉已經成了他的獵物。

時間在這一刻仿若停滯,只能听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一醉和楚狂此時都是精神集中到了極點,是楚狂的血手將一醉完全禁錮,還是一醉後發制人,命運就要在這一刻揭曉。

碩大的血手在沾上一醉衣角的那一刻,楚狂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停止了一秒,興奮的情緒已經刺激得他雙目充血,對鮮血的渴望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

但是命運仿佛和楚狂開了一個玩笑,玄冰崩碎,耀眼的刀光刺傷了他的雙眼,一道宛若劃過天際的白光帶給了他最為深沉的刺痛,仿佛元魂都被切去一小半的痛苦讓楚狂失聲慘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他的右手沒了,徹底沒了!

這是刀意?

不!是刀魂!

終于反應過來的楚狂亡魂盡冒,臉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驚駭欲絕的表情。

怎麼可能?楚狂感覺自己肯定是瘋了,他只知道李乘風在大乘境界的時候練出了劍魂,那一劍光寒十四州的風采可謂冠絕當時,如今,他卻在這里見識到了刀魂,很可惜,他此時不是觀眾。

捂著平滑的傷口,楚狂腦子里別無他想,就一個字,逃!再不逃必死無疑,斷了一只手的他再沒有半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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